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51、
邈邈语气难得的轻松,让黎耀有些受宠若惊,似乎听到了他们部门极其热闹,非但没有责怪,反而笑着说:“你们那儿在讨论什么呢,怎么这么热闹?”
“没什么没什么。”邈邈怕“黎局”公正无私,急急忙忙地掩饰。
黎耀哈哈大笑,“没关系,说说看。”
“他们说晚上要去酒吧。”
“哦?你去吗?”
“我?还在考虑中。”
“介不介意我也加入?”黎耀半开玩笑地问。
邈邈吃了一惊,连忙捂着嘴压低声音说:“你就别来凑热闹了,你一去他们一准晚上什么都玩不了了。”
突然她的桌子被人敲了敲,她举着电话看过去,是刚才提出要去酒吧的小张姐姐。
邈邈对黎耀说了声等等,就抬头施以微笑:“小张姐,怎么啦?”
小张一见她在打电话,眼睛一亮:“小萧,跟男朋友打电话呢?今晚一起出去玩吧,叫男朋友一起来,人多热闹嘛。”
“不是的,小张姐,我没跟男朋友打电话。”
“哎呦,神神秘秘的,肯定是男朋友,别解释啦,没听过么,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有事。”小张一脸的笃定,“你先打电话吧。”
邈邈无奈又尴尬,把电话放在嘴边,轻轻地问:“听到了吗?”
黎耀在那头似乎心情很愉悦,说话的语气都不自觉地上扬,“嗯,是张蕴吧,听到了。”
“那你去吗?”
“你去我就去。”
邈邈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咬嘴唇。这下到底是去好还是不去好?不去会被认为不合群,去了会被他们误会她和黎耀的关系,告诉她们事实更不靠谱,等于通知大家自己是靠黎耀的后门进来的。真是里外不是人啊。
她抱怨似的对黎耀说:“这是我们部门活动,你来凑什么热闹啊,能不去吗?”
“你又要拒绝我?”
被黎耀这么一说,邈邈噤了声,内疚油然而生。黎耀帮了自己一次又一次,自己能给他的却只有一次次回绝,她是否太过不近人情了?
她沉吟许久,黎耀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会解决的,你放心吧。”
“你怎么解决啊?”
“过会就知道了。”
“好,那等等再说吧。”
邈邈刚挂电话,小张就急切地问:“怎么样怎么样,讨论好了吗,你和你男朋友来不来?”
“小张姐,真不是我男朋友,你误会了。”
“不是你男朋友也可以来哇。”小张摆了摆手,“哎哟不管了,小萧,那你来的吧,你不来就是不给李部长面子哦,今天李部长都准备跟大伙儿一块儿出去呢。”
邈邈吃了一惊,还真成整个部门的聚会啦?她问:“小张姐,我们都去,你朋友他们怎么办啊?”
“没事儿,我朋友他们那儿还有一群人呢,他们管他们玩,我们管我们玩,我们部门难得出动这么多人,我当然陪你们啦。”
邈邈点点头,“好,一起去吧。”反正最近郜临远也很晚回来,她出去晚一趟也没关系吧。
因为部门里的男同志几乎都是有车一族,有两个女的也有,二十来个人六辆车绰绰有余,小张就没让她的朋友来接。
还没到地方邈邈就接到黎耀的电话,问他们去哪儿,邈邈告诉了他,黎耀停顿了一会儿后,说:“行,等会儿见。”
车子三三两两地到了,邈邈乘的车开的最慢,她一下车就看见前方第一辆车旁边热闹得很。
他们那一车有人好奇地问:“出什么事儿了?”
邈邈也好奇,不由地摇了摇头。隐隐约约看见人群中有个长得稍高的人,想起黎耀刚刚那通电话,邈邈陡然明白了过来。
走进了一些,果然看见黎耀被团团围在最中间,邈邈抚了抚眉头,就听见李部长在前面叫他们快过去。
“今天真巧,难得出来玩一趟都能碰到黎局,黎局说了,今天给大家开包厢,他买单!”李部长乐呵呵地说。
欢呼声不绝于耳,黎耀向邈邈使了个眼色,邈邈无奈地抛了个卫生眼给他。
进去以后才知道,这家酒吧是会员制的,年费都要六千。
李部长是个很识相的人,安排邈邈坐在黎耀的旁边,邈邈瞥了眼黎耀:“看来你也经常来酒吧啊,还是会员呢?”
黎耀从裤兜里拿出一张卡,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说这个啊?我问朋友借的。我哪有那么多美国时间来酒吧玩儿啊,况且我酒量不好,舞也不会跳,来这种地方纯属浪费时间。”
邈邈不相信地看着他。
玩到后来,大家开始猜拳拼酒,也许是熟了的缘故,大家开始跟黎耀有点没大没小,黎耀也不生气,由着他们灌他。
邈邈笑着围观了会儿,拍了拍旁边的人,说了一句:“你们玩着,我去趟卫生间。”说罢就起身走了。
黎耀看见邈邈离去的背影,想跟上去,却被大家按了下来,只好心不在焉地和大家继续闹。
另一边,邈邈从厕所里出来,在盥洗盆前洗手,正想对着镜子照照自己,不料一抬头吃了一惊,镜子里多出了一个熟悉却在她意料之外的人,她双手抱着肩,站在她身后,脸上浓妆艳抹,带着疏离而高傲的笑容,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舒宁,就像她从不知道舒宁也会来酒吧厮混一样,尽管或许不过同她一样是即兴之至。
舒宁先开口道:“萧邈邈,真巧。”
邈邈挤出一丝笑:“小宁。”说着撒了撒手里的水,给舒宁让出了一个位,但未走,踌躇地侧着身站在舒宁的旁边。于情于理她都是对不起她的那方,心总有愧疚,是以想让着舒宁一点。
舒宁抽出一张擦手纸,一边吸着手上的水,一边说:“别叫我小宁,我们俩关系没那么好吧?”
她随手把纸丢到纸篓里,看了邈邈一眼道:“跟我来,我正好有话要说。”
她往门口走去,邈邈跟在她后面。她挑了一个稍微隐蔽的地方,暗处还有几对男女纠缠在一起亲吻。
邈邈吞了口口水,问道:“你要说什么?”
舒宁冷着脸笑了笑,说:“最近你跟郜临远可好?”
邈邈皱了皱眉头,不理解她其中的含义,便问:“你要问的就是这个么?”
舒宁仍是笑,“是啊,火气别那么大啊,难道最近独守空闺,身上燥热难解,脾气也见长了?”
邈邈脸色立刻冷了下来,“舒宁,你怎么那么恶俗?”
舒宁挑眉,“这不都是被你们逼出来的。哎呦,说几句就生气,你也变了不少呀。”
“你到底想说什么?”
“哦,刚刚不是说了吗,问问你和你爱人的近况啊,怎么样,被你爱人冷落的感觉好不好?”
冷落?邈邈本觉得郜临远最近肯定是因为他爸交代了什么事,所以忙得不着家,根本没想过是被冷落,不过被舒宁这么一提,邈邈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再看看舒宁这趾高气场的架势,瞬间明白了过来。
“你是想说,他都和你在一起?”
舒宁绽开了笑容,“还好,不用我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告诉你,这样我也不好意思。”
邈邈抿了抿嘴,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手垂荡着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过了半晌,她两手交叠,在自己的手臂内侧狠狠地捏了一把自己,理智稍醒,她刻意地笑着说:“然后呢?和你在一起又怎样,我知道你们俩没有分手。”
“知道?知道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舒宁歪着头好整以暇地问。
“你要我什么反应才高兴?”
“你难道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吗?”舒宁的眉头渐渐拢了起来,“我告诉你,郜临远喜欢的还是我,你夺不走他的。”
“哦。”邈邈在心底一遍一遍提醒自己要冷静,“然后呢?”
“萧邈邈,我说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舒宁见到邈邈一脸坦然淡定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识相一点,自己离开他吧。”
邈邈摇了摇头,神色淡然,却异常坚定:“不可能。”
“你怎么脸皮这么厚?”舒宁不满地说,“还是你就喜欢3|P?和另外一个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很开心?”
邈邈无视舒宁愈发尖锐的语言,眼神认真,“我没跟你说过,所以你不会知道,我们早就认识,就在他重新回国第一天。之后我们发生的种种,也不是你可以理解的。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刚分手,我后来插足,的确伤害到了你,我不想找什么借口来解释我的行径,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爱他,绝不会比你少。想让我离开他,让他自己来说吧。”他们能走到现在不容易,其中抛弃了多少,战胜了多少,除了他们自己无人知晓,若要分开,只有他们自己才可拆散自己。
“啪!”响亮的一声,邈邈的右脸火辣辣地烧了起来,她捂着半边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舒宁。
舒宁的怒气没有被五光十色的灯光遮掩住,人声鼎沸中,她怒火四射的面容显得格格不入,五官扭曲,怒目圆瞪,“萧邈邈,给你脸了你还不要脸,一定要男人来甩了你你才高兴吗?“
旁边有几对人有些兴致勃勃地看着她们俩。
舒宁用的力气很大,邈邈脸上还在疼着,心里的火气也慢慢飘了上来,她的右手从脸上移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举起手来甩了过去,回了她一记巴掌,但因邈邈手上松了力道,那一记声音极小。
舒宁明显也没有想到邈邈会扇她耳光,怔怔地看了她半晌。
邈邈冷着脸说:“我说了,如果要我离开他,让他亲自来跟我说。”
没等舒宁反应过来,邈邈就拖着身躯走了。
尚未行至包厢门口,手腕上就多了一股力道。
“邈邈,你去哪儿了?我在卫生间门口等了你好一会儿没等到你。”黎耀着急地问。
“出去透了透气而已,进去吧。”邈邈没多说什么,甩开了黎耀的手。
进去之后大家看着他们两个窃笑,“我说呢,黎局这么匆匆忙忙的出去干嘛,原来是去找我们的小美女了呀。”
邈邈勉强笑了笑,没有坐下来,反而拿着包直起了身子,“你们好好玩,我身体突然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怎么回事啊?”大家纷纷关切地问。
邈邈捂着肚子说:“肚子疼。”
大家一听立刻明白了过来,都让她快点回家,还对黎耀挤眼,“黎局长,今天你就舍命陪君子,送我们的小美女回家吧?”
黎耀跟着邈邈从酒吧里一出来,邈邈就转头对他说:“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家就行了。”
黎耀摆摆手,拉住她,“不行,你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邈邈想甩开他,可是这回他却像故意跟她作对似的,死死地抓着她的手不放,还拉着她往停车场走。
她被迫跟在他后面走,深深的无力感涌了上来,为什么没有一件事能让她称心如意,为什么总是要折磨着她?
黎耀把她塞进车里,她沉着脸坐在车子纹丝不动,黎耀这才放心地关门绕到了驾驶的那一头。
车开在道路上,这个时间段路上车辆很多,红绿灯也多,车子停了又开,开了又停,根本就开不快,黎耀转头头去注意邈邈,见她仍旧保持刚才的神情和动作,整个人像是木头人一样。
“邈邈?”黎耀试着叫醒她。
叫了几次她还是没有丝毫动静,黎耀急了,转方向盘准备靠边停下,邈邈这才缓缓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郜渣木有出现~下章就会粗来啦~
大家都在骂女主,好吧,我承认,她矫情又做作,还口口声声要为了爱情咋样咋样滴,一点都木有自我~
大家有气就发泄粗来吧,闷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其实吧,俺自认为这文一点都不虐,对比匪我思存一度君华之类,俺的文算是小巫见大巫吧……伦家才是后妈啊!!!俺素亲妈……
☆、52、
52、
“送我去格林小区。”
黎耀眨了一下眼,颇为疑惑地问:“你家不是在西边吗?”
“嗯,我住我男朋友家了。”邈邈冷静地回答。
黎耀怔了怔,反应过来就皱着眉头:“你住他家很久了吗?”
邈邈稍许点点头。
黎耀的眉头越来越紧,眼中似有隐约的火苗,“这么快?你对那个男人知根知底,了解透彻了吗?你见过他家长,预备谈婚论嫁了吗?虽然你父母不在,你也可以找我来商量商量,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这么草率!”
邈邈转头瞪着他:“黎耀!”
黎耀大致也意识到自己一激动说错了话,咬了咬牙,吸了口气说:“不管怎么说,你这么轻率就跟人同居是不对的。你男朋友是谁,约个时间出来见一面吧。”
“黎耀,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所以我今天把这件事告诉你,但我不觉得你们俩有必要见面,就算有意见面,你也不该是这种口气,你不是我的谁,不是我爸不是我妈也不是我亲哥。”
邈邈的话让黎耀噎了半晌,最后黎耀发出一声苦笑:“对,我不是你的谁,我没有理由多管你的闲事。你就当我自作多情吧。”
黎耀自此不再多说一句,噤了声认真地开车,但一路脸都黑着。
邈邈抿着嘴,低下头一言不发。
黎耀把她放在小区门口,一刻都未作停留就绝尘而去。
邈邈对着在黑夜中消失的车尾叹了口气。
刚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大门就从从里被人打开,邈邈还诧异阿姨怎么还没有回家,眼睛晃过门后的人时顿时愣在了原地。
他今天怎么早就回来了?!
对了,舒宁去酒吧了,他没有陪她?
不过自己紧张个什么劲儿啊,她难得出去玩一趟,还怕他责怪吗?想到这里,邈邈昂起脸对他笑了笑,垮了进去。
郜临远侧了身让她,邈邈经过他身边时,他不经意间来了一句:“去干嘛了?”
“哦,我们部门组织了聚会。”邈邈把脚上的鞋脱下来,换上拖鞋。
“哦,你们部门都有些什么人?”
“你都不认识的啊。”
“是吗?”他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转头勾起嘴角,“黎耀我也不认识吗?”
邈邈脚上的步子停了下来,抬头看一脸淡然的郜临远,他似乎面无表情云淡风轻,可瞳孔深得可怕,眼波暗藏汹涌,邈邈陡然心寒。
“你什么意思?”邈邈咬着唇问他。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不懂吗?看来我说过什么,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全忘了。”他又露出那熟悉的嘲讽般的笑容,语气里的刻薄得令她胆颤,“和同事聚会?我看你是和黎耀在酒吧约会吧。”
邈邈见他误会,连忙拉住他的手急急地解释:“你看见我们了?我们部门在酒吧聚会,黎耀是刚巧碰到的,我们部门的人都……”
郜临远残忍地打断她:“骗我很有意思么?你答应过我什么?什么事都不瞒着我?不再见黎耀?当初的誓言还有效吗?你一次次地骗我,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你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上次舒宁告诉我,你和黎耀在一起我还不信,我选择相信你,结果呢?结果就是我亲眼看见他牵着你的手,你上了他的车!”
郜临远用力地一把甩开她的手,力气很大,她不由地向后趔趄了两步,一个没站稳,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穿了裙子,脚上的皮肤直接触碰到大理石,地板很凉,却凉不过她的心,窗外黑夜沉沉,却沉不过她堵在她心上那块坚硬的石头。
娇弱的眼泪又想夺眶而出,鼻子酸酸的,她皱了皱眉头,意欲忍住所有的委屈,唇微微地颤抖,她咬着它硬生生地屏住,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没事的,重新爬起来还是一条好汉,又不是第一次了。
反正他口口声声的信任只不过是一纸薄片,只要轻轻地、用一丝力气,就可以撕碎和毁灭。
她扶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还故作不在意地拍了拍手,对他挤出一丝笑容,“是,我的工作就是黎耀介绍的,我现在在他手下工作,我是骗了你,但今天的确是我们部门的聚会,黎耀正好碰到就一起了而已。”
郜临远勾起嘴角冷声笑:“当我傻的?黎耀今天打电话来问我要酒吧的会员卡,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会去那家。你还要骗我?萧邈邈,你一定要被我揭穿到底才高兴?”
邈邈一时无话可讲。他认定了她是嫌疑犯,她再多说什么也无用。
“没话说了?来,数一数,你还瞒了我多少事?既然今天说起了,不如全摊出来吧。”
邈邈冷眼瞥了过去,义正言辞说道:“除了我在黎耀手下工作外,我没有骗你任何事情。”
“哦,是吗?和黎耀天天面对面工作的感觉是不是很好,黎耀会像我一样让你满足吗?你嘴上说着只喜欢我,其实还喜欢着黎耀吧?每天晚上看你回家都那么累,连应付我一下都不肯,其实白天早跟黎耀干过了吧?!“他的言语越来越难听,邈邈恨不得转身就走,他一伸手就把她攫住,一手紧紧地勾住她的腰,掐得她骨头都疼,一手包住她的下巴,下颚疼得她想叫,但她不想示弱,咬着牙怒瞪着他。
“怎么?不服气?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和你妈果然是母女俩啊,母女连心,连干出来的事都一样贱,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很爽是吧?!”他手里的劲儿越来越大,邈邈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
总是这样,邈邈无力地想,每次总是拿她父母出来压制她,一次又一次。
她以为他是放下了,放下了才愿意同她重新在一起。他不提,她也永远不会提。她还很高兴,他能从那道yīn影里走出来直面她。
原来没有,一切都是假象,比海市蜃楼更虚无缥缈的假象。
曾听闻如果深刻地爱着一个人,在很多很多的爱面前,所有的阻碍都不足以阻碍。
他记得那么清楚,说明他根本不爱她吧。
他只是想拉着她陪着他一起下地狱而已。
曾但愿绝望和无奈远走高飞,同他共度过静好岁月、安稳现世,终究事与愿违,无法成说。
“你一定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但我没做过的事我问心无愧!还有,别老提我妈,她对不起的不是你!”邈邈捏住他的手,他的手稍微松了点劲儿,“你总说我骗你,你呢?你难道没骗过我吗?你说的对彼此坦诚,你自己兑现了吗?”
“我?我骗你什么了?呵……没什么说了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了?”他冷笑。
“郜临远,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和你吵架。你说你这几天工作忙,你说你上次回家你爸爸找你只是家事,你说你会和舒宁分手,你说了这么多慌,比我都多。”邈邈顿了顿,“当初如果不是我提起郑艾的事,你会告诉我吗,肯定不会,或许你现在还是和你好朋友的前女友纠缠不清,如果不是你一次次自以为是隐瞒我,我会赌气去黎耀那里工作吗?你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别以为我是个傻子,只会一次次被你耍的团团转!”
她刚说完就忽地一股风就在她面颊旁拂面而过,一道yīn影从她眼前掠过,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等了一会儿似乎没有任何事发生,再睁眼时她震惊了。
她怔怔地看着停在她眼前的那只手,眼眶唰地就红了。
他是今晚第二个想扇她耳光的人,只是尚未动手。
“你想打我是吗?打吧,打完这一巴掌我们就两讫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邈邈昂起脸,吸了一下鼻子,颤着双唇故作冷静地与他四目相对。
他手停在半空中,太阳穴上青筋爆出,眼神如寒冰,看来是气极。半晌,他的手指渐渐弯曲,紧握成一个拳头,指间泛白,最后颓废地垂下。
他看着她道:“两讫?不、可、能,等下辈子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不如干干脆脆跟舒宁一样扇我一个巴掌,让我快点离开!”
他再次捏住她的下巴,凑近她,眼神yīn鸷不定,“做梦!你这辈子别想离开我的身边!”
一听他这话,邈邈当下转身向门口走去,她步履飞快,只求解脱,哪知尚未走到门处,就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自己就躺在了郜临远的怀里。
邈邈踢着脚,用手肘用力顶着他。
她打到他的xiōng口,他闷哼了一声,但脸上表情丝毫无异,他边往里走边冷眼眺着她,“你逃不掉的。”
“你这样有意思吗?你恨死了我,还不肯放我走,你是自虐狂啊?!”
“你说吧,说再多也没用,我不会放你走。”我放了你,谁来放了我?
郜临远把她丢在了床上,她刚撑起了自己准备逃,突然她的肩膀被他的手按住,他整个人倾身压了下来。
“你要干嘛?!”邈邈惊恐地问,“放开我!”
翻天覆地的吻毫不迟疑地落下,如龙卷风一般袭来,将她吞噬。他撬开她的唇,没有任何走法的吻啃咬着她,她的下唇很快就被他咬开,两个人的口中都蔓延着一股血腥味。他依然不停,甚至把她圈得越来越紧,让她一动都不能动,连只苍蝇都挤不进他们之间。
她想反抗她想逃离,可她已处于弱势,她就像热锅上的食物,被大火烧着,怎么逃都逃不掉,只能听天由命。
他撕掉了她身上的衣物,裤子就拖到了双膝处就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
他的每一下都是卯足了劲,一下一下,仿佛要穿透她的身体,她咬着唇,憋着不发出任何声音,她迷茫地望着天花板,悬在半空的吊灯,就像是自己活生生的写照,吊在半空中,上不去下不来,走不出也进不去。
眼泪从眼角滚落,滴在枕头上,化成一个个越来越大的圈。
窗外星空美好,谁能知晓室内的这番旖旎有多勉强,有多伤人,有多……痛。
作者有话要说:呃呃呃~接下来会尽量更快点~把这段快些写完,给大家一个完美的结局~
☆、53、
53、
做得很痛,完全没有前戏,体内干涩,但他仍挤了进去,用了最大的力气,邈邈过了好久才有感觉。
尽管身心疲惫,结束了之后邈邈还是了无睡意,生理和心理上的巨大冲击让她脑中一片空白。
郜临远从她身上翻下去,起身坐在床边,双脚寻觅着不知落在何处的拖鞋。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停了下来。
他看向邈邈,她依然两眼无光,就像一个木头人一般。
他想了想,还是说:“听说你今天扇了舒宁一个耳光?”
邈邈听闻他的话,淡淡地问:“听她说的,还是亲眼所见?”
“我看到她从厕所回来后脸肿着。”
邈邈在心里冷笑,原来他和舒宁去了酒吧,然后发现了她和黎耀。再怎么说,她和黎耀清清白白,两个人一点越矩的事都没有干过,然而他和舒宁呢?他们俩还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谁知道他们做过些什么,他怎么好意思堂而皇之的因黎耀而指责她?
邈邈冷淡地回应,“你有没有发现我的脸也肿着?”他自始至终对舒宁的关心都比她多。
郜临远皱了皱眉头,沉吟了一会儿,说:“她正在气头上,你让让她不行吗?不管怎么说,舒宁不是你随便能打的,她是舒家的大小姐,你呢,你什么都不是,你知道打她的下场是什么吗?!”
“我让她?那谁来让我?下场?难不成还要杀了我吗?行啊,有能耐就来吧。”邈邈笑了笑。
“你爸呢?你忘了你爸了?”黎耀站了起来,蹙紧了眉头,语气有些不耐烦,“萧邈邈,你别老是自作聪明,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顶撞她对你有好处吗,你有能耐去解决你留下的后遗症吗?!”
一想到老萧,邈邈就噤了声。老萧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他正处于关键时刻,不能出一丁点差错。
“你好好想想吧。”
说罢郜临远朝门口走去,邈邈懒得去追寻他的身影,只听得关门声随之而至,“啪”地一声,响亮而绝情。
那一晚,他再也没有出现在这间卧室里。
她自嘲地笑,她本是决定去客房睡的,没想到最后去客房睡的人是他。
他让她想什么?想自己有多委屈,想他善变的态度,还是想……怎么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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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一觉睡到大清早,还是闹铃叫醒了她。
刷牙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惊觉脸好像比从前大了,明明压力那么大,可她还是胖了,这样一瞧,她忽然觉得其实自己挺没心没肺的,要不是肿得可怕的眼睛提醒着她昨天发生的事,她真的都要忘了这回事了。
她换好衣服,从上面看下去,阿姨准备好了早饭,正在等她的样子,她下楼。
刚坐下来开吃,阿姨吞吞吐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萧,你今天别去上班了吧?”
她把嘴里的白煮蛋就着牛奶咽了下去,疑惑地问:“阿姨,怎么了?”
“那个……”阿姨犹豫道,“小萧啊,我看你还是跟小郜认个错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到底怎么回事?”邈邈立刻就意识到了阿姨话中有话。
阿姨眼睛飘向了大门口,邈邈把手上剩下的白煮蛋放回碗里,从座位上起来,径直向大门口走去。
一开门,邈邈就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一跳。
门口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站得跟白杨一样直,回头一见开门的是她,就立刻两手横在半空中,还说:“萧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奉命保护你,你暂时不得外出。”
邈邈顿时就明白了过来,保护个头,这是监禁!郜临远为了不让她去上班,不让她逃走,竟然找了两个保安来看住她!
邈邈当下就拿出手机拨给了郜临远。
郜临远很快就接了电话,但是不出声音,等她说话。
电流声呼啸而过,她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脑壳都发疼了,克制不住自己不断上升的怒火,咬牙切齿道:“郜临远,你什么意思?!”
他当然清楚她意指什么,电话那头的他语调清冷,“没什么意思,就你看到的那样而已。”
“你这是属于非法监禁,我可以去法院告你!”
“行啊,你去告,看我赢还是你赢。”
邈邈气得掐断了电话,恨不得把手机往白色的墙上狠狠砸去,但临末手仍是缩了回来。
她蹲下来全身发抖,阿姨过来扶着她,安慰她:“小萧啊,你这几天还是听小郜的话别出去了吧,然后向他认个错,虽然说男孩子该宠着女孩子,但女孩子有时候也要先低个头,这样两方才能处得好啊。回头哄哄小郜,就会没事的。”
阿姨说的简单,但现实要比她的劝说复杂的多。
郜临远好几天都没有回家。就算她想认错,某人连个人影都不出现,让她怎么认?
况且她并不想。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一年前他也是这样,忽然从某天开始不回家,好一点的是,这次算是有了征兆,两个人大吵了一架。
邈邈的承受能力在这一年提升了不少,至少再次面对没有他的家,不像一年前一般,惊慌失措。
他不回来也好,彼此可以冷静一番。
他过了十天终于回来了一趟,而在这十天里,邈邈在这两百个平方不到的复式里来来回回不知徘徊了多少遍。她完全无法出门,四个保安轮流守候在家门口,二十四小时,一刻都不休息。她用遍了所有借口,甚至连大姨妈都搬出来了,结果十分钟后,敬业的保安大叔提着一袋日用夜用的卫生巾,亲自交到了她手里,脸上没有半分异样。
她给黎耀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辞职,没有找任何理由,当然,也没有说明自己的现状。黎耀显然对她轻易和人同居的事仍旧耿耿于怀,果断地同意了她的辞职请求,并拒绝了她的辞职报告,他说,实习生没有入档,根本不用辞职信。
她深深地感到自己和被关在看守所里的老萧别无二样,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安静地等在死亡,一日复一日,明天不再值得期待。她迫切地希望他快回来,而他的归来姗姗来迟。
回家的那天,郜临远说:“对不起,我承认我也没做到坦诚,我没资格怪你。”
他的道歉邈邈一笑置之,“怎么?舒宁让你意识到你对我的那些约定都是虚假的,无法实现的了?你所谓的坦诚掉价掉的真厉害。”
“我不会再计较你的黎耀的事。”
“你有资格计较吗,我和黎耀什么都没有,你和舒宁呢?顶多扯平罢了,你根本没立场说我。”
他再次说了一遍:“对不起。”
邈邈有点惊讶,确实,让他低头很困难,但对不起有用吗?
他的对不起只是他为了和舒宁继续在一起而敷衍她的借口,无法实现她的要求的预告。
邈邈觉得自己像一只乌龟,背上了重重的壳,却怎么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蓝天,她太累了,一步一步,最高点还是离她很远,而她已而精疲力尽,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残忍地消磨光,连渣滓都不剩一分。
她闭上了双眼,眼前灰蒙蒙的一片。她为了这份无望的爱坚持到如今,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她是真的、真的要放弃了,除了离开,没有第二条退路。
对他的爱终于在一次一次的熄灭后,再也燃烧不起来,终成一地的废墟。
她睁开眼,眼睛一片清明,没有一丝波澜。
“郜临远,我们还是分手吧。你把我家的钥匙还给我,我搬出去。”她加重语调,“这次我是认真的。”
☆、54、
54、
长时间待在一个独立的空间里,除了阿姨没有人说话,邈邈从最初的崩溃狂躁到最后的习以为常和释然。
郜临远又是好一阵没有出现,好像这个家对他来说已不是家。
他没有把钥匙给她,当然不会,她认真说的话或许在他耳里什么都不是,他根本没有对她提的分手表示任何,只留给她了一个背影,无言而愤怒的背影,以及临走前回眸淡淡的嘲讽的笑容,似乎在对她说“分手?分手了你一个人真的能行吗?省省吧“。
他推门而去,她被关在他的家里,无法出门。
她连学校都不能去,时值论文初稿要上交,她趁着这段时间,网上查资料,修修改改,有了一个最初的模板。
眼见这样在他家里待着也不是办法,她总要去学校,否则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思及此,她放□段给郜临远打了个电话。
打了几遍他都没接,邈邈有些气馁,她的电话他都不想接了吗?
没想到过了一个钟头他回了电话,邈邈连忙接起。
“刚刚在开会。家里出什么事了?”
邈邈心想,你还有脸提“家”,还知道“家”怎么写的吗?
想归想,她嘴上还是问:“今晚回家吗?”
他似乎笑了,“你要我回来?”
邈邈轻轻“嗯”了一声。
“好,我会回来。”
郜临远回得出乎意料地很早,邈邈在客厅里等他。
身旁的沙发陷了下去,他一只手勾住她的腰,嘴咬住了她的耳朵,喃喃:“终于想我了?”邈邈转过头去看他,他勾了勾嘴角,说,“等你这个电话等了好久。”
他的笑容令她恍惚,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是一年多以前的两个人,没有争吵没有摩擦,没有家庭的阻力没有舒宁没有黎耀,生活平静,又甜蜜。
他们会安静地窝在家里一个下午,做着自己的事,什么话都不说,也会在床上纠缠一个晚上,诉尽甜言蜜语,还有像现在这样,他上完班回家,勾着她的腰,在她耳边问她“有没有想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模糊她的视线。
但恍惚过后,眼前的一切还是现实。
邈邈淡淡地笑了笑,起身,“饿了没,去吃饭吧”
吃完饭郜临远看着她若有似无地笑,她回望过去,与她四目相交。
郜临远挑了挑眉,说:“我知道你有事要说,是现在说,还是去床上说?”
邈邈思量片刻,说:“就现在吧,不是什么大事。”
郜临远点了点头。
“你能不能把门口的人撤了?你总不能让我一直在家不出去吧?我要去学校,我还要拿毕业证的。”
“想清楚了吗?”他的笑浅了下去,盯了她半晌问。
“你不给我钥匙,我回不了家,我实习也辞了,租不起房子,我没有落脚点,只能住你这里,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放心,我暂时走不掉。”
“还分手吗?”
邈邈笑了笑,说:“郜临远,其实你不是真的爱我,我想通了,我再也不会强求,你只是想找一个人陪在你身边,可以爱着你,在你颓废时安慰你,永远不离开,你缺乏安全感,需要我来让你不再孤单而已,可你现在有了舒宁不是吗?”
“不是……”他喉结上下滚动,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到嘴边却是,“你想说什么?你还是决定要分手?”
“分手不分手的,都是你说了算的,我被你关在这里,根本没有权利去选择,谈这些有什么用呢?”她轻轻笑笑,无所谓地说,“随便你吧,我不会再要你和舒宁分手,我也不会强求你一定要和我在一起,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点空间,我要出去。”
“出去了你还会回来?”他问,脸上的表情就像在说,你肯定不会再回来,我做这么多就是白费功夫。
“会。”邈邈点点头,坚定地看着他,“除了这里我也没地方去,难道你让我睡大马路上吗?”
郜临远最后还是被说服,门口的大汉终于走了。邈邈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唯一一点的让她有些不舒心的是,自此郜临远每晚都会回家,只是时间不定,有时早,有时很晚。邈邈知道他晚归的原因是什么,只是她不想提,就像他故意不提她妈妈的事,两个人对心中的疙瘩无一例外都选择了沉默,表面上不介意,但随着时间越来越久,那疙瘩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他们都知道彼此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就像本来一个很小的伤口,简单弥补就可以痊愈,可两个人都不屑一顾,讳疾忌医,于是伤口溃疡,被撕扯得越来越深,终有一天,病入膏肓,无法医治。可就算这时候他们两个人仍旧是避开伤口不谈。
不谈就不谈吧,反正早晚有一天,她要走的。而这一天不会太远,因为爸爸马上就要出狱了。邈邈想。
邈邈最近每个白天都耗在学校里,在学校里总比在家强。她会趁导师在时跑去问他论文里的问题,导师惊讶于她突然的勤奋,还表扬了她。她乐滋滋地幻想,导师会不会给她一个很高的分数呢?她大三那年挂了好几门,虽然补考通过了,但是绩点却是最低的1,导致她拿学位证书岌岌可危,就指望着这次的毕业论文翻身了。
晚上她回家,郜临远有时会要她,她也不反对,除此之外,他们几乎没有交流,一天说的话不超过十根手指头。
就这样的生活,一天一天,却也像离弦的箭,过得十分之快。
一天,邈邈接到了一通来自看守所的电话,通知她老萧还有半个月就可以出狱。
她很诧异,这个日期比黎耀父亲曾经透露给她的早了一个月,她不敢多问,只道“知道了,谢谢”就挂了电话。
她打了个电话给黎耀。黎耀一接电话就揶揄她:“哟,今天什么日子,大小姐你不用陪你男朋友,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了?”
邈邈皱了皱眉头,“你还在生我的气啊?”
“生什么气,我又不是你的谁。”
邈邈心中腹诽着黎耀的小心眼,嘴上进入了正题,“我有正事跟你说。”
邈邈把那通电话跟黎耀说了一下,问:“你和你爸爸爷爷知道这件事吗?”
黎耀顿了一会儿,说:“我打个电话问问他。”
等了没多久,黎耀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他也刚知道。”
邈邈顿时心一紧,这样说来不是黎耀家人暗中帮的忙,那会是谁呢?邈邈有些疑惑,党派纷争形势严峻,除了黎耀的爸爸或者爷爷,还有谁肯帮老萧呢?难道是上头了解了老萧的身体状况,所以提前释放?
邈邈想不通,黎耀说:“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了,你也别忙活了,我回头去看爷爷时问问他吧。”
邈邈应了一声,说:“谢谢。”
黎耀提高语调,重重地强调:“不用谢。”语气里似乎对她的道谢嗤之以鼻。
邈邈抿着嘴,不知说什么,对黎耀她一直是感激而愧疚。
黎耀又说:“那天我和你一起去接叔叔吧。”
邈邈说了声“好”。
除却不清楚提前释放的原因,对老萧能早点出来邈邈自然很高兴。只不过对到底是帮他订一张回老家的机票还是让他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再一起回老家这个问题上,她有点头痛。
不管如何,她都要先找到那枚钥匙再说。可她翻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自己家的钥匙,她很好奇郜临远把钥匙放哪儿了,办公室,抑或随身带?
老萧要出狱的事传的很快,这晚郜临远忽然问起她:“听说你爸还有半个月不到就要出来了?”
她笑了笑,点点头,借机说:“你能把我家钥匙还我吗,我得安排好我爸的住处,总不能让我爸也住这里吧?”
“我还有一套空置的房子。”郜临远说。言下之意便是他不同意把钥匙还给她。
邈邈对郜临远的不近人情有些生气,她说:“空的那也是你的,你让我寄人篱下就算了,怎么能让我爸也这样?那是我的家,我的钥匙,你就算保管,时间也够久了,是时候还给我了吧?!”
“是吗?我所知道的,你那所谓的家是我爸给的。”
邈邈懒得再和他争辩,否则又是一场大战。不给就不给吧,他说得对,这房子是他爸送给妈妈的,也不是他们自己的,老萧住在那里也不合适,只会徒增不快。那房子她不要了,就当物归原主吧。
排除了一个选择,邈邈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她去携程上买了一张老萧出来当天夜里的打折机票,让他先回老家。
很快就到了那天,郜临远并未提要送邈邈去接老萧,和往常一样去上班了,邈邈舒了一口气。
黎耀给邈邈打了个电话,正等在小区门口。挂了电话,邈邈就激动地拎起包冲了出去。
邈邈和黎耀在看守所门口等了好半天,视线里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他佝偻着背渐行渐近。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写了一篇短篇,想了想发了出来,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下~
☆、55、
55、
“爸!”
“叔叔!”
邈邈和黎耀两人迎了上去,老萧笑着“欸”了一声
他们和老萧才说了没几句,老萧的眼神忽然幽远起来,望向她的身后,似乎看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意味不明,似紧张似惆怅。邈邈注意到了,顺着他的目光转过身去,只见一辆纯黑的商务车,停在他们后面不远处。
从车上下来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还带着黑色的墨镜,像演电视剧似的。二人向他们走来,邈邈不解地回头用眼神示意黎耀,黎耀摇了摇头,邈邈再向老萧看去。
“爸,怎么回事?他们是来找你的吗?”
老萧还没说话,那两人已经来到他们身边停了下来。
“萧先生,我们是负责来接您的。”其中某一人说道。
邈邈急急地问:“你们要接我爸去哪儿?”
黑衣人拿下墨镜,面无表情地盯了邈邈片刻,又看向老萧,老萧犹豫了一会儿说:“邈邈,爸爸暂时不能回老家。”
“你要跟着他们去哪儿?”
“W市。”
W市位于Z省,Z省则在S市的邻边,S市到W市几近五个小时的车程,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邈邈彻底的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要去W市?”邈邈抬头瞪着那两个黑衣人,“你们不能带走我爸!”
“萧小姐,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带萧先生走了。”两人走到老萧的身边,“萧先生。”那架势就像老萧如若不从,他们就会强上。
老萧点了点头,那样子似乎早就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邈邈,你好好照顾自己。”老萧说。
邈邈还是不懂,眼见老萧跟着两人走了,邈邈连忙跟了上去,“我跟你们一起!”
邈邈被拦在了后面,她还想上去,却被黎耀拉住。
邈邈着急,甩不开黎耀的手,瞪着他道:“你干什么?!我爸被人带走了!”
“邈邈,有些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拦不住他们的!”黎耀说,邈邈不明白,问黎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也是猜的。”黎耀低头轻声对邈邈解释了一番。
邈邈听后,皱了皱眉头,“这么说,我爸被他们控制了,等于从一个看守所到了另一个‘看守所’?”
“可以这么说。”黎耀点了点头,“但也是另一种形式的保护。”
老萧被他们带走了,邈邈对自己的无能无力感到沮丧。**所有的事情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无法改变,除了接受没有第二条路。
晚上郜临远问起邈邈老萧的情况,邈邈犹豫了一会儿,告诉她:“老萧被带去W市了。”
“那所疗养院?”
“你也知道?”邈邈疑惑地问。
郜临远耸了耸肩,“你还要每个礼拜去看他?”
“如果安排的了,当然。”
“那买辆车吧,否则来来回回的麻烦。”
邈邈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钱买,也不敢开。”
郜临远笑了,“我掏钱,买辆自动档的,开起来很方便。”
邈邈也笑了,“你知道吗,你让我有一种在被你包养的感觉。”
郜临远挑眉,“这种感觉好吗?”
“挺好的。”邈邈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既然你要帮我买车,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好啊。”
他不假思索地答应,这让邈邈懵了一下,她似笑非笑地问:“你做这些舒宁知道吗?她不生气?”
邈邈一直很好奇舒宁知不知道他们俩正在同居,如果知道的话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不知道……她会不知道吗?邈邈不太相信。
从上次和舒宁互扇巴掌后邈邈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两个人似乎都在避免着相见,就连答辩时两个人竟也没有碰到,眼看毕业典礼即将如期而至,邈邈避无可避了。
果然,毕业典礼的那天,邈邈的好奇迎刃而解。
毕业典礼一结束,邈邈就赶紧往停车的地方去,刚刚接到了老萧的电话,老萧让她去一趟,口气有点急,却不说发生了什么事。
离老萧出狱那天已过了一个多月。黎耀家里人又帮了她一把,她可以不定时的去看他,只是来回将近十个小时,她觉得太累了,看老萧在疗养院过得不错,吃得好睡得好,还有专人看护,她便放下了心来,说好每隔两个礼拜去一趟。
这一阵临近毕业,在学校忙了起来,已有三周没有去了,看样子老萧是想她了。
邈邈本想着明天去的,可既然老萧电话来了,催着她快点去一次,那就今天去吧,晚上回不来就在那儿挑个酒店住一晚。
红色的A1在黑色成群的一排车里格外耀眼,当时邈邈在4S店里一眼就相中了这辆,十足的二奶车,不算太贵,卖起来容易。当然,在她表示之后,郜临远二话不说就帮她刷了卡,她竟可笑地没有一丝愧疚感。
邈邈刚把钥匙插上去,副驾驶的门就被打开,一个人影猛地窜了进来,邈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头看来人,竟是舒宁。
刚才拍毕业照别人硬是把她推到自己身边时,她端得跟自己不熟似的,一句话都不说,这会儿又来找她了?
舒宁若无其事地靠在沙发上,把新买的香奈儿往后座一扔,悠然自得地说:“有空吗?”
她的眼线勾得极长,还略往上挑,嘴上涂的是橙色的唇膏,脸上涂了很多,眼影、腮红、高光等等,看上去十分魅惑。邈邈心想,舒宁果然是变了,以前她很少买奢侈品炫耀,就算化妆也是淡妆,而现在她的身上已看不到以前温婉又机敏的样子。
邈邈问:“你要去哪儿?”
“请你吃饭。”
“为什么?”
“我高兴呗,赏脸吗?”
邈邈当然知道不止她高兴那么简单,她定定地瞧着舒宁,舒宁带着深意的笑,眼神分明有话要说。
邈邈思索了片刻,老萧那儿估计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盼着她过去看看,不急于一时,明天去也行。
低头又抬头时,眼睛不经意掠过舒宁的手,忽然被一抹亮光刺痛了双眼。
舒宁左手搭在右手手背上,食指和大拇指围着右手的无名指,左左右右细微地圈动着,而夹在两指之间是一颗不大不小的钻石。
邈邈迅速地看向舒宁,她的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恐怕这钻戒就是舒宁今天要找她的原因吧?
邈邈当做没看见,抿了抿嘴,转头挂档,踩油门,面无表情地问:“去哪儿?”
舒宁报了一个法国餐厅的名字,在本市响当当的餐厅,奢侈高贵的法国菜。
路上,舒宁忽然伸手摸向前方,把抽屉、CD、收音机、空调这些全扫了一遍,然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这车真不错,是不是?”
邈邈没回她,继续认真开车。
餐厅里。
服务员说着蹩脚的中文,把菜单递给她们,邈邈看了眼舒宁:“你挑吧,我无所谓。”
舒宁抬头看了她一眼,微笑着给服务员报菜名。
等待的数分钟里,两人相对无言,邈邈注意到舒宁仍是不停地在拨弄着无名指的钻戒,似乎是故意要给她看到,等她发现。
不知怎么的,邈邈顿时心情变得很差,莫名其妙的,好像得了低血压,整个人都沉了下去,自己仿佛不再是自己,深深的无助感油然而生。眼前的所有一切都是虚妄的,没有任何意义,舒宁心心念念要让她注意到的戒指亦是。
她并不是为了这枚戒指而失落,这枚戒指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她对此已无所谓。
自己再装下去也没用,她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个消息而来的,早晚得说。其实自己挣扎了这么久,和郜临远纠缠了这么久,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一点意义,她根本挽回不了什么。
算了吧,就这样吧。
经过这么多事,她第一次如此沮丧,觉得前路茫茫,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不知该往哪儿走,到哪儿去,觉得人生了无生趣。
这种感觉来得突然,来得猛烈,甚至让她产生了极端的想法,但她知道不可以,因为还有老萧。
服务员上了餐包、色拉还有饮料。
邈邈先是笑了笑,低头拿叉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眼睛使劲盯着那枚戒指,嘴角的笑收了起来,她想让舒宁看出自己眼中故意流露出的急切和震惊。
她问:“这是什么?”
舒宁似乎对她终于发现了这枚戒指感到由衷的高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啊,这是我和临远的订婚戒指。对了,忘记告诉你,今年的十月一号我们准备订婚,当时候要来吃我们的喜酒哦。”
邈邈都不愿多想,扯出一个笑容,说:“好啊。”
她低头用刀叉,一不小心刀在盘子上划了一道,划拉出响亮的一声,邈邈无奈至极,抬头,舒宁挑了挑眉,关心道:“没事吧?”
邈邈摇了摇头,放下了刀叉。
“怎么不吃了?”
“吃不惯西餐。”
“哦,我以为你喜欢西餐呢。不如换一家店?这家店不和你的胃口,换一家合适的不就行了。有些东西不适合你,就不要再强求了。”
邈邈笑了笑,“不用了,我没什么食欲。”
这时,服务员端着盘过来。两碗奶油蘑菇汤呈到他们面前,一股浓郁的味道扑鼻而来。
“萧邈邈。”舒宁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双手交叉抵着下巴,手肘撑在桌上,“我想有些话还是有必要说一说的。我知道你和临远还在一起,他为了你花多少钱我不管,他在你身上用多少精力我也不会管,但是有一点,你应该记住,我才是他的女朋友,他将来的妻子。他不是你一个人的。”
舒宁修长的指尖轻轻敲着桌沿,嘴角勾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橙色的唇彩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泛着亮光,她双唇微启——
“邈邈,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看到舒宁这样志在必得的微笑,闻着蘑菇汤浓腻的香味,一股胃酸忽然用了上来,邈邈捂着嘴,像一阵风,拼命往里冲。
作者有话要说:等等还有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