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细细——”密林里突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叫声,面色苍白,满脸惊惶的万萌萌从林子里狂奔而出,她扑到已经咽气了的千细细身旁,伏地痛哭。
“细细,细细——”万萌萌哭得声嘶力竭,她不过来晚了一步,她唯一的亲妹妹便已经与她天人两隔了。“妹妹——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我来晚了,姐姐对不起你——”万萌萌边说边泣不成声。
万萌萌并不知晓千细细会在这密林中出现,若不是她听到桑焉说苗王寝宫里很不对劲,有打斗声,她和扈文杰也不会冲进苗王寝宫,发现了那个神秘的地道。
万萌萌与扈文杰顺着地道赶到密林时,只来得及看到千细细与苏倦言同归于尽的惨烈一幕。
万萌萌几乎要崩溃倒下,她颤声狂呼一声,心痛欲裂。
“二娘——”金璃汐也泪流满面。
万萌萌哭泣了半晌,突然看着满身血污已经断气了的苏倦言,她咬牙就要拉开苏倦言,她不要自己的妹妹与这样的负心男人死在一起。
“万姐姐——”金璃汐连忙拉住了万萌萌,“你——你别这样——”
“妹妹,你放手,让我扯开他,苏倦言这个贱男,细细不能和他葬在一起!”万萌萌边说边流着愤恨地泪水,她使劲地掰开千细细紧抱着苏倦言的手。
但千细细抱得是那样紧,任凭万萌萌怎么掰动,却总也分不开抱着死在一起的两个人。
“姐姐——就这么让他们去吧——” 金璃汐见万萌萌如此模样,越发难过伤心。
苏倦言虽然行为让人不齿,但千细细临死的时候还放不下他,也许是前世的孽缘,希望他们来生能真正在一起。金璃汐强忍着悲痛,劝解万萌萌放手。
“姐姐,二娘的心愿也是要和苏倦言在一起的,你就成全了二娘的心愿吧——” 金璃汐呜咽道。扈文杰也在一旁搂住痛不欲生的万萌萌,阻止她再伤心动怒。
万萌萌死也掰不开千细细紧抱着苏倦言的手,半晌之后,她终于松了手,目光呆滞,怔怔道:“妹妹,你真傻,真傻啊——”
突然,万萌萌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蓦地转过脸去,逼问着一脸自得状的秦穆阳,“秦穆阳,我妹妹现在已经死了,那她的孩子呢?!”
金璃汐也问道:“是,我的弟弟呢?”她一双美丽的眼眸里饱含泪水,也问着秦穆阳。
秦穆阳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在我手中了——”
“你,你真是卑鄙的小人!”万萌萌指责着秦穆阳,愤怒得全身发抖,“若不是你,我妹妹也不会死!你囚禁了她那么久,还逼迫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你!你会有报应的!”
秦穆阳哈哈大笑,道:“大丈夫做事,自然要不择手段!你们只不过是我手上的一颗棋子而已!”
“你究竟想要什么才肯放过我们?!”万萌萌怒视着秦穆阳。
“我想要的,自然是权势,地位,与名利!还有——” 秦穆阳转过脸来,直盯着美丽出尘的金璃汐,“她!”
金璃汐闻声一震,她抬起眼,望着秦穆阳,只见秦穆阳充满算计狡诈的眼神里,流露出对她的爱恋与痴迷。金璃汐不由心头犯堵,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想让自己呕吐出来。
“你,你疯了——金璃汐可以当你的女儿,而且,她是你好朋友的女儿!”万萌萌指控着秦穆阳。
“是,我是疯了——自从我第一次上金锦的府邸,看见了她之后,我便被她迷住了!即使她的年纪能当我的女儿了,但我还是着了魔般地想要得到她!” 秦穆阳满脸的痴迷。
“我曾向金锦开口要过他女儿,不过他却不肯,说什么他家的一朵鲜花不能插在我这堆烂牛粪上!他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他不仁,就也别怪我不义了!” 秦穆阳阴沉地说着,清瘦的脸庞上有一丝怨恨。
“你,你究竟对我父亲做了些什么?!”金璃汐见秦穆阳面色怪异,不由脱口怒问道。
“呵呵,想知道我对你父亲做了些什么?不要着急,我们将来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秦穆阳哈哈大笑。
“你少废话了,快把我妹妹的孩子交出来!”万萌萌对着秦穆阳喊道。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命令我?” 秦穆阳对万萌萌的不知天高地厚嗤之以鼻,“如今苗王蓝远铮已经死了,钦差大臣也死了,这苗疆半边天是我秦穆阳说了算!”
“你!”万萌萌怒喝一声,便要冲上前去与秦穆阳拼命。一旁的扈文杰连忙拉住了万萌萌,低声道:“萌萌,先别冲动。”万萌萌扑在扈文杰的胸前,放声大哭,“你叫我怎能不冲动?细细死了,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我们想的,应该是怎样把活着的人救出来!” 扈文杰低声对着万萌萌道。
“可是,那秦老狐狸太狡诈了——”万萌萌几乎有些绝望。
“野心大的人通常都有贪欲,让他说说怎样才能换回细细孩子的一条命——” 扈文杰看着秦穆阳道。
秦穆阳抚掌大笑,道:“还是扈大人了解我心啊,哈哈——”
“你别废话了,你想怎样?!”万萌萌一脸的怒容。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财富,地位,权势,我都已经有了,如今我最想要的,便是金璃汐!” 秦穆阳倒也直截了当。
“你做梦!你——”万萌萌怒道。
“如今,不管你们愿不愿意,只要我想,你们一个都逃不掉!请万老板还是不要用这样的语气来和我说话哦——” 秦穆阳淡淡微笑,笑容里却充满了阴狠。
几人正在谈判,而闲立着的鄢澜却趁着众人不注意,弯下身从苏倦言的胸口里掏出了一个物件,飞快地塞进了自己的衣袖中。
扈文杰眼尖,立刻追问道:“鄢澜公主,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鄢澜有些慌乱,但还是理直气壮道:“我拿的是我丈夫的遗物,不成么?我和苏倦言也算拜过堂的夫妻,现在他和别的女人殉情而死,我拿点东西不算过分吧?”
万萌萌凝视着鄢澜半晌,突然道:“她拿的应该是苏倦言的藏宝图——”
鄢澜花容失色,见秦穆阳的面色阴沉,她慌忙解释道:“干爹,我是替你把东西早点拿到手,免得宝物流失在外——”秦穆阳颔首道:“乖女儿,还是你细心——”
鄢澜笑道:“鄢澜一向为干爹着想,只是干爹——” 鄢澜说着话,纤手握紧了袖子里的玉佩,鼓足勇气向秦穆阳开口道:“干爹能否看在鄢澜对干爹忠心耿耿,立过汗马功劳的份上,给点赏赐于鄢澜?”
“哦?原来你也想要讨赏啊?”秦穆阳微微一笑,“你先过来,把你手上的东西给干爹看一下,好么?”
“还是请干爹先给鄢澜赏赐,鄢澜再把宝物给干爹吧——” 鄢澜强笑着,但笑容却极其不自然,她不习惯和一向老奸巨猾的秦穆阳谈判,因而有些紧张。
“那你想要什么?”秦穆阳看着鄢澜,精明地掩去了眼底里的一丝恼怒与算计。
“我,我想让干爹让我当苗王寨的寨主!” 鄢澜倒是不客气,“如今蓝远铮死了,苗王寨里群龙无首,而鄢澜在苗王寨里也待了不短的时间,自认可以为干爹分忧解难,所以斗胆请干爹恩准——”
“苗王寨的寨主?”秦穆阳哈哈大笑,“我说鄢澜乖女儿啊,你的野心不小啊——苗王寨可是一方大寨,你竟然也惦记在心么?”
鄢澜有些尴尬,但还是请求道:“请干爹成全——”说着握着衣袖中的藏宝玉佩,怎么也不肯到秦穆阳的身边去。
“傻丫头,你为干爹立过汗马功劳,干爹自然要好好打赏你的——”秦穆阳一副和蔼可亲慈祥的模样,朝着鄢澜怜爱地招手,“你是我女儿,我膝下无子,将来我这些家业与财富还不都是你的么?”
“真的么?”鄢澜闻言一阵激动,对权力与财富的渴望,让她抛下了所有的警惕心,走到了秦穆阳的身边,欣喜若狂道。
“当然了——”秦穆阳微笑着,伸手揽过了鄢澜,搂抱着她纤细的腰肢,他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的还有什么,不是你的呢?”
鄢澜羞红了脸,瞥了一眼秦穆阳,有些娇羞道:“干爹,你,你是真心的么?”
秦穆阳抚摸着鄢澜的腰肢,低声道:“你说呢?”他唇鼻的热气呼在鄢澜的脸侧,让鄢澜芳心直跳,她正要说些什么,却觉得自己的衣袖一抖,随之一轻,袖子里的玉佩已经被秦穆阳抢到,放在了手中。
鄢澜面色一变,望向秦穆阳,却见秦穆阳已经翻了脸,面上阴云密布。
“干爹——”鄢澜刚出声,秦穆阳已经喝道:“鄢澜,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算计我——”
“我,我没有——” 鄢澜慌忙去抢秦穆阳手中的玉佩,玉佩不在她手上,她如何和秦穆阳谈判?!
但秦穆阳却不给鄢澜任何的机会,他冷酷无情地一甩袖子,将鄢澜伸向他的手甩开,然后运掌在鄢澜的背上用力一拍,将她直直拍出,飞到了悬崖边上。
“不,干爹——救我——” 鄢澜眼见自己刹不住脚,要向悬崖边上坠落,惊慌之下,狂呼着秦穆阳,请他救命。
但秦穆阳却冷冷一笑,道:“你也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反正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留着你也没用了——你也去死吧——”说着,用力追加了一掌,活生生地将鄢澜打落了悬崖。
“不,啊——”顿时,整个山谷里响彻的都是鄢澜临死惊恐与绝望地凄厉叫喊声,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万萌萌与金璃汐面色苍白,都不由感慨秦穆阳心肠的狠毒无情。
秦穆阳看着手中的玉佩,道:“原来是一块碧玉佩——” 金璃汐抬眼望去,果然,苏倦言胸口的玉佩不是原先的半块,而是一整块。
金璃汐凝望着玉佩,却感觉到一阵凉意从脚下升起。
当初,她在油菜地里被蓝远铮强占,她的这半块玉佩被蓝远铮抛弃掉,后来她再回去寻找过,却一直没有寻找到。原来是被苏倦言给拣回去了。
金璃汐全身发冷,原来,那时,苏倦言就一直跟着她与蓝远铮了,只是一直没有出声而已。他就是那样放任蓝远铮侵占了她的。
金璃汐突然想笑,又突然想哭。她的目光停留在已经死亡的苏倦言身上,却不知该对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再说什么。也罢,逝者如斯,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秦穆阳拿到玉佩,心满意足。
眼下,他只有一个心愿未了,他看着金璃汐道:“金小姐,你想好了么?想不想让你的弟弟平安回去,就看你的表现了——”
“你——”万萌萌从惊愕中缓过神来,正要阻止,却听得金璃汐缓缓地对着秦穆阳道:“请你放了我弟弟——我,愿意跟着你走——”
“真的么?好!”
“妹妹,别——!!!”秦穆阳与万萌萌同时开口。
金璃汐朝着万萌萌安慰地笑笑,对着秦穆阳道:“请秦大人将我弟弟放了,我现在就跟着你,随你去哪里——绝不反悔——”
秦穆阳凝望着金璃汐半晌,见她面色平静,而那美丽的风姿绰约,不由又有些迷乱,他定定神,笑道:“好,我就喜欢金小姐的痛快!来人!将人放了!”
……
苗王寨后山半夜发生的一切,并无太多人知晓。
但到天亮的时候,秦穆阳的人已经控制了整个苗王寨。
不少苗民闻说苗王蓝远铮被害死之后,要奋起反抗,但很快便被秦穆阳的人制服了。
苗民们有的被囚禁,有的被严刑拷打,更有的被秦穆阳的汉人侮辱玩耍。
秦穆阳本来想赶尽杀绝,但在金璃汐的百般恳求之下,才勉强同意释放了一些作乱暴动的苗民。
那一些因苗王之死对金璃汐充满仇恨的苗民,在离开苗王寨时,都用愤怒的目光盯着金璃汐,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为苗王复仇。
但金璃汐只是面色平静,并不去接触那些充满敌意的眼眸。
苗王寨的丫鬟卢画、锦瑟以及桑焉被送出苗王寨时,卢画终于忍不住,朝着金璃汐呸了一口!
“你这个妖精女人,害死了苗王,你会遭天谴的——”说着想冲上前去揪打金璃汐,却被锦瑟与桑焉抱住。
金璃汐的目光与桑焉对上,后者的眼里有着失望与伤感,金璃汐不忍看桑焉的眼神,便低声对着赶车的人道:“赶快将她们送走吧——”
卢画仍然不肯善罢甘休,一路咒骂着金璃汐一路跟随着桑焉与锦瑟离开。
到了最后,整个苗王寨剩下的,只是一些愿意为秦穆阳卖命的奴仆。顺理成章接收了苗王寨的秦穆阳见金璃汐闷闷不乐,走上前去,体贴地问她:“为何情绪低落?”
金璃汐不答,秦穆阳却自言自语道:“你是因为太寂寞了,而且触景伤情——这样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包管你去了以后,不会再有烦恼——”秦穆阳的眼里有着自得意满,兴奋满志的光芒。
金璃汐也不反抗,任由着秦穆阳带着她离开苗王寨,仿佛,她所有的等待,就是为了这一刻。
……
一座孤山上。
马车在狭窄的山道上艰难地行走,越到山上越没有路可上了。
秦穆阳让手下的精兵守着山脚,自己则带着金璃汐与几百精兵攀上高高的岩石,来到了一座杂草荒芜的山洞前。
秦穆阳掏出怀中的藏宝图看了看,嘴角边有着一丝微笑,道:“就是这里了,没错——”他哈哈一笑,“当初我和金锦约好了,有朝一日,平分这里的一切,没想到今日,却只剩我一人在这里——”
说着,他看了看沉默不语的金璃汐,换了一种神情,笑道:“当然,今日你来,就代表着你父亲来了——”
秦穆阳一马当先,进入了山洞。这个山洞很是宽大,经过了几重巨石的阻挡,秦穆阳终于带着一队人马进了山洞深处。
在山洞的尽深处,秦穆阳停住了脚步,他观望了半天,发现了最后还有一个溶洞,他面色一凝,命令身边的卫士就此停住脚步。
而他朝着金璃汐伸出手来,道:“来,我带你进去——”
金璃汐默默地将手伸过去,由着秦穆阳带着她,进到了最后一重山洞。
秦穆阳推开了山洞的石门,与金璃汐一起闪进了山洞。刚一进最后的套洞,两人便都被眼前的一片金光闪耀得睁不开眼睛。
眼前,是一片黄金的海洋!
洞内到处都堆满了金子玛瑙珠宝,零星散落在岩石之间。
黄金宝石堆砌在一起,耀眼迷离,数量之多,品种之丰富,煞是惊人。
秦穆阳先是一惊,但随后哈哈大笑,他抛下了金璃汐,跪蹲在那些耀眼的黄金前面,用手抓起一把珍珠玛瑙,兴奋地喊道:“这些珍宝果然在此,也不枉费我一直寻找了那么久!金锦,别怪我无情,是你没福,活该由我来享受这些荣华富贵!”
金璃汐在一旁冷眼旁观,突然出声道:“秦大人,是你杀了我父亲灭口的吧——”
第100章
“是——”沉浸在兴奋中的秦穆阳下意识地脱口应道,但随之变反应过来,他面色一变,正要掩盖自己以往的罪行,但转念一想,如今他还有什么顾虑呢?
让金璃汐这个丫头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好——免得她日后天天逼问,女人,就是这点麻烦。
“我父亲是如何死的呢?”金璃汐冷冷地问着秦穆阳,她的语调冷静平稳,看得出,金璃汐尽量不用尖锐的声调引起秦穆阳的不快。
秦穆阳见金璃汐如此温顺平和地询问他,便也开始毫无顾忌起来了,“当日,蓝远铮开拔进你们金家,想除去你父亲。其实那日我早接到消息,于是便赶去通知你父亲,谁知你父亲正与蓝远铮在谈判,因为距离甚远,我没听见具体的内容,不过我听见他们在谈论宝藏的事情——”
秦穆阳说着,又道:“我认为你父亲是想交出宝藏图,来换取苟延残喘留下一条命。不过,我想那蓝远铮岂会是善罢甘休的人,而你父亲又是一个经不起严刑拷打的人,所以我——”
“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杀了我父亲,是么?” 金璃汐又问他道。
秦穆阳倒也不否认,却为自己辩解道:“我下手干脆利落,你父亲死的时候一点痛苦都没有,总比落在蓝远铮手中要强得多吧——”
金璃汐咬紧了下唇,纤手的长指甲深掐进自己的手心,她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秦穆阳,忍着心头的悲痛,继续问着他:“那秦大人之前与我爹又是如何积攒了如此多的财富呢?”她观望着四周,被眼前黄灿灿的金光所困惑。
“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我和你爹当初一到云南,便有了雄霸一方的思想——不过当年老苗王顽固不化,一直不肯出让苗族的利益,无奈,我只好设计让金锦出面,暗杀了老苗王——不过你父亲不听我劝告,没有斩草除根,留下了蓝远铮这个祸患——”秦穆阳感慨道,“也许这也是命中注定的吧——”
金璃汐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如今,蓝远铮也与我父亲一般,都死了——”
“是啊——”秦穆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的微笑,“都是你为你父亲报了仇,你是你父亲的好女儿,你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会含笑瞑目的。”
金璃汐不接话,却撇开有关蓝远铮的话题,问着秦穆阳:“秦大人,这些财富,可都是你与我父亲一起积累下来的么?”
“嗯,这些金银财宝来之不易。我与金锦费尽了苦心,不择手段,才收罗来了这些财宝。那些刁民,你说乖乖地把东西交出来,把土地让出来,不也不用招惹来杀身之祸,不是么?唉,这些人哪,总是看不透,所以也不能怪我们心狠手辣了不是?!”
秦穆阳轻描淡写地说道,顺便还瞥了一眼金璃汐,“所以,该低头的时候还是要低头,倔强是没有用的——”
金璃汐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仿佛在秦穆阳的话语里看到了当年父亲与秦穆阳狼狈为奸,谋害百姓的血腥场景,“难道,难道朝廷都没有人觉察到你们的异常么?”
“朝廷?”秦穆阳哈哈大笑,“那些官员,只要把我们收刮来的东西送点给他们,他们就乖乖堵住口啦。当然,也有一些官员来查我们是软硬不吃的,所以——”秦穆阳阴狠的眼里有着杀气,“他们就得去见阎罗王,想告我们只能到阴曹地府去告——”
“哈哈哈……”秦穆阳仰头长笑,笑得很开心,“就比如这次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凌尘隽,他也在我的安排下,早早地去上路了——”
“是你,你暗害了钦差大臣么?” 金璃汐问着秦穆阳。
“当然,留着他,也是个祸害!我不杀他杀谁?!”秦穆阳乐呵呵地说道,“以后啊,我谁也不用忌惮了,这整个苗疆是属于我秦穆阳一个人的了!”
秦穆阳说着,伸过手去,想拉住金璃汐,“当然,以后你和我一起同享荣华富贵,不要再想着那些对你不好的男人了——我以后,会对你好好的,只要你乖乖听话——”
秦穆阳的手就要碰到金璃汐了,但金璃汐冷冷地一挥手,身子躲过一旁,闪过秦穆阳的碰触。
“你!”秦穆阳一手抓空,眉头一皱,正要发怒,却听到此刻洞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异响。似乎有守卫在惨叫一声,但随后周围立刻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老奸巨猾的秦穆阳立刻觉察到不对劲,正要飞身出去观看,但洞门口已经涌进了一队精兵人马来。
为首的一位对着秦穆阳鼓着掌,“秦大人,你说的一番话,本官都听见了,果然很是精彩!”
“你!你是凌,凌尘隽!你不是,不是死了么?怎么,怎么还在这里?!”秦穆阳虽是身经百战,诡计过人,但猛地见到乍死还魂的人,还是大吃了一惊。
身穿官服的凌尘隽微微一笑,道:“多谢秦大人派的手下技艺不精,所以在下勉强还剩一口气。本想去阎王殿去报到,不过阎王爷不要我,所以我又回来了!”
“还有我,我也回来了——”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一个娇俏活泼的身影挤了进来,她明眉皓齿,美丽动人,她看到金璃汐,激动地叫喊了一声:“姐姐——”
“灵汐——”金璃汐见妹妹没有死,顿时又惊又喜,泪盈满眶,便要扑上前去与妹妹相拥。
但秦穆阳看着凌尘隽带着大队人马来到,而自己的侍卫们竟然一个也不见,心下便知不妙,眼见金璃汐也脱离出他的掌控之外,他连忙身形一晃,整个人已到了金璃汐的背后,如鹰钩的爪指已经扣上了金璃汐的肩背,重新将她虏获了过来!
“啊,姐姐!”金灵汐惊叫一声,连忙要上前去解救金璃汐,但秦穆阳扣住金璃汐的后心,威胁着众人,“你们都没动,再动我和她一块死!”
凌尘隽抬手,示意手下的人不要轻举妄动,以免伤了金璃汐。
“凌大人——”洞外传来敦厚的声音,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进了洞,焦急地观察着洞中的情势,唯恐有自己人受伤。
看到了来人,金璃汐顾不得背上的疼痛,低低地喊出声来:“蓝翼鑫!”
蓝翼鑫那张英气逼人的俊脸上有一丝焦急,“夫人,你多加小心——放心,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
金璃汐却顾不得自己还身陷危险,只是问道:“你,你不是生死未卜么?”
蓝翼鑫微笑一下,道:“我被秦穆阳派的人暗算,是凌大人救了我,所以我一路一直跟着凌大人回来——”
“是么?”金璃汐松了一口气,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你是和施梓师爷一起去行走茶马古道的,那你应该也知道施梓师爷的下落吧——”
“别问蓝翼鑫了——”洞口外传来了一个众人都很熟悉的声音,“我在这里呢,在看着这些人呢——”是施梓!他在洞外看守着秦穆阳的手下同党,没空进来。
倒是他身边的女人,哭哭啼啼地要奔进洞里去,施梓看了看一路跟来,气喘吁吁的女人,忍不住发火道:“你这个女人,再敢偷偷跟来救人,回去后我打你屁股!”
那女人身怀六甲,大腹便便,呜咽着瞪了一眼施梓,道:“你,你,自从你欺骗了我,将生米做成熟饭后,态度就不一样了,你,你是个坏人,我再不要理你啦!”
施梓一看那女人哭泣,原来还吊儿郎当,不可一世的态度立刻软化了下来,“娘子,阿璞,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我不是看你身子不便,竟然还偷偷跟来救你家小姐,怕你有个闪失,所以才生气地嘛——”
他说着话,一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自己的老婆,一边无奈道:“好吧,好吧,我这就带你进去——你可别捣乱,见到你家小姐就赶紧撤回去休息,好么?”
阿璞这才破涕为笑。
在山洞中,简直成了女人们重逢见面会,金灵汐和阿璞,还有后来赶来的蓝礼央都抱在一起,哭个不停。金璃汐见姐妹们都还活着,顾不上单薄的身子还扣在秦穆阳的手里,只是激动得不停淌眼泪。
秦穆阳见着这些女人哭啼个不休,心下烦躁,十分不耐,他环顾四周,见凌尘隽、施梓以及蓝鑫翼虽然神色自若,看似轻松,但实则已经将他重重包围在内。
秦穆阳心下顿时了解,自己是中圈套了。这个套,原来早就布下了。
秦穆阳一直以为自己的计划安排得很圆满,却没想到,原来,别人的计划比他更早,更完美。
输了,输了。他秦穆阳只是一时疏忽,便全盘皆输。
秦穆阳扣紧了金璃汐,声色俱厉道:“你们是串通好了,引我来上当的,对么?!只怪我太轻敌,竟然中了蓝远铮的圈套!”
“蓝远铮呢,蓝远铮!你赶快给我出来!”秦穆阳怒喝道,眼下的形势对他不利,他的党羽估计已经被蓝远铮的人都降伏了,连半个帮手也没有!
他扣紧了手中的金璃汐,提高警惕不敢松手,眼下,金璃汐便是他唯一对付蓝远铮的利器了!
“蓝远铮根本就没死,对么?可恶,我竟然被你骗过了!”秦穆阳捏紧了金璃汐,手指几乎要抓透金璃汐的后心,想将她的心给挖出来一般,使得金璃汐痛呼了一声。
“戏不演得逼真一点,怎么能骗过你这个老狐狸呢?”洞口外,缓缓走进来一个高大的人影,他的衣衫上满是鲜血,嘴角也带着血丝,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戏觑与嘲讽的。
“蓝,蓝远铮!你果然没死!”秦穆阳怒吼道,那双不可一世的眼眸里也闪现出了一丝恐慌。
他没有料到,蓝远铮竟然与凌尘隽竟然双双诈死,而且还联合成一线,来对付他。
“秦穆阳,你勾结金锦,鱼肉百姓,贪赃枉法,谋财害命,暗算朝廷大臣,证据确凿,每一条都是死罪!你还不赶快放开苗王夫人,束手就擒!”凌尘隽怒声呵斥道。
“住嘴!自古以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不会向你们投降的——眼下,我也什么都没有了,竟然我是死罪,我也要找个人和我一起死,黄泉路上也有个伴!”秦穆阳说着,嘴角挂着一丝狞笑,“蓝远铮,竟然我算不过你,我就让你尝尝失去最心爱人的痛苦!”
秦穆阳说着话,狠狠地掐紧了金璃汐,他的掌力透进金璃汐的胸口,金璃汐感觉到心口似乎有块火炭在燃烧,一股透心的疼痛传递过她的全身,她“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你,你放开她!”蓝远铮看着金璃汐饱受痛苦,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忍耐的虚汗。他的脚步也开始不稳,“放了金璃汐,其他的事好商量——”
“哈哈,你们倒是一对苦命鸳鸯——”秦穆阳哈哈大笑,又猛地拍击了一下金璃汐,金璃汐全身一软,跌倒在了一旁的黄金堆上。
坚硬的黄金硌在金璃汐的胸膛,那种窒息的痛楚让她几乎昏厥过去,而蓝远铮高大的身体也晃了晃,差点跌倒,蓝远铮喘息着,勉强站稳了脚跟,但他紧握的拳头与那双俊秀的眼眸里闪露出的都是满满的痛楚与不舍。
秦穆阳看出了蓝远铮的奇异现象,他“咦”了一声,道:“原来苗王大人对金璃汐用情如此之深。怎么,难道是她痛,你会更痛么?”说着,秦穆阳抓起金璃汐,用力地又在她背上猛拍一掌!他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判断。
果然,金璃汐痛得蜷缩成一团,而蓝远铮随着金璃汐的痛楚则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出来,他踉踉跄跄地向后一退,被众人从背后扶住!
“太好了!原来,她伤你会痛,那她死了呢?你也会死吧?”秦穆阳的眼眸里闪着嗜血的光,走投无路的他已经频临疯狂的边缘。
“你们一起去死吧——”秦穆阳大喊一声,手起掌落,便要朝着金璃汐的天灵盖猛地拍了下去!
在这千钧一发的同时,金灵汐突然朝着蓝远铮使了个眼色,蓝远铮会意,顾不得自己身受重伤,猛地冲上前去!
秦穆阳见蓝远铮猛冲而来,拍掌的手放了下来,正要抓着金璃汐作挡箭牌,却听得头顶上方嘎嘎作响,他惶然中抬头望去,只见一口千钧重的大箱子朝着他直直砸了下来!
“啊——”秦穆阳还未来得及发出惊叫声,便被大箱子砸在了下面,成了一堆肉泥!
而金璃汐则被猛然冲上前来的蓝远铮抱住,两人顺势在地上滚动,逃开了箱子压顶的劫难!
原来金灵汐眼尖,见秦穆阳挟持金璃汐不放,于是在想着对策。
她早看到秦穆阳的头顶上悬吊着几口装满金银财宝的大箱子,而栓住大箱子的绳子又在她们这一侧,她的眼珠子转了转,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啪”地一声,悄然地点燃了那根长绳。
长绳一直在悄然燃烧着,趁着秦大人神智混乱中,金灵汐悄声轻唤着蓝远铮,“姐夫,姐夫——”
蓝远铮回首,见金灵汐冲着他打着手势,顺道还指了指秦大人头顶上的大箱子。蓝远铮会意,原本焦急的心,当下顿然一宽,他感激地朝着自己的小姨子一笑。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
凌尘隽则从背后拉着自己的妻子,低声道:“这回你的鬼点子可算是用对了地方!” 金灵汐吐吐舌头,低声道:“书呆,你再唠叨我,我,我就回去了——”
“不许——”难得凌尘隽如铁板的俊脸上出现惊惶的神态,他顾不得众人在场,抱住了金灵汐低声道:“不要!我,我错了——”他的俊脸发红,连忙低声认错。
“这才乖——”金灵汐拍拍凌尘隽,冲他做了个鬼脸。凌尘隽松了口气,不敢再说话,唯恐又惹亲爱的娘子生气,只好微笑。
金璃汐被蓝远铮抱住,压在身子底下,她从昏天暗地的眩晕中清醒过来,清晰感受到蓝远铮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不由红了眼眶。
金璃汐也顾不得全身疼痛,她伸出颤抖的纤手,紧紧抱住了护住她身体的男人,哽咽道:“远铮——”
“我在这,一直在这——”蓝远铮微笑着,有些吃力地抱着金璃汐站起,走出洞口,到了洞外的安全地带,方才将她放下。众人都识趣地退出了洞口,各自忙活开去,有的去看守查问秦穆阳的同党,有的在清点洞中财宝的数量。
独留下了空间让金璃汐与蓝远铮别后重逢,互诉衷肠。谁都知道,他们这一对,历经了多少浩劫与磨难,才能在一起。
蓝远铮执起金璃汐的纤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轻吻,“小汐儿,一切都过去了——”
“你,你还痛么?”金璃汐轻抚着蓝远铮的脸,含着眼泪望着他:“你从那么高的山崖上跌落下去,有受伤么?”她无法形容亲眼见到蓝远铮从那么高的悬崖跌落,那种惊惶的腿软感觉。假如可以,她再也不要经历那一幕。
虽然明知是假的,她却依旧心痛得无法呼吸。
蓝远铮微笑道:“傻丫头,我特意选择了背靠月光的地方跳下去,他们并没有发觉我其实是跳到了悬崖另一边的岩石上方的阴影里——不用担心,我命大,死不了的——”
“可是,万一,万一——” 金璃汐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她用力抱住了蓝远铮,“以后,以后再也不要这么吓我了——”她在蓝远铮怀抱里终于放声痛哭,原本一直强撑着的坚强,全都在放松后爆发出来。
蓝远铮抱着心爱的女人,心里又甜又痛,还带着丝丝的疼。但疼得很惬意。
“不会乐,再不会让你难过了。还记得么?我说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蓝远铮低柔地对金璃汐道,“永远也不会再分开了——”
“嗯——”金璃汐流着泪抱紧了蓝远铮,“我知道——”
两人深情相望,一切情意,尽在眼波流转间。
……
三年后。
这天早晨,苗王寨里沉浸在一片慌乱而又紧张的气氛之中。
苗王寝宫的门开了,上官璞面色苍白地闪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两岁大的男孩。那男孩眉清目秀,俊俏可人,很是活泼。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寝宫外围着一大堆人,正急切地等待着消息。
“人还在里面呢——”上官璞指指寝宫里。“那,生了没有?”问话的是专程从普洱城赶来的万萌萌,而她的身边站着一群老老小小。
有寝宫里面产妇的妹妹金灵汐,她也挺着个大肚子,因为行动不便,也将临盆,所以无法进去帮忙,只好坐在一旁在等着姐姐的消息。
有蓝鑫翼和蓝礼央,这两个人总是一脸怪异的表情,两人相视着会各自红了脸,但大家对他们的不自然早已经习惯成自然。
还有施梓,手里也抱着一个孩子,他朝着上官璞叫到,“阿璞,咱家孩子吵着要喝奶!” 上官璞红了脸,道:“我正忙着呢,你让孩子先等等,我先把大公子给桑焉照料一下,咦?桑焉到哪里去了?”
“桑焉和锦瑟姐在伙房里烧热水呢——”说话的是卢画,她手里捧着一盆热水,气喘吁吁地往寝宫里端,她要赶着去伺候生第二胎的苗王夫人。
“对了,诸位请不要走,等会儿一块来照顾一下苗王大人——”卢画回头郑重地对众人说道。
“苗王大人?”原本正热闹着的众人安静了下来,不约而同道:“他也痛吗?”
万萌萌见怪不怪道:“这有啥好奇的?苗王夫人生第一胎的时候,他不是痛得昏过去了吗?”
众人作恍然大悟状,“那——祝酒大人还没医好苗王与夫人身上的蛊么?”
“唉——”从远处走来的是祝酒大人,他远远看到期待中的众人,觉得心虚不敢前来,正想溜走,却被身后的一个人挡住了,“祝酒大人,您先别走,等会儿还要请您给苗王大人治病呢——”桑焉也端着一盆热水,将祝酒挡了回去。
祝酒站在大伙儿中间,挠挠头,嗫嚅道:“这个,这个,我已经给苗王大人治疗过了,咳,咳,今年已经不会发生过去发生的事情啦——”之前都怪他忘记了苗王身上原先还患有情花毒,结果苗王被种下情蛊后,根本就无法将蛊完全解除。
于是,只要夫人金璃汐有痛感,苗王蓝远铮必定要痛上十倍还不止。因此那年金璃汐为蓝远铮生下第一个男胎时,竟然发生了金璃汐没啥事,而苗王蓝远铮竟痛昏了的糗事。
为了不损苗王蓝远铮对外威武神明的高大形象,这个消息一直没有对外公开过。
今年就不会了!祝酒胸有成竹,他受到瑶族公主席若菲的指点,替蓝远铮解除了蛊毒,苗王大人应该不会再昏倒过去了。
祝酒正在踌躇满志中,突然听到苗王寝宫里传来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生了,生了,夫人生了个女娃娃——”
“太好了——”等候多时的众人一片欢呼。过了一会儿,寝宫的门开了,除了朝着大家微笑的女医师安平,门口还出现了一表人才,满脸喜色的苗王蓝远铮!
“恭喜苗王,贺喜苗王,您与夫人恰好凑了一个好字啊——”祝酒抢先一步,向蓝远铮道喜。
蓝远铮神态恍惚,微笑而无力地颔首,正要开口说话,祝酒已经朝着众人挤眉弄眼,“怎样,苗王不昏了吧,他好好的呢!”
众人还未接收到祝酒的滚滚大秋波,便集体发出了一声惊叹声,“啊——”
祝酒猛一回头,竟看见他那英武过人的苗王就在寝宫门口,犹如一座巍峨的大山,以地崩山裂的姿态向他倒了下来,整个身子重重地压在了他身上!更多小说:.hebao.la
“怎么又倒了?——”祝酒无奈地大喊一声,随即又住了嘴,“快帮忙,快帮忙,把苗王抬到旁边的小屋去——他,他又痛昏了啦!”
还有,嘘,噤声,别吵着了刚出声的小宝宝哈!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正文部分完结。还有一章番外,将更新在第33章的公共章节里。
文中的妹妹金灵汐与凌尘隽的故事,以及上官璞和施梓的故事,还有蓝翼鑫和蓝礼央的故事,还有万萌萌与扈文杰的故事,将来有机会的话,某西会接着在此文下写些番外给大家哈。
假如有机会的话哈。
最后,谢谢宝贝们随着某西一路走过,爱大家。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