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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秦凯顾不上脏掉的西装,一个箭步凑上来,扶住还欲呕吐的肖梓涵直接闯进洗手间,连里面一位女性发出惊呼时都没有理会,只是蹙着眉,轻拍着肖梓涵的后背,忧心地问,“怎么样?有没有舒服点?”
    “嗯,没事儿了,你先出去吧。”肖梓涵扶着脸盆说。虽然卫生间现在没人,可他一个男人在里面难免尴尬。
    秦凯盯着脸色发白的她,像是确认她不会晕倒,才舒口气走出去。
    肖梓涵扶着面盆又干呕了几声,直到胃里不再翻腾,才掬水捧水漱口,拉门出来时就见到等候在外的秦凯。
    “你脸色不太好,我送你去医院吧。”
    他迎上来,伸出手想扶她,却被她巧妙地躲开,“不用,我下午还有个会。”
    “这附近就有医院,去看看花不了多少时间。”他收回手,不死心地说。
    “不用了,我现在没事儿了,估计……”她扯着笑婉拒,看见他手上团起的衣服时才蓦地想起自己吐了他一身,忙不迭地说,“刚才不好意思,你衣服,我拿去洗吧。”
    秦凯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没关系,我自己送去。可是,你真的没事吗?”
    肖梓涵笑着颔首,解释着,“真的没事,可能是没吃早饭,刚才闻到油腥味就有点难受。”
    秦凯凝视着她泛白的脸庞和眼睫下淡淡的黑眼圈,心微微地钝疼着,不禁脱口责怪,“傻瓜,明知道自己胃不好,还不吃早饭。”
    话落,两人皆因那声亲昵的“傻瓜”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地想到陈年往事。大三时她因为忙着打工赚钱落下浅表性胃炎的毛病,医生叮嘱她要多吃流食和养胃的食物。可连着吃了几顿学校的白粥她就叫苦连天,直嚷嘴巴都快变酸了。
    为此秦凯专门买了一口小电锅,偷偷在寝室给她熬粥,煲山药排骨汤等既健康又美味地食物,一个多月下来她胖了好几斤。可好景不长,最后宿舍管理员还是根据电费顺藤摸瓜没收了电锅。
    作为学生会副主席,知法犯法,秦凯被物管部的老师狠狠地批了一顿,还责令他写检讨。肖梓涵内疚得要死,不停地自责,可他却只是淡淡地笑,揉着她的头发说,“傻瓜!”
    同一个词,彼时听来是满满的甜蜜,如今入耳却是重重的忧伤。
    察觉到肖梓涵地异样,秦凯叹息着转换话题,“还没吃饭吧?”
    “嗯。”肖梓涵抿着唇点点头。
    “那我带你去吃点清淡的。”他轻声说着,不容置喙地拉起她的腕子就往外走。
    肖梓涵试图挣扎,无奈越挣越紧,最后只得低下头,默默地跟着他走到停车场,再乖乖地上车。
    知道她下午有会,所以秦凯没有开太远,就在国大附近找了一家广式的茶楼,点了一锅明火白粥,搭配白灼生菜和几个清淡的糕点。
    肖梓涵其实没有胃口,不过在他的坚持下,她还是强忍着不适吃下去一些,咸香温热的白粥下肚也确实让她舒服了很多。吃完饭他把她送回国大,路上,她才想起要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边做路演。”他扶着方向盘,柔声说。
    “哦!”
    “对了,你来出差?”他问。
    肖梓涵摇摇头,“不是,我调到北京总行啦。”
    “哦!”
    气氛就这样冷下来,两人都不再吭声,密闭的车厢环绕着令人压抑的空气。肖梓涵侧过头,摁下电动车窗,想让外面的空气进来一些,秦凯见状却紧张地问,“是不是想吐?”
    “没有,只是有点闷!”她赶紧解释。
    秦凯点点头,顺手把自己这边的车窗也打开。
    呼呼地风声在耳畔回响,肖梓涵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假寐。不是不知道他的举动有多贴心,只是,她再也要不起。
    她正暗自伤神,车忽然停了下来。肖梓涵睁开眼睛,看着秦凯下车走向马路对面,她探出头,正想问他去干嘛,一抬眼就看到对面大大的药店,顿时明白了。
    不过让她诧异的是,秦凯回来时两手空空。她不明就已地望着他,然后听见他说,“还是不要吃药,晚点你先去医院看看吧!”
    说这话时,他脸色沉重又藏着可疑的绯红。肖梓涵没细问,只干干地应了个哦字。
    下午是自由讨论,与会人员各抒己见,会场吵成一团。那嗡嗡地声响让她有些头晕,忙出来到洗手间透气。也不知怎的,一闻到卫生间的檀香就让她难受,扶着洗手盆连续干呕了很久才舒服。从厕所出来的老同事正巧看到这一幕,忙凑上来关心地问,“小涵,你是不是怀孕了?”
    怀孕?肖梓涵惊恐地捂着胃,呆呆地望着同事。经这样一提醒她忽然想起来,好像姨妈是迟了好几天,难道真的中奖了,可是这早孕反应也太早了吧?
    看她呆呆的,老同事以过来人的身份,笑嘻嘻地建议,“回去买个试纸测测,测出来再去医院抽血检查下。”
    “哦!”她木木地点头。然后豁然明白,刚才秦凯没给她买药,估计也是怀疑她怀孕了,不敢乱给她吃药。
    她找了个借口推掉了晚上的聚餐,组长看她脸色煞白,也没有强留,只吩咐她回去好好休息。
    肖梓涵拐到药店一口气买下四几种不同牌子的试纸,然后回到家按照说明书的方法进行测验。
    浸湿尿液的试纸渐渐发生反应,而肖梓涵就像个傻子一样坐在马桶上,拿着试纸,既兴奋又忐忑地看着对照线一点点加深……不过五分钟后,她望着手上的四根试纸傻眼了——两根有淡淡地粉色,而两根木有,她又看了看说明书,还是没搞明白到底是怀孕还是没有!
    得,万能的度娘去。这一搜索更是乱七八糟,说怀了的有,说意念印的也有。她晕乎乎地坐在沙发上,正纠结着该怎么办,忽然就想起来,问微微啊,她好歹是半个医生呢。
    电话嘟了很久,就在她准备挂断时,电话才被接起来,“小涵?”
    声音没有熟悉的明快,反而含着浓重的低沉沙哑,肖梓涵心里一咯噔,忙不迭地问,“你怎么了?”
    电话那端静默了很久,半晌才响起微微哽咽的声音,“小涵,我怀孕啦。”
    虾米,怀孕?
    肖梓涵被这枚重磅炸弹炸得魂飞魄散,微微没有结婚哪里来的孩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她颤抖着声音问,“谁的?”
    当微微说出“周延”时,肖梓涵彻底被炸焦啦。听着电话那边的哭声,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深吸口气才说,“别哭啦,他知道吗?”
    “不知道。我自己也刚知道。”
    肖梓涵长吁口气,这是什么事儿,钟帅不是说周延……怎么会?她犹豫着问,“微微,你确定是他的吗?”
    电话彼端的微微忽然提高了嗓门,尖锐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肖梓涵忙解释,“你别急,主要是……主要是钟帅告诉我说周延是……”
    “不喜欢女的!”她鼓足勇气说出。
    显然这信息让谈微微也愣了,电话先是火山爆发前的静默,随后是爆炸地骂声,“这个混蛋,人渣,死鸭子,……他竟然是个gay?那他还趁我喝醉了?太她妈恶心啦,啊……我想死啦!”骂过后她又开始抽抽噎噎地哭。
    谈微微哭了很久才平静下来,这才想起问,“对了,你打我电话有事吗?”
    “没事儿了。”肖梓涵撒着小谎。这时候她怎么好问怀孕的事再去刺激她。
    “微微,你打算拿点吗?”她试探地问。
    微微没有说话,半晌才反问,“那还能怎么办?”
    是呀,能怎么办?
    这种事情电视上常有,看书的时候她尚能义愤填膺地说,“当然打掉!”可是,当这个人是她的好友时,这样的话就没那么容易说出。再加上此刻,她已经油然生出一种母爱,试问她又怎么能轻易剥夺一个小生命出生的权利呢。可是,生下来谈何容易?先不要说周延会不会负责,就算负责,他的性取向有问题,如果因为孩子勉强娶了微微,那微微的下半辈子有何幸福可言?可如果不结婚,总不能非婚生子吧?
    肖梓涵扶着发疼的脑袋,终于明白啥叫进退两难,百愁莫展了。
    挂掉电话,肖梓涵陷在沙发里发呆,很久才想起来忘了问她和周延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可一想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她正兀自叹气,短信铃声响起,还是微微的,“小涵,这事儿别告诉他,我想自己解决!”
    “好。”她摁下发送。
    她明白微微的想法,既然没有结局,又何必再做多的纠缠呢?
    胃不舒服加上心情低落,晚上她早早就躺下睡觉了。睡梦中感觉有温暖的呼吸打在脸上,又有湿漉漉的吻印在额头,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昏黄的灯光下,一身军装的钟帅就进入她的视线。
    “吵醒你了?”钟帅歉意地问。
    肖梓涵摇摇头,声音带着刚醒的暗哑,“你怎么回来了?”
    “明天没课,请了假回来看你。”看她醒来,钟帅直接和衣半躺在床上,隔着被子搂住她。
    肖梓涵眨眨迷蒙地双眼,然后往他怀里蹭了蹭,娇滴滴地呢喃,“老公,我想你啦!”
    钟帅惊讶地看着难得撒娇的妻子,用手扶开她的刘海,柔声试探,“怎么了?我打你电话关机啦。还有,怎么这么早就睡觉?不舒服吗?”
    肖梓涵今天的心情大起大落,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好静静地搂住他撒娇,“你陪我睡觉好不好?”
    钟帅看出她不想说,也不勉强。他拍拍她的脸,轻声哄着,“乖,我去洗个澡就来陪你!”
    肖梓涵点点头,念念不舍地放开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钟帅心一阵阵抽疼。
    他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浴室洗好澡,正准备出来时就被垃圾桶里那几个抢眼的包装袋惊住了,早早孕?她怀孕了?
    在白痴地杵了一分钟后,钟帅猛地反应过来,顾不得上半身还裸着就奔到床边,结结巴巴地问,“老婆,你……你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jj抽经,一直更不上去,不好意思,晚了。
    对不住!
    我这两天码字码得昏天暗地,头好晕,我要早点睡觉去。
    楠楠,笑安慰你吧
    ☆、
    Chapter47
    肖梓涵的瞌睡虫瞬间跑光,她望着一脸兴奋地钟帅,估摸他应该是看见浴室里的验孕棒,可是……
    钟帅看她皱着眉头不说话,心咯噔一沉,难道是没怀孕?于是迟疑地问,“没怀?”
    看她点点头又摇摇头,钟帅彻底傻眼,不耐地问,“什么意思?”
    肖梓涵长叹口气,从床上爬起来,进卫生间拿出那四根试纸,递到他眼前,再解释道,“两根线的表示怀了,一根线的表示没怀。”
    钟帅就着她的手仔细看清试纸,更加疑惑,“那为什么不一样?”
    肖梓涵翻翻白眼,把试纸扔到他手里,不高兴地说,“我也想知道啊!我查了百度,说可能诈唬,也有可能是太早,验不出来。”
    钟帅一听急了,“百度?这个查什么百度,直接去医院查不就知道啦!走,我带你去医院。”
    “可是……”
    “可是什么,快点穿好衣服。”钟帅说完进更衣室换上衣服,再抓起钥匙拉起她直奔医院。
    接诊的医生询问了她的症状、反应,又听完她讲述试纸的奇异现象后认真地告诉他们,“试纸并不是百分百准确,通常例假过10天后测验会更准确。不过你这的情况,我们会考虑是怀孕,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
    肖梓涵听她模拟两可的回答,忙着急地问“那怎么才能确定?”。
    “你如果着急,可以抽血化验,这个比试纸要更准确。不过你不用太急,可以再过几天,等例假不来再用试纸测测看。”
    “那就抽血吧!”肖梓涵果断决定,她可不想再煎熬几天。
    医生笑着开了化验单,调侃道,“哎,想当妈妈了,急成这样。”
    肖梓涵抿着嘴角笑笑,拿着化验单刚走出妇科症室,焦急在外等候的钟帅立即迎上来,“怎么样?是怀孕了吗?”
    “不知道。说要验血。”她扬扬手上的单子,侧眼看出泄气的钟帅时忽然觉得心慌。她本来是想确定后再告诉他的,可现在她好怕会空欢喜一场。
    “老公,你说万一是没中怎么办?”她试探地问。
    那小心翼翼地语气立刻让钟帅警醒,连忙出声安慰,“没中就没中呗,咱们还年轻呢!”
    肖梓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着化验单去窗口付钱,验血。本以为立即就知道结果,可却被告知,结果要明天下午才出来。
    没办法,很多事情就这样,你越急,它越不急。
    不过,也不知道是老天爷开恩还是耍他们,当天晚上肖梓涵就被腹痛闹醒,万恶的姨妈来了!
    空欢喜一场,钟帅其实挺失望地,不过看媳妇儿嘤嘤地哭,他赶紧收拾情绪,搂在怀里不停地哄,“傻瓜,哭什么。又不是怀不上,大不了我多努力努力呗!”
    肖梓涵瞪着他,抽噎地说,“谁要你努力啊!医生今天说了,要孩子性生活不能太频繁,要挑中排卵期。”
    “这医生肯定是夫妻生活不和谐,所以见不得其他女人得到滋润!”钟帅笃定地说。
    肖梓涵噗哧笑出来,一拳捶在他胸口,“瞎说。”尔后又忽然想到微微,不禁感慨,“你说怎么想中的中不了,不想怀的又一击即中呢?”
    “谁不想怀?”钟帅接口。
    肖梓涵自知说漏嘴,刚想转移话题,又蓦得想起当初他说的话,不禁有些气恼地推开他,“你说周延不喜欢女的?”
    钟帅惊讶这话题怎么跳跃到周延身上,不过还是老实地点头,“嗯,怎么了?”
    “还嗯?”她狠狠地剐他一眼。翻过身,不理他。
    钟帅一头雾水地望着生气的肖梓涵,这又怎么了?据他所知,周延是对女人不敢兴趣啊,这个圈里的人都知道,为此,周家二老都快愁死啦。
    不对,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要不他媳妇儿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蓦地,一个熟悉的身影闪出,难道?
    从不八卦地钟帅第一次生出八卦因子,他俯下.身子,和着被子抱住肖梓涵,轻声问,“老婆,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肖梓涵没有说话,闭着眼睛装睡。
    “是不是周延跟微微?”怀中的身子猛地一僵,这下不用她说,答案已经浮出水面!
    “真的是?发生什么事?不会是小六把微微睡了吧?不会呀,这小子对女人没兴趣的啊!”他自顾自嘀咕着。
    在听到他质疑时,肖梓涵猛地翻过身,生气地说,“什么叫不会?孩子都有了?难不成微微还栽赃他?我告诉你……”
    “孩子?你说微微有周延孩子?”钟帅猛地打断她。
    肖梓涵自觉一气之下说漏嘴,赶紧侧过头闭上嘴。可钟帅却执拗地把他掰过来,严肃地说,“小涵,这事儿可是关系着周延乃至周家绝不绝后的问题,你老实说,是不是微微怀孕啦?”
    “他们家绝不绝后跟微微有什么关系?”她愠怒地说,“怎么,为了不绝后,就得让微微生下来,然后要孩子不要娘?钟帅,你就是这么想的吗?”
    钟帅看她恼火,半解释半哄劝,“哎呀,咱们别为别人的事情吵架,再说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她不依不饶地问。
    钟帅看她蹙紧眉毛,俨如一只护犊子的母狮,暗叹口气,尝试着跟她讲道理,“老婆,首先这毕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周延也是孩子的父亲,我觉得有权让他知道。”
    见肖梓涵要争辩,钟帅忙伸手揽过她,点着她的嘴唇说,“嘘,先听我说完。”
    “据我所知,小六对女人不仅仅是心里的不喜欢,甚至是生理上也不行。”
    “不行?”肖梓涵扭过头讶异地问。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钟帅轻轻嗓子,脸上出现尴尬的红晕,半晌才鼓足勇气说,“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嗯,就是……”他凑到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肖梓涵的眼睛瞪着一双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真的假的,可是,微微……”
    钟帅捣蒜般点点头,一脸同情说,“真的,我们试过,什么样的女人都不行。”
    “那男人呢?”她追问。
    钟帅扶额,明白她误会了,连解释说,“宝贝他不行,不是你说的那种性取向问题,而是对女人不敢兴趣,所以,你说微微跟他……”
    他还没说完肖梓涵就着急地打断她,“钟帅,我相信微微不会骗我,特别是这种事情。”
    钟帅安抚地拍拍她的头,坚定地说,“我当然相信。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这是很奇特的一件事儿吗?如果微微是唯一能让小六……那个,ok的人,现在还怀孕啦,你说这不是命中注定?”
    肖梓涵惊讶地望着他,不置信地问,“你相信命运?”
    “以前不信,遇到你就信了。”他认真地说。
    诶,肖梓涵红着脸,心话儿,钟团长这是在说甜言蜜语吗?不过被他这么一说,她也觉得,周延跟微微是挺有缘分的,以前她曾经想过把他们凑对,可因为钟帅的话,她就断了这个心思,没想到这两人自个儿勾搭上了。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微微不让我告诉别人。”她黯然伤神。
    钟帅手指抚着眉毛思索着,脸上渐渐露出戏谑的光芒,“那咱们就不说只做?”
    “什么意思?”她疑惑地问。
    “那我们……”钟帅详尽地解释完计划,尔后拍拍她的头,“懂了吗?”
    肖梓涵睁着小白兔一样的眼睛瞪着他,良久才战战兢兢地说出,“老公,你好yīn险啊!”
    “那是,要不能拐到你做老婆?”钟帅自鸣得意地扬起下巴。然后某个傻子又想起了耿耿于怀的“纯净水”事件,自然少不了挨一顿捏掐和讨饶。
    临睡前肖梓涵还是忐忑不安,趴在钟帅身上,迟疑地问,“老公,我还是有点担心,这样硬给他们凑堆会不会害了微微?”
    正在跟钟家小弟做斗争的团长不动声色地把靠过来的火源挪开些,再说,“所以,咱们才要试探下周延的反应啊!”
    “哦,那好吧!”某火源放心地点点头,又往钟团长身边靠过去,手脚并用地搂住他的身子,听着他的心跳声,舒服地睡着了。
    然后,苦死团长半夜难眠。
    第二天两人各自行动,肖梓涵去医院拿化验单,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但上面的yīn性还是小小地打击了她,不过幸好她心里惦记着微微的事,所以只难过一下下就过去啦。
    钟帅呢,则是以借车之名拉着周延到医院。路上他假装不经意地说起肖梓涵验孕的事情,“哎,你嫂子挺紧张的,要是没中,她负担肯定很重。”
    周延握着方向盘笑笑,安慰道,“没事儿,没中就再努力呗,反正你俩还没办婚礼呢,而且你也快回来了,有的是机会。”
    钟帅认同地点点头,又装作苦恼地说,“是呀,我也这么说,可她一直跟我叨咕什么和微微说好要结亲家什么的,不懂他们女人的心思!”
    钟帅敏锐地发现,在他提到微微时,车子猛地往前冲了一下,他用余光瞄着神色异常的周延,心里有些底了,怕不是一夜情这么简单,小六该是动心思才对。
    这不他正想着,周延已经耐不住先开口,“那个,微微怎么样?”
    钟帅暗笑,可还是不动声色地说,“不知道啊,没联系。不过昨儿个你嫂子神神秘秘地接了她一个电话,然后心情就不太好,晚上还给我脸色看,说什么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什么的,骂得我莫名其妙。”
    说完他又叹口气,“哎,你说,是不是怀孕的人脾气都不好?”
    “呵呵,也许吧。”周延打着哈哈。
    钟帅把他的异样看在眼里,也不再吭声。车行至医院时,他老远就看到门口的肖梓涵。他敲敲心神不宁的周延,手一指,“你嫂子在哪儿!”
    周延把车停在肖梓涵面前,钟帅下车来,对他眨眨眼睛,轻声说,“有戏,看你的啦!”
    肖梓涵紧张地笑笑,由他扶着坐进后排。
    “三嫂!”周延主动打招呼。
    肖梓涵没好气地瞟他一眼,接着负气地把单子塞到钟帅手里,略失望地说,“没怀,医生说呕吐可能是肠胃炎。”
    钟帅哦了声。
    周延看夫妻二人气氛凝滞,忙笑呵呵地打圆场,“这种事急不来,三嫂,你看想吃什么,下午我请客。”
    肖梓涵冷哼一声,话中有话地讽刺,“是呀,有人一夜风流就能酿成错误,我们想要的却怎么不肯来!”
    “老婆,你这话意思是我不中用?”钟帅跨着脸,委屈地问。
    肖梓涵瞥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谁说你了,我是为微微……”说到这里她又佯装说漏嘴的样子,把头别向一边,低声嘀咕,“为我朋友心疼。”
    可这欲盖弥彰的掩饰反倒是最好的说明,这不,车子呼地急刹车,亏得钟帅稳住她,才没栽出去。
    “三嫂,你说微微怎么了?”周延扭过头,焦急地问。
    肖梓涵不吭声,伸手拉过安全带,慢条斯理地系上,那样从容的态度更增加了周延的慌乱。
    他焦躁地抓抓头发,再上下联想钟帅和肖梓涵的话,一个大胆地想法霍然冒出来,难道?
    “三嫂。是不是微微她……她有孩子啦?”周延的声音隐隐露出颤抖,早没有平日的从容不迫。
    肖梓涵视线微微扫过他,既不肯定也不否地,只是玩味地问,“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其实这样的回答已经印证了周延的猜测,他的心咯噔一下,脑子瞬间空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给我她的电话,行吗?”
    那话里的哀求意味让肖梓涵的心蓦得柔软,可为了微微她还是端着不咸不淡地架子,一口回绝,“不行!”
    “老婆!”钟帅适时出来调节僵持的气氛。
    肖梓涵望着周延眼底蕴藏的怒气,也开始认同钟帅的话,微微对他而言是特殊的。她长叹口气,悠悠地点拨某个急躁无奈地男人,“我告诉了你电话又怎样,微微她已经做了决定,你以为一个电话就能改变吗?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处理好了。”
    这话就像一盆兜头冷水浇得周延心拔凉拔凉了,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处理?她想怎么处理?”
    “
    你说呢?”她反问。
    钟帅在一旁看着脸色苍白的周延,连忙碰碰她的手,示意她适可而止,嘴上也替兄弟讨饶,“老婆,这不是小事儿,你就把电话给他吧,周延也有权做主。”
    原本她不该背叛微微的,可是她私心里也希望撮合他们,于是乖乖拿出电话递给钟帅。
    周延一把从钟帅手里抢过手机,找到谈微微的名字,就着肖梓涵的电话就打过去,电话接通,他报上了自己名字,可不知道微微说了什么,只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就听到他咆哮地低吼,“谈微微,你要是敢拿掉孩子,我跟你没玩!”
    作者有话要说:小秋换了一种防盗方法,不用再换文这样麻烦,下章开始尝试。
    另外,明天一大早要去外地喝喜酒,所以可能找不到网络更新。我会尽量,但如果要更也是晚上9点左右,大家晚9点来看看,如果没有,就不要再等了。对不住大家。会补上的!
    此外,小秋老坑翻新了,更名为《缘来还是你》,缝双号更新,如果喜欢的亲可以收藏一下,谢谢!
    ☆、Chapter49
    因为这一通电话,也因为钟帅即将回来的消息,肖梓涵的心情也好起来。
    周二的早上,她一到单位就被指派一项烦人的活。银监急着要一个统计报表,原来负责该项工作 的小孙突然请了病假,全组里她最擅长做数据分析, 所以这活儿自然摊到她头上。
    活其实不是很难,只不过银监要报表的朱颜科长是出了名的烦人。40来岁的女人,非得成天游走在萝莉和波西米亚之间,而且脾气忒坏,谁去都得被骂上三分钟,碰到心情不佳时,管你是什么级别,上 来就一顿批。听小孙说,她曾经亲眼见过这女人把 一摞报表扔在G行人事老总的脸上。
    肖梓涵曾奇怪这么臭的脾气怎么能混下去,小孙只是摇摇头,感慨地说,“三会里,扯个看大门 的出来后面都有个大领导!”
    鉴于朱颜的名声,肖梓涵特意对照上级要求把 报告看了四遍才传真过去。
    结果刚放下传真,朱科长的电话就来了,二话 不说,劈头盖脸就一顿吼, “你给我传的是什么东西啊?这么模糊,密密麻麻地,看也看不清!”
    肖梓涵忙赔笑,“朱科,不好意思,可能是我 们传真机问题。”
    不等她说完,朱颜就生硬地打断她,“我最讨 厌人找借口了,传真机问题你给我说做什么,我又不是你们行的后勤,好笑啦……”
    肖梓涵咽口口水,心话儿,这女的还真的是名 不虚传,属狗的吧,逮谁咬谁。不过心里不满,嘴上依然客气,“您说得是,那要不我给您发监管平 台邮箱吧?”
    “发邮箱,叫我给你打出来吗?通知上不是说 得很清楚,要书面形式上交?你没看通知吗?”
    肖梓涵看对方油盐不进,纯属找茬,知道多说 无意,只得道歉赔不是,再试探地问,“那我打印 出来后给您送过来,行吗?”
    朱颜似乎是考虑了下,才勉为其难地说,“也 只能这样,不过你可快点,别交给什么快递之类,搞掉了,又要拖延我进度!”
    肖梓涵吸口气,耐心地说,“您放心,我给您 送过来!”
    “那好吧!”
    挂掉电话,肖梓涵仰天长啸,感慨道,“小孙 是被这女人折磨病的吧?”
    抱怨归抱怨,肖梓涵可一点不敢耽误,打印好 材料赶紧叫了车直奔银监。按照楼下指示牌她找到朱颜的办公室,敲门进去,毕恭毕敬地递上材料, 正想婉言告辞,朱颜却叫住她,“你等下!我看看 有没什么问题!”
    肖梓涵笑着应好,可看朱颜一页页翻看时,脑 门上立即滑下三根黑线,这堆报表足足60几张A4 纸,照朱颜这个看法,她不是要站这里几个小时。 她正寻思着找什么借口突围,朱颜忽然捏着报告,拔尖嗓子问,“你这只有今年的数据,没有做对比 吗?”
    肖梓涵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指着摊在她桌上 的通知,不卑不亢地解释,“通知上没有要求,我 们就没做!”
    朱颜瞟了一下通知,冷声嘲讽,“又不是蛤 蟆,动一下跳一下,用脚指头想想也应该附上往年数据啊?”
    说完又瞅了瞅肖梓涵,“你新来的吧?你们行 小孙可什么都明白!”
    肖梓涵吸口气,明白这话意思是暗示她经验不 足。心里虽知道朱颜是强词夺理,嘴上还是赔着客气,“小孙生病了,我暂时代她做一下。朱科,要不您再看看有什么问题,我回去一并补好给您送过 来。”
    朱颜冷眼斜着她,冷声讽刺,“这么大叠材 料,你当我是神啊,一下子就看完了!”
    我没当你是神,我当你是神经病!肖梓涵腹 诽。尼玛这人是老天用来报复社会的吗?
    看她低着头不说话,朱颜又严肃地训斥,“真 不知道你们行是怎么搞的,小孙生病了也要把工作交待好啊,也要找个熟悉的人来接手……”
    肖梓涵继续低着头望着自己的皮鞋,那样子是一副专心聆听教诲的模样,心里却把朱颜问候了个千万遍。就在脖子快僵掉,她准备换个姿势时,滔滔不绝地朱颜忽然没了声音,反倒是门后传来嘈杂 的人声。她抬起头,诧异地看着朱颜优雅起身,脸上沐浴着春风般和煦的微笑,俨然一朵开败了的花儿!
    靠,比他们家乡的变脸还快。肖梓涵腹诽,转 过身子想看清来人是何种魅力能让变态老女人变身温柔美少女。
    可视线触到一群人簇拥下的钟慕远时,她瞬间 石化,这都是啥桥段啊,她千年不来一次银监,怎么一来就能碰见公公?
    钟慕远看见她时也是一滞,不过随即面色如常 地走进来,就像领导视察工作一般跟朱颜握手,再微笑地指指她问,“这位同志来办什么业务。”
    朱颜喜笑颜开地介绍着,临末仿佛要证明她有 多专业,还加上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基本功都不 扎实,我们这里成了给他们改错的地方啦!”
    “哦,是吗?”钟慕远微挑眉,意味深长地笑笑, “这也没错,你们的确该帮他们把好关。”
    陪同的银监领导闻言又顺势介绍了几句他们目 前的业务情况。
    肖梓涵杵在哪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兀 自发愁,钟慕远忽然向她走过来,慈祥地说,“还 没吃饭吧?中午一起吃个工作餐吧。”
    众人皆因这戏剧的一幕傻眼,不明白这是部长 体恤基层民众还是另有隐情。
    肖梓涵被十几双眼睛盯得慌兮兮,忙不迭地拒 绝,“不用了,我弄好回去吃。”
    银监领导一听,连忙问朱颜,“小朱,她办好 了吗?”
    看朱颜点头,他又侧过眼笑嘻嘻地揶揄肖梓 涵,“能让钟部长亲自邀请的可没几个,你怎么还 拒绝呢?”
    肖梓涵僵笑着,正苦恼要不要挑明身份,钟慕 远接过话头,“她可不一样,我们和她吃饭还要预 约的,一周一次!”
    见众人迷惑,钟慕远的秘书赶紧上前一步,微 笑着解释,“她是我们钟部长的儿媳妇!”
    “你儿子结婚了?怎么都没听说?”陪同的领导 诧异地问。
    钟慕远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解释,“合法了, 就是没办婚礼,打算等这小子回来再办,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两人寒暄着走出门,临末了那领导还不忘回头 调侃,“部长请吃饭还能推,公公叫你可不能拒绝 啦!”
    肖梓涵呵呵地干笑着说,“好!”尔后又对朱颜说,“朱科,我吃完饭再过来。”
    朱颜此时的脸跟画布一样,青红白全齐。平日里她仗着夫家是司里的人物飞扬跋扈惯了,虽然知道皇城根下人人都有点背景,可就她所知,真有背景的人都是拿着薪水干闲职,不会正儿八经做个小职员,所以对着各行的办事员她从来都是不客气的,没想到这W行竟然藏了这么尊菩萨。
    不行,她一定得好好骂一顿他们组长,竟然指 派这么个大神来送材料,这不是害她吗?
    因为知道肖梓涵的身份,朱颜也特别客 气,“没事儿,你吃完饭直接回去,其他的我来 弄。”
    做了那么多年人事,肖梓涵自然知道自己这是 沾了钟家媳妇儿的光。可现在如果再多推辞,必然让朱颜觉得她有意为难,所以她也就顺着台阶下 来,微笑着答谢,“那朱科,就谢谢您啦。我先走 了。”
    下楼时钟慕远他们已经等在楼下,肖梓涵赶紧 钻进车里。说是工作餐,她可不敢想象为盒饭,吃饭地点安排在银监的定点饭店,进门时钟慕远招招 手叫来秘书,伏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她没敢细听,只是隐约听到菜什么的。
    本以为他是特意交待要点好菜招待自己,谁知 上来的饭菜还真的是简简单单地家常菜,数量也不多,陪同的领导转着桌盘难为情地说,“菜不好, 大家将就一下!”
    肖梓涵笑笑,明白刚才公公应该是要求一切从 简。
    吃完饭,司机送她回单位,刚进门张莉和组里 其他两个人就凑上来。张莉狗腿地奉上巴西带回来的咖啡,“来来来,尝一尝,这可是好货!”
    肖梓涵侧过头,诧异地问,“怎么忽然这么大 方?这不是你私家珍藏,领导要也没给的?”
    张莉一屁股坐在她办公桌上,眯着眼斜瞪着 她,坏坏地调侃,“那可不一样,你可是有个部长 公公!”
    肖梓涵一愣,歪着头小声求证,“你哪里听来 的,朱颜说的?”
    张莉闻言瞪着她,没好气地说,“你可真不够 意思,我跟你这么好,你都不说。”
    肖梓涵连连告饶,“妹妹,别生气。我这不是 不想让大家觉得我炫耀吗?再说,他是他,我是我,他再大的领导,我还不是一样干活。”
    张莉一想也是,肖梓涵干活可是出了名的好, 再棘手的项目搁她手里都能服帖。部门里三个小组,每个组长开项目时都愿意拉上她。
    “不过,你也不该骗大家啊!”她说。
    肖梓涵笑着反驳,“我哪有骗你们,我只是没 说而已嘛!再说你们也没人问我啊!”
    张莉闻言,无奈地点点头。当初肖梓涵空降过 来,大伙儿是有猜测过,不过没想到她背景那么雄厚,难怪当初她是由副行长直接领着来报道的。
    肖梓涵看她不说话,忙挽着她的手臂,笑呵呵 地赔不是,“我没及早说明也有错,不过你们知道 我为人的,不喜欢高调,所以……希望你们理解。”
    三个女人互相看看,认同地点点头。近几个月 相处下来,肖梓涵的一言一行都看在她们眼里,她的确是那种低调的主儿。
    “那我们以后说话要小心点,不敢随便指派你 干活了!”组长说。
    肖梓涵一听,笑呵呵的反问,“真的吗?那朱 颜那边的活我就交还给你们啦!”
    她嬉皮笑脸地玩笑倒是松懈了众人的情绪。组 长一拍她脑袋,不客气地说,“想得美,我刚才就 决定了,以后由你专人负责朱颜,我看她还敢不敢 挑你岔!”
    “不要啊!”肖梓涵哀嚎。不过非但抗议无效,连带着被众人以损害他们幼小的心灵为由,胁迫她 请吃晚饭、k歌。
    下了班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杀到国贸吃自助烤 肉,吃完饭张莉说自己还有糖果的抵用券,他们又打车去雍和宫。肖梓涵席间被灌了些酒,人有点微 醺,被震耳欲聋的混音一闹更是晕乎乎地难受。
    趁着张莉嚎《死了都要爱》的时候,她借机去 外面透气,洗手间出来竟然又意外碰到秦凯,还没等她感慨世界真小,竟碰着熟人,一声粗厚的男音 就在背后响起,“咦,这不是小师妹?”
    肖梓涵转过身子,看清来人是当年秦凯宿舍的 老大洪烨,忙微笑着打招呼,“师兄!”
    洪烨开心地迎上来,挤眉弄眼地望着两人,而 后用手肘碰了碰秦凯,轻声揶揄,“有你的啊?难 怪刚才撮合你跟青青,你不肯,感情旧情复燃了。 ”
    他自认声音很小,可这话却一字不漏地落进肖 梓涵耳朵里,她尴尬地咳嗽一声,“那个,我朋友 在,我先走啦!”
    “咦?走了?”洪烨诧异地望着她,不明白这是闹哪出?
    肖梓涵正想解释,秦凯已经出来解围。他揽过 洪烨的肩膀,笑着说,“快走吧,你还欠着他们一 瓶啤酒呢!”
    洪烨再笨也明白当事人不想多谈,连呵呵着 说“是呀是呀“,蹒跚着步子跟秦凯离开。
    回到包厢,肖梓涵刚坐下,手机就震动起来, 她摸出来一看,是秦凯的短信,“今天同学聚会, 大家都喝多了。”
    “没事儿!”她回复道,刚想收起手机,短信又进来了,“你现在身体状况不适合喝酒。”
    她盯着手机看了半天,想跟他说自己没怀孕, 又觉得突兀,最后就发一个,“没事儿,我只是肠 胃不舒服。”
    手机静默了很久,秦凯才回复,“那也要少喝 酒,好好照顾自己。”
    肖梓涵按下了删除短信内容,把手机放回袋 子。可没多久电话又震动起来,她惊讶秦凯一向不是没有分寸地人,应该明白她没回短信就是暗示话 题就此结束,怎么会打电话来呢?
    好奇地摸出手机,不是短信。屏幕上一个陌生 的号码闪耀,她接起来在喧闹的伴奏中,大声吼过去,“喂?哪位?”
    “嫂子是我,宋博彦!”对方报上姓名。
    没等她礼貌地寒暄,宋博彦就直接说,“三哥 出事儿了,你赶快来医院!”
    ☆、Chapter50
    “三哥出事儿了,你赶快来医院吧!”
    宋博彦的话就似一记重磅炸弹,把肖梓涵的脑 袋哔地炸懵了。周遭喧闹的歌声似乎瞬间消逝,只有那句“出事儿了”反复在她脑海里回荡。
    晌才从晕眩里抽身,连外套都没拿就猛地冲出包 厢,把众人的呼唤留在身后。
    可刚跑到门口就被一双手拉住,“小涵?怎么 了?你跑什么?”
    她侧过头瞪着一脸担忧地秦凯,着急地吼 道,“你快放开我,我要去医院!”
    “医 院?出了什么事儿?”秦凯箍紧她的手 臂,“你冷静点,别急! ” 冷静,她怎么冷静?宋博彦只告诉她钟帅在手 术室急救,叫她快去,她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还 有他不是在执行任务吗?为什么会回北京,是不 是……她不敢想,军民与海盗交战的画面充斥在脑 里,纷乱得她连身子都瑟瑟发抖。
    秦凯见她捂着头抖个不停,也不再多追问。
    把拉住她的腕子拦下辆出租车,把她塞进去,再 问,“那个医院?”
    恐惧之中的肖梓涵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是在 问自己,忙报上医院的地址。
    雍和宫到西四环的路不算畅通,肖梓涵急得直 催司机快点,秦凯奖状只得摁住她的手低声安 慰,“就快到了,别急。
    力,“知道在那个科室吗?”
    肖梓涵摇摇头,抖了半天才找出宋博彦的电话 拨回去,可电话却一直忙音,急得她直掉眼泪。
    秦凯看她反复不停滴摁重播,心疼地从她手里 强行夺回手机,镇定地说,“别打了,说不定他正 在打给你。”
    结果他刚挂掉电话,肖梓涵的手机就应声响 起。不过,不是宋博彦而是钟慕远。
    肖梓涵忙接起来,刚叫了一句“爸,钟帅 他……”就泣不成声。
    电话那边的声音冷静而沉稳,“我们知道了, 正往医院赶,你在哪里?”
    紧张忧虑地情绪让肖梓涵哭得说不出话来,秦 凯见状忙把电话拿过来,接声道,“叔叔,我是他朋友,我们在去医院的路上。” 钟慕远告知了手术室的位置,并嘱托秦凯要把肖梓涵安全送到医院挂掉电话。
    望着蜷缩着身子哭得像个孩子的肖梓涵,秦凯 心疼不已。他已大致猜到是她的丈夫出了事,现在 正在医院急救,也知道此刻再多的安慰都是徒劳, 所以只是轻拍着她的背,鼓励她,“没事儿,别自己吓自己。我想他应该不舍得你哭。”
    肖梓涵点点头,扯了衬衣的袖子擦眼泪,自我 安慰道,“嗯,肯定不会有事!”
    钟慕远先他们一步到医院,留下爷爷的勤务员 小张在楼下引路。看到他们,小张忙迎上来,“嫂子,首长他们在楼上了。
    秦凯听到那声首长时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 了,可到四楼手术室门口,看到钟慕远和冷韵玫时 才恍悟过来。
    他侧眼看看疾步跑向前的肖梓涵,唇角扬起一 抹苦笑,她的确值得这样的人来爱!
    望着手术室外围着的人群,秦凯默默退到角落 里,和所有人一样期盼和等候着“好消息”!
    冷韵玫看到肖梓涵过来,一把拉住她,哽咽地 说,“钟帅在里面做手术!”
    她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钟慕远已走过来拉 开妻子,哑着嗓子安慰道,“小玫,儿子不会有事 的。”
    冷韵玫一听直接趴在他的肩头哭起来,一边哭 一边责怪自己当初不该逼儿子去X市。
    肖梓涵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直走到宋博彦身 边,颤着声音问,“他到底怎么了?”
    宋博彦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望着手术室的灯, 徐徐说,“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被紧急转 到我们院的,说是被子弹击中腰部。”
    肖梓涵脑子里瞬间空白,良久她才听到自己没 有灵魂的声音,“有生命危险吗?”
    宋博彦屈指放在唇上,长叹口气,“现在还不清楚,不过你别担心,我们院最好的专家全在里面!”
    正说着话,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来,众人连忙 一涌而上,来人揭下口罩对钟慕远说,“院长怕大家等得着急,要我先出来说一下,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闻言,众人皆松口气。
    “手术还有多久?”钟慕远毕竟是历经政坛多 年,问得话也一针见血。
    那中年医生又戴上口罩,躲开大家的视线,言 辞更是闪烁,“还有些问题要解决,你们先坐下休 息,别着急。”
    一干人的心又提起来,还想再问时,中年医生 已经匆匆告辞再次钻进手术室。
    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肖梓涵喜极而泣,可医 生含糊其辞的躲闪又让她提着一颗心压根不敢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肖梓涵站得两腿发 木,眼冒金星,即将晕过去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
    先出来的是院长为首的一群医生,见着钟慕远 先点头示好,再面色难堪地叹着气,解释钟帅的病 情,“子弹打碎了他的腰椎,造成腰1爆裂性骨折, 目前我们对椎口口径进行了恢复,但是……”
    迟疑的语气又让大伙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冷 韵玫更是身形一晃,软软地倒在了丈夫身上。
    钟慕远搂紧已经站不住的妻子,冷静地 说,“老孙,有什么你就直说。
    孙院长抬起头,思忖着合适的说辞,“由于我们没有全程参与手术,所以现在还不能确定有没有脊髓损害和压迫神经的情况?”
    “什么叫没有全程参与?”冷韵玫激动地问。
    这次孙院长还没说话,边上一个白发老头站出 来解惑,“子弹是随舰医生取出来的,病人送到我 们这里已经受伤超过4时,错过了最佳手术时 间,加上沿途运送,不排除会造成二次创伤。”
    “那他现在到底有没有事?”肖梓涵忍不住问。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帮专家非要说得那么复杂,直接 告诉他们钟帅有没有事不就好了吗?
    一群专家集体选择沉默,肖梓涵心咯噔一沉, 紧紧握住孙院长的手臂,“你不是说没危险吗?”
    院长握着她的手,再看看钟慕远和冷韵玫,长 吁口气才说,“的确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按照临床 经验,他可能……”
    “可能什么,你倒是说啊!”她摇着他的手激动 地吼出来。尼玛这帮人不说完话会死吗?
    “可能会截瘫甚至更严重!”孙院长一口气说
    神马是五雷轰顶,这就是。
    上这么狗血地情节,她怎么没有狗血地昏过去呢?
    他们再说什么她一点都听不见,她只觉得耳朵 嗡嗡地响着,人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
    绵绵的。绞紧的手指已经泛白,可一点都感受不到 疼。她应该担心截瘫的,不过心底里却有个声音在 反复安慰着,“没事儿,至少他活着回来,人还在 就好!”
    钟帅被直接送到ICU,按照规定只允许在固定 的时间探视,可医院却破格让他们全天候陪护。不 过鉴于里面的特殊性,所以他们也只能站在外面看
    主治医生说他的身体很强壮,生命体征也很 好,所以第二天他就被转到加护病房。
    由于失血过多,前面几天他一直处于很虚弱地 状态,醒醒睡睡,可不管何时醒来,肖梓涵都在床 边,紧紧拉着他的手。
    手术后第四天的清晨,钟帅被腰上的疼痛闹 醒,睁开眼时就望着趴在床边的肖梓涵。她好像瘦 了很多,脸深深地凹下去,也没有往日的红晕,心 疼得他想用手覆摸。
    可刚动了下手,睡着的人儿就醒过来,一脸惊 恐地望着他。
    他努力扯出一抹微笑,轻声叫唤她,“老婆!”
    由于几天没说话,他的嗓子哑得如鸭子般难 听。可这一声却让肖梓涵纤细的肩膀陡然松下来, 小脸贴在他冰冷地大掌里,嘤嘤哭出来,并在心里 感谢所有神明保佑!
    这几天她始终是钟家最坚强的那个人,不哭不
    也不怨天尤人,就这样寸步不移地守在床边, 给他擦身子、
    里,谁也换不走,最后大家拗不过她,只得在钟帅 的病房里再支了一张床,可她大多时候仍然是选择 趴在他边上,紧握他的手。
    “怎么了?”钟帅着急地想搂她,却牵动腰上的 伤口,疼得直吸气。
    肖梓涵忙摁住他,责怪道,“别动,伤口还没 好呢!”
    “好,我不动,那你不哭好不好?”他拉着她的手,提出交换条件。
    肖梓涵嘤咛着颔首,也不管干不干净,抓起他 的病服袖子抹干眼泪,吸口气才说,“饿不饿,我去给你搞点吃的。”
    钟帅摇摇头,握紧她的手,示意她坐下 来,“我不饿,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静静地凝视她,视线扫过她的眉目、
    脸颊……犹记得,在被子弹击中那刻,他脑子里也 是这样,一张张闪过的全是她的画面。失去意识的 瞬间,他第一次恐惧死亡,因为他还来不及跟她白 头偕老,还来不及叮嘱她,不管他在不在,都要好 好照顾自己。
    幸好,老天厚待,他活下来了!
    钟帅用手轻轻抚着肖梓涵的脸,摸到她细了很 多的下巴时,愧疚地道歉,“小涵,对不起,我让 你担心啦!”
    肖梓涵隐忍的眼泪又因为这句话汹涌而出,她 抓过他的手狠狠地咬下去,力道越来越小,眼泪越 来越多。
    “不哭!”钟帅柔声哄着她,从她嘴里抽出手, 轻轻揩拭她脸颊和下颚的泪。可她就像打开了水龙 头一般,越擦越多,滚烫的泪落在他的手上,顺着 他修长的指尖流下去。
    钟帅的眉越锁越紧,他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怎奈微侧身都疼得一头冷汗。他长叹口气,设法转 移她的注意力,“老婆,我想喝水!”
    这话效果奇好,上一刻还哭得凶猛地人儿立即 停止哭泣。
    “好”。
    病床稍稍调高些,再去吧台倒了一杯热水在碗里。
    “试试烫吗?”她用调羹舀起一勺水喂入他口
    钟帅呷了一口,摇摇头,“刚好!”
    “饿吗?”她看看墙上的钟,思量着此时打电话 回家应该不会太早。
    “我叫梅姨熬点粥来好不好?”
    “好”
    梅姨听到钟帅能吃东西啦,兴奋不行,直嚷着 要去菜场买鸽子来熬汤。
    “老婆,辛苦你了。
    轻碰她瘦削的下颚,温柔的将垂落粉颊的发,掠到 耳后。
    “又想让我哭吗?”肖梓涵抽抽鼻子,娇嗔地
    “好,不说。
    说,“过来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肖梓涵点点头,把头紧紧贴在她的怀抱里,紧 得可以听见他的心跳。
    “小涵。
    “嗯!”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钟帅才缓缓的开口,“对不起,我食言了。我答应过你会平安回来,结果……”
    肖梓涵撑起身子捂住他的嘴巴,“嘘,只要你回来就好。”
    钟帅认同地点点头,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亲 吻着呢喃,“中枪的时候我就跟老天说,只要让我 活下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肖梓涵浑身一僵,暗笑,老天爷还真是锱铢必
    她摇摇头,握紧他的手,郑重地承诺, “老公,不管代价是什么,不管发生什么都还有我!”
    钟帅扬起唇角,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是的,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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