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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三十六、
    谭佳兮表情木然地被他抱着,闻言挣扎的动作微微凝滞,突然低抑地笑了起来。
    她回头认真地看过去,盯着他摇曳如火的眸子,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说:“我居然有那么重要?”
    沈延北神色稍僵,只是下意识地收紧抱住她的手臂,却没有答话。
    谭佳兮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副冷冰冰的样子的?
    他拼命地想却记不起来,在他的印象里,谭佳兮一直是温婉恭顺的,像一只乖巧的猫咪,他喜欢逗她,也喜欢宠着她。
    他们一起生活的时候,她事必躬亲,把他的生活照料得无微不至,他记得那时她每天做完功课就在那研究菜谱,只要她下厨,三餐几乎没有重样过,有一次他甚至亲眼看到她仔仔细细地将清蒸鲫鱼的刺一一挑出来才将肉放进他盘子里,那副专注小心的模样让他觉得比什么都幸福,他以往交往过的女人大都是富家小姐豪门名媛之流,虽然大都娇美可人光鲜亮丽却也都是被人伺候惯了的主,就算再喜欢他又如何能为他做到这般;
    自从她住在他家,平日里总被他乱丢的衣服也被她收拾得整整齐齐,早晨醒来他慵懒地叫一声“小乖~更衣”她便顺从地把他该穿的衣服拿出来替他换上,结果常常却是她穿到一半就惹得他欲-火难耐将她推倒压在床上翻云覆雨;
    在床上的时候她最乖了,几乎他想怎么玩她都不会去抗拒,偶尔玩的太过火了她才咬着牙掉泪求饶,那时他自然也就心疼得不忍继续,他敢说这辈子都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那么满足过,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
    这些都还记忆犹新,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点一点逐一收回这些给他的温柔,一开始他觉得没什么,反正他喜欢她,又舍不得老欺负她,偶尔被她欺负一下还挺开心的,可是她现在,怎么能连他都不要了呢……
    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也不知道怀里的女人到底有多少份量,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心在疼,松了手,他会疼死过去。
    “佳兮,这次是我不对,你要怎么补偿都可以,但别跟我闹别扭。”沈延北继续好声好气地哄着,语气却不容置否,他低了低头,想吻她垂落在肩头的发,却蓦地想起她或许刚刚被别的男人吻过,火气瞬时一冒三丈,他打横抱起她便进了浴室。
    谭佳兮也没乱动,擎着他抱,窝在他怀里不紧不慢地说开口:“怎么补偿都可以?那我跟别的男人睡了你也不介意?”
    沈延北脚下的步子遽然一顿,咬了咬牙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打开了浴缸的开关,然后垂了墨黑的眸子开始解她的衣服,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有些抖,僵硬的动作没了往日的熟稔,解了好一会儿才全部解开。
    厚重的外套被丢到外面的地毯上,她的内里只套着一件浅灰色马海毛的毛衣,毛衣紧贴着她玲珑别致的曲线,勾勒出她极易惹人犯罪的身材。
    他似乎有些犹豫地又扫了一眼她的颈子,手腕滞了滞才将她的毛衣拉上去,映入眼帘的是皎洁如月的肌肤。
    还好她的身体上没什么明显的痕迹,他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迅速将她剥了个干净带进浴缸里。
    他的动作才急迫,温热的水溅起,猛地呛进她的鼻腔里,她慌张地挣扎了两下,却被他用强硬的动作不由分说地压制下来,她咳了两声胡乱拍他:“呛到了,咳咳,混蛋!”
    沈延北yīn沉着脸,抿紧了唇,单手轻易捉住她两只不老实的小手,把扭来扭去的小女人揽在怀里仔细擦洗着,眸光隐隐漾着波澜,委屈得似乎是一个无助的孩子,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弄坏了,最后一个人百般心疼,只能小心翼翼地修补着。
    谭佳兮挣了一会儿就累了,索性倚在他坚韧的肩膀上由着他洗。
    他的动作虽然蛮横,却揉得她挺舒服的,反正两个人多亲密的事儿都干过了,她早就没那么多可有可无的羞耻心,此时两个人又是裸-裎相对,被他摸来摸去很快就有了反应。
    谭佳兮轻声哼哼着就抱着他蹭,他的身体紧实而充满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流畅而优美,她越蹭越想要,最后索性俯过身去咬他耳廓,他那里很敏感,以往她咬一咬他就格外兴奋直接扑上来。
    沈延北半敛的眸子愈发暗沉,身体也早就绷得很疼,却固执地不想做,yīn着脸将她翻来覆去又洗了两遍。
    “沈延北……”她依旧哼哼着继续磨着他的腿,温软的小舌头已经舔到他精壮起伏的xiōng膛上,“来嘛……”
    沈延北擦洗的动作僵在那里,却也没有扑过去。
    他曾经喜欢她这副模样,觉得她对着他这般媚-态百生娇-羞-求-欢肯定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想和他亲密缠-绵,可如今两人这种对峙状态下她依旧能有这种反应,他才蓦地发现自己以前想错了,她其实不过是生理需求而已。
    “好了,别欺负人嘛,快给人家啦……”谭佳兮讨好地凑过去吻在他的唇上,却发现他的唇凉的不像话,得不到回应,她细眉微蹙,显然不满意了,“沈延北……”
    “你把我当什么!”沈延北霍地推开她,旋开开关,旋到最大放凉水。
    他恼了,真的恼了!
    他每次那样费尽心思地想要取悦她,让她舒服,是因为喜欢她!
    他在床上何时这般讨好一个女人过!
    可结果……原来他居然是被当作技术很好又免费的鸭了么?
    谭佳兮本来被他撩-弄的全身燥热,冷水一冲从头到脚都打了个激灵,眼眶瞬间委屈地红了一圈,她泄愤似的张口咬在他裸-露的肩膀上。
    沈延北不躲,也不动,任她咬。
    他觉得疼,哪儿都疼。
    “冷~!”谭佳兮实在受不住了,拖长着哭腔可怜巴巴地撒娇,她知道他向来吃软不吃硬。
    果然沈延北虽然瞪了她一眼,却还是如她所愿地关上了凉水,揽住她的腰,抱着她从水里站起来,扯了一旁挂着的浴巾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一路抱到卧室,又怕她感冒,用浴巾将她仔细地擦干净,拿了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我还得回家……”谭佳兮不情不愿地说着,今天大年初一,难得在家过的那么开心。
    沈延北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终究还是没理她,帮她把头发吹到半干便直接搂着她上了床。
    “喂,我刚刚跟别人睡过,你接着再来,不觉得脏?”谭佳兮赌气地轻哼,刚刚她想要,他还装柳下惠拒绝她,现在她不给了!
    沈延北原本已然有些急切的动作立刻没了力度,他拼命想自欺欺人的东西到底还是被她给赤-裸-裸地说出来了。
    他不动了,谭佳兮心里又不爽快了,她轻笑着讥诮道:“怎么,不喜欢我了?”
    沈延北的眉目染着浓重的隐忍之色,刚硬俊美的五官线条柔软下来,温柔得格外不真实。
    他此时很累,一夜无眠再加上刚刚那么一折腾,早就精疲力竭,却依旧死死地将她拥在怀里,就那么抱着,舍不得松开,低沉微哑的嗓音沉闷而柔和:“不脏,小乖不脏,刚刚我已经……把你洗干净了。”
    谭佳兮听他这么说,唇角的笑容愈发寒意森森,像落满了一层厚重的霜:“你居然还企图洗干净?哈哈,洗不干净的,早就洗不干净了,除了你之外,我还被很多男人上过,哈哈,沈延北,你开心吗?你不是很开心的吗?”
    “谭佳兮,你闭嘴!”沈延北彻底受不了了,抬手紧紧捂住她的嘴,双目通红,“你够了吗?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谭佳兮被他强硬的力度弄的有些疼,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在报复我是吗?”沈延北死死地盯着她的眸子,缓慢地开口,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别的理由让她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伤他。
    谭佳兮心跳猛然空了一拍,继而用力地挣扎企图推开他的手掌。
    “因为我当初不要你去娶罗歆,所以你现在也要跟别人在一起来报复我是吗?”沈延北咬牙切齿地说着,恨不得把每个字符都咬碎。
    谭佳兮喘不上来气,憋得小脸通红,不停地摇着头,凌乱的发丝散落满了整个宽敞的枕头。
    她痛苦的表情让沈延北也不好受,他猛地松了手,愤恨地说着:“真想就这样憋死你!”
    谭佳兮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目发直,那一瞬间的晕眩让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荒郊野岭兵荒马乱的十四岁,眼泪似乎不受她本意的控制,瞬间滚落了下来,隔了十年,重重地落在他的手掌间。
    当初他看她被陌生的男人一个又一个欺-凌-玩-弄,一定是放声大笑的,说不定还称赞一下多么精彩……
    恶心!真恶心!
    痛恨!太恨了!
    她柔弱无助的眸子里突如其来的憎恶毫不遮掩,仅仅是一闪而过,却依旧像是利刃一般割伤了他。
    沈延北无措地凝视着她,心中忐忑不已,他无力地微启一下唇,听到自己近乎语无伦次的言语:“佳兮……小乖,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我不该不要你……你,可以报复我,我活该,但无论怎样……至少,最后要回到我身边,我们在一起好好的,行不行?”
    谭佳兮没有说话,她的心里冷成一片,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38三十七、
    谭佳兮疲倦地闭了闭眼睛,脑海中突然浮现起柯以辰的身影,他站在布满绚烂烟花背景的夜幕中对她温柔地笑,说佳佳我只是想对你好。
    罪恶感如洪水猛兽般侵-入xiōng腔,她如遭雷击,蓦地发现自己不想再跟沈延北发生关系了,不想再跟柯以辰以外的任何人发生关系了,柯以辰所给她的温暖她太想要,想到足以对他动了心。
    “沈延北,五年以后,或者十年以后,你会娶别的女人吗?”谭佳兮的嗓音很凉,轻飘飘的,像是冬天里第一片坠落的雪花。
    沈延北想否定,却喉中发涩,挤不出半句话来。
    他不能保证,什么都不能保证,很多事情的确身不由己,并非由着他任意妄为。
    “他答应会娶我的。”谭佳兮欣然地笑了笑,憧憬的神色盈满她柔软的睫毛,“我想结婚。”
    沈延北呼吸倏地一窒,顿了顿才开口:“不要再说了,你别气我!我……我或许可以努力试试看,小乖,你要知道我是想娶你的,但是……”
    “以前跟你开玩笑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你。”谭佳兮轻笑着打断他的话,想要扳开他绕在自己xiōng口的手臂,无奈她的力气与他相比还是太悬殊了,她用力到手指都痛了却依旧撼动不了他分毫。
    沈延北闻言脸色渐渐变得惨白,他此刻抱着她,像最亲密的情人那般,却完全感觉不到她的温度,他缓缓地垂了眸子,过了好久才僵硬地吐出口气,不甘心地死撑着开口道:“可你爱的明明是我,你骗不了我,一个女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能分得清。”
    谭佳兮黯然地哂笑了一下,并不答话。
    是真的,那些对他的感情的确是真的。
    那是她小心翼翼保存了十年之久的初恋标本,那些被她藏在黑暗里的东西被她一一掏出来,呈现在他的面前。
    它们死了那样久,却依旧看上去栩栩如生,甚至被时间沉淀的更加惹人着迷。
    两个人僵持沉默之时,谭佳兮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划破了一室的平静。
    她有一瞬间的慌乱,此时她一-丝不挂地被沈延北抱着,在这种情境下简直如同一个被捉奸在床的妻子,她有些失神,犹豫着接还是不接,刚刚回过神想要伸手去拿手机就被沈延北抢先夺过去按了接听。
    谭佳兮倒抽了一口冷气,急忙起身想要抢过来,却被他轻而易举地压在床上禁锢住。
    “佳佳,怎么还没回来?”那边传来柯以辰轻松爽利的嗓音,语气带着明显的担忧。
    “你好,我是沈延北。”沈延北半垂着眸子,眼疾手快地将她刚刚开启的双唇捂住。
    对面沉默了几秒。
    “沈先生,随意接听别人的电话似乎不太礼貌。”柯以辰的语气显然沉敛了许多。
    “不用再打来了,她不会回去。”沈延北懒得同他多费口舌。
    “请你让她接电话。”柯以辰依旧保持着声线的平稳,却已经隐隐含了怒意。
    沈延北低声笑了笑,口吻格外不屑:“她现在正光着身子在我床上躺着,可能不太方便,你确定要她接么?”
    “沈延北,你不要欺人太甚!”柯以辰终于被彻底激怒,“如今又快到了换届的档口,如果儿子被告性/侵,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别说的那么难听,她可是自己爬到我床上的。”沈延北不悦地yīn了脸,逐字逐句缓慢地说着。
    他的确没说谎,当初谭佳兮真的是自己送上门的,甚至是赖在他家里的,只是如今……
    柯以辰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言论,轻嗤了半声才强压着怒火冷然地道:“沈延北,她除非是疯了才会主动爬你的床,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可以是任何男人,唯独不可能是你。本来因为蜜蜜跟你关系好,我也不好跟你闹得太不愉快,但你不要以为谁都惹不起你。”
    “柯先生口气真大,我等着看你如何惹得起我。”沈延北不疾不徐地说完便切断了电话。
    什么性/侵,什么欺人太甚,谭佳兮明明是他的女人!
    他只是跟她做每个情侣间都会有的再正常不过的亲密行为而已,也……没有在欺负她。
    谭佳兮静静地躺在床上,眸色波澜不惊,心底暗暗地松了口气,如她所料,柯以辰知晓一切,必然以为是沈延北再次强迫了她,觉得她会跟沈延北在一起必然有说不完的苦衷,而绝对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一直以来被生活压制而无力反抗的她越来越懂得既然已经处于弱势,那么唯一的武器便是这个“弱者”的身份,利用好了自然能无往不利。
    沈延北挂了电话便不动声色地一直凝视着她的眸子,却怎么都等不到她将目光投在他身上,他气急,猛然俯身咬住她温软的下唇,在她惊诧的那一瞬间死死地吻住她,他贪恋地搂着她,伸过手去上下摩挲着她光滑细嫩的身子,刚刚摸到她挺翘的臀便猝不及防地被她狠狠地屈膝顶到了胯-下。
    沈延北痛苦地闷哼一声松开了她,整个身子僵直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何曾被这般对待过,当即恼羞成怒地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你找死是不是?怎么,这会儿又想为那个男人守身如玉?刚刚不还yín-荡地勾-引我吗,嗯?”
    “刚刚……是本能……现在……咳咳……我清醒……”谭佳兮被他掐得面色发紫,却依旧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话音刚落便看到他瞳孔骤然一缩,脸色愈发惨白如纸。
    谭佳兮被他掐得几乎窒息,格外难受,心里却放声大笑,现在想要伤他,果然是易如反掌。
    手抖得厉害,他觉得太狼狈,拼命地想克制住却依旧是徒劳,他捏着她纤细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拉到身前,冷冷地笑:“别说笑了我的小乖,你还有什么值得守吗?你的前面,后面,还有这张小嘴,我都玩过那么多次了,他再怎么来,都是我玩剩下的!”
    谭佳兮丝毫不为所动,也不屑地扯了扯唇角:“那你玩的还不都是吴思聪剩下的?你还以为我有多新鲜啊?他的花样比你还多呢!”
    “你!”沈延北脑海里迅速闪过她跟吴思聪过夫妻生活的情景,xiōng口都要被气炸了,他松了手将她甩在床上,紧紧地阖了阖眼睛,强忍着愤懑将语气缓了缓,“够了行吗?我已经说了,结婚的事情我会尽力争取,你至少得给我点时间吧?佳兮,我现在对你还不够不好吗,为什么要去找柯以辰?”
    “因为昨天,他来我家过年,然后陪着我去放烟火,可漂亮了。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就算妈妈还在的时候都没有,我想一直跟他在一起。”说起柯以辰,谭佳兮的僵硬的表情立刻变得格外柔和而甜蜜,她扯了扯唇角,又无辜地道,“我没有逼你跟我结婚啊,过了年他就要带我去见他的父母了。”
    沈延北说不出话,半晌才干笑了两声,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原来就因为一个破烟火?你喜欢的话我随时可以陪你啊……走,我们现在就去买,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们就买什么样的,然后今晚我陪你放烟火。”
    他将她拉起来就要替她穿衣服,却被她不耐烦地挣开。
    “沈延北,我不想跟你去!”谭佳兮抱着被子缩回床上,扭过头去看都不看他一眼,“要去你自己去好了。”
    沈延北僵在那里不知所措,他其实很会哄女人,偏偏到了谭佳兮这里处处碰壁。
    “你还在气我昨天来晚了是不是?嗯?”他懊恼地捧着谭佳兮的小脸让她正对着自己,“宝贝,你稍微体谅我一下行吗?昨天……”
    “肚子疼……我饿了!”谭佳兮打断他的解释,揉了揉早就瘪掉的胃部,认真地想了想才问,“EternalAngel现在营业不营业?我突然好想吃那边做的木瓜雪蛤,可好吃了,甜而不腻,清新爽口!”
    “……”
    沈延北目光纠结地看了她一会儿才黑着一张俊脸开口:“只对内部营业,可以吩咐人给你做。”
    “嗯嗯。”谭佳兮一点都不客气地点头,迅速摸过手机塞进他手里。
    沈延北愈发觉得在她的认知里“吃”都比他重要,心里虽然不是滋味,却到底舍不得饿着她,打完电话又问她:“你如果现在饿得不行,我昨天带来了吃的,去给你温一温先垫垫?”
    沈延北刚说完便十分惶恐地看到刚刚怎么哄都对他没好脸色的谭佳兮翘了唇角,冲他十分温柔地笑了,于是他立马下床,随便披了一件睡衣去给她温饭。
    沈延北从小养尊处优的,顶多就会用个微波炉,好在海蟹炒年糕虽然放了一晚,大冬天的却也不会坏掉,直接热一热也并不比新鲜的难吃多少。
    他yīn着脸将盘子搁进微波炉里,一边等一边腹诽:她以为他不知道吗?这时候一脸讨好笑得那么好看,一会儿吃饱了肯定又翻脸不认人了,臭女人,白眼狼,对她再好也是肉包子打狗!
    把她从头到尾骂了个遍也不解气,但当他听到微波炉“叮”的一声,还是飞快地将盘子取出来,对着屋外殷勤地喊:“佳兮,穿上衣服起床。”
    39三十八、
    谭佳兮哧溜一下从被窝里钻出来,一件一件将衣服快速套在身上,还不忘洗洗手再坐在餐桌旁。
    沈延北眯着慵懒而疲惫的眸子,单手托着下颌,另一只手将盘子推给她。
    谭佳兮自幼极其喜欢海鲜,尤其是鱼虾蟹里的那些腥味儿重的,小时候能吃点儿虾皮儿都能开心好一阵子,如今见到做工精致的海味儿自然食指大动,无视对面还坐着个人便狼吞虎咽起来。
    沈延北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她吃东西的模样单纯而坦然,毫不掩饰自己的食欲,很容易让人觉得她xiōng无城府天真烂漫,可实际上似乎恰恰相反……
    沈延北眉峰缓缓地蹙起,突然就有些茫然了,最初明明不过是觉得她的身子销-魂可口而已,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是非她不可,明明她依旧是以前那个贪吃的小丫头,到底是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
    正想着,门铃声响了起来,沈延北知道是刚刚要厨师做的木瓜雪蛤送来了,很自觉地起身去拿。
    谭佳兮忙着解决盘子里的美食,连头都没抬,直到两盅木瓜雪蛤端上来才撩了撩眼皮,用勺子挖了一口送进嘴里。
    “小乖,爷够疼你么?”沈延北坐在她对面,挑了挑眉问。
    “嗯!”谭佳兮含混地应了一声。
    “给抱一回成么?”沈延北目光灼灼。
    “好!”谭佳兮答得干脆。
    “真的?”她爽快得让沈延北愣了愣。
    谭佳兮将最后一口木瓜咽了下去,饱足地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粉-嫩嫩的小舌伸出来,舔了舔唇:“果然很好吃啊……”
    沈延北眸色一暗,眼神火热地盯着她香软的小舌,喉结微动,吞了吞口水。
    “去刷盘子。”谭佳兮大剌剌地将留着残渣的盘子往他那边一推,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沈延北没有说话,只是垂眼瞟了瞟狼藉的瓷盘。
    “刷干净就……做你想做的事儿!”谭佳兮抿着嘴巴笑眯眯地,笑得他心啊肝啊都软了。
    “行——”沈延北拖长了音调,一副“真是欠了你”的认命表情,起身去厨房刷盘子。
    厨房的水哗哗响着,沈延北一边发-泄般地狠刷一边惦记着外屋那块儿刚刚被喂饱的肥肉,默默在脑海里把各种姿势意-yín了一个遍,不知怎么就想起她之前那句“他花样比你还多呢”,心里顿时像是被一只手用力搅合了一下,搅得血肉都纠在了一起,他冷哼了一声,暗自想着:一会儿有你讨饶的时候!
    将盘子刷完摆进橱柜,他欲-求不满地走出厨房,讨赏般懒洋洋地嚷嚷着:“小乖——我可是平生第一次亲自刷盘子,快把自己脱干净犒劳犒劳我。”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餐厅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抹娇柔的身影。
    他脚步骤然一滞,似乎想到了什么,快步奔进卧室一看,果然也没有人。
    “谭佳兮!”他愤恨地捶了一下门,仅穿着睡袍便冲出别墅。
    深冬的冷风瞬间夺走皮肤表层全部的温度,他抽紧下颌,目光如刃地望着空旷无人的街道,俊美的脸上如同凝了一层冰,直到双腿都开始麻木他才眉睫颤了颤,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果然……真的是吃干抹净就走啊,没良心!
    此时谭佳兮吃饱喝足,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出租车里,她酝酿了一下情绪才拿出手机按下柯以辰的号码,只响了一秒便被接通了。
    “佳佳?”柯以辰低沉的声音急切地传来,“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以辰,你别问了……”谭佳兮嗓音很轻,像是随时都会飘走一般,她微微哽咽,似乎难以启齿,顿了顿才小声道,“你在哪,我要去找你。”
    “我在家。”柯以辰的语气愈发低抑了一些,他的确不能将沈延北当年做的事情声张出去,谭佳兮的电影年后就要上映,到时候若被爆出这件事,对于一个新人来说算是不小的污点。
    “嗯……你等我啊。”谭佳兮挂了电话,重新跟司机说了一下地点——
    沈延北大年初一不在家,谢婉凝白白在沈家赖了那么久,憋了一口气不好发作,便明说暗指地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沈一瑜,沈一瑜闻言嗤之以鼻地摇了摇头,然后领着谢婉凝直奔EternalAngel。
    侍者领着沈一瑜跟谢婉凝进去敲门的时候手都抑制不住地发抖,结果沈一瑜还没由着他敲,毫不客气地直接将门推开,侍者不想给自己招麻烦,索性关了门退出去不管了。
    室内沈延北正慵懒随意地侧躺在莎莎柔软的大腿上,手里还拎着半杯红酒浅斟慢酌着。
    沈一瑜登着十一厘米的高跟鞋“哒哒哒”地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夺过那杯红酒就气势汹汹地要往他脸上泼。
    沈延北的身手可是练过的,就算喝醉了有些迟钝,反应也是非常灵敏的,他躲得飞快,于是那杯红酒十分干脆地都泼到了莎莎的脸上,精致的妆容瞬间花了一片。
    “哎呀——”莎莎尖叫了一声,猛地站了起来,显然有些恼了。
    “出去!”沈一瑜将杯子“哐当”一声撂在桌上,秀目气势十足地瞪了莎莎一眼。
    气魄差了太远,莎莎移开了目光,楚楚可怜地望了望沙发上脸色不虞的沈延北,见他不发一言,只好识趣地推门出去。
    “北北……你脸色很差,怎么喝那么多酒?”谢婉凝面色担忧,体贴地坐过去,十分大方地将自己修长漂亮的大腿摆出来,用手轻轻拍了拍示意他能躺。
    还没等沈延北有所表示,沈一瑜就率先开口发话了:“躺什么躺,婉凝你就知道惯着他!大过年的你不回家,一个人在这儿花天酒地消遣女人,把婉凝晾在家里忙前忙后招呼长辈,像个什么样子?!”
    “姐,我现在心情不太好,您如果就是想说教,隔天再来?”沈延北一字一句说得很慢,丝毫不见怒意,语气却寒入骨髓,威迫之势丝丝入扣,显然情绪已经一触即发。
    谢婉凝好歹跟了他这么久,自然知道他虽然平时嘻嘻哈哈插科打诨的,真正发起脾气来谁都招架不住,便抬手揽了他将他搂进怀里,又对被他顶撞得脸色发白的沈一瑜使了个眼色。
    沈一瑜自然也了解他,稍稍敛了怒色,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三十三寸的完美长腿交叠盘起,柔了声缓了气:“哟,这是谁又惹咱们沈大少爷不愉快了?跟姐姐说说,姐帮你出出气。”
    沈延北不耐烦地推开了谢婉凝摸来摸去的手,低声对她说:“你先出去,在外面的咖啡座等会儿,我跟我姐有话说。”
    谢婉凝脸色明显地一沉,却也没敢多说什么,只是顺从地起身出了门。
    “姐,当年那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沈延北神色晦暗不明,室内酒红色的光线迷离昏暗,愈发衬得他轮廓模糊暧昧。
    沈一瑜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心底“咯登”一声:“出了什么事么?”
    当年她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沈延北出国前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嘱咐她千万处理好不要让父母知道,她向来干练,也的确瞒过了沈家其他人,但处理这件事情虽干脆果决却不那么圆滑,考虑也不是那么周到。
    “现在有人拿那件事情威胁我,还说有确凿证据。”沈延北微微抿了唇,眸子沉敛,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桌上的酒杯,“你不是说已经给了那家人封口费,不会再出什么事儿了吗?”
    沈一瑜蓦地想起当年瞒了所有人的那个“儿子”,背后隐隐有汗渗出,她“啪”地一声用打火机点了根烟,细长的烟杆被她漫不经心地夹在指间,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地笑:“是那家人又来闹?他们无非就是想要钱,多少给点打发了就是了。放心,他们不敢告你,下场我都跟他们说过了,损人不利己,断了财路,自家女儿也别想嫁出去,他们这点还是想得明白的。”
    “这个我当然明白,但问题是,不是那家人来闹!”沈延北愤恨地呼出一口气,用酒杯轻轻地敲了敲硬质圆桌,“那家人的资料你还有吗?”
    沈一瑜愣了愣,似乎也有些意外:“十年前的东西,我怎么还会有。你急什么,没人敢告你,媒体也不敢写,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出事儿了,我们还能解决不了让你去坐牢不成?”
    沈延北紧紧地蹙眉,说不出话,他自然不担心那种事情,他是担心被谭佳兮知道!
    柯以辰不久前打电话将十年前的事跟他透了个大概,并说有确凿证据,保证就算不告倒他也有办法让他身败名裂,当然,他与他井水不犯河水的条件是让他不要再纠缠谭佳兮。
    沈一瑜摇了摇头冷嗤一声:“哼,这时候知道郁闷了?当初强迫人家那白白净净小姑娘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多想想?还是未成年的小姑娘,真亏你们那些人做得出来!”
    沈延北曲了食指抵在太阳穴上揉了揉,半晌说不出话。
    “好了,不是我说你,婉凝对你那么好,你也该珍惜。她跟你分手后连男朋友都没交过,女人的青春是最宝贵的,她能等你那么多年,足以证明她对你感情有多深。”沈一瑜轻轻在烟灰缸里弹了两下,微微挑了嘴角,讥讽道,“你这丑事最好别让婉凝知道,在她心里你可是有多完美就多完美。”
    40三十九、
    沈一瑜走的时候,沈延北依旧纹丝不动地躺在质地柔软的沙发上,神思混沌,他的确喝了太多红酒,视线随着周围的安静而愈发迷蒙,酒精让他更加觉得疲惫,眼皮越来越沉,他渐渐陷入沉重的梦境。
    梦里他正急迫而疯狂地跟谭佳兮在床上缠/绵翻/滚,他实在太想要她,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仅凭着欲-望疯狂地在她那诱-人之地放肆驰骋,可不知怎么怀里的人就变成了那个十四岁的小女生,她的面目模糊,可凭xiōng前那抹淡粉色的胎记他依旧能认得出是她,她早就把自己的唇咬的血迹斑驳,哭得歇斯底里,白皙的身子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他懊恼地从她身子里退出来想要逃,转过头时却看到谭佳兮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门口,秀美的脸上写满了厌恶与作呕,他想辩解,声音却微弱不已,轻易便被哭声盖了过去,情急之下他转过头去,痛恨地想要掐死那个哭叫的女人。
    沈延北骤然惊醒。
    “北北?”谢婉凝正拿着纸巾替他擦着汗,“你在说什么,什么事情你没做?”
    沈延北怔愣地盯着天花板,目光yīn鸷,他想彻底解决掉当年那个女人,并且除掉柯以辰。
    谭佳兮只可能是他的,他不会让她知道任何不好的事情,也不会将她拱手相让。
    “北北……”谢婉凝低头用眼神细细地描摹着他俊美而透着邪肆神色的轮廓,蓦地心动,逐渐凑近想要吻他。
    “你如果不想被我拧断脖子,就继续低头。”沈延北脸色沉郁,嗓音非常平稳,语气却yīn狠骇人。
    谢婉凝恍然惊恐,猛地抬了头,缓了一阵儿才尴尬地笑了笑,继续抽了纸巾帮他擦汗:“北北,你真讨厌,就会吓唬人~”
    沈延北轻蔑地扬了一边的唇角,漫不经心地将修长而粗粝的手指抚上她娇嫩的颈子:“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差点将别人的脖子拧断过,你真的以为我在吓你?”
    谢婉凝也察觉到了沈延北并没有在开玩笑,全身僵直,说不出话。
    沈延北渐渐蹙了眉,闭上眼睛,让那场并不想被他想起的罪行模模糊糊地回到脑海。
    “你有完没完?她都昏过去了,你特么的想让兄弟几个奸-尸?”
    本来看到那么干净美丽的女孩身体就已经血脉贲张,看了几场活/春/宫之后在场的几个男生已经全部都忍不下去了。
    “再玩就要出人命了,你们还是算了吧。”十五岁的沈延北不容置否地说着。
    “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算了吧?”
    “再找别人吧,这个女生经不起你们折腾。”沈延北松手,将瘫软在怀里的少女丢在地上,随便脱了外套遮住那清瘦秀美的胴/体。
    “Cāo,你倒是自己爽够了,哥们今天偏要干这个女的。”到口的美味飞了,一个男生双目爆红地就要冲过去,他刚刚看得全身都绷着,明明这个女生穿着衣服的时候还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但脱了之后身体真的极美,轮廓纤细,全身奶白,xiōng前刚刚发育的rǔ/房形状极美,rǔ/尖粉嫩得让人恨不得咬上去,而那平坦的小/腹下稀稀疏疏的毛发更是美不胜收。
    沈延北不知怎么就觉得一阵邪火从心底乱窜,他抬手一把掐住那个男生的脖子,半笑不笑,一字一顿地说:“我说,算了!”
    在场男生谁不知道沈延北要是真恼了他们一起上都招架不住,因为他几乎每个假期都被爷爷送进特种部队被特殊培训,沈延北的爷爷是军人出身,当年可以说得上是丰功伟绩,如今则是名声赫赫的革命元老,老头子信奉“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的道理,觉得男孩子不能娇养,本意是叫他去尝点苦头,强身健体外加训练意志力,他也的确训练了,顺带着还训练了打架的功夫。
    周遭的几个人看那个男生被掐的喘不过气,当即口吻软了下来,好劝歹劝才让他松了手,而那个男生已经吓得裤子都湿了。
    看沈延北脸色差到极点,在场的男生全都悻悻地不敢出声,过了一会儿便散了。
    沈延北心烦意乱地扫了一眼脚下昏迷着的女生,白皙的小脸又是泥又是血又是眼泪,纵横交错斑斑驳驳,让他看着心里莫名奇妙就像被抓被挠一样不舒服,他抓过包来,掏出一瓶矿泉水就泼在她脸上想冲干净那些痕迹,谁知这么一泼那女生倒是醒了。
    她凝了凝眉,可怜巴巴地盯着他看,眼神极其复杂,似乎还心存着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
    沈延北第一次跟女生发生这种亲密关系,怎么说也有些不好意思,被她看得万分不自在,他掩饰性地粗着嗓音,狠狠地威胁道:“快滚!回家不许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否则你等着,非得再轮你一遍!”
    女生的睫毛扇动了一下,眸子里微弱的光芒全部熄灭了,倒也没再哭喊,只是从地上吃力地爬起来,就这那半瓶矿泉水粗略地洗了把脸,提了书包就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电影的预告片在年后没多久便出来了,因为之前从未流出过剧照,选角也没提前透漏过,所以预告片出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女主角,尤其是被挤掉的原女主角——四小花旦之一安嫣嫣的粉丝,她的粉丝群很庞大并且有很大数量的脑残粉,各种关于“谭佳兮是靠潜规则上位”之类的八卦议论瞬间铺天盖地,与之同时,有关电影剧本的讨论也日趋激烈,甚至有不少金庸老先生的死忠粉质疑此电影借着金庸的名号胡编乱造,是毁经典的行为。
    于是,电影还没上映便差评如潮。
    睡前谭佳兮窝在床上抱着笔记本懒洋洋地刷着微博,发现关于她的评论无非就是“毫无专业背景”“后台肯定很硬”之类,一时觉得无聊,心思一转便拿了手机给沈延北打电话。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沈延北正诧异地盯着电脑屏幕上播放的预告片,一转眼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小乖乖”三个字,大脑登时空了几秒,几乎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因为之前他已经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有回应,愣了几秒,他慌忙按下了接听键:“喂,佳兮。”
    “嗯,看没看到我说的惊喜?”谭佳兮的嗓音一如既往的甜美清澈。
    “你是说,电影?”沈延北顿了顿才迟疑着问。
    “嗯哼,”谭佳兮自在地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他们都说我古装特好看,你喜欢不喜欢?”
    “喜欢……”时隔几个星期重新听到她的声音,沈延北高兴得都有些委屈了,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忐忑,生怕一句话说得不合她意了,她又开始不理他。
    “嗯……”谭佳兮轻轻笑。
    “你……你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就为这个?”沈延北想到这种可能,心头陡然一轻。
    谭佳兮不置可否地继续轻声笑。
    “你想演戏,我也有很多办法可以捧红你啊。”沈延北仿佛抓到了一点希望,迫切地企图说服她。
    “我决定演电影的时候,你还在跟罗歆在一起啊,哪有心思管我。”谭佳兮不以为然,“我可是跟柯娱的制作总监睡了才好不容易拿到的女主角。”
    她轻描淡写,沈延北只觉脑子轰地一响,握着手机的那只手一阵一阵地发麻,他咬着牙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怎么不说话,那我挂了?”谭佳兮舒服地滚了一下,姿势变为仰躺在床上。
    “别……小乖,我想你,你告诉我怎么才肯回来?”沈延北徒劳地捏紧了手机。
    “真的想我?少哄人了,昨天我还看到你人模人样地带着女伴参加了酒会,逍遥自在着呢。”谭佳兮狭长的眸子愈发晦暗yīn沉,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小腹,语气却依旧悠悠然。
    “哟,宝贝,你千万别误会,你说我总不能一个人干巴巴地去吧?那是我前女友,早就分了好几年了。”沈延北微微有些焦急地解释着,“昨天我跟她就一起出席了酒会然后就分开了,别乱想,乖。”
    谭佳兮闲闲地咬了咬食指,又拉着尾音问:“你喜欢过她啊?”
    “没有!她那时候三天两头闹自杀,我受不了了才跟她在一起的。”沈延北不屑地轻嗤了一声。
    “哦,”谭佳兮轻轻应了一声,似乎不怎么相信,顿了顿又看似不在意地问,“她叫什么?”
    “谢婉凝。”沈延北只当她吃醋,也没什么顾虑。
    “嗯……你给我她手机号码,我亲自问问她,看她说的跟你说的是不是一样。”谭佳兮一副醋缸的语气。
    “好,你问,我等会儿就发给你,这样行了么?”沈延北好声好气地哄着。
    “你睡过她吗?”谭佳兮继续不饶人。
    “我……”沈延北终究还是被她问得卡住了,他跟谢婉凝都是男女朋友了,自然不可能没发生过关系。
    “哼,你到底睡过多少女人?你说……你会不会还有私生子?”谭佳兮盯着自己漂亮的指甲,半讽半笑地问。
    “佳兮,你不要跟我翻那些都不知多少年前的旧账了好吗?我没那么滥交!私生子更是胡扯!”沈延北烦躁地低吼。
    谭佳兮蓦地闭了嘴,不再说话。
    “佳兮……”沈延北等了很久都不见回话,有些慌了,急急地低声唤她。
    “嗯,我好困,先睡了。”谭佳兮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41四十、
    谭佳兮虽说没跟沈延北彻底断了去,但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她不想对不起柯以辰的信任。
    她任何时候想要对某个人好,必然是好到无可挑剔的。
    柯以辰的父母皆是十分体面且保守的上流社会富人,礼仪教养非常到位,和蔼可亲言语得体,谭佳兮欣赏之余愈发觉得自己肮脏可耻,二老倒是很喜欢她,临了还郑重其事地送了她一只玉镯子,柯以辰说那镯子是祖代相传的。
    她掂在手里,只觉得沉重不堪。
    三月份的时候电影上映,虽说网上评论褒贬不一,却首映便票房过亿。
    柯以辰到底是柯以辰,他既然说会红,自然不会有红不起来的道理。
    谭佳兮一直对于外界的质疑采取非常低调的态度,不回应,不澄清,八卦的人自然索然无味,原本关于她的话题已经不新鲜了,首映过后她的名字又被重新提起,只是从质疑变为了对她演技的肯定,甚至有人毫不吝啬地赞誉说谭佳兮处女作便能演出如此神韵,堪称天才。
    谭佳兮不过一笑了之,所谓天才,不过是庸常懒惰之人为自己的碌碌无为开脱的借口而已,
    有人做到了他们做不到的事,他们便称之为天才,而丝毫没想过谭佳兮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他们只知道她是初入行的新手,却不知道她为了将事情做到堪比专业,拼命挤时间翻看了多少专业书,多少演员纪录片,搜罗了多少表演课视频,将剧本揣摩了多少遍,对着镜子练习过多少次,跟谭佳兮比勤奋,鲜少有人比得过。就像女人们总是羡慕谭佳兮狂吃不胖体质好,却从来都没想过其实这是因为她吃那么多,同时也把自己累那么多,她们在对着无脑的综艺节目哈哈傻笑的时候,谭佳兮不是在看书便是在练习。
    谭佳兮正忙得不可开交,便听闻媒体那边爆出沈家跟谢家欲联姻的消息。
    她还没待有什么反应,沈延北已经打来电话解释是假新闻,谭佳兮自然知道不会是真的,沈延北如今对她死心塌地她又不是不清楚,就算被逼着联姻估计他也不会答应。
    晚上的时候谭佳兮终于等到新闻发布会结束,身心俱疲把事后的一切都留给经纪人打点,自己乔装溜了出来,谁知刚刚走到大路边想要打辆车,便有一辆银灰色的宝马急速停在她身边,还未及她反应,身子已经被带进车子后座,熟悉的淡香水味儿混合着烟草气息扑鼻而来,她一阵厌烦,本来提到嗓子眼的心倒是落了下去。
    二人沉默了几分钟,终究还是沈延北先忍不住了。
    “宝贝,听说你已经准备跟柯以辰结婚?”沈延北的嗓音低沉冷肃,全然没了往日那般嬉皮笑脸。
    “你箍得我手腕疼……”谭佳兮没有回答,只是向后拉了拉胳膊肘,皱起小脸可怜巴巴地审查着他yīn沉的脸色。
    沈延北怒极攻心,自然不吃她这套,见她迂回说辞更是气不大一出来,倏地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起头看他,眸光冷锐:“你该闹够了!从现在开始一秒钟都不许离开我!”
    “沈延北!你……你这叫绑架!”谭佳兮近些日子里被他惯的尾巴早就翘到了天上去,根本不害怕他。
    “绑架?”沈延北轻哼,漂亮的唇角便挂起森然冷笑,他单手捏着她的腮,恶狠狠地说,“小乖乖,绑架算什么,等着,一会儿我还要强-奸呢!”
    谭佳兮极少见他动真格的,一时间被吼得心肝俱颤,不由得咬着唇,雪白的贝齿将下唇咬的都没了血色,一双本就娇柔的眸子凝了起来,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车子这时候停了下来,沈延北重重地哼了一声,身手利落地将她打横抱起下了车。
    谭佳兮低着头窝在他怀里没敢出声,反正她怎么躲都躲不过,别说她没机会求救,就算有机会,她又能上哪儿求救?沈延北想做什么事,还能有谁拦得住不成。
    沈延北三步并作两步跨进卧室就将她扔在大床上,King-size的大床格外柔软,谭佳兮整个人都陷了进去,愈发显得她羸弱纤细。
    她也不挣扎,就瞥开眼不去看他。
    沈延北将门关上,屋里就他们两人,周遭静谧,谭佳兮就那样乖巧听话地躺在他的床上,他原本烦乱躁动到不可抑止的心终于稍稍安了下来。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住她,啄了啄她的耳廓,又细细地咬了咬,语气柔和多了:“小乖,看着我,我有话跟你说。”
    谭佳兮依旧垂着眸子,一张小嘴紧紧地抿起来。
    “啧,这是不高兴了?好好,我刚刚吼你是我不对,”沈延北赔着笑在她纤长的颈子上用唇微微磨-蹭着,“宝贝,你这就一声不吭地要嫁给别人了,你说我能不急吗?”
    “刚刚不是说要强-奸吗?要做快做呗。”谭佳兮黑着脸依旧不看他。
    沈延北低低地笑着:“得,我也就吓吓你,真做哪儿敢啊,就算是宝贝儿要强了我,我都不敢瞎哼唧不是?”
    “哼。”谭佳兮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不理他的油嘴滑舌,抬手就要推开他。
    沈延北轻而易举地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握住,摩挲着她光滑的手背,眯着邪气惑人的眸子放在唇边亲了亲:“小乖,抬头,看看我。”
    谭佳兮拗不过他,微微蹙眉,抬眼看向他。
    终于捕捉到了属于她的目光,沈延北欣然地扯了扯唇角,心头微动,扣住她的下巴便吻了上去,语气已然温柔得像水一般:“宝贝,我们要个孩子吧,男孩女孩都好……”
    谭佳兮没想到他会这样说,xiōng口猛然压抑不已。
    “有了孩子……我们就直接结婚,到时候就算我父母不同意也得同意了。”沈延北贪恋地吻着她的发,一寸一寸细细地由她起伏的xiōng缓缓抚向她平坦光滑的小-腹,想到那里可以孕育出两个人的结晶,他兴奋不已,近乎痴迷地反复摩挲着,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能这般渴望一个孩子的诞生,他深情地低语,郑重如同教堂中的婚姻宣誓,“谭佳兮,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在跟她求婚,虽然没有钻戒,也没有仪式,但她如此近距离地靠在他怀里,贴在他精实的xiōng膛,足以清晰地听到他一声一声随着她的沉默愈发沉重加快的心跳。
    她知道他有多认真,那心跳比任何东西都能满足一个女人对于感情的渴望。
    谭佳兮在内心嘲讽地笑着,若她不是谭佳兮,或者若她只是十年前迷恋着他的谭佳兮,被他这般柔情蜜意地求婚,大概早就沦陷了吧……
    沈延北静静地等她回答,可她只是枕在他的xiōng膛上默不作声,他的眸光渐渐暗了下去,唇角因为抱住了朝思暮想的女人而燃起的笑意一点点凉成了灰。
    “小乖,快说愿意。”他强硬的语气已经带了隐忍的怒意。
    “你说晚了,我已经答应过别人了。”谭佳兮淡淡地说着,浓密的睫毛若羽翼般垂下来,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落下两片小小的yīn影,yīn影随着眨眼的动作微微晃动,晃得他心都开始不稳。
    沈延北掐在她腰间的手蓦地收紧,他深吸了一口气,口吻生硬而霸道:“不过是答应了而已,又没嫁,不做数的。”
    “可我……唔……”谭佳兮刚刚张嘴便被他狠狠地吻住,太久没跟男人亲密过,他又吻得格外激-狂,她没一会儿就像缺氧一般,头晕目眩地软在他怀里。
    他一边吻她一边仓促而慌乱地单手解着她的衣服,最后甚至连拉带扯,不过一会儿就把她给扒了个精光。
    他细细密密地舔-舐着她光-裸雪白的背部,将手绕到前方大力地抚-弄着那两只挺翘饱满的椒-rǔ,中指压住中央那粉-嫩-敏-感的花-蕾反复地轻揉。
    他一边拥着她一边喃喃地低语,似乞求,又似威吓:“小乖,宝贝,你是我的,不许再说答应过别人这种话了,我听了难受,知道么?”
    谭佳兮被他撩起阵阵战-栗,低柔地嘤-咛了一声,她迷迷蒙蒙间想起柯以辰,本能地开始挣扎,却被他禁锢得死死的,她一次次对他无法构成威胁的扭动反而成了欲拒还迎的情调。
    他贪婪地在她纤细的腰部和丰-盈的臀部全部落下重重的吻痕,一丝不苟地烙印专属于他的痕迹。
    “别……沈延北……啊你……不……不许碰那里……嗯……你这是强-暴!”谭佳兮娇柔地怒斥,却毫无威力,细细的嗓音随着他的动作而越来越媚。
    “佳兮,佳兮……”他呢喃着她的名字,不由拒绝地地抬起她柔软的娇-臀,强势而用力地将自己那早已紧-绷到疼痛的火-热迅速插-入进去,花-径-滑-嫩-紧-致,几乎没什么阻碍便尽-根-没-入,他哑声沉笑,在她后颈处啃了一口,嗓音低低格外邪魅,“强-暴,嗯?那这里怎么会这么湿,你听……听听自己有多渴望被爷疼一疼。”
    谭佳兮羞耻无助地阖上了狭长的眸子,突如其来的充-实满足感让她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早就被他所熟悉的密-穴禁不住他技巧娴熟的挑-逗,已经不受她意志的Cāo控,可耻地湿成了泛滥成灾的一片,晶-莹-滑-润得像是在渴望他的垂怜。
    他被滋润得发了狂一般,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地抓着她的臀,贴她身后一下又一下狠烈地撞击着,每次都带出难以启齿的充沛水-声与肉-体-碰-撞的啪-啪-声。
    谭佳兮已经有一阵子没干过这事儿,哪哪儿都敏-感得不行,被他深-深-浅-浅地插了没一会儿便咬着唇高、潮了。
    “讨厌……沈延北,你讨厌……”谭佳兮享受着那一刻的愉悦,无力地捶着他。
    沈延北将她翻过来摊开放在床上,健壮的身子霸道地压过去,低声嗤嗤地笑着:“嗯,那再更讨厌一点好不?”
    谭佳兮被他弄得全身酥-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个什么感觉,身体极-致的愉悦,精神上的负罪感,对于柯以辰的愧疚感,自我厌恶,以及对沈延北混杂着痛恨和渴望的复杂情绪。
    沈延北毫不吝啬地将精华一股一股尽数交给了她,满足地勾着她的腰舍不得退出来,凑在她耳边低语:“宝贝,从今天开始,爷决定每天晚上都宠幸你,就不信你怀不上。”
    谭佳兮茫然地盯着他看,只觉得视线突然就开始模糊不清。
    沈延北原本慵懒餍足的神色蓦地变了,他慌乱地抬手抹她盈满泪水的眸子,却怎么抹都抹不完,他吻上她的眼睫,小心翼翼地柔声哄着:“小乖,别哭,怎么了?弄疼你了,嗯?”
    谭佳兮不为所动,只是眼泪愈发汹涌,xiōng口像是破了个洞,又空又疼,她早就没有当再母亲的机会了。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儿值当得哭,哪儿疼跟我说,我帮你检查一下?”沈延北眯着眸,微微扬唇,三分轻-佻七分认真,“要不……允许你再用膝盖顶我一下,保证不躲,成么?”
    “我……想吃蒜蓉扇贝。”谭佳兮吸了吸鼻子,敛了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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