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XX。诱惑。
鸭子他们找我找疯了。
当我背着吉他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几人像见了鬼一样,互相拍拍彼此的脸:不是在做梦吧?
我给了他们一人一脚:疼吗?
他们呆呆的点点头:疼。
我好笑的望着他们。
半晌,他们反应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裙子:小莲花,我们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玩消失,不要玩消失。你怎么老是不改啊!
我抱歉的冲他们笑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
鸭子没有和他们一起嬉闹,站在那里幽幽的望着我。
他说:莲落,你哥找你找疯了。你知不知道?
我点点头:知道。
心中却讶于他话中的酸楚。
他望着我,许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小莲花,我怎么觉得你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呢?
我笑笑:别乱想了。
举起吉他,冲他挤挤眼睛:今晚我们去卡萨布兰卡大玩一场好不好?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和空气中混合的劣质香烟的气息令人作呕。
卡萨布兰卡里温度急速高升着,台下宾客随着台上的四个人带起的狂热节奏狂欢着。
已经在这个华丽的舞台上连续狂欢了三个小时了。汗水挥洒,酣畅淋漓。
copy站在麦克风前低哑的吟唱着:
多少次 多少次 多少次 多少次
多少次 多少次 强烈的 多少次
多少次 多少次 穿透了 多少次
像机器一样运动
像人偶一样疯狂摇晃
快乐得 令人发狂
两人合而为一 直到交融
多少次 多少次 穿透了 多少次
多少次 多少次 剖开了 多少次
无法离开
渴求全部
不需要爱的时间
侵入 淋湿的轴
脱落下来 醒过后
被欲望所麻痹
忘了疼痛 直到开始旋转
多少次 多少次 无礼了 多少次
多少次 多少次 侵犯了 多少次
无法满足
天翻地覆
不需要可以回去的地方
多少次 多少次 剧烈的 多少次
多少次 多少次 进入了 多少次
多少次 多少次 多少次 多少次
多少次 多少次
一曲完毕,台下爆出热烈的掌声。
观众的情绪已经hige到极点。
四人击掌,痛快一笑。
光头赞叹:小莲花,你写的这几首曲子真是棒的不能在棒!
我笑笑:夸奖夸奖。
“难道你这几天躲起来就是为了写这些曲子?”copy问
我还没回答,鸭子便抢先开口:“小莲花,我怎么觉得你今晚这么不对劲,好像有点兴奋过头了吧?”
我好气又好笑的瞪他一眼:鸭子,你这张乌鸦嘴能不能先看看场合再说话?今晚我兴致高,你丫的别来搞破坏。
他蹙眉不语,眼睛就那么看着我,仿若要将我看穿。
我心虚的别过脸。
台下宾客大喊“安可”
我笑着朝他们打了个响指:I announce that the music show is beginning!
几人一直玩到凌晨才散场。
鸭子他们因为玩的开心,喝了不少酒,醉的一塌糊涂。
几人互相搀扶着,东倒西歪的走在午夜的大街上。
光头啐口:小莲花,你丫的真扫兴,竟然连一口酒都没喝,难得今晚我们几个这么高兴。
我笑着道歉:我胃不舒服嘛……你们就原谅我这次的犯规,下次,我一定陪你们不醉不归。
“那……可就这样……说好了啊!”copy打了一个巨响的酒嗝,引来几人失笑。
我点头:我莲落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鸭子醉醺醺的靠在我的肩膀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微闭着双眼,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我问他:鸭子,你是不是特难受啊?想吐的话就说声,我扶你去找个地方。
他睁眼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我对光头说:你们在这里等我们一会儿,这小子要吐了,我扶他去找个地方。
他们朝我挥挥手:快去快回。头晕死了。
扶着鸭子来到一个黑暗的角落,拍着他的后背说:快吐吧。吐完了早点回去。
鸭子蹲在地上,许久没有动静。
我急了:你快吐啊!光头他们还等着呐!
他却突然转身,一把将我抱住。
我愣住,却没有推开他,柔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特难受啊?
他点点头,像个小孩子。
我笑笑:难受下次就别喝这么多。你真以为自己是千杯不倒啊!
“小莲花,你要走了,对吧?”他突然开口,语气中夹着无尽的酸涩。
我怔住: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个?
他将我搂的更紧,闷闷的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以为我是谁?我是左乘寂。左乘寂,左乘寂……
他不断的重复着他的名字,说到最后竟然小声呜咽起来。
我温柔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怎么哭了?傻瓜!
他放开我,哀怨的看了我一眼:不要突然对我这么温柔,要不然我会不舍得将你放开的。
我笑着点点头,全当他是醉话:好好,我不对你这么温柔,我对你凶点,这总可以了吧?
他苦涩的笑了笑,伸出手抚上我的头发,动作温柔的让我几乎不敢相信这竟是平时嬉皮笑脸的鸭子。
我说:“鸭子,你丫神经病又犯了吧?怎么能做出这么恶心的动作?”说着头偏了偏,躲开他的手。
他说:小莲花,你别动,就这样安静的让我看你一会儿,就一会儿。
我的眼睛有些酸涩。
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鸭子。
站在那里,任他抚摸着一头长发。
他的表情很哀伤,就像某个人一样。
他开口:小莲花,你别这样看我。我不想让利用我来解你对别人的相思。
我惊愕,这小子有读心术不成?
他笑笑,抱住我:小莲花,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你,就欢喜的连心尖儿都是疼的。
我说:“那是因为你的心脏有病,该去找个医生好好看看。”
许久,他没有再说话。
我正好奇这家伙怎么突然没声儿了,就听到耳边一阵干呕,左肩一块立刻潮湿一片。
我……我……
做了坏事的家伙胆怯的看着我:小……小……小莲花……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我脸色铁青,狠狠的捏住他的脸:死鸭子,就知道你整我。竟然在我身上就吐起来了,你丫的怎么不去死。
他大叫呼痛:我错了,我错了,好莲花,香莲花,靓莲花,快饶了我罢。
我还嫌下手不够重,copy和光头两个家伙在那边狂吼起来:我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这到底是去吐了还是去吃了?
鸭子闻声,立刻应道:这就来了。
说着得意的看了我一眼: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光头他们就要变成化石了。
我忍住怒气,松开手,指着他身上的衣物: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穿。脏死了。
他点头,脱下外套讨好般的递给我。
我笑他:这神情好,标准狗奴才。
几人说笑着走到十字路口。
四个人四个方向。
光头说:真的不要我们送?
我点点头:不用了,我一会儿打个车回去就行了。你们都醉成那样了,到时候把我送到家,醉倒在那里,怎么办?我可不想收留三个醉鬼。
copy笑着点头:那好,你自己回去注意点儿。有事儿给我们电话。
我朝他们挥挥手:快走吧。回去小心点。
光头突然回过头看着我,说:小莲花,我光头这辈子,干的最好的一件事儿,就是认识了你。
copy也附和着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
我的鼻子酸涩的难受,朝他们挥挥手:赶紧滚吧,两个酒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了。呕死我了。
他们笑笑,冲我摆摆手:在下告辞了。
路口就剩下我和鸭子两个人了。
我说:你也赶紧回去吧。都这么晚了。
他点点头,漂亮的双眼掩不住的悲伤。
我又说:你丫的别这么泪汪汪的看着我行不?跟一小媳妇儿似的。
他开口:小莲花,你能不能叫我一声乘寂?
我笑他:你又发什么疯?
他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喊了他的名字:乘寂。
他立刻绽开笑颜,明媚纯真的像个得了糖的小孩子。
他说:今儿是我最难过也最高兴的日子。所以,我现在要回家了。
我正想说你这是什么鬼逻辑,他转身从我身边走过了。
我怔住。
脸颊上一颗温热的液体慢慢蜿蜒而下。
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叹了一口气,背着吉他走上一个废弃的铁轨。
铁轨两旁,路灯昏黄,不禁叫人惆怅。
走了一会儿,有些疲倦,索性坐下来,打开琴套,拿出吉他拨弄起来。
午夜空旷,琴声幽幽。
轻轻哼着《Snow White 》,眼泪终于滑落。
我的方式就是告别。
离开顾莫修,离开这个城市,离开所有能想到顾莫修的事物。然后在岁月中将他渐渐遗忘。
所以,我不得不和他们告别。
我没有喝酒,不是不想大醉一场,而是我想在这个告别的过程中一直保持着清醒,这样我才能永远铭记住今晚的温暖。
我不能容忍顾莫修那样纯白的人,遭受别人鄙夷的眼神。
不能让人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不能让他背负乱伦的罪名,接受神的制裁。
所有的所有,只要关乎顾莫修的一切,我都不能容忍。
我要去一个叫做天长的小城,然后在那里安定下来。
如果哪一天,我能够将他遗忘,那么,我会再回来,温柔的喊他一声哥哥。
如果我不能,那么我就会一直呆在那里,裹着对他的思念,度过一生。
自嘲的摇摇头,继续轻吟浅唱。
“小落”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柔软的就像天上的云朵。
琴声戈然而止。
身后传来一片温热:小落,你去哪里了?你去哪里了?
我僵硬住身体。
“我每天每天都会去你去过的所有的地方,找遍了所有和你一起走过的路。小落,小落,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要躲着我?”他的声音哽咽。
我强忍着心中的悸动,转过身推开他:哥……
顾莫修的眼睛红红的,但没有流泪。
他的表情很脆弱,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叹了口气,又抱住他:对不起……
他没有说话,窝在我怀里,久久都不肯离开。
叹了口气,原来最该告别的人,却没有告别。
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哥,我们回家吧。
他抬头,半秒后,泪水悄然滑落。
点点头:一起回家。
顾莫修,我要给你一个温柔的告别。
所以,今晚,就让我任性一次。
我窝在他怀里,用手指在他身上划着小圈圈。
“哥……你皮肤好好吖!”我调笑着
他的身体很热,就要灼伤我的皮肤。
我又笑他:哥,你身上好烫。像要着了火一样。
他依然不说话,只是急促的呼吸出卖了他。
我承认,我开始诱惑顾莫修了。
我不得不这样做。
或许我会失败,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做。
原谅我,我不得不这样做。
上帝!
我故意将头抬起来,嘴唇装作无意间滑过他的脸颊。
他的身体一僵,低哑着声音道:别动,快点睡觉。
我故意撒娇,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我睡不着。哥……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
“当……当然有了……”他支吾
“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会不会睡不着?”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你不在,我都不睡得。
我心中又泛起酸楚。
却笑的灿若繁花:哥……我们做个小游戏好不好?
“什么游戏?”小夜灯莹莹灯光下,他浓密的睫毛扑闪,像只暗夜的黑蝴蝶。
真美……
我不再有顾及,伸出手指抚摸他的眼睛:哥……你的眼睛很美……
他笑笑:没有小落的好看。
我戳戳他的额头:什么时候学会贫嘴了!
他努着嘴:“女孩子不都是爱听这些的嘛”
我说:好了,好了,我们先来做游戏。
他点头:什么游戏?
“石头剪刀布!”我诡谲的笑笑
“肯定不止这么简单吧?”他露出警惕的表情,真是可爱。
我笑笑:“聪明,不愧是我的哥哥!”
他拍拍我的脸:“行了行了,你就别自吹了,快说说是什么游戏规吧”
“我们石头剪刀布,谁输了就要脱一件衣服。谁赢了,就要唱一首歌。”
“脱衣服?不行!”他立刻拒绝。
我抱着他撒娇:哥……没关系啦……又不会全部脱掉。不能脱的,我自然不会要你脱!”
他想想:还是不行。这样不好!
顾莫修这样的表情让我又欢喜又难过。
我装作难过的样子:哥……你不陪我玩,我都睡不着的。我睡不着,就会一直磨蹭你,磨蹭到你发疯为止。
他气结,半晌,刮了刮我的鼻子:你哟……捣蛋的性子真是一点都没变。
我欢呼:哥的意思就是答应咯?
他点头:是,我答应了!不过不许玩过火了。
我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坚持下去,莲落!
我们坐在床上,开始玩起来。
“石头剪刀布!”
顾莫修出了剪刀,我出了石头,他输了。
半天没动静
我抱着双臂用眼神催促他:快脱呀,你输了。
他的脸微微涨红,踌躇着:非要脱吗?
我笑眯眯的点点头。
“那好吧。”他无奈的脱下身上的衬衫,露出光洁白皙的皮肤。
顾莫修的身材真是没的说,皮肤不仅超好,小腹处竟然有几块结实的腹肌。身材精瘦却不瘦弱。
我面露花痴相,无耻的抚摸上去:哥…… 你身材真不是盖的。
他一把推开我:去去去去……不许动手动脚。
我笑他:给自己妹妹摸摸怎么了?又不吃了你!
他的脸更红了,被我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笑笑:好了好了,你衣服也脱了,该我唱歌了。
伸手拿起床边的吉他,想了想,唱了《Anaesthesia 》
我非常喜欢这首曲子,曲调温柔,像是情人在耳边轻轻私语。
其中有一句歌词是这样的:Oh, tonight is the night of my life (哦,今晚是一夜我的一生 )
是的,今晚一夜,是我的一生。
顾莫修,你能感受到我心中的痛苦吗?
顾莫修听到很陶醉,夜灯下,他的表情竟是幸福。
我……也很幸福。
一曲完毕,顾莫修鼓掌:小落,你的声音好温柔。
我说:我从来都没有唱过歌给别人听,哥你是第一个哦。
他脸上露出惊喜:真的么?
我点头。
他笑的像一个孩子,想想又问:你刚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Anaesthesia 》”
他温柔的笑了。唇角很漂亮。
他用他柔软的嗓音对我说:好喜欢,这首歌的歌词。
我点头:我也很喜欢。
“石头剪刀布!”
我输了。
我很干脆的脱下身上的衬衫,露出纯白色的蕾丝内衣,冲他羞涩一笑。
他的眼神四处躲闪,不敢看我。
顾莫修在紧张。
我装作不什么都不知道,拍拍他的头:哥,该你唱歌了。
他愣了愣:啊……嗯……
想想,尴尬的挠挠头:我不会乐器吖!
我笑笑:笨!这不有现成的伴奏师嘛……
他拍拍脑袋:也对哦!
顾莫修的唱歌时的嗓音真的仿若天籁,纯净的不含一丝杂质。
来回几局,彼此只剩下了贴身内衣。
“石头剪刀布!”
我输了。
伸出胳膊欲解开后面的内衣扣。
他急忙伸手试图阻止:不要脱了
但是迟了,我已经解开了后面的扣子。
他脸色涨红,看着我的身体,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小落……你快点……穿上……”
我爬到他身后,从后面抱住他,彼此裸露的肌肤赤诚相见,紧紧的贴在一起。
他的身体轻颤,声线嘶哑:“小落……别闹……这样……唔……”我凑到他耳边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惹得他禁不住呻吟起来。
我柔声在他耳边低喃,仿若呓语:“哥……你刚才的声音,好性感……”
他喘着气,脸红的很可爱:小落……我们不能这样……小落……
没等他说完,我就掰过他的脸,吻住了他的嘴唇。
“唔……”细碎的呻吟从他唇齿间流了出来。
我放开他,笑了:“哥明明就很想要,为什么还要忍着呢?”指指他薄薄短裤下,已经苏醒的欲望。
他没有说话,澄澈的黑眸开始闪烁情欲的光芒。
我笑了。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慢慢朝我倾来。
“小落,你后悔么?我们这样的关系……”
我笑了:“哥哥觉得呢?”
没有再说话。
他的手指穿过我的发间,余留美好。
此刻言语已经成了多余。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在体内涌动,迅速翻腾起来。
在彼此结合的瞬间,我仿若听见来自天国的圣歌在屋顶轻轻吟唱。
眼泪终于还是顺着眼角滑落而下。
我看见顾莫修的背上只剩下了一只翅膀,另外一只正绑在在十字架上,鲜血淋漓。
顾莫修被诱惑了,他成了魔鬼的禁裔。
哀幻夜
我终究还是染黑了顾莫修的翅膀。
我充当了魔鬼的角色,引诱了他。
我背叛了自己,我愧对上帝。
当我睁开眼睛的刹那,整个人如坠冰窖。
顾莫修的脸就近在咫尺。
他睡得极为香甜,嘴角还挂着一丝甜蜜的笑容。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扇形的yīn影。
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照着他的身体,使得他光裸的硕长身躯有如阿波罗神祇一样发出夺目的光彩。
我猛地推开他,靠在床头的吉他失去了支点,倒在地上,发出惆怅的叹息。
他揉揉眼睛,渐渐睁开澄澈的双眼,看着我,有半秒的失神。
而后,他如同我一样的惊愕,猛地坐起来,吃惊的望着彼此。
“小落……我们……”他的声音明显的在颤抖。
顾莫修,你果然害怕了。对不对?
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点点头:“做了”
他的脸色顿时苍白如纸,颓丧的手指插入发间,痛苦的哽咽:“我到底还是侵犯了你……到底还是……我是个畜生……”
顾莫修,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痛苦?
掰开他的手,双手虔诚的捧起他的脸,看着他:“哥,你不要这样子,我们什么都没做。”
他望着我,眼神茫然。
深呼吸一口,扯了扯嘴角:“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没穿衣服抱在一起睡了一晚而已”
他愣住。
“所以,你不必在那做无谓的自责了”笑笑,裸身站起来,走下床,一件一件拾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慢慢穿上。
“莲落,你别把我当成傻瓜!”他突然反映过来,朝我大吼,掀开被子,指着自己的身体:“我的身体做了什么,我会不知道?”
白皙的皮肤上印着深深浅浅的吻痕,那是昨夜欢爱留下的痕迹,是我留给他的专属记号。
倒抽一口凉气:“哥……”
顾莫修的眼睛忽明忽暗。
他久久的不说话,直到最后,像失去全部力气一般忽然朝床上仰下:“我想,我死一万次都不足以弥补我的罪恶。”
顾莫修的那句话,像巨雷一样劈过我的身体。
我抱紧了双肩,有些瑟缩:“哥,你不要这样子……”
顾莫修的眼中盛满了绝望。
他死死的攥住双手,指节发白。
他说:“你别叫我哥。我这样肮脏的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的人,不配……”
双眼生疼。
不是这样子的。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之所以要告别,不就是为了阻止自己心中那团炙热,担心它终会有一天灼伤你吗?
可我为什么还会被欲望所支配,让你露出如此绝望的表情?
深呼吸一口,笑了,走到床边,趴到他身上:“哥……昨晚小落的表现,你满意吗?”
他没有料到我会突然问出这句话,呆愣了半天都没回过神。
我的手指在他光滑的皮肤上游走,像一条曼妙的毒蛇。
我说:“你也别太当真了,昨晚只是个游戏而已。男人和女人的游戏,无关道德伦理。”
顾莫修的脸上流出更大的哀伤,他的声音在颤抖:“小落……你在胡说什么呢?”
低下头轻吻了他的唇角:“我是说,昨晚只是个性游戏而已。哥你不必太当真。”
“小落,我知道你很难受对不对?所以,才故意这样讲的吧?”他明明在笑,可是比哭还难看。
我离开他的身体,理了理衣服:“我有何可难过的?这件事除了我们两个知道,没有第三人知晓。所以,我全当是增了一次性经验罢了”说着指指洁白的床单:“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那种处女才会有的情绪,不可能会在莲落身上出现”
顾莫修盯着我,脸色铁青:“你的意思,昨晚的一切,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增长性经验的游戏?”
我点点头,努力迎上他的目光。
“所以,我只是个性工具?”
我继续点头:“哥的能力还不错。是我遇到的男人中最棒的一个。”
他起身下床,朝我走来,修长的双腿结实而有力。
他捏住我的下巴,眼里闪烁着陌生的光芒:“你和很多男人做过?”
我似乎只剩下点头这个动作了:“很多。多的我都数不过来了。”
“莲落,你最好给我滚出这个房子。立刻,马上。”
顾莫修推开了我。力气很大,撞到了桌角,腰部传来剧烈的疼痛。
我立刻低下头,防止就要滑落的眼泪被他看见。
弯腰拾起地上的吉他背在身上,朝门口走去。
他站在原地,表情很模糊。
我冲他摆摆手:“我滚了。哥哥你最好是学学我,将昨晚的一切都忘掉。否则,痛苦的是你自己。”
“哐啷”一声巨响,门被重重摔上。
如果没有办法温柔结束,那就彻底毁灭吧。
所有沉重的罪名,那具黑色的十字架
由我一个人来背负就好。
打了一个电话给莲实。
顾奇言接的。
我甜甜的笑了:爸爸,我改变主意了。
莲实的家。
三人坐在一起谈话。
我说:我这几天想了很多,为了爸妈,我决定改变主意,全力支持你们复婚,且越快越好。
顾奇言很高兴,他捉住我的手,激动的对我说:“小落,谢谢你能理解我们。谢谢,爸爸以后会好好爱你们的。”
我点点头:只要你和妈能幸福就好。这么多年,我也好想能有个完整的家,爸你都不知道,从前我只要看到别人家的小孩被父母牵着手走来走去,我心里就比丢了金子还难受。
顾奇言眼睛红红的,连忙点头:爸爸以前错了,对不起你们。我现在改了很多,再也不会丢下你们了。
我笑而不语。
莲实靠在沙发上,抱着双臂冷然望着我。
我说:爸,我肚子饿了,好久都没有吃过你做的菜了,你可不可以给我做顿饭?
他连忙点头:我这就出去买菜,你和你妈在家等我会儿。
顾奇言走了之后,屋里的空气顿然凝结。
莲实的眼睛和顾莫修的很像,都很漂亮,只是她的眼里没有温度,冰冷的像一把寒刃。
她望着我,沉沉开口:莲落,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我故作不懂: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小落不明白。
莲实冷笑:明不明白,你自己心里有数。
说着站起身朝楼上走去: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别在我面前玩什么花样。到时候玩火自焚的话,别怪我当初没有提醒你。
我笑笑:多谢妈的提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莲实走后,我整个人都要虚脱下来。
踉跄走入自己的房间,重重的摔在床上……
环顾四周,这里还和从前一样,墙上贴满了大幅海报,CD和乐器堆得满屋子都是。
房间里静悄悄的,我的脑子却是乱哄哄的,不断的映出顾莫修的脸。
他绝望的表情,泛白的指节。
还有昨晚,他问的那句:小落,你后悔吗?
使劲晃晃脑袋,不能再这样想下去,我就要疯掉。
爬起来开始收拾房间。我要让自己像陀螺一样旋转起来,不能停下。
将那些CD和乐器全部装进一个大箱子里,用胶条封好。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些东西也陪我走了这么多年了。虽然现在决定放弃,心中还是会有些不舍。
顾奇言敲门:“小落,快下楼,饭做好了”
“这就来!”打开门,露出很幸福的笑脸,挽着他的胳膊,一起朝楼下走去。
我没有想到,顾莫修竟然来了。
他坐在餐桌前,和莲实谈着什么,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看不出什么情绪。
顾奇言笑着拉着我走到餐桌前坐下:“小落,叫哥哥”
他望着我,表情很平淡,眼神很陌生。
“哥……”
他点头:“妹妹好乖。来哥哥这里坐,让我好好看看你的样子。”
我顿时有种想要逃掉的冲动。
莲实说:莲落,你发什么呆,你哥叫你过去呢。
我连忙点头,扭捏的走到他身边的位子上坐下.
“好了好了,快吃饭吧。菜都要凉了。”顾奇言开口,他的表情很快乐。
如果他知道他的儿子和女儿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光是这么想着,我的身体里就升腾起一股变态的快感。
顾莫修一直给我夹菜,他说:“妹妹,你这么瘦,要多吃些才好!”
我闷不做声,不敢抬头看他,只有不停的往嘴里扒拉着他夹过来的菜。
“今天我很开心,我们一家终于团聚在一起了。”顾奇言伸出手替莲实擦掉嘴边的汤渍,眼神怜爱。
莲实竟然露出羞怯的表情,她推开他:“孩子们都看着呢。”
我大大咧咧的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你们继续,我吃饭。”
莲实的脸更红了,她瞪我一眼:死丫头,你再说,我把你扔出去。
我正在怀疑眼前的女人是不是真的莲实时,身边的顾莫修笑了。
他发出低沉而愉悦的笑声,睫毛扑闪。
他说:“妹妹,看样子这顿饭是不能继续吃下去了,我看,我们还是暂避一下吧”
说着,就要拉我的手。
我不动声色的闪了开来,笑嘻嘻的说:“哥……你胡说什么呐……今天可是我们一家十二年来第一次团聚呐,爸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对我们说呢”把头转向顾奇言,冲他眨眨眼睛:“对吧,爸?”
顾奇言点头:“莫修,我有话要对你们说。”说着捉住莲实的手,笑的幸福:“我要和你妈复婚了。”
顾莫修怔住了,他的反映出乎我的意料。
我以为他会很开心点头,然后对他们说:只要爸妈幸福,怎样都好。
可是,他却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惨白。
“复婚?”
莲实皱皱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连忙把他扯住坐下:“哥是太激动了,太激动了……嘿嘿嘿……”讪笑着,替他辩解。
顾奇言闻言,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他和上次的你一样呢”
顾莫修回头,哀怨的看了我一眼:“你早就知道了?”
我心虚的点点头,往嘴里扒着饭菜,却食之无味。
空气有些僵硬。
许久,顾莫修说话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什么时候结婚?”
“下个月。”
“这么快?”
“小落说还嫌慢了呢!”
他闻言,肩膀颤了一下,道:“我很高兴,爸,祝福你”
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莲实说:莫修,你搬回来住吧。反正学校里也没有事情了。
我的心紧然一缩。
顾莫修点头:好。
顾奇言开心的拥住莲实:明天让小落帮你去搬家。楼上还有一个空房间,你住正好。
他还是点头:好。
我不知道顾莫修在想什么,他太安静了。不说话的时候,甚至连呼吸都感觉不到。
吃完饭,我就立刻找了一个借口上楼去了。
楼下弥漫的所谓家庭气氛,让我几欲呕吐。尤其是莲实,她笑起来的样子那么幸福,那么恶心,总让我看着看着就有冲动扑过去撕扯掉她那张脸,然后质问她:你凭什么要笑的那么幸福?为什么要生下我和顾莫修?
就是因为她和顾奇言的任性,导致了我现在的劫难。
顾莫修留宿,他的房间在我的左边。
半夜,有人敲门。
“莲落,开门。”
我不作声,靠在墙角,默默的抽烟。
“我知道你没睡,快点开门”他压低了声音。
继续沉默。
“小落,你开门好不好……”他的声音哽咽起来,带着求饶。
我叹了一口气,摁灭烟头,起身打开了门。
他穿着白色的睡衣,光着脚,驼色头发暗淡无光的耸拉着。
见到我,立刻扑进来,从里面将门反锁住。
我笑的尴尬:“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找我?”
月光剥蚀,他在黑暗中蹙眉,不言不语。
我汲了汲鼻涕,模糊的问他:“说呀,找我有什么事儿?”
他就那么看着我,许久许久。
忽然他朝我跪了下来,垂下头:“不要用伤害自己的行为来宽恕我的罪恶。求求你……”
面具被扯破,疼的我当场就哭起来。
走过去踹了他一脚:“快点起来,这么跪着像什么样子……”
他的手指纠结着衣角,关节泛白,头发垂下来,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说:“哥……你若还想要我好的话,就赶紧起来,然后离开这个房间,以后的日子咱们再好好做兄妹。忘了那晚的事”
“即便这样,也抵消不了我的罪恶……我……”他的肩膀在颤抖,睡衣耸拉下来,肩胛上印着我留给他的记号。
视觉受到强烈的冲击,连退几步,抵在墙角:“顾莫修,你给我适可而止。”
他的头垂得更低:“我停不下来。停不下来,小落……”
我不想再让疯狂侵蚀身体,那种感觉就像腐败的花朵跌入深渊,永远看不到黎明曙光。
温柔了语气:“哥,你别这样,我真的没事。昨晚发生了什么我都忘记了。我以后也不会再说些浑话来气你了,你赶紧起来。”
他开口正欲说话,顾奇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落,你在和谁吵架呐?”
我急忙应他:“没事儿,和一个朋友闹着玩呢。”
“都这么晚了,别玩太久了。”
“恩。知道了,爸爸晚安”
“晚安。”
顾奇言走后,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说:“小落,对不起。我以后会好好做一个哥哥的。只要你觉得安好。晚安”
落拓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我轻轻踱步到他刚刚下跪的地方,蹲下,伸出手一圈又一圈的抚摸,画地为牢。
次日,顾莫修正式搬了进来。
一家四口,父慈母严。兄长宠爱,家境富裕。
我真的想不到比这还幸福的事情了。
顾莫修自那晚之后,重新回到自己的角色。
他微笑着喊我小落,吃饭时给我夹菜,和我一起看电视。没有一丝不妥的情绪。
只是我们不再拥抱,单独在一起时,也突然变得没话讲。
这样的结局不错,最起码比我预想的要好。
深秋来临。
莲实和顾奇言的婚礼定在11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