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31、
“一定要这样吗?”她在黑暗中思忖了许久,问道。
这样算什么呢?他那么恨她,为什么还要和她同居?何况,他还有女朋友……如果她住到他家里,就真的和他剪不断理还乱了。
他回答:“我不想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言下之意便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她咬着唇还是想拒绝,刚说了一个“可……”就被他打断。
“你爸的手术费我会打在我给你的那张卡上,后续的医药费再问我要。”
他说的冷淡,似乎不太愿意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
她沉默了下来,想了又想,还是把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那舒宁呢?你会和她分手吗?”
他背对她,仍是不肯转过来直面她。
他说:“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你快睡觉,我困了。”
她执着地问:“会还是不会?”
“不会。”
他直截了当的两个字噎得她连话都说不出。
“满意了?睡觉吧。”
她的心一抽一抽地疼,却仍不依不饶地问:“那我算什么?”
再也没有得到他的回答,整个病房陷入了恐慌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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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里待了两天邈邈就出院了,事实上她根本不用住那么久,过了第二天若是没事即可离开,但郜临远不给她办出院手续,不让她走,甚至天天在医院看着她。
她明知自己逃不了,可还是拼了命地想脱离他的掌控。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如果她和他这样下去,尽管可以蒙蔽自己,得到一时之快,但终究会两败俱伤。
虽然心里另一道声音不停地告诉着她:“就这样吧,这样也挺好的,他在你身边,为你解决一切问题,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了,不是吗?难道你不想陪着他吗,明明你也想他想的深入骨髓了,不是吗?”
心里的两个小人不断地作着斗争,她想来想去,不管怎样,还是得做一下挣扎,至少让自己好过一点吧。
这几天她每一餐都是郜临远让他家里的阿姨做的。她寻思了半天,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出院前一天下午,趁他出去替她拿饭时,她连病号服都不换就想拎着包走,却被他直接堵在了门外。
他没有跟她生气,神色极其平淡,他越是这样邈邈越是害怕,他插着裤袋的手渐渐伸了出来,邈邈以为他要干些什么,没想到他只是把一串钥匙放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她定睛一看,竟是她的家门钥匙。
她皱着眉头问:“我家钥匙怎么在你那里?!”
他弯腰低头,与她平视,眼里满是狡黠,他勾着嘴角贴近她的耳朵,“不是你让我拿的吗?”
她不明所以地问:“我什么时候让你拿过我家钥匙?”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进你家帮你整理东西的?”
原来是那次,她恍然大悟,但是瞬时又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没把钥匙放回去?”
他挑眉,“你认为我会还给你,给你逃回家的机会吗?”
她瞪着他,觉得他太不可理喻。
她想起还有一把他还给她的备用钥匙,就说:“没关系,我还有备用的!”
“那把也被我拿了。要是不信,你可以找找。”
她翻遍了整个包,果真找不到另一把钥匙了。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插回口袋,轻佻地说,“你尽可以回家,只是现在你要想回家,得先征得我的同意。”
她郁闷了半天,难得他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生气,她又不想同他吵架,只好恹恹妥协。
他瞥了她一眼,问:“不开心?”
她瘪瘪嘴,心想道,心不甘情不愿的你能高兴?但她还是没说,答非所问:“你怎么都不用去上班?”
“怎么?你以前不就希望我不去上班。”
她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那是以前。现在你多忙啊,又要上班,又要陪舒宁,又要陪我。这几天没去找舒宁人儿没跟你急吗?”
“舒宁比你懂事。”
“是呀,舒宁是比我懂事,是你的心上人嘛,当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啦,反正你怎么看她都是最好的。我就不明白,你那么喜欢她,不愿和她分开,为什么要拉我下水?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
他勾着嘴角,向她挑眉,“碗里的实在,但碗没锅大,吃不饱还是得吃回锅里的。”
“这就是你们男人最喜欢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她冷笑道。
他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脸色沉了下来,他说:“没完了?”
这几天他们相处的模式都是这样,两个人保持平和,不常交谈,交谈也尽量不绕到敏感的话题上,但是有时候说着说着邈邈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每当这时连自己都讨厌自己。
虽然他说是要她陪着他,可她隐隐约约地感到他们两个如今更像是他放下了一切仇恨陪在她身边。
她为了这刻,等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怨恨、占有欲、还有……如火般熊熊燃烧的嫉妒呢?
她尖锐地说:“怎么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呵,像你这样大大方方的脚踏两条船的人……”
她还没说完,郜临远忽然用单手扶住她的后颈,脸在她面前迅速放大,他堵住她的嘴,暴风雨一般急躁的吻,像是蹂躏,像是惩罚,又像是预谋已久,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她用力地扯住了他的衣服,被迫抬高了下巴迎接他。
他硬生生撬开她的牙齿,舌头伸了进去。
他暴戾地把她推到床上,但并未直接覆在她的身上,她躺在床上,他则站在床边弯下腰来,双手绕到她身体的两边,撑着自己。
他瞪着她,咬牙切齿地说:“再闹信不信我在这里把你给办了!”
他的表情有些狰狞,她是真的害怕了,刚推了推他,说了半个“不……”字,嘴又被他猛地封住。
吻到后来,他的力气渐渐小了下来,再没有初时那么霸道,缓慢而耐心,缠绵而温存,像是在诱哄她,他的舌头席卷了她一直压抑着的悲愤,她恶狠狠地回应过去,却被他温热的唇、灵活的舌尖化成了一腔动情的绕指柔。
她被他吻得理智全失,她隔着衬衫抚摸他滚烫的背,或许是空调温度调的太高,他的衬衫有些地方已被汗水浸湿,她的手从他的背慢慢伸到他的下面,想解开他的皮带。他却拉住了她的手,更用力地吮吸着她。
他的手从宽大的病号服底下伸进去触碰她腰上的皮肤时,她全身都战栗了,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或许是她的呻吟钻进了他的大脑,彻底令他清醒。他的手突然停住,嘴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睁开迷蒙娇柔的双眼,瞧见他怔怔的表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不继续下去,似在隐忍。
他站了起来,脸上汗珠不断地冒出来,她看得出来,他的下面已经有了反应。
她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他闷闷地说:“医生说一个月之后才能同房。”
她看着他有些憋屈的样子,乐不可支地笑了。但转念一想,他也挺可怜的,这种时候还要被迫停下,连她都有了那么大反应,更何况他?
如果他和舒宁还没做过的话,那算来他都已经憋了好几个月了。
她就是这么容易心软,看不得他任何委屈不开心的模样。
她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要不要五指姑娘帮帮你?”
他坚决地摇了摇头,说“我去趟卫生间。”他转身进了卫生间。
她入住的这间病房配了独立卫浴,郜临远进去后,邈邈很快听到了里面水哗啦啦落地的声音。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慢慢将自己的欲|望压了下去。
一杯水喝完,她忽然听见郜临远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了出来。
“萧邈邈!”
她走到门口,问:“怎么了?”
“你去我包里拿条内裤出来,还有衣服裤子。”
她“哦”了一声,转身去找他的包。
这几天他都是和她一起住,每天的换洗衣物都是在拿饭时让阿姨一起拿来的,脏衣服同样也会让阿姨拿回去。邈邈觉得这个阿姨甚是可怜,碰到了这么麻烦的一家子。
以前她就和郜临远提过这么个问题,他们家阿姨就一个,因为两兄弟都有一套房子,小妹妹和郜父住在一起,阿姨几乎是三天两头三地跑。郜临远却说他们家阿姨其实不算忙,因为他们一家人都不常在家吃饭,所以很多时候阿姨都是不用做饭的,基本也就是在家过一夜而已,用不着天天打扫卫生,所以总的来说很清闲,况且他们给的酬劳也不算低。邈邈还很鄙视地说,站着说话不腰疼,以鱼翅燕窝为生的人哪懂吃大米饭的苦。当时他还一脸正经地回答她,我吃大米饭长大的,大米饭挺好吃的,不苦。弄得她哭笑不得。
她直接开门进去,淋浴间的玻璃是透明的,她一眼就看到了他赤|裸裸地正对着她,他正拿着毛巾擦着手臂,头发上的水滴到他的肩膀上,顺着一路向下。
不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性感的样子,但是百看不厌,她吞了口口水,大概声音太大了,他抬起头来,怔了两秒,回神过来后突然咧开了嘴,坏笑着看她。
“怎么,没见过美男出浴?”
“放屁,当然见过。”她没好气地回答,“什么张三啊李四啊,他们的尺寸都比你大几号!”
他丝毫不以为意,“是吗,尺寸这么大你受得了?照你每次的反应看起来,我的尺寸对付你绰绰有余了吧?”
她恼羞成怒,瞪着他,骂道:“滚蛋!”
他皱了皱眉头,说:“以前告诉过你,女孩子不要说粗话脏话。”
“我干嘛要听你的?你好了没,快点出来,我都几天没洗了,头痒死了,让我洗个澡。衣服我搁架上了,赶紧出去穿好。”
“医生不是说不能洗头洗澡?”
“我用手机上网查过,如果是淋浴,水温控制好的话,过了两三天就可以了。”
“不行。”他决绝地说,“医生说得过一星期。”
“医生说的是最好过一星期。”她着重强调了“最好”。
可郜临远仍然坚持,“不行就是不行。”
“你别这么不讲道理行吗?你看我头发油的都可以滴出水来了,身上那味道闻得我自己都想吐。本来做完手术就可以回家的,你偏让我占床位占四天,现在连洗澡都不让,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自己身体情况我知道,我会注意的还不行吗?我会很小心的,你让我洗吧……”说到最后她几乎是用撒娇的语气了,说的自己的脸都红了。
郜临远已把全身擦干,换了块干毛巾搓着头发,听她这么说,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他隔着玻璃看了她好久。
那表情不冷不热的,看上去漫不经心,实则有些不怒自威,邈邈就快要在他的冷暴力下放弃,他倒淡淡地来了一句。
“实在想洗澡,我帮你洗。”
作者有话要说:讨厌,郜渣你明明就是想跟邈邈一起洗鸳鸯浴,还找什么借口……
嗷嗷嗷,弱弱地告诉大家,这只是一个前戏而已,让大家准备准备,泰坦尼克在后面呢!哈哈哈~这种事情嘛,前戏最重要了不是?(*^__^*) 嘻嘻……
☆、32、
32、
浴室里一个女人对着一个刚出浴的男人,这一幕看上去本就相当旖旎,令人浮想翩翩。
按照小言的路子,正常的未婚男女应该是女方立刻大叫一声,然后捂着眼睛,转身跑掉,留男人一人在浴室里邪魅的一笑,然后男人只围一条浴巾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调戏女方,最后顺利地滚床单。
这样才是最顺理成章的段子。
所以……他们走的好像不是正常的小言路子。
“你说什么?”邈邈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他不紧不慢地从淋浴室里跨出来,说:“我帮你洗,你一个人控制不好水温。”边说还边拿起自己的内|裤穿上。
邈邈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她拖着下巴立刻拒绝:“不要,我手没断腿没瘸,你帮我洗干嘛?”
更何况,他明明很清楚他在一个月之内不能碰她,他还说这种话?他也不怕又要冲一次冷水澡?多冲冷水对身体不好吧……
邈邈在这儿胡思乱想,郜临远那边已在催她。
他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不是要洗澡?还不快点。再晚点出去晚饭都冷了。”
“我自己洗,我会小心的。”
“那你别洗了。”说着一阵天旋地选,他突然横抱起她,把她往浴室外送。
“郜临远,你变态啊!”她大叫,“放我下来!”
他把她放在了浴室门外,她转身就走,他拉住她,一脸严肃地说:“你现在这个情况本来就不该洗,水里有细菌,很容易进去。”
“我现在全身都是细菌,更容易感染。”她没好气地说。
“所以我帮你洗。”他面无表情地说,“我刚刚没有碰你,等会儿也不会碰,你的义务可以在一个月以后履行。”
义务你妹!履行你妹!邈邈真想朝他脸上喷一口盐汽水!但是一想起还在医院里治疗的老萧,她就犹豫了……
她深深地体会到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
她恼怒地抓了抓头发,可抓完之后她见到满手的油就后悔了。
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又不是第一次和他洗澡了,他既然这样不介意,那她又有什么所谓,反正该给的早就给他了。反正在他面前,她的什么脸面啊矜持啊节Cāo啊早碎了一地了。
只是心会疼,会难过……他从未谦让过自己,她一直是处于弱势的那一个。
只要每次和他一有矛盾,先低头的总是她。他总有比她更多的道理,他总能坚持到最后,他习惯于占据主导地位,所以她才会输得这么惨。
惨到和他在一起时只能麻痹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忘了从前,活在当下,只要现在快乐,管它以后呢。
爱情就像一场赌博,有输有赢,尽管最后输得更多,但至少赢过,曾经快乐过,那也就足够了。反正对她来说,结果必输无疑,她只能体会一下过程了。
等她真的输得一无所有,连意念都没有了,她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她背对着他,沉闷地思考着。
她深刻地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走到这一步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既然站都站在这儿了,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就算她再踟蹰,再推拒,他总有能让她答应的办法,不是吗?
例如,威胁老萧;例如,两个人绝口不提的家庭关系;例如,还未出生就夭折了的孩子。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障碍,若要相处,除了暂时忘记,别无他法。
“呀!”她轻叫了声,捂着被他用头发扯了一下的头皮,说,“你干嘛?”
“小脑袋瓜又乱想什么?”
“没有。”她闷闷地答道。
他没再说什么,他在她后面,把洗发膏挤在她头发上,缓慢细致地揉搓着。他按摩着她的头皮,手法很好,力气到位,邈邈几乎怀疑他是不是专业训练过的。
洗完头发,她的身上竟真的没沾一点泡沫。
他用发夹把她的头发夹起来,边冲洗她的背部边说:“沐浴露不涂了,冲一下就行了。”
她不情不愿地“哦”了声。
他把她转过来,一只手高举着莲蓬头,另一只手从她的脖颈一直向下,碰到她xiōng|部时,她全身都颤了一下,猛地抓住他的手腕。
“下面我自己来就行了。”
他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甩掉她的手,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温柔而小心地触碰着她的身体,眼里没有一丝情|欲。
她很尴尬,尽管他好像若无其事,可是她自己……
他的手就像星星之火,她的身体就像一片茫茫草原,他的手指触碰之处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他的手划过她的小腹向下时,她冲动地直接抱住了他。
她身上未着丝毫,郜临远只穿了一条内裤,她紧紧地贴着他,肌肤相亲,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硕大。
他明显地一震,问:“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没事。”
“真没事?”
她沉吟片刻,说:“郜临远,说实话,我很害怕。”
他无言以对,眉头微微皱起,深深地看着她,举着的手垂了下来。
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害怕的,对不对?”
他仍是不说话。
她与他四目相对,说:“我只是想听你一个解释,否则我不能安心,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就这样和你在一起。以前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忽视一切阻力,可是现在的我做不到了。”
她听到他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问她:“为什么做不到?”
“以前以为你爱我,所以更爱你。总觉得失去了你,我会死。想到你或许会离开我这个可能,我的心就痛到不行,不敢去想象。后来你真的走了,我挽回不了你,我很绝望,我很痛,我甚至想死,好像世界都毁灭了,但我很明白我不能死,所以每天都行尸走肉地活着,想着怎么能重新赢得你的心,后来事情一桩又一桩地发生,还有了宝宝,我忽然发现,原来没有你,我一个人也可以,尽管过得不算好,但是咬咬牙也可以过下去。我对你说过,没有谁离了谁会过不下去。就是这样。那样痛过一次,日子再难也不过如此了。”
“但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和你重新来过,你可以蒙蔽自己的心意,我也可以。但是你的附加条件却是舒宁,你不觉得舒宁横亘在我们之间,对我对她都太残忍了吗?所以,我要你给我一个理由,说服我心甘情愿地待在你的身边。”
水哗啦啦地落在地上,像是给她伴奏一般。
她长长的一段话说完之后,她松了一口气,好像一半的重担从背上卸下。她把选择权交给他,她愿意陪着他,甚至做他所谓的“床伴”,只要他给她一个满意的回答。
浴室里两个人相拥着,却都不说话。
水声和呼吸声相伴,两人相望,邈邈等着他给她一个答案,他却久久不回答,只是看着她,他黝黑的瞳孔里只有她仰望着他,期待的面容。
可惜期待渐渐沦落成失望。
她松开手,冷眼划过他的脸颊,推开淋浴室的门。
他倏地拉住了她的手,勾住了她的腰,把她拦了下来,圈进自己的怀里。
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吻就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他吻得很重,呼吸声也很沉,牙齿咯得她疼得慌,他像是一只饿极了的猛兽,不管不顾地咬她、重重地吮吸着她。
她用力推开他,他却把她抱得更紧,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许久,她快缺氧之时他终于松开了她。
她大口大口地吸气,听他冷冷地说:“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主动离开我,否则,后果自负。”
她气不过,冷冷道:“不给我一个承诺,还不许我离开,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死心搭地地跟着你?!”
“我说过,我会给你钱,会帮你解决你父亲的问题。”
“哈?好啊。可你不是恨我?你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一定要我留在你身边?!”
“我还是恨你,但这个问题你不用明白。”
“什么叫我不用明白?”
“这是我的事情,恨或不恨,全在我的一念之间。”
“行。那舒宁呢?你要我做你和舒宁的小三?”
“第一,你不是小三。第二,如果不是舒宁,你会接受吗?”
“什么意思?”
“如果……”他顿了顿,似乎在思忖措辞,可过了一会儿,脸上却渐渐露出的疲惫的神色。他垂了头踏出淋浴间,边走边说,“算了,没什么。”
他把另一块干毛巾递给她:“洗完了,擦擦干出来吃饭。”
他把休闲款的贴身衣物穿上,开门出了卫生间。
他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忍不住蹲下来哭了。
说了这么多还是没用,他给她留下的只是一个残忍决绝的背影。她要的不是他的温柔,也不是一个吻,而是一句让她安心的承诺。
女人就是这样,大爱一场不过是为了那三个字,纵然海誓山盟终究抵不过曲终人散,她们也乐意听。
说到底女人就是听觉动物,做再多不如多说一句赏心悦目的甜言蜜语。
可是他从来不说,他不说她便不知道。
或许这一次他强硬地把她留在身边,只是身边缺一个女人,他有需求,可是又不愿伤了舒宁,所以才找了她。
又或许他策划了一场yīn谋,留她在身边是为了更好的折磨她。
但她可以确定的是,他不爱她。
他说过的,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他都不可能爱上她。
那她为何要执迷不悟呢?
她可以和他在一起,陪着他,不离开他,但是这次……她暗自下了个决定——
她要为自己而活。
作者有话要说:邈邈桑,你只是为自己能顺利待在郜渣身边找借口吧?
哼哼哼,亲妈表示很鄙视你!
☆、33、
33、
翌日上午是邈邈出院的日子。
陶可打了电话过来,说要来接她出院。
她看了眼帮他收拾行李的郜临远,说:“你别来了,中午约个地方一起吃饭吧。”
郜临远走了过来,摊出手示意她把电话给他,她斜睨了他一眼,没给。
他把电话抢了过去,说:“陶可?我是郜临远。你中午来我家吃饭,邈邈不方便出来。”
他把地址报给了陶可后,直接挂了电话。
她没同他说话,收了手机,自己管自己忙活了起来。
从昨天下午开始两个人就处于冷战状态,谁也不同谁说话,邈邈发现好几次郜临远都欲言又止,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大概是两个人相处得太久了,尽管不说话,但对对方的想法似乎早已熟知,无声却胜有声。比如,刚刚她看了他一眼,他就转身开始整理东西。
其实她和他相处的日子里,他也算体贴关心她,以前和他在一起时,他更甚。
两个人都是话不多的人,很多时候都是靠眼神和动作去猜测对方的思维。她太好猜,而他太难猜。
之前她一直认为他是个沉默寡言而内心细腻的人,和他分手后才发现了他极端暴躁的一面。
他也许是一个很好的情人,但不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话太少,不善于交流,缺乏信任,都是他致命的缺点。若是两人之间连双方基本的想法都无从下手,那何来好好相处,更无法相伴走完一辈子。
他拎着两大袋东西向停车场走去,她跟在他后面。
她先上车,再车上等他。他把东西全部放进了后备箱里,回到了车上。
一路无言,等他在十字路口处转了个弯后,邈邈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不是先回我家?”
“直接去我那里。”
“那我总要回家拿点东西的吧?”
“我那天全帮你拿好了。”他淡淡地回答。
她被他的横行霸道气得无话可说,腾地往后一靠,不再说话。
到他家时,他把后备箱里的所有东西拿出来,她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行李箱。
难怪他那天磨磨蹭蹭了十二个钟头……咦,不对,那他打开衣橱看见自己的那件衬衫了?肯定看见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回去?他怎么连提都不提一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邈邈走了过去,一手提起了自己的行李箱,拉着走在了前面。
他很快大步流星地赶了上来。
他的公寓是复式型。邈邈没弄懂,他一个人要复式那么大的空间干什么,也不嫌空的慌。不过他这种人花钱如粪土,没买别墅已经算客气了。
上楼的时候,他把一只手里的袋子换到了另一只手上,空出手来把她的行李箱拎了过去。邈邈也不同他抢,他愿意耍大男子主义就拎去呗,反正她落得清闲,多好。
他跟阿姨打过电话,他们进去的时候,阿姨已在里面烧饭。她去厨房跟阿姨打了个招呼,惊讶地发现换了个人,不是以前他们家的佣人了。
她疑惑地看着他,他了然地点了点头:“换了一个,这个就在我这里做。”
她不懂他换阿姨的用意,但也没多问,转身拿了东西去了楼上。
他家有三间卧室,但一间被他用来做储藏室。有钱人都有一些怪癖,比如收藏古玩、收藏手表之类,他也深谙此道,所以空了一间专门放这些东西。所以可供居住的就一间主卧和客房。
她把行李箱放在地方,眼睛在两间房间之间徘徊。
换做以前,她肯定三下五除二把东西全搬进主卧。可现在……她犹豫了。
“你想住客房?”他也走了上来,站在她身边问道。
她咬了咬唇,不搭理他,直接拿着行李往客房去。
她准备拿东西出来放好,还没拉开行李箱的拉链,就被他一手阻止。
“客房没人住过,下午让阿姨清理清理。”
她诧异地抬头看着他,惊讶于他的态度。他的意思是……允许她住客房了?
“不过……”他说道,“提醒你一下,你可能忘了,这间房间没有卫生间。外面的那间水管漏水,我关了水管,还没让人来修。”
“那我去下面洗。”
“行啊。”他挑眉笑笑,“如果你能洗的话,你尽可以去下面。”
对了,她这才想起来,下面的卫生间里放的是一个浴缸。
她这几天下面还有流血的现象,根本不能洗盆浴,而且,她也不习惯。只有以前他心血来潮时,她才会和他一起待在浴缸里洗。主卧里的卫生间很大,又放了浴缸,也有淋浴的隔间,装修得极其奢侈。
她恨恨地瞥了他一眼说:“那我去你房间洗,这样总行了吧!但是我还是要睡在这里!”
他耸了耸肩,“随便。”听到楼下有门铃声,他说,“你的朋友来了,快下去吧。”
陶可和他们吃了饭就抓着邈邈在沙发上聊天,郜临远很识相地去了书房。
陶可眼见郜临远的身影转身不见,就八卦地立刻问邈邈:“小妞儿,你和这位帅哥到底有啥渊源?”
邈邈并不愿回答,他们俩的故事一时半会说不清,她也不想回忆,从追不到到在一起再到分手最后成了这种关系,就像反复地从地上飞到天下,又从天上掉到地上。里面的纷繁复杂外人也不会感同身受,何必多言。
她转了个话题到陶可的身上:“那你和你那位经纪人又是怎么回事?”
陶可撇了撇嘴,“小妞儿,你可真行,又把问题还给我了。得,你不愿说就不说了。”她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邈邈……”她欲言又止地叫她。
她问:“怎么了?”
陶可突然站了起来,给她鞠了个半身躬,坐下来握住她的手道:“对不起。邈邈,真的很对不起,如果不是我那天拉你去吃饭,如果我那天没和陈子桥吵架,你就不会发生那件事。”说着说着,她竟带了些鼻音,似乎马上要哭出来。
她忙拍了拍他,“没事,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注意,本来前一天我就发现了落红,我也没多想什么,后来才会那样的,我根本没想怪你。”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好姑娘,就算在娱乐圈里,但本本分分,从不害人害己。可是我一连伤害了你两次,我对自己很失望。我都不知道做什么能弥补你,我又不能赔给你一个孩子……”
“陶可。”她抿了抿嘴,笑着叫她,“不要对自己失望,在娱乐圈,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不承认自己,怎么能红呢,要知道你的事业才刚开始。还有,你不欠我什么,所有的事故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你如果总是这样愧疚地面对我,就是一次次揭开我的伤疤,提醒我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不着边际的事,你让我怎么来面对自己呢?如果真心把我当朋友,就别提了吧。”
陶可嘴唇颤抖了很久,重重地对她点了点头,“邈邈,我真喜欢你。从今往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为了体现我的诚意,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你,你要听吗?”
女人之间就是这样,当两人都愿意坦诚相对,把自己的八卦、私密交给对方分享时,就成了闺蜜。
那天下午她们说了很多,说到后来陶可越来越激动,兴奋地想拉着邈邈出去吃饭然后去泡吧,邈邈刚想答应,就被突然想起的咳嗽声打断。
郜临远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打开了电视,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
郜临远在,两个人都不能多说什么,互相伸着舌头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
没过一会儿,门铃又响了,郜临远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去开门。
邈邈正好奇呢,一个比郜临远更高的人影从门后走了出来。竟是陈子桥。
邈邈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去看陶可,果然陶可的脸瞬间塌了下来。
“子桥,你怎么来了?”郜临远问。
陈子桥极其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不说话,走了进来。
郜临远留他和陶可下来吃晚饭。一顿饭下来,四个人一句话都没说。邈邈深深地觉得,陈子桥和陶可的关系比她和郜临远的还紧张。她更觉得,陈子桥并非像陶可所言,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她也无法理解郜临远的心思,又怎能说陶可呢。陶可就像自己,深陷在一段没有未来的感情里,无法自拔,只能不断地钻着牛角尖。
吃完饭后,陈子桥起身离开,尽管陶可很不愿意,但是还是被他拉着走了。
剩下他们两个,邈邈一句话都没跟他说,上楼开始整理自己的房间。阿姨下午已经打扫好,这会儿房间显得非常干净,摆弄完房间后,邈邈满意地大叹了口气,这套复式里终于多了点人气了!
她哼着小曲儿拿着睡衣准备洗澡。
刚进他房间,就见他赤着上半身靠在床上对着笔记本不知在研究什么,她自动闭上了嘴。
她佯装是不经意间瞥了他一眼,甩着手进了卫生间,当然没听见关上门后他的轻笑。
洗完澡后,她在浴室里多待了好半天,琢磨着等会儿出去了一定要无视郜临远,挺直了背大摇大摆地出去,若能顺带儿给他一记白眼那就更好了。
这么想好了,她就拧开门把手,推开了门出去。
她瞟了一眼,郜临远已经把电脑收了,眼见他的眼神也落向了自己,她连忙低下了头。
还没挺直背,就听见他沉沉的嗓音忽然传进她耳朵里。
“过来。”
她立刻背一挺,不理他,向门口走去。
“我再说一遍,过来。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走不出这门,你信不?”
她只好停了下来,转身昂起脸看着他,故作冷凝地问:“有何贵干?”
他拍了拍他身边的床位,示意她过去。
她眉头一皱,瞪着他:“你答应我让我睡客房的!”
“我没说不让你睡客房。”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陪我一会儿不行吗?你以为我带你回来就是让你和我干瞪眼的?”
“我可以和你聊天,但是我等会儿还是去客房睡。”
郜临远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邈邈想了想,走了过去,坐了下来,还没躺下来,他突然翻了个身,倾过来,手从后面环绕住她的腰。
邈邈被他一拉,侧着身倒在了床上。
他把头埋在了她的后颈里,炙热地呼吸密密麻麻地喷在了她的皮肤上,她浑身像着了火一样,越来越热。脸烫的不行,耳朵更是,她估计此刻她的脸和耳朵红得都快堪比红富士了。
她动了一下,却被他更紧地环住。
她皱眉道:“你干嘛?”
他的声音深沉暗哑,“给我五分钟,我好累。”
听他这么一说,她一下子就心软了,只好任由他去。
她在心里掐着秒表,五个六十秒一过,她用手臂小心地顶了顶他,说:“喂,五分钟到了。”
久久未得到他的回应,她侧头用余光往后一看,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一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她还不信,刚想叫唤他,一声呼噜从他嘴里缓缓溢出。
他只有真的在很累的时候才会打呼噜,她知道的。
她突然有点心疼他了,这几天他陪夜,肯定没有睡好。但他从来不说,不会让她知道。所以她也没有考虑到。直到这刻,她才知道。
他只有在睡梦里,才最可爱最帅气,也最无害。所有的防备心都消失了,他就像一个小孩一样,也需要一个怀抱,一丝温暖。
她叹了口气,没有再叫醒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可爱的存稿箱,果纸正在旅途的路上,大家想念她不?
亲爱的们,明天不更了,勿等,后天就会恢复更新的!
大家发现木有,郜渣其实很腹黑啊,竟然让陈子桥来领陶可回去,这渣太坏了~竟然连女人的醋都吃!!好渣啊!!!
额……不小心按错了,直接发送了!!!没存在存稿里……嘤嘤嘤,今天是14号~15号不更了哦……
☆、34、
34、
或许是因为前几天睡得太饱所以了无睡意,又或许是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令她分外难安,这晚邈邈一夜无眠,直到天蒙蒙亮时才似有若无地睡了过去。
中途她想回客房去睡,试图推开郜临远,无奈这人似乎在睡梦中都能猜到她的思维,她手还没伸出来,他更用力地抱住了她,手被他压着,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一丝缝隙容得她的手。
她以为他醒了,可是他呼吸均匀舒缓,眼睛仍紧密地闭着,长长的睫毛盖着狭长的眼睛。
她想起那些言情里的男主角都有一双斜飞入鬓的眼睛和能盖住眼睛的长长睫毛。每次看言情时,她最不羡慕的就是里头的男主角,因为她的身边就有一个比潘安更俊的男人,当然,这是她自己认为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嘛,不足为奇。
她没有学着女主一样去小心翼翼地碰他的睫毛,因为她的手根本无法从他的怀里逃脱。
她看了他一夜,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太多,一幅幅画面像幻灯片在她脑中出现,她甚至找不着一个起始的点去理清它们。后来她便不愿去多想了,过去的你再怎么抓都抓不回来,不如好好过以后的日子。
早上郜临远一起床,她就醒了。但是她硬是没睁开眼睛,装睡。
说实话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郜临远,昨晚明明信誓旦旦说要回客房,结果一早她还在他怀里醒来,这样不得给他笑死?所以装睡是最好的办法。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了她,去卫生间时还带上了门,她隐隐约约听见他冲澡的声音。
过了不知多久,他从卫生间里出来,她的耳朵像是忽然失灵了一般,半天没听见声响。她好想睁眼看看他在做什么,可是她不能。
她就快支撑不住时,耳边忽然多出了一股热腾腾的气息,调皮地钻进了她的脖颈、睡衣里。
“我知道你醒了,不过时间还早,你可以多睡一会。但别睡太晚,等等阿姨会叫你吃早餐,中饭阿姨也会做,你就不用动手了。无聊的话,可以在家看电视玩电脑,尽量不要出门,你身体还未痊愈。晚上等我回来一起吃晚饭。”他顿了顿,想了想又说,“暂时就这些。我去上班了,你就不用跟我说再见了,继续睡吧。”
说罢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转身离开。
没等郜临远开门出去邈邈就忍不住睁开了眼。他留给她了一个挺拔的背影,她心中倏地多出了些不舍。这么多天来,他几乎每时每刻都陪在她的身边,她又快习惯了。她把那份悄然滋生的不舍甩开,催眠自己,他终究要去上班,终究要离开她的,她不能这么快又落入他的陷阱里。
就在他推开门后,他突然转过了头来,他眼中多了许久难以言喻的情愫,她不愿去懂,不愿去触碰。她眼神闪烁了几下后,他便恢复了沉着,对她笑了笑,走出去拉上门,把她关在了室内。
他们之间总有一扇门关着,隔绝了他们的心意,阻挡了他们面对面前进的步伐,走着走着到了彼此的终点,却被拒之门外,是否他们终将有缘无份?
她无从知晓。她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已无法全身心地去信任他,面对他时总会带着一份猜忌和被骗过后的忧扰,所谓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就是怕了,若她还是像以前那样,没有顾忌地把自己全部都交给他,只怕再来一次,最后自己连性命都没有,连渣都不剩了。上次摔得太惨了,吃一堑长一智,如果不能避免悲剧的发生,她至少要全身而退。
她不能再爱他胜过爱自己,她不会再放纵自己的爱,这次她要为自己留一点尊严,把上次丢失掉的拿回来。
**
周末她说要去医院看老萧,本想一个人去的,郜临远这个大忙人却像突然变成了一个无事人,一定要跟他一起去。
去就去了,他也不进医院,偏要在外头等着。
不过幸好,其实她也不太想让他进去,被老萧看到了,万一气得牵动了伤口就不好了。
邈邈一个人进了病房,老萧已从ICU搬到了普通病房,恐怕下周去看他就要去监狱附属的医务室了。
他有了些精神,邈邈同他随便唠嗑了几句,无非就是过得很好不用担心,要毕业了准备在这里找工作之类的等等,怕他不舒服,邈邈都不敢和他多说话,反而做得比较多了。
她给他往脚盆里倒了热水,给他用热毛巾擦了擦脚,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做,看着老萧的脚上竟长出了老年斑,她的眼泪差点儿就掉了下来。
她又给他把刚买来的水果切成了丁,方便他吃。
老萧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陡然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太任性了,从来没有为父母做过些什么,却因为他们没有给自己更好的生活而百般的责怪他们。
天下父母大同,都是为了自己的子女而倾尽一生,而对他们一无所求。若是真有什么,也不过是奢求子女不要忘了自己,能在自己老了时常常来探望一下。
她才刚刚懂这个道理,幸好为时不晚,等老萧出来了她就可以好好孝敬孝敬他,不,从现在开始,她要把以前对老萧的亏欠都补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她倾身抱了抱老萧就出去了。
郜临远跟她一起去交费。她把他给她的那张卡给拿出来,医务人员伸手来接却被一只手挡住。
邈邈疑惑地看向郜临远,郜临远从自己钱夹里抽出了他的黑卡,说:“用我的吧,你卡里那些给你零用。”
邈邈笑着摇了摇头,推开了他的手,把自己的卡塞进医务人员的手中。
“医药费你都打到卡里了,我本来就是用你的,只不过换一张卡的区别,何必呢?”
“不一样,打到你卡里就是你的钱,随你怎么用,你生活上还需要很多东西要用,总要有点钱零用的。”
邈邈无奈地说:“你给我打了十万,不是十块,绰绰有余了好不好?”其实她还想说,虽然这卡里有十万,但是除了医药费和手术费之外,她一概不会去动,这张卡以后她也会还给他。
她想了想,还是把这话吞了下去,省得两人又要战火连绵了。
郜临远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她许久,把卡收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的脸色一直黑着,眉头皱着,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板着脸一声不吭,不跟她说话,也不做任何其他表情。
看到他这样,她心里也有一股火蹭蹭蹭往上冒,她硬憋着,不想和他闹矛盾,好声好气地问他:“你生气了?”
他冷冷地说:“没有。”
“真没有?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仍旧是冷淡至极的腔调,邈邈也不愿自讨没趣,淡淡地“哦”了一声,“晚上我睡客房,一起冷静一下吧。”
“随便你!”
晚上她洗完澡出来,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他竟真的没有叫住她。
她故作逍遥地唱着小曲儿,只有自己知道,心里有多失落。
之前几天她都是和他一起睡的,都是被他用相同的法子哄了过去,她也知道这是他的借口,可每次看他疲惫地拢着眉头,就特别想借他一个肩膀,于是由着他忽悠自己了。
这天是她住到他家来以后第一天一个人睡。
他竟没有任何动作,应该是真生气了吧。她弄不明白他到底在生什么气,就像小孩儿无缘无故地跟自己斗气一样,没个原因。是为了她拒绝他的好意吗,可她认为自己这么做很正常。在钱这方面,她一直有着自己的坚持,他应该知道的。
想了半天没弄明白一个原因,她也有点不高兴,闭着眼睛催着自己快睡觉。
她以为第二天晚上怕是也是要自己一个人睡了。
洗好澡要出卫生间时,她特地叮嘱自己等等必须要屏住,不要去看他。但一出去就被吓着了,房间黑漆漆的,只剩月光填满寂寥的空间,不止如此,房间里充斥着浓郁的烟草味,她被满房间的烟味给熏得忍不住拿手在面前挥舞,驱赶掉这刺鼻的味道。
她开了灯,皱着眉头看向他的床,却未见他的人影,她往阳台上探去,也没有!
他在哪儿呢,她开始着急了。
她的视线在这房间里环绕了好几圈,终于在通向阁楼的第一道楼梯上发现了他的身影。
她慢慢走过去,只见他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烟,一圈又一圈地烟雾从他嘴里和鼻子里冒了出来,他整个人被云雾缭绕所包围。
她洗澡才过了半个小时多一点,怎么会突然抽得这么猛?只怕抽了不下五支了吧。
她走过去,看见放在他脚底的烟灰缸里的烟头,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脸色大变,严肃地夺过了他手里的烟,使劲摁在烟灰缸里。
他抬头,她低头,四目相接时,她大吃了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啧,郜渣你又准备用什么苦肉计哄喵喵跟你一起睡觉啊?!太渣了真是!亲妈表示极其鄙视你!叫你闷骚!!叫你不跟我家喵喵好好说话!!!看吧,你还得等好几个礼拜才能吃掉她!!活该!!!
上次跟蚂蚁桑讨论了一下,我说这次我先甜个十章再说,嘿嘿。大家觉得肿么样啊?这几章是不是够甜啊?
这是蚂蚁桑为广大JMS争取的福利哟,嘻嘻嘻~所以大家是不是要感谢一下她的八辈祖宗捏?
☆、35、
35、
郜临远之前夹着烟的手正颤巍巍地发抖,他眯着眼,沉重地呼吸着,满头大汗,额头上的汗珠正沿着脸颊一点点向下流。
邈邈一看这情况有点晕头了,这是什么情况?她急忙地蹲了下来,手触上了他的额头,没有发烧,满手都是潮湿的冷汗,他的脸上冰冰凉的。
她挤了挤眉头,给他抹了一把冷汗,握住他的手,着急地问:“你怎么了?”
他不答话,只是摇了摇头,又把头低了下去,佝偻成一团,似乎不愿给她看到自己的样子。
她双手扶住他的脑袋,用力抬起,让他看着自己。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嗯?”她耐心地问他,语气温柔。
他的眼神落到她的身上,空洞而无力,就好像受尽了百般的折磨。他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痛苦至极。
脑中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舒宁曾说他车祸了之后就出了头痛的毛病,所以他又开始抽烟。
她紧张地问:“你是不是又头痛了?”
他突然抱住了她,脑袋重重地抵住她的,她清晰地听到了他愈来愈浓重的喘息。
他全身一阵一阵痉挛,她不知所措,只能由着他把自己抱得越来越紧。
“吃止疼药了吗?”她轻轻地问。
他牙齿咬得紧紧的,不给她任何回答。他的面部肌肉几乎僵硬,绷得一动不动一下,太阳穴处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冷汗不停地留下来。
看样子,她就知道答案了,她叹了口气说:“疼成这样还不吃药,你是在折磨你自己知道吗,这样好受……唔……”
他暴躁地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力气很大,几乎是在啃噬她,像一只急于求欢的野兽。好像把疼痛都发泄在了这个吻上,他的唇过分地滚烫而焦灼,令她微微颤抖。
他用力地抱紧她,加深这个吻,舌头如一条灵活的鱼在她的口腔里滑动,每到一处,她就感受到一丝被火烧的痛意。
她几乎要怀疑他是真的头痛难忍还是假装的,这种时候还想着挑逗她……又也许可能他是在寻找发泄的渠道,这么一想,她的心一阵抽痛,更热情地回应了他。
他双手扶在她的腰上,一点点站了起来,她随着他一起,尚未站直,他的手绕过了她的膝盖下面,她还没意识过来,自己已贴在了他的怀里。
郜临远把她丢到了床上,她以为他这下怕是要发疯了,还担心他在紧要关头能不能忍住。
她闭着眼睛,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他密密麻麻的吻。
她睁眼,见他抱着自己的头,面目狰狞地在蜷缩在一边。她把他翻了过来,他的嘴唇都泛白了。
“吃药吧,别勉强了,我去找药。”明明她比他还要小五岁,可他更像个小孩,赌气不肯吃药,天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她坐了起来,腿还没碰到拖鞋,手就被他拉住。
“别找了,吃完了,我还没买。”一个字一个字从他齿缝间钻了出来,说话都显得极其困难。
她道:“那我出去买。”
“不要。”
“怎么能不要?”她盯着他皱眉,“你看你疼成这样……”
他用尽力气拉住她,手一伸,她倒在了床上。
她用手推他,根本推不动。他环抱着她,头埋在她xiōng前,喃喃道:“别走,你答应过的,陪着我。”
她心想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他了,都是他一人自作主张的,但看他这样颓废实在心疼不已,拍着他的背,安慰他:“我不走,我帮你去买止疼药,很快就回来。”
“不用。你陪我睡一会。”
“这样能好?”
他点点头,然后咬牙切齿地说:“昨晚我一夜都没睡着,我过去看你,看你睡得特别好……”
“……你是真的头痛吗?”
他瞪了她一眼,把头撇了过去。
“喂?你再这样,我可走了。”
他忍着疼,憋着怒气道:“今晚你要是走出这房间,你就走吧,我不再需要你了。”
他的脸都青的发紫了,脸色不好到了极致,每一个细微的神情都显示着他现在临近边缘的心情,脑袋里好像装了一块石头,压得他难受到想吐,偏偏眼前的这个女人还傻不愣登的,总是抗拒着他,他愤怒而不满。
邈邈一边暗自腹诽着这记仇又别扭的小人,一边叹了口气将他抱紧,把他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以前都是她小鸟依人地躲在他的羽翼下,头一回她做了一次御姐,保护着他,给他依靠。
她温柔地抚着他的背,轻轻地说:“好了,我不走,你好好睡一会。”她看着他闭上眼睛,那样子好像在强迫自己睡觉。她很轻很慢地揉着他的太阳穴,想让他好受一些,手都酸了她也不停下。
过了一刻钟左右,他的呼吸变得平缓有频率,她再低头一瞧,他已进入了梦乡。
**
再那之后,邈邈在客房的东西逐渐出现在了主卧里。
刚开始每晚他都会招呼自己过去,邈邈不肯,他便用头痛来威胁她,虽然她帮他买好了止疼药,但是他头痛的场景历历在目,在她脑海里记忆犹新,她不忍再让他多痛几回,就乖乖从了,到后来,她也不用再多说,主动地爬上他的床。
其实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一个月还没满,他不会轻易碰她,最多就是亲个小嘴儿。就算一个月到了,她也不会害怕什么,该发生的总要发生的。本来就是他用钱买了她,她理所当然应该给他全套服务,他总不可能是想巨款买个花瓶,只能看不能吃吧?
时间慢慢推移,改变着许多的人和事。
说起来,郜临远最近的行为有些反常,令邈邈意外中多了感动。
他的工作很忙,至少在她的印象里是的,经常要加班应酬,况且如今他还多了个女朋友,总要花时间陪陪舒宁的。可这几天他每天都很准时地到家吃晚饭,陪她看电视,她上网看天涯或者看时,他也捧着本笔记本坐在她身边。
他的公司是一家国有制建筑公司,他看的都是工程方面的东西,她完全不明白,看也看不懂,所以只管自己玩,到时间了洗澡睡觉。
她在家里什么事都不用干,以前她还要烧烧饭刷刷碗,现在全是阿姨做。
她闲的无聊,出院后待了没几天就又和店长联系了去上班了。
她怕郜临远不高兴,未免吵架,还让阿姨帮她一起瞒着郜临远,又跟店长申请了上全日班。店长是个很通情达理的男人,表示可以,但是她每周要上五天日班,哪天休息可以自己定,周六周日忙的话要去加班。她欣然答应了。
她觉得这样挺好的,不会太闲,也不会太忙碌。她还要空出时间来找实习呢。
新学期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是她大学最后半年,课已经没有了,只剩找导师准备毕业论文,所以大家都是在这个学期找到实习,顺利的话在毕业前就可以和公司签约了。
可是她的实习连个影儿都没有,说实话,她挺犯愁。
但愁的不止这些,舒宁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联系过她了,这几天又开始联系上她。考虑到郜临远的关系,怕露陷,她掐断了好几次电话。
可舒宁每天打一个,让邈邈有些吃不消,最后豁了出去不管不顾地接了起来,反正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知道或不知道,事实它就在那里。
舒宁约了个时间和她见面,说的却是她和郜临远之间的事,这稍稍让邈邈松了口气。
舒宁唏嘘地说:“我有种感觉,我和他快到尽头了。”
邈邈拍了拍她的肩,问她:“怎么了?”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虚伪。
“他这一阵越来越不在乎我了,好几天都不来找我,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有。以前他总是来接我,陪我一起去吃饭,可现在……我去他公司找他,前台每次都说他已经走了。我这才发现我们相处了这么久,我竟然连他家住哪儿都不知道。”
邈邈想了想,问:“你上一次和他见面是什么时候?”
“两个礼拜前的周一。”
邈邈心里一惊,那天郜临远明明没有迟归啊,应该说这一个月来,郜临远每天都是回家吃饭的,时间都控制在六点半之前。
邈邈试探地问:“他来找你的?”
舒宁摇了摇头:“不,我早上去他公司堵他的。他一句话没多说,把我送去了电台,他开得很快,我都没跟他说几句话就到了,我不肯让他走,他说他还要开晨会,就走了。以前他不会这样着急的。”
邈邈若有所思地问:“那再之前一次呢?”
舒宁报了个日期,邈邈算了算,就是她流产的那一天。
“那天他莫名其妙地吼了我,我很难过也很生气,就想着他如果不道歉的话就不理他了,结果他也不理我了,好几天连个电话都没有,我那时候都快气疯了。”
“然后呢?”
舒宁低下了头,郁闷地说:“然后我忍不住给他打电话了。我原以为我卑微到了这种地步,他总该道个歉吧,结果他连那天的一个字都没提,很冷淡地随便跟我说了几句话,说要去忙了就挂了电话。”舒宁的话语间都有着止不住的惋惜,仿佛一切错误源自于她。只有邈邈知道,错的是自己还有郜临远,他们牵连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那你们这两个礼拜就没联系过?”
舒宁说:“都是我给他打的电话,他每次都匆匆忙忙挂电话。邈邈,你说,他到底是真的工作太忙了,还是他有了其他喜欢的女人不爱我了?”
邈邈呵呵笑,“应该是工作太忙了吧。”
后来邈邈又顺着舒宁的心意安慰了她几句,劝她不要多想,这事儿才算过去。
她是那个罪魁祸首,怎能给她真正的建议?舒宁真是问错人了,邈邈明白她真心把自己当朋友,可是因为一个男人,自己无法交心与她,就光想想都觉得自己不但可怜而且悲哀。
所以友情在爱情面前就像玻璃一般易碎,就像花骨朵一般脆弱不堪。
更可惜的是,她的爱情已是一片枯叶,凋零在许久之前。
那天她吃完了饭才回的家,郜临远看上去挺不高兴,问她和谁吃的饭,她骗了他,说是陶可。这件事就这么被敷衍了过去。
那个周末,她和黎耀一起去看守所看了老萧,也许是因为老萧之前的身份,看守所的人还专门给他配了个护工,护工把他照料得不错,黎耀和她都觉得老萧气色好了不少,甚至都有力气说笑话了,这让邈邈舒心了不少。
遍地的愁堆在她的心里,这份欣然来之不易。
好心情一直保持到了回去的时候,黎耀说想和她压马路,她想着离晚上开饭的时间还早,就点了点头。
自从第一次是郜临远陪她去看老萧之后,后面几次都是黎耀陪她去的,当然关于此事她跟郜临远又撒谎了。
郜临远的周末很忙,大概是平时应酬少了,就全挤在了周末,她便是找了这个借口要求自己一个人去看老萧的,否则郜临远怕是还是要跟在她身边。
最近郜临远对她的控制欲很强,她有点哭笑不得,以前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时他偏不把自己当回事,现在倒真有模有样地跟她谈恋爱了,她却没了这心思。
而且她始终在害怕,害怕结局的发生,所以更无法全心全意。
黎耀问:“这几天看你挺忙的,你都在忙些什么。”
邈邈转了转眼咕噜,答:“忙着打工呗。”
“该找实习了吧?”
“是呀。”
“我帮你留意一下有没有什么好的职位吧。”
“不用啦。”
“这么客气,跟我闹生分?”
邈邈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严肃了起来:“不是的,黎耀。你对我这么好,我一点儿都不能回报你,我愧疚我难受,你懂不?”
“我心甘情愿的。”
“我知道,所以我更愧疚更难受,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以后就再也不见你了,省得心里堵得慌。”
“别介。”黎耀皱起了眉头,“你我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邈邈笑了笑,“感情这种事就得靠缘分。天时地利人和。只能说我们刚好不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相爱。我也想过如果我喜欢的人是你该有多好,那我就能幸福一辈子,可惜不是你,我有了喜欢的人,我将就不了。黎耀,你那年没有出国的话,也许我们就能在一起了。而现在,我只能说,对不起。”
听完后黎耀笑了,笑容艰涩而无力,眼神中充盈着忧郁。
沉默了好久,他摸了摸她的头,挤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说:“实在不行的话,你就把我当你的大哥吧,我想要个妹妹很久了。以后你难过了,至少还有我这个大哥陪着你。”
她也回以粲然一笑,“好啊,大哥!”
一对俊男美女相对而笑,看在路人的眼中,俨然一对幸福小情侣的模样。
邈邈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刚舒了气转头,眼前的一幕令她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分量很足吧~虽然更新得晚了点~
主要是为了明天的大船做准备,你看这准备了几章终于快要来了……
哼哼,昨天恢复更新后评论好少,果纸很桑心啊,果纸一桑心,乃们懂的呀,那啥啥泰坦尼克有可能……哼哼哼,说不定你们明天看见的是肉渣哦!!!
你们看,喵喵这一口气提了上来是为了什么捏?她碰到了什么人捏?那人看见她和黎耀这么亲昵会有什么反应捏?
如果你们不评论,那就什么反应都米有了哦~因为你们也米有反应嘛~
PS,这不是威胁,这不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