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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成弃妇
    站在民政局门口,肖梓涵望着手中的离婚证,忽地笑起来,太他妈戏剧了啊!
    三天,短短三天,她就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女人嫉妒恨的灰姑娘沦落为命运周折、活该被甩、人人扼腕叹息的失婚妇女。
    三天前的白天,她是别人眼中最幸福的新娘。两克拉的钻戒,香港定制回来的婚纱礼服,一水儿的豪华婚车,C市最高档酒店里最贵的酒宴,宾客更是C市政界商界名流……要多奢华有多奢华,可是,老天爷却成了心的演绎真实版灰姑娘遭遇,在交换戒指环节,那个老妈眼中的金龟婿一把抢过司仪的话筒发表爱的宣言,言辞恳切,幸福感动——不过,对象不是她这个新娘,而是台下哭得稀里哗啦的小三儿!
    人生三大喜事的洞房花烛夜成了她的噩梦,母亲哭天抢地的咆哮,父亲气急败坏的咒骂,公婆反复地询问和自责,闺蜜心疼的眼泪……似乎每个人都在为晚宴上突如其来的变故生气难过,反倒是作为主角的她,淡定都很,一滴眼泪没掉。
    其实并非不难过,只是觉得为一个变心的男人哭,实在不值得。她是做人力资源的,自然要计算绩效成本。
    新婚第二天,三国大封相,两家人凑在一起讨伐负心汉,出谋划策要她抢回男人,只是当“丈夫”一脸认真地说,“我爱她,但也不想闹到离婚,要不你们来个PK,看看谁更爱我!”
    你妹!她肖梓涵虽无倾国倾城之色,可好歹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能自力更生的新时代女性,想让她傻不拉唧做现代版王宝钏,寒窑苦等18载求老公回心转意,做梦去吧!有什么大不了,不就离婚嘛!
    离!
    在百度搜索离婚程序的时候才发现,离婚真简单,下载一个范本,打印出来签上名字就OK,连去民政局领证都不用排长队。再想起定下结婚日子这半年多,复杂繁琐的下聘、订婚、婚房装修、物资采购、拍婚纱、订酒店……她忍不住打寒颤。
    抱紧手臂,肖梓涵低头望向手中的小红本,视线一偏就看到左手无名指上的大钻戒,硕大的石头在阳光下发出五彩光芒,多美啊!可惜,已是故人之物。她拔下来看了很久,最后小心翼翼放进钱包里。她不是傻子,可不会学电视里那些小白女主大吼一声“XXX,我恨你!”然后把钻戒甩出老远。
    她再恨负心汉也不会跟钱过不下去。
    只是,从这一刻,她就成了别人所谓的二手货,虽然是9.9成新,但转手就跌价!
    摸出电话打给死党,“薇薇,我离婚了!”
    以为扔的是重磅炸弹,谁想威力不够,谈微微同学比她想象的淡定,只是长叹口气,“就知道你会离,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快了,跟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一分一秒都是浪费,我要赶快恢复单身,寻找第二春!”她大声宣布,不理会周遭人诧异的目光。
    “呸呸呸,你那第一春还没开春就冬至了,不算、不算!”
    “也对,那我就继续寻找春天,不过现在得找吃的,你看我都失婚妇女了,你是不是该安慰鼓励下,填补我受伤的灵魂?”
    “行了,我这就出来,咱们老地方见。”
    谈微微所说的老地方是“坐下”——一座小茶馆。这些年C市精致装修的西式、中式茶馆如雨后春笋般崛起,老茶馆老饭店也极尽方法翻新装修,唯有“坐下”既不花钱装修、也不添置设备,连茶品糕点也还是一成不变的老样子,可是“坐下”却有很多像她们这样的老顾客常去光顾,撑着小店不垮下去。不过在肖梓涵看来,老板似乎也不太担心盈亏,纯粹是图个乐子。
    到的时候正是上班时间,店里没几只虾米,老板娘楚宋见她进来只是淡淡一笑,“一个人?”
    “约了微微。”
    “对了,忘了祝你新婚快乐!”
    肖梓涵苦涩一笑,从包里掏出新鲜出炉的小本子晃了晃,“你该祝我失婚快乐,半小时前刚离了。”
    楚宋眼底闪过一秒钟的惊讶,随即恢复恬淡释然的表情,“都一样,那这顿算我的。”
    对于楚宋的反应她一点都不奇怪。这些年来得多了,多少听到一些关于楚宋的故事,很多版本,但每个版本都一一印证这是个奇女子。其实想来能守着这么家要倒不倒的茶馆的人想必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她这点破事,顶多就值得人家抬下眼皮子。
    她找了老位子坐下来,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介绍藏传佛教的书,细细地看。
    谈微微来得很快,一坐下就喋喋抱怨C市垃圾一般的交通,“我他妈从一个工地开到另一个工地,开着开着都怀疑自己开到乡下了!”
    肖梓涵笑着倒杯茶给她,这两年C市道路大改造,改得他们这帮土生土长的人都快成外路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谈微微抱怨两句,忽地想起什么,忙咽下一口水,“快把你的小本本给姐姐看看,我还没见过离婚证长啥样呢!据说以前是绿的,现在都改红的啦!”
    她从包里抽出离婚证来,“跟结婚证还是有点区别,这个是暗红,不过我觉得还是绿的好,跟股市一样,红牛熊绿。”
    谈微微白了她一眼,“别跟我提股市,肉疼!”她是2008年股市的被害者,前几年股市狂热,她也学着大家把全部积蓄压进去,看着上证一路飙升,每晚做梦破10000点,谁知一万没等来,倒是金融危机来了,股市一片飘绿,她买的几只股票更是连续跌停,几十万打了水漂。
    “没事,你反正没抛,等着触底反弹呗!”肖梓涵安慰她。
    “哎,别说我的事儿,说说你吧,你动作还不是一般快,这才几天啊,就离了!万里那王八蛋逼你的?”
    “没有,他说不想离,但也不想跟小三儿分。”她简略讲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到激动处,不禁觉得委屈,红了眼眶。
    谈微微抽了几张纸递给她,“你个白痴,这不是给他腾位置扶正小三儿?正顺了那对奸夫/yín/妇的意!”
    “可我也不能跟他干耗着,再说咱寝室名言咋说的,‘别人作践自己没事,不能自我作践’是不?他万里不值得我用青春去等他浪子回头。”
    “那是!只不过……”
    只不过但凡女人经过这么一招,也跟股票一样,身价狂跌了。
    谈微微吞下话头,“对了,管他要精神损失费没?”
    肖梓涵摇摇头,“房子、车子都是他爹买的,我们结婚才3天,也没啥共同财产,再说他这人吃光用光花光光,哪里有存款?”
    “那你不是净身出户?”
    “反正也没带什么进去。”
    “哎,你说我该夸你好,还是骂你笨?你好歹也分他点家产,要不真便宜了那混蛋。”
    她倒了杯热茶,“你以为这么好分,万老爷子是啥人,我要是真跟万里分家产,你觉得他会坐视不理?”
    单是当年订婚给聘礼时他耍的那些小九九就能看出这就是一精仙。外人眼里万家娶她是下了血本的,市中心一套300多平的精装修跃层、万氏房产5%的股份,看着是价值不菲,可房子和股份写的都是肖梓涵的名字,并注明不能转让或买卖。当初她父母是百般不情愿,但万老爷一句话就把他们堵死:“我就一个儿子,以后整个万家都是他们小夫妻的。”想来,他大概是怕她把财产贴了娘家,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万里会闹出这么一出。
    “对了,你认识卖珠宝的不,帮我把这个钻戒给卖了呗。”她从包里拿出戒指。
    谈微微一看到闪闪发光的宝石,兴奋起来,“看来你真不傻,还知道把值钱的拿回来,这玩意好歹能值个十几万。”
    “再傻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不过,估计要卖原价有点困难,人家会杀价。”
    “没事,晚点我把发票、包装都找给你,能卖一半价格就行。”
    说话间,楚宋走过来,“晚饭这里吃吗?我下厨给你们烧几个好吃的?”
    “好呀,难得你亲自下厨。”谈微微开心地说。
    楚宋笑笑,忽然看到桌上的戒指,便伸手拿过来,仔细看看,“蒂凡尼?”
    “嗯”肖梓涵点点头。
    “婚戒?不要了?”
    “打算卖点抵精神损失费。”她开玩笑。
    谈微微一看楚宋的表情,连忙说,“你有认识的人不?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这种奢侈品不认识人压价压得厉害。”
    楚宋没回答,只是望着肖梓涵,“你打算卖多少?”
    “买来二十几万,能卖一半价格就行。”
    楚宋点点头,“那交给我吧,至少给你卖个八成以上。”
    晚饭楚宋烧了几个家常菜,味道奇好,两人吃饱喝足拍屁股走人。临出门时,楚宋叫住她,“要不要给你开个收据凭证之类?”
    肖梓涵一愣,然后微笑着摇摇头,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是很奇妙的,正如她和楚宋,虽然只是顾客与老板的关系,但她直觉楚宋是值得信任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了小秋的坑品很好的这文已经写了好几万字了,大家放心跳坑肖梓涵是我喜欢的女子喜欢亲们也喜欢看文的,不要吝啬你们的花花和收藏,要不,留评也行哦!
    ☆、如此父母
    从“坐下”出来,肖梓涵到“新房”收拾了些随身用品,然后开车回父母家。订婚后,父母就搬进万家给的那套房子,也算住上高档小区。进门时她的车子没有门禁卡,保安不让进,让她叫父母拿门卡下来,可打电话时他们都说懒得下来,她只得把车停在小区外,拎着袋子走了长长的一段路才到家。
    开门时,父母正在看电视,见到她手上的行李袋,肖母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拎着袋子回来干嘛?”
    “我搬回来住。”她一边拖鞋,一边懒洋洋的回答。
    “搬回来?你疯了?你老公现在闹脾气,你不在家好好守着他,跟着闹什么?这不是把他往外推吗?”肖母蹿到玄关处,激动地咆哮。
    肖梓涵也不生气,径自拎着袋子上楼,“我给他们腾地方,而且他现在他已经不是我老公了。”
    她随便挑了一间客房,这间房子写的是她的名字,却没有属于她的房间,真滑稽!
    放下行李,她也懒得关门,反正就算关上待会儿她妈也得踢开。果不其然,还没等她开始铺床,肖母就跳到楼上,满脸通红地指着她,“你刚才说什么?说清楚点,什么叫不是你老公了?”
    她轻哼,从包里拿出离婚证,“下午刚离了!”
    肖母一把抢过来,颤抖着手翻开,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待反应过来时,哇地一声哭起来,“我吴美芬怎么养出这么个笨蛋来啊,你这不是要气死我和你爸吗?”
    肖梓涵皱起眉,暗叫声:“惨了!”她妈又该学祥林嫂哭诉当初含辛茹苦养大她,供她读书、上大学,导致买不起房、买不起车,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事了。
    “老天爷啊,我的命真是苦啊,千辛万苦养出个大学生,省吃俭用供她上名牌大学,到头来连个窝都没有啦……”
    那还不是你们好吃懒做的关系,肖梓涵腹诽。
    肖母一边絮絮叨叨地哭诉,一边偷瞄她的反应,见她冷冷淡淡地仍在收拾行李,气不打一处来,拿了头就往她身上撞,“你离了婚,我还活着做什么,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肖梓涵被撞得生疼,捂着胸口直喘气,再看看站在一旁冷言观战的父亲,压抑的怒火腾地冲出来,她一把拉住撒泼的母亲,“你要是真想死就往墙上撞,别在我身上演戏。”
    吴美芬被女儿罕见的怒气震住了,但片刻后更加疯狂,“行,你想我死是吧?那我就死给你看,我这就去拿菜刀抹脖子。”说完像炮弹一样冲下楼。
    见状,一直沉默不语的肖父啪地甩了她一个耳光,“你个混账,竟然逼你妈去死。
    肖梓涵被扇得眼冒金星,歪着脑袋,鄙夷一笑,“放心,我这个观众都没下去,她哪里舍得死?”
    肖父被气得手直哆嗦,本还想打她,可是楼下肖母已经在哭天抢地的嚎,他只得下楼去看看。
    捂着火辣辣的左脸肖梓涵颓败地坐在床上,这不是她第一次挨打。虽然从小到大她都很乖,学习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可这并没有减少她挨打的频率,相反父母但凡有不顺心总会拿她出气,今天这一巴掌算小CASE啦。她是疼,但一点都不难受。
    肖父年轻时做过供销社主任,肖母吴美芬靠着这层关系在供销社找了个闲职,后来遭遇下岗大潮,双双领了保障金成为下岗工人。在大舅的帮助下,两人在市医院外了摆了个小水果摊子,那时水果超市还很少见,他们家的小摊子又占了位置的优势,生意本来很好做。可是父母年轻时养成了好吃懒做的坏毛病,不肯吃苦,吴美芬常常是扔下生意去隔壁搓麻将,肖父更是离谱,没钱还学人家在外面鬼混。这样没折腾几年,下岗补助金用完不说还欠下一屁股债,最后还把爷爷留下的房子也卖了。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父母本就爱吵架,现在没了钱更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有时还大打出手。
    肖梓涵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出气包。她妈骂她是拖油瓶,说没了她,老早跟肖父离婚,找个大款过好日子去。她爸呢,每次和吴美芬打完架都要打她出气。也亏得她内心够强大,才没有变成心理yīn暗的不良少女。中考时,她以全县第三的成绩考上省一中,学校是寄宿制,可父母却不同意她去,硬要她去读卫校,仅仅就为了卫校招生办承诺的一万块奖金。最后还是外婆和大舅妈心疼她,资助她读完高中。
    高考时她填报了远离家乡的首都,凭着优异的成绩申请到国家助学贷款和奖学金,在校期间做家教,发传单,去KFC端盘子,四年里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更是一次家都没回过。
    所以严格来说,父母只养她到15岁。而吴美芬说的为她卖房吃苦的事更是无稽之谈,只是她懒得和他们理论。
    小时候她常常哭着问外婆,“我是他们亲生的吗?”长大后,她渐渐明白有的人天生自私,也慢慢理解了外婆所谓的“父母有今生没来世”。
    楼下的哭声越来越大,还夹杂这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她叹口气,拎着行李袋走下楼。
    吴美芬一看她下来,连忙把菜刀放脖子上,哭着嚷着不活了,脸上的浓妆被眼泪鼻涕糊得乱七八糟。
    “你等我说完再死行不?”她无奈地说。
    肖母噤了声,和肖父一起瞪着她。
    “我长这么大你们也没管过我……”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谁把你生出来的?谁……”
    “我叫你先听我说!”她大声一吼,吓得肖母不敢说话。
    “反正婚姻是我的事儿,我结也好,离也好,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想管也管不着,我知道你们想什么,财产方面我什么都没要……”
    见她妈又要说话,肖梓涵提高嗓门,“这套房子写的是我名字,他们想拿也拿不回去,你们就安心住。”
    “你当我们是在乎钱啊?”吴美芬问。
    “那你倒说说,你们在乎什么?我的幸福?那我告诉你们,离了婚我更幸福。我不是你,容忍不了老公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肖父被说得脸红,憋了半天才骂出一句,“孽障!”
    “万里他爸是什么人你们不是没领教过,我想分财产,门儿都没有,而且我也不想分。我跟万里说好了,万氏的股份我不要,这房子给你们住,你们百年归老后还给他们,算是对你们的交待吧。”
    “本来我想搬回来住,不过既然大家都不高兴,我还是搬出去。”她拎起行李去穿鞋子,刚拉开门,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那之前万里说过结婚后每月给我们5000块生活费的事儿怎么办?”
    肖梓涵拿着鞋子冷笑了很久,转身时眼底一片死灰,“五千块我给不了,但我每月给你们2500,加上养老保险,你们只要别太奢侈,应该足足有余!”
    她扯着微笑走出小区,关上车门的时候,隐忍的眼泪终于出来,原来这就是父母所谓的关心?
    “肖梓涵,没人爱你,你更要爱自己!”密闭的车厢里,她大声地告诉自己。
    父母不好,朋友却个个给力。楚宋把她的钻戒卖了个好价钱,只比原价少了5000块。肖梓涵说要给手续费,楚宋只是摆摆手,“也是朋友帮的忙。”
    拿到钱,肖梓涵拉着谈微微去买了一套看中已久的二手单身公寓,LOFT户型,楼上楼下,一房一厅。屋主本是买来出租的,结果刚装修好,限购令来了,逼得想卖新房的他忍痛割爱,所以价格上也很优惠,只是在开盘价上加了3万。
    房子装得清清爽爽,是她喜欢的风格,于是她趁着还有几天婚假,拉上微微去家具城购置了几样贴心的家具和电器,打扫干净后就拎包入住。这期间万父找过她,一顿寒暄惋惜,怒骂儿子不争气,只字未提房子和股份的事情,后来还是她主动提出退股份和借房子,万父稍微推搡几下,便同意了她的提议,拿回股份,房子给父母暂住。
    想来,毕竟是自家人理亏,也就碰上她这样没心机的女孩,要不即使分不掉一半家产,也得剥掉层皮。
    肖梓涵搬好家,就去单位消了假。大学毕业,她顶着名校的身份考入W行做人力资源,国有企业,人事错综复杂,人际关系更是复杂,但她处事稳妥,做事有分寸,客气有礼又不失规矩,很是得领导欢心,也正因为此,行长才会硬要撮合他和心目中的有为青年——万里。
    对于万里的荒唐事,行长很是抱歉,见着她连说了几句:“识人不准,害了你,不知道万里会这样!”
    她笑笑,“缘分尽了,也没办法,谢谢您一直的关心。”
    不是客气,只是当初人家是好心,而且也没拿刀逼你去结婚,这是她的命,躲不掉!
    对于她离婚的事,早有“有心人”帮忙传达,当初嫁给万里她演绎的是灰姑娘变王妃,今天她离婚落幕的是童话回归现实。所以一上班关心的、打着关心之名嘲讽的人接踵而至,她对谁都是笑笑,礼貌地说“谢谢关心”,可肚子里却烦透了这些虚伪的人!
    不过所有八卦都是这样,当主角坦然面对时,八卦就失去了八的意义。这年头自顾不暇,谁还有多大心思关注别人的故事。
    生活依旧,工作依旧,只是身份变了。
    不过没关系,生活的确给了她太多磨难,但她都挺过来了,明天她依旧能走下去。肖梓涵可是打不死的小怪兽,坚强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亲乃的们,新年快乐!我是很喜爱肖梓涵的,也心疼她,所以一定会给她一个好归宿亲们,撒花,收藏,评论哦!谢谢支持!
    ☆、遭遇大尾巴狼
    国庆节第一天肖梓涵在手机闹铃中醒来,睁开眼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身处何处。抓过手机摁掉闹铃——真快,一晃她已经离婚四个月了。
    日子没有大家形容的艰难,她有吃有喝,有钱赚有朋友陪,似乎没有感觉到伤痛。谈微微对于她离婚后快乐惬意的生活发表感慨,“看来这段感情你看得不重嘛!”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没有想象地那样爱万里,在爱情的游戏里,只有爱的少的那一个才能潇洒转身。万里以为他是,其实她才是!
    洗簌完毕,谈微微的电话来了,“我5分钟后到你楼下,你差不多时候下来!别忘记身份证。”
    她笑笑,微微真的是微于甚微啊!
    她下楼,结果15分钟后才看到微微的黄色polo,左拐右拐,一路彪悍着杀到她身前,“又堵车了,快上来,要迟到了,火车不等人。”
    她刚坐上车还没系好安全带,谈微微就猛地一踩油门,车冲了出去。肖梓涵赶忙系上安全带,笑着说,“亲爱的,你这车推背感真强烈啊!”
    30分钟的路程,微微硬是18分钟就飙到,过检票口时微微忽然很矫情地给她一个拥抱,“一路顺风!”
    肖梓涵没好气地推开她,“干嘛呢?我是去参加老同学婚礼,过两天就回来,你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呸呸呸!”谈微微没好气地吐了几口,“我这不是怕你触景生情吗?”
    “得了,这几个月我都不晓得出席多少次婚礼了,再说是谁鼓动我去结识新欢的?”
    “得,是我矫情。不过,我真的预感你这次去会发生什么!”
    “你预感什么时候准过?”
    谈微微白了她一眼,“反正有什么给我打电话。”
    她笑着点头,把票□自动检票机,随着人流进去。走老远了转过头发现微微还在原地,望见她挥了挥手,小小的身影反射到玻璃上,让她一片温暖。
    微微是她的高中同学,初中从县中考到省重点的她有些自卑,但骨子里又自傲得很,成天埋着脑袋上课读书,拼命拿高分,孤傲得很,也没什么朋友。但谈微微是唯一不卖她冷淡账的人,总是拉着她去上厕所,总是把她搞来的练习册借给她,还花痴兮兮地拉着她去看心仪的帅哥打篮球……她们成了真正的朋友,她愿意向微微说出那些背负很久的事情:她的父母,她的家庭还有她梦寐以求的逃离。微微也把开朗和乐观传染给她,久而久之,她不再背着重重的壳生活学习,也会跟着微微和同学们打成一团,闹成一团,而不是大家眼里的读书机器。有时候她常常想,如果没有谈微微,她的高中生活将在一片yīn暗中过去,她也永远长不成现在豁达开朗的性格,或许会像父母一样,自私又残忍。
    微微于她是闺蜜,更是亲人,至亲至爱的人。
    C市到X市有六个小时的车程,列车报站时,她刚好看完一本。下车前给新娘子打电话,“乐乐,我快到了。”
    “小涵,你等下,我叫老公派人过去接你。”
    “不用,你地址给我,我自己过来。”
    “没事儿,我叫人去接你。”
    肖梓涵也不再拒绝,报了列车到达时间便挂了电话。文乐乐是她的大学室友,上下铺,都是寒门学子。乐乐父母在她中学时就离异,她跟着父亲和继母,后来继母生了个儿子,父亲对这个闺女也就不大上心,大学四年她们一起打工,一起挣钱,好几个春节也是两人一起过的,可以说乐乐和微微一样是她的好姐妹。
    下了车她随着拥挤的人群往出站口走去,国庆长假,X市又是旅游大市,人挤人拥堵得要命。她好不容易挤出来发现天竟下起小雨,她把电话拽手里,站在屋檐下躲雨,自动忽视一拨拨涌上来的拉客司机。
    同车下来的人基本都已走散,出站口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接她的人却还没来电话,她也不急,干脆塞上耳机看雨听音乐。
    正兀自出神,肩膀被轻拍了下,她转过头,眼前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正对她微笑着点头。
    “你是文乐乐的同学吧?”他问。
    肖梓涵笑着点点头,“你来接我?”
    “嗯,车在那边。”他伸手接过她的小行李包,径自大步往停车场走去,扔下她站在原地。
    走这么快干嘛?赶考啊?真没品!肖梓涵一扬眉,望着挺拔刚毅的背影腹诽。
    她慢慢跟上去,没走出几步发现男子又折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把伞,肖梓涵不禁为刚才的想法脸红。
    “给你。”男子把伞递给她,自己淋着雨去开车门。
    好吧,她的确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车子出站后一直往市区方向开,可男子只是专心开车,一句话也不说,车内只听得到彼此的护膝,十分怪异。老天,文乐乐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冰块男!
    她想说点什么,又找不出话题,只得百无聊奈地拨弄安全带。幸好即将被闷死之际,电话铃声响起。她连忙接起来,把打电话的谈微微感谢了白千万遍。
    其实微微只是问她到了没,结果她东拉西扯半天,生怕一挂电话就会被车里的冷气冻死。讲得口水要干时,她发现车子已经停下来,肖梓涵疑惑地看看四周,应该是到酒店停车场了,于是匆忙挂了电话。
    “到了?”她问。
    “不急,先喝点水,你接着再聊。”冰山男单手握着方向盘,似笑非笑地递给她一瓶水。
    肖梓涵呵呵两声干笑,接过水径自去推车门,却发现车上了中控锁,怎么扭都打不开。
    她扭过头狠狠地瞪向冰山男,心里却有丝慌乱,不会这么倒霉遇上个登徒子吧?
    男子毫不示弱地回望她,良久才露出一个货真价实的微笑,说了早该说的一句话,“你好,我是钟帅。”
    她被那森森的白牙晃得一愣,半晌才回答,“你好,我是肖梓涵。”
    “肖、梓、涵!”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她的名字。
    她听得浑身一震,冷得打了个激灵。
    婚宴仪式很简单,却热情四射。新郎是海军某舰队营长,参加婚宴的一半都是战友。当兵的人,血气方刚,闹得也厉害。文乐乐被连着灌了几圈,早就晕乎乎地挂在新郎身上开始耍赖,其他几桌还算给面子,答应以茶代酒,可敬到某桌时,不管她怎么撒娇卖乖,对方就是不肯。
    后来不知道谁吼了句,“新娘不喝伴娘喝也行。”可一看伴娘老早醉得不省人事。肖梓涵看不过文乐乐为难,当初她结婚时,虽然闹了一出爱的表白,但还是走完仪式。作为伴娘,乐乐一举包下她的所有敬酒,没让她吃半点亏。如今她虽然不能给乐乐做伴娘,但姐妹之间,代个酒,解个围还是义不容辞。
    她一横心走过去,不重不轻地拿过乐乐手中的红酒,笑盈盈地环视桌上的人,“我是乐乐的好姐妹,大家看她实在喝不下了,要不我代她敬各位,你们看行不?”
    “小涵,别……”乐乐来拉她的手,被她轻巧地躲过去。
    她伏在文乐乐耳边说,“咱们说好的,有困难一起抗!”
    文乐乐被说得眼圈微红,扑过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小涵,咱们一辈子都好姐妹!”
    肖梓涵拨开她,让她靠在新郎怀里,再望向桌上的男人们,“怎么喝,你们说吧!”
    桌上的人都不说话,用眼睛看着一个人。肖梓涵随视线望过去,迎上冰山男探奇的目光,看来他才是这桌的领袖。
    肖梓涵扯出一抹笑,“钟帅,你看怎么喝?”
    众人见他准确无误叫出钟帅的名字先是一愣,接着便饶有兴致地望着他们。
    钟帅只是淡淡一笑,为她细微的观察力暗自鼓掌,嘴里不咸不淡地说出三个字:“老规矩。”
    老规矩?啥规矩?装什么大尾巴狼。肖梓涵在心里把他骂了无数遍,脸上却还是保持甜蜜客气的微笑。
    “不好吧?”伴郎之一听说要按老规矩,再看肖梓涵弱不禁风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
    “要不你来。”钟帅冷冷地开口,吓得本想求情的其他人赶忙住嘴。
    肖梓涵斜了他一眼,“老规矩怎么喝?”
    钟帅没回答,倒是坐他边上的小平头笑嘻嘻地说,“代酒,一杯代三杯,喝不下就别代人出头。”
    她自是明白这是激将法,可现在是骑虎难下,谁叫她看不下去乐乐吃亏呢?
    “好,喝什么酒有规定吗?”她答得洒脱,问得详细。
    “你喝什么随你,一杯红酒等于三杯啤酒,一小杯白酒。”小平头说。
    “那我喝红酒,就先敬你吧。”她拿过杯子,自顾自倒满一杯,和他碰杯,然后以他为起点顺时针敬下来。
    文乐乐看她喝得又快又急有些担心,眼看第二瓶红酒也要见了底,忙摁着她的手,“小涵,剩下的我自己来。”
    肖梓涵拨开她的手,摇摇头,“就是醉死也不会给你丢脸!”
    文乐乐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一杯杯灌下去。在Z大金融系,她和肖梓涵是出了名的姐妹花,人漂亮、功课好,酒量更是闻名全系。大大小小的聚餐上,但凡她俩联手,就所向无敌,毕业晚会上,男生做了分工打算单个击破,谁知还是让她们笑到最后。但这些年,她一直不知道肖梓涵有多少酒量,她没醉过,或者说她从不在人前醉,哪怕回去吐得一塌糊涂,睡得不省人事,人前她永远是挺直腰背,准确无误地走直线。
    因为喝得急,她没多久就开始头晕,可还是强打精神敬下来。其实敬到一半时,大家也不再为难她,都只选择喝啤酒,她也就只需回敬一杯。就这样终于敬到最后一个人——钟帅!
    她满了酒杯,望向他桌上的空酒杯,不冷不热地问,“你喝什么酒?”
    “美女,你赚了,咱钟哥不喝酒。”小平头笑嘻嘻地说,暗暗为美女的酒量叫好。
    她松口气,刚想充胖子说声,“那我也回敬一杯酒。”结束这光荣又艰巨的使命,谁知对面的男子却轻轻一笑,“我喝白酒!”
    X你妈!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肖梓涵已经把钟帅杀死几万遍了。可她是个合格的HR,内心汹涌澎湃,脸上依然云淡风情,只是牙齿咬得死紧,“不就九杯。那我先喝着,相信你不会耍赖!”
    她呼呼地灌下去六杯,第八杯时胃翻腾得厉害,脑子里默念了几十遍,“肖梓涵你给我挺住”才没吐出来。
    “我看剩下的还是算了吧?”平头男看她捂着胃,便征询地望向钟帅。
    钟帅也不吭声,只是死盯着她,半晌才吐出,“算了!”
    众人都松一口气,文乐乐靠过来扶她,不想肖梓涵顺了顺气,又倒满酒杯,“别,欠人钱好还,欠人情难还。不烦你开恩。”
    说完连着灌了三杯,最后一杯下肚她把杯口朝下,挑衅地望着钟帅,脸上有淡淡地得意,小样儿,姐是遇强愈强的货!
    望着桌上空掉的五个酒瓶,钟帅玩味地看她泛白的脸以及上面刻意隐藏的怒气,嘴角慢慢扬起,“行了,大家也别闹了,让李岩和弟妹坐下吃点东西。”简单一句话却是对新郎新娘的特赦令,果真剩下的几桌也不再为难,都叫新人随意。
    肖梓涵坐回主桌,新郎的妈妈忙给她盛了一碗热汤,“闺女,喝点吧。”
    她礼貌地说谢谢,翻动勺子勉强喝下两口,谁晓得不喝还好,一喝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的难受。她压了很久怎么都压不下来,忙站起来往洗手间去,刚跑到卫生间就扶着马桶哇哇地吐起来。工作后她向来是喝7分就到极限,今天全凭着一股子拧劲,强撑着才没有当场喷出来。
    吐完胃是稍微舒服点,可酒劲还在,头眩得厉害,只能瘫软在马桶上慢慢回神,可越回眼皮越重,她狠狠地掐了下大腿,又在洗脸台冲了个冷水脸,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出来时竟看到钟帅,斜斜地靠在墙上,奇怪,明明是歪歪扭扭的站姿却被他站得挺拔。
    肖梓涵用余光瞟了他一眼,完全漠视他的存在。擦身而过时,她听到他雄厚的男音,“没事吧?”
    她扭头娇媚一笑,“你说呢?”说完踩着直线往宴会厅走,强打着精神,撑到结束。
    告别时,文乐乐又醉又兴奋,一个猛子扑到她身上,她没站稳踉跄了几步就要往下倒,本以为这次脸丢大了,肯定摔个四脚朝天,谁知竟倒向一个温暖硬实的胸膛。
    “谢谢……”看到那张冰山脸时,她硬是把“你”字省下来。
    钟帅把她的怒气看在眼里,扶她站稳,“我送肖小姐回去!”
    肖梓涵皱起眉头,“不用,我自己打车。”说完不等他们开口,就拉开酒店门口等客的出租车车门钻进去,晃着手说“拜拜。”
    司机一路开得飞快,东晃西晃跟坐过山车一样,没几下就把她晃得要吐出来,她一忍再忍才没给人吐车上,可一下车她就捂着嘴扶着墙角吐得昏天暗地。
    吐完人终于舒服点,她正想伸手去包里摸纸巾,眼前竟出现一张纸。她扭过头,钟帅的脸出现在视线里。她既尴尬,又有几分被撞到糗事的恼羞成怒,狠狠地夺过纸巾,眼泪鼻涕口水一把擦。
    “我扶你上去。”钟帅冷冷地开口,语气中竟有一丝愠怒。
    肖梓涵不动他为何而怒,歪着脑袋斜了他一眼,“不用!”
    你怒个屁,老娘现在还怒火冲天!
    钟帅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伸手揽过她的腰,强行押着她往酒店走。肖梓涵拼命挣脱,怎奈男女有别,又摊上个当兵的,徒劳无功,最后索性放松下来,整个人靠在他身上,由他搀着。靠得太近,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混杂这烟酒的气息扑鼻而来,她有些洁癖,又最烦烟味,于是不自觉皱起眉头,嘟囔了一句,“臭!”
    被靠的胸膛微微一震,加快了脚下步伐。
    一看到房间号,肖梓涵犹如打了**血,猛地挺直腰背,“谢谢,我自己可以了。”一低头才发现他手上拎着自己的小行李袋,顿时想起刚才自己落了手袋在他车上,难怪他会跟来。
    她伸手去拿包,钟帅竟顺从递给她,用眼神示意她先进房间,她被看得慌了,忙转身像个女王一样踢着步子走进房间,重重地甩上了门。
    看到他进去钟帅才走开,坐在车里,他忽地把头扭到胳肢窝的位置,闻闻,“不臭啊!”
    “有点意思!”他扬起嘴角,两眼晶亮,像是发现了猎物。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出场了哦钟团长最大的能耐就是装大尾巴狼,一口咬掉小白兔!亲们,求收藏,求包养啊,求评论,求花花哦……
    ☆、又见冰块男
    肖梓涵是在震耳欲聋的电话铃声中醒来的,她揉揉宿醉后胀痛的大阳穴,伸手抓过手机“喂?”
    听筒里传来文乐乐的声音,“小涵,是我,你要不要紧?”
    “没事。”就是头痛欲裂而已!
    “那下午我们出去逛逛,晚上一起吃饭?”
    下午?现在几点了?她看看屏幕,14:25,晕倒,她竟一觉睡到下午,看来昨晚真的喝过量了。
    她撑起身子半靠在床头,清清嗓子,“咱俩谁跟谁,你今天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不用管我,晚点我自己出去转悠转悠。”
    “那我叫李岩给你搞量车?”文乐乐提议。
    这主意不错,有个车代步逛起来更方便。等等,她脑子里怎么会蹦出钟帅冷冰冰的脸?
    “喂,千万别派那个钟帅来!”
    文乐乐笑起来,“老大,人家是团长,我老公一个营长哪里派得动他,昨天是正巧大家都在忙,才叫他来接你的,你还真把人家当司机?”
    团长?就那家伙?伙食团还差不多!再说团长顶个毛线啊,他们分行的车队队长转业前就是团长。
    “那叫你老公给我找个小帅哥。”
    “要不要叫他们穿上军装,我觉着披上那层皮是个男人都帅!”
    “可别,我怕人家以为我犯了重案,搞得要被解放军叔叔押送。”一想到有个穿着军装的兵哥哥踢着正步跟在边上,她就觉得**皮疙瘩掉一地。
    “有道理,那我要告诉李岩,以后千万不要穿军装跟我上街。”文乐乐一本正经地说,然后跟她约定好出门时间。
    挂掉电话,肖梓涵去浴室洗澡洗头,昨晚实在喝太多,一进房间就醉死在床上,一身烟酒味,臭死了!
    洗漱完毕,时间刚刚好。她抽了条毛巾随便擦拭几下头发,换上舒适的休闲装,拎起小包关上门。在电梯里才想起忘了问接她的人的电话号码,于是拿出手机打给乐乐,可电话嘟了很久都没人接。
    搞什么?算了,鼻子下面一张嘴,大不了见着像兵哥哥的就问。
    她收起电话,走出电梯,不想一抬头就望见一张让她咬牙切齿的冰块脸,他怎么会在这里?
    肖梓涵决定无视他,径直往门口走去,准备找接她的帅哥。可钟帅却跟上来,皮笑肉不笑地问,“醒了?”
    干你屁事。她在心里回答.
    见她不吱声,钟帅撇撇嘴,指着一辆挂红牌的越野车,“先带你去吃饭。”
    这下再不能装聋作哑了。肖梓涵耐着性子往后退一步,跟他拉出距离,“不劳烦您,我等人!”
    “等帅哥嘛?我就是!”钟帅笑嘻嘻地露出一口白牙。
    Mygod,之前只觉得他讨人厌,没想到还很自恋!不过……余光瞄瞄对面的男人,鹰眉冷目,轮廓分明,性感薄唇,勉强称得上帅哥!
    肖梓涵不知道,她在看帅哥,帅哥也在打量她。不过跟她的偷偷摸摸比起来,钟帅算是明目张胆。今天的她似乎跟昨天不一样,说来也巧,昨天他刚到酒店就被拉去接人,到了车站才发现忘了问李岩要文乐乐同学的电话。他把车靠在路边,准备打电话给李岩,谁想一扭头,隔着车窗和雨幕就看到了她,一袭宝蓝色连衣裙,戴着耳塞,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浑身蒙着一层雾气,让人看不明白。那一刻他笃定她就是自己要接的人。
    他一向话少,又是第一次见面上了车自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有意思的是这小妞也不搭理他,接了个电话就讲个不停,完全把他当透明人。他忍住笑,听她东拉西扯,一个个转换无聊的话题。到酒店时,他故意锁上车门,期待她的反应,她眼里明明有惊慌,可脸上却很镇定,酒桌上他故意为难她,她却宁愿吐死也不肯低头,真是牛脾气!
    可今天的她完全不一样,立领白衬衫外罩了件蓝色针织衫,深蓝色牛仔裤配上白色的帆布鞋,刚洗的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腰上,干净的面容上没有一丝彩妆的痕迹,看起来就像个大学生,让他觉得很舒服。
    不过钟大帅哥如此肆无忌惮,肖梓涵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他在看她,忙扭过头躲避他灼灼的视线。
    钟帅看出她的尴尬,不动声色地扬起嘴角,不轻不重的握住她的腕子,霸道地扯着她就往停车的地方走,“上车,我们堵住路了!”
    肖梓涵不甘心地坐上车,重重甩上车门。这个自恋狂以为她是他手下的兵吗?搓圆揉扁,随便命令?
    哎,可惜肖姑娘人小慎微,又在人家地盘上,敢怒不敢言啊!不过反抗无用,不说话总行吧?她别过脸一脸怒气地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建筑物。
    钟帅看她气得红嘟嘟的脸,觉得很好玩,“在生气?”
    “哇塞,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肖梓涵佯装开心地问。
    “气我昨天为难你还是今天硬拉你上车?”
    “你说呢?”她不答反问。
    “那就是都有!”
    也不是太笨嘛!
    嗖……一个刹车,车子猛地停下来。钟帅握着方向盘,扭头凝视她,“如果我道歉,你是不是就不气了?”
    肖梓涵看他一脸真诚,不像是在开玩笑。算了,肖姑娘大人大量,再说他的确是热心帮忙。
    她挑挑眉,扬起下巴,“那不是,还得带我去吃好吃的才行。”
    “没问题。”车子再次启动。
    他说到做到,领着她尽往小巷子里钻,花生汤、乌氏麻糍、鱼丸、烧烤……一路走一路吃,吃到她直捂着肚子说“快撑死了”!
    “怎么样?不气了吧?”钟帅左手拿着一杯奶茶,右手拎着肉松饼。
    “不气了!”她看看他,笑得春光明媚。
    那笑容让钟帅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嘴角噙着淡淡地笑。
    晚上他们去海滨公园看海,现在正是国庆长假,慕名而来的游客很多,沙滩上人山人海,除了人头,啥也看不到。肖梓涵随便走了一圈就嚷着说太失望,要回去。
    到停车场后,钟帅扶着她,让她单脚站立抖掉鞋里的沙子,“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好吃的就行!”她穿好鞋,拍掉沾在身上的细沙。
    “那跟我走吧。”
    钟帅找了家卖牛肉面的小店,说是小店真是名副其实,四五平米的房间里只摆了三张小圆桌,可生意奇好,他们等了快半小时才找到人拼桌。谁想面刚上来,肖梓涵的电话就猛地响起,屏幕上是老妈的名字,她厌烦地摁掉;再响,她再摁;再响……没办法,同桌的人已经在不耐烦地瞪她了,她只能接起来。
    还没来得及说喂,肖母就劈头盖脸地吼过来,“你死哪里去了?不是跟你说好了,晚上你何阿姨给介绍的对象请你吃饭。”
    “我在X市。”又来了,自从恢复单身后,她妈就开始像以前一样玩命地给她相亲。
    “你发神经跑X市做什么你晓不晓得这个对象是我腆着老脸去求你何阿姨介绍的,好说歹说人家才不嫌弃你离过婚,是个二手货!”
    肖梓涵一下午的好心情就被肖母这句“二手货”击得烟消云散,但碍于还在店里,她还是好脾气地敷衍,“行了,我知道了,我在外面,手机快没电了,晚点打给你!”说完不由分挂掉电话。
    被这么一闹,哪还有心情吃面?她把筷子一放,抱歉地望着钟帅,“不好意思,我突然没胃口。”
    钟帅也放下筷子,体贴地说,“那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肖梓涵感激地点点头。
    可她忘了肖母哪里是肯被敷衍的人,没几分钟又打来夺命call,“我骗人家说你临时出差,约了后天,你给我赶快回来。”
    “我不去!”因为在车上,她不想再和母亲客气。
    “你再说一遍?你不去?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行情,离了婚,老话说就是人家穿过的破鞋,也就亏得你没有孩子,要不谁要你?”在密闭的车厢里吴美芬的声音格外清晰。
    生母左一句“二手货”,右一句“破鞋”,肖梓涵就是再好的脾气都怒了,“我没想过再嫁人,我孤独终老、病死床上,都跟你们没关系,你不要再闲吃萝卜淡操心。”
    吴美芬也在气头上,提高嗓门吼回来,“跟我们没关系?你死了就跟我们没关系,你以为我们想管你?还不是你眼睛瞎了,找了个臭男人,又没本事拴住自己的老公,结婚三天就让他跟狐狸精跑了,还闹得个净身出户,一点出息都没有。现在我跟你爸都没脸出门,养出你这么个窝囊废!”
    “当初是谁财迷心窍,看上他的家世,又哭又闹、寻死觅活逼我订婚的?现在好意思来骂我?”
    吴美芬被踩到痛脚,开始口不择言,破口大骂,“你个小娼妇,贱蹄子……”
    肖梓涵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被钟帅抢过去,摁掉了。
    她傻傻地盯着钟帅,惨烈一笑,然后别开脸望着车窗外来来往往地车流,闪烁的车灯晃得她眼睛泛酸,无声落泪。
    钟帅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探过身子去掰她的脑袋,手指触碰到脸上湿润时,他把牙齿咬得死紧,握拳的左手隐隐露出青筋。见她死活不肯转头,他也不再勉强,只是抽了纸巾递给她,发动车子回酒店。
    她坚持要独自上楼,钟帅就站在大堂目送她进电梯。回到车上,他拿出电话,“小六,帮哥办点事,查个人,肖梓涵!”
    刚才她和母亲的对话他几乎听得一清二楚。不知为何,比起她离过婚的消息,他更震惊那些不堪入耳的谩骂,而她的眼泪和故作坚强更是让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第二天钟帅早早来到酒店,请总台帮忙联系她时才晓得她昨晚就退了房。竟然走得那么急,还不辞而别?钟帅拨她的电话,没有人接,回到军区手机才收到一条她的短信:“谢谢您的款待,后悔有期”
    钟帅捧着茶杯,盯着已经黑掉的屏幕,淡淡一笑,“后会有期?”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存稿君,亲们不要吝啬你们的收藏和评论嘛给点评论和意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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