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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0:“悲催”的小助理生活(下)
    这年头赔本买卖是什么,那是投资失利,赔了本金,折了利息,严重点的还可能搭上家产。但这些都没有萧瑜惨,她这叫什么,她这叫赔了夫人又折兵,随口一句话,她就那么悲催的成了程诺通知的“特别私人”助理,更严重的是,她还是即将成为他的——夫人。
    这样算下来,她劳心劳力不说,还要时不时的被大狐狸色诱一下,最后指不定还要嫁给他,那就……亏大了,亏大了啊!
    但“卖身契”签了,她跑不了了。
    看着手中那张合同书,萧瑜欲哭无泪啊,这个混蛋程诺,又用色诱这一招,并且铺开他强大的气场,害得她二话不说,直接签合同。
    刚才,她铁定是被他吻得脑子缺氧了,要不就是脑子里塞稻草了,不然怎么会欠下这种表面看是她稳赚不赔,实则赔到姥姥家的合约呢?萧瑜啊,你的聪明才智呢,怎么一到程诺跟前,你丫就满脑子浆糊了呢!不是我说你,出息点好不好!
    骂完自己,萧瑜回头狠狠地瞪了眼关上的房门,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鼓励自己说:萧瑜,要振作,振作!你不就是来体验生活吗,他给了你机会,咱们就好好体会,顺道把他这儿搞得**飞狗跳,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和你得瑟!
    如是自我安慰着,萧瑜心情大好,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就开始翻看手上的文件。上头一堆专业术语倒是难不倒她,她在看那套剧本之前都细心研究过了,甚至还把程诺那几个大部头的书借来翻过一遍,只是这些词连在一起,放在一个个案子里,她就歇菜了。不过,这也难不倒她,凭借她聪明的小脑瓜,再加上方助理的从旁指点,她很快就明白了,做起事儿来也得心应手了许多。
    一上午的时间,她的工作就几乎上手了。
    小小身影一直伏在案前,奋笔疾书,时不时抬头看向电脑,右手移动鼠标,左手在键盘上敲打着,速度快得惊人,犹如一个光影画过键盘。等她再抬起头时,萧瑜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看向电脑右下角的时刻,“刚好十二点!”
    萧瑜刚想收拾东西去吃饭,就听桌上安静了一早上的商务机响了。
    接通电话,里头传来程诺磁润的声音,“瑜儿,工作还习惯吗?”
    “程大状,现在是午休时间,敢问您有何贵干?”萧瑜歪着脑袋夹着电话,顺手从桌角抽出一叠外卖单。
    “瑜儿,我有名字。”无奈的声音透着一丝宠溺,这个小丫头,不会真和他杠上了吧。
    “嗯,嗯,我知道,但现在是在公司,程大状说了要——公私分明!”
    “瑜儿!”程诺的声音陡然一扬,紧跟着,气焰有下沉了些说,“那好,萧助理,我要去吃午餐,你陪我。”
    萧助理,听着怎么和小助理似的,萧瑜撇撇嘴,直言拒绝。“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不是三陪!”
    “萧助理,难道你忘了我们的合约?”程诺提醒她,淡淡的说:“特别私人助理萧瑜小姐,你是否还没明白你的工作职责,需要进来在听我说一遍吗!”他很乐意再说一遍,程诺放下手中的笔,伸手摸了摸唇瓣,似乎上头还残留着偷香的余温。
    大狐狸,臭狐狸,混蛋狐狸!
    程诺,晚上回家我让你好看!
    萧瑜愤恨啊,她栽就栽在狐狸的合约里,而现在,她几乎都能想象得出,程诺半眯着眼睛优哉游哉的戏弄她的表情。
    “好,我去!”咬牙切齿,萧瑜表现得仿佛要去赴刑场似的,步步沉重的走向了程诺办公室的门,心中默数着3、2、1——
    心有灵犀,她的手悬在半空,他已经从屋里打开了门,和她相对站着,对她笑的依旧像个狐狸。
    “萧助理,你想吃点什么?”
    “程大状,貌似这个应该是我问您才对!”出门,萧瑜闪开他的怀抱,似乎有些赌气的朝外头走去。而这时,程诺的一句话,让她再度怒火飙升。可无奈这里是他的地盘,一切都是他说了算,萧瑜这个小助理,那只能憋屈的、乖乖的,给他顺毛。
    “女士优先,我这是尊重你的权益。于公,我是你的上司,于私,为夫要尊重夫人的胃,对吗,宝贝儿!”转眸看看萧瑜漠然的小脸,对上她那双眸底早已风起云涌,却还努力的粉饰太平的乌亮乌亮的眸子,程诺配合的收敛笑容,公事公办的走到了萧瑜的前头,淡淡的说:“还有,萧瑜小姐,我希望我的助理能温柔点,别用那种怨毒的眼神看着我,会影响我的工作效率。说话也要温柔,不然我的工作效率也会降低,这样我就会赚的少,赚的少呢,奶粉钱就少,这样日后我家夫人的负担可就重了,呵呵……”
    瞧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萧瑜同学准备抓狐狸了,瞅准走到电梯口的时机,萧瑜同学等电梯门一开,一脚踩在狐狸爪子上,在他吃痛的时候,“哧溜”一下就钻入了电梯里,关上电梯门。
    但小猫咪和狐狸那个比较狠?答案当然是后者。
    程诺直接伸手挡住了电梯,被电梯夹得胳膊生疼,但这种苦肉计是必须的。
    这不,里头的萧瑜被他突然的行径吓着了,赶忙按下按钮,门一开她就着急的捧着他的胳膊,撸起了他的衣袖帮他检查。摸着那块红印儿,她几乎都能想象得出,之后会变得淤青的样子,不禁急的叫了声,“你发疯啊你,一次不够,还要再夹一次!”
    她所指的是那次他们吵架,程诺追出来的时候就这样被电梯加了一次。
    “不会,如果能博得美人,多夹几次也无妨。”程诺拂过袖子,将萧瑜揽在怀中,“为夫身体很好,瑜儿不必担心。”
    萧瑜明白,他是在暗示她,上次夹了一下,换来她的表白,但这次……这次绝对要好好教训他!狠心,萧瑜掐了掐他的腰肉,故作凶悍的说:“不担心,不担心就有鬼了!程诺,你这是胳膊,胳膊懂不懂,再多夹几次,想不废都难!”
    “废不了,你男人我哪儿都不废。”看着她焦急上火的模样,程诺心里总算安稳了,他知道了他在她心中的比重又大了些。捧起她的脸颊,程诺在她唇角印下一吻,并没有在深入,而是靠近她的耳边,低喃了句,“要不,今晚你验验货,嗯?”
    尾音上扬,萧瑜的脸在他低喃的暧昧中彻底红透了,红的都能滴血,而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响,门差两边退开。
    萧瑜想要挣开程诺的束缚,身体一扭,脸颊蹭过的刹那间,两人的唇就那么贴在了一起,未及躲闪,她就结结实实的被他给吻住了。瞧着他闪烁着贼光的眼睛,萧瑜哀怨了,那双眸子分明在说:既然夫人都送上门了,那为夫就不驳你面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臭狐狸,老娘不是这意思,这是个误会,误会!
    “啊——”电梯外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听着似乎有些娇羞,有些兴奋。
    只要一听,萧瑜就知道,这姑娘是个腐女,同道中人。
    但现在不是想是否同盟战线的时候,萧瑜奋力推开灰常之不满的程诺同志,朝电梯外那个尖叫不休,并引来不少人侧目的小女人睨了眼,冷厉的眸光带着几分哀怨,羞红的脸颊似乎藏着些气愤,这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嗔怪、愤怒,而且是在怪怨被打扰了的那种。
    一袭职业装,看似无限娇羞,双腿还凹着萝莉造型的女职员,赶紧弯腰捡起文件,在程诺冷漠的目光下,弯腰,陪笑,“程状好!”
    “嗯。”程诺发出一个简单的鼻音,冷漠的扫了眼门口的女人,低头,又换上柔情似水的眼神,拍拍仿佛受了惊吓却压抑着的萧瑜,温柔的说:“走吧,既然来体验生活,就去尝尝工作餐。”
    说罢,揽着萧瑜就出了电梯,也不管门口还僵着的女职员。
    但那女职员似乎早就习惯了程诺的冷漠,只是再看见程诺瞥向萧瑜的眼神时,不禁再度想要尖叫,这女生可不就是早上被方特助领走的吗!能让方特助那么火急火燎的亲自下楼,还用敬语尊称的,除了程状、景状外,那可就只有传说中的……正宫娘娘了。
    天啊,罔她今天和正宫娘娘,那个传的神乎奇乎的人物撞了两次,她都没有认出来!就那么几十公分的距离啊!而且刚才,她还亲眼看见钢心铁骨的程状和那姑娘拥吻。最要命的是那个程状千年万年不变的一张冰笑脸,居然会浮现那么温柔,那么柔情似水的神色,并用哄小孩的口气红人,那语调,那深情,足够震碎少女娇弱的粉色心事了。这才叫百炼钢成绕指柔,原来他们的老大也是有春天的!
    “coco,你在这儿发什么春呢!”看着专梯门口的站着的密友,快步走来的女人使劲在她后背上拍了下,笑呵呵的调侃道,“怎么,不会想在这儿守着程状吧!”
    还在遐想着种种的被唤作coco的女人们的回过神来,一转头,她按着xiōng口的手这才缓缓放下。“哦,lee,你吓死我了!”
    这个被叫做lee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儿早上,接待萧瑜的那个前台小姐。而coco一直在后头忙表格的事儿,没顾得上猜想。现在,她似乎找到了个倾诉对象,就拉着她朝专用电梯旁边的角落里钻去,在她耳边神秘兮兮的小声嘀咕说:“诶,你知不知道,我刚刚看见了什么?”
    “什么,总不会又见到了程状和方特助的基情吧!”由于程诺的茶米不进,所以公司里的女人都直接将他遐想为总攻,配上方特助这种弱受,或者景扬这样的阳光受,再不就是前几次来找程状的那几位和他关系看上去极为亲密的先生……
    “屁,什么基情,那都浮云!我跟你说,我今儿看到正宫娘娘了,就报纸上那位,你说超美的小姑娘!哎呦,那嫩的和水掐似的,不是开玩笑,女人的直接告诉我,那姑娘了不得,别说正宫,指不定还是独宠,你没瞧见,咱们程状那眼神,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嗨,这么多年了,咱们程状茶米不进的,事务所里大大小小多少女人上杆子贴他,他都没反应,欲擒故纵手段用尽的也有,他照样独身,不是Gay能是什么?再说,那小姑娘家庭不一般,说不定咱们程状就是个逢场作戏的,你懂!”这年头事业有成的男人,什么做不出来?只是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婚后要独守空房,孤单寂寞了……
    “收起你满脑子的YY吧,lee你没救了!我和你说,我敢保证,咱们程状绝对是直的,你要不信现在去餐厅,指不定就能撞见他们。听程状说,小姑娘好像是来体验生活的,唔……不过体验生活都特地安排到自己身边,可见他有多宝贝那姑娘了。”顿了下,coco拍了拍密友的肩膀,仿佛安慰的说,“得,别肖想了,程状已经名花有主了,你还是多想想你的景状吧!我去送份文件给楼上的刘律师,顺道把这事儿告诉明媚。嘻嘻,估计她要知道了,恨得能把她桌上摆着的那张,好容易借位拍到的和程状在一起的照片连着相框一起给咬碎了。”
    话音落,coco就上楼了。
    萧瑜跟在程诺身后,有些好奇的张望着四周,伸手戳了下程诺说,“诶,你也不是周瓜皮嘛,对员工还蛮好的。”
    五层楼的工作地方,除了27层是程诺和景扬专用的办公室,以及大案的客户接待室,24至26就是各个还不能算作大状的律师按等级、案件类型排的办公位置。至于23层,中央作为大厅接待处,而环绕着大厅的半圈,则是休息室,咖啡厅,以及员工餐厅。
    “我就那么像坏人吗?”程诺很无奈。
    “坏啊,非常坏!”刚刚还欺负她来着。
    程诺不以为然的笑着,使劲的揽住她的腰,将她束缚在身边,紧紧地按着,并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句,“是啊,我就对你坏,各种坏……”
    温暖的气息倾吐在耳廓,脸颊上,萧瑜的脸不争气的倏地又红了,而周围吃饭的员工们纷纷侧目。好在萧瑜他们去的是vip专属用餐区,是26层的大律师和27层的两位大状用餐的地方,都属于公司里的老人了。当然,还有负责两位大状的助理、秘书也在这里用餐。
    在程诺萧瑜进入vip专区后,刚关上隔断门,外头的用餐区就像是被原子弹轰炸了似的,立刻引爆了。
    “诶诶,看到没?我没看错吧,程状身边居然出现了女人!奸情啊!”
    “奸你个头啊,你看清楚,那姑娘是前段时间报纸上报道的那个,就是程状的正牌女朋友!”
    “啊,我前阵子太忙了,别说报纸,上个网都要挤时间。回去要恶补一下。不过,那个女孩看起来好小啊,难道程状有,有——恋童癖?”
    “我看是萝莉控。”
    “忒现实了,我还以为程状是总攻呢,没想到……诶,生活啊,你总是折杀我幼小的心灵……”
    “小你妹,秘书办的,你给我闭嘴,没药可就的腐女,都是你们把我们这些直男逼得各种弯!我告诉你们,别肖想了,听景状说,刚才那美女是程家认定了的儿媳妇,保准没错啦!”
    “哼,你是不会明白的,要我说,程状和景状在一起才最萌,最有爱!”几个秘书办的小女生朝旁边一桌的男生投去鄙夷的眼光,接着又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vip专用厅比外头的要大,但人相对的要少许多。可总体比例一样,因为是律师事务所的关系,男士总是比女士要多。
    踏入餐厅,每走一步都有目光在审视着萧瑜,不同的是女人侧目眼神略带暧昧、羡慕,有的则是不屑,而男人总会存在某种情结,比如崇拜,尤其在这间事务所里,身为大状的程诺总会成为下头人奋斗的目标。因此看道这一幕,男人们大多投来戏谑的祝福的眸光,胆大点的就在一旁起哄,更有活跃的又和程诺他相对熟悉的,就直接站起来,拉开身边的椅子让两人入座,张口就对萧瑜叫,“大嫂!”
    萧瑜同学瞬间再度震惊。
    大……嫂?
    “程诺,你们这是事务所还是黑社会啊!”
    根据她的理解,咳,自己像是进了黑窝。
    “扑哧”,一旁的方特助,一个没忍住笑了,把米饭给碰到了对面那26层属于名嘴级别,即将可能会步入大状行列的哥们脸上。他很少那么不端庄过,但听了萧瑜这话,他立刻想到了萧瑜昨天电话里的那番陪睡理论,一时间就放松了。但在程诺不满的目光里,他还是很快擦嘴,又把优雅的细胞全部集合回来,温和有礼的看向萧瑜,解释说,“在事务所里,26层的这些老人,就是最早和程状、景状一起打天下的都习惯叫程状老大。”
    “那景扬呢,岂不是老二!”一说起老二,萧瑜想到的就是慕寒的脸。
    “哈,景状嫌弃那个词……太邪恶。所以,执意叫人称呼他二当家!”
    “哈哈哈……”
    同桌吃饭的人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萧瑜也抿着嘴笑了起来,转脸看向端着沙朗牛排餐走到她身边的程诺,低声说了句,“诶,大当家,你们事务所以后如果混不下去,可以去山上,占山为王!”
    “嗤,你可别听那帮混小子鬼扯,他们嘴里可没几句正经话!”拿着刀叉,他当着众人面也毫不避讳,似乎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多疼老婆似的,帮萧瑜把八分熟的牛排切成整齐的小块,“你不能吃生的东西,但牛排太熟了就不好吃了,我就擅自做主帮你点了个八分熟的”,切好摆到萧瑜面前,他又叮嘱了句,“先喝点汤,然后在吃东西,小心胃不舒服。”
    “哎呦,我牙疼,以后不吃全熟的,要生的!”
    “可不,我胃酸,往后吃饭先喝汤,养胃哦!”
    “老大,我手疼,要不你也帮我把牛排切了?”
    围坐在这边的几人,哄笑着看着眼前幸福的一对璧人,但眼里却是满满的祝福。最后,终于有个人嚎了一句,“你们少那大嫂开玩笑,像我们老大这种笑里藏刀的yīn险角色,找到个老婆不容你,别介还没娶到手,被你们几个给吓跑了!”转即,那人又看向方特助,朝他猛使眼色,又对萧瑜眯起了眼睛,笑的和加菲猫似的,纯良无害。“大嫂,你在学校有没有好朋友,最好就和大嫂您这样的,有的话给弟弟们介绍介绍呗?我们被工作狂的大哥迫害的,连女朋友都交不到,案子一件接一件,连休息时间的时间都没有啊!”
    “是啊,大嫂,自从有了你,大哥把手上的工作能推的全都撂给我们了,照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他没幸福死,我们就被累死了。”
    “大嫂,你管管大哥吧,拿出你的威严来!嗯,杀手锏也成……”
    被这么左一句大嫂,有一句大嫂的叫,萧瑜突然有种想要喊到桌子上,对众人大吼一声,“老娘未满十八,不准叫大嫂”的冲动。但理智控制着她,让她忍了,不过还是忍不住朝程诺看了两眼,想着这男人难道是铁打的吗?平时看起来工作已经不少了,晚上回家经常还要忙到很晚,可都这样了,这些家伙还说他很清闲。那他忙起来是什么样的,难道一天二十四小时不休息,又或者把二十四小时当作四十八小时来用!
    “少说话两句吧,你们!”一道清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哒哒”的高跟鞋声。“程状对你们还不够好啊,工资优渥,工作环境也一流,法定假日那次都给你们放假了。休息不了,那也是你们奔着钱不愿意休息,加班加点的又去接官司,哼!”
    嘿,这人是来帮程诺的?
    萧瑜一回头,就瞧见一个性感明媚的女子,俏丽的小圆脸十分讨喜,只是这圆脸上有着不符合的世故,到掩盖了原本的俏色。浓眉大眼,英姿绰约,鼻梁不是很挺,但她的嘴唇却是属于西方美人的那种,性感张扬,尤其配上她描绘的很精致的红色唇膏,自然而然的就把她那份火辣的媚色带了出来。
    和事务所里那么多的女人比起来,这女人或许不是最美的,但她却是最有风情的,在男人眼里,应该算是尤物一枚了。
    “嗨,我是秘书办的秘书长,是负责给程状、景状处理琐事的,以后请多多指教了。”就在萧瑜鉴定着她时,那一脸明媚笑容的女人已经到了她跟前,并朝她伸出手。“我叫明媚,明亮的明,妩媚的媚。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萧瑜,怀瑾握瑜的瑜。”
    这个女人好像很有趣,笑容明媚,就连名字也很明媚。
    “呵呵,我们这儿还有位女公瑾啊,改明如果再来个女诸葛,那可就热闹了!”明媚玩笑的拍了下萧瑜的肩膀,指着她身边的空位子说,“我可以坐下吗?”
    “当然。”萧瑜眸色未变,脸上依旧笑意盈盈,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她那句女诸葛、女公瑾的玩笑,但开始几个插科打诨的男人却闭上了嘴,程诺的眸光也闪了下,似乎有些不满。而这时,一直看着他们玩笑的方子聪压低了声音,朝在他身边刚坐下的明媚低声责怪了一句,“明媚!你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没遮没拦的,什么女公瑾女诸葛的,乱说一气!”
    明媚愣了下,恍然大悟的朝萧瑜看去,眼神略带歉意,笑容依旧没心没肺,“对不起啊,萧助理,我只是觉得你的名字和周瑜很像,所以……我没有说你会被气死,我……”
    她越说越慌神了。
    “好了,别解释了,越说越乱,我又没在意。”萧瑜说的很坦然啊,其实她是真的不在意。扫了眼中人,她眯着眼睛笑了笑,补充道,“诶,你们好歹都是著名学府出来的,不会连和历史都分不清楚吧。三国演义里说周瑜被气死那是虚构,历史上的周瑜是雄烈人杰,文韬武略,音律谙韵,无一不通。最重要的是他心xiōng宽广,治事明断,以德服人,又纳海川之气量,且待宾客如友,视同僚如兄。这样的人如果真的遇见了诸葛亮,应该是英雄相惜,才对吧!”
    萧瑜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明媚,并没从她的眼里捕捉到什么,就笑了笑。
    “呵呵,感情我说你是女诸葛还真对了!”明媚又恢复了那副明朗的笑,朝程诺扬了扬下巴,“程状,你好眼光啊,千挑万选,最后居然选了个后世女公瑾,世上少有。”
    程诺勾了勾唇角,示意萧瑜继续用餐。
    但那个明媚大大咧咧的,还拉着萧瑜不妨,在她耳边嘀咕说:“萧助理,我一看见你就喜欢,难怪能让我们程状大动凡心。呵呵,我们啊,一开始还以为,程老大的心是铁打的呢,时间久了,我们秘书办的那帮子丫头们,就开始给程状按上基友的帽子,YY配对!”
    对萧瑜俏皮的挤了挤眼睛,余光扫向程诺绷紧的嘴角,戏谑的眸光一闪,她又凑到萧瑜耳边,用暧昧的声音问了句一桌子人都能听得见的话。“诶,萧……程状夫人,给我们透露下,程状是攻是受,什么类型?”
    “呵呵……”萧瑜笑的有些尴尬,虽说刚才还想问问他们都YY了些神马,但当她被明媚这么一问,她就羞愤了。
    这种问题让她怎么回答,答了要情何以堪啊!
    她没试过,真的没啊!
    “瑜儿,再不吃,东西可就凉了。下午你还要陪我去东区法院走一趟,这样什么都不吃,到时候饿了可别说我虐待你。”说完,程诺放下手中刀叉,拿着餐巾斯文的擦了擦嘴角。等他放下餐巾,就顺势拿起她面前的汤碗,拿勺子舀了一勺汤,作势就要往她嘴边递。“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萧瑜顿时瞪大了眼睛,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眼神忽明忽暗,似乎很排斥这样的亲密。在家里,或者单独相处的时候她都无所谓,只是……程诺啊,这满餐厅都是人啊,你当他们是空气,还是当他们全是瞎子啊!
    程诺懂萧瑜的纠结,勾魂的凤眼此刻充斥着凌厉的森然,朝四周扫过,只见原本看戏的众人皆乖乖低头,有的夸张的甚至拿着饭后水果在划拳,都不敢往程诺他们这边瞧一眼,就连明媚也是如此。
    “小乖,这样可以了吗?”
    很好,你灰常好!
    萧瑜一咬牙,涨红着小脸瞪了程诺一眼,却还是要服软的低头吞了他递来的一勺子汤。毕竟他是这里的头儿,如果她不给面子,那他的面子往哪放?萧瑜作为一个优质女人,一个会揣摩笔下人物心里的画者,她知道,就算是闹脾气,也要选对地方。而这里,此时此刻,她要做的就是给足程诺面子,哪怕回头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掐到废,那也是他没理。
    一勺接着一勺,程诺喂完汤,看着萧瑜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睛,不觉苦笑,看来今晚他要惨了。但现在,他要宣告所有人,这是我老婆,我的人。
    所以程诺又开始喂牛排、沙拉。
    萧瑜瞧着他那架势,仿佛今儿她要不把这些东西给吃了,那就是违抗圣意,但这样压抑的气氛里,她就算吃了,估计也不消化。
    “程诺,帮我打包带上去吃吧,我……”
    “这些都是兄弟,你是他们嫂子,怎么,和我在一起还害羞不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已经暗示了众人“兄弟妻不可欺”。
    识趣的众人皆说着恭祝的话,从珠联璧合,说的早结连理,最后连早生贵子、子孙满堂都蹦出来了,萧瑜表示很是无奈,只能保持着如初的笑靥,面带绯色的任由程诺半揽着。倒是一旁的明媚就好像突然哑巴了似的,不说话闷头吃饭,却还是时不时的用余光扫向萧瑜。
    直到笑眯眯的大婶把萧瑜的餐点打包后送来,交到程诺手上时,明媚忽然开口,娇娇的说了句:“瞧着你们我真羡慕,萧助理,以后大家都在一起工作了,有空常来找我玩啊,我就在26层,和方特助在一起。我们那边的丫头们,都吵着嚷着要见见你这位独宠专房的正宫娘娘呢!”
    “嗤,原来我还是正宫啊!”萧瑜眉梢一扬,朝程诺看去,狡黠的眼眸转了下说,“诺,瞧见没,你这大哥快变皇上了。”
    起身,程诺拎着外套和萧瑜还没动的主食,瞄了眼明媚,揽着萧瑜的腰就往餐厅外走去,在门口时还调笑着说了句,“就算是皇上,那也只有你这么一个贤良宠后,别的都不会放在眼里。”
    他们刚走,餐厅里就爆发出一阵议论。
    “上帝,我没听错吧,老大居然还会说情话!我还以为,他除了证词,人生里就只剩下法律条文了。”
    “可不是吗,刚才吓死我了,我就多看了嫂子几眼,他就突然朝我看过来,还对我笑,但是我就在想,我的大限是不是要到了!”
    “嘿,最应该担心的是明媚好不好。”离明媚最近的一桌人里,突然有个人回头,戳了下明媚道,“明媚,现在相信了吧,咱们大状那不是机器人,是眼界高。你瞧,他对他夫人呵护备至的模样,哎呦,看得我骨头都快酥喽!”
    “酥,我看你是骨质疏松!缺钙!”明媚瞠目瞪了眼身后的男人,起身掸了掸背上被他碰过的地方,转身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萧瑜一直忍着,忍到了办公室里,才关上门,她立刻目露凶光,仿佛一只凶悍的小兽,直接扑向了程诺童鞋。
    “程诺,我要和你约法三章!”
    “哦?好,说说看。”如果亏本,他可不答应。
    “你先答应我!”
    “来,我们边吃边谈。”放下衣服,程诺把空调温度打的了些,又将加湿器打开,就走到了沙发上坐下,在茶几上摆好打包回来的午餐,就朝萧瑜招手,示意她到身边坐下。“瑜儿,过来。”
    “我不是宠物,程诺。”
    “你是我的宝贝。”清远的嗓音噙着笑意,就如他嘴角勾勒出的恰到好处的温柔。见萧瑜不动,程诺也有办法,走过去把她给直接抱过来。坐下时也不放下她,就那么紧紧地扣着她的腰,让她舒服的坐在自己的腿上。“瑜儿,你忘了员工守则是什么了吗?”
    想起那张合同,她更火。
    “程诺!”
    “乖,吃东西。”明亮的办公室设计的异常庄严肃穆,但程诺的笑是那样的温柔儒雅,他的眸光是那么的深邃如泉,迷惑的笑为她而绽,宽厚的肩膀正一点点的压下。那张美的比童话中的王子还要英俊的脸庞不断靠近,“小乖,是在和我撒娇吗?你的心思,我懂。”
    他懂?他……
    没等萧瑜想明白,程诺的唇已经覆上了她的,温暖的温度直接盖住了她的唇瓣,肉质鲜美,酱汁想弄的牛排从他的舌尖滑入她的口中。
    喂进去了,程诺就立刻离开,眼神依旧温柔,只是萧瑜却闻到一股子狐狸味儿。
    “还要我喂吗?”
    萧瑜现在不光嘴角抽搐,连心都抽搐了,想着,在这么下去,她迟早要心梗。这男人,绝对不是属老虎的,该是属狐狸的,还是只奸猾的狐狸!
    “不,不要了,我自己来。”萧瑜夺过叉子,狠狠地戳像牛排,把那玩意儿当作了诺狐狸,使劲的嚼着。
    “那说说你的约法三章吧,边吃边谈。”程诺很想听听看,这小东西又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你先答应我,我和你保证,绝对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儿,都在人道主义范畴之内!”萧瑜挑眉,朝程诺示意,仿佛在说,你要不答应,我有杀手锏。
    这小妮子的杀手锏还不就是她自己吗?
    深知萧瑜的程诺苦笑了下,点了点头说,“好了,我答应,你说吧。”
    “好,这可是你说的!第一,以后在事务所我们就是很单纯的上司和下属关系,你不准对我有任何不轨的企图。”
    “可以。”事务所里是,办公室里他们不就恢复男女朋友关系了吗,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第二,我……”这第二个条还没说出口,就被萧瑜口袋里突然震动起来的手机给打断了。萧瑜条件反射似的,伸手去摸手机,拿出瞧这上头那个有点眼熟的名字,眉头微微拧了下。在脑海中搜索了圈,她忽然想起一张异常斯文的脸,转头看了下程诺,“诺,我接个电话。”
    “就在这接,我不会听。”程诺放开萧瑜,但萧瑜还是坐在他的腿上没动,只是动手划过手机屏幕,接听了电话。
    斯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隐隐有些焦急,并没有上次听到时那么沉稳了。
    “喂,萧瑜,我是苏幕遮。”
    “嗯,你找我?”
    “你现在方便吗?程诺在旁边?”苏幕遮有些犹豫。
    “在,你有什么事儿可以直说。”萧瑜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程诺的。
    “小瑜,我说话你听着就好。”顿了下,苏幕遮朝一旁的病房看了眼,无声的叹了口气,握紧了手机,尽量压低了声音说:“小瑜,如果你下午有空,来综合医院一趟,景致她……”
    “她怎么了?”听见景致的名字,萧瑜和打了**血似的,立刻精神抖擞了。
    “你别紧张,她在我这儿,没什么大碍,只是……”苏幕遮从来没想今天这样犹豫过,他做事一向果决,但他此刻的反应让萧瑜的心都提了起来。
    “她怎么了,苏幕遮你倒是说话啊!”
    被萧瑜这一吼,早已没了办法的苏幕遮靠在了玻璃窗上,侧目望着楼下秋风落叶的萧瑟光景,半晌无语。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萧瑜,景致她……怀孕了。”
    ------题外话------
    【小剧场】如果某男和景致表白
    某男:宝贝儿,husband第二个字母是i,wife第二个字母是u,是不是?
    御姐致(鄙视):你早上出门被门挤着脑袋了是吧!笨蛋,husband是u,wife是i!
    某男(邪笑):这可是你说的,阿致!husband是i,wife是u。
    御姐致(白眼):你没救了,你彻底没救了!说多少遍也是,husband是u,wife是i!
    091:爱与恨,爱是甜蜜的折磨
    眼前一道闪电划过?不,她的感觉是,她被雷劈了。
    如果说的在具体点,那萧瑜只能苦笑,她可以去当神婆了,当初一句反驳的玩笑,没想到成了现实。如果她可以早一点察觉,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我现在过去,当我到了,你去医院楼下接我。”或许她这个朋友真的很不合格,前段时间只是忙着自己的种种,对景致多多少少都忽略了。
    挂了电话,萧瑜脸色略显苍白,眼底闪烁着诡谲的光影,让一向熟悉她的程诺都觉得她陌生的吓人。伸手,程诺的五指在萧瑜面前晃了晃,还没询问出声,她已经倏然站起,就那么大步流星的要朝外走。
    “瑜儿!”程诺捉住萧瑜的手,看着她眼中几乎从未见过的无助,没有问她任何缘由,只是闭了闭眼睛,不落痕迹的叹了口气,“我送你”。
    拿起桌上的钥匙,程诺揽着她乘着专梯离开,直达停车场里的专用车库。
    一路上,萧瑜异常安静,直到快要到医院时,她给苏幕遮去了个电话,让他去住院部楼下接她。
    程诺的车子稳稳停在住院部门前,萧瑜还没开门,苏幕遮就已经迎了过来,从外头打开了车门。
    “萧瑜,快上去看看吧!”看见了同时下车的程诺,苏幕遮眉头皱了下,却还是有礼有节的朝他点了点头。“程哥,你也来了。”
    “嗯”,应了声,程诺绕过车子,捏了下萧瑜的手,似乎安慰她的说:“没事的,我在楼下等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萧瑜点了点头,转脸看了下苏幕遮就示意急着走,但她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朝程诺伸出手,但似乎又有些不确定的缩回手。僵持了下,她还是将手握在了程诺的手上,似乎用尽了力气,恳切地看着他,缓缓地说:“诺,现在什么都别问我,也别告诉景扬,一切等我回来。”
    程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相信萧瑜,深深的看了看她,“好,快去吧”。就手推了她一下,程诺笑着目送她跟着苏幕遮走入住院部大厅,离开视线……
    在一次踏入综合医院,同样是六楼病房,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往高干病房转弯,而是进入了相反方向的妇产科病房。
    耳畔,似乎隐隐传来孩子的啼哭,与父母的哄逗声,各异的声音,却有着同样的幸福。即使隔着隔音门,也能感觉得到那种初为人父母的喜悦。
    但萧瑜的心情却不同于这些人,当然,也不同于那些流产后主院修养的女人们。她的心情忐忑,说不出喜悦或是悲伤,只觉得惊诧,难以相信,甚至还因为她内心中油然而生的一种猜疑而恐慌。
    她的心脏似乎都在颤抖,尤其在经过一间房间,听见一声近似乎凄厉的叫声时,萧瑜抖了下。
    而走在她身前的男人似乎感觉到了,回头看看她,温儒的笑容又浮上了唇角,温暖如阳光,却没了上次见面时的感染力。大概是因为景致的关系吧,他的眸光变得也有些黯淡了。
    “小瑜,她们是在为一个新生命的诞生而努力,不要怕。”借着身高优势,他拍了拍萧瑜的肩膀,似乎在安慰她,转即又垂下眸,低声说:“我用尽办法,景致就是不肯说那孩子的来历,也不准我给景家去电话……你知道吗,景扬找她都快找疯了,景家几乎把能出动的力量,能动用的人脉都动了,但就是没有找到。”
    但那么巧,被他给撞见了。
    “人是你找到的?”萧瑜收回注意力,继续跟着苏幕遮朝里走。
    “不算是找吧,我是碰巧了,刚好昨天去采购,在超市里遇见了她,本来是买好东西准备送她回她住的民宿的。但就在出超市的时候,她昏了过去……之后我就把她送到医院检查,才知道了她怀孕的消息。”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昨天。”
    苏幕遮在最末端的病房停下脚步,身后的萧瑜也跟着停了下来,转身,她那微红的眼睛正瞅着他,瞬也不瞬,似乎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垂眸,灯光下,他细长的睫羽在眼睑上投下狭长的yīn影,隐藏着一种神秘的令人猜不透看不透的yīn郁。
    “小瑜,你了解景致吗?一直以来,我以为你或许是最了解她的,可现在看来,你们谁都不曾了解过对方。但你们之间却相互信任,就像现在,这件事她只想和你一个人说,所以,才让我给你打了电话。萧瑜,我们好歹也是一起玩到大的,我还从来没求过你什么,现在,我只求你一件事儿,劝劝她,不要要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或许会成为她将来的羁绊,他不想看见这样的情况发生。当然,如果她可以接受他的意见,这个孩子就会名正言顺……
    “我会尽量,但我敢和你保证,景致不会那么残忍。”且不说这个孩子是谁的,以她了解的景致,是绝对不会因为一段感情,而伤害一个生命。这一点上,她们有共同的认识。
    萧瑜的手指轻轻搭在了门把手上,没有开门,转脸看着垂着头的苏幕遮,眸光落在他泛着金光的金丝边眼镜框上,低声说:“就没别的办法了忙,比如说,让孩子的父亲负责?”
    “不可能!”苏幕遮似乎知道什么,坚定的说了句,转即,他意识到自己失言又垂下了眸子,叹息了声,幽幽的吐气道,“如果她愿意,我可以帮她一起带大这个孩子。”
    “你是说,你劝说过她,让你当孩子的父亲?”果然不出意料,苏幕遮对景致的感情的确和她想的一样,只是没想到会那么深。
    “是,但失败了,她不爱我,也不愿意和我凑合着过,更不想在以后让我背上什么难听的名声。所以,她拒绝了。”苦笑夹杂着几分凄凉,苏幕遮靠在窗口,又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盒,但看见萧瑜不赞同的眼神,他又将烟盒收回了口袋。
    萧瑜再次认真地打量这苏幕遮,许久,她撇了下嘴角说:“苏幕遮,我想景致应该更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阳光灿烂,带着一种感染力,很容易就让人也想随着你的笑而欢喜。但看看现在的你,颓废成什么样子了,她看见了能舒服吗!”
    景扬应该也和这样差不多了吧,不,应该比他更像颓然。
    停了下,她扭过头看向门,又淡淡的说了句,“如果是我,也会拒绝你”,就立刻拧开了门,踏入景致的病房,把苏幕遮的是视线再度阻隔在门外……
    “景致,我来了。”带上门,萧瑜朝靠在床上的景致走去,只是有些不适应这里的光线,微微眯了下眼睛。
    单人间病房里黑黢黢的,取直角的两个落地窗的极佳采光,但在这里却被厚实的防紫外线的窗帘遮挡住,而景致就站在那片yīn影中,背对着她,始终没有转过身来。昏暗的幽光中,她的身影显得格外瘦削单薄,套上那件薄薄的病号服,就跟显得憔悴纤弱,似乎风一吹就能把她给吹散了。
    “景致?阿致,我来了!”萧瑜微微扬声,却又怕打扰到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景致缓缓转过脸,yīn影笼罩着她苍白的近似乎没有血色的脸庞,消瘦的脸颊,几天没见似乎都快要尖成一个“V”字形的下巴,着实让萧瑜的心颤了几颤。对上她那双冰冷的眼睛,萧瑜嘴角的笑容几乎要被她周身散发着的冷漠给冻住了,但很快她发现了问题所在。是眼睛,景致的眼睛非常的空洞,空洞的近似乎涣散,似乎找不到聚焦的感觉。
    记得以前看过的一则报道,似乎抑郁症的病人,前期征兆里就有一条——眼神偏涣散。
    “瑜。”景致突然开口,到把萧瑜给惊了下,但总算把她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给甩开了。回神,萧瑜勾唇浅笑,尽量保持者与平时一样的笑容,对景致伸出手,声音压得非常低柔说:“阿致,对不起,我来晚了。”
    “瑜,瑜……”景致一遍遍的喊着她,秀雅的脸没有平日里的生气,脸上的黑眼圈也十分明显,似乎异常疲惫。黛色的眉弯弯的,眉头却皱着,空洞的眼睛看得她只觉一阵心疼。
    这些日子,她到底自己承受了些什么!
    “我在这,阿致,我在。”
    萧瑜几乎快要没力气在微笑了,她伸出手,修长洁净的手形态优美,与景致的那双一样,都是叫人看了一眼就会喜欢上的。
    握住景致,十指相扣,原本只是萧瑜的手白的近乎透明,但现在看来,曾经拥有阳光之感的景致的手,也和萧瑜的一样,因为许久未见阳光交织病态,双手惨白,透明的血管都有迹可寻。
    看着景致的眼睛,萧瑜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隐约围绕,浮动着一种极为危险的警告气息。
    站在yīn影中,景致似乎再看她,似乎又不是,一双眼睛虽然盯着她的方向,但她却总觉得她再看她的背后,看着远方。
    “景致,你别这样,我心疼。”深呼吸,萧瑜快被这压抑的气息给弄崩溃了,她扶着景致去沙发那边坐下,可还没开口,她的目光就落在了茶几上。
    茶几上搁着两杯水,一杯似乎冷了,一杯隐约还冒着热气。
    水杯旁有一瓶没有名字的药,被打开了,里头的防潮干燥剂也被扔在了地上。打开的盒盖里装着满满一盖子的药片,小小的一粒一粒的,大约有三四十粒在盒盖里,有几颗还从散落在了茶几上,看上去十分诡异。
    且不说那是什么药,光是那份量,就足够让她吃完去洗胃的了。
    萧瑜瞧着那药片有点眼熟,伸手捏了一颗,还没拿稳,就被景致一巴掌打落,“不要!”
    “景致,你疯啦!”很不巧,那种药片萧瑜认识,不仅仅认识,上辈子她还吃过。那是很常见的安眠药,被陆煜折磨的长期失眠的她,从精神科开到过这种药,一瓶一百片,吃一半,足够死了。
    嘴角勾起冷笑,萧瑜想起了当年的那些傻事儿,不禁自嘲。
    “我不想的,瑜,我不想的。”景致抓着萧瑜的衣摆,无神的摇着头,不住的念着,“我没办法,我没办法了……”
    “有什么事儿值得你去死!我们小时候换帕结交时,你说过,不同生愿共死,那现在……景致,好,你很好,当朋友的我也当仁不让,陪你死!”拿起那装满了药片的盒盖,萧瑜豪气万千的直接往嘴里倒,同时端起水杯,就要往嘴边送。
    萧瑜不是想死,也不是被气得,而是她不这样做,景致根本不会意识到,自杀是一件多么可怕而又愚蠢的事儿。
    “不要!”景致一巴掌拍过来,眼神有了聚焦的看向萧瑜,很急切的大声尖叫着,“瑜,吐出来,吐出来啊!萧瑜!来人啊,苏幕遮你是死的吗,快给我进来!”
    “咣——”一声巨响,病房梦被打开了,苏幕遮几乎是冲到两人面前,看着被景致捏着嘴说不出话的萧瑜,吓得赶忙按住景致的手,问萧瑜,“萧瑜,你吃了什么?快吐出来,听话!”
    技巧熟练的掐着萧瑜的双颊,苏幕遮稍稍用力,萧瑜就把药片给吐了出来。猛咳了一阵,就听苏幕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极为yīn沉。“萧瑜,你是来陪她死的吗!”
    “咳咳……”萧瑜咳得脸都红了,她才没要死,如果不是景致之前掐着她的嘴,估计着药早就被她给吐了。不过,如果没有苏幕遮赶过来,估计这些药片她真得咽下去。喘匀了气,萧瑜手指微微颤抖的指着那个没有标签的药品,瞪着目光yīn翳的苏幕遮,低声责问道:“苏幕遮,你认得这药吧。”
    “当然。”
    “拿去查查看,是谁给景致送来的吧。这里交给我,我要和景大小姐好好谈谈。”见他眸光微敛,投向她时似乎带着些许不赞同,萧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yīn丝丝的说:“你放心吧,我还不想死,只是想让景大小姐体会下看着别人去寻死是什么感觉。”转眸瞧了眼景致,满嘴苦味的萧瑜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顺手就抓起桌上还剩下的那杯凉了的水,这才端起来,景致就和吃了火药似的,迅猛的扑过来,再次打翻她手上的水杯。
    “不准喝!”
    萧瑜眸光一颤,看向她,眼睛都瞪圆了。
    “景致,你不至于那么小气吧,一杯水……”而已。
    “里面有百忧解!”
    看着景致那双湿漉漉的,写满了担忧的眼睛,萧瑜瞥了眼摔落在地毯上的水杯,心中又开始加速跳动,呼吸渐渐变得粗重,但她却在不断的克制自己近似乎要暴走的情绪。
    “景致,你怎么能吃这种东西!”苏幕遮拿起水杯,收掉茶几上那瓶没有标签的药,看了眼萧瑜,递了个感激的眼神。萧瑜可不感激他,狠狠地瞪了眼,却也让苏幕遮明白了,她也知道着百忧解是什么。
    那是一种治疗抑郁症的进口药,但和安眠药一起使用,则会带来一种副作用。
    不过,和这么小半瓶的安眠药一起吃,估计这副作用是不会产生了,直接送去洗胃倒是真的。
    “景致,你就那么想死吗,死了除了给爱你的人带来痛苦,还能有什么好处!”萧瑜指着苏幕遮手上的那瓶药,一字一顿的说:“百忧解和安眠药我都吃过,两者一起吃会产生幻觉,可幻觉只能骗自己一时,骗不了一世!而那个安眠药,就我刚才吃的那些量,真的会让人死。不过,没死成被送去洗胃的感觉,必死还痛苦!”
    言辞凿定,萧瑜的眼神似乎再告诉景致,她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样的真实。这让景致的眸光终于闪动了,她突然扼住了萧瑜的肩膀,眦目以对。
    “那是傻瓜笨蛋才会做的蠢事,景致,我蠢过一次了,生不如死的感觉我不想你也体会一次。你记着,没什么事儿是挺不过去的,更没什么人值得你为他去死!还有,死是逃避现实,逃避责任的方法,如果你不想做个被人瞧不起的,嫌弃的,没有勇气的懦夫,那么,请你站起来。”说着,萧瑜的手放在了景致的小腹上,眸光柔柔的看向她,眼底却坚定不移。“为了他,你也要好好活着。景致,你有勇气把他带到世上,就要对他负责任!而不是陪着他去死!”
    一鼓作气说完,萧瑜的心里舒畅多了,似乎也释怀多了,只是满嘴的苦味仿佛让她体会到了景致心中的苦涩。
    景致怔忪的看着萧瑜,半晌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搂着萧瑜的脖颈,不住低泣,似乎在宣泄着长期以来压抑在心中的痛苦。
    看到这样的一幕,苏幕遮转身默默的给萧瑜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对她打了个手势,拿着之前的药品和还残留着百忧解的水杯离开病房。
    关上门,苏幕遮稍稍松了口气的站在门口,长长的吐气,仰着脸,微微闭上了眼睛。箍着药品的指尖稍稍收紧,再睁开眼睛时,眸光里的温暖早已不复存在,被一种yīn冷的狠决取代。
    一想到如果景致吃下去这些药,还没有被发现,他就后怕,后怕的手指都有些颤抖。这比听到景致怀孕的消息更为刺激大脑的神经中枢,令他刚擦差点控制不住情绪的暴走。
    低头,他看了眼手中的药瓶子,是谁要害她?
    几个名字划过心头,苏幕遮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架,一道精光从镜片下折射出来,嘴角勾起一晚诡谲。握紧药品,心中一个声音在咆哮着,不顾那个人是谁,他必定让那人十倍还之!
    转头看了眼病房紧闭的房门,苏幕遮无声的叹了口气,就往走廊转去,却在转角处停住了脚步,脊背挺直的站稳。
    眼前,妖异的少年仿佛裹在一团幽兰火焰里,眼底跳动着忽明忽暗的光彩。盯着他沉沉地了好一会儿,少年撑开那碧色的眼眸,朝他走去,与他相对而立,平静的望着他,许久缓缓开口,“苏幕遮,景致她怎么样了。”
    “你怎么来了。”苏幕遮微微皱了下眉头,握着药品的手不落痕迹的背到了身后。“就是因为你回来了,才闹出了那么多事端,黎昼,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要她,我想要她快乐!”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愿望,只要看见她的笑容,他就会很开心。
    “我也可以。”
    “是吗?”不以为然的挑眉,黎昼笑着,用那双碧蓝的眸子望着眼前的男人,似笑非笑的样子,极具挑衅。
    两个男人,不,或许应该说两个青年站在妇产科病房的最尽头,因为这一片区域的病房都是单人间,要加极高,所以几乎没什么人,安静的诡异。而这两人相对立者,平静的谈话中夹杂着一丝火药味,只要有一撮火苗点上,就像两人之间存在的微妙关系一样,迅猛的查出火花,一触即发。
    黎昼忽然眯起了眼睛,轻蔑的说,“就算你接受她,她的孩子你也能接受吗!苏幕遮,你看见过,你看见过为什么都不曾站出来说一句话,还让她踏入那个可能一条道走到黑的路上!你简直混蛋!”
    “选你选我都是痛苦,黎昼,我们一样。这件事请你不要插手,还像以前一样,离开吧!”他说得很轻,但语调坚定。
    “离开?我已经离开过一次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步!就在这个时侯,我才有机会,即使……”
    “不折手段?乘虚而入?黎昼,你很可耻!”
    “感情谈不上可耻不可耻,程诺追萧瑜的时候不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为什么就不能争取一次!苏幕遮,我不是你,我不能放任她陷入泥沼而不管不顾。”所以他回来了,希望还不晚。
    碧蓝色的眼睛犹如海水般沉静,却闪烁着仿佛照应着夜空寒星闪烁的绝美。
    一时间,迷乱人眼。
    苏幕遮记得这眸光,在很多年前,他、景致、萧瑜、黎昼都还在沐家老宅附近玩耍的时候。一个午后,眼前这个瘦削的男生冲过来就对他砸来一拳,宣誓般告诉他,“苏幕遮,虽然现在的我争不过你,但我会争取,成为唯一一个让她快乐的人!”
    稚嫩的童声仿佛还在耳畔回响,印象中,男孩最引人注意的,大概就是这双闪烁着碧蓝而又璀璨的光芒的眸子,让人拂不开目光。
    可当初,年少轻狂,他以为自己和景致先认识,他们是舟与水,他是水,她是一叶扁舟,没有他,她就不能移动。因此他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少年的叫嚣,只当他是个不懂事的小男孩。后来,景致回到父母身边时,他才恍然发现,他只是天空,而那个男人才是水,承载着她的快乐与悲伤,最后卷着她涌入海底深处,从此沉沦。这一切,他这个天空只能看着,默默地罩着她,隐忍着所有的痛看着她哭,看着她笑,看着她从少女蜕变成小女人的风采,在看着她沉沦至如今的狼狈。
    但他面前,曾经瘦弱的男孩不符从前,眼底那灿烂的光芒丝毫不减,反而比当年的更为耀眼,并且,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撑起天空的男人,勇于走入大海,将沉入海底的她拖上来,哪怕只是残骸,他也要把她修理好,倍加珍惜的爱护着。
    所以,他输了,输给了时光与勇气。昨夜,他反复的想着,如果那几年,他没有为了学业离开,他是否就不会失去比学业、事业更为珍贵的东西?
    答案,是一道永远解不开的方程式,无解。“我不怕和你竞争,就算是抢,我一会抢来!苏幕遮,这一次我们很公平,机会是一样的。”“如果是从前,我会和你争抢,但黎昼,这一次我们只能看着。只要她能幸福,不管她她身边站的是谁,牵着的是谁的手,只要是她的选择,我都会祝福她。可我,不想放手……”走廊里,半开的窗户袭来阵阵秋风,夹杂着落叶的萧索气息,吹得散空气里的消毒药水,却吹不开弥漫着的浓烈感情。“黎昼,那个男人不会轻易放开的。”“那就争吧,我也不想放手!”黎昼心里的不甘和不舍让他疯狂,不屑的口吻,轻蔑的眼神都彰显着他对那个男人的怨怼。“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好手段,我难道就会输给他?苏幕遮,我不是你这孬种!”苏幕遮沉默了,或许真的没有人,比他更明白,黎昼此刻的心境。
    不管是天空,还是骑士,他们始终都是局外人,默默的守护着他们的那位公主。“黎昼,在小瑜出来之前,你就站在这里冷静冷静吧。”苏幕遮偏过脸看着窗外,眼底划过一抹狼狈,转眸又正色的深深的看向他,“看在从小长大的情分,我提醒你一句,和他斗我不反对,但不要让景致伤心,她不欠我们的!”
    转身,苏幕遮踏着幽静的长廊,朝病房区外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刀尖上,异常沉重。
    身后,黎昼目光呆滞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却笑得凄惨苦涩。是啊,景致没有欠他们任何,但如果他硬去抢,只会像那次一样,没有一个人好过。而且,景致会是最伤心的那个,她虽然看着飞扬跋扈,刁蛮任性,其实她就是个单纯善良的普通女孩。外表明艳四射,内心暗藏御姐、但在内心的内心里,却住了个需要人保护关爱的小姑娘。她的嬉笑怒骂都写在脸上,惹急了她,会爆粗口,会高呼“老娘、老子”,一点也不矫情。她做派豪爽,脾气火爆,内心纤细,同萧瑜的性格刚好互补,一动一静,却总被那个静的衬托出她的活跃。但她同时也是个死心眼的女孩,从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就算真撞上了,估计她没把南墙撞开看看外头是什么样的路径,也是不会回头的。就算回了,也是会这反倒另一条可以通往的路上,走过去。就像曾经,她的眼里没有他,没有苏幕遮,只有那个男人的背影,而现在,她的眼中可能还只有他,因为她认准了他,在那个人让她绝望之前,她大概绝对不会接受他,或是苏幕遮其中的任何一个。
    即使,凭着他们从小到大的情意,她也会残忍的拒绝。
    苦笑,为什么他们看上的都只是景致?黎昼心里的苦楚,或许离开的那个男人是最清楚的,原来他们都一样,就是这样看着她,一直一直的看着,看着她幸福的笑,甜蜜的快乐,直到她伤到了、痛狠了、倒下了,他们才能上前一步去安慰。但还是在默默守候,不曾逾越……
    似乎比起自己的幸福,他们更在意的是能她脸上的笑容,是她的幸福。望着那苏幕遮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黎昼重重的吐气,靠在了墙壁上,无精打采的垂下头,却忽然发现脚下有一粒药片,猛然想起苏幕遮走时手上似乎拿着个药瓶。不觉狐疑,他将药片捡起,用纸巾包着,放入口袋……
    病房里,景致抱着萧瑜哭了许久许久,在萧瑜的拍抚中宣泄着她的痛楚与爱恨。等她平静下来,她抽噎着,抬起朦胧的荡漾着氤氲之气的眸子瞅着萧瑜,低声颤抖的问:“不问我吗?”
    “你会自己告诉我。”萧瑜回答的笃定。
    “瑜,你已经猜到了,是吗?”认真的看着萧瑜,见她点头,景致拍拍她的脸颊,自嘲的笑了笑说,“你果然是最聪明的,从小爷爷就说,你如果是个男人,萧家就后继有人了。”
    “呵呵,军师是吧,可惜我没那个远大志向,只能但你的军师了。”抬眸,萧瑜瞬也不瞬的看着景致,眸光中一划而过的是专注、郑重,许久她缓缓响起唇瓣,一字一顿的说:“景致我以为你疯了。”
    “我是疯了,很疯狂。”景致摸了摸小腹,低声说,“或许爱就是疯狂,萧瑜,你爱程诺吗?如果爱他,你也会体会到这种疯狂的折磨。但对你来说,爱是甜蜜的折磨,可对我来说,爱是甜蜜而又痛苦的深渊,一个快要溺死在海底的人,垂死挣扎在生死之间,选择和被选择都是错的。”
    景致任由萧瑜抹去脸上的泪水,看着她刚要开口,就伸手用食指压在了她的唇上,并摇了摇头,示意她听她说。
    “萧瑜,我爱他,从他出现在我家里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他。我的家是重组家庭,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婚了,我被判给了父亲。后来,父亲遇见了新妈妈,新妈妈就带着景扬到了我家。第一次见到景扬,我觉得他是个漂亮的男孩子,而父亲告诉我,‘景致,叫哥哥,以后他就是你的哥哥,会照顾你,呵护你,疼爱你……’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很粘着景扬,而且新妈妈和景扬对我都很好,加上年纪小,久而久之我就融入了这个家里。但我的爷爷奶奶并不那么认为,他们并不看好新妈妈,也不看好景扬,来到家里和父亲大吵一架,然后带着我离开。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不想走,拼命的扯着景扬的衣服往他身后躲,他张开双臂就那么护着我不让我走。奶奶还蛮狠的打了他一巴掌,那个时候的他也是那么的小,被打的脸都肿了都没放开我……”
    “被带走之后,我就认识了当时住在沐家老宅的你,认识了附近的黎昼、苏幕遮。渐渐的我们成了朋友,但你们却不知道,我最开心的时候是哥哥……是哥哥下课后绕了半个城区来找到我,只为看看我,塞给我一块被他捂得快要化了的巧克力。”
    “萧瑜,后来奶奶病了,爷爷陪着她去国外治疗,还是要带走我。但父亲以他们身体不便为由,把我接了回去。我和景扬就有在一起了,他送我上学,放学,手牵着手带我走每一步。又一次,我们回家的路上遇见一只大狼狗,它好凶,扑过来就叫,但它被拴着,我就没在意,还过去想要逗逗它。但没想到,狗链子没拴住,狼狗朝我扑了过来,是景扬第一时间扑了过来,帮我挡了。直到狗主人出来,制服了狼狗,把景扬送到了医院。你知道吗,他只比我大几岁而已,却可以为了我,为了我……那一道伤痕,到现在都在他的肩上,很深很深。”
    “知道吗,有个哥哥真好,可以帮你遮风挡雨,可以陪你玩给你安慰,可以在你难过的时候给你个肩膀让你靠,还可以作为你年幼时的憧憬,希望长大,希望和他在一起。几年前,他出国留学,离开时他吻了我,很浅一吻,在额头。他告诉我说‘阿致,我不想在当你的哥哥了’。那个时候我怕极了,以为他真的要走了不再回来了。我哭着抱着他,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身的问他,问他是不是讨厌我了,问他是不是有别的妹妹了,问他是不是因为想要去国外认识洋妹妹。但他拍着我的头说,傻瓜,等我回来。”
    景致的笑很美,很暖,她的眼睛告诉萧瑜她陷入了一段回忆,似乎慢慢的宠爱都属于这对兄妹。但萧瑜此刻却叫不出什么,萌啊,兄妹禁啊的。她口中苦涩,xiōng中更是有一口郁气疏解不开。
    她的理智想要大骂景扬,怒吼他,你个混蛋,既然知道不能触碰,当初就不要挑头,也不会弄出那么多事儿来!但感性却让她不禁落泪,曾经笔下画过的,不过是模式化的情爱,跃然纸上,只是取悦读者,浑然没有这种感情。而当她亲眼看见景致脸上、眼中的神色,听着她情愫的颤抖茫然,却情深意切,陷入了一段回忆中的话语时,潸然的泪水已经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了。
    也许,只有体会过的人才会知道,听了那样的诉说,萧瑜甚至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即使不曾体味,她也能感受得到她对景扬的深情厚爱。恐怕早已经情根深种了,不是谁的劝慰就能够轻易拔除的,就连景致自己恐怕都拔不掉了。
    “我从小就知道,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我可以爱他。但他对我,却是那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像兄妹,却超过兄妹,但从未逾越过。但那一次,他终于越过了,后来我明白了,他是告诉我说,等我回来,回来后我就不是的哥哥了……”景致仰起脸,满是憧憬,但眼泪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留下,不是她仰着脸就能控制得住的。红唇微启,泪水似乎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一滴晶莹饱含着她所有的爱与恨,滴落在颈间,缓缓滑过她漂亮的蝴蝶骨。突然,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一把捉住了萧瑜的手,“瑜,你知道吗,我等到了他,他回来了,在两年前,我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当晚,在父母替他举办的欢迎宴会上,他邀请我共舞,他对我说,‘不要再当我的妹妹了,当我的女朋友吧。阿致,我爱你,很爱很爱’。”
    那一刻,她以为,那种爱已经刻入了骨髓里,就像她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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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某妃(顶着盔甲跑路,闪开一路追杀的萧瑜、景致):娃们,娘亲不是故意的,娘亲绝对不是后妈,我好爱你们的!峰回路转啊!
    景致(愤怒):为毛是老娘先有包子,那对奸情果果的孩子,不应该更早吗!
    某妃(干咳、陪笑):娃,你家男人比较悍,诺少他比较……(君子,不)诺少比较废!(心中默念,对不起了诺,咱不是有意说你,无奈致姐是怀孕中的女人,最大!)
    萧瑜(愤恨):你丫给我滚回来,有毛事儿少吃药,跑去踢到情敌,踹飞阻碍,告诉他你丫要不回来,老娘就带你家儿子嫁人!哼,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某妃(摸下巴,点头):嗯嗯,这个办法不错。
    景致、萧瑜(同时拿东西砸过来):对还不去办!小心我关你小黑屋!
    某妃:……(默默的去小黑屋,继续想对策,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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