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樱木子踉踉跄跄冲回自己的房间,靠在门上用手拂着还在狂跳的心脏,刚才的一幕就像电影里的快镜头,仔细回想,她本意就是去安慰他的呀,难道是她给的信号有问题?还是他接收错误?她一激灵,开始翻箱倒柜,她绝对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不管梁景生是不是酒后失态她都不能。
她刚拿出旅行包放进一些衣物,梁景生居然门都不敲就进来,一手扶着门把手,愣愣的瞧着她,半夜三更闯进独身女人的房间,她更是下定了决心要走,心里嚯嚯直跳继续低头忙碌,他低声开口:“你这是干嘛?”
冬季的衣物把旅行包撑的满满的,她的手在抖,拉链不好拉,他疾步走过来一把按在她手背上,她就跟被火烫了一样迅速退到一边,灯光下他一侧的脸颊上还隐隐有些红印子,眼睛里尽是红红的血丝,他预期平静和缓,但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想离开可以等到天亮,我让司机送你,现在,安生睡个觉,天亮再走。”
她却是倔强的一把夺过旅行包就要往外走,再不肯听他罗嗦。他手一伸去抢包,樱木子几乎是连锁反应反手就又是一耳光,这次被他躲开,但包也被他敏捷的抢了过去,她干脆不要了,朝着房门奔了过去。梁景生一把丢开手里撰着的旅行包,几步就追上她,一伸手竟然从身后抱住她。不顾她的挣扎紧贴在她后背上,他不敢碰她的肚子,就把手揽在她xiōng脯下那小小的间隙里,由于怀孕而变得更丰满的rǔ房沉甸甸的压在他胳膊上,她就疯了一样又踢又咬,冲他的胳膊又抓有挠,梁景生见她这样急了,索性一使力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想把她弄到床边去。
樱木子忽然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似是空袭警报一样的尖叫穿破静夜,穿破梁景生的耳膜,他急了,立刻扭转她的身体,想要堵住她还在继续尖叫的嘴,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不能思考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般模样,他还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竟然醉后骚扰樱木子,可他的手还抱着她,腾不出手去捂她的嘴巴,急中生智又似是本能般的凑过去狠狠吻住她的嘴,果然有效,樱木子立刻除了“唔唔”再发不出别的声音。
可她的眼睛睁得老大,惊怒交加,黑黑的眼仁儿几乎占据他所有视野,他就觉得他喘不过来气,开始发抖,他十分清楚的知道他在干什么,也知道怀里的女人是谁,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如果不是堵着她的嘴,他能想象出她会说出什么难听话,他受不了,因为他知道他的行为多么龌龊,被人唾弃,她还怀着孩子挺着大肚子,最不堪的她是他刚过世没多久的弟弟的妻子,他跟泯灭人性的畜生有何区别……他满头大汗,两个人都在发抖摇摇欲坠,她在哭,他尝到了咸咸的味道,渐渐离开她的唇,可怜的、哀哀的看着睁大眼睛的樱木子。
孩子忽然在肚子里动了一下,一下子惊醒樱木子,她猛力挣开便飞快的消失在门口,她本来因怀孕行动笨拙,这时却利索的一口气冲下楼梯,又快又急拼尽了力气,她都忘记了她没有穿鞋子,可还是跑的飞快,就在她快要冲出客厅的时候被追赶上来的梁景生一把抱住,他也懵了,更怕她因此动了胎气出什么意外。可她又叫又踢扒住他的手死命的一口咬下去,混乱中不知是谁撞倒了门口的青瓷花瓶,花瓶摇了摇倒地哐啷一声碎了,他怕割伤她的脚,极力把她拖到一边去。
巨大的响动终于惊动了附楼的管家及佣人,他们披着衣服出来查看,被眼前撕扯的两个人惊的目瞪口呆,有人愣怔过来慌慌张张要上前,梁景生忽然抬头,目光暴戾妖气,带着冷冽锐利逼视而来分外有力,他似是咬牙切齿的吼:“都给我滚!”
他们马上就做鸟兽散,在这里,没人敢顶撞他也没人敢挑衅他的威严。他抽着冷气,热辣辣的疼折磨他的神经,他再不给她面子,轻易的把她拖向楼梯,她赤裸的脚趾碰在楼梯上钻心的疼,可她也不松口,似乎是不把那快肉咬下来不甘心,不解恨,而他唬着脸毫不温柔的拖着她,就像拖一口麻袋,把她拖进房间后才掐着她的脸颊把自己的手背从她口里夺出来,粗鲁的推她一把,她被推个踉跄便仰躺进柔软的床铺里,她就这样喘息着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仿佛一具没有任何意识的躯壳,他的眼光落在她挺起的肚子上,慢慢的在床边跪下,执起她的一只手,低哑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喝醉了对不起……”其实他本来就是来给她道歉的,可局面偏偏反方向发展不受控制。
她奋力折起身,披散的头发胡乱的挡在眼前,却不妨碍她耳光的精准,一下,他不动,两下三下,他依然不动,她不知道她打了多少下,可他牙齿咬的咯咯响,蜷起的手背上青紫一片满是暴起的青筋,他都一动不动,任她发泄。
她的手掌发麻再无力气,两个人的xiōng膛都在剧烈起伏,他看到她碎发后的脸颊苍白眼睛发亮,却满是凄凉愤怒,而他的脸颊早已麻木无知无觉,他慢慢把脸埋进床单里,闻着熟悉的淡淡香气,他还是开口说:“我错了……原谅我,对不起。”
她死命的咬着唇一直流眼泪,他默默的出门,就站在走廊里一跟接一跟的抽烟,这么一折腾天很快就亮了,几乎是天空露出第一丝曙光的时候,樱木子就整装待发,提着旅行包出门,他把手里的烟蒂摁灭,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被他一把扯住:“吃过早餐再走,也不急这一会儿。”
她不抬头不看他也不挣扎,淡淡开口:“你是不是想逼我死。”
他立刻松手,眼睁睁的看她消失在楼梯拐角,他一直默默站在那里,听着楼下花园里乱糟糟的,似是管家正在规劝,然后是汽车引擎声,终归一片平静。
管家上楼来,瞧见他一动不动的站在走廊里,眼光又落在他一侧的脸颊上,愣了愣,他低声道:“走了?”
管家赶紧应声道:“哎,走了。”他不明白先生跟太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晚上似是两个人在厮打,他悄悄叹口气,先生虽然脾气暴烈,可也不应该跟个孕妇一般见识啊,要是闹出个好歹,可怎么对得起梁齐啊。
管家走后他还是站在那里很久,最后他抬起手,盯着那泛着血丝红肿的手背上一圈整齐的牙印儿:“梁景生,你真是疯了。”
樱木子手里拿着钥匙,站在门口巡视她的家,就像是不曾离开过一样干净整洁,原来他一直让人上来清洁,门口鞋柜旁整齐的摆着一双男女式拖鞋,不是梁齐的,她换好了鞋子顺便把那双男式拖鞋掂起扔进了垃圾桶。
没过几天小钟、宋波、徐广峰轮番上阵,试图把樱木子接回别墅,回回遭遇闭门羹,最后小钟干脆装作修煤气管道的才算见着樱木子,被她冷冷的眼光瞧着,他挤出一个笑脸:“这,还生气呐,哥哥说了……”
他话还没说完人家“哐”的把门磕上了。小钟悻悻的下楼去,被等在楼下的宋波嘲笑,他就悻悻的道:“啊呸,咱们兄弟到哪不是被人众星捧月的,偏她不把咱们往眼皮儿里夹,咱不伺候,就算脸皮厚也经不得她那冷眼刀子乱戳呀,忒难伺候了。”
话是这么说,可谁也不放心她一个快到预产期的孕妇,楼下日夜守着人,以防万一。
樱木子并不知情,依然独自过着最后难熬的日子,渐渐的她不能弯腰捡起任何东西,甚至早上醒了也得花费巨大的力气起床,起床,那么简单的动作如今成了艰巨的工程,夜晚睡觉也变的格外痛苦,她不能翻身,只能微侧躺着在肚子下面垫个枕头,每每从睡梦里醒来,她都会因为一个姿势不动僵硬麻痹了半边身子而痛苦,可能是压迫住了神经,大腿经常痉挛着疼痛的站不住,并且腿脚浮肿,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半夜抽筋,疼醒的时候她会哭,因为她够不着抽筋的小腿或着脚趾,只能崩溃的等待疼痛的渐渐消失。
纪云想要搬来同她住在一起方便照顾她,或是给她请一个保姆,她还是拒绝了,她一个人做产检一个人买菜做饭,坚持每礼拜去母婴学校听课,不管多么难过她也要坚持,这会是她往后的人生里最值得骄傲的事,就算是一个人,她也咬牙挺过来了。
晚上的时候她忽然很馋,非常非常想念超市里的一种速冻饺子,她瞅瞅黑漆漆的窗户,有风,天气预报说昨天就会有一场暴雨,可到了今天依然艳阳高照,她想了想还是没能把持住馋虫的勾引,最终换了衣服穿上鞋子,到了楼下忽然看到对面楼壁上一闪而过的亮光,她以为是车灯,听到了隐隐的雷声她才知道原来是闪电,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快去快回。
到了小区外不远的便利店,她走的气喘吁吁,有些无奈的想,一个人的好处在于就算你是怀孕的妇女,想吃上一口想吃的也得自己动手。既然来了就顺便多买些材料,万一明天暴雨不停她也不用发愁断粮,最后自然满载而归,到了小区她实在是累的走不动了,就坐在花坛边上歇一歇,还没喘上一口气,头顶就砸下一颗颗又大又有分量的雨点,她还不想因此生病,只好又提起袋子起身,口里喃喃着自言自语:“倒霉倒霉,又是倒春寒又是暴雨,气候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我抗议,你这脾气不正常的老天爷……”
她嘟囔着爬楼梯,又嘟囔这盖楼的人为什么这么落后不设计电梯,进了屋门她只想瘫倒在地板上,早已满身大汗,孩子又在不安生的东一拳西一脚,似是抗议为什么还吃不到香喷喷的饺子。她提起精神煮了好饺子,刚端在手里闻了闻,只听窗外轰隆隆一声炸雷伴着刺眼的闪电,而头顶的灯光忽然闪了闪,发出嘶嘶声,又闪了几下终于罢工。
第五十三章
雷雨夜停殿?还让不让吃饺子了,窗外的天于地都沉陷在漆黑静谧里,只有噼里啪啦拍打在玻璃上的雨声,樱木子叹口气只好小心的搁下碗,幸好手机带在身上,就着一小片微弱的光小心的去翻找手电筒。
由远及近的隆隆雷声里似乎还伴着敲门声,她吓的一抖手机差点滑出手心,心里嚯嚯乱跳半晌都没敢动一动,几乎下一秒手机在掌中开始震动,重新亮起的屏幕上跳跃着“大哥”两个字。
他们很久没见过面也没联系过,她盯着手机发怔,等它重归平静,身后门上的锁头忽然卡啦一声,大门竟然开了。
她一惊脱口道:“谁?”一簌手电光束打来,她眯起眼睛看不清是谁,有人道:“除了我还能有谁,不应声儿也不接电话,你搞什么?”
她这才吐出一口气,拍拍还在疯跳的心脏忍不住说:“你差点吓死我。”他身后还有人,几束灯光照亮了小小的客厅,瞧见梁景生似乎皱皱眉,额前的头发湿嗒塔的一缕一缕垂下,晃进来把手里的蜡烛连同手电递给她:“这片儿的变压器被雷击了,可能得断电两三天,你一个人做嘛事儿都小心些。”
这男人消息倒是灵通,她默默的接过蜡烛没吭声也没道谢。
见她还别扭他就淡淡的说:“好好休息。”他转身出门步下一级台阶她才追过去小声道:“天冷又下着雨,既然上来了,就进来喝杯热茶吧。”
他并不回头:“不了,你早点睡吧。”有人首先走在前面照亮了台阶,她看着那一点光亮一层一层的下移,直到一切又掩进黑暗。
她用他带来的蜡烛点亮了房间,可刚刚还是香喷喷的饺子已经陀成一团了,她用筷子戳的稀巴烂再也没了胃口,听着轰隆隆的雷声盯着幽幽的烛光发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饿的只哆嗦,想起小区门口的蟹黄粉证包她便流口水,费劲的起床洗漱,瞧了瞧窗外还在下雨,裹的厚些拿把伞下楼,一楼的前沿底下蹲着俩男的正在抽烟,扭头瞧见她便扔了烟头站起:“太太,您要出去?”
她一愣,男人就笑着说:“哎,我是梁先生的司机。”
她恍然,想起来了:“哦——是你啊,我去买早餐。”她撑开雨伞,有些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里。
司机赶紧说:“刚好我要去给梁先生买咖啡,顺便给您带回来吧,您吃什么?”
她要迈出的脚步停下:“梁先生?”
“他在车里休息,估计也快醒了。”
她心里一阵乱蹦:“梁先生……这么早来,有事?”
“没啊,梁先生每晚都会来,昨儿个晚上没走。”他随手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两辆车。
樱木子愣愣的瞧着被雨洗刷的捏亮的黑色车身,默默的走过去,离车子越来越近,便能瞧见他就仰面躺在放倒的车座里,身上搭着一件衣服脑袋歪向车窗。有人从后面的车里跨出,认出是她便又沉默的关上车门,她的眼光又落在茶色的车窗后因熟睡而不设防的脸上。
司机跟过来在她身后轻轻道:“太太,我去买早餐,您想吃点什么?”
她也轻轻的说:“小笼包,谢谢。”
“哎,那一会儿我给您送上去。”
她点点头,转身想楼道走去,她想,怪不得昨晚上刚停电他便送了蜡烛上去,原来他就守在这里,她想起他沉睡的脸,没了往日的咄咄逼人,多了一份似是梁齐的纯净。一想到梁齐,她就觉得心里开始发软,软到隐隐生疼,或许,她该原谅他,他是梁齐唯一的哥哥,并且那晚他只是喝醉了,约束不了行为罢了,她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不是么。
她就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瞧见司机回来手里提着几个袋子,有人从车子里出来,就站在蒙蒙细雨里边吃边说话,然后是他,推开车门跨出,重重伸个懒腰,用手捶着一侧的肩膀,司机说道什么又抬手指了指楼梯上,他忽然仰起脸瞧向她站的方向,她心里一吓赶紧闪到一边去,其实隔得那么远他也看不到什么,她做贼一样躲在窗帘后,又悄悄的望下去,他拍了拍司机的肩,便消失在视野里,她开始慌乱手足无措,她知道他肯定是上楼来了,瞧见屋里乱糟糟的,她就手忙脚乱的把一些堆在沙发里的书收拾一下。
果然没多久就听到敲门声,她用手拂了拂头发,有拉拉身上宽大的上衣,才把门打开。
他满下巴都是短短的胡茬,眼睛却晶亮,软软的发垂在额头上,外套里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下摆全是皱褶,一个不羁的浪子形象,他笑了笑,举起手里的袋子:“你的早餐。”
她垂下眼睛接过袋子走向厨房,不想他也跟了进来,他瞅瞅摆在流理台上的那碗被她戳的惨不忍睹的饺子,皱皱眉,指着问:“这是什么?”
小笼包还很烫手,堆进盘子里头也不抬,简洁的道:“垃圾。”
他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她端着盘子转身出了厨房。
中午他再次出现,却带着小钟宋波,人手一个鼓囊囊的大袋子,小钟龇着呀对她笑,她也不搭理,任他们在厨房里打仗一样忙碌,没电天气也不好,屋子里的光线依然yīn暗,这种天气没有影响小钟的兴致,他一直喋喋不休的讲笑话,厨房里气氛很热闹,她去倒水的时候发现三个大男人竟然在包饺子。
一个个肚大腰圆的饺子整齐的码在流理台上,梁景生的手指很灵活,捏出的饺子很有卖相,手上有面渍却掩不住曾被她咬出的伤痕,那么久了还是一片淤紫,他满不在乎的跟小钟宋波谈笑生风,就像身处办公室那般自在自然,他回头瞧瞧她,脸上带着近乎讨好的笑容。
那天雨一直下,持续到深夜,齿间舌头似乎还留有中午饺子的美味,她绞着手在布满烛光的客厅里走来走去,不时的看摆在桌上的时钟,忧郁了大概半个小时,她终是拿着伞下楼去。
两辆车子还停留在原地,似乎不曾离开过,从楼道里出来隔着雨帘就远远瞧见车子里开着顶灯,他一个人坐在里面抽烟,等她离得近了他才发现,慌忙打开车门,开口:“是不是不舒服了?”
她面无表情的说:“你上楼,我有话跟你说。”漠视他皱起的眉头转身就走。
漆黑的楼道里只有她手上一束手电的光亮,她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就在身后不远。他身上的衣服早已换过,下巴也如往常一般光洁,他进门脱下上衣随意的掂在手里,站在门口似乎等她开口,她只是转身进了厨房。
他听到哗哗的水声便也进了厨房,樱木子果然正拿着水壶烧水,他说:“我来吧。”
点燃了煤气幽蓝的火苗窜出来舔着壶底,他洗洗手甩着手上的水珠出来,樱木子沉默的坐在沙发里,茶几上排着几跟点燃的蜡烛,她的脸也被摇曳的烛光映的忽明忽暗,她的整个人因怀孕看上去像个圆圆的团子,又像个被供奉起来的弥勒佛,只是没有笑容,他笑了笑随意的坐进沙发,等她开口。
等了半晌她也只是盯着蜡烛似乎在发呆,他便搓搓手打破满室的沉寂:“有话你说。”
“你没有必要这样做,如果我不舒服自会通知你。”
他也去看蜡烛:“你一个人我不放心,离产期也没几天了,床位是早就预定好的,要不你就提前住到医院里去吧。”
梁景生知道她的固执,本想听到的肯定是拒绝,谁知她说:“也好。”他倒是愣了愣,哪里知道樱木子这几天隐隐感觉腰腹酸困,孩子一动她便觉得似乎要撑破肚皮般紧紧的有点疼,其实她很害怕,特别是在母婴学校听一些孕妇胡诌,说什么脐绕颈胎位不顺难产啊什么的,只怕这些事情落到她头上,万一深夜不舒服了有医生护士,还是比较安全的。
厨房里传来水壶的叫声,他起身说:“我喝点水就走你去睡吧,明儿一早我上来帮你收拾东西。”
梁景生捧着茶杯出来的时候,发现樱木子吃力的抱着一枕头毛毯,仍在沙发上,回头瞥他一眼:“睡沙发比窝在车里舒服点。”说完就进了卧室,并把门关上。
梁景生坐进沙发里看着满桌子摇曳的烛光,又拍了拍柔软的沙发,无声的笑了笑,果然躺了下去,他叹口气,似是舒服似是满足,他想,果然比窝在车子里舒坦。
天刚蒙蒙亮,有些冷,梁景生蜷在沙发里艰难的翻个身,摸索着抓住掉在地板上的毛毯,胡乱的裹在身上,沙发并没有比车座舒服多少,他个子大沙发有短,只把他窝的难受,迷迷糊糊的睡意里似乎听到一阵模糊的叫喊,很遥远,他以为在做梦,裹紧了身上的毛毯又沉沉睡去。
一阵阵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在耳边萦绕不去,他有些不耐烦,想把毛毯裹住脑袋,却有激灵灵醒神儿,睡意一下字不见,他仔细听,果然是卧室里穿来哼哼唧唧的呻吟,他一把掀掉毛毯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冲了进去,樱木子半折着身子头抵在床头,几缕头发贴在濡湿的脸颊上,像只淋湿了羽毛的小鸟般瑟瑟发抖,他大吃一惊,赶紧托住她,汗水早已湿透衣背:“怎么啦?”她睁开眼睛哼哼着说:“我,我,抽筋。”
他立刻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她穿着睡裙,裙摆瑟缩在膨胀的肚子下面,露出两条肿的明晃晃的腿,他按摩她抽筋的小腿,眼光落在她的脚上,心里便觉得一阵难受,那双脚肿的就像被打了气一般,轻声问:“还疼么?”
她的脸惨白无血色满都是疼出的冷汗,下嘴唇有咬出的牙印儿,她勉强笑了笑,喘着道:“梁景生。”
他扭头看她,她从来不曾这样叫过他,她哆嗦着说:“我好象,要生了。”
梁景生不由自主看向那又圆又大的肚皮,眼光又下滑,这才发现,樱木子被撩起的裙摆下,床铺上竟是一片水渍。
第五十四章
梁景生头上冒出冷汗,忽然冲出卧室穿鞋子穿衣服,打电话,又冲进来说道:“别怕,咱们马上去医院。”
他在衣柜里翻出一件大衣胡乱穿裹她的身上,打横抱起,一直小声安抚她:“别怕,别怕。”
她咬着唇勉强“嗯”了一声,只疼的两眼发花,恍惚的看着他鬓间细密的汗珠,其实昨晚睡觉时她就有点不舒服,感觉肚子一阵一阵发硬发紧,找出孕期课程笔记本查看临产征兆,又对照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上面说的见红或是宫缩阵痛,只是以为没有休息好,谁知情形渐渐滑向失控边缘,她想坚持到天亮再去医院,直到感觉下体不受控制的流出热呼呼的液体,她才慌神,这肯定是羊水破了,她要生了,她忍痛叫了几声,谁知那家伙睡的晕了根本听不见,她只好摸出电话,可恨的是偏偏那会又抽筋了,她疼的先抓床单,手机掉在了地板上,最疼的那会儿就像有只手把她的五脏六腑抓在手里,猛的收紧一样……她呻吟着去抓住他衬衣衣摆,他的手稳定有力步伐急切,她忽然很庆幸昨晚留下他而不是赶他走。
梁景生下楼时腿脚也发软,呼吸声急促的像是喘息,怀里的樱木子几乎像有一吨那么重,可能她疼的狠了,弹腾一下眼泪也流出来,他额头上都要迸出青筋了,偏偏她气若游丝的说:“我是不是要死了?好疼呀。”
他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俩字儿:“不会!”
“可真的好疼啊,……我受不了”
“每个女人生孩子都会疼,你可以闭嘴了!”
她果然听话的静默,只在忍受不得的时候才哼一哼,她感觉梁景生抱着她的手臂如铁箍一样紧,像是要把她嵌进他身体里一般,又一阵疼痛袭来,疼的人想要虚脱,楼下的车子已启动,有人慌忙打开车门,零星的雨点落在脸上凉凉的,她才有些清醒,噪杂里只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还有擂鼓般的心跳,在车上他也没放手,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揽着她用纸巾给她擦汗,她模糊的想,要是梁齐还在,也会这样做,无来由的又安心了。
到了医院更嘈杂,医生已经等在诊楼前,到处都是杂沓的人声脚步声,他把她放在推车上,她还是无力的抓着他衬衣的衣摆不撒手,入检查室之前他在她耳这沉声说:“放心,我就在外面等你。”
一周前她才做过产检,状况良好没有异常,她的主治医调出她的孕期检查资料,仔细的检查,并用手用力压按腹部:“这里疼不疼?”
被医生一摁樱木子就感觉自已整个人像一柄大锯呲啦呲啦地锯着,撕心裂肺的痛楚折磨得她喘不过气,抽噎着道:“疼,哪哪都疼,疼死了。”
医生皱眉感觉不妙,她并没有任何临产征兆,却疼成这样,只好又叫来外科儿科专家,樱木子疼得眼睛瞧嘛都是重影儿,只感觉好像无数只手都在挤压她的肚子,一阵一阵的冒着虚汗,耳里轻微的鸣声在嗡嗡作响,还能听到几个主治医小声说道:“很可能是任娠期急性阑尾……”
“病人压痛位置高,很难确诊……”
“如果是阑尾盆腔充血,炎症散发快阑尾易穿孔,容易导致……得尽快手术……”她疼得只想昏过去,恍恍惚惚的说:“我羊水破了……”
医生说道:“你还不到产期,很可能是妊娠期急性阑尾炎,我们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诊,你所说的羊水破了只是腹压性尿失禁,不过要确定是阑尾炎情况更危急……小陈儿,你去跟病人家属谈一下,通知手术室做准备。”
尿失禁?!樱木子连疼带难堪只哇哇大哭,——她甭活了,被梁景生目睹她尿失禁!
接下来完成各项检查她便被推进了手术室,她躺在推车上模糊的看着医院长廊顶上的灯光,流星一样急急往后坠去,也看到了“手术室”仨字儿,曾在这三个字前她失去了爱人,巨大的痛楚与前所未有的惊恐令她眩晕,她勉强的睁大眼睛,虚弱的对满脸都是汗的梁景生小声说:“要是我不出来了,就把我……”
“你胡说什么?什么事都不会有,你只是生孩子。”梁景生口气严厉脸上的神色却灼痛了她,他用力的去握她的手,似乎要把力量传递给她,而她手心里全是湿漉漉的汗,梁景生觉得自已握住的像是一块冰,只坚定的说:“我等你。”
一切都在她意识模糊状态下进行,所有的人声器械交叉声遥远的似是隔了一个空间,她想睁大眼睛,眼皮却如千厅般沉重,最终丧失所有感觉……等她悠悠醒来已经是晚上,她吃力的转动头部打量房间,一点也不像病房的样子,倒像是酒店一样处处温馨,微微一动只觉得疼痛难忍,哼了一声,护士正在换点滴袋子,低头瞧见她醒了笑眯眯的说:“是不是口干?”
她摇摇头,门被推开,梁景生站在门口微微笑着瞧着她,护士对他点点头便出去,他关上房门进来,坐在床前椅子上弯腰对着她,脸上满是笑意,嗓音低哑:“恭喜你木子,是个漂亮的小丫头,非常漂亮,医生说她接生那么多孩子,还没见过一生下来就那么漂亮的孩子。”
她的眼泪立刻成串的滚落,声音哽咽:“真的?”
他点点头,用手帕轻轻拭去她的眼泪:“当然是真的,不过孩子早产体质弱,因轻度缺氧要在保育箱里观察几天,暂时你还不能见到她。”
她的眼泪涌出更多,抽噎着说:“我真蠢,还以为……她不会有危险吧?”
“怎么会,只是比较一般的孩子有些虚弱,医生都说了没事,放心。”
她点点头,有些吃力的抬起手,他立刻握住,她轻声说:“谢谢你。”
梁景生笑了:“谢什么,忘了,咱们是一家人,”
他的手十燥有力也温暖,脸上是笑逐颜开,她闭上眼睛一串眼泪又流了下来,她抬起手指极轻的为她拭去,就像去碰触最娇艳的花瓣般小心翼翼,樱木子轻轻叹口气,其实她知道,她平安的生下女儿,又与梁景生尽释前嫌,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满足,她再也不去奢望别的,她要坚持的把女儿抚养大,就像曾经的梁景生抚养梁齐一样,不管以后多么艰难辛苦,她愿意为了她的孩子奉献出所有。
两天后护士把孩子抱来,梁景生托起她让她可以半靠在床头,当护士把又软又粉的孩子交到她手上,她看着皱巴巴的小脸儿哭出来。
梁景生轻笑道:“是不是很漂亮?”
她的眼泪哗哗的流淌用力的点头早已哽咽的说不出话,手掌里躺着软软的孩子,还在熟睡,跟她一样有着浓密又卷曲的睫毛,又挺又翘的小鼻头,像扣子一样的小嘴巴,尖尖的小下巴,黑黑的发服帖在脑门儿上,裹在婴儿服里的两只小手高举在耳侧,睡得那么甜。樱木子去亲她的小脸儿,满心感动,这是她的孩子,哽咽着说:“嗨,宝贝,我是妈妈……她长的像爸爸。”
护士瞧瞧一侧的梁景生,又看看孩子,笑着说:“脸蛋儿像妈妈,鼻子嘴巴像爸爸。”
梁景生就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心想真是一个多嘴的八哥儿。
护士帮樱木子解开病服,教她如何喂奶,梁景生赶紧起身出门,护士好笑的说:“你先生真有意思。”
樱木子只顾着疼爱孩子也没听清她说什么,看着孩子就算在睡梦里也是用力的裹奶,她又忍不住笑出来,这个通身粉色皱巴巴的小可爱立刻就占据了她的心,摸摸孩子油光柔软的发,只觉得心里满满的溢出蜜一样甜腻,仿佛一刹那天与地豁然开朗百花齐放,只是满满的欢喜,那蜜就溢满了全世界一样。
晚上的时候梁景生一个人又到育婴室探视窗前,瞧着那么多宝宝被集中在一起,一张张可爱稚嫩的脸犹如一个个小天使,不知是哪个宝宝忽然啜泣,便引来阵阵的哭闹,里面有几个护士正给哭闹的孩子换尿片,只有躺在保育箱里的小天使还在甜睡,看着宝宝粉色的小脸儿,梁景生心里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他一直在窗前看了很久,引起护士的注意,她笑盈盈的从育婴室出来对他说道:“先生?您又来探视孩子?您要是有孩子手牌号码我可以让您抱抱孩子。”
他赶紧摆摆手笑道:“不不,我只是来瞧瞧,你忙你忙。”
护士笑眯眯的又回去忙碌,他摸着下巴对着宝宝仔细的看,喃喃道:“我怎么觉得你像妈妈呢。”
樱木子已经能下床自由活动了,可宝宝还在儿科的育婴室里,她每天都要去育婴室看看孩子,越看越爱越心疼,而梁景生在医院里衣不解带待了几天后,也开始忙碌了,其实他留在医院里非常不方便,也没用,有时候孩子还在睡觉,而缨木子开始胀奶,没法子只好用吸奶器帮忙,她鼓囊囊的xiōng前总是一片濡湿,还要不停的换衣服,瞧见他樱木子就感觉既尴尬又难堪,他倒是没什么,这多正常,不过做了母亲后樱木子,丰腴圆润越发显得明眸皓齿光彩照人,特别是她抱着孩子的那一幕,无论在哪只要想起,他的心里就会满满沉沉的,就像鼓满了风的帆一样。
樱木子最终被梁景生又接回了别墅,别墅里再没了愁云惨雾,人人喜气洋洋,就连管家的脚步都轻盈了不少,家里挤满了人,因为梁景生不让小钟他们去医院打扰,他们直到此刻才算见着宝宝,因升格做了伯伯,人手一份大礼挣破头的要抱一抱,管家引着樱木子上楼,推开育婴室的门,喜滋滋的说:“先生早已装修好了房间,您快瞧瞧。”
樱木子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个充满单趣的房间,蓝天白云的顶,粉的墙,各种色彩亮丽、趣味十足的卡通化了的家具、灯饰,还有缀满了蕾丝的小床,小桌、地毯上放着各种造型的卡通娃娃、玩具、这俨然就是一个童话世界,管家打开一组照明,本是蓝天白云的顶立刻就变成了旋转着的月亮星星,她还在惊叹,梁景生进来笑着问:“喜欢么?”
她回过头,满心欢喜重重点头:“太喜欢了。”
梁景生接过还在熟睡的孩子,在粉色的小脸儿上亲一亲,轻轻的把她放在软软的小床上,这是一幅多么温馨的画面,他的真心细心让她感动又伤感,他轻轻为孩子盖上小被子直起身的时候,她轻声道:“大哥,谢谢你。”
他笑了笑说:“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梁齐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照顾你们也是我的责任。”
她微微垂下头不再说话,怕一开口反而就要哭出来。
日子终归恢复了平静,别墅里多了安静的每天闭着眼睛睡觉的孩子,却很热闹,梁景生也不再早出晚归,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起孩子亲一口才能安心做事,纪云出差回来发现自己已经做了阿姨,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立刻赶来,见到孩子她便惊叹:“天,她好漂亮,像个洋娃娃。”樱木子摸摸女儿的小脸颊,轻声说:“她最像爸爸。”纪云就不敢再接腔了,而樱木子却语气很平静:“我要让她成为最最幸福的孩子。”
没过几天,管家把樱木子请去梁景生的书房,书房里站着几个男人,她并不认识,梁景生指着一名有些微胖的男人对她说道:“这是我的法律顾问刘先生。”他对那位刘先生点点头,刘先生便拿出厚厚的一沓文件递给她,她有些茫然的接过,梁景生说道:“这些是梁齐的资产证明,你看一看。”
她翻动那些文件,简直不敢置信,只住着四十几平方的梁齐,竟然有这么多财产,而刘先生又拿出更厚的文件请她过目,是梁景生赠给她女儿的资产法律文书,她完全的不知所措懵了,律师指着空白的一处让她签名,她便机械的签名,她名字的旁边,是早已签好的龙飞凤舞的三个字,梁景生。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悄悄伸手摸一摸小腹处的那道疤痕。还有点疼,直到此刻她都不敢相信,她跟女儿在几个小时之前忽然就变成了有钱人,想到女儿干脆起床去育婴室看看孩子,悄悄推开门,却发现睡不着觉的并非她一人,梁景生就坐在小床前的椅子上,轻轻的摆着可以摇晃的小床。
第五十五章
夜已经深了,育婴室里没有开大灯,只有一组打在天花板上的镭射灯也不甚亮,幽蓝的灯光勾勒出满天繁星下的梁景生,轻摇着小床的模样细微如画,便深刻在樱木子的心上,那是她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也本该是父亲疼爱孩子的温馨画面,可如今都已成为奢望,成为遗憾。
她忽然间有种心痛的感觉,有热气触到了鼻尖,又往眼眶里钻,她刚要揉揉鼻子,梁景生却忽然扭头看过来,她的心里猛地一跳,轻声道:“嗨,还没睡?”
他抬起一指比个噤声动作,指了指小床里的宝宝,她把门关上走过去偎着小床坐在地毯上,俩人把目光放在沉睡的孩子身上沉默很久,樱木子才小声问:“怎么不见保姆?”
他低低的答:“我让她晚会儿再来,想跟孩子多待一会儿。”
她笑了笑,看着宝宝半响说:“给她起个名字吧。”
他指着自个儿鼻子:“我?”
她嗯了一声,他就说:“得了吧,我一男人给女孩子起名儿,万一不好听长大了岂不是埋怨我。”
她“嗤”的笑出来,去摸孩子露在外面的小手,其实樱木子很少在他面前这样笑,像躲在云层后面的阳光,在你不经意抬头的时候,忽然跳出来就会晃花你的眼睛,天花板上微蓝的光缓慢旋转,就像真的星光一样疏疏的漏下来,映在她的脸上身上,她的人就如嵌在图画里一样如梦似幻,她忽然说:“美嘉,好不好?”
他一愣:“什么?”
“名字呀。”她笑嘻嘻的扭过头,“梁美嘉,好不好听?”
她的笑或许是灯光的缘故让他感觉有些头晕,点头:“好听。”
“那你还不去睡觉?”
“啊?”他真的被樱木子弄的晕头转向。
她难为情的轻声说:“我,我要……”她对着孩子努努嘴巴。
他立刻就明白了,几乎是马上跳起:“哦,明天一早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看他急急的出门,她咬着唇轻轻笑了,站起身抱起孩子,坐在梁景生刚才坐的位置上,椅子上还留有他的体温,揽起衣服,把鼓胀的rǔ房托起:“乖美嘉,妈妈这会儿胀的难受。”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们每晚都要在育婴室里见面,梁景生每每都会打发掉守在育婴室里的保姆,静静的看樱木子逗弄孩子,与她说上一会儿话,俩人之间的距离渐渐拉近,似乎没了隔阂,这种安静又温馨的时刻,留在梁景生的心里,再也难以挥去,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安详幸福,身处江湖的身不由已,商场里的尔虞我诈,都淹没在跟樱木子母女静处的时间里,躺在床上睡不着或是为了某些事烦心,只要想想隔了几个房间里的那对母女,他都会满足的叹息,仿佛人生的不平遗憾似流水般东逝而去,人生里所藏匿的污点浑浊,都被那对宛如一捧清泉的母女洗尽铅华终可清澈见底,仿佛人生终得圆满。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自个儿的人生大事,只满足的想,这样真好,他守着她,她守着孩子,虽然独独缺少了梁齐,不能圆满的划上句号,可他对梁齐满心的期望,就像枯木逢春又被嫁接了一枝新绿,希望在不知不觉中发芽展枝茂密成林。
直到某天晚上相聚在育婴室,樱木子忽然对他说:“金小姐那么漂亮贤惠,你也该考虑考虑,毕竟人家是女孩子,也不能让人家老是等着呀。”
他哧哧笑,说道:“你怎么知道她贤惠?”
她想了想,也笑道:“她又漂亮又温柔,当然贤惠啦。”
梁景生坐在地毯上半倚半靠在小床上,“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温柔漂亮的女人就贤惠啊,那可真是太多了,怎么着也得举行个选美比赛什么的层层筛选,到时候我封你为首席评选,你就帮衬着选选。”
“切。”她白了他一眼,“当着孩子说这种话,为老不尊。”
他呵呵笑着扭身,跟她一样趴伏在小床上,看着乖巧的孩子,鼻子里却闻到若有若无的淡淡奶香,不知是孩子身上的,还是跟他咫尺之遥的木子身上的,他忽然奇想,这是幸福的味道,就轻声脱口问:“木子。”
“嗯?”
“你幸福么。”
“当然。”
“为什么?”
她轻声笑,他感觉着柔软的床铺轻微震动,只震到他的心底里去,仿佛那颗心就变做了一汪湖,荡起涟涟微波,她很梦幻的说道:“只要跟孩子在一起,就又满足又幸福,还有你呀,你这么照顾我照顾孩子,我真想对你说一万声谢谢。”她又开始笑,笑的让他只想溺毙在那份柔软里,“我照顾你让你感觉很幸福么?”
她忽然起了警觉,这些话怎么听起来又肉麻又敏感呢,她直起身跟他保持一小段距离,认真的回答:“当然了,我从小被养父收养,都没有兄弟姐妹,忽然多了你这个哥哥,我当然幸福啦。”
他沉默不语。
孩子满月,别墅里就来了很多客人,还有金菲菲。
她就像一只蝴堞,或是女主人,与梁景生并肩迎宾酬客,她天真的与樱木子无话不淡,或许是年轻直言不讳,一直跟樱木子喋喋不休的谈论梁景生,甚至露骨的对她说,她非常希望梁景生能接她来北京同住,哪怕暂时不结婚也好,以至樱木子一瞧见她笑盈盈的跑来跟她聊天,她都会觉得头疼头大,起初的耐心就要消磨殆尽,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比如说睡觉,陪孩子,或者抱着孩子去楼顶空中花园晒太阳,金菲菲的聒噪让她尽量的能躲就躲,又心生后悔,干嘛建议梁景生娶她呢,有个这样的妯娌,还真是苦恼,况且这位千金大小姐每天的话题绕着梁景生转来转去,她甚至会问她:你不觉得他很酷么,你不觉得他很有男人味道么,你不觉得……她只觉得她非常无聊,像只永不知疲惫的知了,叽叽喳喳个没完,并且让她极度伤心的,是梁景生在平时跟她育婴室相见聊天的时刻,不复存在,只偶尔见面,亦是无关紧要的打个招呼,就连看孩子,也是管家指使保姆把孩子抱进他的书房或是卧室,她难过的想,她与梁景生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默契关系,也随着金菲菲的到来而瓦解,特别是她忍无可忍的问金菲菲,你在北京不想家么。
当金菲菲回答说她要在北京过中秋节时,她立刻冲回卧室翻日历,算了日子就泄气的坐进床铺里,咬着唇想,难熬。
而金菲菲丝毫感觉不到她对樱木子的影响,她对生活优雅的态度,对时尚潮流信息的敏感,都是让樱木子极度的惊讶与此羡慕,看着金菲菲每天几乎几换的最时尚的衣款手袋,她就想曾经她也是如此般的追赶潮流,晚上金菲菲就差人抱着巨型盒子敲响她的房门,她有些诧异,金菲菲神秘的对她挤挤眼睛:“送你的。”
她看到那件及其性感的奢华晚装时,惊讶的张大嘴巴,金菲菲好笑的点了她的下巴一下:“喂,幸亏是我,换了别人瞧见你这个样子,肯定会笑你。”
她指着礼服问:“这是什么?”
金菲菲瞥她一眼:“礼服啊,明天晚上是景生的生日panty,我帮你选的,还行吧款式?”
“生日?”她呆了一呆。
金菲菲拍拍脸郏,有些喷怒竟然有人不记得她爱人的生日,简直罪不可恕:“难道你不知道明天是景生的生日么?”
樱木子忽然有点生气,莫名其妙的生气,没好气的说:“又没有人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女佣敲门,告诉她们先生回来了,并在家晚餐,金菲菲像只快活鸟一般扑出门,又回头说:“我和发型师约好了,到时候我叫你哈。”
樱木子独自坐在梳妆台前,盯着床上那件月牙白的丝质露背晚装,发呆很久。
当她终于穿上那件晚装,金菲菲又掂着一双丝绒绑带高跟鞋进来,看到她一愣,马上喜滋滋的道:“嗨,我就知道,这件衣服你穿一定penfect。”
金菲菲及其热心的为樱木子介绍发型师,似乎发型师们都有一定的职业病,瞧见樱木子完美的脸颊几乎要发狂,围着她一通改造,甚至连樱木子都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有着成熟女人的妩媚性感,会是她自己,只是身上的衣服让她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已经做了母亲,而后背露的有些夸张,直到腰部以下,本来她因为生育身材及其丰满,臀部上翘,更显得腰部深深凹在裙里,连她自己也觉得性感的有些过分,金菲菲已经忍不住开始循循善诱,加上发型师的舌灿莲花,说得她自信满满。
可到了梁景生的生日宴会,一看到梁景生瞧见她就微皱起的眉头,她就感觉不妙,果然,梁景生几乎没有再看她第二眼,令樱木子没有想到的是,今晚并非只是梁景生的生日panty,也是他的慈善基金正式启动的慈善晚宴,各路媒体商界名流纷纷捧场宣传,声势浩大。
当梁景生与金菲菲跳起一支舞,传说中的金童玉女惹来全场掌声哗然,她也见到了恒基的潘总携带夫人出席宴会,小钟宋波几兄弟一改往日的流气,倒似贵族绅士般与一众名流举杯谈笑,令她觉得虚荣的是,竟然有多位男士对她及其注目,纷纷上前搭讪,当梁景生风度翩翩的邀她跳舞时,她都激动的连手都不知道放哪,谁知梁景生一边带她旋转一边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这打扮像什么?没有一点作为母亲的庄重,赶紧给我回家,把你脸上这些花花绿绿的玩意儿给我洗了,马上!”
第五十六章
梁景生的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或是一记马鞭,让樱木子只感觉泰山压顶般的打击难堪,脚下的那双奢华的高跟鞋本来舒适,长时间的站立满场跳跃的步伐,舒适的鞋子此刻折磨的脚掌又疼又难忍,短短几分钟的舞曲,就似受着世间最残酷的酷刑,舞曲完毕她几乎是立刻逃离,心里沉重的伤心难过难掩满眶动一动就要涌出的眼泪,回到家她连育婴室都没有去,第一时间就是回到自己的卧室,独自疗伤。
她哭了很久,谁来敲门也不搭理,可门外人固执的敲了又敲,她伤心欲绝,带着哭腔大声道:“走开!”
门外人没有听话的走开,而是推门进来,她恼怒的扭头,却发现进来的是衣冠楚楚的梁景生,他沉默不语的瞧着她满脸泪,慢慢关上房门。
她回过头使劲擦擦眼泪,闷声道:“我要睡觉了,你出去。”
他反而上前,愈来愈强烈的酒气熏染,他皱皱眉:“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呀,我要睡觉了。”
他轻微的叹口气,竟然伸手要去触碰他的脸颊,她本能的一挥手挡开,指着门道:“走!马上!”
她身体站的倍儿直,动作让她本来不容忽视的xiōng脯更惹眼,他本盯着她眼睛的目光渐渐下滑,落在她的xiōng前。
樱木子忽然感觉xiōng前凉凉的,她也不由自主低头查看,一看只羞的满脸通红,原来xiōng前月牙白的礼服上竟然晕开一坨一坨的奶渍,在灯光下格外刺眼,花的像是一片地图。
她几乎是立刻转身背对梁景生,只懊恼的想要挖个地洞躲起来,令她大吃一惊的是梁景生忽然从背后揽住她,她几乎立刻就感觉到他的体温透过衣服传来,似火般滚烫,急切的呼吸落在耳边竟似是喘息,她惊叫一声极力挣扎,那晚在书房里的惊吓此刻忽然清晰,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知道惊慌占据了大半的意识,誓死反抗只是本能。
梁景生在宴会上应酬来宾当然喝了不少,可他更挂念樱木子,不等宴会结束便悄悄离场,他本想安慰看起来极度伤心的木子,他知道他无情的言语伤了她的自尊,可他看到那些男人犹如采花大盗般对她垂涎,并且她看来好像很受用的样子,无比恼火,他本来想说你能不能稍微有点廉耻心,那些男人什么东西,你跟他们勾三搭四……顾及他的面子他还是说些委婉的比较好,可樱木子委屈含泪的可怜样儿又让他心生不忍,却不想回来目睹她胀奶的的窘态,酒精的作用加上心底早已叫嚣的焦燥,让他无法再有任何理智,他只想抱一抱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抱一会儿他便满足,他控制不了自个儿的呼吸,心跳,动作,还有难以忍耐的痛苦折磨,他收紧手臂制止她的挣扎,粗喘着在她耳边道:“对不起木子,对不起。”
“你赶紧放开我。”她只急的满头大汗。
“好,好,我放开。”她的脸颊那么白皙透明,就连汗水都无比晶莹,身上浓重的奶香一阵一阵的冲进他的鼻孔,他只觉得xiōng腔里鼓鼓的,似是承载不了心的负荷,犹如要跳出来挣脱出来,他含糊的说着却更用力的抱紧,闻着那一阵阵的奶香就像喝进胃里的那些醇酒作怪,无法思考再也没有办法停下来。
樱木子脸上的汗已经顺着脸颊滴落,耳边的碎发遮挡住它的去路,他忽然扳过她的脸蛋儿强势的就要亲吻,却不想抬起的手竟然碰到木子湿漉漉的前xiōng,最深重的诱惑湮没他最后的清醒,不管不顾,没有任何犹豫的忽然就伸手抓住让他溺毙的柔软。
她先是吃惊的不能动弹,本能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想要拉开它们,但她忽然两腿发软,无法呼吸,因为她发现他坚硬的亢奋已然勃起就抵在她的臀部上,她的嘴唇颤抖,视线突然因泪水而模糊。哭,咬,疯了一样挣扎,都躲不开他如影相随急切热烈的吻,在她又一次大喊大叫过后,并没有惊动任何人,梁景生粗鲁的去撕扯她身上不堪一击的礼服,混乱中他一边大力吸吮她的脖颈低沉而急迫说:“你叫呀,叫给所有人听,让他们都知道你跟我有关系,我不怕,我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惊骇使她麻木,他不怕,可她怕,无比的怕,良知和道德这个男人或许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有多重要,他得逞,面子里子将不复存在,他们将背负乱伦的罪名,头顶耻辱的光环任世人唾骂,如果她忍气吞声将不会有人知道这羞耻的一幕,她惧怕人言可畏的指责,跟她以前的堕落大不相同,这比堕落更羞耻,她在喘息之间呜咽,剧烈的挣扎过后是虚脱的无力。
梁景生已经轻而易举的褪下她挂在脖颈里的礼服带子,像剥一根葱,或是一个煮熟的鸡蛋,她几乎在下一秒里上半身就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由于礼服露背的关系,她只在xiōng前贴上梅花形的rǔ贴,随着胀奶早已湿答答的不再服帖,饱胀的柔软被他极轻易的攥进手中揉搓,他叹息,他满足,他拥有了只有在梦里才会悄悄出没的女人,她身上散发出浓重的气息,他的幸福的味道。
分开她的双腿,单膝跪在其间,同时扯开自己的皮带,却又忽然从她身上跳起,疾步走向房门,只是轻轻卡啦一声反锁了房门,反身时褪掉身上暂时为障碍的衣物,樱木子似是一具没有意识没有生命的木头人躺在床上了无生气,除了不断涌出的泪水,再也不做徒劳的反抗,余了心如死灰也不再有其他感受,伤心,悲哀,这一刻里抛弃她的躯体……
就在他把坚实的男性抵住她的即将沉入的那一刻,房门忽然被敲响,她被吓得身体猛的一颤,心跳如擂鼓,脉搏狂跳睁大了泪眼,梁景生没有惊慌也没有继续,静静的凝神,门外想起金菲菲的声音,她有些急急的叫到:“木子?你还好吧?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他不喜欢,他骂我了,对不起对不起。”
更多的眼泪涌出,他低头,吻去那些热辣辣的眼泪,金菲菲还在门外请求她开门听她解释,而梁景生伏在他耳边说:“只要你叫出来,咱俩都解放了。”他的话音刚落,便缓缓的沉下他的身体,在金菲菲的敲门声中,他得到了他梦想得到的。
樱木子太久没做,并且甬道干涩,他反复试了几次才完全沉入,她只觉得自己也被他狠狠撕裂开来,成串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去,她张开口一口咬住他的脖颈,他闷哼一声更紧的揽住她,死死的压住她挣扎的身子,不住的用手去抚摸她的发她的脸颊,口里低声道:“嘘,嘘,我知道,我知道……”
期待使他的胃纠结,他喘息着耐心的等待,等待她忍痛抽搐的痉挛过去,挤压也使他感觉俩人紧贴的xiōng前一片濡湿,他明白那是什么,却只有更加丧失理智的疯狂,他能感觉他深埋在她体内的器官被狠狠夹紧,一股无法再难压抑的痛楚席卷他的神志,他渴望被她的柔软温暖反复包裹,渴望在那充满魔力诱惑的深处感受痛苦和欢愉之间的摆荡,她的牙齿渐渐松动,门外的金菲菲异常固执,他狠狠的堵上木子的嘴巴,尝到血腥味道时他犹如嗜血的鲨鱼,经不起忍受不得致命的诱惑,他终于往前挺进,退出一点又往前冲刺,强迫自己一点一点地深入。
她的头在床单上来回摆动,勉强忍住一声又一声啜泣,走投无路的用拳头捶他,在他手里激烈的扭动,梁景生的表情近乎野蛮,目光有如两团烈火,及其用力的在她体内移动,快速猛烈的冲刺,深入她的核心……高氵朝强烈到令他无法呼吸、无法思考,他被抛进无意无识的空灵里,弓身奋力挺进,头往后仰咬紧牙关,压抑住喉咙深处的沙哑叫喊控制不住的摩擦、颤抖、释放……
门外的金菲菲不知何时离开了,屋子里一片死寂,只余他粗重的喘息,还有身下的樱木子时不时的抽噎声,这是梁景生无法舍弃的幸福时刻,那么美妙那么令他心动,模糊的意识里他想到了现实,这一切过后他们该怎么办,该如何相对相处,他都有了打算,他不认为他做错了什么,这个女人本来就是他极度想要拥有的,世间的舆论指责他全然不在乎,没有人敢当面说他什么,再说这本就是他与樱木子之间的事,没有人有资格来过问他们的是非。
既然有所打算,目的明确,他便放松下来,镇定得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他没有离开而是留下,拥着她满足的叹息。
睡意里他只感觉床铺轻微震动,几乎是立刻惊醒,樱木子游魂一样披着睡袍打开房门飘了出去,他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思绪难平,知道她忍受着什么样的剧痛,就像他一样,怕她想不开有个什么闪失,刚想起身找她,谁知道樱木子又回来了,幽灵一样悄无声息,他只是在黑暗里瞥了一眼,便惊的心里嚯嚯乱跳,就是窗外射进微弱的光,他看到她垂着的手中亮光一闪,他就立刻明白了,她手里紧紧攥着的,是一把匕首。
他依然躺着没有动静,甚至闭上眼睛,只在眼缝中偷偷瞧着她。
樱木子满面泪痕,披散的头发遮挡住一半的脸颊,她缓慢的抬起手,用精寒的刀尖对准梁景生的xiōng膛,可刀尖抖的犹如风中的枝丫,她的人就是挂在枝丫上的一片树叶,他能深切的感受到这个女人徘徊在崩溃边缘,她抽噎的厉害,抖的更厉害,站在窗前指着他迟迟不肯下手,就在他都觉得要沉不住气的时候,樱木子终于崩溃,她抓着刀子双手捂住脸,慢慢软软的滑落在地毯上,很久很久,她才慢慢起身,竟然爬过他的身体又重新躺回床上。
可她一直在抖,像蜷缩在角落里避难的小猫,他的眼角湿润,似是睡梦里不经意的翻身,紧紧的挨着她,过一会儿梦呓一般叫了一声:“木子……”
他把剧烈颤抖的樱木子揽进怀里,鼻端是她发上的幽香,那么真切的如梦似幻的幸福,他的眼泪终于淌过高挺的鼻梁,滑过眼皮,落在有着她气息的枕头上,他发誓,就算是世界末日来临,他也不再放手。
第五十七章
第二天天刚亮,走廊里就传来巨响的敲门声,梁景生与樱木子几乎同时睁开眼睛,他还揽着她,精壮的上身鼓起有力的肌肉,脸上还带着晨起的慵懒,却没有难堪,他说:“我去瞧瞧。”
衬衣也不穿只套上裤子赤着脚便去打开房门,小钟还在敲他房门,口里叫到:“大哥?我有事儿找你。”
“一大早儿的你鬼叫什么?”
小钟吓了一跳,一扭头瞧见他如此模样站在樱木子房门前,只惊得眼珠子都要脱眶了,张着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梁景生沉下脸,yīnyīn的道:“没话说就滚蛋!”
他这才反应过来,几步跑过来,磕巴着说:“有有,我有。”
他把嘴巴伏在梁景生耳前叽叽咕咕说了半晌,梁景生皱着眉头低声道:“人呢?”
“打发上路了。”
“有任何闪失你提脑袋来见我。”
“哎哎。”小钟立刻匆忙的走了。
他转身又回去,樱木子背对他躲在被子里,蒙着脑袋。
他刚掀起被子还要躺下去,樱木子就哭着求他:“你走吧求你了,别让金小姐知道,算我求求你。”
他抿起嘴巴不吭声,却还是按着她的意愿起身离去。
樱木子哭了一会儿才起身就坐在床边愣怔,他穿走了鞋子,却把衬衣扔在地毯上,她想好了,为了孩子她愿意哑巴吃黄连把苦都自己咽了,她得让自己努力生活在自己幻想的美好里,哪怕它是虚无缥缈的,但也比冰冷冷的所谓现实要显得温暖,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不然她就算死了也没脸去见梁齐。
她正在胡思乱想,不想房门又被缓慢推开,就连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机灵,一伸脚梁景生留下的衬衣便被她快速的踢进床下,门口露出刚睡醒也没洗的金菲菲,她瞧见樱木子坐在床边,呲牙笑了笑,小声说:“喂,昨晚上怎么叫你也不答应,是不是生我气啦。”
樱木子的那颗心就像要飞起来似的左冲右撞,击打在xiōng壁上,她紧张的看着金菲菲,比刚才的小钟更磕巴:“没,没没,我没有。”
金菲菲这才进来,似是仔细端详她,下结论说:“还说没有,你哭过了。”
她坚决否认:“没有。”
“切。”她摆摆手,不以为然的坐在床边她的身侧,踢腾着两只脚晃来晃去,满不在乎的说:“还没有,眼皮儿都肿成核桃了。景生这人吧,说话是有点刻薄,你都不知道昨晚上他是怎么凶我的,说我没事儿找事儿,哎你说说,你一个大好青春的女人,就算有男人青睐也是正常的啊,难道还要你守寡一辈子那么残忍啊,呸,我觉得你一个人带着孩子那么辛苦,还不如找个可以照顾你的男人好,你说是不是。”
樱木子几乎,立刻跳起:“你胡说什么呢,我,我要去看看孩子。”
她逃掉,金菲菲跟着她又进了育婴室,孩子依然乖巧的甜睡,她实在没精力听金菲菲胡扯,逗醒孩子,给孩子喂奶。金菲菲羡慕的看着她鼓胀的xiōng脯,又低头瞧瞧自己的,叹道:“自卑,娶了我的男人真是可怜。”不知想到了什么,偷偷笑的发抖。
樱木子再也不敢搭腔,只想痛苦一场。
洗漱完毕梁景生也要出门走了,当着金菲菲的面,她抱着孩子追出门,站在门口对要上车的梁景生怯怯说道:“大哥……”
他刚打开车门抬起一只教,就定在那里。
“我,”樱木子吞咽一口,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手上托着孩子小声道:“我想带孩子回家住一段时间。”
金菲菲瞪她一眼,小声说:“你说嘛呢。”
她不理,只看着梁景生僵硬的后背,梁景生没有回头,却对一旁伺候的管家指指樱木子:“帮她收拾一下东西送她离开,孩子留下让人给我看好了。”
这无疑是晴天一道雷,只咔咔劈的樱木子六神无主了,金菲菲一瞪眼叫道:“喂,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对木子说话。”
梁景生坐进车里用力拉上门,降下车窗又面无表情的对管家说:“还有,把金小姐给我送走,晚上回来我不想再看见她,不然,你们都给我卷铺盖滚蛋!”
金菲菲一下子傻了,张口结舌,而梁景生忽然骂司机:“你是不是也想滚蛋!不开车发什么愣!”
他走了别墅里炸了窝儿一般乱,金菲菲大哭大闹不走,管家左右为难劝她暂时先离开,等先生消气了再请她回来,金菲菲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臭男人,拽什么拽,他生什么气,我还没有生气呢,他凭什么撵我走啊,凭什么啊。”
面对被宠坏还胡乱发脾气的千金大小姐管家只想翻眼,凭什么,还用问,这又不是你家,你家在海宁,搭飞机一会儿就到了,到时候你掀了房子咱也管不着。
樱木子抱着孩子躲进育婴室里再也不出来,那眼泪流的只差水漫金山了,要跟孩子分开,那不是要她的命么。
她一点主意也没有,她该怎么办,留在这里除了屈辱什么也没有,不是有孩子,她真想用藏在枕下的匕首把梁景生给捅了,然后再自杀,这家人死完算到底了。
金菲菲到底拗不过管家还是被送走了,樱木子一天不吃不喝只揽着她的宝贝坐到天黑,满心的绝望又凄凉,管家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奇怪她跟没了思想的木偶一样,晚餐又不吃他才急的慌,没法子给梁景生打了电话,梁景生回来的时候她还在育婴室发愣,他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扯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拉,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怒道:“滚开!”
他怒目瞧着她,看了半晌还是叹口气,低声道:“一天不吃不喝你疯了,你也得为孩子想想吧。”
她嗤笑:“我就算饿死了跟你有何关系。”
他正经的说:“是没关系,谁死了都跟我没关系,你要死就给我死到外面去,我让他们送你去死,离开!滚!”
他去拖她,她就扒着门框死也不松手,怒骂尖叫,只让管家心惊肉跳,保姆吓坏了,抱着孩子站的老远,惊着了孩子,一向乖巧并不哭闹的孩子忽然哇哇大哭,哭的小嘴巴都是抖的,孩子的哭声几乎撕碎了樱木子的心,而梁景生似乎打定了主要一定要把她送走,她哭叫着瘫倒在他脚下,拉着他的裤腿哭道:“我吃我吃还不成么,我马上去吃。”
梁景生哼哼着冷笑:“晚了!把她给我弄走!”
他的绝情冷漠真真是吓坏了樱木子,她一把抱住他的腿,把脸埋进他的裤子里,哭的肝胆俱裂,任凭别人去掰她的手指,她死也不撒手,紧紧拽着他的裤腿,只哭的浑身发抖透不过来气,梁景生动也不动,瞧着保姆慌忙的哄孩子,最终还是叹口气,拉住她的胳膊道:“还敢不敢跟我犟了,以后要好好吃饭,知道么?”
把她拉起身,刚想去擦她的眼泪,谁知道樱木子站起一阵昏厥,摇了几摇,他伸手去扶依然晚了,只听“咚”的一声,樱木子后脑勺磕在门框上,只把梁景生吓得抱起她叫个不停,又是拍打脸颊又是掐人中的折腾她才醒,抱起她送进卧室的床上,紧紧拉着她的手:“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樱木子缓了几口气才无力的道:“你真是个没人性的畜生。”
梁景生就坐在床边,听她骂人不说话也不撒手,只是紧握她的手,任她怎么甩也挣不脱,他最后淡淡问:“想谈一谈么?”
“不想!”她知道他要跟她谈什么,她想给自己保留一点自尊,哪怕一点点。
“我们迟早得谈谈,我希望你能听听……”
“我说了我不想谈也不想听,你把它忘了,我也会当做被狗咬一口,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她起身推开碍事的梁景生:“我得去看看孩子。”
他虎着脸绷紧下颚,沉默,他得说服木子跟他好好谈谈,他得让她知道他的想法,或许她暂时不能接受,不过他已经开始对他们之间这种充满紧张、痛苦、不确定和爆炸性的性吸引力而开始不耐烦了。
让他真正恼的是晚上,拧她门锁时她的门竟然是反锁的!他暴怒,他竟然被女人拒之门外,他把门敲的地动山摇就差一脚跺开了,樱木子瑟缩在床上痛苦的咬手指,这个男人没有一点廉耻心, 难道想要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龌龊事么,他对着门踢了一脚,大声道:“开门!”
好吧,她拗不过他,也知道他要生气了会有多吓人,当她打开门就愣怔了。梁景生就站在门外,全身上下只有围在腰际的毛巾。他已经洗过澡了,头发还闪着湿气,并且虎着脸,他刚张嘴要说话,樱木子立刻就要甩上门,她被吓坏了,比她动作更快的是梁景生,不等她把门关上就闯了进来,一把抱住她饥渴的唇立即封住她的嘴,他用脚踢上门,俩人拧麻花一般纠缠在一起,他毫不费力的就把她弄到床上去。
樱木子脑袋里一团糨糊,她根本没明白他们身上的毛巾睡袍是怎么离开身体的,她一口气还没喘过来,他已压在她身上来到她两腿间,他粗硬灼热的亢奋便刺入她毫无准备的身体里,这个充满迫切需求的男人不是他认识的梁景生。他一向都是那么自制,但现在的他好像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并且他跟得了哮喘病一样大口喘息。
他把自己完全推送进她的体内就完全的静止不动,就那么趴着把头埋在她的肩窝,如释重负似的打个哆嗦,好像跟她的结合已经让他等得忍无可忍。
她立刻就哭了,她觉得自己就想一块烂泥巴,被这个男人肆意践踏。
他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捧着她的脸亲吻她的嘴巴,用手指抹掉她的眼泪,他的声音因欲望而变得沙哑性感:“我的心意难道你不明白?我也曾强迫自己远离你,可我做不到,现在你是我的了,木子,我的,永远都会属于我……”
他的臀部开始从容不迫的前进后退,心跳却似擂鼓般又快又猛,在最迷离的时刻,他忍不住发出沙哑的呻吟:“木子,木子,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整个国程都是她哭着听他在耳边呢喃,他们犯下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他们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禁忌,她都不知道他原来竟是爱她的,可他把她推进痛苦的深渊,什么都晚了,都晚了,她痛哭,用力去捶他,他颈子里还有被她咬出的伤痕,她对准再一次咬下去,破碎的凌乱的呜咽:“梁景生,我恨死你……”
第五十八章
第二天她在他的怀抱里醒来,窗外泛着一丝清白,梁景生还在睡,他的xiōng膛贴着她的背,一条胳膊沉重的搭在她的腰腹上,腿跟她的交缠着,她没动瞪着天花板,想着一些凌乱的片段,她把眼光移向一侧的墙上,上面还挂着梁齐的照片,男孩子就像从前那样笑的阳光灿烂凝视她,抬起胳膊搭在眼睛上止不住的伤心,梁景生规律的呼吸落在耳畔,让她无法忍受,微转头看向还在熟睡的男人。
她在心里重重叹口气,很难过,因为她发现梁景生熟睡的容颜跟梁齐有些相似,特别是那排睫毛覆盖下微投出浅浅的yīn影。他忽然动了动,脸侧向一边,她的目光便落在他的颈间处,两排泛着血丝的牙印触目惊心,她忽然想起昨晚他呢喃着说的话,鼻头一酸热了眼眶,起身穿好衣服就去了育婴室。
小美嘉非常乖,就算醒了也只是晃动小拳头,踢踢腿,并不大声哭闹,乖的让人心疼,她站在门口看着保姆逗着孩子说话,正在给孩子换尿片,回头瞧见她就笑着道:“太太您来得正好,孩子醒了。”
换好了尿片樱木子就把女儿抱起,爱怜的亲亲她的小嘴巴,心里满是浓浓的母爱,孩子抓住她的一根手指,睁着乌黑的眼睛瞧着她,那么细嫩的小脸儿,那么漂亮,她打发保姆出去,坐下给孩子喂奶,小嘴儿用力的裹,清晨的房间里能清晰的听到孩子的吞咽声,咽不及时不被呛咳一下,她赶紧把孩子抱起轻拍她的后背,心里又软又疼,一见到孩子,什么苦恼痛苦都被抛之脑后,她难过的想,为了孩子也得忍一忍,如果她坚持要走,梁景生是不会让她带走孩子的,她只有忍。
孩子吃饱了也不睡,依然睁大圆溜溜的眼睛,有人来叫她下楼用早餐,她便抱着孩子下楼,管家非常喜欢小美嘉,顺手接了过去,桌上放着西式早点,她一边喝牛奶一边翻起搁在一旁的早报,一个名字引起她的注意,仔细的,竟是陈俊超在狱中保外就医,却因注射毒品过量竟然死了。
她把报纸搁下,不知为何拿勺子的手隐隐有些发抖。
梁景生神清气爽的下楼,逗弄一会儿孩子,瞧她坐在餐桌旁,便也坐下,管家一瞧这架势立刻让人给他准备早餐。
他坐在她身侧,瞧她低头只顾着吃,便随手拿起报纸一目十行的翻看,看完了又丢到一边,没什么表情,拿起消毒毛巾边擦手边说:“晚上接你出去吃饭吧,老四新开张一家酒楼,咱们去凑凑热闹。”
她也不搭腔,他似乎习惯了自讨没趣或是自说自话,见她不搭理便也不再说话。
徐广峰新开张的酒楼地处繁华路段,前来捧场的基本都是梁景生在商圈里的朋友,一边与人寒暄一边听宋波在他耳边叽咕,听完点点头笑道:“既然来了,就好好招待呗。”
他与众人打过招呼就被宋波引着到了一处包房,推开门,房内的人全站了起来,他含笑对着两个身材发福的男人道:“三哥,四哥,这大老远的真是给面子,兄弟来晚了,抱歉抱歉。”
俩男人及其亲热的与他握手:“你是大忙人,咱们兄弟也好久没见面了,小五,这是?”
他们共同看着樱木子,梁景生就笑道:“来介绍一下,木子,这是三哥,四哥。”
樱木子只随便的点个头,便抱着孩子随意的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梁景生似是有些尴尬的小声解释:“嗨,女人家见识短浅,被宠坏了,来来,坐,坐。”
他这么说别人自然以为樱木子身份不一般,都是好奇的不住偷偷从头到脚的打量,梁景生请众人坐下,席间由宋波几人作陪,酒喝多了于是热闹起来,被梁景生称为三哥四哥的男人本就误会梁景生有了孩子还瞒着,直嚷嚷着要罚酒,对樱木子弟妹长弟妹短的叫,她脸色已经十分尴尬,而梁景生笑盈盈的也不解释,倒似是心情极好一般来者不拒,饭没吃多少酒已经喝下去几瓶。
樱木子碍于面子忍耐着没发作,埋头默默吃菜,梁景生一边周旋着众人一边不住的给她布菜,果然像个模范丈夫般殷勤又做作,别人打趣他也只是含笑沉默不语,樱木子心里恼火只是尽量不做声,实在忍无可忍了她对着梁景生的腿踢了一脚,梁景生扭头瞧瞧她,才对满席的人说道:“今儿个能请来三哥四哥我真是高兴,这带着女人孩子的也着实不方便,实在抱歉我得把她们送回去,宋波,你替我好好招呼几位哥哥。”
宋波应了一声,梁景生站起再次端起酒杯,满面歉意的道:“三哥四哥,真是对不住。”
满席的人自然全部站起顺从的举起酒杯,送他们出门时被他称作三哥的男人握着梁景生的手摇了摇道:“小五,今儿个来本想跟你说说马家小六的事儿,我们实在不知情,不然也不会……唉,你可别怨哥哥。”
梁景生不动声色的放下手,淡淡的道:“我怎么会跟小辈一般见识,他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只是看在过世的二哥面子上,不过,经济萧条各项生意收成也不好,今年你们得有个心理准备,年底利润分成上可能不如往年那么丰厚,也许会有变动,到时候还得请两位哥哥跟二嫂、小六解释一下。”
老三叹口气,问:“小六在监狱里出事儿了,你没听说么?”
梁景生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老三接着道:“他得罪的人太多,在里面被……没抢救过来。”
他轻笑:“死了?稀罕,不过我倒是觉得死有余辜,三哥,您说呢。”老三面色尴尬,他却一笑再不多说,扯过樱木子扬长而去。
到了家樱木子让保姆把孩子安置了便直接回了卧室,刚在梳妆台前坐下,梁景生便也跟了进来,他站在她身后揽住她的肩弯腰对着她的脸颊亲一口,樱木子头一偏躲过,心平气和的问:“你什么意思?”
他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轻轻笑了笑,硬是亲了一口才低声道:“怎么啦?”
她回身把他推得远一点,正色道:“你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什么?”
“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不想让别人误会。”
他叹口气蹲在她面前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认真的说:“好,下次我一定不让别人误会,我一定解释清楚,成了吧?”
她抽出手,把肘部支在梳妆台上按了按隐隐作疼的太阳穴,低声道:“我很累,要休息了,麻烦你出去。”
他站起身并不做声,随手扯开领带坐到床边,忽然问:“照片怎么收起来了?”
樱木子应声抬头,在梳妆镜中瞧着他,挑起唇角轻声道:“难道你要他眼睁睁看着我们表演活春宫······”
他猛地站起,气的直哆嗦,怒道:“上脸?你他妈是不是想挨揍。”
他哼笑,站起身直接进了浴室,听到哗哗的流水声梁景生才抚着额头又慢慢坐下,对于樱木子的固执难缠他早已有了准备,可听到她时不时蹦出几句令他无比难受的话,他还是很难受,这不怪她,可她实在让他无比伤脑筋。
樱木子刚踮起沐浴露,浴室的两扇百叶门忽然被推开,她有点懊恼自己没有把门锁上,一把扯过浴帘有点激动:“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梁景生慢条斯理的回答:“哪样?”
她无声的骂:“小畜生。”
他拉开玻璃门挑起浴帘,她吼道:“滚出去。”
他一边进来一边喃喃道:“我身上净是酒气烟气……”他抬手把花洒关掉,夺过去她手中的沐浴露,挤在手心里,让她扭转身体背对他,把沐浴露均匀的涂抹在她的背上,又缓缓来到小腹,向上,捉住她高高挺起的rǔ房,轻微按摩,樱木子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因为他紧贴在她的背上,而他灼热早已勃起的亢奋就抵在她两腿间,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触碰她的腿,他低头伏在她耳边轻声道:“心跳怎么这么快,你激动什么?”
拍开他的手打开花洒,又被他强势的关掉,抱住她满是泡沫的身体,手中湿滑的皮肤让他满足的叹口气,轻轻抚摸趾骨上的疤痕,又渐渐下滑摸向她的腿间,低声道:“动不动就跟我摔咧子,我怎么着你才能消停。”
她咬着唇在他怀里扭动,他就轻笑,樱木子就像一条滑不留丢的鱼让他抱不牢,也挣不脱。
“你起开!”
“偏不。”他吃吃笑,固执的用手去探索她的腿间,她用肘部往后猛顶在他xiōng膛上一边骂道:“不要脸。”
他抽口气:“我不要脸没人性还是畜生,成了吧。”
他忽然捉住她的一只手,背在她身后塞进俩人紧贴的身体间,她的手忽然就触碰到他坚硬的下体,在她手心里轻微跳动,心里一惊脱口道:“不要脸你给我滚开。”
他发出不由自主的愉悦呻吟:“你再动就别想洗澡了,在这儿我就办了你。”
她闭上眼只好任由他挤压在她背上喘息,并在她的手心里戳来戳去,她咬着牙手臂被压得麻了,带着哭腔说:“你完了没有。”
他伸手打开花洒把她身上的泡沫冲干净,把她扭转过来面对他,酒意在他目光锁定在高高耸起的rǔ房上那一刻里暗沉,他低头亲吻她的嘴巴,她微扭头避开,他便吻在她的脖颈上,轻轻啃咬下滑,如愿的把脸埋进深深的rǔ间,他用手指碰了碰那诱人的深红,它听话的挺起,他抬起眼皮瞧着她,樱木子只是闭着眼,脸上流淌着的不知是水还是眼泪,他托起一边沉甸甸的rǔ房,把挺立的诱惑含进嘴巴里。
他只是用舌尖轻轻触了触并没有吸吮,樱木子却感觉rǔ房忽然发胀发麻,像有无数小蚂蚁在爬动,这是溢奶的前兆,她猛地推开他的头,他却又扑了过来,疯了一样揽紧她把她顶在红褐色大理石墙面上,这个男人疯了,动作野蛮弄的她疼,她哭叫着去捶他的头还有他如铁箍一样有力的手臂,用手去扯埋在她xiōng脯上的头发,梁景生已然被情欲湮没,口中的rǔ香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窒息,他大口的喘息顺着她的身体下滑,强势的分开她踢腾的腿,让她毫无保留的袒露,樱木子只想昏厥,本能的伸手掩盖,他却一口咬在她的手背上,她不妨他居然咬人,惊叫一声迅速抽离,接下来她只有死命服帖着冰凉的墙壁才能让自己不摔倒或是晕过去,他用舌尖替代在她两腿之间探索抚摸的手指,湿热、眩晕、快感、欢愉,很多道不明的感觉依次冲击着她的感官,她本要推开他的手指紧紧抓住他的头发。
这似乎是一场甜蜜的折磨,当他终于站起身时她早已瘫软,低头吻住她的嘴巴用手托着她的腰,一手下探扶着忍无可忍的疼痛,非常缓慢的顶入已经为他准备好的身体里,让她清楚的感受一寸寸探进的灼热,她还在轻轻啜泣,揽紧她在她耳边轻轻呢喃:“木子,我想要讨好你,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别再拒绝我。”
她再一次妥协,过程迅猛而快速,他粗喘着忽然撤离,用力把她扭转让她趴伏在墙壁上,手臂从她腰间穿过手指按压在她腿间要命的那一点上,当他从后面占有她开始移动时,她的身体就来回摩擦着他的手指,她被强烈的感官刺激震撼,终于叫出来的时候他又把她扭转过来,死死的抱住她,在她小腹上猛烈激跳的器官射出一股又一股的热流,他颤抖着虚弱的低声说:“抱紧我,求你……”
躺在床上她的脸贴在他的xiōng前,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他的手无意识的轻抚在她的背上摩擦,沉默良久她才低声问:“那两个人死了,跟你有没有关系?”
他的手顿了一顿:“你希望我怎么回答?是否认还是承认就是我做的。”
她不吭声翻个身背对他,他的脸贴在她的后脖颈上,吐出一口气,觉得怀里紧紧拥着的,其实是他安全又温暖的避风港湾。
在樱木子渐渐意识模糊的时候,她听到他说:“不管你把我想成什么人,都别想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