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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大部队回来了
    第二十章大部队回来了
    书名:欲壑粉黛作者:村君更新时间:2013-05-2306:18:26
    没过几天,大部队提前“胜利”归来,范姐和王叔也来了,院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小秋对富根说,他们打了个大胜仗,上边很满意。昨天在局里开了表彰大会,因你们几个在这看院,没让你们参加。今下午咱队里开会,有三人上台发言,小秋说有他。再是每人写出总结报告,总结要上墙,说富根你也得写。富根说,我不会写。小秋自告奋勇的说,我给你写,有什么难的,就写你自己怎么怎么好好守院,从不乱跑乱逛,以队为家,对,还怎么把小菜园种好,为全队创福利,继承你爷爷遗志的话就不用写了。哈哈,根哥,你们在家搞好后勤,也是功臣啊
    下午的会开的很短,只一个小时就结束,可就这一小时,许队布置了一大堆新任务,强调下一步的重点是整治胜利山早市,重新分了三个组。富根当前的任务是协助王叔把院里的杂草除掉,把冬青剪好浇水。反过来,又让王叔协助富根把小菜园种好,说这是“四小”建设之一,说不定张局哪天要来检查。最让富根高兴的是,他的检收通过了,以后可能要随队出发,并让富根抓紧利用业余时间学驾驶,以备作专职司机。还说学驾驶的费用先由科里垫付,以后按月从工资中慢慢扣除。范姐也多两个了个任务,一是要她把板报栏换成新的。二是成立了个“帮扶小组”,组长范林青,组员富根。要范老师每天教富根写认二十个字,每月给她二百元,顶了她没出发费的补助。这任务范林青很乐意接受,她知道这是许队照顾她,是为了缓和一下他和丈夫争“副局”位子的紧张气氛,她对许队和大伙说,放心,保证把富根培养成个中专生。临散会,好几个人起哄,说许队,咱队这几次大行动可没在一队面前丢份,会上受表彰的,咱队还比一队多一个,得庆祝庆祝。许队说咋庆祝?又想了想说:好,就依你们,晚上你们去搞只羊来,我们喝两盅,但丑话我说在前头,喝酒可不准闹事!就听下边异口同声地学着个香港腔喊到“是,YES”。
    不用花钱,一个电话,羊送来了,是富根杀的,这他很在行。肉是王叔煮的,是地道的沂联吃法。傍晚,院里灯火通明,大锅就架小菜园挨着水池的地方,微风一吹,那羊肉的鲜香气儿,满处里飘香。范林青在锅前烧火,见富根和他们从食堂里往外搬桌子,喊道,“富根同志,再给我抱点柴禾来”富根放下手里的活,抱了些干树枝放在她面前,听范姐小声对他说:“今晚你不准喝酒”。“咋了?”富根问。范姐皱了下眉头说“还咋了?许队让你学车不是吗?开车就不能喝酒,你才通过检收,他正在考验你,知道不?再说,从下周一开始你就跟我学认字,我可不想收个酒鬼做学生!没看电视上讲啊,凡酒鬼的后代都是低能儿,以后不想娶媳妇了?等会把你宿舍我的那个保温饭盒洗干净拿来,今晚我用,听见没?”富根说“听见了,还是范姐想的周到”。
    肉还没熟,三张小方桌在院里南北着并排摆开,周围放了一圈马扎,许队坐在最北,坐北朝南,是主陪。杨副队在最南,坐许队对面,是副主陪。主陪的左右两侧是主宾与副主宾,依次按职务或年龄往下排,这是当地风俗,不能乱。许队招呼大家坐下,大伙却在为主宾与副主宾的位置,你推我让,谁都不肯坐。许队说,“别让了,谁不吃羊肉来?不吃羊肉的举手”。有两个举手。许队接着招呼王叔和还在锅前烧火的范林青道:“老王,肉火候还不行是不?”王叔说:“还欠点”。许队说“那你去食堂,再炒两个小菜,有不吃羊肉的”。又对范林青说,“你过来坐吧,让你学生去替你加柴”。范林青说“不用,我在这就行,让富根先坐吧”。许队说“也好,那这两个坐谁都别坐了,给老王和林青留着”。大家这才坐下。
    富根坐在南边杨队的旁边。“还缺一个,谁没来?”许队问。“涛子回家了,说借明后天大小礼拜去济南,给她老婆看看”杨队说。“看啥?还没种上?谁的事?”许队又问。“他说他老婆的管管不通,是他老婆的事”,杨队说。“嗨,这个烂涛子,早说找咱啊,我是天生的种地好手,十分钟保证给他老婆种上,搞好了还是双胞。大伙听好了,凡以后谁不会种地的,找我,我不收费,就当尽义务”张丰远在一旁插嘴这一说,引起一阵哈笑。许队很严肃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看看在那烧火的范林青,张丰远心领神会低头吐了下舌头。
    这时有人提议,说上菜还得等会,要不趁这空再打两把牌?许队说,“别了,没那么多时间了”,看了眼富根问:“陕西吃羊有这种吃法不?这可是沂蒙名吃”。富根说,“肉的煮法不一样,他那里锅里不放树根,汤要泡馍吃,桌子不能并排,要拉开了圆坐,这样象是?”许队问“这样象是什么?”富根说“象蒋介石开会!”。哈哈哈,又是一阵笑。许队说,“富根说的也是,大伙若每人再把个人的帽子放在桌前,坐直了,更象,那我今晚就是将委员了?”大伙又起轰道:“不是,不是,你不是蒋委员,你是许委员”。笑声引得林青也朝这看了一眼。许队又说“富根啊,咱这,这种吃法准比你老家里的吃法要好,不信,等会肉上来你尝尝。其实还有一种更好的吃法,就是事先准好一条十斤以上的大鲤鱼,收拾好以后,待大锅羊肉快要出锅了,再将鲤鱼切片,放进羊汤里,那时,你再尝尝那鱼、羊肉,你再喝口那汤,那叫才一个鲜呢”。许队讲到这里,看了大伙一眼,说:“兄弟们知道这‘鲜’字为啥这种写法了不?鱼、羊相合才叫一个鲜!这是满汉全席中的一道菜,只不过寻常百姓家一般不这样吃,老百姓吗,不过年不过节的,那能舍得随便杀头羊吃?即使有羊也有鱼也不会合在一起吃,怎么也要分开的做,穷吗,要是伺候个客,分开了做,也算作两个菜,摆在桌上好看相”。大伙听得这话有理,都点头称是。有的还说,咱再吃羊时,一定想着搞条大鱼来。小秋说“田庄刘汉子早市卖的鱼,没有在六斤以下的,十斤以上的也有,下步咱就搞他下”。张丰远说“他那鱼不行,都是养殖的,要搞就搞商业街麻老三的,他那野生的多”。小秋冲丰远说:“你那不是惹事吗?商业街是一队的地盘,忘记上次为一把韭菜,你差点吃了一队人一称铊了?”丰远有点生气,瞪着个眼要和小秋理论,这时许队说:“都别犟了,你看,菜行了,老王端肉来,倒酒,开始”。
    酒过三旬,大伙的话多了起来,你争我吵,秩序有点乱,许队嚷道,停停,大家停一下,咱们是穿制服的,准军事化管理,做啥事也不能乱,该进行的项目都进行完了是不?下一步我们不再自由交叉喝了,我看那样非打起来不行。这样,从现在起,一人讲个故事,要短小精悍,还得能逗大家乐,从杨队那开始,我收尾,讲不上来的或是讲了大伙没笑的——喝酒!大家同意不?“同意”——那声音很高,大伙象在一起喊口号。有人问讲“浑”的行不?许队看了下旁边的林青,还没答话,林青说:“许队呀,我不喝酒也不会讲笑话,快一月没见到大家了,也挺想你们的,这样,你们讲你们的,我吃我的,井水不犯河水”。许队说,大家看到了,我们的林青,态度很明确,大家只管讲,杨队开始吧!抓紧开始!
    大伙的眼光都集中在了杨队身上。杨队说,讲点啥呢,一边寻思一边把手里羊骨头放下,想找个擦手的东西。这时王叔见状说:“杨队你讲你的,我给你拿擦手的东西,拿点卫生纸去”。杨队说,对了,王叔这句话倒提醒我了,就给大伙讲个关于卫生纸的故事吧——说有这样一对朋友,一个在城里,一个在农村,酒量都很大,只要在一块喝酒非得要比出个高低来。一天,农村的到城里来找他这朋友玩,城里的朋友热情接待了他,还专门找了几个酒量大的陪他。落坐后,农村的朋友见每人桌前放了一摞餐巾纸问,这是做啥用的?朋友答,擦嘴用的。后来这帮人又反过来去农村的朋友家喝酒,菜都上桌了,农村的朋友见桌上没有那种叫餐巾纸的东西,他要面子,便咋呼老婆说,孩他娘,你快去买点餐巾纸去!朋友们说,别了,又没外我,让嫂子拿点卫生纸来一样用。那嫂子说卫生纸昨天刚用完,丈夫说,那你就去小卖部买,那女的就去了。你说巧不?这次小卖部里也刚好没有了,那卖东西的以为是这嫂子自己用,就推荐说,新来的卫生巾更好,比卫生纸好用,都是消过毒的,那女的当时还没见过卫生巾,丈夫自然也没见过,想也是,就卖回来在每人面前摆了一块。杨队说到这还用手比划着强调道:不是象鞋垫样的那种,是防侧漏的,两边还多了下小翅膀。这时桌上已经开始有人笑了,杨队继续往下讲:城里的那朋友看看这卫生巾,再瞅瞅和他一起从城里来的那些朋友说,“兄弟们,看来这回咱们可惨了!谁要不喝到吐血,是不让走了!”哈哈,大家笑了,范林青笑的不行,边笑,瞅人不注意,朝富根挤了挤眼,好象想起了富根用过的“鞋垫”。
    杨队左边是小秋,右边是富根,小秋说该轮到富根,富根说该是小秋了,一个说应顺时针转,一个说应逆时针转。许队说,“你俩别犟了,富根啊,今晚不喝酒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小范,一个是你,小范不喝酒、不讲故事还有情可愿,你个大小伙子竟也不喝?还想连故事也不讲,那可不成,按太阳轮转,富根你讲,讲不出来喝一大杯”。富根很是难为情,说“这真的不会”,见大伙嚷着要灌富根,林青忙解围道:“这样吧?俺俩不是一个帮扶小组的吗?这回就算我帮他,我也不会讲笑话,给大伙猜个谜语吧,猜出了,让富根喝,猜不出来,大伙一起喝”。许队说“也行,谁让人家是师徒关系来着,那你就说吧”。范林青清了下嗓子说:“白棍白棍,(山东口语中,棍都是读作贵)两头子透气,用手一抓,往腚里一插!猜吧”。大家都笑了,有的说,“这谁猜不出来啊?结过婚的都能猜出,是那个”。也有的说,“我的范姐呀,你可真行,那东西不应是叫白棍,应叫黑棍,你见过有白的吗?就欧洲人的也不白哟,都是黑的,非洲人那个就更不用提了”。还有的说,“现在啥年月了,不结婚的也能猜的出,现在这青年,爱都不等恋完就敢上”。林青嚷道:“你们别胡思乱想了,可不是你们想的那下三烂。这样吧,这个猜不出,我再给你们猜个,两个一起猜”。接着说“煮着不能吃,熬着不能吃,一边烧着一边吃”。她又补充道:“这两谜语其实都是一样东西,猜不出来,大伙喝酒,可别怪我!富根,你给他们一人点一颗一烟,让他们抽着,好好想想”。富根便拿了烟,照范姐说的做了。大伙有的朝天看,有的低头想,一边念道着——白棍白棍,两头子透气,用手一抓,望腚里一插!煮着不能吃,熬着不能吃,一边烧着一边吃。是啥呢?有的又问,“范姐,你再提示一下,你说往腚里一插,这腚是男人的腚还是女人的腚啊?”林青说,“是,不是腚,男人女人的都一样”。那问的又说:“可不一样,是女人的还算正常,若是插男人的那不就成同性恋了,那就***了”。“闭上你的臭嘴”范林青娇骂道。猜了许多,她老摇头说不对。最终都承认确实猜不出来了,让林青揭迷底。林青说,“你们手里拿着的就是”!大家一看是——烟,都叹了口气,认输了。乖乖地在林青的监督下一人喝了一杯。富根算逃过了一劫,暗地里想,他范姐可真行!
    一个故事,一阵笑声,一阵笑声又接一个故事。范林青在一个适当的时间,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跟许队说她得回家了。许队安排富根,说天太黑,你小子又没喝酒,去送送你老师,并叮嘱一定得送到家。说这话时,许队舌头有点发硬。富根应着,见王叔也起身离坐,瞅人不注意,递给范姐那个保温饭桶,里面装了满满的羊肉,还说是他提前就给她准备好的。富根很快回来,一路上想着范姐的嘱咐:“说单位里的人都回来了,以后她不会单独给他打电话了,有些事也不能当面和他说了,她办公桌上新放了个台历,让富根下班后,每天注意一下,看哪页上画了圈,就让他哪晚上来”富根记在了心里。进了院,他见还有人在讲,有人在笑,有人在喝,有人在闹。小秋啥时躺到桌底下了,没人理会,他把他扶起,背回自己的宿舍。
    第二天八时许,富根把小秋送到院门口,回来和王叔打扫“战场”见马扎腿断了两个,筷子折了三根,酒瓶碎了一个。王叔又把大锅挪回了食堂,用塑料袋装了些剩下的肉汤,回家了,院里又成了他一人。他知道“大部队”回来后,这周六周日就不用他守电话了,还是上西山那棵柿子树那去玩,他总觉他与那树有种特殊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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