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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魂都飞了
    233魂都飞了
    “老总,那个,我没事,没事,就是顺路过来看看。”苏浅浅只好强行压下满肚子的怒火,掩饰着笑了笑。笑的那个牵强,就不用说了。
    “你看你也不知道小心点,摔了杯子又不值几个钱,心疼什么,不要紧,烫着手怎么办呢。”陈亦然上前拉住苏浅浅的手,拿起衣架上的毛巾给她擦着手上的水。
    “你,不用,我自己来。”苏浅浅心里骂着陈亦然这个混蛋,一边无奈的笑了笑,强挤出个笑脸:“老总,没事,你们忙,我先走了。”说着,闪身出了陈亦然的办公室。看来今天是办不了了,陈亦然不动弹,她是无可奈何。
    陈亦然一边把苏浅浅写的离婚协议塞进抽屉里,一边把手头的报告递给魏新源。
    魏新源扫了一眼他刚刚放进抽屉里东西,刚刚出门的苏浅浅眼角的泪痕,他看得清清楚楚。这两口子敢情是吵架了?他心里猜测着,看了两眼报告:“不错,就这样。”说着,拿着转身离开。
    陈亦然暗叹了声,幸好老总来了,要不是他来的巧,今天这场戏真是没法收拾。
    陈亦然这边赶紧忙着收拾碎了一地的玻璃茬子。这地上一片狼籍,让谁看了也不好。
    “啊,主任,杯子咋碎了啊?”林若雪进来了。
    陈亦然尴尬地笑道:“呵呵,你看看,倒了杯水,太烫了,没端住,给成这样了唉。”
    “我来吧,主任。”林若雪上前抢过陈亦然手里的扫把,狐疑的看了一眼陈亦然,他的表情那么的紧张,怎么了,刚才苏浅浅满面的怒容冲冲地进来,又怒气冲冲的走了。我跟她打招呼,她竟然不理我。难道出什么事了吗?看上去,很严重,不是一般的严重。
    苏浅浅出了集团办公大楼,她实在没有心情去上班,开着车,将车停到路边的广场上,在车里放声大哭。
    她要离婚,她要离婚,这事,却跟谁也不能讲。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只想悄悄解决。
    陈亦然这样拖下去,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她不能跟妈妈爸爸讲,她不想让老人们担心。
    她现在不能跟王丽丽商量,在王丽丽的幸福婚姻面前,她觉得自己很丢人。
    她不能跟杜子凌商量,杜子凌无情的告诉她,她离不离婚,跟他无关。
    杜子凌这两天都没有给她打电话,看来,一听她说要离婚,他害怕了。
    苏浅浅的心情糟透了,她没法去上班,孤零零的坐在车里,看着广场上的一些老人孩子正在放风筝。
    空中的风筝飞来飞去,她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在半空里飘来飘去的风筝,而陈亦然就是那个地上牵线的人,他将那线穿在她的心上,拖着她,时松时紧,无论多大的风,就是不松手,让她一个人在半空中,抵挡着狂风劲吹,任她在空中飘摇挣扎,任她挣扎中血泪满面,他却乐得逍遥快活。
    苏浅浅哭得泪眼模糊,他为什么不放开她,为什么不放她走?放开她,难道她就会灰飞烟灭了吗?
    苏浅浅在车里哭得昏昏沉沉,却被手机铃声敲醒了:“请问,你是陈乐乐的妈妈吗?我是乐乐的贾老师。”是学校打来的电话,苏浅浅手一哆嗦。
    “是,我是,什么事?”苏浅浅一听乐乐,吓得浑身一激灵。
    “是这样,乐乐今天一直没来学校,是病了吗?”
    “啊,没,他爸爸送他去的学校啊?”苏浅浅傻了:“这不可能,是他爸爸送过去的。”
    “没有,一直没来,现在都九点多了,你们快找找孩子吧。”
    扣了电话,苏浅浅吓得哆嗦个不停,想也没想要通了陈亦然的电话:“陈亦然,乐乐,乐乐不见,快找乐乐,乐乐不见了。你把乐乐弄哪去了?”
    “什么?乐乐不见了,我送他去学校了,我在门口送他进去我才走的。”陈亦然忽的一下站起身来,他不相信,自己是看着乐乐进的校门口。
    苏浅浅放声大叫:“你把乐乐弄哪去了,学校老师说就没有见到乐乐去上学,这才给我打电话的。陈亦然,如果乐乐没了,我跟你没完。”苏浅浅扣了电话,开车往学校跑。
    学校就在集团家属楼院里面,离家走路也只有十几分钟的路,孩子不出家属院,就不会丢了。
    “乐乐,乐乐,千万不要乱跑,你能上哪去?”陈亦然的魂都吓飞了。冲出办公室,开着车往家属院里跑。
    苏浅浅开着车,连闯了两个红灯,冲回了宿舍院,停到学校门前。
    苏浅浅下了车,连车门都没来得及关上,急急的跑进学校里,正好碰上学校的贾老师带着小朋友们出来列队跳,见到苏浅浅:“乐乐妈妈,乐乐今天没有来,我还以为他生病了。”
    苏浅浅急坏了:“不会的,他爸爸把他送来的。”
    正说着,陈亦然跑了进来:“乐乐呢,乐乐呢?”
    “你还我乐乐,陈亦然,你把乐乐藏哪儿去了?”苏浅浅以为陈亦然怕她闹离婚,把乐乐藏起来了。
    “我就是把他送进院里,我才走的。浅浅,我哪知道这孩子跑哪儿去了?”陈亦然捂着脑门焦急万分,冲过来的他,跑了一身的汗。
    “贾老师,你能问一下那个保安吗?早上我送孩子过来的时候,有个保安就站在这门口的。”陈亦然仔细回想起早上的情景。
    贾老师走到保安身边:“王警卫,他的孩子丢了,你想想,今天早上,他是送孩子进来了吗?”
    “没有,好像有,不过,孩子太多,太乱了,我想不起来。”保安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笑:“真对不起,人真的太多了。”
    “你好好想想,有没有进来的孩子又走出院的?”陈亦然不死心,孩子从这个院里走出去,只有问这个院的人才行,而能唯一看到的,只有保安。
    保安给吓得一头汗:“我想不起来,真的想不起来。”孩子丢了,做为保安,他也有责任,如果是因为他没看好,丢的孩子,那他的责任就大了。他只是一个月只有一千多块钱的小保安,他可不想承担这个责任。
    “你想想,我们不是找你的错,是想知道孩子大约什么时间离开这里的,往哪个方向走了,那样才好去找孩子。”陈亦然在大事面前没有糊涂,他知道,无论多大的坎,他都要压住了,才能翻过去。
    苏浅浅围着学校转着圈在四处的找孩子,她觉得乐乐肯定是躲在学校周围,不想上学,所以逃学了。
    “那个,我想起来了,八点半的时候,快关门的时候,有个小朋友说他忘了带画笔了,要回家拿画笔。我说不行,他说他妈妈就在院子外面站着还没走,他出去告诉她,让她拿了送过来。”保安忽然吞吞吐吐的说道:“当时,院子外面确实站了几个来送孩子的家长,我也没多想,就让他出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孩子?”
    “噢,那个孩子后来回来了吗?”陈亦然听到这里,直觉是乐乐偷跑出来了:“他什么样子?”
    “眼睛大大的,对了,他的头发后面留了一小摄长的。”保安比划着孩子的样子。
    苏浅浅在学校周围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乐乐的影子,刚转回来,听到保安的话,失声叫道:“是乐乐,乐乐就是留的就是这个发型。他往哪个方向走的?看见了吗?”
    “出了门,朝右。”保安突然脑子清醒起来:“要不要报警,我们报警吧。”
    因为苏妈妈给乐乐看的命相,乐乐七岁之前必须得留住胎发,才能扎根。所以,他头后面留了一摄胎发。
    苏浅浅花容失色,完了,乐乐,你这是跑哪去了?
    “没用的,别打,现在报警他们也不会接的,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110不受理。”陈亦然拉过苏浅浅,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浅浅,别哭,走,我们顺着这边的方向每栋楼都找一遍,浅浅,每栋楼的楼下车库,地下室,楼顶平台,都要找到,有什么消息,随时打电话给我。
    在大事面前,陈亦然知道,自己没空去哭,他要顶住,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要顶住,不能在苏浅浅面前露出半点脆弱的样子。他是这个家的天,这个家的顶梁柱。
    苏浅浅擦了擦眼泪:“我知道了,这个院里有四五十栋楼,就我们两个,得找到什么时候?”
    “没办法,只能慢慢的找。我给司机小赵打个电话,让他也过来,帮我们找乐乐。”陈亦然不敢给父母打电话,如果老人们知道孩子丢了,还不得吓死。
    “嗯,我知道了。找到了赶快打电话告诉我。”苏浅浅不放心的嘱咐陈亦然,一边向一栋楼里跑进去。
    “乐乐,乐乐,你在哪里?听见没有,听见妈妈的话快出来。”苏浅浅一进地下车库,一边喊着。
    整个地下车库里阴森森的,白天,没有多少车停在车库里,空荡荡的地下一层,回响着苏浅浅的叫声,偶尔传来一两声轻微的动静,却又旋即又立即安静的要命。
    苏浅浅一边哭,一边叫喊:“乐乐,乐乐,你在哪里?听到妈妈的叫声了吗?”她不死心,转变了地下车库的每一个角落,又上了地下二层。
    这里的地下室有好多没有卖掉,有的连门都没有装。
    苏浅浅推开门,一个个的查着,有的地下室里,竟然堆了一堆垃圾,有的是别人扔的破纸箱子,还有的人,竟然将鸡养在地下室里。
    没有人的地下室里,只有走廊上有灯,房间里没有人收拾打理,阴森森的,苏浅浅吓得大气不敢喘,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一间间的搜着,找着:“乐乐,乐乐,你在哪里?”
    推开里头的一间房门,听到房间里有动静,苏浅浅完全忘记了害怕,一阵惊喜:“乐乐,乐乐,你怎么在这里?”
    她冲上去,差点把那人扑进怀里,却听到黑影中,一个苍老的男人的叫道:“谁,谁在这里瞎叫唤声什么,吵得我睡不好。”
    苏浅浅慌忙刹住脚步,拿着手电一照,原来是一个流浪汉,睡在地上的一推纸壳上。
    “那个,对,对不起。”她吓坏了,那个流流汗**着上身,的裤子破了很多个洞,苏浅浅顾不得害怕,一边向后退着,一边故作镇定的问了句:“对不起,打扰你了,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六岁月左右的小男孩,头后面留了一小摄长头发。”
    “没有,什么孩子,这里没有,你快走。这间房子是我的,我先占了。”浪浪汉恶狠狠的向前走过来,这是他的地盘,他不能容忍别人走进他的地盘来。
    “好,好,我走,你没看见是吗?”苏浅浅掉转头,向外狂跑出来。这里面黑乎乎的,她一个女人,万一有个不测,陈亦然也不知道。
    身后传来流浪汉大吼了一声:“滚,老子没看见,从哪里来个神经病。”
    前面的走廊处灯光很亮,苏浅浅站在灯下,心里的恐惧感小了。流浪汉占据的这一边地下室全都找完了,另一个方向的没有找,一个母亲的本性压住了内心里的恐惧,她心里再怕,也放不下孩子。
    苏浅浅心里瑟索着,仍然不放过每一间房子,还要继续翻下去。
    有的房间里,堆着有些人家不用的破箱子和旧柜子,苏浅浅一个个的翻着,她很害怕却又很盼望着从那些破柜子或者破箱子里翻出乐乐来。
    乐乐,你会不会遇上什么不测了?是不是被人拐跑了?苏浅浅疯狂的一间间的搜着。翻着翻着,她就忘了什么叫害怕,像一个无头的苍蝇一般在楼里乱撞。
    楼下找完了,没有找到孩子。
    苏浅浅不敢停下来,她不敢浪费一分钟,时间,对她来说,就意味着乐乐的生命。她完全忘记了一切,像着了魔一样,坐着电梯,一层层的找,楼梯间,一直找到十八层的楼顶。
    楼顶上,有些人打了凉棚,有的晾晒的被子,有的还种的菜,楼顶上去,一目了然,这一栋楼找下来,苏浅浅失望了,根本没有乐乐的影子。她一边给陈亦然打电话,一边向另一栋楼上跑去,一边哭着:“我找了四十八号楼了,没有,我把每一间地下室,每一间车库,楼顶,楼梯间都找了,没有。你说,乐乐会跑哪去,他是不是被人拐走了,是不是出了意外了?陈亦然,找这一栋楼就要半个多小时,我们都找完,得十几个小时,那怎么办?”
    “浅浅,小赵过来了,他在四十二号楼找着,你别担心,我们三个人就很快了,就这样,一栋栋的找,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们立即互相打电话。我感觉,他一定是在这些楼里面,乐乐胆子小,不会向院子外面跑,只要不出这个院,就不会碰上坏人,没人拐走他。”虽然陈亦然心里也没谱,但他只能暂时先这样说,安慰苏浅浅,他是主心骨,他不能乱了。
    “那好吧,我现在到四十五号楼了,你现在在哪个楼?”
    “我刚找完了四十七号楼,到了四十六号楼,再找完了你告诉我。”
    “知道了。”苏浅浅急忽扣了电话,又冲进了四十五号地下车库,她要抓紧时间,她算过了时间,这四十八栋,三个人平均每半个小时一栋楼,也要八个小时,她要挣取时间。
    苏浅浅抬起手腕来看了一下手表:已是十点半了,如果这样找下去的话,得找到晚上六七点,才能找一遍,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乐乐。
    苏浅浅疯狂的跑着,喊着,呼叫着:“乐乐,乐乐,你在哪儿?听见了没有,乐乐,妈妈爸爸在找你,你听见了快出来好吗?”
    一栋楼找完,又一栋,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两点半了,还没有找到孩子。苏浅浅的脚下穿着一双高跟鞋,她的脚后跟不知道什么磨起了大血泡,血泡磨破了,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痛。她却好像忘记了痛,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层层楼的搜索着。
    搜了十几栋楼了,仍然没有找到孩子的影子。陈亦然的心有些绝望,满心的焦灼在绝望中一点点的凉了下来,他不敢看时间,不敢接听小赵和苏浅浅的电话,每搜完一栋楼,三个人都通一下气。
    陈亦然呼呼的跑着,他在跟时间赛跑,他知道,只有进院子里的每一栋找遍,才能敢放心,如果乐乐藏到哪一个地下室或者车库里睡着了冻晕了,几天下来,找不到,就没救了。
    中午,三个人都没有吃饭,没敢停下一分钟,如果没有大人的引领,五六岁的孩子走到地下室里会迷路的,他根本走不出来。
    时间一分分一秒秒的滑过去,对时间来说,任何人也影响不了它的转动,它是那么的淡定,那么的冷漠。
    苏浅浅的精神快崩溃了:“乐乐,乐乐,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吧,你别吓妈妈了,妈妈知道错了,妈妈再也不提离婚的事了,好吗?乐乐,你听到没有,你出来啊,你快出来啊,求你了,乐乐。”
    苏浅浅几近气竭力衰,她的高跟鞋早就拎在手里,穿着鞋,她实在跑不动了,只好赤着脚。还好,楼房的路面全是水泥路,没有坑坑洼洼的石头,她的头发早就乱七八糟的不成人形,看上去,比那个流浪汉好不了多少。
    到了十午六点左右,三个人终于在他们自己家住的这栋楼下会师了:“没有,他会不会回家了?”
    陈亦然忽的像看到了黎明,大气不喘的往家里冲,冲上自己住的这栋楼,家门口,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跟在后面冲上来的苏浅浅呆呆的站在身后,满怀希望的苏浅浅绝望了,一坐在家门口,瘫在地上:“乐乐,乐乐我错了,妈妈错了,对不起。妈妈再也不闹了。”她的声音嘶哑,两只脚上的血流不止,像被砍了脚后跟的公主。
    陈亦然仍然不死心:“小赵,我家这栋楼没有找楼下的地下室和车库,你去找地下室,我去车库。浅浅,你的脚都磨破了,先回家处理处理,等我们消息。”
    “好。”小赵抹了把汗,又跑了下去。
    过了十几分钟,两个人又回来了,各色灰头土脸的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乐乐。”苏浅浅头一懵,昏了过去。完了,这整个院子的楼全都找遍了,还没有人的影子,看来,乐乐是出了院子了。这一出院子,就完了,偌大的城市,一个小孩子上了街,身边要没有个大人,会不会被坏人拐走啊?现在这丢孩子的,好多是被人贩子拐走的。
    陈亦然叹了口气,看到苏浅浅两只血淋淋的脚,他心里痛的揪成一团。
    小赵突然想起来:“主任,对了,我去物业调一下录相,这个小区里的所有出口,都有录相的,我这就去,你和嫂子先休息一下。”
    “好,你先去调去,我给你嫂子处理一下脚。”陈亦然顾头顾不了腚,他像热祸上的蚂蚊。
    “好。那我先去了。”小赵应声出了门。主任和嫂子两人是不是吵架了,要不,孩子怎么会好好的离家出走呢?最近一段时间,陈亦然是有些反常,小赵心里猜测着,却不好意思问些什么,转着离开。
    陈亦然把苏浅浅的腿抬到沙发上,找来了块毛巾,用温水烫了烫,给她小心的擦去血迹,擦去尘土,擦干净了,找了几块创可贴,贴上。
    陈亦然的大手把苏浅浅的双脚捧在手心里,她的脚冰凉冰凉的,他手上的温热慢慢的传递到她的脚上,温暖极了。以前,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苏浅浅向后缩了缩,她想抽出她的脚,他却更紧的握在手心里,像攥着块宝石,不容她逃离。
    他有好久没有碰过她了,今天,捧着她的脚,却心酸的要命,如果孩子没了,维系他们夫妻感情的最后一条纽带也断了。苏浅浅不只会离开他,更会随着孩子去,没有孩子,她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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