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半,饭店开业却没见到萧白,他以往从不迟到,陈飒有些担心,给萧白打电话,却是关机。过了半个小时,她再拨依然是关机。
陈飒很担心,店里却忙得根本走不开。好不容易过了饭点,陈飒拽着大鹏想要去萧白的住处看他,萧白却突然出现。
萧白的脸色比墙壁好不了多少,平时乌黑光彩的黑色眼瞳毫无生气,周围的白眼仁更是布满了赤红的血丝。
“萧白你没事吧,怎么这个脸色啊”陈飒有些担心,伸手去摸萧白的额头,却被躲开。陈飒一愣,手僵在了空中,萧白一向跟她亲近,从来没有这样的拒绝她。
萧白仿佛没有看到陈飒眼里的失落,冷淡的说:“我没事,就是没睡好”。
大鹏搂着萧白的肩膀没心没肺的说:“你是想杨帆了吧,等咱们饭店开起来了,就一起去看他。”
听到杨帆的名字,萧白身体痉挛的一抖,然后猛的甩开大鹏的胳膊低声说:“我不会去的”,然后去门口的桌子为客人结账。
“萧白怎么了,看他状态不对头啊”陈飒看着萧白一脸担忧,而大鹏却不以为意,他始终觉得萧白是想杨帆了,毕竟他们已经快一年没见了。
萧白玩命的干活,恨不得把服务生该干的活都给干了。他想忘记那件污秽不堪的夜晚,也忘记高高在上的杨帆。可是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时候,命运却偏偏不肯放过他。他发现自己后xue附近的皮肤开始长疹子,起初只是几颗,不痛不痒,萧白也就没当回事,后来连成了片,刺痒难忍,再然后疹子变成了淡黄色的水泡,留着带着臭味的淡黄色nong水。他也开始发烧,连续不断的低烧,昏昏沉沉,面色蜡黄,连脚步都开始虚浮了。
没有办法,萧白只好带着棒球帽和口罩去医院看病,抽血化验之后,他拿着看不懂的单子找到了门诊的医生。
“你今年多大?”中年谢顶医生皱着眉头打量着萧白。
“23”
“同性恋?”
萧白抿着嘴唇,蜡黄的脸色中带着病态的潮红,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声:“嗯”。
“现在的孩子啊”医生拖着长声,一脸的痛心疾首,“你这个叫生殖器疱疹,是xing病。”
萧白愣住了,脑袋嗡的一下,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剩下两个字“xing病”,他竟然因为那次的遭遇感染了性病。缓了好一会,萧白的耳鸣才停止,他听到医生说,这种病传染性极强且很难根治,要靠不间断注射药物维持。是啊,那三个流氓连猪肉都能艹,还有什么不能上的,有病太正常了。
萧白恍恍惚惚的走回饭店,陈飒和姚远在吧台算账,大鹏领着厨房的伙计收拾厨房,大家都在忙碌,只有自己格格不入。
姚远最先注意到萧白,起身走过去,看着他蜡黄的脸色,担忧的说:“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
姚远刚想伸手,却被萧白用胳膊挡开,然后他听到萧白压低声音说了句“别碰我”
姚远有点尴尬,无奈的笑着,干巴巴的说了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关心你。”
“我不用你关心,管好你自己得了,别一天到晚的装好人,你有劲吗?假透了!”萧白厉声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的歇斯底里,他已经极力在控制自己了,可是有些事,有些情绪是人力无法控制的。
大鹏、陈飒,服务员、厨子,全都看着姚远颜面尽失。如果他面前的人是杨帆,他一定会扑上去打他个鼻血横流,可是他眼前的人偏偏是萧白,比他矮了15厘米,轻了20斤,还一脸的病容,他真下不去手。姚远只能攥紧拳头,玩命的调整呼吸,最后来了句:“账你们算吧,我去足疗。”
“萧白,你这几天吃错药啦,跟姚远来什么劲啊”大鹏这是反射弧长的大哥,才反应过来呵哧的萧白“艹,杨帆这逼还真有魅力,你TM为了他至于吗?”
“你也是,离我远点,我TM烦着呢”
大鹏也讪讪的搂着陈飒走了,服务员和厨子也都各归各位不敢看几乎狂躁的萧白。
萧白看着姚远僵直的背影垂下了头,“姚远对不起,我早就已经不讨厌你了,无论你和杨帆是什么关系,你都是我的朋友,我只是不想传染你,所以不要接近我。”
姚远开车去了和勇哥常去的洗浴中心,洗了个芬兰浴,然后叫了位小姐做足疗。
“我是不是有病?”姚远自言自语的说,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活得真TM窝囊,到处装孙子陪小心,到头来连朋友也看不起他,真TM悲剧到家了。
“大哥你的身体很健康,每个足底反射区都没问题。”足疗小姐是个西南山区来的妹子,很白,笑起来甜甜的,说话带着淡淡的乡音。
姚远也笑了。如果他刚到这座城市时没有遇到方林,也许他会找个这样的姑娘一起辛苦打拼,租着便宜的房子,吃着盒饭咸菜,清贫但快乐,不像现在富足却疲惫不堪。
脚底被按的很舒服,姚远一直压抑着的疲惫一层层的涌上来,他躺在洗浴中心的椅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