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不知道为什么,张宁简发自内心的觉得,生命真的真的太短暂,他必须努力,努力让她过得开心,努力让她活得好,努力让他再次回到她的生命,然后紧紧的牵着她的走,走下所有生活里的辉煌与平淡。
“小豫,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做不到爱情里的大无私,做不到让她一个人去生活或是再另一个人生活,他自私不顾她的感受,但他就要自私到底,强行的把她绑在身边,然后用心用爱,去呵护她。
程筱豫浑身难受,心堵得慌,总觉得气,透不过来,堵在xiōng口闷闷得想要爆发,却又不想发作。
她紧咬着唇,头痛欲裂,双手挣扎着脱离他的双手:“别逼我,我现在头很痛,我想睡觉。”
看着她紧锁着眉头,张宁简不忍,只能轻轻的松开紧箍的双手,却坚定的开口:“小豫,这么些年你一直跟着我的脚步,那么,接下来就由我跟着你的脚步。我会做到为你挡风遮雨,我会让所有的不快慢慢忘记,我会用我的所有,为你我铺就一条路,我们一起幸福的道路。”
程筱豫倒在床上,满脑子纷纷扰扰,头痛得想睡又睡不着。张宁简热了杯牛奶走了进来,正看到她双手捶着头。
急忙把杯子放下,坐在床边,双手拉住她的手,然后置于她的两侧,姆指适度的按揉着她的太阳穴。
“这样舒服一些么?”
程筱豫皱眉,紧闭的双眼睫毛轻颤了下。
张宁简侧身坐着,这样揉着不舒服,便倾身手肘支在她身侧。
这样的姿势格外的暧昧,他的上身大半都覆在她身上,虽说有手肘支撑,但身子的重量也有一部分倚在了她的身上,程筱豫呼吸一滞,紧闭的眼睛一睁,蓦地撞见近在咫尺的人。
张宁简温柔的眸子淡淡一笑:“睡吧,一会儿就不疼了。”
不知道是酒精的原因,还是自己压抑太久,堵在心口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来气。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可悲的爱情,扰得她的心就是不肯罢手,她紧闭着眼眶发酸,心底有冲劲特别特别的堵,让人无法承受的痛。
感觉到她的不安与难过,张宁简的姆指从太阳穴划至她的脸颊:“小豫,我不逼你,也不想让你为难。爱情早已经生根发芽,当我再次有机会站在你身边的时候,我高兴得发疯,但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
“张宁简,爱情这东西是易耗品,我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了你,当你把我推开的时候,我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活了下来,所以,我没有力气再去爱你了。”她的语气隐忍,有压抑,有酸涩,更有无法承受的疲惫。
张宁简眸光深暗,姆指轻轻滑过她的脸蛋:“小豫,让我来爱你,用我所有的爱。”
程筱豫紧闭着眸子,痛苦的神情无须言表,但却笑了出来,笑得很痛,很悲伤,刺痛着张宁简的心。
“现实□了过去,留下了孽种叫回忆。”她笑着,疼痛的神经加上酒精的刺激,紧闭的眼睑却有泪滑了下来。
晶莹的泪,仿佛灼伤了他的心,本就疼痛,此时更是痛得无法开口。粗糙的姆指擦拭着她滴落的泪,滚烫的温度烫得他的身体都跟着轻颤。
他捧着她的脸,头抵着她的额头,不知道是想安慰她,还是想安慰自己,真的很痛,但他知道她更痛。
被子下面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紧的力道连指甲掐进肉里亦是感觉不到疼痛。眼泪像洪水一样,掉了下来就收不住。
她感觉到他的颤抖,亦是能感觉到他的不安,但又能如何,不管什么原因,是他不要她的。
越想心越痛,越痛眼泪越泛滥,不一会儿,便打湿了发。
“你滚,你别来烦我,张宁简,你是不是要逼疯我。”程筱豫带着哭腔,压抑了太久,吼出这么一句时,她的声音和心都是颤抖的。
张宁简不知道该说什么,几次张嘴都发现开不了口,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眼看着她的泪止不住的掉落,他的眼眶也早已酸涩难耐。
吻,轻轻的落在了她的眼睑,咸湿的味道是她的泪。他吻着她的眼睑,吻去了所有的泪,苦涩的感在心底蔓延。
他的亲吻让她无法招架,他唇上的温度仿佛要烫伤她的心,他的呼吸太近,近得让她恍惚,近得让她无法控制自己。她愤怒,悲伤,疲惫,烦燥,不安……种种情感在心底撞击着。
“别碰我,特妈的别碰我,滚,老子恶心你,你这个混蛋,败类,当年我是瞎了眼看上你了。”程筱豫说着,使劲了全力挣着也的怀抱,“妈的,别抱着我,我特么的不想被个混蛋碰,我恶心,我有洁癖,你滚……”
程筱豫挣扎着,虽说是酒劲上来力气小了些,但奈何手脚并用,张宁简身上也没少被踢。
“小豫,睡吧,好不好。”
“滚,你丫不敢放开是不是,妈的,今天我就跟你拼了,你丫的不放开我,我就弄死你。”程筱豫说着,身子重重的向一边滑去,脚上用力一踹,一脚踢在了张宁简的腰上。
张宁简吃痛,手上力气小了些,程筱豫趁机躲了出来,一个翻身爬起来,上来照着张宁简又是一脚。
“呯”的一声,这一脚可不轻,直接把张宁简从床上踢了下去。
张宁简直接撞到柜子上又倒下压在了xiōng口,一阵猛咳。
程筱豫从床上跳了下来,上去又补了一脚,踢在了他的肋骨上。
张宁简好不容易压下的轻咳,这一脚下来,只觉决口泛闷。
程筱豫虽说是酒劲,但绝对是真的怒气,张宁简心下不好,急忙侧身起来,双臂借力挡住了程筱豫的攻势,然后身子一侧上前一把搂住她的人,直接扑倒在了床上。
xiōng口闷闷得有些喘不过气,他只能紧紧的搂着她:“小豫,别生气了。”程筱豫用力的推着他,挣扎不开,只能在他背上补了两拳。
“疯了,早特么的疯了,张宁简我早就疯了,从刀断情斩那一天就疯了。”
程筱豫怒吼着,挣扎的力气小了些。张宁简紧紧的搂着她,吻轻轻的落在她的发间,额头:“小豫,不哭。”
“你这个混蛋,混蛋。”她骂着,拳头落在他的背上,一下一下,渐渐,轻了下来。
程筱豫睡着了,晶莹的水滴还挂在眼角,张宁简轻搂着她的身子,让她的脸颊靠近他的xiōng口,吻,落在她的发顶。
冬日的暖阳照射进来,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却发现腰间橫着一条手臂,蓦地警觉性大增,一个回身,发现张宁简穿着衣服躺在她身边。
靠,心底诅咒一句,昨晚自己喝大了,这货居然趁机占她便宜。
手上用力一推,吼了句:“谁让你睡在这儿的。”
张宁简凌晨五点多才睡,被她吼了一嗓子,才微微转醒。
睁开眼睛就看到怒目冷对的人,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小豫,早。”
程筱豫无语,脑子在刚才回了点神,知道自己昨晚撒了一通酒疯,好像,好像她抱着他哭来着。靠之,一定是抽风了,抽风了。
愤怒又尴尬的把他双床上拽了进来:“出去。”
张宁简起身,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我去做早餐。”
“我不吃,你滚蛋。”程筱豫越想越气,气的是她居然心软心动,居然做出了这种大吵大闹的事儿,像小孩子一样,太丢人了。
“早晨生气会影响一天的心情,今天是初一,节日快乐。”
“滚。”程筱豫才不看他的笑脸,抓起枕头摔在了他身上。
张宁简笑着把枕头放好:“好了,我出去就是。”
程筱豫倒在床上,抓过被子盖住脑袋,她怎么这样,说好了不再哭,她居然跟个白莲花似的在他怀里哭。她程筱豫一世英明在昨晚真的毁尽了。
过了会儿,门被打开,张宁简站在门口:“煮了皮蛋粥,起来可以吃了。”
“不吃。”程筱豫吼了句,然后蓦地想起昨晚仲夏去哪了。
急忙跳下了床,跑到客厅拿过手机,刚要拨出去,突然想到仲夏去找周放,也许,已经合好了呢。
这样一想,就把电话扔在了沙发,无力的倒了下去,闭着眼睛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贺主任电话打来时,她正在洗脸,张宁简把手机递给了她,擦了擦手接起了电话。
昨晚忘了拜年,程筱豫懊悔的听着贺主任训话。
最后,贺主任把话转到了张宁简身上:“张宁简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程筱豫一顿:“为什么这样问。”
“你妈我是过来人。”贺主任哼一声,她还不知道张宁简那心思,她就白活了。
程筱豫嘴角一抽,扯着话题:“妈,您英明神武。”
“程筱豫,长点心吧。”贺主任真心想敲一敲这傻丫头的脑袋,如果任由张宁简在她身边晃,程筱豫要是不投降就不是她贺茗蕾亲生的。
程筱豫和贺主任聊了几句,程首长把电话接了过去。
“爸,过年好。”程筱豫知错必改,先拜年。
程首长恩了一声:“张宁简是不是在你那。”
刚才强行把话题岔开,爸爸又这样问,她还想说谎,只能恩了一声。
“把电话给他。”程首长语气硬冷,程筱豫一顿,然后把手机递给了一旁的人。
张宁简不明就理,但也知道训话是难免折,上前接了过去:“程叔,过年好。”
“别废话,我的话还算数呢,我绝对不会让小豫再跟你,即使她同意也过不了我这关。”程首长立场很坚定,话表达的很明确。
张宁简内心轻叹,现在是四面楚歌。
“程叔。”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如果能体会一个做爸爸的心理,你就会明白,我不想小豫再伤心,你一次两次的把这丫头伤透了,我生她养她二十几年,哪让她这么伤心过。我闺女我心疼,话就到此为止,你别想着进我们程家门,我也不会让小豫进你们张家大门。”
程首长话落,张宁简还没待开口,就听到电话里嘟嘟的盲音。
张宁简怔呆的看着手机,末了,转头看着旁边一脸茫然的程筱豫。
“小豫,现在所有人都不待见我。我爸我妈,程叔贺姨,小匿小亦。恩,还有杨子也揍过我了,除了简容没动手之外,能动手的能骂的我都已经尝到了。小豫,我好像只有你了。”张宁简无比哀怨。
程筱豫嘴角一抽:“活该。”
不过想想,貌似真的众叛亲离的节奏,她这郁闷了一上午的心情,突然好转了不少。
而另一边,程首长把电话放下,冲着自家老婆一乐:“怎样,表现不错吧。”
贺主任哼了一声:“记住了,就这个态度。”
程首长喝着茶水:“这个态度我早明确过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虽然张宁简这事儿来的蹊跷,但自家男人倒没骂过张宁简一句,而且好像话里话外知道些什么,却一直没开过口。
“我知道什么,我要是知道绝对拿着枪把这小子毙了。”
贺主任嗤笑一声:“得了吧,还是手术刀比较好使,不犯法。”
程首长哈哈一笑:“对,咱贺主任的手术刀,必须是救人不是杀人,不犯法不犯法。”
“他张宁简真想得美,赶明个把小豫给调回来,我就不信他张宁简能刚过去就又申请调回来,他当军队是他家开的,闹呢。”
程首长点头,附和:“对,就这么着。”
眼见中午,程筱豫给仲夏打了电话,结果手机就在茶几下面,根本没拿。她想了想,便给周放拨了电话。
“夏夏呢。”
周放怔了下:“没在你家么?”
“靠,我以为在你那,她昨晚出去就没回来。”
周放拿着手机的手越收越紧。
程筱豫心下一急,没在周放那,她的包还在,那人哪去了。
套上衣服刚准备出门,门铃却响了,以为是仲夏,门一开,却发现是门卫的警卫。
“早上有人送来的包裹。”
“我的,是谁?”
“没留姓名,就是说新年礼物。”
程筱豫不知道是什么,签收了就放在一边和张宁简一起下了楼。
敲了周放家的门,周放好像一夜没睡的样子,满眼的疲惫。
“你俩昨晚说什么了,她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手机和包都在我那呢。”
周放拿过衣服,什么也没说,直接奔向电梯。
仲夏的车还在楼下放着,身上什么也没有,人能去哪,一个晚上,周放想着昨晚把她从房间里推了出去,就一阵心痛。
大家不知道她能去哪,在东北仲夏没有熟人,所以大家就一起在园区里找人。
园区有前前后后二十几栋高层,下面有几十户别墅,三人分开找。程筱豫一边走一边喊,却一直无人回应。
半个小时过去了,三个人谁也没找到人。
程筱豫给门卫打了电话,门卫说就在十二栋那边看到一个女人,让她进门卫室也不进,就在门口蹲着,穿的很少……
周放接到程筱豫的电话飞奔着跑到了十二号楼靠西山的墙根下面,仲夏还是昨晚的那件单薄的衣衫,好在身上有件门卫的军装大衣披在身上。
“仲夏,你在干什么?”周放一股子气从心底涌起,他怒吼着把人拽了起来。
仲夏冻了一晚,脑袋早就昏沉,嗓子微哑,低低的开口:“周放,我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清醒?你就作吧你。”其实很多时候的生气不是因为真的激怒,而是因为失望或者担心。
周放眸子充满了怒气,语调冷得像东北的寒冬,听在仲夏的耳朵里,看在她的眼里,让她止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我追你好不好,真心的,诚心的,一颗心全放在这儿,周放,你不是说让我清醒清醒么,我这一晚上都在想,我让自己清醒,我要让自己想清楚,我当时有多傻B,我特么的居然要和你分手,周放,你知不知道我连死的心都有……”
周放冷冷的看着她,末了,冷峻的面容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分手是你提的,我想相信你,结果,我更相信我的眼睛。”
他说着,转身往回走。仲夏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袖口:“周放,我求你了,我清醒了,真的清醒了。”
“夏夏,算了吧。”
“周放。”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大步走开,仲夏眼泪唰的掉了下来,她喊着他,想让他停下脚步。可是周放没有为她的声音所停留,仿佛想要与她隔绝一般。
程筱豫心急跑上前,扶住仲夏不稳的身子,仲夏冰冷的温度让她吓了一跳,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心下一惊:“张宁简,赶紧开车送夏夏去医院。”
张宁简急忙转身回去取车,两人把仲夏送到了医院。
仲夏高烧三十九度多,当周放离开,她所有支撑的力气全部耗尽,整个人都陷入昏迷状态。
程筱豫一直在医院陪着她,直到下午,仲夏才醒了过来。
“小豫,他真的不原谅我。”仲夏一直很坚强,但这件事情上她一直坚强不起来。女人碰到感情,总是最先变得软弱的那一个。
“非他不可么?”程筱豫问。
仲夏苦笑:“非他不可。”
“周放是个好男人,夏夏,你真的伤到他了,在我印象中,周放对你真的很纵容,但这件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努力,我们外人帮不上一点忙。”
“他不会原谅我的。”仲夏目光有些怔滞的望着棚顶,语气悲伤。
程筱豫拍了拍她的手背:“原谅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是否还爱着你。”
仲夏点头,哭着笑了出来。
傍晚仲夏输完了二瓶药后坚持要出院。程筱豫劝不了她,便让她出院。
回了家,程筱豫把仲夏安置在另一间卧室里,然后便下了楼。
“周放,我不管你们发生过什么,但是仲夏爱你的心,一直没变过。你不知道她这大半年是怎么过来的,我知道。”
周放夹着烟的手微微抖了下,那是心的颤抖。
“夏夏都烧糊涂了,一直哭,你见过她这样么。爱情就是这么回事,谁没有错。”
周放紧抿着唇,末了淡淡开口:“你确定这样想么,那你为什么不原谅张宁简。”他深吸了最后一口烟,吐出有些疲惫的烟圈,“我们都一样,都是局里的人,你看到了我,却没看到你自己。”
程筱豫深吸了口气,转身回了楼上。
张宁简正在厨房里做晚饭,程筱豫气呼呼的回来,他走了出来:“别生气,他们之间肯定有他们的问题。”
程筱豫垂眸,没说话。
张宁简走了过来,上前拉住她的手:“小豫,你亲口说的,只要有爱在,一切都能解决。”
程筱豫抬头看了他一眼,周放的话在耳畔萦绕……
末了,没有开口,只是挣出被拉着的手,转身的时候看到玄关处的包装盒。
不知道是谁邮的东西,拿了剪刀拆开,盒子一开,让两人都为之一震。
一颗最新式的无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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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谁?”张宁简一把拽过程筱豫的手,不让她去碰。虽然有保险不会有危险,但难免手抖。
程筱豫摇头:“大过年的,送这礼物的绝对没好心。”
张宁简检查了一下手榴弹,程筱豫在旁边也瞧着。
“KJ29-2,俄罗斯去年刚刚研究出来的,我在军校的时候见过,一模一样的。”程筱豫是搞研究的,这类东西不稀奇。
张宁简把目光转向她:“你判断,什么来意?”
程筱豫眉头微收:“警告。”
张宁简点头,若有所思。
程筱豫抱怀,一手拖着腮:“难道是周子娇?”她说着,摇了摇头,“她应该搞不到这东西,国内现在应该还没有这一款。”
张宁简蓦地转身,一把环住了她的腰:“不管是谁,你少出门,我让小庄跟着你。”
程筱豫耸肩:“咱们生在这种家庭,这辈子都甭指望安生,我早习惯了。”
“那也不行。”他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的目光,“那也不许在这个时候冒险。”
看着他担忧的眼神,程筱豫只好点头。
“你的枪在手没?”
程筱豫摇头:“来之前就还给我爸了,那东西我哪能随便拿着。”
“我的带着呢,待会吃过晚饭我回去给你拿来。”张宁简近来也不安生,大伤小伤不少,张司令拿枪让他防身,特意配了二夹子弹给他。
张宁简把晚饭做好,程筱豫进了卧室把仲夏叫了起来,她俩吃饭,张宁简开车回了家。
“小豫,你还是小心点。”
程筱豫点头:“放心吧,我两把刀就什么也不惧。”
仲夏简单吃了点就吃不下去,脑子昏昏沉沉的回了卧室。
程筱豫把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下,一个小时之后张宁简回来了。
把枪递给了她:“贴身带着。”
程筱豫点头。
“那我回去了,你俩好好聊,早点睡。”
程筱豫点头,张宁简与仲夏打了招呼就走了。
俩人聊了会儿,仲夏精神缓过来许多,下楼想去找周放聊一聊,结果周放不在,只好回来。
连续几天,仲夏都没看到周放,人消瘦不少。程筱豫也很心疼:“电话关机,要么就是躲着你,要么,就是部队有事儿。”
仲夏第N次从楼下上来,靠在墙壁上,一言不发。
张宁简每天都会过来,说着是在这儿看着她安全他才放心,其实他就是想赖着不走,但她该说的都说了,再说些废话也挺无力的。
仲夏准备第二天回北京了,周放一次没出现过,虽说心里很溃败,但她自己捅的蒌子她自己收拾。
俩人洗漱过会,坐在客厅里聊天。
“小豫,你不打算原谅他么?”仲夏手里举着高脚杯,摇晃着浓稠的液体,淡淡开口。
“我不知道。”程筱豫知道他必定有原因,但她也不想知道,因为任何理由也没办法让她死掉的心才恢复如初。
“小豫,张宁简对你真的很好,他的细心照顾,叮咛嘱咐我都有些感动了。”仲夏是亲眼看着张宁简每天两边跑,做饭送汤,每天又用笑脸对着程筱豫的冷眼,她都觉得很想笑,张宁简也没想过,一直追在他身后的小丫头也有一天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其实做为张宁简这样的男人,完美的家世,人又是众中之重,被这样的男人细心呵护,仲夏是羡慕的,可能是因为她的心境问题,她甚至觉得只要周放能好好的听她说些话,她都会高兴几天。
“我明白你的意思,因为你和张宁简是站在同一立场。我也理解周放,因为我和他是同一立场。”她轻抿了口酒,“就像那天周放说的,我和他是局里的人,一时难跳出来。”
“你还爱他么?”其实,这个才是关键。
程筱豫摇了摇头:“夏夏,我不知道。”
仲夏走了,程筱豫也恢复状态准备开始上班。
张宁简让小庄过来跟着她,程筱豫也没辙,上下班的时候,就让他接送了。
周放一直没回来,程筱豫打他电话依旧关机。索性也不管了,她不是他们那个局里的人,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张宁简每天还会来,程筱豫现在都习惯了他的出现。
上班第四天,程筱豫毫无感招的大姨妈非常没规律的莅临,肚子难受的厉害,便提前下班回了家。
由于近来都是小庄接送,她就打了车。
结果上了出租车没多久,就昏昏乎乎的睡着了。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蓦地一怔。
这是一间单身公寓的模样,不大的房间只摆了一张双人床,一套沙发茶几和一台电视。
头还有些晕炫,突然,门响起,走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醒了?”程筱豫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她知道肯定出了事儿,但她并没有被绑住手脚,却浑身没了力气,只能戒备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是谁?”
“老朋友了。”
程筱豫看着他,没有一点印象:“你认错人了。”
“程筱豫,25岁,身高171公分,生日12月21日,祖籍北京,父亲是北京军区政治委员,母亲是301的主任医师。在国内军校读者了一个多转去美国,一年前回国。”男人说着,唇角微微上扬。
看着她有些惊讶的模样,拧了瓶矿泉水递给她:“程小姐,有错么?”
“你想做什么?”
“有敌意很正常,不过你放松,我如果想害你,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男人耸肩,把水放到她面前,“抱歉,临时住所,很简陋。”
“你到底想干什么?”程筱豫再镇定,也是落人虎口的肥羊。
“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不过是你第三次见到我,我可是无数次的见到你。”
程筱豫脑子忽然闪出一个讯息:“是你?”
男人表示有些受伤:“才想起我,很遗憾,不过只要你想起,那么就表示你对我也是非常有印象。”
河北与北京两次遇袭都是他,国际通缉犯,京木川一。
“你是日本人?居然汉语讲得很好。”
男人轻笑,然后说了一大通的话,结果,程筱豫汗了……
“第一句是意大利语,第二句是英语,第三句是日语,第四句是西班牙语,第五句是法语,最后一句是汉语。”男人解释道。
“你抓我来有什么目的,你跟踪我很久了?”程筱豫不想跟他扯没用的。
“不不,我是请,不要用抓这个词语来形容我对你的尊重。”
“京木川一,我想我们之间谈不上尊重,今天是我大意。”
被叫做京木川一的男人摇了摇头:“我的名字并不是京木川一,那只是一个假的身份罢了。”
程筱豫一顿,怪不得根本抓不到人,原来身份都是假的。
“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男人问她。
程筱豫皱着眉头,那枚手榴弹:“谢谢,不过我不感兴趣。”
男人耸肩:“很可惜,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更进一步探讨它的威力。”
程筱豫心下一沉,难道这货是恐怖分子?
刚醒的时候浑身无力,刚才握了握拳,明显感觉到力气回来了些。
“你挑重点说。”
男人起身上前,邪魅的唇向微微上扬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程筱豫感觉不好,身子用力向后一退,却不得他的速度,上前一把锁住她的喉咙重重的把她按在了沙发上。
程筱豫一阵猛咳,男人稍放松些力道。
“别跑,我不会伤害你的。”
程筱豫心底有些惊慌,她现在想跑都跑不远,不知道到底吸进了什么东西,浑身软软的,刚才脚下根本使不上力气。
心中不免哀嚎,不如听张宁简的让小庄接送了。不过后悔也来不及,只能瞪着眼睛,看着上方的人。
“你是我见过身手非常了得的女人,我很欣赏你,说过了,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男人锁住她喉咙的大手慢慢轻开些,然后却不自觉的滑上她的脸颊,“反之,我却很喜欢你。”
“变态……”她刚骂出一句,“唔……”喉咙处再次被锁住,而且越收越紧。
“态度的手法很多,你知道的,我们的民族喜欢研究变态的东西。”
程筱豫蓦地睁大眼睛:“你想干什么?”
男人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你现在这样,我喜欢斗志满满的那个女人,你的刀法我很喜欢,有机会切磋一下?”
程筱豫知道此时不能惊慌,但她身体力气根本无法与他抗衡,不可能不惊慌,那是人最自然的反映,没有自我保护能力更无安全感可言。
“那我们就比一场。”程筱豫想让自己镇定。
男人摇头:“你还有力气吗?”他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有报警铃响起,男人蓦地眸光一暗转向她,然后唇角淡淡一挑,嘴里嘟囔了句什么,程筱豫听不懂。
然后就见他快步走到她面前,然后一把扣住她的下巴:“你身上有追踪器?”
她哪有什么追踪器啊,只能摇了摇头。
男人却抬手揉了下她的发,没有了夜晚狠厉的眸色,带着淡淡的温柔和玩味:“原本想请你喝杯咖啡,看来只能改下次了。”
他说着,拿起一个大大的背包,那里应该是枪支一类的武器,打开门走了出去。
程筱豫见他走了,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勉强支起身子向门口走去,很快,看到张宁简带着几个便衣一起冲了上来。
看到程筱豫时,张宁简那惊慌的眸子仿佛失了魂一样冲了过来:“有没有事儿?”
见到他的一刹那,程筱豫觉得,这可能就是安全感吧,身子重重的靠在他身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无力的摇了摇头:“没事儿了,他已经跑了。”
张宁简扶着她,上下打量着:“有没有受伤?”
“没有,就是不知道他给我熏了什么东西,浑身没力气。”
张宁简跟着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去检查一下四周,我先下去。”然后拦腰抱起程筱豫下了楼。
走了出来,程筱豫才发现居然还是市区内,虽说不是特别繁华地段,心中有许多疑惑和害怕,但也挺佩服那些人的作案手段和自身能力的。
小庄开着车,张宁简坐在后座把人抱在怀里,总是在关切的寻味她的身体状况,焦急的心态,让她从刚才的惊慌从缓了过来。程筱豫软软的靠在他身上,直到医院,他把她抱下了车直奔急诊室。
程筱豫身体内吸入了**,也就是**药,十分钟内昏睡,好在量不是特别多,没有什么大碍。
程筱豫原本要出院,但张宁简坚决不同意,程筱豫也无力争辩,倒在医院的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张宁简正拄着下巴靠在一旁边闭着眼睛休息。
缓过来许多,程筱豫支起身子拍了拍他的手臂。
张宁简并没有睡熟,感觉到她起身就醒了过来:“你醒了。”
程筱豫点头:“你回去休息吧。”
张宁简拽过被子给她掖了下:“我没事儿,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能用上力了。”她说着,用力握了下他的胳膊。
张宁简仿佛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长臂一伸把人搂在了怀里。
“小豫,你吓死我了,真的,吓得魂飞魄散。”童颜的事情历历在目,他几乎时刻都在担忧着程筱豫的安威,但她却总是不听自己的,但他又奈何不了她。
“对了,你怎么找到我的。京木川一说我身上有跟踪器。”程筱豫也不想挣脱,靠着他很安心。
“我说了你可以不要生气么?”
程筱豫有些不解,然后撤出身子看着他。
“我在你手机上下了定位系统……”张宁简话落就见程筱豫脸色猛变,他急忙解释。“我不是想跟踪你,只是想保证你的安全。”
“张宁简,你这是侵犯人**权。”程筱豫怒的甩开他的手。
“我没有侵犯任何**,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哪儿,你是否安全,上次你被关在了资料室,我吓得魂都快没了,当时特别怕你被何立抓去。”张宁简握着她的肩膀,直视着她的怒目,“小豫,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是不是没有拆开。”
“怎么又拐到那上去了,我不知道扔哪了。”程筱豫说着,双手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拳头力道不轻,直接撞击他的xiōng口,张宁简身子不稳,猛然身后一翻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程筱豫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从见到他,就时不时咳嗽,急忙伸手抓住他,没让他摔倒。
“你最近怎么了,感冒还没好啊?”
张宁简缓了好一会儿,才停止了咳嗽:“你看到就知道为什么我这样问。”
他说着,拿过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小口水,润了润喉咙,才感觉舒服许多。
“你别太大意,不知道那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程筱豫点头:“我也不知道他什么目的,感觉有点变态。”
“他这次没有达成什么目的,一定还会有下次,你一定要注意。”
程筱豫眉头越收越紧,想起他的手锁过自己的喉咙,手指还摸了她的脸,顿时胃里一阵翻滚,然后越搅越厉。末了,根本控制不住,转身哇的吐了出来。
张宁简吓了一跳,猛的拍着她的背:“怎么了,怎么吐了。”
程筱豫干呕了几下,吐出点酸水。拿过瓶子漱了口,才感到好了些。
“怎么了?”
张宁简担忧关切的眼神,让程筱豫有些不忍:“没事儿。”
“你别没事儿,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张宁简坐在她身边,手捧着她的侧脸,眸子里一片惊慌。
程筱豫咬了咬唇,末了嘟囔了句:“那个变态摸我脸。”
张宁简一听,才舒了口气,程筱豫的重度洁癖他清楚,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扣在怀里,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背:“小豫,我不允许你再离开我的视线。”
程筱豫没说话,却也没有反驳,感觉着他心脏的跳动,是安稳,安心,但也有,茫然。
程筱豫电话关机,但军方用的定位系统却是开启的,一看位置很诧异,再加上电话关机和前些天收到手榴弹,所以就感觉事态严重。
而此时,他想到了童颜,他一生都会觉得愧疚的人。可想而知,当时她是怎么挺过来的,但她是坚强的。
张宁简紧紧的搂着她,亲吻着她的发顶:“小豫,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88
程筱豫在医院住了两天才出院,刚开年单位事情不多,但却相当琐碎,张宁简只好把小庄留下照顾她。
她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家人,免得大家担心,但是单位领导听说了此事,警局里也立了案,但奈何这位“京木川一”来去无影根本没有一点线索。
休息了几天,程筱豫坚持回了单位。张宁简虽说不放心,但他也不能绑着她一直留在家里,只能让她自己加倍小心。
程筱豫刚上班第一天,原定是小庄来接她下班,但到了下班时间却是张宁简过来了。
大摇大摆的站在门口等她,待她出去,直接拖着人把她推上了车。研究所内好多人都知道她和周放交往,这回可好,大家的眼神弄得她好像劈腿似的。
“晚上吃什么?”张宁简问。
程筱豫白了他一眼:“随便。”
张宁简点了点头,然后启动了车子。
车子到了家楼下的小型菜市场,张宁简下去买了菜,大概十分钟左右便拎着袋子回来。
回了家,两人一起上了楼。在门口换好了衣服,张宁简进了厨房,程筱豫进了卧室。换好了家居服,在沙发前坐下。
张宁简走了过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她:“喏,你要的随便。”
程筱豫一怔,接了过来一看,嘴角一抽,还真是随便,雪糕。
看她惊讶的表情,张宁简噙着笑,转身进了厨房。
看了会电视节目,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张宁简做好了饭出来,就看到她窝在沙发上侧着身子睡熟。
轻声上前半蹲下来,抬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脸颊,微微的笑意挂在眼底。能这样一直看着她,真好。
程筱豫几乎享受了两个月这样的待遇,虽说开始有抗拒,但时间久了就会形成一种习惯,但这种习惯却不好,因为某人又得寸进尺了。
张宁简收拾完厨房,便下了楼,程筱豫还以为他走了,谁知,不一会儿人上来,手里多了个皮箱。
程筱豫一怔,急忙上前:“什么东西?”
“恩,就是你想的那样。”
程筱豫眉毛一立。
张宁简轻笑:“对,我这是登堂入室。”
“你……”
“没抓到京木川一之前,我就住这儿了。”张宁简说着,把皮箱拎进了北卧室。
程筱豫急忙跟在身后拽住他:“没经过我允许,我可以告你非法入侵。”
张宁简推门走了进去,程筱豫哪敌过他的力气,整个人都被半拽着进了卧室。
“如果你不同意我睡这间,我很乐意睡那个房间。”张宁简说着,把皮箱放下,转身一把扣住她的腰,把人抵在了门框上。
程筱豫推了他两下,也没挣开。
“你别太过分,我俩虽然算是很熟,但没熟到这种地步。”
张宁简嘴角微扬,凑到她面前:“哪种地步,同居的地步么?”
程筱豫点头:“对。”
张宁简咂了下嘴角:“程筱豫,没听过一句话么,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用人家的心会软。”
“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
张宁简点头:“话虽如此,但你也一直在享受。”
“你……”享受,享受你妹,程筱豫气结,这人要不要这么不要脸。
张宁简抬手,拍了下她气鼓鼓的脸蛋:“我来东北三个月了,所以,该是时候彻底的照顾你了,包括你的起居,饮食,生活,还有感情。”
程筱豫咬牙,这个恨呐:“张宁简,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有权利追求我喜欢的人。”张宁简反驳。
“屁,我不接受。”程筱豫抬腿就踢,却被张宁简躲开按住。
“你会接受的,因为你必须接受。”张宁简看着程筱豫瞪着眼睛,气得直咬牙,身子用力的挣脱着他的手臂,“小豫,我别咬唇了。”
程筱豫的唇上被咬得绯红一片,看起来又饱满又润泽,十分的诱人。他特别想去亲一下,他渴了太久了,久到一想到这个滋味,身子都难耐的仿佛置于火海。
“你神经病,我没同意你搬过来,我现在不同意,以后也不同意,我不想把我俩的生活彻底的掺和在一起,你每天出现我已经极力的控制我这爆脾气,你别欺人太甚。”
程筱豫吼着,双手用力的推着他,程筱豫的力气比一般女生要大很多,有时候蛮劲上来比一般男人都厉害。
张宁简被她两只手胡乱的推打拉扯中用力的捶在了xiōng口,xiōng口一闷,差一点咳了出来。
强忍着xiōng口的闷痛,双手用力抓住她的手把手背到她身后,一只如钳的手指用力的钳住她的手腕,修长有力的双腿压住她不断踢踹的双腿,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紧紧的逼视着她:“别再骂了,再骂下去我真要还嘴了。”
程筱豫紧咬着唇:“呵,怎么着你要骂我?”
张宁简摇头:“不,我哪舍得骂你。”他边说着狠狠的吻了上去,撞上的力道很强,唇被硌得生疼。她紧闭着唇,不让他侵入,但奈何下巴被钳住,闪躲不了。
知道她不配合,张宁简张口就咬上了她的唇,程筱豫吃痛,闷哼一声,趁机灵活的舌猛的探入扫上她的牙床。
程筱豫不自觉的打了个机灵,好久不曾有过的感觉席卷周身,让她有些惧怕,怕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唔……”蓦地,舌上一痛,程筱豫居然咬他。
力道很重,顿时口腔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麻痹了人的感观。
虽然很痛,但他也没放开她,身子重重的把她挤在墙壁与身体之间,火热的身体通过薄薄的衣料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和xiōng前那柔软的一团。
舌有力的挑逗着她的神经,揪着她的舌不放,直搅得她无力闪躲,被迫配合着他为止。
不知何时,手,渐渐下滑,顺着她的衣摆探了进去,柔滑的肌肤如丝绸一般,细腻的触感让他身子一绷,一股冲劲直达脑门。
程筱豫身子一僵,粗糙得带着茧的指腹覆上她的肌肤,敏感的肌理止不住的紧绷。蓦地,火热的掌心覆上了xiōng前的柔软……
他粗促的呼吸从鼻中溢出,好到让他浑身都颤抖的触感,一股气流在小腹处汇集。
程筱豫有着迷乱,被他吻得渐渐失了空气,手指挑.逗着她的身体。当身下小腹处蓦地被一根上了膛的枪抵住,她才恍然清醒,靠之,她在做什么。
感觉到他禁锢的力道小了许多,程筱豫一股冲劲,曲起膝盖上去就是用力一顶。
“唔……”张宁简一声闷哼,程筱豫猛的推开他,“滚你丫的臭流氓。”张宁简疼得汗都掉了下来,弓着身子直接倒在了床上,话都说不出来。
这死丫头,这是要废了他和他家兄弟。
这天,程筱豫再次收到份礼物,直接送到了单位。
这次不是炸弹,而是换成一把廓尔喀刀,又称尼泊尔军刀,长约三十厘米,上边刻有一的字样,明显可见送东西的人。
程筱豫还真是纳闷,居然大摇大摆的送到了单位。不过她没把这件事情告诉张宁简,她知道他很忙,不想让他再分心。
这天程筱豫接到通知,下周一出差去齐齐哈尔军工厂。
这是任务也是命令,程筱豫必然会接受。
周五晚与张宁简说了,张宁简不放心让小庄跟着,程筱豫无语,她这是工作,怎么能让他的警卫跟在身边,这不合适,她坚定否决。
张宁简没辙,便也没再说什么。
周一一早,程筱豫收拾了东西,拿着行李让小庄把她送到了单位。结果领导说另一个人去不了,政治部有人过去,让他们一起。
当张宁简自己开着车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把她的东西拿上扔到车子,然后把人推上了车,自己才转到驾驶室。
程筱豫相当的无语:“你干嘛啊?”
“虽然军工厂与我无关,但我可以陪你走一趟。”张宁简说着,启动车子调头开出了研究所大门。
“你单位的事儿怎么办?”
“你不用管,我处理过了。”
程筱豫无语,怪不得周末这两天他一直没在家,原来是在单位赶工。
小庄也没跟着,这次的行程只有两个人,程筱豫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威,但她也很纠结,她现在就是纠结,相当纠结。
张宁简这次齐齐哈尔之行完全是私心,担心她的安威,再者,也不想让她离自己太久,虽然只有三四天的行程,但他也不想。
车子一路行驶着,途中在服务区吃了饭,然后换了程筱豫开车,过了长春就渐雪花,越往北走雪越大,路面越滑又难走。
程筱豫开得小心,服务区的时候,两人又换了车,从早上九点多出发,直到傍晚六点多,才到达目的地,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到了军区宾馆,程筱豫顾不得吃饭,先倒在床上休息。
张宁简到了自己的房间,把东西放好,走了过来。
程筱豫打开门,张宁简走了进来,拿过水壶烧热水,然后走到床边直接倒在她身边,长臂一伸把人搂在了怀里。
程筱豫微微挣了几下,然后又踢了他两脚,最后默认了他的无赖行径。
喝了点热水,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齐齐哈尔的夜晚格外的安静,由于黑龙江的冷天气,此时路上行人少之又少。
程筱豫第一次到这里,冰冷的空气袭进体内,让她不自觉的打着哆嗦。张宁简几次伸手去拉她的手,都被她躲开,然后美眸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道:“老实点,再动手动脚,剁了你的爪子。”
张宁简一脸无辜:“拉拉小手也不行。”
“滚,再碰我弄死你。”
张宁简英俊帅气的脸上,笑得有些无奈,还有些无赖。
随便吃了点东西,出来的时候感觉好很多,由于没来过这里,程筱豫虽然冷,但也有些新鲜。
冰雕到底皆是,各种图案和形状,映着灯光,很漂亮。
回了宾馆,把张宁简骗回了房间,程筱豫偷偷的跑了出来。
结果,她郁闷了,走到刚才注意到的地方,另一条胡同的广场,还没到地方,就看到前面站着的男人。
开始没有注意,只觉那人背对着光,好像是在等人或是做些什么,待走近些,她顿住了。
“很巧啊程小姐,用你们中国话说,这叫缘份。”
程筱豫嘴角一抽,身子往后退了两步:“中国话还有一句叫冤家路窄。”由于身体状态非常不错,所以她没有任何恐惧,淡淡的笑着补充道,“还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京木川一笑着点头,英俊的侧脸在yīn影的灯光下更显凌厉:“上次想请你喝杯咖啡,可惜没了机会,今天如何?”
程筱豫摇头:“你觉得,可能么?”
京木川一爽朗一笑:“当然,只是喝咖啡而已。”
程筱豫身子向后去退,京木川一身形一晃,健步冲到她面前,程筱豫身手去挡,却不想此次他的力道更重,一把扣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在了墙上:“身手怎么差了。”
“是你身手变好了。”
男人摇头:“你手里没刀,我喜欢看你玩刀的样子。”
程筱豫一呕,呸,谁特么的让你喜欢。
不过程筱豫没办法,他的手正锁住她的喉咙,她要大叫一声必然小命就不保,只能被他从身手扣住往胡同外面退去。
京木咱一不知道在她后颈处什么地方一按,程筱豫感觉身子一麻,挣扎的力气小了很多。
还没退出胡同,京木川一的步子钝了钝,然后有些无奈的口吻说道:“这个男人每次都让我很烦躁,我解决了他如何?”
程筱豫心下猛然一钝,完蛋了,一定是张宁简知道她跑出来,跟着定位系统找到她,她此时心中越发的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莽撞,她在京木川一手里,那么张宁简一定会受制于人。
她意识到这时,京木川一的步子也停了下来,然后依旧锁住她的喉咙,把她慢慢转了过去。
前方十米左右的距离,张宁简矗立在当下。
京木川一手上用力一按,程筱豫猛的一咳,张宁简心往一处揪得疼。
程筱豫知道自己此时不能让张宁简受拖累,想着该怎么办才好。
她刚要有所动作,京木川一淡淡开口:“程小姐,别动没用的心思。”
张宁简往前两步,京木川一却笑了,卡住程筱豫的身子直接把她扣在了墙上,程筱豫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而且想要咳却又咳不出来堵在xiōng口难受得要死。
“你放了她。”张宁简刚要上前,京木川一开口。“你再上前,我就捏碎她的喉咙。你们也真不配合,我对程小姐一直很有好感,只想请她喝咖啡,结果你们都这么不配合。”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张宁简和程筱豫都知道,这帮杀手哪一个不是黑心黑血,杀人不眨眼。
张宁简确实不敢动,只能眼盯着他的动作。
京木川一嘴角微微上扬,身子慢慢靠近了程筱豫,然后凑到她面前,唇,贴向她的耳际:“你同意么,只喝杯咖啡而已。”
程筱豫被陌生男人接近,胃里一阵翻滚,虽然身子力气小了些,但还是狠狠的踢出一脚……
而就当他靠近程筱豫的时候,张宁简心中无法克制的叫嚣着怒意,而且,他更担心的是她会受不了。
军人的反映是脑,心,身同时迸发出的反射,直接冲了上去。而此时正好程筱豫也使尽全力踢出那一脚。
她意识到这时,京木川一的步子也停了下来,然后依旧锁住她的喉咙,把她慢慢转了过去。
前方十米左右的距离,张宁简矗立在当下。
京木川一手上用力一按,程筱豫猛的一咳,张宁简心往一处揪得疼。
程筱豫知道自己此时不能让张宁简受拖累,想着该怎么办才好。
她刚要有所动作,京木川一淡淡开口:“程小姐,别动没用的心思。”
张宁简往前两步,京木川一却笑了,卡住程筱豫的身子直接把她扣在了墙上,程筱豫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而且想要咳却又咳不出来堵在xiōng口难受得要死。
“你放了她。”张宁简刚要上前,京木川一开口。“你再上前,我就捏碎她的喉咙。你们也真不配合,我对程小姐一直很有好感,只想请她喝咖啡,结果你们都这么不配合。”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张宁简和程筱豫都知道,这帮杀手哪一个不是黑心黑血,杀人不眨眼。
张宁简确实不敢动,只能眼盯着他的动作。
京木川一嘴角微微上扬,身子慢慢靠近了程筱豫,然后凑到她面前,唇,贴向她的耳际:“你同意么,只喝杯咖啡而已。”
程筱豫被陌生男人接近,胃里一阵翻滚,虽然身子力气小了些,但还是狠狠的踢出一脚……
而就当他靠近程筱豫的时候,张宁简心中无法克制的叫嚣着怒意,而且,他更担心的是她会受不了。
军人的反映是脑,心,身同时迸发出的反射,直接冲了上去。而此时正好程筱豫也使尽全力踢出那一脚。
89
医院急诊室外,程筱豫急得团团转,目光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关闭的大门,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医生走了出来。
程筱豫急忙上前:“医生,他人怎么样了?”
一身白大卦的解着口罩,一边走一边说着:“稍等,病人肺部曾经受过枪伤。”
“枪伤?”程筱豫心下猛然一顿。
医生简单的说了些,半年前的枪伤,穿过肺部,肺部组织受损调理得还算很好,但没有完全康复,还要注意休息。尽量注意保暖,不要感冒发烧,否则就麻烦了。
枪伤?张宁简什么时候受的枪伤?为什么会受伤?
她有太多疑问,太多太多可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直到急诊室门再次被打开,护士们把人推了出来。
程筱豫眼眶发酸,急忙扑了上去,护士开口:“小声点,让他先休息。”
“一会儿能醒么?”程筱豫紧咬着唇,期盼的目光望向护士。
“这个说不好,现在时间很晚,安静一些让他睡一晚,明早应该没问题。”护士看她焦急的神态,安慰道,“他身体素质很好,放心吧。”
程筱豫点头,目光落在张宁简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
病房内,程筱豫一动不动的坐在他身边,手,握着他粗糙的掌心。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他的脸上。
怪不得他最近身体素质远不如以前,她的身手远不如他,却几次她的攻击他都猛咳,怪不得他最近容易生病,是因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抬手,轻轻的落在他的侧脸,微凉的手心触碰到他温热的脸颊,让她不敢上前,怕他冷到。
其实一切都没关系的,她可以伤心,可以难过,甚至,她可以选择离开,但是张宁简你为什么没有好好的活着,为什么会中枪。你身边有人,你身上有枪,你为什么还会受伤?
堆积了许久的压抑情感,程筱豫眼眶里有泪在打着转,待要掉下的时候,急忙抬去,抹掉。
哭个屁啊,他又没事儿,明天就会醒过来的。
程筱豫把被子给他拽了拽,起身,走了出去。
看了看时间,已经半夜了,但也管不了那么多,把电话打给了程首长。
程首长正在外地,好久没接到她的电话,而且还是半夜了。
“爸,张宁简受过枪伤,您知道是吧。”她开门见山的问道。
程首长点头:“知道。”
“他住院了。”
程首长微怔:“怎么了?”
程筱豫没有去回爸爸的话,只是无奈的开口:“爸,半年前发生了什么,我特别想知道,我有太多疑问在脑子里。”程筱豫说着,程首长没有接话,他听得出,她在倾诉,“他出了趟差,回来就要跟童颜结婚,然后又没有结婚,而且又受了那么重的伤。爸,我不相信您什么都不知情。”
程首长一手拄着额头,他心疼这个丫头,那是他的孩子,从小呵护着长大的闺女。但又能如何:“小豫,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想要知道事情真相,必须自己去找。”
程筱豫紧抿着唇,寒冷的冬日,齐齐哈尔的夜晚更是冷得加倍。
走廊的窗口有冷风扑进,程筱豫抱着双臂,看着点点夜空,心,迷茫又纷乱。
程筱豫知道,此时没有一个人会跟她说出实情,连爸爸都不说。但大家的心情应该都是一样的,正如爸爸的话,想要搞清楚事情真相,只有自己去查,因为没有任何人会对她直接说出实情。那么,这件事情必然有一定的隐密性,那会是什么?
程筱豫在医院陪护了一晚,张宁简也没有醒来,可能由于药物作用,人睡的很沉,但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没有像昨晚进来的时候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
张宁简醒来时,太阳暖暖的照进了病房内,呼吸有些困难,但还好不那么难受。目光在房间内转了一下,发现这是医院,看来自己是住了进来,那么她一定知道自己的伤。
但他却发现,身边根本没有她的身影。张宁简心下一疼,她是不是还在生气,或是不原谅自己。
正在思考当中,有人走了进来:“你醒了?”
张宁简点点头。
“感觉如何,我叫医生来。”
护士刚要转身走开,张宁简低低得微哑着嗓音开口:“有没有看到我的朋友。”
“你说那个女孩子?”
他点头。
“她送你进来的,有事儿先走了。”
张宁简没有再开口,目光黯淡。护士笑笑转身走了出去。
如果没有昨晚京木川一那狠狠的一脚,他的身体恢复得已经很不错了。起码,短时间内程筱豫是不会发现的。
医生交待了他注意事项,然后开了药给他。
张宁简看着手机,一直从太阳初升,到太阳西降,程筱豫也没回来。他真的很想看到她,这是人心的软弱和常情,但她没有出现,电话也没有打过来。
是不是,她在恨自己。
张宁简很难受,但却堵在xiōng口,闷闷得压抑着。
程筱豫来这边是出差的,次日一早便接了电话,大家都在等她,所以交待了护士帮忙照看病床上的人,因为她必须赶到研究所。
虽然心系着医院的人,但也不能耽误工作。
从上午一直在忙,两点多,终于从研究所里出来,开着车直接去了医院。
程筱豫到的时候,张宁简正在病床上躺着,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他差一点就跳下床去,可是他却没有。
心中不敢笃定她此时的态度,他有些怕……
程筱豫看到他醒了,眸光正望向她,她淡淡的笑笑,走了过来。
“好些了没?”
“好多了。”声音有些微哑,好久没开口,声带发出的声音有些低沉。
程筱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把在楼下买的水果袋子打开,拿出水果刀,削着苹果皮。
她的苹果皮削得就如她的刀法一样,很好,整个一条盘着,然后把手里的苹果递给她。
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因为她知道,问不出来的。
张宁简接了过去:“谢谢。”
程筱豫听到这个谢字,心中微顿,眸光微抬正撞见他的眸子。淡淡一笑:“不客气。”
两颗明明有着同情悸动心情的人,却弄得更加陌生,这种感觉让心变得很疼,很疼。
程筱豫其实不是不想问,她有太多话想问,却都堵在喉咙处,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程筱豫总是淡淡的微笑,无微不至的照顾,但张宁简却明显感觉到疏离。张宁简其实也有很多话想说,但却因为她疏离淡漠的神情,都堆在xiōng口,磨得心跟着疼,堵得xiōng口泛闷。
太阳,从初升到西下,再到夜幕降临,感觉很短暂,让人不自觉的发现,人的一生不过如此。
从初生,到成长,再到迟暮,看似几十年,结果发现,辉煌美好的就那么一段时间。
打好了吊针,程筱豫让他躺下,她在旁边坐着,拿着龙眼递给他。
“你吃吧,我吃不下了。”
“多吃点水果,以后别吸烟了。”
张宁简恩了一声:“不抽了。”
“吃几个,然后洗漱下睡觉吧。”
张宁简坐了起来,接过她递来的龙眼吃了几颗,程筱豫又拿了两颗递给他。张宁简抬头,伸出手,却握住了她的手。
程筱豫微顿了下,然后笑笑把龙眼递到他面前:“吃完去洗脸睡觉。”
张宁简没有接,而是手上用力,直接把人扯了过来。
程筱豫没敢挣脱,怕他扯到伤口。
张宁简也没说话,只是长臂环上她的腰,然后,轻轻的揽了过来,拥住了她的身子。
他靠在她的xiōng口,眸光中的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很脆弱,有些让人心疼。他的手臂很结实,但力道却很轻。
爱情,是看到对方难过比自己难过更心痛的一种感觉。
爱情,不是自私的占有,但爱情也绝不是不争不求的妥协。
爱情,没有谁对谁错,如果可以用事物去衡量那根本不是爱。
爱情,不是用来考验的,因为我们活过一天,就少一天的爱。
爱情,是会有酸甜苦辣,笑容与泪,百般滋味。
爱情,不是生活的唯一,却是生活的重心。
爱情,是让两颗心靠近,紧紧相依。
程筱豫微微的笑了笑,手,轻搭在他的肩上,看着孩子气的似撒娇一样的男人:“生病了以后不要硬撑着。”
“我没撑着。”他依旧搂着她,像个孩子似的反驳。
张宁简第二天恢复得差不多,军人的身体素质就是不错,他觉得差不多,俩人准备第二天回去了。
当晚,打过吊针,张宁简便坚持出院。因为他不想看到她在医院照顾他,而她自己根本休息不好。
程筱豫开着车,俩人回了宾馆。
张宁简进了洗手间洗澡,程筱豫把他的衣服拿了出来放在床上,自己转身回了房间。
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张宁简穿着睡衣在床边坐着。看到她出来,俩人都是一怔,因为程筱豫此时正围着浴巾,里面空无一物。
修长的美腿,性感香肩。张宁简目光一暗,末了起身,把睡衣拿来披在她的肩上,然后把她按到床边,拿过她手里的毛巾,给她轻轻的擦拭着头发。
程筱豫没有动,静坐着感受他的细心和呵护。
张宁简轻抿着薄唇,目光落在她的发顶,眉头微收,但目光却有着淡淡的隐忍和痛,这是她能感受到的。
头发擦得半干,张宁简才把毛巾放下。她以为她可以起身,却不想他的手,轻轻的环住她的肩。
他看着她,目光黝暗深邃,眸光里有太多情绪,复杂得让她无法分辨。
他的手,捧起她的脸,他一点点靠近她,待唇,快要靠近的时候,她亦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时候,程筱豫轻声开口:“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她的话,打断了他即将落下的吻。
这个吻,不是情.欲之吻,只是一种感觉,是爱到痛的感觉。
她的拒绝,不带一丝感情。眸光淡得像一池清水,那么透彻。
张宁简只说了句晚安,走了出去。
程筱豫是矛盾的,有心动有痛楚,有疑问也有心结,百感交织在一起,很复杂。
次日,程筱豫开车,两人往回走,结果刚出了市区没多远就开始下雪。本来黑龙江的道路积雪就多,路边高高堆起的小雪山更是南方所见不到的画面。
雪越下越大,张宁简的眉头越收越紧:“我来开吧。”
“不相信我的车技?没那么差吧。”
“边上停下,我来开。”不是不相信,而是开雪天的车很累。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回去休息段时间再上班。”
“没关系,好多了。”
“张宁简,你要再顶嘴,滚回北京去,别在我眼前晃。”程筱豫车速很慢,因为气温低,又下雪的原因,所以路上的车虽不多,但高速上大车却多,为了安全,只能降低车速。
她这么一吼,张宁简的心却突然像注入一滴暖流,轻笑了下。
直到服务区,两人休息了片刻买了些吃的才往回走。
这次张宁简开车,让她坐在了车后座。程筱豫虽然不同意,但却扭不过他,便窝在了后座。
车子越走越慢,雪越下越大,今冬的第一场大雪,也是几十年难得的一次大雪,在二月降临。
雪越积越厚,大片的雪花落在车窗前,很美却也让路越加难走。车子前行有些困难,也不安全。高速上的车并不多,但三三俩俩的停在了路边。张宁简把车子靠在路边停下,转头看着程筱豫:“咱俩这点子,也忒好了!”
程筱豫也看清了情况,她也没辙,如果不是张宁简受伤,昨天就能回来了。但这事儿哪能怪他,老天不作美。
从早上出发,一直走走停停,磨蹭到此时已经中午了,路上行车艰难得很,程筱豫也担心他的身体,便坚持自己开车。
张宁简不放心,便坐在副驾驶监督。
程筱豫这人比较急性子,在北京堵就堵了,这不堵的时候也慢着开,真心受不了。
她偶尔加快些速度,张宁简就轻咳一声,示意她放慢速度。
走走停停,原本是进速一百六,现在变成四五十。蹭着蹭着,程筱豫更郁闷了。
终于到了服务区,吃了饭,然后才上车,继续蜗牛般的向前蹭着。
这才走出二百多公里,如果照这种情况看,今晚肯定回不去了。
不过这雪,程筱豫倒是缓解了不爽的心情:“你见过这么大的雪么?”这种感觉,就是满世界的白。
“头一次碰到。”张宁简拿了水拧开递给她,“喝点水。”
程筱豫接了过去,然后喝了两口递给他。
“我记得小时候有过一场大雪,但是比这个差远了。”
“你那时六七岁吧。”张宁简当然记得那场雪,当时她还是个小屁孩儿,北京那场雪是五十年来第一场大雪,园子里小孩们玩疯了。
“恩,大概六七岁的样子,不过我印象比较深。”
张宁简嘴角一抽,她估计是记仇呢。
“他们把我埋雪里了,我印象能不深刻么?”程筱豫说着,还瞥了旁边的人一眼。
张宁简轻笑,因为她最小,大家玩得开心,堆了一个非常高的雪人。程筱豫嚷着要当雪人,结果大家堆好了雪人,把大肚子挖了一个洞让程筱豫钻进去,结果,她就钻进去了……
“张宁枫这个坏蛋把雪人的肚子又堵上了,我也傻啊不知道去踢,结果你们活活把我埋在里面埋了好几个小时,要不是邱姨找我,你们都把我忘了。”程筱豫说着,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目光仿佛在说,丫的,我真想弄死你们。
张宁简噗哧一乐:“我当时没在现场,不能怪我吧。”虽然不在场,这件事情他后来也听说了。当时听说程筱豫在雪洞里呆了几个小时,他第一想法是这丫头生命力超强,依旧活蹦乱跳的在他面前蹦哒,而且根本没有感冒到,不像其它小女生,动不动就生病特别娇弱。再者就是想笑,这个笨蛋,居然不知道大叫,傻傻的躲在里面。
程筱豫撇眼,车子往前继续蹭着,结果,一直蹭到了下午四点钟,非常不好的一件事情发生了,车子没多少油了。
擦,程筱豫昨晚加的油,结果堵车蹭路,丫丫的这时没了油。
张宁简也发现了,但也没办法,现在车子跑不起来,一路前面后面的几辆车,都这样蹭着往前走。
此时天空白茫茫一片,雪不见停,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了下来。程筱豫只能把车下了高速,换了省道,然后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找到一家不错的宾馆停了下来。
开了两间房,弄了点吃的,程筱豫看着窗外的雪,心中特别向往。
这时,敲门声响起,起身去开门,张宁简走了进来,与她在窗边一起望着渐渐擦黑的天空,一片片的白色。
“真怀念小时候,那时候摔了就是疼,想哭就哭。”程筱豫说完差一点抬手抽自己一嘴巴,太特么的矫情了这句话。
虽然是事实,但也不太像她会说出口的话,张宁简看着她有些尴尬的表情,温柔一笑:“要不要出去走走?”
程筱豫摇头:“你身体不好,别冻着了。”
“我没事儿,身体好着呢。难得遇到一次这样的大雪,以后不见得还会遇见。”
程筱豫还真有些心动,想了想,点头答应。
套上羽绒服,张宁简把帽子给她戴上俩人走了出去。
这是座很小的村落,人烟稀少,除了饭店就是宾馆农家院,很明显这里的修建都是为了做生意。
所以这里特别的空旷,但周边的雪却堆得很高。
宾馆的服务生说这里冬天大风穴过来的雪能堆三米多高,而且很结实。
程筱豫比较好奇,当三米多高未化的积雪矗立在她面前时,而且硬帮帮的,她还真的有些惊奇。
程筱豫捡了个木棍,在雪上戳了几下:“我想挖个洞。”
张宁简看着她:“挖洞干嘛?”
“我就是想挖一个洞。”
张宁简点头,然后找来了大的木棍,和她一起挖雪玩儿。
她记得小时候,她喜欢这样玩雪,但张宁简却都一板正经的说那是小孩子才玩的东西。
如今,三十几岁的男人,愿意做着小孩子的事儿,陪着她玩雪,跟她耍赖……她以为她会一辈子跟在他身后,永远不停的追逐。
一切都在变,变得是她从未想象过的一种相处方式。
她对他的爱,一直很单纯,最初的单纯到只是爱,而从未有过占有,从未想过要占上风,从未想过他要如何对待自己。
因为那个年纪的感情,是不管不顾的,只要爱你就好。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接受。
但此时,人的心在改变,变得不满足,变得想要索取,变得变本加厉的讨伐。一切的初衷都在变,这就是人生、现实,改变了许多许多最初的美好。
程筱豫顾不得脏,钻了进去,从里面挖出好多的雪。
“雪凉,你别跪在地上。”张宁简在旁边拽着她阻止。
“不凉,我身上都出汗了。”程筱豫说着,又从里面挖出很多雪。
过了好一会儿,程豫钻了出来,指了指里面:“你进去。”
张宁简一顿,不解道:“要我进去?”这么小的洞,哪够他这么大的身体钻进去的。
不过程筱豫坚持:“可以的,里面很大空间的。”
程筱豫爬了出来,张宁简弯下腰,试了试角度,看了下里面,貌似不太小,刚才程筱豫弄出好多雪,看来空间容下他应该没问题。
张宁简坐了下来,感觉还好,虽然不是特别宽敞但绝对没问题。
“还挺大的。”他说着,就看到门口的程筱豫也钻了进来,他往里边蹿了蹿,“你小心点。”
“没事儿。”她说着,一手不小心按到了他的小腿上,一个不稳差一点摔趴下,张宁简一手扶住她,“小心。”
程豫筱勉强的挤了进来,然后在他旁边坐下,脑子上顶着雪,然后两只手又上去扒着雪。
两人齐力把上边的雪扒下很多,脑袋终于可以直起来了。程筱豫拍着身上的雪往洞口推去,然后又把旁边的雪往一起堆,这样就堵住了一小部分的门口。
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里面除了手机上的亮度,几乎一切都是黑乎乎的。
程筱豫蜷着腿,抱膝坐着:“把手机关了。”
张宁简把手机手电筒功能关掉,霎时黑了下来。
“我那时候就是这样,不过我不害怕,倒觉得挺好玩的。”程筱豫说着,漆黑的雪堆里,看不太清人的面容,但张宁简看到了她晶亮的眸子。
张宁简把她湿了的手套摘了下来,然后两只手紧紧的握住她微凉的手给她取暖:“虽然这里有点憋屈,但确实挺好玩的。”
“有种回到了小时候的感觉,还有,那次我们一起躲进地下仓库的时候。”程筱豫说着,语气里没有黑暗的惧怕,却有着人的执着和对美好过去,特别是对有他的日子一种缅怀。
张宁简暖着她的手,然后放到嘴边呵着气:“冷么?”
程筱豫摇头:“一点也不冷。”
“害怕么,这里很黑。”没有星光,远处少许的一点灯光。
“不害怕,因为有你在。”程筱豫说着,感觉到他的双手有着轻微的颤抖,身子紧绷的同时,一双手臂紧紧的环住了她的身子,紧紧的,仿佛用尽所有的力量来拥着她。
她虽然很难过,也很纠结,但有他她便不害怕,这是真实的内心写照。她虽然心会动,但不代表她就会重新接受他。
心动与接受,这是两码事儿。
在路上磨蹭了两天一夜,第二日下午才到的家。
程筱豫让张宁简自己休息,自己便抽了时间回了单位,因为她要自己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筱豫申请了一周的假,没与张宁简打招呼,坐了飞机,第一站,南京。
而这次,程筱豫必然不虚此行,因为今非昔比。此时的南京军区,已经不是当时的风气了。
因为谷家发生了重大事件,翻天覆地的变化。
90
此时的南京军区,与去年她来之前彻底变了个样,军区坐阵的人也有了很大的变动。
程筱豫找到了在军区的同学常欣,两人虽说只在学校相处一年多,但关系还是很好的。她来的目的,就是这样,所以弄不清楚,她必不能回去。
程筱豫开门见山,虽说这事儿不能往出宣扬,她也有些为难。
程筱豫明白,这对军区来讲是秘密,做为军人,守住这张嘴巴比做对事情还要重要。
“你不说,我也能查得到,只是我想听到**版本,而不是资料上记录的东西。”程筱豫把咖啡推到常欣面前,“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不然我也不会刻意飞来找你。”
常欣心中微微有些松动,毕竟以程筱豫的实力想查到并不难,即使问到她了她只好开口。
谷煜买凶杀人判了终身监禁,至于对方可想而知就是他的死对头张宁简。谷煜的老爸谷部长更是包庇以及贪污罪被查处,现在与谷家常年有往来涉及的人都还在调查当中。
谷煜本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二世祖,利用老子的职权没少敛钱,自己在军区武装部还是个肥差,而且为人处事向来嚣张。当初正因为他仗着自己老子不加收敛,末了被查处后怀恨在心。
而且,三年前,已经对张宁简下过手,不过当时被人搭救没能得逞,这次便本加厉,狠下杀手。
程筱豫大概听得清楚,然后有一点不解,那童颜是怎么回事儿?
常欣咬了下唇,有些不太好开口:“这件事情很严密,不过我堂妹在医院,听说当时事态很严重,整个楼层都封锁了,不过她说那个女人当时神智不清,时好时坏,而且还自杀被抢救过来两次……”
程筱豫眸光微凛,心下猛然一顿,童颜神智不清,时好时坏,而且进了医院后又企图自杀?
那,会是什么情况?
她看着常欣:“再细节的事情呢?”
常欣摇头:“谷煜在军区出了名的顽劣,而且人极度yīn险,我想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程筱豫与常欣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在宾馆住了一晚。
张宁简的电话打来,她就直接挂断,此时她不想与张宁简多说一句话,因为她脑子乱得很。
送走了常欣,躺在宾馆的沙发上程筱豫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所有人都开不了口,且封锁极度严密,如果这样来讲,那只有一种可能……
如果真的坐实了这种可能……
程筱豫越想越不舒服,胃里一阵翻腾,急忙起身跑到卫生间,干呕了几下才好了些。
她有些坐不住,越来越坐立不安。
她想了想,把电话打给了总参某部的二伯程继斐手里。
程继斐是程筱豫的二伯,在总参某部的一把手,程筱豫想查些事情,旁人都支支唔唔遮遮掩掩帮不上忙,但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军事法院是针对国家法律审判现役军人和军队在编职员违反军人职责案件和其他刑事犯罪案件而设立。军事法院这边程继斐说得上话,所以求他帮忙,再合适不过。
程继斐虽然并不管小辈们的感情生活,但既然侄女开了口,他哪能不帮。程筱豫道了谢,第二天直飞北京。
军事法庭不对外开庭审理和判决,而且想要查这份机密资料必定要有份量不轻的人开口才查得到。
程筱豫直接去了相关部门,那边已经接到了上头的电话,所以把程筱豫带到了档案室,然后有资料员抽出一个资料袋,从中拿出一份递给了程筱豫。
她接了过来,这份是谷煜的审判结果,XX年至今几起案件主谋,以及在职其间的谋利等等,四篇的判决书,在目光触及以□杀人罪名之时,程筱豫只觉胃里开始不停的翻滚,强忍着胃里的叫嚣,看到最后,罪名成立被判终身监禁。
程筱豫出了门直奔洗手间,把胃里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虽说审判书上并没有标注受害者姓名,但通过一系列的事情,她几乎判定了她的想法。如果真的是童颜被谷煜这个畜生强了,即使是对立的情敌,她也很难坦然。
程筱豫有洁癖是真的,生理洁癖,心理洁癖。同作为女人,同一个圈子里相熟的人,童颜是骄傲的,家世地位长相等等都是那么出众。她突然觉得童颜是不是也会这样,吐得死去活来,而且,常欣说童颜两次自杀,神情恍惚……
她们是情敌,她不会安慰或是可怜童颜的处境,她只是想着自己被个日本人轻薄几下,都难受得要死。何况是那么高傲的童颜被强……
程筱豫在楼下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从法院走了出来。
此时正是中午,程筱豫给程首长打了电话,而且巧了,程首长难得没出门在单位。
直接打车去了司令部,程筱豫胃里难受得要死,脸色惨白。
提交了证件,直接上了楼。
程首长看到程筱豫这脸色,目光一顿,急忙起身走了过来:“我说丫头你这是怎么搞的。”
程筱豫在沙发前坐下:“爸,能给我整点热水么?”虽然使唤爸爸很不尊敬,但这时也顾不了那么多。
程首长打开门,让警卫弄点热水来,转身走了过来,在旁边坐下。
“怎么了?”
“我胃不好,早上吃的东西都吐了。”
她胃不好这事儿程首长和贺主任都知道,只是看着她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只能叹气:“去医院看看。”
“没事儿,我就歇会儿。”程筱豫说着,轻笑着拽着爸爸的胳膊,撒娇似的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我都想你们了。”
程首长呵呵一乐,拍了下宝贝丫头的头:“那就回来,你妈可说了,让我把你弄回来,离张宁简远点。”
程筱豫微怔了下,然后抿着唇笑了笑:“爸,我知道张宁简为什么要娶童颜了。”
程首长微顿了下,末了轻笑没有说话。
“我明白你们男人所说的责任感,也理解咱们这种家庭看似风光其实很多内里的辛酸只有我们自己知道。”程筱豫当然明白,他们这种家庭,不说政商联姻要么就是政界联姻,能够自己去找幸福的,又有几个家长能乐见其成。
她与张宁简,两家门当户对,但这种情况不见得他不被别人盯上,而且童颜算是个强劲的对手,毕竟童局人脉很广,为人也很不错,童颜又温柔漂亮……
就像那时她会走,是因为不自信,面对童颜,没有几个女人会自信得起来,这就是童颜的魅力。
所以,提及童颜的遭遇,她会有些惋惜。但并不代表你张宁简就可以伤害我。
程筱豫虽说有气,不过也想想就算了。
从司令部出来,程筱豫便打车去了张家。
邱蓝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高兴的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关心着她的身体和工作,只字未提张宁简。
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钟,程筱豫中午吐了一大通,之后胃里空空,而且脸色难看,邱蓝亲自下厨煮了点粥。
邱蓝是喜欢程筱豫是打心眼里喜欢,但想着自己那小子伤害了她,自己也生气。但现在,张宁简这边的事情解决了,现在差的,是程筱豫点个头。
煮好了粥,程筱豫弄了点开胃的小咸菜,喝了一碗小米粥,胃里顿时舒服多了。
程筱豫坐了会儿,俩人闲聊,中途一句没提到张宁简。最后,邱蓝末了只提了一次,说,张宁简是这辈子和上辈子都欠了童家的。
邱蓝没有要求她去原谅张宁简,也没有替张宁简说太多,但程筱豫却一直有太多疑问,张宁简一定是还有什么事儿,是她不知道的。而且,为什么这个婚没结成?
程筱豫虽说很想去问张宁简,但现在回了北京,就要在家住上一住。与贺主任叙旧,难免被教育长点脑子,贺主任再次表明立场,张宁简与咱们程家,井水和河水,犯不着。
程首长旁边非常配合着自家老婆大人,他话已出,哪能有收的,他立场早表明了。
贺主任说,甭给我弄任何理由,抛弃她家闺女让丫头伤心,什么理由也甭拿来,咱们不需要。
在北京停留了四天,程筱豫回了东北。
回到家先洗澡休息,一觉睡到天都黑了。
起身走了出来,客厅的灯是亮着的,米饭的香味从厨房里传了过来。程筱豫早上吃了点东西,一天没吃还真有些饿了。
张宁简听到了响动,目光回转看向她。
他没说话,只是淡淡的冲她露出一抹微笑。
程筱豫回以一个微笑,然后进了洗手间去洗漱。
出来的时候,张宁简已经把饭菜都端到了餐桌上,程筱豫走了过来,他先拿过一个杯子装了半杯的温水。
“谢谢。”接了过来,道了声谢。
“不客气。”他的声音很好听,可能是好久没听到了,反倒这句不客气,触到了心底。
有礼却生疏,听在耳朵里,心莫名的酸。
吃饭的时候,两人一句话没说。饭后程筱豫坚持去洗碗,张宁简便进了洗手间,冲了个澡出来。
二月下旬,没几天就要停了地暖,东北的天都有得冷了。
张宁简把厚的睡衣拿了出来,程筱豫洗完碗看到新的睡袍,看着他:“这是我的?”
“地暖过几天要停了,屋子里肯定要冷的。”
程筱豫点头:“谢谢。”
“不客气。”
两人一时无话,张宁简走了出去。
他不是不想说,是有太多话想说,反倒人站在面前,却说不出来。他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但他亦是怕她问,因为他有些话没办法开口。
程筱豫的疑问在脑子里盘旋,不想问出口是不可能的,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毕竟,那件事情给童颜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那么,邱蓝的张宁简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欠了童颜的,会是什么意思?
还有,张宁简为什么又没与童颜结婚?
再者,张宁简的枪伤,到底怎么来的?
也许是两人谁也没有睡意,程筱豫躺了许久也睡不着。末了,起身去接点水,转身的时候,另一个房间的门开了。张宁简走了出来,两人打了照面。
谁也没说话,程筱豫低下头往回走,却看到他的步子迈向了自己。挺拔高大的身躯,结实的臂弯挡住了自己的去路,程筱豫抬头望向他,心中也有些不忍,但更多的不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给我妈打电话,说你去家里了。”张宁简的声音在寂寞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的低沉。
程筱豫眸光眨了眨,然后点头:“恩,看看邱姨。”
“聊什么了?”张宁简的声音低低得却格外的温柔。
程筱豫心中有股莫名的感觉,想要逃开:“没聊什么,就是去看看她。”
她身子欲越过他走向卧室,却被他身子一侧实实的挡住了去路。
“睡不着?”张宁简疑问句
程筱豫恩了一声:“今天睡多了。”
他抬手,轻轻的握上她的手,宽厚的掌心,温热的触感好像有股暖流涌进身体里。
他拽着她在沙发前坐了下来,然后把沙发上的毛毯围在她身上。
程筱豫xiōng口堵得慌,曲膝而坐,双手抱怀下巴垫在膝盖上,时不时轻咬下唇瓣。
过了好一会儿,沉默的空气终于被打破:“我都知道了。”
张宁简眸光一顿,末了,恩了一声。
“原谅我动用关系去查了别人的**,知道别人**也挺可耻的,而且还是这样的事情。”虽然找到了真相,却突然觉得还不如一辈子不知道。起码,她心中不会有不忍,也可以随意的去恨,更可以让她没有任何压力的指责张宁简的不是……
而且,这样的事情,总会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我想知道一些事情,是我脑子里的疑问,这件事情不关乎我们的关系,只是我自己的疑问,你能帮我解答一下么?”
程筱豫转身,目光平视着她,眸子里却是淡得很的情绪,正如她所说,她只想知道答案,而已。
“我能告诉你的,绝对不会隐瞒。”这一点,张宁简现在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