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抱她上床
苏浅浅哭得声嘶力竭:“对不起,亦然,我对不起你!是我,都是我害了乐乐,乐乐怕我们离婚,才离家出走的。”
“是我的错,不怪你,浅浅。好了,我这就去物业调录相去,你的脚都磨成这样了,在家里休息一会儿,也可能他自己会回来的。”陈亦然无法怪罪任何人,罪魁祸首是他,要不是他引起这滔天的恶浪。
“我也去。”苏浅浅哪能安心,孩子是她的心肝,没有了孩子,她还能活下去吗?
“你听话,也可能他一会儿就回来了,我们都不在家,他进不来。你在家里等我们的电话,我和小赵先去调录相。我们那边,一有消息立即告诉你。”陈亦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苏浅浅安心,她这样子,还怎么走路,脚底下全都磨肿了。
“我不痛,我没事,亦然,我必须去找乐乐,见不到乐乐,我的心都空了,如果找不到乐乐,我也活不下去了。”苏浅浅哑着嗓子哭到。
“别哭了,我知道,我都知道。”陈亦然伸手轻轻的把她拉到怀里:“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俩个。听话,好吗?你在家等着。”
这一句,是我对不起你们俩个,苏浅浅无比动容,趴在陈亦然怀里捶着他的胸膛号陶大哭:“是我们伤了他,他那么小,我对不起他。我错了,陈亦然,你快帮我找回乐乐来,只要乐乐回来,我就不离婚了,我只要他回来,我再也不提离婚的事了。”
“好,你在家等着。我去了。”陈亦然何尝不想立即把乐乐找出来,可是,乐乐上哪儿去了,他就差把这个小区掀到天上去了。
陈亦然温存的拍了拍怀里苏浅浅的背,擦了把汗,起了身,关了门走了。
如果孩子出了院子,只有调取保安室的录相,才能查出他从哪个门走了。
这个宿舍院有在个门,东门,西门,和南门。
如果出了院子,这孩子可能真的找不到了。
陈亦然惴惴不安,满腹猜测,到了保安室,小赵正从早上八点时间,开始调录相,一个门一个门的查,这得很时间的。
等于把这十几个小时,再重新过一遍。
“主任,我调到你和乐乐经过学校前边的这个录相了,看到了你和乐乐过去了。”小赵叹了口气:“可是,没有查到乐乐从校门口出来往哪里去的录相,他出来的时候,显然是躲着人走的,没有经过这条路。”
“小赵,你看一遍东门的进出,保安,我看西门的进出。你帮我看南门的进出吧。孩子今天穿了一套牛仔套装,他后面的头发留了一撮这么长的头发,孩子六岁多,大约一米三左右。”陈亦然知道现在不能乱,不能急,必须让人帮他一起查,否则,这三个门的录相还没看完,就到晚上十二点了,现在初秋的夜里,外面很凉。孩子在外面呆一夜,会冻病的。
录相翻了一遍,每发现一个小男孩,陈亦然都要惊喜,却又瞬间失望了。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已到了晚上十点左右了。苏浅浅急不住了,换了双拖鞋,提了几瓶矿泉水和面包,一步步的蹒跚着到了保安室。“亦然,还没有查到吗?小赵,你们吃点东西吧。”
“没有。我不饿,不吃。”陈亦然两眼死死盯着监控,眼睛一眨不敢眨,生怕错过孩子的身影,他不敢浪费一分一秒,没敢放快进,这时间,他又重新走过一次,仍然没有发现有乐乐走出大院的影子。
“那也得吃点东西,楼上楼下的,跑了这么多路,你吃两口,小赵也跟着饿坏了。”苏浅浅把面包强塞到他和小赵的手里,水,喝点水。不耽误看录相,啊,快吃点,要不,没力气找了。”苏浅浅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说归说,她是一口也吃不进去。
陈亦然这才想起,还有小赵,怎么着也不能让帮忙的人饿着:“小赵,你快吃点,都这个点了。看看,对不住,让你跟着跑上跑下的,折腾一天了。”
“好,好,主任,大家都吃点。嫂子,您也吃两口。”小赵看得出,两个人都没心情吃,他劝了句。
陈亦然看了一眼苏浅浅,她满脸的疲惫:“浅浅,你也少吃点。”说着,从袋子里拿起一个面包塞进苏浅浅手里:“快吃点。”
苏浅浅不想因为这个耽误时间,伸手抓住面包,打开包装袋:“嗯,吃点,真是饿坏了。”说着,她咬了一口,眼泪也夺眶而出,她不敢让陈亦然和小赵他们看到,转过身去,一边抬起衣袖偷偷擦去眼泪:“面对着监控,这是哪个门,我看这个门吧。”
苏浅浅的一切都没有逃过陈亦然的眼睛,他的心早就沉到了谷底,这都是他的错,这都是他的罪。要不是因为他伤害了最亲最爱的人,这个家怎么会这样,天天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苏浅浅看着录相,一边想,如果没有走出大院,意味着孩子就在这个小区里,那样,就是说孩子没有被人拐走。那会在哪里?坏了,难道是掉进下水道什么的了?
“保安,咱们这个院里的下水道盖子都是好的吗?”苏浅浅转过脸来问保安。
保安愣了半天,摸着头吞吞吐吐的道:“我们每天在这个院子里转,没有发现这个小区里的下水道有问题。”
“噢,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苏浅浅暗自松了口气。
三个人终于把三个门的录相完完全全的看了一遍,孩子的身影踪迹全无。
苏浅浅仍然不死心:“保安,难道你们的监控只有几个大门口有吗?每栋楼都没装吗?”
“没有,只有几个路口和幼儿园门口有。”保安摇了摇头。
“浅浅,回家吧,我们只好报警了。”陈亦然的心里完全空了,他忽然想起苏浅浅上吊那天说的话:“陈亦然,我会让你家破人亡。”
这就是老天爷对他的报应,他从不知道珍惜老婆孩子,他给老婆和孩子造成了多么深的伤害。苏浅浅从死生一线上救了回来,现在孩子却又不知死活。这是老天在惩罚他。
老天呀,你真要有眼,放过我的孩子,报应到我的身上来吧,如果孩子出个意外,我没有脸再活在这个世上。陈亦然呆呆的站起身来,
乐乐,爸爸错了,你回来吧,爸爸再也不敢了。陈亦然看到苏浅浅哭得悲痛欲绝的样子,她没有错,她有什么错,一切的冤孽都是我造成的,有因有果,报应不爽。要不是我戏弄人生,要不是我玩弄感情,老天怎么会这样?
家破人亡,如果孩子没了,我活下还有什么意思?
出了保安监控室,陈亦然悲哀的望了望夜色深深天空,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让他这么给毁了。
三个人步子沉重的回到了家里,陈亦然给小赵挥了挥手:“小赵,让你跟着忙了一天,也没吃上饭,你看看,你自己去找点东西吃吧。”
“你们不用管我,找孩子要紧,咱们大人不吃不要紧,关键孩子啊,主任,乐乐万一有个意外,这可怎么办?这样,我打电话报警吧。”小赵很喜欢乐乐,经常跟乐乐一起玩,他不想信,孩子就这么丢了。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会儿跟你嫂子商量一下,就报警。”陈亦然没有力气了。
“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主任。”小赵放心不下,嘱咐了好几遍,这才离开。
苏浅浅坐在沙发上,像痴呆了一般,喃喃的叫着:“乐乐,乐乐。”
外面的风很大,风从开着的窗户里吹进来,带着一丝的阴寒,这是秋天了,他在外面会给冻着的,坏了,外面好像漂起了小雨,虽然很小,但很冷,很冷。坐在窗户边的苏浅浅被吹进来的雨丝冻得打了个冷战。
苏浅浅忽然跳了起来:“亦然,楼上,咱们楼上没有找?”
“对,对,我们楼上。”陈亦然一拍大腿,他们刚才只拉下了自己家的楼上没有找。
两个人冲进电梯,冲到楼顶。
在顶层电梯间的角落上,苏浅浅发现了一小团影子:“乐乐,是乐乐。”她感觉到了,是乐乐。看见乐乐背着小书包,坐在楼顶间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乐乐,儿子,可找到你了,你上哪儿去了。”苏浅浅扑上去,抱着乐乐,哭得惨然心碎。
陈亦然大步冲了上去,一把把乐乐和苏浅浅娘俩个搂在怀里,放声大哭。
“妈妈,我好怕。”乐乐缩在爸爸妈妈的怀里哆嗦着,像一只受了惊无家可归的小老鼠。
“别怕,乐乐,走,咱们回家。”陈亦然不想埋怨他,不想批评他,不想骂他,只想带她们回家,回去好好疼他们。
苏浅浅捏着乐乐的小手:“乐乐,冻坏了是吗?”
陈亦然蹲子,把后背放到乐乐的身前:“来,儿子,让爸爸背你。咱们回家。”
“嗯。”乐乐真的好冷,他躲在这楼顶上,又饿又冷,中午楼顶上还有一点太阳,他在太阳底下睡着了,睡了一觉。
太阳下山了,他又不敢回家,也不想回家,爸爸妈妈要离婚了,他没有家了,他不想回去,再听爸爸妈妈吵架。
陈亦然背着乐乐,苏浅浅握着孩子的手,进了电梯,回到了家里。
苏浅浅抹去眼泪,忙着做饭。
陈亦然把孩子放床上,给乐乐找来被子,捂上。
“还好,没有冻着。”陈亦然摸了摸乐乐的小脸,心疼的要命,我的心肝,我的宝贝,吓死我了。
“爸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乐乐趴在陈亦然的怀里,像只流浪的小狗小猫一样,可怜兮兮的哼哼着。
苏浅浅做好了饭,一瘸一拐的端到床边过来喂乐乐:“乐乐,饿了吗?妈妈给你做的鸡蛋糕。”
“嗯,我想吃,妈妈,我快饿死了。”孩子就是孩子,一闻到好吃的,立即什么都忘了。
苏浅浅一勺一勺的喂着乐乐,看着乐乐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一边安慰孩子:“乐乐,慢点吃,别噎着。”
“嗯,妈妈做的饭真香,真好吃。”乐乐一边吃着,一边美滋滋的仰着小脸,嘻嘻的笑。
苏浅浅喜极而泣,这个熊孩子,你差点把我吓死,真要找不到你,我都不想活了。
“妈妈,别哭了,我再也不离家出走了,妈妈,乐乐以后听你们的话,你别和爸爸离婚了,好吗?”
“嗯,好,好。乐乐。妈妈答应你。”苏浅浅抽噎着,她只要乐乐开心快乐的长大,别的,她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孩子好好的,就行了。
陈亦然从身后的床头柜上,抽出了张面纸,递到苏浅浅的手里:“好了,别哭了,乐乐回来了。你也吃点。我还没告诉小赵,别让他还挂着。”
“好,快告诉他吧,让他跟着累了一天。”苏浅浅一边摸了摸乐乐的头:“乐乐,吃饱了,就快点睡吧,好吗?”
“嗯,妈妈,我睡了。”乐乐累坏了,今天躲在楼顶上,他又冷又饿,早就想念家里温暖的被窝,妈妈温暖的怀抱。
嗑睡虫立即袭击了他,不一会儿,乐乐就睡着了。
苏浅浅给他掩好被子,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走了出来。
陈亦然早就给小赵打完了电话,正在忙着做饭。两个人一天了,都没吃饭,苏浅浅的脚又磨成那样,站都站不住了。
“浅浅,你坐沙发上别再动了,我来做饭,我煮两包方便面吧,多打两个鸡蛋,行不行?”
陈亦然好体贴,苏浅浅抹去眼角的泪痕:“嗯,行,就下方便面吧。”他何尝不累,苏浅浅坐在沙发上,把把腿抬起来,平放在沙发:“呀,好痛。”到了现在,她才感到双脚钻心的痛。低头看自己的那双小脚,原来,脚都肿成馒头了。
陈亦然做好了饭,端到茶几上:“来,浅浅,先对付着吃点,饿坏了吧。”
“嗯,是有点饿了。”苏浅浅的双脚痛的,连气都喘不过来,她强忍着不叫出声来。
“我看看,你的脚怎么样了?”他不敢想像她光着脚,几十栋楼,上上下下的挨着每个地儿都找完,那是什么样的毅力。
陈亦然不放心的坐在苏浅浅的身边,低头认真看了看,刚才他处理的比较急,加上苏浅浅刚才又跑过去找孩子,那血又崩了出来,几个创可贴全都印透了。
他轻轻的把她的脚搬到自己的膝上,给她慢慢的揭下那些染透了创可贴,拖过茶几上的医药箱,拿过酒精棉棒,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伤口上的血迹。
一边处理,一边俯子,轻轻的给她吹着。
苏浅浅忍着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她不想让陈亦然听到她的叫声。
陈亦然看到她秀眉拧在一起的样子,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了:“我轻点,还痛吗?”她痛,他更痛。
“不痛,不痛了。”苏浅浅额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
陈亦然这才知道,她脚底下磨的更厉害,全都被小沙石垫破了,这个形势,没有七天八天,根本下不了地儿。
“脚全都破了,你等会,我给你找纱布包包,这些天请个假,别去上班了。消肿了再说。嗯,好吗?”陈亦然呵护着:“你看你,还不如早点回家换双鞋,把脚全磨破了。浅浅,先吃饭。”
“嗯。”苏浅浅从来没见过陈亦然这么温柔细心过,他,他,满腔的柔情蜜意淹没了她。她没想到,他竟然一点都不埋怨她。乐乐离家出走,还不是因为她想离婚,为了孩子,她还是放弃吧。
陈亦然看了看她:“尝尝,我做的,好吃不?”
“好吃。”苏浅浅一口饭还没咽,强忍的眼泪却不可遏制的喷涌而出,她说不清这是幸福还是心酸,心里好像打碎了五味瓶,让她泪流满面。
陈亦然默默从一旁的面纸盒里抽了张纸巾,想给她擦脸上的泪,苏浅浅慌忙把纸巾扯到手里,转过脸去,自己急急的擦干净脸上的泪:“不用了,我,我没事,我是高兴的,乐乐终于找着了。”
陈亦然从碗里挑出一个鸡蛋,放进苏浅浅的碗里:“多吃点,多哭了。好吃吗?”
“好吃。你不用对我这么好,陈亦然,这不像以前的你。”苏浅浅抬起手,抹着脸上的泪。
陈亦然摇了摇头,深恶痛绝的回了句:“对不起浅浅,以前是我傻,我蠢,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苏浅浅不再吭声,低着头吃着碗里的面,说不清是幸福还是痛苦,说不清是悲凉还是甜蜜,一碗面,吃得她无比的心酸,无比的感慨。
吃过了饭,陈亦然赶紧收拾了刷碗。
苏浅浅困极了,打开电视没看两眼,她斜靠在沙发上给睡着了。
陈亦然轻手轻脚的,抱起她,把她抱到了他们的大床上。
她有好久没有睡在他身边了,这张大床的一边一直空着,她现在好瘦,瘦的倦在一起,像一个小孩子,抱在怀里,这么轻。她的头发还很乱,今天她实在没有力气了,连澡也没出冲,就睡着了。
今天,她终于回来了。陈亦然欣喜着,心里窃喜着。
苏浅浅睡得好沉,睡得好沉,她今天好像跑了两万五千里的长征,上上下下疯狂的爬了十几栋楼。她累坏了,累惨了,说是睡着了,不如说是累昏了。陈亦然从来没见过她竟然会睡的这么死,他给她轻轻的换上睡衣。
她的身体,他有很久没有碰过了,看着她如玉般的肌肤,那魏峨挺拔的山峰,陈亦然的身体竟然无比的冲动起来,这是他抚摸了那么多年的**。
他却不敢动她,好像,她是他的女神,不容他再去亵渎。
陈亦然强压住身体的蠢蠢欲动,他真的好傻,自己的小妻子这么美丽漂亮,为什么还在外面打野食,偷花拈草,惹来这么一番血雨腥风。
他的动作很慢,他怕一不小心,苏浅浅给醒过来,就完蛋了。
娇小的身躯,带着她的体重,都被他搂在怀里。
“真好,浅浅,你终于回来了。”陈亦然无比满足,虽然他什么也不能干,但他却无比的兴奋。
她的体香还是那么诱人,让他心神激越,陈亦然忍无可忍,低头轻轻的亲了下去,浅浅,我好想你。
他好想要她,好想进去,进到那个属于他的山谷里去。可是,他不想让她是明天起来生气。陈亦然控制着自己,轻轻的把她圈在怀里,轻轻的,生怕碰醒了她。不能碰醒了她,那样她还会逃走。
看她睡的这么沉,这么死,让人卖了都不知道。这个小女人,真是的,把脚磨成这样了,也不吭一声。陈亦然温柔的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低头轻轻吻在苏浅浅的额头上,肌肤相亲,充满了她的味道,他鼻子一酸,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为了孩子,你这么拚命,为了婚姻,你不要命,你呀,你这个傻女人,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就不知道自私一点,为你自己活吗?难道你就不能珍惜一下自己?要知道,如果你有个什么意外,我也活不了。
又累又倦的陈亦然抱着苏浅浅,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他也真的累了,这一天折腾下来,一会儿地狱,一会儿天堂。悲喜交加之中,他才发现,这融入了他血液的母子,都是他所不能离弃的,如果没有了她们,他也活不了。
经历过如此的一番悲欢离合,生离死别,陈亦然醒悟了。
只是,不知道,苏浅浅是否真的原谅了他?
陈亦然就这么一阵喜,一阵悲的胡思乱想着,睡着了。
***
第二天清晨,苏浅浅起来,竟然发现自己躺在陈亦然的大床上。她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呀,我怎么睡到这床上来了?怪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没记得自己换过睡衣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什么时候换的,她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可能,是自己换的吧,可是,我怎么睡在这床上?那陈亦然呢?他睡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