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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自一片混沌中醒来,芯鄀只觉喉咙有着不适,身子骨冰冰凉凉的,额头泛着轻疼。
    她死了吗?
    或是……
    还活着?
    徐徐张开双开眸,还没来得及辨别身处之处,就瞧见一张焦急的俊脸遮蔽了所有的视线。
    “你醒了?”握着芯鄀小手的雍轼开心的问。
    “雍……轼?”
    原来……她还活着。
    水眸闭上,一滴泪自眼角滑落,吓坏了雍轼。
    “怎么来了?哪儿不舒服?”
    芯鄀轻轻摇了摇头,“是你救了我吗?”
    跳河时所听到的呼唤原来不是假。
    “我寻你而来,没想到却看到你掉入河中。”
    忆及当时情况的惊险,雍轼仍会不由自主的全身窜过一阵寒颤。
    幸好她平安无事的活下来了,幸好……
    果然是他救了她!
    为何要救她?
    这污秽的躯体已不值得救啊……
    倏地,水眸瞪大,她慌张失措的抚摸身上的衣物,一时之间未注意到她的左手是被雍轼所握。
    “我的衣服……”她费力撑着上身坐起,“是你帮我换的衣服?”
    雍轼点点头,“你的衣服都湿了,所以……”
    “那你都知道了?”芯鄀大惊失色,“知道我是……女儿身?”
    见她张皇失措的模样,雍轼不觉莞尔。
    “我早就知道了,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什么?”他早就知道了?
    “你的脸容太过柔美秀丽,再加上……”粗指轻碰她的喉头,“你没有喉结,,我一眼便看穿你的性别!”
    天啊!芯鄀红着小脸,用力抓紧了领口。
    只有她自以为女扮男装的成功,却不知早就被看穿了。
    “你把我当猴子耍?”真过分,明明知道她是女儿身,还带她去妓院玩!
    “我瞧你对各项新鲜事物充满兴趣,故达成你的愿望,带你四处开眼界啊。”他可是个好心人哪!
    芯鄀端凝着笑容毫不正经的他,水眸逐渐幽暗。
    “怎么了?啥事心头不快,所以才会不慎掉落河中?”这是雍轼最想知道的答案。
    “没……没什么……”她撇开头去,回避他的审视。
    她怎么告诉他,她已遭不明人士所玷污!
    “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雍轼抓过她的手,用力握住。
    原本活泼开朗的她突然变得yīn郁沉闷,一定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
    双手突然被一阵温暖所包围,让芯鄀都下了一跳。
    他以前的亲昵行为是因为她女扮男装,现在她都坦承自己的性别了,怎么他的举止还是如此大胆?
    或者,他对每个姑娘都是这个样?这么的轻佻、随意?
    芯鄀抽回手来,摇了摇头。
    见她执意不肯说出原委,雍轼轻轻叹了口气,“我不逼你,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芯鄀咬着唇,粉颈微垂,泪珠儿在眼眶打转。
    “饿不饿?我差丫头热了粥,若呃的话,我请她端进来。”
    芯鄀不语,雍轼就当她默许了,推椅起身准备去拉叫人铃。
    误以为他要离开的芯鄀心头突地一阵慌,慌忙开口叫他:“雍轼。”
    “怎么?”来到拉人铃前的雍轼回头。
    “你……昨儿个晚上都在天香院吗?”
    她想知道,在她出事的时候,他人在哪儿,是不是跟银月姑娘喝酒调笑,甚至与其颠鸾倒凤!
    在她受到莫大羞耻的时候,他人又是去了哪儿?
    他是否将醉了的她置之不理,才让恶徒有了可趁之机?
    “在啊!”雍轼笑,“我一直跟你在一起。”
    一直跟她在一起?
    “怎么可能?”若他一直跟她在一起,那昨晚是谁玷污了她?
    “你忘了?”雍轼差异的走回来,双手握住纤肩,“忘了昨晚的一切?”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崩溃的低喊,“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啥都不晓得,只知道……只知道……”只知道她已非完璧之身。
    “难道……”雍轼恍然大悟,面容失色。“你误会了?你……你不是不慎掉入河中,而是蓄意跳河自尽?”
    “我误会了什么?不是……不是有人趁我酒醉,将我……污辱了吗?”
    天啊!他竟然差点害死她!雍轼猛地将她抱入怀中,连声嚷道,“不是的,你误会了,昨儿个晚上抱你的人是我!”
    “是你?”过度的震惊让芯鄀整个人呆若木**。
    “你真的都忘了吗?”雍轼双手抚着泪湿的小脸,“一点儿都不记得我们昨晚的甜蜜?”
    一直到原来拥抱她的人是雍轼,芯鄀紧绷的心立刻整个放松开,尤其他端凝着她时的深情款款,更是让她xiōng口小鹿乱撞,粉脸羞赧的浮上两朵红晕。
    如果是他,她明白她是愿意的,更何况他还是她的未婚夫不是?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或许是酒后吐真言吧!”雍轼嘴角微扬。
    他这是在嘲笑她吗?
    “是谁酒后吐真言?”该不会是她吧?
    “你呀!”指尖点了点挺翘的小鼻。
    “我说了什么?”她该不会把心底的秘密都说出来了吧?
    “你说……”雍轼故意沉默了一会儿,存心吊她胃口。
    芯鄀焦急的抓着雍轼的袖口,急问,“我说了啥,你快说啊!”
    “你说你喜欢我。”
    “我真的说了?”还真的是酒后吐真言?
    “原来你真有这意思?”雍轼夸张的表情十足。
    “你骗我?”芯鄀红着脸,难为情的推开他。
    “逗你的!”雍轼才不准她将他推开,一把将其楼得紧紧,“还好我追得快,否则我就失去你了。”
    小巧的头颅枕在宽口的肩膀上,现在的她可平心静气的述说当时的惊恐心境。
    “我醒来时,你不在,我只看到床上面都是血,以为受恶徒所玷污,直觉一身污秽,盼望河水能冲净一切,所以才……”
    “别说了!”雍轼搂紧她,“是我不对,我该等你醒来才去如厕的!”如此,一切惨剧都便不会发生了。
    察觉到大男人的身躯竟然微微的在颤抖,芯鄀顿时明白他是真的担心受怕,他是真的恐惧会失去她。
    抿了抿唇,欣悦的微笑爬上细致的唇角。
    “我没事了,谢谢你救了我。”
    “我想问你。”雍轼放开她,好能仔细端凝她的神情,“对于昨晚的一切,你会后悔吗?”
    芯鄀静默了会儿。
    她明白,他的素行不良;她也清楚,他不会是个值得依靠的良人。可在她的脑海中浮现的是那天清晨,他救了她的英勇沉着,他朗笑时的开怀,他搂着她肩膀时xiōng口的那份鼓噪……
    有没有可能,在成亲之后,她可以改变他呢?
    或者说不定,他会为了她而改变!
    可在这之前,她应该先探知一下他迟迟不来迎亲的原因到底为何,是因为舍不得荒yín过日的自由,还是因为当真家中妻妾已成群,故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我听说,你已经有了未婚妻不是?”
    闻言,雍轼神色一凛,僵硬的点了点头。
    原来他还记得啊,可怎么看他的样子,似乎对两家的婚事不太愿意,难道他对她有意见吗?
    “我还听说,你的未婚妻已经十八了,为何你还不去娶亲呢?”
    “你是担心将来要跟着我做小妾?”
    “我才没有这么想!”她可是名正言顺的正妻呢!
    “你可放一千两百个心,那门亲事,我正等着对方主动退亲。”
    “为什么?”他迟迟不来提亲,是要她主动退亲事?
    “我这辈子打死也不会去那个女人进门。”
    如此决绝的语气让芯鄀的xiōng口一窒,血色自脸上退去。
    “她是做了啥事让你这么讨厌她?”她急急的问道,小手暗暗用力握起。
    “她没做啥。就因为她是无辜的,所以我才为了保全她的面子,等着她主动退亲,不过那人果然是有大娘的血统,死皮赖脸的任凭我在扬州如何的打坏名声,她还是坚持不肯退亲。”
    “大娘?”他指的是姑母?“我怎么听都不懂?”
    “我的亲生娘亲是孟家的三房,由于她生下了继承人,故拥有孟家经济命脉——织厂的管理权。没有子嗣的大娘为了预防将来她在孟家毫无地位,甚至为了主掌孟家大权,故在我两岁那年,硬将她的侄女许配给我。我与我的姐姐均与大娘不和,她的心思我们比谁都清楚,我怎么可能迎娶她的侄女入门,让她更有堂而皇之控制我的机会!”
    原来在他们的婚事背后还有这一层渊源在?恍然大悟的芯鄀背脊生寒。
    他们之间真的毫无机会?
    “你刚刚说你在扬州打坏名声,意思是……”
    “我混迹赌坊,进出勾栏院,都是做给对方看的。事实上我就算上了赌桌也只是虚应了事,大部分的时间我待在这间厢房内,家里的事我也都清楚,虽然没有实际入织厂负责管理,可我妹妹雍荃都会按时将账册与织样等资料暗中送来给我,也常一起讨论市场的走向、管理的方针等事,只要情况一有变化,随时可掌管孟家的产业。”
    他费尽了心思,就算打坏名声也在所不惜,是为了保住她的面子,让她主动退亲?
    芯鄀心绪复杂,不清楚该感激他的为她着想,还是悲痛自己与他之间已注定毫无未来。
    “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对方不是如你想的那样?”
    如果她嫁给他,在出嫁从夫的前提下,她必定是全心向着他,不会受姑母所利用的!
    “那不重要!”雍轼摆了下手,“与大娘有血缘关系的女人,我是不可能迎娶的!我恨透那女人的血脉!”
    当初母亲生重病之时,大娘仿佛恨不得她早日断气,常常来到母亲的榻边说些冷嘲热讽的话语,或是语带玄机,暗中诅咒母亲早日断气,这些事,也都清清楚楚的记在心上!
    芯鄀沉痛的闭上眼,她没有想到他这么的恨着姑母,也恨着……她……
    “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看。”雍轼关心的撩开覆于额面的长发。“看起来似乎比刚刚清醒时还要苍白,是哪儿不舒服吗?”
    “可能是刚跌入河中,有讲了太多话,喉咙有些疼,头也重重的。”芯鄀扶着额头,藉以遮掩过度青白的神色。
    “是我不好,明知你刚清醒还跟你说了这么多。”雍轼连忙扶她躺下,“要喝粥吗?”
    她毫无心情吃下任何东西,但她仍是勉强扬起微笑,点了点头。
    “那我去吩咐。”雍轼顿了下,“我还没问你的名字。”他笑道:“中游这个名字是假的吧?”
    芯鄀顶顶的看着他,脑中瞬间转过无数个心思。
    “我叫小环,玉环的环。”
    “小环,很可爱的名字。”雍轼拉起她的手贴在颊上,“待我处理好跟余家的亲事,我就上门去提亲,好不?”
    芯鄀笑了下,“好。”
    这承诺,会有履行的一天吗……
    薄云客栈前,小环一脸焦虑的等待。
    都快日落西山了,怎么小姐还没有回来呢?
    她不是点着脚尖四处张望,试图自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见到小姐的踪影。
    中午时分,她曾经到天香院跟天龙赌坊找人,然而两地皆大门紧闭,天龙赌坊更有打手站在门口守卫,任凭她说破了嘴仍是不得其门而入。
    被赶回来的她除了守株待兔以外,别无他法。
    等啊!盼啊!经过的路人交谈吸引了她的注意。
    “听说孟家的大少爷原来是有断袖之癖!”一名大婶对着一名大叔道。
    啥?孟家大少爷?断袖之癖?小环惊愕的瞠大眼。
    她若没记错,断袖之癖不就是指男人对男人有兴趣吗?
    孟家大少爷是男人耶,他竟然对男人有兴趣,难道说,他迟迟不来迎娶小姐,就是这个原因?
    为了听得更清楚,小环偷偷摸摸的跟在大婶后头,拉长了耳朵仔细听两人的交谈。
    “我也听说了!”大叔道:“昨晚孟少爷在天香院的走廊抱着一名男子公然亲吻,接着将那名男子抱入厢房中,一整晚都没有再出来过。”
    “这种背德之事竟做得出来!”大婶打了个冷颤,“我听到的是,孟少爷今晨在河边与男人亲吻。”
    “如此公然?”大叔摇摇头,“好歹天香院是私密之处,那也就罢了,河边可是公众场所,人来人往的啊!”
    “这孟少爷真是越来越yín乱了,不只是吃喝嫖赌样样来,还有断袖之癖,我看孟家的产业就要败亡在他手上了!”
    “这就就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大叔一脸看好戏样,“拭目以待吧,孟家垮掉之日不久矣。”
    两人的交谈小环越听越心惊,最后是整个人两眼发愣,像根大木头一样傻在街头。
    孟少爷爱男人?
    孟少爷爱男人?
    孟少爷竟然爱男人!
    小手贴着脸,几乎要惊叫出声。
    “小六子!”一根纤指推杵了下小环的肩膀,“你怎么站在大街上发呆?”
    小环僵硬的转过头来,乍见到芯鄀,立刻慌张的握着她的纤肩喊着,“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你跑哪去了?”
    芯鄀笑了笑,“发生了点事,不过不要紧了。”
    “小六子,你家小姐今天受到了点惊吓,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耳旁出现男人的嗓音,小环困惑的偏过头去,一见着雍轼的那张俊脸,立刻吓得倒退一步。
    “怎么了?”雍轼一头雾水的与芯鄀面面相觑,“怎么想见着鬼一般?”
    是鬼啊!他就是鬼啊!一个荒yín迷乱的鬼啊!
    这种人绝对不可以再让他接近小姐,尤其小姐现下还女扮男装,难保不会让有特殊性癖好的他给凯觑了去。
    “我会照顾好小姐的!”小环抱着大无畏的精神,硬生生插入两人之间,将芯鄀保护在身后,“谢过孟少爷,孟少爷您可离开了。”
    “小六子,你怎可如此无礼!”芯鄀为小环的无礼而不悦。
    “小姐,您不懂!”这种丑事怎么能当着当事人面前说起。“奴婢回去再跟您说仔细。”说罢,她拉着芯鄀的手便走。
    “小六子!”她干嘛急着拉她走啊?
    “小姐,快走!奴婢有事要禀报!”
    “我明儿个再过来找你!”雍轼对着芯鄀喊。
    芯鄀转头微笑点头。
    明儿个?明儿个她就要带着小姐离开扬州,并速速禀报老爷夫人孟少爷的荒yín无道,快快将婚约给解除!
    死yín贼,绝对不让他有玷污小姐的机会!
    疾走的脚步突然一顿。
    她刚刚忽略了啥事?
    “小环?”芯鄀不明白小环为何突然停下脚步。
    应该是她太多心了吧!小环想。
    “小姐咱们快回去……”小环愣了一下,“我刚刚是不是一直叫您小姐?”
    完了!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将小姐的真实身份给抖出来了!
    她还自称奴婢耶!
    完蛋了!
    完蛋了啦!
    “是啊!”芯鄀颔首。
    “那您怎么没阻止奴婢?”
    以往小姐都会在她不小心脱口而出的那个瞬间,立刻将她打断的呀!
    “别着急,雍轼……孟少爷已经 知道我是个姑娘家了!”
    “他怎么会知道?”难道……
    “他说我没有喉结,一眼就看穿了。”
    “原来如此!”小环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是小姐的身躯不小心被孟少爷瞧了去呢!
    “你刚说有事要说,是啥事?”芯鄀好奇的问。
    小环偏过头去,见雍轼竟然还在目送她们,心头一阵厌恶感起,拉着芯鄀快步走进薄云客栈,上了三楼的上房。
    “小姐,我们该回南京了。”一进房,小环就忙不迭收拾起行李来。
    “为什么?家里发生了啥事吗?”
    “没事,只是奴婢认为不应该让小姐继续跟孟少爷来往下去了。”
    “可是……”
    “小姐!这两天咱们也看清楚孟少爷的真面目了,他好赌有好色,还……”还好男色!
    “还什么?”
    “反正他的品行之糟我们已经亲眼证实,不需要再待下去了,快快回南京退了婚事再说。”
    “婚事我会退。”芯鄀坐在桌旁,状似悠闲的为自己倒了杯茶,“但我还不想走。”
    “为什么?”
    “我想再多根他相处一些时候。”
    她还舍不得离开他。
    她还想更了解他一些。
    “您不是都已经看清楚他的真实品行了吗?还要相处啥?”想看到他 更坏的一面吗?
    “那不是他的真实品行。”又有目光飞出了窗外,落在远方。
    “不是真实品行?”小环一头雾水。“他明明……”
    “这说来话长,我现下也不方便跟你说。”芯鄀放下茶杯,“可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小姐请说。”
    “他已经知道我本是女儿身,而我告诉他我的真实姓名叫虞小环。”
    “这样啊……啊?虞小环?”小环指着自己,“小环……是我吧!”
    “但现在小环这个名字是我的了。”芯鄀字字铿锵有力,“虽然我刚才还是叫你小六子,那时因为我未跟你套好招,从现在起,你就叫小鄀,这名字跟小六子挺相近的,应该很快就能适应才对。”
    “小鄀?那时小姐的名字吧!”
    现在是两人要交换身份吗?小姐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啊?小环脑子一片混乱了。
    “你啥都别问,暂时也不准探究,从今天起,你就叫小鄀!”
    仆人的名字原本就可随主人的意思更改,小环也没权利过问,可为啥要改叫小姐的名字?光是小姐喊她‘小鄀’,她就因感大不韪而浑身抖颤了下。
    芯鄀想真正麻烦的事会是回南京之后,她的好好想想接下来这出戏要怎么演。
    他们之间是否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雍轼……她一点也不想跟他分开啊……更不想退了这门亲事!
    小姐到底在打啥主意啊?小环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只能默默接受芯鄀的安排。
    第六章
    “对了,小姐,奴婢另外有事要告诉你。”
    “啥事?”
    小环将她在路上听到的闲话告诉了芯鄀。
    “断袖之癖?”芯鄀一听便知是怎么回事了。“哈哈……断袖之癖!”她忍俊不禁,抬袖掩嘴而笑。
    “小姐,您在笑啥?”笑得好诡异。
    芯鄀自顾自的笑,泪水泌出眼角。
    那位被雍轼抱入厢房、一晚未出的男子,指的应该就是她,而在河边公然亲吻的应该也是她吧!
    地点都不谋而合,这位让雍轼有断袖之癖谣言传出的‘男人’除了她还有谁!
    可想想还真是不太甘心呢!
    她跟他的初夜竟然毫无记忆,更不晓得他之前所说的——可以让初夜变得不那么疼痛——是怎样的感觉。
    芯鄀俏脸浮起两朵淡淡的红云。
    就连与他唇对唇亲吻的感觉是啥她也完全不清楚,与他有亲密接触之时,不是她酒醉混沌,就是昏迷不醒之时,所有第一次的美好与悸动就在无知觉中全都错过了!
    她好好奇喔,跟喜欢的人碰触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只知道他搂着她肩时的小鹿乱撞而已。
    光只是搂着肩,心就鼓燥得好像不是她的了,那若是亲吻呢?若肌肤相亲呢?
    啊……好想真真切切的感受个中滋味啊……
    天生好奇心比一般人重的她因期待而心中狂喜。
    “小姐!小姐!”五指在芯鄀眼前摇了摇,“您在想啥啊?”想得如此入神!
    小姐怎么今天一回来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不是莫名其妙笑得开怀,就是突然整个堕入自个儿的思维中,发起呆来了!
    其实发呆是小姐常做的事,她常想事情想到出神恍惚,神游太虚而去,可像现下这样一边发呆一边笑,可真的诡异得让人忍不住背脊发毛啊!
    芯鄀眨了下眼,回过神来。
    “没事。”唇畔隐藏不了忍不住的微扬。
    “小姐,您听到孟少爷有断袖之癖为何笑成这样?”小环脑中灵光一闪,“难道说……那个男人……是小姐?”她惊愕瞪大眼。“不会吧!小姐,您跟孟公子……”
    跟孟公子有肌肤之亲?
    一晚待在厢房内没出来?
    在河边公然接吻?
    小环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差点软倒在地。
    她的小姐……她亲爱的小姐……竟然被一个滥赌的耍家子、荒yín无道的登徒子给污了清白了!
    “拜托,市井的小道流言可信吗?”芯鄀白她一眼,再为自己倒了杯水。
    她心知不可对小环透露太多,要不她一碎碎念起来,她的耳朵可就遭殃了。更何况她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有些事不需要对人坦白。
    “可小姐以前曾说过空穴不来风,小道流言通常掺有真假吗?”就因为如此,小姐才这么爱听八卦的,不是?
    “我说啊,你这丫头今天脑袋是坏了吗?”芯鄀用力戳了下小环的额头,“我是不洁身自好的人吗?”
    “当然不是……”
    “那间厢房啊,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名鸨儿。”
    “还有其他人在?”小环松了口气。
    “嗯啊!”芯鄀点点头,“至于河边的亲吻嘛,我记得是孟少爷跳下河救人,应该是救人起来时与对方贴近些,所以被误传了吧!”
    她这不算说谎吧,里头也掺了不少的‘事实’啊,呵呵……
    “果然是小道消息啊!”小环偏了偏头,“一定是孟少爷的名声太坏,所以才会被传得这么难听……”
    “不许你这么说他!”一听到小环说雍轼坏话,芯鄀因不平而低声斥喝。
    “孟少爷不是本来名声就差吗?这小姐也知晓的啊!”怎么小姐反而站在他那边去了?
    “这……好歹人家曾经救过我们,怎可对救命恩人诽谤批评!”
    小环想起离开赌坊的那天清晨,若不是雍轼适时出现,她们主仆两不知会有什么样的下场,面上出现赧色,呐喊的道歉。
    “别人怎么说他也就算了。”毕竟那是他刻意营造出来的形象。“就咱们不准说!”
    “是的,小姐。”
    芯鄀想了想,“我看你以后不用跟我出门了。”
    带着小环出门,她跟雍轼很多体已话就无法说了,更何况小环常常不小心脱口喊她‘小姐’,害得女扮男装的她时刻得提着心,在她未完全出口前赶紧阻止,现在她骗雍轼说她的真名叫‘小环’,难保正主儿不会一个不小心泄了她的底,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别带这丫头出门较安心。
    “为什么?”小环大惊失色,“奴婢怎么能不跟在小姐身边,保护小姐的安全,若让老爷夫人知道了,奴婢担当不起啊!”
    “孟少爷会来接我,所以没有你的保护也没关系。”
    小环也知道自己没啥用处,可放小姐一个人跟一个大男人相处,而且还是个好女色的登徒子,不妥啊!
    “万一孟少爷色心起,对小姐您……”见芯鄀眼一瞪,小环慌忙将未说完的话全数吞入喉中。
    “少胡说那些有的没的!”芯鄀拿出一锭银子塞在小环手中,“你来扬州城也没好好逛过,明儿个就自个儿出去溜达溜达吧!”
    小环看着手上的银两,眸中发着光。
    这可是五两银呢,她不只可以吃顿好的,还可以买些自个儿喜欢的东西呢!
    见小环欣喜的模样,芯鄀不禁莞尔。
    这傻气的姑娘,她前晚赚得的万两银票就直接交给了她保管,她一点也不贪心的保管妥当,也未曾想过带着这万两银票远走高飞,不只有用再过为奴的生活,还可过着小康的自给人生。
    “小姐,这会不会太多钱了?”小环想了想,又觉有些不妥。
    “前晚赢了那么多钱,这当吃红吧。别客气,收下吧!”
    “奴婢谢过小姐!”
    小环开开心心的握着银两窃笑,满脑子想的是明天要上哪玩,吃啥、喝啥、买啥。
    五两银就把爱跟进跟出的丫头打发掉了呢!芯鄀轻松的吁了口气。
    不晓得明儿个雍轼会带她上哪去呢?
    好期待啊……
    *                   *                         *
    雍轼在中午的时候过来接芯鄀。
    他们先是一起在薄云客栈用了午膳,接着逛了最繁华热闹的东街,晚上刚巧有庙会,虽然是小型的,但仍让平常被勒令不准参加庙会、怕出意外的芯鄀感到新奇。
    她瞪着一双水灵灵丽眸,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对每一样事、物都深感好奇。
    出外的她仍维持男装,如此较为方便行动,而且未婚姑娘家与单身男子同时出游是会惹来闲话的,且庙会时的龙蛇混杂,着男装也不晚遭到无聊男子的调戏。
    “没见过庙会?”
    见她每走到一个摊贩,每经过杂耍的表演之前都会驻足观看,雍轼忍不住好奇的问。
    “嗯。”芯鄀轻轻颔首,“我爹说庙会的坏人很多,姑娘家一不小心就会被欺负,从来都不准我出门参观。”
    “你没有女扮男装偷偷出去?”
    “有啊!”竟然一下子就被猜中她会玩的把戏,芯鄀调皮的吐了下小舌,“可是那次很倒霉,才踏出门口就刚好迎上回家的爹爹,当场抓个正着。从此以后只要有庙会,爹爹就会多派两个丫环监视我。”被监视的日子过得好惨呢!
    “哈!”雍轼大笑,“那你这次可幸运,平安无事的来到扬州。”
    “这次我可是算得很准,爹爹的前脚才迈出,我后脚就溜了。”有了看庙会被抓的经验,这次前来扬州的行动,她可是缜密到滴水不漏呢!
    “很聪明的姑娘,懂得记取教训。”长指捏了捏挺翘的小鼻。
    “这是当然的啰!”芯鄀微微得意的昂起下颔。
    突然一阵人潮涌来,将两个人给分隔了开来。
    “雍轼……”芯鄀举高手喊着他的名,无奈人潮一下子将她推开老远,被吞没在人群里头的她怎么也找不着雍轼的身影。
    她着慌的左顾右盼,塞满视线的却都陌生的脸孔。
    “雍轼……”推开层层人墙,水眸紧张得眼眶含泪,“雍轼,你人在哪……”
    蓦然,小手挤入了温热,她直觉想甩,耳畔传来令人安心的熟悉嗓音。
    “可让我找到你了。”
    一回首,果然是他。
    “雍轼!”也不顾四周人来人往,慌乱的心终于安定下来的她扑跌入宽大的怀中。“看不到你,我好害怕……”
    “别担心,就算一时走散,我也一定会找到你的。”雍轼拍拍薄肩,柔声轻哄。
    周边有人见了两个大男人街上公然相拥,纷纷交头接耳,雍轼听见了,也不以为忤。
    “啊……”意识到自己竟然主动投怀送抱,小脸浮起难为情的红云两朵,快快离开。“抱歉……”
    “说啥抱歉。”雍轼牵起小手,“这样就不怕被人群冲散了。”
    “可是……”想起昨晚小环的话,她踮起脚尖轻声道:“咱们两个男人牵手,会惹来闲话的。听说已有人在传你有断袖之癖呢。”
    利眸定定望着她,“你怕吗?”
    就让他们传吧,就不信这传言到了南京的余家耳中,他们还能忍气吞声,不主动退婚。
    水眸沉默回视,须臾,细致唇角扬起柔柔的一抹笑,“我不怕。”纤长的手指稍稍用力的回握大掌。
    “我也不怕。”雍轼怜爱的目光停驻在她清丽的面容上,“我有时会想,我的未婚妻是何模样。”
    芯鄀的心猛烈的跳了一大下。
    “若我没记错,她应该已是一十八,我未迎娶也不催促,我名声败坏他们也没有任何意见,说不定,那位姑娘身有隐疾,或是无盐之貌,态度才会如此不痛不痒。”
    身有隐疾?
    无盐之貌?
    芯鄀瞪大眼。
    在他心中的她,是这个样子的?
    芯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啥?”
    芯鄀笑着摇摇头,“我笑你想像力丰富。”
    雍轼白了也耻笑他的佳人一眼。
    “那你呢?”
    “我如何?”纤指拿起面具摊上的精巧面具观看。
    “许婚配了吗?”他对她知之甚少。
    芯鄀抿了下唇,“是许了……”小手上的大掌一紧,“可我的未婚夫是个有奇特嗜好的男子,加上品行不端,我一直考虑是否要退亲事。”狡黠的瞳眸自浓密的长睫偷瞧他凛冽的神色。
    “去退!”语气不容置疑,“那样的男人不值得托付!”
    “呵!”芯鄀又忍不住掩嘴窃笑。
    她指得不就是他吗!
    “假的?”他被耍了?
    “真的!我只是觉得你的表情好有趣才笑的。”
    这贼丫头!
    雍轼突然拉着她往前狂奔。
    “你干啥?”芯鄀被他带着往前走,推开一个又一个游庙会的游客,脚掌小巧的她跟得吃力。
    见她有些颠簸,雍轼干脆揽着她的腰,像抱着一捆麻袋似的,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离开纷嚷的地段,来到了静僻的巷子内。
    “你带我来这做啥?”这地方有啥好玩的,乌漆抹黑的,有没有人住都还是个疑问。
    “因为我刚有个行动。”大手捧起小脸蛋。
    “什么行动?”抬头望着只见一双俊眸亮晶晶的他,芯鄀的xiōng口莫名的鼓燥起来,情不自禁吞了口紧张的唾沫。
    “我想……”他俯下头,“吻你……”最后一个字没在相贴的唇中。
    双唇相贴之际,一阵电流窜过,她的脑袋嗡嗡作响,脸儿、耳朵皆冒着热气,一双清丽眼瞳染上一层氤氲,缓缓垂下浓密的长睫。
    他的舌钻入了芳甜的檀口之中,纠缠着软馥香舌。
    过于亲密的交缠使好不由自主轻喘了声,发烫的身躯紧贴着柔软的娇躯,她觉得她似乎快着起火来了。
    “环,你好甜……好甜……”喁喁细语在耳边呢喃,似醇酒醉人,酥软了腰身。
    火唇扫过她的耳垂,扫过纤细的颈项,低落在性感的锁骨上,她因他的热切而粉躯轻颤,柔荑抵着他的xiōng口,手心下是奔腾的跃动,恰似她xiōng口处那几乎快鼓疼xiōng骨的心跳。
    原来这就是吻。
    是她在昏迷中错过的甜美。
    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自然的昂着头,便利他嚐遍雪肌细致的她,心头有着紧张与期待。
    充满力量的巨掌解开玉腰带,拉开衣领,直接覆在高突的抹xiōng上,就这么隔着锦料,搓揉着圆润的玉rǔ。
    长指有意无意的扫过,挺翘了rǔ尖,像颗阻路的小石子般,教他的手心难以漠视它的存在。
    尚称平稳的气息紊乱了起来,一股热潮猛然往胯间奔去,昂了根器。
    一时之间,难耐欲火的他,下腹轻轻顶击了她的腿心,那硬实火热的存在,惊骇了芯鄀。
    “是啥?”她有些不安的问,“好似有东西顶着我。”
    “不是坏东西。”他的语音微喘,似在忍耐。“是你很喜欢的。”
    “当真?”好奇的小手扫往他的胯下,“你藏了东西?”
    “是啊。”他微笑,有意戏弄她,“猜猜是啥。”
    是啥东西如此神秘?
    好奇的小手在他的胯间摸啊摸。
    “是样长长的东西。”指尖勾勒着模样。“似乎……慢慢的越来越粗大了。”
    “用你的整只手去探探,或许你能猜出是何物。”
    “好。”
    温润的掌心隔着布料来回摩挲,雍轼闭上了眼,享受她轻柔抚触。
    “你别摸着我,这样我无法专心。”
    他的手一直磨蹭着她的xiōngrǔ,有种奇怪的感觉因此在体内盘旋不去,让她不由自主的脸红心跳,脑袋都快糊了。
    “我无法不碰你,你这么香,这么美好……”说着,薄唇轻吻着方圆的额际。
    他的赞美令小脸娇羞的红了红。
    “我猜不出来,给点提示。”
    啥物摸一摸就会长大的?她猜不出来啊!
    “要不要直接摸摸看,说不定会比较好猜。”
    “好。”
    雍轼拉着她的手直接探进了里裤内。
    “你藏在裤内?”那地方可藏东西?“好烫!”直接抚触才发现那东西烫得吓人。
    “它越烫表示我的欲望越强烈。”强烈到恨不得马上要了她。
    她越听越是迷糊,却隐隐种明白那是何物的预感。
    那会不会是……会坏了姑娘名节的东西?
    平素爱偷听下人聊天的她虽然对男女之间的事一片纯白,可年纪大的嬷嬷们聊起天来的口无遮拦、生荤不忌,让她多少有着概念,晓得男人有样物事是成亲之后会让姑娘家疼得死去活来却又有可能舒服畅快的如上天堂。
    难道……这就是那物事?
    “它……它好怪,我不摸了!”芯鄀心慌意乱的抽回手来。
    “不猜了?”雍轼猜想她可能已经知道答案,只是因难为情而不敢说。
    “它……一直在变大,而且越来越烫……真的很奇怪……”
    那好像活物的东西是怎么破坏姑娘家的贞洁?现下她更好奇的是些项。
    “会变化的不只有它。”原在xiōng口做乱的手缓缓下移。
    “还有其他东西会有变化?”
    雍轼低笑,想此四周的昏暗,必未让她发现她原本柔软的rǔ尖此刻挺翘得多厉害,几乎要刺破兜儿了。
    “这个地方……”雍轼的大手忽然扣住她的腿心处,“我摸摸这里它也会变得湿湿的。”
    他突如其来的碰触让芯鄀惊喘了口气。
    “怎么可能……又不是小解……”
    他……他想做啥啊?小脸又是一阵烫。
    “要不要我试给你看?”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旁低喃,鼓动诱惑着她。
    雍轼明白芯鄀的好奇心重,只要挑起她的注意,就容易得逞。
    芯鄀轻咬住下唇。
    “好……”
    如耳语般的呢喃一出口,芯鄀身下的长裤在转瞬间被扯落,凉意袭上光洁的粉臀。
    “啊……你怎么脱我裤子……”
    芯鄀慌张的想将裤子拉起,猛然扣住水润腿心的大手阻止了她拉裤的动作,还将她转过了身,背脊贴在他的xiōng膛上。
    左手钻入了兜儿内,直接擒住沉甸甸的xiōngrǔ,拉扯搓捏硬挺的rǔ蕾,而另一只手则搓入了花壑,直接觅寻欲望的源头。
    “看……我要变戏法了。”
    指尖毫无犹豫的揉上她的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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