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月桐又是轻笑一声,“慕寒,我没这个权利惩罚沈小姐和顾四太。这个家里,有这个权利的只有你爸爸。”
“我爸?”池慕寒一直沉着眸,薄韧的唇捻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大妈,你知道我爸他为什么这几十年来都不愿踏足梧桐苑半步么?都是因为大妈你太过心狠手辣,不为自己留条后路!别以为爸让你们回来了,就是万事大吉,他在暗中都瞧着呢。若让他稍不顺心,他就有可能把你们再赶出去!”
俨然池慕寒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她面前连声都不敢吱的毛头小子了,现如今,浑然一身的凛凛气势,真是像极了当年的池霆。
房月桐维持住的神色,唇角一讥,“臭小子,几时轮到你来说教我?”
“我是劝大妈你能见好就收,免得将来后悔莫及。”
一言落罢,撑着伞,扭身便走。
那平婶平日里就是个狠角儿,如今大太重回池宅,更是仗着这点,不把其他几房放在眼里,眼见他们要走,叉腰冲到他们面前,一嚎嗓子,“没大太发话,谁准你们走了?”
池慕寒没开腔,只是一记凌厉眼神丢出去,就吓得平婶浑身抖了一抖,往后大退了几步,慌乱之下,青石板的地面上又湿又滑,紧接着一声惨叫划破整间院落,那粗矮圆滚的女人就摔了个仰面朝天,四脚八叉。
容姨暗地里笑了笑,就差没用手机把她那难堪的姿势拍下来。
平婶哎哟哟直叫唤,撑在地上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大太,快让人扶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真是丢人现眼!”
房月桐白了一眼平婶,转头就进屋去了。
这今后的路还长着呢,看池慕寒还能嚣张到何时?
这次就饶过他们,下次就让他们彻底翻不了身。
——
一行人同坐一辆电动车,唯一衣着干净整洁的就是那个通身矜贵的男人。
眉妩就坐在池慕寒的身边,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以免把他弄湿。
池慕寒沉着眸子,一直沉默着,直至看见停车场,才对电动车的司机说,“停。”
然后,他转眸,看向沈眉妩,声音沉冷的可怕,“下车。”
完全不需要他的命令,从他的眼神中就能明白他的驱赶之意。
眉妩咬了咬唇,不吭一声就欲从车上下去,一转身,就被顾清雅拉住了手臂,“眉妩,别听这混小子的!先回家!”
哪怕眉妩浑身湿哒哒的不舒服,但不想再跟这人有过多焦急,免得他们相看两厌,还是拒绝了顾清雅,“顾姨,我就在这下车好了,不麻烦了。”
“就算你和慕寒离了婚,你哥还是我女婿,咱们还是亲戚不是,你还跟我这么见外?这回你就听我的,先回家冲个澡,换了衣服之后喝碗姜汤再走。这样我对你哥也有个交代啊。”
顾清雅又瞪了眼池慕寒,不许他再有任何异议!
由于是顾清雅发的话,哪怕池慕寒心有不满,也没再讲出来,只是眉梢紧了一分。
眉妩正犹豫着,顾清雅就让司机开车。
半推半就着,眉妩被顾清雅推进了卧室。
房中的一切都没发生变化,那张圆形的玻璃桌上还放着她喜欢的香水百合,化妆台上还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她用过的化妆品,他们的婚纱照还挂在床头,照片上的男女眉眼间皆是甜蜜而温馨的笑。
卧室是夫妻之间最亲密无间的地方,在这里发生过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
他曾为她亲手下过面端进房里给她吃,曾拎着药箱为她细致地包扎过伤口,还在她每次洗头后不厌其烦地捧着她的湿发替她吹干……
最令她记忆犹新的是,就是在那张化妆桌前,那个眉目温润的男人手持一管蜜桃色的唇膏,将鲜红靓丽的色彩一点点描摹到她唇上。
那时,她说,“倚天屠龙记中赵敏对张无忌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她想,也许,池慕寒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那句话是什么?
过往有多美好,现在就有多悲凉。
掩下心中的那抹隐痛,便进了浴室洗澡。
身上太湿太凉又太过疲惫,不得已在浴室里多泡了一会,把身上寒气驱除,才让自己的身体得以回暖。
裹着浴巾推开模糊的浴室门时,看到床上那个多出的男人,黛眉不由得微微拧了下。
许是太过疲倦,她都不曾意识到池慕寒进来了。
那个男人像是倦极,连鞋子都没脱,领带微微扯开着就躺在被褥上睡着了。
生怕将他吵醒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走向衣帽间时,脚步放得很轻,但经过时,还是下意识地多瞅了他一眼,在明亮的光线下,她这才发现,他似乎不太对劲,整张脸泛着异样的病红。
到底两人已分道扬镳,这人对她态度又是差到极点,她不想再多管闲事,刚抬起脚,身后就响起低沉脆弱的声音,“渴,水……水……”
眉妩听得心脏一缩,仍旧步子往前走,不想去管他,他如此伤她的心,渴死他才好。
可是,步子又收住,不争气地回头,默默叹了一口气,就当做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
走回去,倒了杯水,将沉重的男人扶起一起,让杯子里的水流进他的口腔。
看着他咕噜咕噜地喝完水,又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果然是在发烧。
正要起身,一只滚烫的大手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低沉微沙的男人声音徐徐袭来,“别走……”
☆、第207章 我很想你
眉妩想要扯下男人的手,他却拽紧了,迷人粗嘎的声线从他薄唇中逸出,一遍一遍的说着,“别走……别……离开我……”
那声音竟能牵动人心,让眉妩的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酸意。
眼睫微垂,看着他昏睡的俊颜,轻声说了一声,“池慕寒,放开我,我去给你叫医生。”
可是他紧紧握着,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眉妩蹙眉,覆盖上他的手,将他的手用力扯下之际,就被他另一只手捉住肩头,将她整个身板都拉向了他。
猝不及防之下,眉妩就那么堪堪摔倒在他结实的胸膛口。
感受到胸膛上的重量,他微微睁开眼,眼波迷离地看着眼前这个刚沐浴过后双颊红彤艳若桃李的女人。
“我不需要医生,我现在需要的是你,知道么?”
许是因为发着烧,男人呼出的气体也是灼热异常,喷吐在她面颊上让她倍感不适。
臭不要脸!
嘴上没说,但在心里这么咒骂了一句,就单手撑在他胸口欲把身子支起,可他像是恶作剧将她身板又往下一扯。
隔着一层微湿的浴巾,她与他紧紧相贴。
这样的姿势,让她感到难为情,她皱着眉,恼怒地瞪着身下的男人,“池慕寒,让我起来!”
迷糊之间,看着那一张一合的两片饱满唇瓣,男人不自觉的吞咽了下,似乎刚刚的水压根就没喝够。
指腹下是女人滑腻的香肩雪肤,按照本能,他抬头,衔住她湿软的唇,一股脑儿的宣泄……
眉妩完全是抗拒的,伸手去推他,但整个身体都被他紧紧圈着,不得动弹,索性,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男人吃痛低“嘶”一声,这才松了她的嘴。
“池慕寒,你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是你的萧怜儿,我是沈眉妩!”
眉妩涨红着小脸,愤懑低吼道,俨然像个不可侵犯的冰山女王。
这下,池慕寒也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睇着她眼中的那份疏离,是他害怕看到的,同时又是最希望看到的,是不是很矛盾?
嘴角一扬,眼中似划过一丝似有似无的失落,冷然低笑一声。
“哦,原来不是怜儿。”
明知他只是把她当做萧怜儿而已,但她的心还是狠狠地痛了一下,像是被毒蜂的尾针给蛰进心肉里。
“那么池公子是不是该把我放开了?”
“如果我不放呢?”
他冷傲地睥睨着她,就像金光外长的佛祖俯瞰着如蚂蚁一般不起眼的生物。
“你不放,难不成还要让我住下?不过,就算你有那个意思,我可不愿意。”
她勾了勾唇,浅笑如斯,一如既往的媚人又带着一点小狡黠。
“沈眉妩,你在我的房里,裹着条浴巾下面真着空还扑倒在我的怀里,摆明了跟我玩欲情故纵的游戏,不是么?”他波澜不惊地挑了下眉,眉眼之中透着眺达,“但是,很抱歉,我可没有留你过夜的意思,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一山不能容二虎!”
眉妩是何等聪明的女人,他这么一个小小的点拨,她就敢肯定房月桐所言是真的。
他的确有把萧怜儿接进池家的打算。
“这么说来,我还是真该感谢池公子菩萨心肠让我在这里洗澡。现在我澡也洗好了,我应该告辞了。”
所以,池慕寒,你是不是该把你的手拿开了?
“沈眉妩,你这是有多急,就这么想跟你的新男人在一起?”
男人冷锐的声音,回荡在这偌大的房间里。
分明是这人着急,怎么变成她了?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咬了咬唇,蹙紧了眉看着他这副暴躁发狂的模样,固执地不肯应声。
见她不作声,池慕寒心头焦急如焚,他一边残忍地伤害她推开她,又一边渴望她会像自己一样留恋他,手臂一绷,就一个翻身,将她压到身下。
眉妩第一反应就是护住了自己的肚子,她真的池慕寒疯了,有没有考虑过她是一个孕妇?
他火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让她难受地偏了下脸,还有他那双熟悉的眼中变得赤红,每每他与自己亲热时,他的眼中就会迸出这样炽热的晴欲。
以前眉妩会在他怀里撒娇笑着,捏捏他的鼻子,“池公子,你这又是要吃肉呀?”
可现在,除了危险感,眉妩感受不到其他的,她下意识的把肚子揽得更紧。
明明身下的这具柔软的身体轻轻打着颤,她还是不甘示弱的瞪着自己,“池慕寒,你给我起开!”
他心跳如疾风骤雨,哪怕呼吸道这个女人身上的气息,他身体的原始冲动就会如野兽一般爆发出来,更何况这个女人现在就被他压在身下?
他双手捧住她脸颊,如老鹰刁小鸡似得猛啄上她的唇,将她所有气息津液都吞进肚腹之中。
他怎么能如此玩弄她?
所有的痛苦和委屈再次席卷全身,她在他身下颤抖得更加厉害,可反抗也更加剧烈,她的小拳头不断地砸着他的胸口,抬脚去踹他裤裆,他一条腿扫过来,将她两腿压得更加严实。
“沈眉妩,你不是要感谢我么?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