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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小人偏遇吉
    襄楷大师,乃是当今天下最着名的方士。
    所谓方士,是道士的一个分支。虽然襄楷大师最出名的,是星象、风水之术,但是,作为可以与已经逝世的“大贤良师”齐名的方术大师,襄楷的手段,自然是极为了得。
    入侵者在花园中的大树和灌木丛里奔腾跳跃,逃得极快。然而,看起来在后边慢腾腾追赶的襄楷大师,与入侵者的距离,却在显着的缩小。
    这中看起来极为古怪的情形,就是全天下掌握者不超过五人的顶尖道术——“缩地术”的效果。毕竟,襄楷大师都已经七十多岁的人了,自然不可能像年轻人跑得那么快。唯有动用神秘莫测的道术,才有希望追上奔逃神速的入侵者。
    当然,发动道术,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由于事出突然,没有任何准备,襄楷大师的道术,只能持续短短片刻。而且,为了消除发动“缩地术”的反噬,在半个时辰之内,襄楷大师不能发出第二次道术。
    再迈了两步,襄楷大师的手掌,已经可以触及入侵者的脊背了!
    但是,入侵者比襄楷大师预料中,要难缠的多!
    襄楷大师一掌拍出,入侵者却身体一扭,使得襄楷大师这一掌,由拍向对方的背后,变成拍向对方的肩头。
    如果对方的肩头被拍中,以襄楷大师的掌力,必然能够震断对方一、两根骨头。可是,入侵者肩头下方的腋窝,偏偏在这时,突然冒出一截剑尖!
    襄楷大师一惊,急忙撤手,避过对方的诡秘一剑。但见此时。入侵者身体一转,居然不逃了,对着襄楷大师,迎头刺出十一剑,剑剑不离襄楷大师的要害!
    ——乱披风剑法?
    襄楷大师心中辨认着对方的剑法,从不离手的节杖猛然扬起。只一招,就破尽了对方的十一剑!
    剑招被破的入侵者,丝毫不见慌乱。见襄楷大师的节杖挥来,身体又是一偏,猛然出手,捞中了节杖的一头,掌心一发力,居然想要将这根节杖夺过来!
    ——空手入白刃?
    面对节杖上传来的大力,襄楷大师也不争抢。顺手一推,居然将节杖投向对方手中。
    然而,偏偏是这样一下奇怪的举动,却让对手抓不住节杖。襄楷大师顺手一捞,七尺长的节杖,便又回到了大师手中。
    入侵者也没有料到,对手武技居然高明如斯。此人怔了一怔,立刻又反应过来。继续奔逃。一边奔逃,入侵者还一边出剑。抵挡襄楷大师的节杖攻击。
    “破箭式?”
    襄楷大师越打越心惊。他倒不是怕了对手的武技,而是从对手的武技中,发现了一个老朋友的痕迹。
    两人边打边跑,交手上百步。襄楷大师虽然占了些上风,可是对方一意逃跑,他也拦截不住。
    所谓“拳怕少壮。棍怕老郎”,襄楷大师毕竟年纪大了,后力不济。等到入侵者拼着挨上襄楷大师一杖,吐着血翻过刺史府的围墙,襄楷大师也就只好在大口的喘息中。停下了追击。
    “如何,贼子抓住了么?”
    见到襄楷大师返回,王芬急忙问道:
    “未曾抓住,让那人逃走了。”
    襄楷大师毕竟不是以武技出名。自保当然无忧,但要是与人对战,却不是他的长项。王芬刚刚这样给襄楷大师解释,却见襄楷大师一脸沉重的低声道:
    “刚才那人,只怕是从雒阳来的。”
    “雒阳?”
    这个地名,无疑刺中了王芬、陈逸等人的神经。
    “何以见得?”
    襄楷大师低声解释:
    “吾与刚才那人,交手数十招。那人所学武技,极为繁杂。天下间,若是有人能够将如此繁杂的武功,整理出来,教授给弟子,这样的能人,不超过三人。”
    “哪三个人?”
    “一个是京师虎贲王越,一个是河北刀王蔡阳,还有一个,是太平道管亥。不过,比起前二人来,管亥只能算是勉强。”
    王芬关心的问道:
    “以大师之见,那贼子,该是何人所教?”
    “若是老朽没有认错,此人应当是京师王越座下最得意的四大弟子之一,妙手史阿。一年半前,吾在雒阳见过此人一面。此人虽然武技并非王越座下最强者,但那手‘空手入白刃’之技,只怕已经不在他师傅之下。如今他虽然蒙面,却瞒不得老夫之眼。”
    听完襄楷大师的判断,王芬沉默了。
    史阿是谁,王芬没有听说过。可是史阿的师傅王越,却是天下知名人物。根据王芬所知,王越这人极为热心仕途,一心想要凭着一身武技,从雒阳的权贵手中,得到一个六百石以上的官职。
    以王越推导,他的弟子,多半也是奔走在雒阳权贵门下,希图混出一个出身的鹰犬走狗之流。
    “不知这个史阿,是哪位朝臣派出来的?”
    “不管是谁,必然是敌非友。若是吾等的友人,需要悄悄潜入府邸,刺探吾等的大事吗?”
    王芬说完这些话,心情变得愈发的恶劣了。
    王芬三人的这些行为,按照律法所载,属于“谋大逆”,一旦行为被泄露,是要被株连三族的。如今,居然有人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由此可能带来的后果,那真是不堪设想!
    当然,也有可能的是,这个史阿虽然潜入刺史府,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只是,这种推测,总是不能让人放心罢了。
    “要不要出动郡兵,搜捕此贼?”
    “不必了。以那人的身手,没有足够的高手压阵,至少要动用近万人,才可能拦得住他。如此劳师动众,所图也很难实现,反而容易惹人怀疑。”
    襄楷大师对王芬说道。
    这时,密室之外,响起了王芬亲随的呼唤。王芬出去片刻,进来的时候,脸色阴沉无比。
    “王公,有何为难?”
    王芬咬牙切齿了一阵,这才说道:
    “朝廷刚刚传来消息,说是太史令上言天子,观察到‘北方有赤气,东西竟天’,断言“当有阴谋,不宜北行”!”
    “啊!”
    这个消息,就如同晴天霹雳,将满怀希望的诸人,打击得瞠目结舌。好半晌,襄楷才首先反应过来,沮丧的说道:
    “大事去矣!原来吾等并非执行天命之人啊!”
    王芬恨恨的说道:
    “且让这些阉竖再多活几日。终有一天,天下志士,会将这等奸佞小人一扫而光!”
    就在三人相顾无言的时候,王芬的亲随来报:
    “禀告刺史,南阳许先生到了!”
    “哦?吾亲自去接。”
    襄楷大师与陈逸在密室中等了片刻,就见王芬引了一位肤色微黑,身材瘦小的中年儒士进来。襄楷与陈逸都见过此人,一齐对此人行了一个礼:
    “子远,别来无恙?”
    子远,是许攸的字。不过,许攸这次,居然不是一个人进来的。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位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等此人进入密室,脱上的披风,众人见他却是一个身材魁梧,面貌威严的八尺大汉。若不是这人穿着儒士服,两人多半会将这人,看做一名赳赳武夫。
    “各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奔走之友’,何顒,何伯求!”
    王芬等人一听,竖然起敬,纷纷再次大礼相见,道一声“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与众人见过礼,何顒毫不客气,开口便说道:
    “诸君,形势危矣!”(……)
    ps:  今天去乡下祭祖,结果晕车晕的一塌糊涂。为什么世界上居然有晕车这种症状呢?
    不买车的理由果然很好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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