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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5
    32三十一、
    谭佳兮把头埋在他怀里,纤指在他的锁骨处划来划去,见他许久都没什么表示,忍不住抬眼觑他,恰逢对上他冷淡不虞的目光——
    此时,他正脸色晦暗yīn沉地睨着她。
    两人对视良久,终究还是沈延北拧了眉先移开了眸子,吁了半口气才压着嗓音冷声道:“你要我不订婚,我做到了,也说了以后就你一个女人,你还想怎样?”
    谭佳兮低了头不说话,只是轻轻地将手指向下滑,灵巧地解开了他上衣的一溜扣子。
    沈延北被她撩-拨的一阵心痒,忍不住将搂在她背部的手又溜进她的上衣里,摸到那两只柔软的姣-挺揉-弄了一会儿,神色逐渐缓了缓,语气也放柔和了许多:“小乖,你还想吊着我胃口多久,我是真喜欢你,你不在家,我不习惯了好一阵子,跟我回去好不好?”
    谭佳兮微微嘲讽地轻笑,似嗔似怨:“你喜欢我就不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不会跟别的女人上床,不会跟别的女人有孩子,更也不会跟别的女人结婚。”
    他的手掌宽大,指节分明,温热有力,可以一手掌握她的整个xiōng型,他又无比了解她的敏-感处,谭佳兮被他摸的格外舒服,她可是好久都没这么舒服过了,别人碰都没什么感觉,这些欲-望可耻便可耻去吧,谁还没点生理需要么?
    “我什么时候跟别的女人上床了,自从我跟你上过床,我就只想艹你一个!”沈延北实在被她的咄咄逼人给惹急了,火气上来简直口不择言。
    谭佳兮埋在他xiōng口的小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憋在那儿半天才吐出一句话:“那罗歆肚子里的孩子难道是自己长出来的不成?”
    “孩子不是我的。”沈延北平静地解释,此刻甚至在庆幸不是他的。
    谭佳兮想起柯以辰,心里不知道怎么就一堵,怔怔地抬起头:“不是你的孩子,你还娶?你到底是有多喜欢她才能做到这步。”
    沈延北眉峰一蹙,握着她xiōng部用力捏了一下:“你非要跟我拧巴是吧?反正我还要在医院住上一阵子,这段时间给你考虑。”
    谭佳兮吃痛地咬了咬唇。
    沈延北看着她这副受了委屈的小模样,邪念瞬间升腾而起,盘旋在他心头怎么都压不住。
    要说他以前也不是好这口,玩世不恭那么多年,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自从跟谭佳兮在一起,只要一看到她被欺负得泪眼婆娑,那平日里蠢蠢欲动的欲-望就跟嗑了药似的怎么都按捺不住。
    其实他心里的念头多了去了,甚至想把她绑住,铐住,然后听着她哭喊他的名字,强上-她一整晚,每晚想象这种场景他就兴奋得睡不着觉,当然也舍不得付诸行动,虽然每次都差点克制不住,好歹他也会想着顾忌她的感受。
    “小乖……”沈延北用食指摩挲着她柔软娇嫩的唇,喉结微微滚动,嗓音轻缓而沙哑,“我想,让你含一含……”
    谭佳兮跟了他那么久,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握住粉拳轻轻捶了他一下:“你都成这样了还不忘这事儿!”
    “就一次,”沈延北眉眼都浸了若有似无的笑意,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神色却笃定得近乎是掠夺,抬手捏起她的下巴,吻在被她咬得泛着娇-红的唇-瓣上,反复厮磨,不停哄-诱着,“小乖今儿美的不行,爷那儿又开始难受了,给含一会儿吧。”
    “你洗澡了吗?”谭佳兮不情不愿地勾着他的脖子,撇了嘴讷讷地问。
    沈延北低低地笑,拨开她耳廓边缘的发丝,凑在她耳边悄声道:“没洗干净哪舍得喂给宝贝吃啊?”
    谭佳兮红着脸又拧了他的大腿一把,最终还是妥协地俯身过去,熟稔地解开他的衣扣,将他的裤子褪到一半,垂眼便看到他早就支起来的小帐篷。
    她轻车熟路,将那一直无法安分的坚-挺小心释放出来,握住轻轻抚慰着,又抬眼楚楚可怜地瞄了一眼沈延北,秋水明眸,睫羽微颤。
    细细的眸子幽怨的神情,这一眼看得沈延北心窝一痒,那种又柔弱又娇怜的模样勾得他魂儿都没了,若不是他行动不便,此时肯定已经忍不住把她按在床上,狠狠地顶-进-那片柔软-湿-滑-的销-魂之地了。
    谭佳兮只知道他喜欢被这般对待,每次都会情-动得特别快,却也不知道他心里都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场景,感受到指间慢慢变的湿润,谭佳兮才将那已经滚-烫的贲-张缓缓地吞了下去。
    沈延北惬意地眯着眸子,发出一声低哑的闷哼,谭佳兮每个动作都是他教出来的,格外受用,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这么销-魂过,口-活再好也不如谭佳兮一个眼神来的畅快,这一秒他甚至觉得,就算这辈子只有谭佳兮一个女人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谭佳兮不好碰他的伤处,只得横着身子跪坐在他身旁,好在床很大,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沈延北顺着她光滑的背来来回回抚摸着,逐渐滑向她的腰间,她依旧喜欢穿长衣长裤,把自己包裹的非常严实。她很瘦,腰极细,腰带松松垮垮搭在胯骨上只是个装饰,他将手伸进她的裤子里。
    “唔——”谭佳兮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下,又惊又羞地想躲,却被他的手指插的更加深-入。
    “诶,别咬我啊。”沈延北低笑,惩罚似的加重了力度,带出一-股-股的水-渍,“哟,小乖,你这儿说你也很想我。”
    她的反应让他眉间的些许不确定的神色瞬间烟消云散,一室春-潮-涌-动,yín-靡得一塌糊涂,两个人换着姿势缠-绵了大半个晚上,最终谭佳兮疲倦的不行了,沈延北才饶了她,将她安抚在怀里亲了亲,语气略带着些不易察觉的不安:“你不跟我住在一起,晚上也不会想我吗?”
    回答他的只有谭佳兮沉睡过去的浅柔呼吸。
    沈延北微微有些失落,抿了唇,轻轻地抚着她垂下来的发。
    隐隐约约的,沈延北蓦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跟以前不那么一样,失约一整天,他的小乖似乎越来越不乖了。
    居然还有胆子跟他说是她下的毒,虽然她的确有这个机会……
    想到这个可能,沈延北的xiōng口瞬间窒闷得难受。
    她不过是开了个玩笑试试他的信任度而已,女人不都喜欢玩这种游戏么,他居然介怀至此,沈延北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以往他对谁有所怀疑,怎么会允许对方再接近半步,更不要说这般毫无芥蒂的亲昵。
    谭佳兮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蹭的他臂弯有些疼,他轻轻地挪动了一□子,怕疼得厉害了会吵醒她,但他极微的动作还是将谭佳兮弄的醒了过来,她目光朦胧地看着他,似乎依旧未曾从梦中清醒,神色惊惶无措,似乎下一秒就要推开他。
    “小乖……不怕。”沈延北眉目一凛,抬手揽住她,扣住她的脖颈吻在她的唇上,却只是浅尝辄止,静静地吮吸着她微微有些干涩的唇。
    谭佳兮的眸色渐渐和缓如初,嫣色双唇微启,略带迷离地看着他。
    沈延北浅浅地勾了唇角,环住她的腰,单手将她压在床侧深吻,他怎么会不熟悉这种眼神,像是少女情窦初开之时最青涩的恋情一般,珍视情人的眼神。
    谭佳兮是喜欢他的,单纯而干净地喜欢他的,他非常确信。
    心境豁然开朗,他从一开始就看得出来啊,所以才允许一个陌生女人住在他的家里,此时何以会怀疑这般柔弱的女人会狠到给他下毒?简直自找不快。
    谭佳兮被他强势而狂烈的吻压得喘不过气,眉心委屈地拢了起来,沈延北爱极了她这副表情,若非身体动不了,他肯定早就抱着她再来一次了,欲-求不满的感觉格外强烈,沈延北暗自想着,等他好了,一定不要放过她——
    谭佳兮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她梳洗打扮了一番便勉强打起精神出了门,今天是电影第一天开拍,虽然拍摄场地恰好离这家医院并不远,但除了她都是大牌,迟到了难免落人口实。
    台词她已经背了八百遍,以她的记忆水平,可以说都能倒背如流了,可她到底没有经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趁化妆师正在她脸上勾画描摹之时暗自又默背了一遍,然后她看到了柯以辰。
    柯以辰简单地穿着一件CK的白色衬衣,卡其色亚麻裤子,悠闲而自在地站在那里跟导演聊天。
    谭佳兮心虚地飞速检查了一□上有没有昨晚留下的痕迹,有些措手不及,她以为柯以辰那么忙,前天刚刚回了美国,不会有闲工夫来探班的。
    “不要乱动。”化妆师虽然有些瞧不上谭佳兮,但也听说她跟柯以辰关系不一般,倒也不敢怠慢。
    柯以辰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温和地笑了笑,跟导演低语了几句便走了过去。
    “以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谭佳兮看着他在自己跟前站定,问道。
    “今天早上,就来看看你,一会儿就回去了。”柯以辰握起她的手轻轻吻了吻,“等忙完这阵儿就能一直陪着你了,好不好?”
    “好。”谭佳兮仍旧木愣地看着他,心不在焉地吐出一个字。
    33三十二、
    “Action。”
    谭佳兮神色冷清地转过身,白衣飘然,凤眼低垂,如仙似画:“没想到时隔十六年,你竟还是跳了下来。”
    “竟?你以为会怎样?我于断肠崖前大哭一场,就此别去,终生不得再见?龙儿,你好狠的心。”
    “终生不见又有何不好?我以为,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上天怜我,才让我得以孤独终老。”谭佳兮缓缓抬头,两行眼泪倏忽落下,眉目却清净绝尘不染半丝情意,一如初见时那般无悲无喜,“如今,我又如何承得起你这十六载的光yīn……旧事覆水难收,要忘谈何容易,纵我对你有情,又能怎样?”
    “我……”
    ……
    “Cut!”
    “怎么回事,又说错台词!”导演惋惜地对着男主角何瑞东吼道,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今天先到这里,前面那段非常完美。”
    “抱歉。”何瑞东低了低头,意味深长地看向谭佳兮。
    她完全不像传言那般是毫无演技的演员,虽然的确很缺乏经验,但很多专业技巧丰富的演员都无法做到这般入戏的状态,连他都是被动的被她带起情绪,他并不喜欢这种被动。
    “你今天怎么了?仅有四个字的台词都能说错。”谭佳兮坐在一旁休息,笑着打趣道。
    “我在想该怎么说。”何瑞东坐在那边,专注地思索着,试图想她请教,“从剧本看,过了十六年,杨过依旧爱着小龙女,但小龙女已经彻底绝情绝念,是以容颜不老,你说这时杨过的情绪该如何表现才好?”
    “不要被原著里杨过敢爱敢恨的性情扰乱了思维,我觉得这部戏里面的杨过并不是那么爱小龙女,虽然嘴上说一切都无所谓,实际上却是心怀芥蒂的……至于该是什么表现,我也说不好。”谭佳兮无奈地扯了扯唇角。
    她知道,何瑞东十八岁便一举拿得金牛奖最佳男主角和最佳新人,自负自傲怎么会喜欢别人指点他该如何去演,虚心请教是真的,若真被她说到了点子上,怕是无论如何都痛快不起来的了。
    休息的空档,谭佳兮拿出手机,点开沈延北三个小时前的短信。
    “小乖,抱你。”
    “嗯,你老老实实做复健,别太累,早点吃饭,好好睡觉。”谭佳兮迅速回道。
    沈延北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冷哼了一声,她隔了三个月都没来,自然不知道他明天就能出院了,还说什么忙完这段时间一定给他一个惊喜,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何琪接他出院,他还未走出医院门口就先看到了倚在他那辆黑色阿斯顿马丁旁边的谢婉凝。
    她本就漂亮精致又时尚善打扮,此时名车美女倒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她看向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带着灼灼光华。
    沈延北眸色微沉,无奈地翘了翘唇角才漫不经心地打了个招呼:“宝贝,这是想我了?”
    他出院只安排了何琪一个人开车过来,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了,能跑能跳的,所以几乎谁都没知会,可谢婉凝能赶这么巧,必然有人事先通知过了,沈延北意味分明地看了何琪一眼。
    谢婉凝也不说话,只是用手背敲了敲车窗。
    沈延北只好将车开了锁,笑了笑客气道:“去哪,我送你。”
    谢婉凝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沈延北叹了口气也跟进去。
    “我要去你家。”谢婉凝终于开口。
    “哟,我这大病初愈也招呼不了你,要不改天再去?”沈延北依旧笑得满不在意。
    “北北……我后悔了,我发誓以后会乖,再也不跟你闹了,我现在会做家务的,我可以照顾你啊。”谢婉凝僵硬地挤出一抹笑意,倚在他的肩膀上,小声说着,“我以后不吃醋了,再也不吃醋了好不好?”
    “停车,”沈延北似乎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目光掠过街边戴洛优甜品店之时顿了顿,车一停下他就身手敏捷地下了车,顺带把车门关上,干脆利落地对何琪说,“送她回去,二十分钟后来接我。”
    戴洛优是这一带最著名的甜品店,装潢考究情调不亚于高档西餐厅,格外招女孩子喜欢。
    沈延北其实很讨厌这类甜腻的味道,但也被女友硬拉着来了好几次。
    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划过精致明亮的玻璃隔层,沈延北熟稔地点了以前常买的几个款式的小蛋糕。
    不是他懒得费力挑选,而是他的小乖从来不挑食,只要是好吃的都会吧唧吧唧吃得特高兴,这种甜腻的东西她尤其上心,如果带她来,估计每个样式她都会喜欢得两眼冒星星,口水流一地,像一只贪吃的小松鼠。
    沈延北想着那副可爱的模样便不由自主地唇角微勾,迫不及待地想喂她吃。
    “先生,还有其他需要吗?”
    店员叫了两遍他才回过神。
    “哦,没有了。”沈延北这才抬起头,拿出卡来去结账,排队的人不少,他百无聊赖地等在后面,不经意间一瞥,瞬间全身都像浸入了一湖冷水之中。
    甜品店有三层,中间的夹层坐了一对对的情侣,全部都旁若无人地姿态亲昵。
    谭佳兮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正半张着那粉-嫩-嫩的樱桃小嘴,被喂进一只红-艳-艳的草莓蛋挞,这家店特制的草莓蛋挞尺寸偏大,她贪心地咬下去一大半,两个腮帮子可爱地鼓了起来,而她完全不在意,只是眯起眼睛格外满足。
    没错啊,就是这副表情,跟他想得一模一样……沈延北想取笑她,却怎么都扯不动嘴角,他低了头,拿出手机发短信给她。
    “小乖,你在哪?”
    按了发送键,他抬眼看过去,清楚地看到谭佳兮拿着手机瞄了一眼,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被喂着剩下的那半块蛋挞。
    手机一直安安静静地被他死死握在手里。
    “先生,一共是五百六十三块八。”店员微笑着提醒。
    “嗯。”沈延北淡淡地应了一声,将卡递过去。
    何琪早就已经候在外面,沈延北大步走出甜品店,将礼品袋带着蛋糕直接扔给何琪:“一会儿把这个给谢婉凝送过去。”
    何琪愣了一下,有些不懂沈延北的意思,好不容易送走了那尊佛,居然还丢颗糖过去,这不耍人玩么。
    沈延北将唇抿成一条线,在车子的后座上闭目养神,刚刚那个角落视线并不宽裕,他没有看清谭佳兮对面的人是谁,但从衣袖款式来看,是个男人无疑。
    手机这时响了起来,沈延北沉着脸色瞥了一眼闪动的屏幕,接了起来。
    “Mua~刚刚没看到短信,今天时间比较充裕我可以去医院,想吃什么我带给你啊?”谭佳兮的声音柔和而甜美,以往听都会觉得格外悦耳。
    “不用了。”沈延北冷声道。
    谭佳兮稍稍有些意外,顿了两秒才道:“最近没去看你就不高兴了啊?都说了以后会有惊喜嘛。呐,要不要吃蛋糕,我发现有家蛋糕做的又漂亮又好吃。”
    “你继续忙你的事,我恰好没什么胃口。”沈延北说完便切断了通话,对何琪说,“去公司。”
    休养了那么久,虽然每天都会有文件送到他那边,也会定时开视频会议,但到底还是有很多事情他没法亲自处理,本来打算休息一天再去的,但他此时丝毫没有心情娱乐。
    傍晚的时候,谢婉凝打电话来说蛋糕不是她喜欢的口味,不过她觉得还蛮好吃的。
    沈延北敷衍着应了几句便直接关了手机,有些后悔暧昧不明地送了东西过去,平白无故又给了她希望,毕竟是第一个正牌女友,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就算不喜欢她,也希望她能过得好。
    沈延北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停了车刚走到别墅门前便看到一个细瘦的身影蹲在他门口,小小的一团像是被丢弃的小野猫。
    “你怎么在这?”沈延北微微有些烦躁地拧起眉,拿出钥匙将门打开。
    谭佳兮听到声音倏地抬起头,巴掌脸上写满了委屈,小声地抱怨着:“你出院了都不跟我说一声,害我白跑一趟,手机也打不通,给何琪打电话他说你在开会……”
    “哦。”沈延北累得不行,觉得xiōng口有点闷。
    “你吃饭了吗?”谭佳兮换了鞋子跟他走进家里,提着礼品袋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么晚才回来肯定饿了吧?”
    礼品袋上戴洛优的标志格外刺眼,沈延北眸子蓦地一眯,嫌恶地瞟了一眼过去,下一秒便夺过她手里的蛋糕便丢进垃圾桶。
    谭佳兮强打起来的笑意瞬间撑不住了,愣愣地看着垃圾桶里精美的礼品袋被挤出的奶油沾得一片狼藉,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你干嘛,我排了好久的队,又在这里等了好久……”
    沈延北愣在那里不说话,只是茫然地凝视她通红的眼眶。
    她哭了。
    突然什么质问都像卡在喉咙里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被吐出来,他知道,他开了口,这一切都变味儿了。
    几乎只是那么几秒钟的事儿,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将她按在门上便狠狠地吻了上去,像是发泄一般咬在她娇嫩的唇上,不一会儿便溢出血丝来,血腥味儿让他瞬间有些清醒。
    “疼——”谭佳兮吃痛地推他,却没想到轻易便推开了。
    沈延北眸子低垂,下巴微敛,玄关处的灯光不甚明亮,看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我有点累了,你想回去还是去客房睡,随意。”说完他便径自回了屋。
    谭佳兮一个人站在那里,渐渐收了眼泪,望着垃圾桶里那袋蛋
    34三十三、
    沈延北着实是有些累了,随便冲了个澡往床上一倒,没一会儿便昏昏欲睡,但没几秒钟又疲惫地睁开眼睛。
    下午那一幕反反复复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xiōng腔堵得厉害,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说不定他在医院心心念念想着她的时候,她正跟别的男人滚在床上翻云覆雨欢快得上了天。
    他不该这么难受的,这种女人连动气都犯不着,直接甩了就是了,可他偏偏竟是舍不得,甚至明知是在自我安慰却依旧忍不住去想,或许只是个误会,说不定他只是太想念她而看走眼了。
    从来没有任何女人让他这般不干不脆到自我唾弃的地步,即便是罗歆要分手,大部分的情绪也是愤怒,如今他只觉得心慌,像是下楼梯时蓦地踩空了一脚,只期盼着下一秒能踩到下一层台阶。
    他烦躁地阖了阖眼,忽而鼻间沁入一股熟悉的清香,下一秒便被一团柔软温热偎进怀里,细腻的肌肤还带着沐浴完没擦干的丝微湿-润感,如牛奶般柔-滑,沈延北倏地睁开了眼睛就想推开她。
    “怎么了嘛,”谭佳兮乖顺地趴在他睡袍敞露出的xiōng膛上,委屈地抿着小嘴,眨巴眨巴眼睛,“你不喜欢我了?你又喜欢别人了?不要不要……给你抱抱好不好。”
    她在他脖颈处蹭了蹭,赖在他怀中不走。
    沈延北眸色微微沉郁了几分,唇边缓缓地扯开一抹近乎痛苦的无奈之色,他头一次认真审视怀里娇娇弱弱的小女人,她拼命讨好的模样让他心窝发颤,他想要她,居然还是想要她,他甚至想着只要她以后不再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却不理他,他或许可以忘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累了,睡觉。”沈延北无力地翻了个身,把她抱在怀里,他安慰自己说她刚刚洗过澡了,是干净的。
    谭佳兮侧眸瞄了一眼把自己拥在怀里的男人,确信他已经没有在生气了,暗自轻笑半声,心道他还真的很好哄啊。
    她抬手漫不经心地描划过他俊美精致的眉眼,他的眉骨生的最漂亮,不会太突兀,却又显得耸然有致,隔了十年,她依旧记得清楚。
    她蓦地在心底嘲笑:当年的你若听说自己十年后会爱上我,会不会觉得可笑至极?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是大概就是报应。
    沈延北美人在怀倒是睡得安稳了许多,一夜无眠,醒来的时候早已天亮。
    谭佳兮似乎早就醒了,却一直躺着没起床,老老实实地缩在他怀里,睁着一双狭长灵秀的眸子盯着他看。
    沈延北睁开眼睛对上的便是她的眸子,心跳瞬时有些乱。
    “几点了?”沈延北故作平静地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嗓音微微有些哑。
    “八点多。”谭佳兮准确报时。
    “嗯。”沈延北再次闭上眼睛,心情复杂到他不知该如何面对。
    谭佳兮凑过去伏在柔软宽大的枕头上,抱住他的手臂:“我好饿……”
    沈延北慵懒地把那双勾人的眸子微微眯开一条缝,然后整个人都压过去:“来抱一抱。”
    谭佳兮顺从地敞开了身体。
    沈延北毫不客气地挺-入,下一秒便被湿-润-滑-嫩-紧-紧-地包-裹起来,似乎是在惩罚一样,他狠狠地在她xiōng前大力地揉着,把她姣好的xiōng型揉成不同的形状。
    他的动作又霸道又生猛,巨大的冲击力让谭佳兮猝不及防间尖叫出声,在早晨静谧的环境下突显得格外清晰,她羞耻地咬住下唇。
    做到一半,沈延北蓦地想起自己又忘记带避孕套,却发现她这次也没提醒,心里突然舒畅了一些,他不喜欢她总是把避孕挂在嘴边,以前他也想过,她如果真怀孕了,生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即使是私生子他也不会亏待了去,她怎么就那么不想给他生个孩子?
    又旷了三个月没碰过女人,他像是想要一次讨个够,把她摆弄成各种姿势往死里折腾,直到交出所有的存货才懒懒地压在她身上餍-足地亲了亲她的下巴,恋恋不舍地继续摸着她xiōng前的柔软。
    谭佳兮几次都达到高、潮,一点力气都没有,弱弱地在他身下小声说:“……要饿扁了……”
    沈延北不理她,反正如今在她心里吃东西都比他重要!
    “你很沉……”谭佳兮一副被欺负得很可怜的模样。
    沈延北心软了。
    “想好了么,要不要住这?”沈延北微微勾唇,似笑非笑,撑起身子从她的身体里退出来,不怀好意地用手上上下下地抚-摸着她刚刚被疼爱过的湿漉漉的花-瓣。
    “不要。”谭佳兮撇了嘴闷闷地说。
    “你!”沈延北瞬时变了脸色,翻身愤愤地从床上下来,“那就拿着你的衣服赶紧滚!”
    谭佳兮被吼的脸色一白,抿紧了唇看着他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便开始穿衣服。
    她被他蹂躏得不轻,白皙的身子上星星点点遍布痕迹,刚下床便腿一软,眼看就要向前摔,身子左右摇摆了一下才站稳。
    沈延北心疼,下意识地想要过去抱住她,到底还是及时忍住了,僵硬地站在那里,脑子里只剩下一个认知:她宁愿现在走也不愿意跟他一起住!
    直到她关门的声音响彻耳边他才如梦初醒般晃了一下神,哂笑了一下,颓然地想:要干脆其实也很简单,因为他的心肝宝贝其实根本就半点儿都没有舍不得他!
    沈延北无力地倒在床上,枕间还残余她发丝的清香,温度也未散尽,他抬手摸着两个人刚刚欢-爱留下的床单褶皱,愈发觉得讽刺,明明刚刚对他还那么温柔顺从,看他发脾气了不该说点好话么……
    心里鄙夷自己一万遍,他还是摸过手机给她打电话:“小乖,回来。”
    谭佳兮此时正在附近的肯德基里喝着豆浆,看到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便悠闲地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听着。
    “好了,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凶。”沈延北有些气馁地说。
    谭佳兮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手里捏着的培根**腿汉堡,不是她想不说话,而是她的嘴真的很忙。
    “乖,你不是饿了吗,我给你去买早餐……小笼包好不好,你喜欢吃的那家。”
    谭佳兮咬着吸管扬了扬眉,心想他温柔起来嗓音听着还真是舒服。
    “佳兮,你不喜欢搬来就不搬,乖,回来陪我吃早餐。”沈延北只好退让,他觉得谭佳兮这
    回似乎真的生气了,他怕她真的不要他了。
    谭佳兮将最后一口汉堡咽下去才出了声撒娇:“我成和路这边的肯德基,你来把我接回去。”
    得寸进尺!沈延北气闷地沉默了两秒,最终还是无奈地道:“等我二十分钟。”
    谭佳兮笑得开怀,又点了一份葡式蛋挞,一包薯条,闲适自得地坐了回去,刚把托盘放下便发现另一份托盘放在自己对面,她怔了一下,抬眼看到衣冠楚楚的美少年一枚,不是沈忘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谭佳兮端着托盘的手指有些僵硬。
    “这里离我的学校很近,路过刚好看到你……”沈忘说到这里顿了顿,瞄了一眼谭佳兮的脖颈,脸色已经非常难看,“妈,你昨晚跟谁在一起?”
    沈忘又长高了,骨架也有长开得趋势,咄咄逼人起来气势完全不弱于谭佳兮。
    谭佳兮抿唇不语,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神色强作镇定:“你再不去就要迟到了吧?”
    “就算我的亲生爸爸不是以辰叔叔,我也希望你不要对不起他,他是一个好人,我会把他当亲生父亲,请你不要去伤害他。”沈忘神色认真,深吸了一口气,连嘴唇都有些发抖,他太清楚自己母亲无情无义的一面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够了沈忘!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嘴。”谭佳兮又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快去上学。”
    “怎么,担心我撞到你的情人?”沈忘岿然不动地坐在那里,笑了笑,“说不定……就是我的爸?呵呵,还是说你自己也不知道我爸到底是谁?”
    “啪”地一声,谭佳兮拼尽全力狠狠地甩了沈忘一个耳光:“我不管教你,你愈发不知轻重了!”
    早晨人流稀少,周围只有零星用餐的客人,打扫卫生的店员纷纷把好奇的目光投过来。
    “看来就是我爸,那我更要等等看。”沈忘皮肤白,红痕格外明显,他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毫无惧色。
    “你爸是柯以辰。”谭佳兮也明白自己是冲动了,放低了嗓音,尽量缓和了语气道。
    “那我为什么姓沈不姓柯?”沈忘不疾不徐地反问。
    “呵,只因为你姨夫姓沈,你名义上是他的孩子。”谭佳兮面不改色地回视。
    “我从刘叔那里打听到了以辰叔叔的血型,他是O型。我记得你也是O型,而我是A型血,不可能是你们的儿子。”沈忘搅拌着他跟前那杯热咖啡,语气怅然,“其实……我希望不是这种结果。”
    “很好,但你最好不要在你以辰叔叔面前多说话。”谭佳兮紧张瞄了一眼外面,发现沈延北的车子已经停在外面,全身顿时僵住,警告性地睨了沈忘一眼,抓过包起身就往外走。
    沈忘也没动,神色平静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在早晨和煦的阳光下泛着尊贵的光泽,他注视着谭佳兮开门坐了上去。硬纸质咖啡杯被他捏扁,滚烫的咖啡流淌出来,他却毫无知觉一般,任深褐色的液体逐渐蜿蜒到他的手背上。
    35三十四、
    谭佳兮坐在车上心绪不宁,满脑子都是千万不要让沈延北撞见沈忘。
    沈忘的存在不停提醒着她十年前那场凌-辱,而始作俑者就在她的身边,她恨的双手都在发抖。
    沈延北见她脸色不太好,微微扬眉,沉了嗓音揶揄她:“怎么,没吃饱?”
    谭佳兮像是突然惊了一下,无力地抬眼看他,讷讷地摇了摇头。
    沈延北瞄了她一眼,再也无法无视她的慌乱无措,眉峰逐渐隆起。
    “佳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意有所指。
    “什么事?”谭佳兮依旧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她差不多已经能猜出他发现自己依旧跟柯以辰在一起了,从他发短信的时间到她到他家时的反应,她就猜想是她跟柯以辰去吃蛋糕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正合她意,她那么高调地跟柯以辰出双入对,要的便是被他知道。
    若他不知道,要如何难过?若他不难过,她又如何痛快?
    至于后果……她自然有把握他舍不得将她怎样。
    沈延北不动声色地敛了眸子,没再说话。毕竟只是撞见一起吃东西而已,他的底气也不是那么足。
    谭佳兮抬眼瞅了瞅他沉着的脸色,忽而兴致勃勃地道:“你今天有没有空……”
    “嗯,有,当然有,就算没空也得有。”沈延北唇角邪邪地一勾,神色半真半假地戏谑道,“想干嘛?其实我比较想回去继续做咱们早晨做的事,行么?”
    谭佳兮粉-嫩-嫩-的小脸顿时比锅底还黑,纤手一攥用力给了他一拳:“你还好意思说,我的腰现在还疼着呢。”
    “哪疼我给你按按?”沈延北笑容灿烂,语气格外殷勤,单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已经朝谭佳兮的xiōng口摸了过去,不一会儿便擒住半边揉来揉去,还一本正经地问着:“这里疼,还是这儿?”
    “沈延北!”谭佳兮气鼓鼓地把他的手拍了下去,轻“哼”了一声,顿了顿才道:“我要去一中那边的小吃街。”
    “去那儿干什么,乱糟糟的都是学生。”沈延北嫌弃地眯了眯眸子。
    “就是想去嘛……”谭佳兮抱住他的手臂。
    她的嗓音像小猫爪子一样反复挠着他的耳膜,沈延北无奈地瞄了她一眼,只得顺从地将车调转了方向。
    两个人兜转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停车的地儿,谭佳兮从车上下来,抬眼凝视着一中漂亮的教学楼,愀然一笑,指着最高的那栋楼喃喃地说:“你知道吗,我以为能在那边上高中的。”
    “结果没考上?”沈延北从后面跟上来,俊俏的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
    谭佳兮眉目微沉,轻声嗤笑,徒然地垂了手,斜睨了他一眼:“嗯,很多人也这样取笑我,说谭佳兮你勤奋刻苦到最后初中都没毕业,把自己累得那么瘦图点啥呢。”
    沈延北闻言不由微微蹙眉,揽住她的腰柔声道:“好了好了,Z大的高材生,一年半修完所有学分,都变态到出名了好吗?你是怎么连高中都考不上的。”
    谭佳兮的眼神逐渐暗了下去,由他抱着,转移了话题:“你是在这里上的高中吗?”
    “没有。”沈延北牵着她往小吃街走,“初中毕业我就出国了,读到硕士才回来。”
    “哦。”谭佳兮点了点头,此时恰好路过名为“薯语”的小店门口,她连忙兴奋地拉住他,笑得像个孩子,“沈延北,我请你吃薯条啊。”
    “哟,你请我?真难得,我的小乖居然也能这么出手大方,”他低低地笑她,转过头去看着店面,带着些微惊讶,“这家店十年前还只是一个小屋子,现在规模居然已经这么大了。”
    沈延北一时颇为感慨,这家店当年他还真没少来,倒不是他喜欢吃零食,只是当时跟他在一起的女生喜欢,每次放学都要请他吃薯条,而那个女生他现在也早就记不得名字了。
    “你喜欢吃什么味的?”谭佳兮认真地问他。
    “你吃什么的我就吃什么的。”沈延北站在她身后闲闲地说,那时他陪女生来排队心底总是不耐烦的,但盛情难却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如今望着前方队伍中谭佳兮清瘦窈窕的背影,突然就觉得心情格外地好。
    “你的是咖喱的。”谭佳兮很快买好了,笑嘻嘻地塞给他。
    “什么事儿那么高兴?笑得跟朵花似的。”沈延北拈起一根薯条衔进嘴里,挑着眉打量她。
    谭佳兮又抿嘴笑了笑,也不说话,初中的时候每逢放学都会看到他们的校花拉着沈延北来这里,故意将每根薯条都咬一半再喂进他嘴里,他也无奈地笑着由着她塞,亲密无间的样子她看了只觉羡慕,羡慕到抬不起头来看……
    他还说什么初中没有女朋友,鬼才相信。
    她正胡思乱想着,沈延北已经从身后圈住她,低头咬住她手里的半根薯条。
    “不是说要跟你一样的吗,怎么你的是甜的?”沈延北格外孩子气地闷闷不乐起来。
    他舔到了她的指尖,她像是被烫到一样想把手缩了回去,却被他轻轻咬住,眸光促狭地轻轻吮了一下。
    谭佳兮狠狠瞪他一眼,娇斥道:“人来人往的,你正经点儿。”
    又把她逗得脸红了,沈延北得逞地笑了笑,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触感极佳的腰。
    “对了,我们去吃牛肉面,有家超好吃。”谭佳兮拉着他兴奋地往前走,指着前方一家叫做“大西北”的老店。
    “那家不好吃,当年我吃过一次就再也不想来了,这个我记得非常清楚。”沈延北拉住她。
    谭佳兮唇角挂着的笑意僵了僵,兴奋一点点冷却下来,语气怅然地说:“是吗?我没去过,那时放学路过这里,店里飘出来的味道格外香,我就以为超好吃,但是那时候我没有零用钱。”
    沈延北神色一黯,也没说话,脚下顿了顿便牵着她走进了店里。
    时值中午,店里有很多学生,他们两个显得格格不入,引来不少探究的目光,谭佳兮倒是满不在意,牛肉面一端上来便埋头吃得津津有味。
    沈延北好奇,也低头用筷子夹了一口,发现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便不再动。
    谭佳兮吃的很快,额头逐渐冒出细汗,她十分满足地掏出二十块钱结了账,对上沈延北正望着她出神的眸子,笑着说:“走吧?”
    沈延北点了点头起身,任她拉着继续走。
    谭佳兮勾着他的手,唇边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原来这些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她暗恋时的小小愿望此时被她一个又一个地实现,她却并不开心,甚至觉得反胃,但她还是要笑,她还是要全部做一遍,她的初恋被凌迟的那么惨,她怎么都要寻些东西陪葬。
    她拉着他去Cāo场旁边的小卖铺,远远望着Cāo场上一圈一圈跑步的学生,十年那么短,短得好像她昨天还是他们之中的一员,因为体力不足而常常需要出队休息,又那么长,长得足以物是人非。
    她随手在小卖铺买了一罐啤酒,喝到一半便撑不住地开始发晕,她呵呵地笑,从身后抱住他,嚷着走不动了要他背。
    沈延北试图拉开她的手说要抱她,可她怎么都不松开,他只好矮□子示意她趴上去。
    夜幕初临的时候,谭佳兮枕着沈延北的腿迷迷糊糊地躺在车里。
    “你喜欢我吗?”谭佳兮面色透着红晕。
    “喜欢。”沈延北抚摸着她温热的脸颊。
    “那你说你爱我。”谭佳兮笑得格外开怀。
    她笑起来模样格外可爱,沈延北忍不住低头吻她,柔声道:“嗯,小乖,我爱你。”
    “你知道吗……我那个的时候,为了争取……学校元旦晚会的表演资格,练琴练得手指都酸了,我练了那么久,只为了你能看到我,可是……那天晚上你没来,你为什么没来呢……”谭佳兮委屈地喃喃自语着。
    “什么?”沈延北不知所云,过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宝贝,你该不会初中就开始暗恋我了吧?”
    谭佳兮拼命地点头。
    “你……那你当时干嘛不说,说不定你跟我说了,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沈延北一阵xiōng闷,心底被压着的那块儿不甘心突然就冒了出来,如果当年他们就在一起了,也不会让柯以辰吴思聪他们得了先机。
    谭佳兮闻言低声轻笑:“是吗……”
    “那样你的初恋,初吻,初夜……就都是我的!”强烈的占有欲让他心里格外来气,狠狠地将手覆在她腰间捏了一把,语气像是理直气壮地在向她讨要,“现在都没了,你怎么赔我?”
    十四岁的谭佳兮会是什么样子?他猜都能猜出那副纯洁若百合花的嫩芽模样,光是猜想便觉得心痒难耐……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清纯可怜的形象,那也是个纯洁到让人心痒的女孩子,他曾经一边痛快地听着她哭喊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人生第一次的情-欲,沈延北心口一紧,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拒绝再去想那场年少时的荒唐。
    谭佳兮眸光微暗,心道怎么不是他?偏偏都是他才更加可恨,他用最肮脏的场景毁了这些本该很美好的东西。
    她笑得愈发讽刺,毫不在意地说:“没了就没了,你不也被那么多女人睡过了,如今都不知道是第几手货了。”
    沈延北闻言瞬间无措地眸光一黯,表情显得格外受伤,却又无可反驳。
    原本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便不可能没有那么几场风花雪月的□,更何况是被众多女人捧在手心里的沈延北,只是被她如此一说,沈延北竟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一般。
    “小乖……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沈延北绕住她的手指,神色幽暗,“我保证只有你一个女人,你的‘以后’也都是我的,可以吗?”
    “那你现在能跟我求婚吗。”谭佳兮半阖着秀美的眸子,表情若即若离。
    沈延北面露难色,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说出话来。
    虽然婚姻这种事情他自己多数情况下能够做主,但至少得过了父母那一关。
    他们是绝对看不上谭佳兮的,先不论她出身高低与否,就凭她跟吴思聪离婚这种过去,已经触了他们的大忌,再加上媒体那边的压力,基本娶她是不可能的。
    谭佳兮似乎也没有在等待他的答案,只是偏过头去不再看他,语气落寞无比:“今年的除夕,我不想一个人过。”
    “好,我陪你。”沈延北立刻应允道——
    电影杀青之后到后期宣传,谭佳兮都缺席,因为她在忙于准备毕业论文以及答辩,不出意外到寒假之前就可以毕业。
    韩思琪知道她被柯娱看上成为电影女主角之后跟她渐渐疏远了许多,快到期末又忙得焦头烂额,床上堆了一大堆复习重点,没了谭佳兮帮她作弊,她焦躁的快疯了。
    谭佳兮回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顺便把自己的一本笔记递过去,十分好心地说道:“这是我总结的复习思路和一些窍门,你按照这个背或许会快一点。”
    韩思琪从书堆里抬头瞅了她一眼,接过来恶狠狠地将本子撕扯成了碎片,像是在发泄一般尖声吼道:“我不需要。”
    韩思琪曾经是一只孔雀,如今只是一只灰头土脸的野鸭,其实她并没有比以前差,依旧有资本当一只孔雀,只是在谭佳兮面前,她已经没了往日那般浑然天成的自傲,也因此一蹶不振不再试图踏足娱乐圈。
    谭佳兮表情平静,低下头继续整理自己的橱柜,想起往日里韩思琪在她跟前的自我优越感,不禁勾唇轻笑。
    炫耀别人不在意的东西有什么意思,去炫耀别人努力千万遍而求不得的东西才痛快,看别人的热情被浇熄,动力被抽干,偃旗息鼓丢盔弃甲地放弃,这才是炫耀的意义。
    手机里塞了很多条沈延北的短信,她看了便删掉,从来都不回。
    周末的时候,她被柯以辰的司机接回了家。
    柯以辰跟沈忘的关系越来越好,俨然一副亲生父子的模样,谭佳兮推门进去的时候,两个人正在针锋相对地下着象棋,他们都很专注,一门心思地琢磨着路数,竟是没有一个人发现谭佳兮回来了。
    谭佳兮也懒得去打扰他们讨嫌,洗了洗手便去亲自做晚餐。
    厨艺是一门技术,太久不练总会手生,手感没有了,火候掌握不好,再好的食材也做不出神韵,谭佳兮可不希望就此将为了吴思聪而练就的一门技术丢了去。
    刚刚洗了一把芹菜,便看到柯以辰走了进来,腰间系了个围裙,从容地对她说:“我帮你。”
    谭佳兮点了点头,也不客套,直接将芹菜递给他:“把这个切碎点。”
    柯以辰也不在意,依旧淡淡地笑,接过来,刀法熟练地将芹菜切成均匀的块,搓成堆倒进盘子里。
    他的五官很有立体感,侧脸尤其好看,谭佳兮一时对着他失神。
    他的姿态谦逊而温和,仿佛为她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应当,相比而言吴思聪更加大男子主义,是不会亲自踏足厨房的,沈延北就更不可能了,他整个就一不能劳作的纨绔少爷,而柯以辰不同,他隔了十年一如既往地像年少时一样,有着最高贵的气质,以及最谦卑的姿态。
    谭佳兮只觉心底涌出强烈的愧疚感,柯以辰在她心目中是有不轻的分量的,她或许会利用他,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害他,很多时候她也会为自己的欺骗而觉得不忍。
    “你还是去歇着吧,这儿油烟大吸多了不好。”谭佳兮接过他递过来的盘子,终究还是受不了他这般体贴,将他往外推。
    柯以辰不由她,将厨房的门关上,勾住她的腰枕在她肩颈处缓缓磨-蹭,笑得温柔雅致:“佳佳,你让我在你身边多待会儿成么?难得我们能同时在家……”
    谭佳兮身形微微顿了一下,也没推开,只是道:“你身体不好,还不分日夜地工作,小心老了累一身病。”
    “嗯……我已经安排好,把自己在国外的工作全权交给哥哥了,以后我会一直在国内陪你。”柯以辰试探性地轻轻吻了吻她的脖颈,察觉到她并不反对便将手探入她的上衣,在她的腹部缓缓地摩挲。
    谭佳兮有几秒钟的大脑空白,直到咔咔作响的锅盖将她的神思拉了回来,她低着头挣开柯以辰的拥抱,脸颊有些热:“好啦,快别乱来,粥都煮过头了。”
    柯以辰沉沉地笑,松了手,将她颈间凌乱的发丝拢好才低声道:“之前我跟母亲提起了你,她说想见见你。”
    “啊?”谭佳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约个时间?”柯以辰斜斜地倚在门边,眉目温和。
    “我……我还没准备好。”谭佳兮明白了他的意思竟然是要见家长,犹豫着说。
    “有什么好准备的,你就见一见我的父母,然后什么都不用管,一切由我安排,你就准备好把自己嫁给我就是了。”柯以辰说得十分轻巧。
    谭佳兮背影绷得很直,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盯着他看:“你真的要……娶我?”
    “当然,不娶你,你要怎么给我生孩子?”柯以辰显然觉得她的问题莫名其妙。
    “可我……”谭佳兮几乎下一秒就要诚实地脱口而出。
    以辰,我生不了孩子,我已经生不了孩子了,我该怎么办……
    “怎么?难不成你以为我想把你养成情人?”柯以辰漂亮的眸子缓缓地眯起,显然已经有些恼怒了,“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亏我还为了尊重你,同居这么久都忍着没跟你同床。”
    谭佳兮只觉眼眶倏地一热,厨房洁净的大理石台上溅开两滴水渍,她背对着他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以辰,谢谢你。”——
    每逢年底家里便分外热闹,除夕更是合家齐聚,小孩子乱到**飞狗跳的日子。
    沈延北心里挂念着谭佳兮,在酒桌上敷衍着对付了几句便要离席,结果却被母亲叫住。
    他迟疑地望向母亲身边,看到谢婉凝姿态端庄地坐在那儿,抬头对他笑了笑,心底瞬间一沉。
    沈母向来喜欢谢婉凝,她是看着谢婉凝长大的,一来门当户对,二来两个人青梅竹马,怎么看都是省心的。
    沈延北知道这一坐肯定又要坐好一阵子,逢年过节不好忤逆老人家的意思,便借口说出去抽烟,给谭佳兮打电话。
    等待接通的那几秒竟有些惴惴不安,他极其反感自己这种情绪,好像所有的神经都被她牵动着一样,完全不能控制。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气闷地安慰自己,她失约的次数数不胜数,那么他失约一次又怎么了?
    “喂?”
    电话彼端传来熟悉的柔软嗓音,他顿时泄了气,口吻变得充满了歉意和讨好:“小乖,我这儿突然有事儿走不开,得晚点儿过去,你别等我,自己先吃饭。”
    对面回答他的是冗长的沉默。
    沈延北心底有些慌,连忙哄道:“乖,我一定尽早赶过去,小乖最听话了,嗯?”
    “没事,你不用过来了,我跟别人一起过年。”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早就料到一般。
    沈延北顿时气结,深深吸了口气才找回理智将嗓音压低:“我又没说不过去,怕你干等着才给你打电话,你这是什么态度?说实话我忍你很久了,你别以为仗着我喜欢你便可以得寸进尺!”
    “对不起,我不该得寸进尺。”她轻轻笑了一声。
    沈延北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继续好声好气地哄着:“那好,乖乖在家等我,我给你带好吃的。”
    “我说过你不用来了,我不会在家的。”笃定的语气不留任何余地。
    沈延北抽紧下颌,捏着手机的手都开始微微发抖,不想再听她说这些伤人的话,他直接切断了通话。
    这种状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也不知道,好像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处于被动的一方,她越来越冷淡,他越来越热切,他约她出来,她经常推脱有事,偶尔来他这边过夜,两人辗转缠绵整夜,她在他身下软绵绵地吟叫,像一只被疼爱的幼猫一般可爱撩-人,他就会忍不住地想要取悦她,之前什么不满都忘了。
    此时,他竟有一种不管不顾直接去找她的冲动,可想想她刚刚的态度,心里只觉狼狈到他难以启齿。
    不去?不去就不去!
    36三十五、
    谭佳兮平静地挂了电话,目光移向窗外,宽敞的玻璃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阻隔了她的视线,朦朦胧胧看不清景物,只知时间尚早。
    寒风呼啸,今年没有雪。
    手机骤然响了起来,她按下接听键,听到柯以辰清清朗朗的嗓音:“佳佳,我刚下飞机,应该赶得及去你家过年,在家等我。”
    谭佳兮怔愣了几秒,几乎张口结舌:“你……怎么回来了?”
    柯以辰在那头笑得爽朗:“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自然不能错过,何况,我是跟沈忘约好了的。”
    谭佳兮紧紧地抿着唇,抿到发白都发不出声,这世间,何曾有人如此记挂过他们母子?
    跟着吴思聪的那几年,过年也不过是在他的家里进行家宴,食物丰盛美味她却不敢多吃,如履薄冰受尽那样一个大家庭成员的冷眼相待,凡事小心翼翼生怕给人留了话柄,甚至从来不敢提什么要求,更别奢望他会来自己的家。
    吴思聪虽然喜欢她,却是打心底里瞧不起他们家的。
    在他眼里,她的家人全是社会底层碌碌无为混日子的文盲,根本不入流,是以他随便派人送点礼品过去对方都能喜气洋洋,又何须亲自去那腌臜破陋的房屋里受罪。
    她那时也并不觉得吴思聪哪里做错了,他施舍了她一切,完全有理由高高在上,能对她好,已经是万分有幸。
    人总要知足。
    收起手机,她环视了一下空荡荡的庞大别墅,讽刺地扬了扬唇角,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
    路上堵车,她风尘仆仆地赶到的时候,柯以辰和沈忘已经在家里了。
    家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老旧的电视机里播着贺新春的节目,父亲仔仔细细地布置着餐桌,几样小菜已经摆了上去,甚至向来好吃懒做的谭子强也拽着肥胖的身子笨手笨脚地在收拾着客厅,企图让家里显得整齐一些。
    “回来啦?”父亲低着头说了一句。
    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跟谭佳兮说话。
    谭佳兮有几分不自在地“嗯”了一声,轻轻关了门,朝厨房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柯以辰和沈忘正在帮着后母包饺子,柯以辰调着馅,沈忘不怎么熟练地擀皮,王晓静正在将第一锅饺子盛出来,三个人其乐融融,就连后母都看上去不那么尖酸刻薄面目可憎了。
    谭佳兮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一时恍然觉得自己似乎是一个外人。
    她用一层厚硬尖利的壳将自己保护起来,时刻抵御着这个世界里层出不穷的恶意,不知不觉那壳竟已然成为了一种对她的桎梏。
    “佳兮回来啦,去洗洗手,先尝尝饺子味还行不。”王晓静端着一小盘饺子走出来,笑得格外喜庆,一脸褶子也更加明显,谭佳兮怅然地发现当年那个美貌艳俗的洗头妹也已经抵不住岁月,老了。
    谭佳兮点了点头,将外套脱了下来,洗了手坐在桌边。
    菜应该是柯以辰炒的,比以往看上去美味了不少,她夹了一只饺子仔细尝了尝,蹙着眉说:“有些淡了,馅里再稍放点盐。”
    柯以辰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手里还端着盛饺子馅的小盆:“是我故意调淡了一些的,晚上吃太多盐对身体不好。很淡吗?我尝尝。”
    谭佳兮帮他夹了一只饺子喂进嘴里,依旧撇着嘴嫌弃着饺子馅:“还是素的,我要吃肉,这样一点都不香。”
    柯以辰细细地嚼着,咽下去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就这样,咸淡正好,吃什么肉,你爸高血脂还那么严重,你少吃点肉食也没坏处。”
    谭佳兮瞪着那双细长古典的眸子凝视了他一会儿,忽而凑过去在他的唇上啜了一口。
    耳畔传来王晓静尴尬的低咳,沈忘也在里面嗤嗤地偷笑,柯以辰白皙的脸瞬间浮起一层红晕,立马缩回厨房继续调馅。
    谭佳兮这会儿也有些赧然,心里懊恼自己,怎么就突然情不自禁地想亲他呢……
    一顿饭吃的非常愉快,桌边坐了一圈人,家里头一回有了年味儿,父亲很关心沈忘,不停地询问着他的学习生活情况,谭子强虽然辈分高一辈,却跟沈忘是同龄人,两个人倒是很有共同语言,饭吃了一半就一起玩去了。
    王晓静借着吃饭的空档絮絮叨叨地跟柯以辰说着家里的难处,柯以辰倒也没有应允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望向谭佳兮,谭佳兮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好说以辰你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柯以辰狡狯地眯了眸子,看着她了然一切地笑着,一口一个没问题。
    谭佳兮说不上高兴,心底却轻松了很多。
    谭佳兮收拾完碗筷的时候正好春晚开播,她刚坐到沙发上想歇会却被柯以辰拉起来出了门。
    夜色如墨,树影婆娑,她的衣角被寒风卷起,灌入一股子毫不含糊的凉意,她缩了缩脖子。
    “去哪儿啊?”
    柯以辰帮她拉拢了一下衣领,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唇边的笑意讳莫如深:“闭上眼睛,我数到三再睁开。”
    谭佳兮只得乖乖地闭了眼。
    “一、二、三!”
    谭佳兮准时睁开眼睛,下一秒便看到漆黑的夜幕中同时升腾起数不清的烟火,纷纷绽放出大片大片的耀眼光芒,光怪陆离的图案勾画出层层波澜,色彩缤纷的火花在空中闪烁熄灭,整个夜空通亮宛如被装饰点缀过的白昼。
    不远处的居民都开了窗观赏这副可以称得上壮观的场面,耳边不停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尖叫。
    明亮的色泽落入瞳孔,凝成一层白雾,模糊了那些漂亮绚烂的色彩,整个视野像是被水冲刷着的调色盘。
    “诶,怎么哭了?不喜欢?”柯以辰有些慌乱地抹了抹她缀着水珠的眼角,笨拙地哄着,“佳佳,不喜欢咱们就不看了啊。”
    谭佳兮回身把头埋进柯以辰的怀里,哭的却是更狠了:“以辰,你对我这么好,会后悔的,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你一定会失望的,你有一天如果失望了,一定不要讨厌我。”
    “佳佳。”柯以辰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漂亮的眸子弯成月牙,“我只是听沈忘说你去年除夕买了一大堆烟花,以为你喜欢这些,才安排了人放烟火给你看,你怎么就想那么多?做这些事情不过是因为我想做,并没有试图从你那里得到些什么。”
    谭佳兮没有说话,只是使劲儿地往他怀里蹭,衣物抵不过凉意入侵,她不停地打着寒颤,却不再觉得冷,似乎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撬开了她的壳,钻进了她的心里。
    “好了,佳佳。”柯以辰安抚地揉着她柔软的长发,顿了顿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凝,道,“对了,我想把你的家人换个住处。以后你是艺人了,等红了更是会有无孔不入的媒体打探你的私事,难免波及你的家人。”
    柯以辰说是这么说,其实他是觉得她那个后母不太靠谱,贪财又愚蠢,万一多说话被媒体爆出来,可就麻烦大了,尤其是沈忘的身世,一定不可以被其他人知道。
    他准备将他们直接送到国外去,那边他的人手多,也好安排。
    谭佳兮根本不管他说什么,只是一味地点头,她知道他做什么都是为她好便是了——
    沈延北应付完母亲的谆谆训导以及说媒拉线已经九点多,母亲一起身他便推开了想要继续跟他叙旧的谢婉凝,直接出门去取车。
    心里早就彻底忘了之前赌气的决心,只欣慰地想着时间还不算太晚,现在去还能来得及。
    心急火燎地坐上车他又突然想起来忘记带上之前准备的海蟹炒年糕,他琢磨着那吃货肯定喜欢,特意吩咐了厨子多做了一份。
    他迅速回到家里,二话不说跑到了厨房,打开保温食盒试探了一下温度,还好依旧是热的。他松了口气。
    他的确是怕谭佳兮真的生气去找别人,一路把车开的飞快,幸而路上的人不多,且他顶着四个六的车牌号堂而皇之地闯了好几个红灯也没人管,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门都没敲,直接拿出准备好的备用钥匙开了门。
    他刚踏进去便觉得屋里冷冷清清得过分,像是好久都没有住过人了一样。
    因为走得太急而剧烈跳动的心脏猛地一沉,像是骤然跌入了冰窖,他低了头,将装着海蟹炒年糕的食盒放在桌上,坐在沙发上等她。
    他目光乏力地望向紧闭的门,仿佛下一秒就能看到他的小乖黑着脸拧着鼻子走进来,气哼哼地对他凶,不是让你不来了吗?你来干什么,快走快走!然后他就可以一边认错一边拿炒年糕喂进她的嘴里。
    可她没回来,一直没有。
    他轻轻抬手抚过沙发扶手,竟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当真是被遗落了好久的地方。
    既然不住这儿,那么……她都住在哪儿?
    他不想查,甚至不愿多想。
    他的手顺着皮质沙发的纹理抚摸着,仿佛还能回忆起两个人在沙发上缠绵的场景,她柔软乖顺地辗转承-欢,每逢那时他便格外想欺负她,逼她开口邀请他的疼爱。
    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流逝,那扇门一直沉沉地合着,毫无动静,他闭上眼睛,不忍再去看。
    谭佳兮回到家里拿东西的时候已经是早晨八点多,她匆匆地开门进去,不怎么明亮的太阳隔着密实厚重的窗帘更是毫无威力,屋内的光线昏暗得如同黑夜还未过去,模模糊糊中她依旧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沈延北,吓了一跳:“你是怎么进来的?”
    沈延北一夜没睡,凌厉的眸子通红,眼神yīn鸷得像是即将发狂的野兽,听到这种问话更是蓦地抿紧了冷硬的唇,霍地起身:“你去哪儿了?”
    谭佳兮一时有点怕他,本能地后退了两步,没有说话。
    沈延北目光落在她微微红肿的唇上,又扫过她露在外面红痕点点的颈子,她脖颈处的皮肤很嫩,稍微亲几下吻痕就长久消不下去。
    他脸色更加难堪,狠狠地咬了咬牙,语气yīn邪可怖,说不上来是讽刺还是威胁:“你跟谁睡了?”
    谭佳兮转身就走。
    沈延北两步跟上去,颀长高挑的身躯挡在门前:“你都不准备跟我解释一下?”
    谭佳兮仔细凝视着他幽黑深邃的眸中剧烈翻腾的痛苦之色,心底一阵快意,她字句清晰地对他说:“沈延北,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沈延北只觉一股血液骤然冲进头颅,还未及他大脑反应,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行动。
    他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谭佳兮没料到他会真的动手打她,脆生生地挨了这么一下,疼得脑子都在嗡嗡响,眼眶里登时便有晶莹在打转。
    沈延北错愕地僵硬了几秒,慌乱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然后什么都顾不得,冲过去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安抚:“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乖,我看看哪儿伤到了。”
    谭佳兮不理他,眼泪一颗一颗地往外蹦。
    “不要哭了,我帮你看看……要不你打回来?来,打我。”沈延北握住她的手就要抽自己,结果谭佳兮根本不领情,甩了他的钳制就要开门出去。
    “小乖,我知道错了,以后的除夕我都陪你过一分钟都不在家里呆着,别走。”沈延北拦腰抱住她,鼻腔一阵发酸,他的嗓音已经沙哑得不像话,抬手来来回回抚着她颈子上的吻痕,似乎手指都能被那些痕迹刺痛,他僵硬地笑出来,声音极尽温柔,“你那么笨一定是被人欺负了,放心,以后我们都在一起,我绝对不会让别的男人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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