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曼妮没有上班。一开始辛夏暖也没怎么在意,也许又是生了个小病什么的,她只是在午餐作息时给她打了个电话,结果一直处于忙音状态。辛夏暖一下子慌了起来,不停的拨号,结果依旧处于忙音。她咬咬牙,准备给毕方时打电话,她开着的电脑此时传来有电子邮件的提示。
她顿了顿,先打开看了下。
上面注明,声声慢。
暖妞,当你看到这封电子邮件的时候,我已经回老家了。昨天看你订婚,真的很高兴,参加你的订婚,更是让我感触颇深。玩了这么久,我也想有个家,也想有个愿意娶我的老公,也希望有个男人作为我的依靠,让我生病之时,能撒娇,让我能心安理得的怀孕,不怕做未婚妈妈。你说的对,从一开始我就在赌博,跟毕方时在一起,一方面是为了钱,另一方面是我好胜心。我一直笃信我的个人魅力能把这情场浪子收服,可这三年来,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己一点点陷进去,而他还是那样。人可以傻子一时,总不能傻子一辈子。人家不要傻子了,以后你有空带你和陆子昂的宝宝来看我哦。
曼妮虽然只写了这么简短的电子邮件,但辛夏暖的心还是抽了一阵子。她从来没想过曼妮是以逃避结束这段荒唐的爱情。不过也唯有逃避,才能解开这笨重的枷锁,即使翅膀受损,至少还能飞翔。
辛夏暖舍不得曼妮,主要是她朋友不多,交心的朋友就更不用说了,失去曼妮,她有些怅然若失,不过她尊重曼妮的选择,至少她懂得爱自己。
辛夏暖叹了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忙自己的事了。正在她收拾桌子的时候,她的内线电话响了,她接起电话,那头传来陆子昂略带慵懒的声音,“亲爱的,待会儿一起吃饭,你想吃什么?”
辛夏暖想了想,憨憨地道:“双皮奶。”
“嗯哼,不是说那是过去式了吗?怎么又想吃了?”
“给双皮奶一次机会,毕竟我还是喜欢的嘛。”辛夏暖略有娇嗔地说了一句。陆子昂那头便传来爽朗的笑声,“好吧,半个小时来我办公室。”
“好。”
辛夏暖挂了电话,嘴角浮出一丝丝微笑。一直这样幸福就好了。她给自己一次放逐的机会,那么心安理得的去享受自己该有的幸福,不去顾虑未来是否一切安然。
午休时间,总裁办的人终于从一上午的埋头苦干解放出来,伸懒腰的伸懒腰,侃侃聊天的聊天,打电话的打电话,整个热闹集市一样。这就是美女如云的总裁办啊!她的办公室门忽而打开,是陆子昂。他脸色不是很好,有些凝重。他手里拿了一张纸,似乎是要给辛夏暖看的。辛夏暖职业习惯的起身,探寻地问:“怎么了?”
陆子昂把那张纸递给她,是曼妮传真来的辞职信。陆子昂问:“曼妮怎么回事?”
“她老了,玩不起,所以回家安享晚年。”她似在开玩笑,但陆子昂知道这话其中的意思。他抿着嘴淡笑,“感情本来就不该玩,早晚玩出火。”他的样子似乎很懂嘛。辛夏暖白了他一眼,“毕方时看见这封辞职信了吗?”
“曼妮的直系上司就是毕方时,不过她把辞职信传真到我办公室,想必是不想让毕方时这么快知道。我觉得你还是劝劝你朋友,毕方时不是好惹的,这么把从来都是甩别人的毕方时甩了,后果可能很严重。”
辛夏暖嘴唇泛白,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毕方时知不知道曼妮老家的地址,若是知道,以毕方时的狠劲,肯定会把曼妮搞得身败名裂。
她着急地对陆子昂道:“帮个忙。”
“怎么了?亲爱的?”
“我想去人事部把曼妮的档案改一下。”
陆子昂蹙了蹙眉,“亲爱的,你不觉得这件是你最好不要插手?”
辛夏暖死死咬住下嘴唇,“我知道我在多管闲事,可是……曼妮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毕方时再去毁了遍体鳞伤的曼妮。我……我不想再失去最好的朋友。”辛夏暖的眼皮垂了下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陆子昂当然知道辛夏暖想什么,他捏了捏额角,“我派人去人事部一趟吧,你去,以毕方时的精算,肯定会想到这一层。”
陆子昂总是比辛夏暖想的多一层,她知道他是在保护她。虽然他手里握有创美公司大部分股权,但毕方时还不是好惹的。陆子昂刚在国内扎住脚,交际圈还未放开,肯定不如毕方时。要是来暗的,陆子昂肯定拼不过毕方时。
辛夏暖残有一丝理智,允了陆子昂。陆子昂哼着笑了下,轻啄她的唇,“什么时候你能把我也这么放在心上?”
辛夏暖哭笑不得,第一敞开心扉地说了她一辈子也不可能说的话,“你一直在我心上。”
陆子昂讶然失笑,“很好。”说罢,捋了下她柔顺的长发,“我下楼去趟人事部,你在这里等我。”
“嗯。”
陆子昂转身离去,望着陆子昂的轩昂的背影,辛夏暖总觉得,为何有些落寞?她失了神。陆子昂去人事部有一段时间了,辛夏暖觉得有些饿,从抽屉找出饼干准备充饥,奈何只剩下皮屑了。她只好端着水杯去茶水间以水充饥果腹。她刚起身准备开门,门被一股蛮力推开,撞的辛夏暖七荤八素,手上的茶杯也摔碎了,那杯子的碎片正好被为支撑身子用手拄地的手掌不小心压住。辛夏暖吃痛地坐在地上,看着鲜血流淌的手掌。
在他面前的男人,正一副不耐烦的睥睨着她,“曼妮在哪里?”
他的声音似乎在隐忍。辛夏暖抬起头对上毕方时那怒火冲天的眼眸,她微微蹙了眉。显然,曼妮的不告而别激怒了他。她唯有装疯卖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曼妮在这A城除了你这个朋友,就只有我。她离开A城,你不可能不知道。”
辛夏暖的手掌一直在淌血,伤口太大,血几乎以滴的形式滴落在地。毕方时虽见到她的伤势,但还是熟视无睹地继续逼问,“你最好老实告诉我,要是我找到她,你信不信我整死曼妮?”
辛夏暖死死咬住牙关,忍住想打人的冲动。曼妮说过,毕方时是个不好惹的男人,果然……
她的右手掌因淌血过多,开始发亮,丝丝冷气贯穿她敏感的神经,我微微握紧拳头,掐住手腕,想止血。毕方时看地上那半小谭的血,虽不多,对人体无伤害,不过手掌那口子似乎真有点大,还在不停的淌血。
正在两人僵硬之时,陆子昂斯文的走进来,见辛夏暖那苍白的脸还有淌血的手,瞳孔瞬间收紧,他极力保持理智,走过来拉起辛夏暖走出办公室。
陆子昂用狠狠的目光盯着毕方时,“我告诉你,你再敢骚扰辛夏暖,我发誓,我会把这家公司搞的一无所有。”
毕方时眯起眼,一句话也不能说。一个以个人利益威胁别人的男人,其实很有胆识,也够狠绝。
辛夏暖的手被缝了三针,说起来也好笑,一个破瓷杯片能搞成缝针的地步,也就只有辛夏暖能搞出来。晚上回到家,两人坐在床上,陆子昂抚摸着辛夏暖那缝针的双手,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来回的抚摸。
辛夏暖憋不住,问道:“那个档案改了吗?”
“毕方时在我们之前已经去过人事部查看曼妮的资料了。”
“什么?”辛夏暖立即跳了起来,翕动着双唇,浑身发抖。陆子昂扯了下发抖的辛夏暖把她搂进怀里,“即使我们改了资料,毕方时还是可以通过身份证来查的。”
想到毕方时中午那狠狠的眼神,辛夏暖吓的快要哭了,“那曼妮怎么办?他会毁了她吗?”
陆子昂笑了起来,“你没看出来吗?毕方时那双脆弱的眼睛?”
“嗯?”
“以我对毕方时的了解,他不会对身边的情人太上心,即使情人出逃,也会找别人不择手段的揪出来报复,而不是那么无措的亲自去找。”
“你的意思是……”
“亲爱的,你不要太瞧得起男人的感情,有的男人比女人还会隐瞒自己的真心。”
辛夏暖不做声。陆子昂忽而起身,捏了捏她的肉肉脸蛋,“我去给你放水,好好泡个澡,等下戴手套,不能沾水。嗯?”
辛夏暖点头,嘴角的弧度很弯,那是发自内心的笑。若事情正如陆子昂所说,毕方时若真的“不放过”曼妮,那么曼妮以后,可是会很幸福?
想到曼妮有好的将来,她会心的笑了起来。她在闪神之际,有一条短信响了,辛夏暖顺着声音看去,陆子昂的手机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辛夏暖顺手打开手机信箱,上面赫然简短的几个字,顿时让她嘴角挂的笑容收了回去。
“子昂,我怀孕了,三个月。我买了飞机票,想去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陆子昂和辛夏暖的床戏,我说过,是在一起非典型强奸案上,╮(╯▽╰)╭
Chapter 23
怀孕?三个月?辛夏暖只觉一股寒气自手指间掐着的手机传来,寒彻了自己原本心猿意马的心。她知道陆子昂在美国有过女朋友,但这个所谓的女朋友,一直在被她刻意的疏忽掉了。陆子昂从来不提,她也就从来不问。恋人之间分手再正常不过了,她当初以为他们是分手了。可当着寒风刺骨般的短信刺痛她的双眼时,她浑身哆嗦了下,脑袋嗡嗡作响,不能思考。
“亲爱的,水放好了。进来吧。”陆子昂在浴室里叫唤着她。辛夏暖抿了抿嘴,努力的记住了这串电话号码。她擅作主张地回了条短信,“来了给我打电话吧,到时候联系。”
然后把那条短信给删除了。她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起身进了浴室,陆子昂已经脱下西服,衬衫袖子挽过手肘,精壮的身子充满了阳刚之气。辛夏暖望着陆子昂那张极具魅力的气质,心里酸酸的。
他曾经是否也为那个女人放过水洗澡?
陆子昂见辛夏暖傻乎乎地站在浴室门口,无奈的扯着她进来,把一次性手套戴在辛夏暖受伤的手上,用橡皮筋绷在手腕上,防止进水。他做的那么细心一丝不苟,眼底充满着宠爱。
“记住,不要碰水,就算碰水也要注意不要淹过手腕,懂?”陆子昂如一位念叨的老太太说着,辛夏暖低着头心不在焉的点头。
对于辛夏暖这种蔫不拉几的歇菜样,陆子昂习以为常了。他转身正要出去之时,辛夏暖却忽而拉住他的手臂,闷不作声的沉默。
陆子昂转头问:“怎么了?”
“子昂哥,你喜欢孩子吗?”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陆子昂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无奈一笑,“我们还没圆房哪来的孩子?你应该问,子昂哥,你想要我吗?嗯?”
辛夏暖被陆子昂这痞痞的笑话弄的哭笑不得,娇嗔地白了他一眼,把他推出浴室,关门!当整个浴室处于一片寂静之时,辛夏暖那颗跳动的心频率更加快了。
如今她面对的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更是人文道德问题。若那个女人真的大着肚子前来,她将置于何地?即使陆子昂爱她,原因为了她舍弃孩子,可她呢?她做不来,为了自己,让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没有爸爸,她的家庭也不允许她这么做。
一想到辛军长,那个在部队里称为钢筋的汉子,为人正直不阿,要求严格,他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他面前。辛夏暖想到这里,撇撇嘴,她和陆子昂的时间也许不多了。
辛夏暖洗完澡出来之时,陆子昂刚挂电话,把手机攥在手掌里,脸色很苍白,便是对辛夏暖的笑容也是既生硬又尴尬的。夏暖也不问,她了解陆子昂,能有什么电话让陆子昂那张处事面瘫的脸风云骤变?他对钱不在意,现在的位置也不可能平白无故遭到迫害,唯一的不过是让他始料未及不在自己掌控发什么的事。
那个女人给他打电话了吧?辛夏暖的心此时开始颤抖,但她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若无其事的问:“子昂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她发现她只要在说一个字,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陆子昂抿着嘴微笑,揉了揉她的发,“没什么,洗好了?”
“嗯。”
“让我看看。”陆子昂执起她的手,看看有没有沾水的痕迹,见辛夏暖表现良好,手上针缝口处并无沾水痕迹,他抚摸着辛夏暖受伤的手掌,“过几天陪你去拆线,这几天你请假吧。”
陆子昂的温柔也无法抚平辛夏暖此时心中的凹凸,更讽刺的是,这温柔表皮看似轻软的绸缎,可抚上她的心口时,才知道那绸缎下面长满了毛,让她的心颤抖的更加厉害。
夜晚,辛夏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就寝,她侧了□子,正好面对着在一旁睡着的陆子昂。言情里,当男女共处一室,更甚至是躺在一张床上之时,男人总是会硬的,可陆子昂的表现,让辛夏暖那颗不安的心更凉了许多。自订婚以后,她搬进陆子昂家里,陆子昂一次也没越轨过,即使再激情的缠绵之吻,他也是适可而止。他总会呼吸不稳地亲吻着她的额头,然后气喘地说:“睡觉吧。”
他的适可而止,虽然她懂,他是在尊重她。只因她曾经正气凛然地坚持,她的初夜一定要新婚之夜,她要个唯美的洞房花烛。
可当一次次遭遇激情泼冷水以后,辛夏暖原本的坚持化为乌有,她开始不安。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最俗的方法就是占有,可陆子昂那种平淡如水的态度,让辛夏暖越来越不安。
他对她根本没有占有的意思。好似可有可无的东西,能有则有,没有也没关系。
辛夏暖想至如此,有些难过。她捂着被子,又翻了个身背对着陆子昂。当辛夏暖的视线不再在陆子昂身上留恋之时,陆子昂才幽幽睁开眼睛,他的眸子里流转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忧郁。
辛夏暖在家里向陆子昂请假了。陆子昂给了她一个“Goodbye kiss”以后,开着去了公司,留下辛夏暖一人在家。
平时双休日,她要么不是上网逛论坛就是睡觉。她本是个单调的女人,没有多大的娱乐项目。如今有伤在先,她更是不能乱来。她只好把房间稍稍收拾好,热了杯牛奶,去书房开了电脑。
看论坛,看下邮箱什么的。正在她百无聊赖之时,她的手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个外地号码,她不认得。一般外地号都是些推销员或者骗子打来了,虽然很少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但网上或者报纸上还是有看过的。
她心想,要不要接?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接通了。单向她不花钱。
那头传来曼妮弱弱地声音,“暖妞。”
辛夏暖浑身一激灵,有些激动,“曼妮,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她的嘴角已经泛起很大很大的微笑了。
曼妮沉吟了下,略显沙哑地道:“毕方时……他还好吗?”她说的很试探又小心,可声音的颤抖已经表现出她的紧张。了解如她,曼妮肯定担心毕方时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如今不过是探探口风?
辛夏暖老实地回答:“他去人事部查了你的档案,至于他会怎么做,不知道。”
电话那头明显传来窒息声,她十分艰难地“哦”了一声,话锋一转,“你和陆子昂好吗?”
一提到她和陆子昂,辛夏暖心中的憋屈难受跟抽水马桶一样,一按既出,她顿时想哭起来,“要是陆子昂和别的女人要生孩子了,我该怎么办啊?”
曼妮顿了顿,“什么?”
于是辛夏暖把昨天晚上的短信告诉了曼妮。情场之事,曼妮比辛夏暖懂的多了,她需要曼妮的意见。曼妮细细听了去,最后很严肃地问了辛夏暖一个问题,“你和你的家庭都是比较保守本分的家庭,让孩子没爸爸的事你干不成,你也不敢干出来,那个女人怀孕三个月,时间还不长,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那女的自己做人流去。但从这个女人的口气来看,让她自行去做人流不大可能,目前有两个办法让你选。”
多么残忍,二选一,她知道这两个办法都无法给她成全。
“第一,你退出,与陆子昂取消婚姻。第二,你暗自把那女的肚子里的孩子搞没了。”
“……”辛夏暖听到这两个选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两个选择,不过是一个去伤害自己,另一个是伤害他人,第一个她做不到,第二个她更做不到。
“哎,你这个问题比我还难,我是时间的问题,你却是时间是问题。这种事不能拖,拖的太久,你们三个都会不利的。”
辛夏暖拿着电话的手一直在颤,她死死咬住下唇,控制情绪,不让自己眼眶下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的幸福始终还在云的彼端,她只是看着,以为很近了。
“喂?夏暖,说话?”辛夏暖的沉默让电话那头的曼妮有些慌。
整自己残败的情绪,眼泪已经失控流下,她佯装笑起,“我真是炮灰命,又要无声无息的让出了。”
曼妮不做声,最后蹦出个安慰话,“要不我把上次那个律师的电话给你,你相亲去?”
这个主意真臭。辛夏暖脸黑了一片。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拜访的牛奶,一边牛饮一边听曼妮说话,曼妮突然来了句,“其实廖修这人不错,要不你跟他吧?”
“噗!”辛夏暖直接喷了出来,她干咳两下,“曼妮,你的思维跳跃能力太高超了,在下佩服。”
“不是啊,夏暖,我的飞机票都是廖修帮我买的。”
“啊?”
“我怕毕方时通过订购身份证号查到我飞往的地方,所以找人帮我买。你也知道在A市我没什么认识的人,除了你,就只有曾经的暖妹夫了!他向我问起你,老实说,以我久经情场的欲|女判断,廖修对你余情未了。”
这事,辛夏暖知道。还记得廖修的订婚典礼上,他说过,要让她知道总有那么一个人在等她。可是……辛夏暖实在有些苦涩,虽然他说他订婚只是演戏,但让她这样□裸的介入,她做不来。加上她心里喜欢着陆子昂,更难破镜重圆了。
电话两端保持着沉默。直到电话那端有位中年妇女的声音响起来,“小妮子,你天天抱着电话干什么?赶紧打扮相亲去。&&@#¥%……&……&”
辛夏暖有些好笑的听着机关枪般的骂声,曼妮做贼般地放低声音,“暖妞,不跟你聊了。”
“好。”
挂断电话。
辛夏暖深吸一口气,回想起昨天晚上那串电话,凭借着记忆打了过去。那头传来等待接听的彩铃,奇迹般的是中文歌。辛夏暖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人的手机号,明明就是国内区域号码。怎么会这样?
难道这个女人已经在国内?
她的心顿时七上八下,不能自已。那个女人到底是怎样的模样?是陆子昂喜欢的类型吗?其实她都不知道陆子昂现在到底喜欢什么类型。在她的脑海中,还定格在十八岁那年,斐扬的形象中。
“喂?”终于接通了。女人的声音较为醇厚略带沙哑。
辛夏暖此时心脏已经提到嗓子眼里,她很想说话,然而一开口,声音竟然比那女人的声音还要沙哑几分,她清了清嗓子,鼓足士气地道:“我是陆子昂的未婚妻。”
之于她这开门见山的介绍,连辛夏暖自己都不知是在威胁对方还是在洋洋得意,至少她现在有说话的资格。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更~~~~~给个分量足的,嘻嘻。
全文字数不多,大概16W?不知道……我一般总会提前完结,不知道此文能写到15W不?囧
Chapter 24
辛夏暖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自我介绍,显然把对方弄错愕了,电话那头一直未有人回答,而是一直的沉寂着。辛夏暖的心在扑通扑通的直跳,浑身血液流淌的极快,冒出虚汗来。她再问了句,“你好。”
电话那头终于有个女人笑说:“辛夏暖对吗?”
辛夏暖一愣,不想这个女人竟然认识她?到底是为何认识她?通过陆子昂?还是她一直在关注陆子昂,所以才……?胡思乱想几乎成了辛夏暖的本能,她怀着复杂的心情点头,“是我。”
“你给我打电话有何用意?”
她有何用意?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是让这个女人滚远点?还是宣告陆子昂身边已经有人,叫她不要以子要挟?那种强势的作为,辛夏暖是做不来的,她只是给自己一点星星般的希望之光,孩子到底是不是陆子昂的,倘若是,什么事情都无需烦恼,她还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现在的幸福,倘若是的话,她……她不敢想象,也不知该如何做。
本来问陆子昂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她这样擅自看他短信有错在先,未免闹起来,她还是做了个闷葫芦,只能问这个女人了。
“听说你怀孕了?”她这是在明知故问。
那头显然很吃惊,“咦?你怎么知道?陆子昂告诉你的?”
她直接话锋一转,“那孩子是我未婚夫的吗?”她明显感到自己声音的紧张,发抖了。电话那头肯定也感受到她的发抖,冷笑一番,“我是陆子昂的前女友,他回国,我们刚分手,你说呢?”
陆子昂回国一个多月,这个女人怀孕三个月……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个孩子是他的。仿佛这个结论早已预料之中,辛夏暖并没有因此而显得震撼,反而相反,原本那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心情一下子平静起来,只是心中的希望之火扑灭了。她轻笑,“你回国来,是想抢回我未婚夫吗?”
那头的女人好似听到荒谬的话似的,她趾高气昂的语气说道:“还用的抢吗?我跟陆子昂在一起两年多了,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是我一直在他身边支持他;在他最辉煌的时候,也是我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俯瞰成就,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陆子昂伤心疲惫时的后备而已。要不是我与他分手,怎么轮的到你?”
那女人的话是如此的尖酸刻薄,辛夏暖倒有些觉得自己犯贱,来找骂来了。辛夏暖忍不住撇了下嘴,“这么说来,你对你自己有十足的把握了?好,我等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辛夏暖“啪”的按了挂断键,眼里冒出层层火苗,也便是稍纵即逝,她眼底流出一股难言的委屈。她不得不委屈,如果正如她所说,陆子昂是因为被甩心情郁闷,在美国无法待了,才回过,与她一样的心态,随便找个女人结婚了此终生。这种可能几乎在辛夏暖心里盘根乍起,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说好要不在意的,可最后还是这般脆弱地哭泣了。哎,果然是容易受伤的女人。辛夏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起身穿戴好出去散散步。
散步是散心的一种,能安静的静下心来,心中不会想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辛夏暖临出门特意挑了件运动衫配运动鞋,显得运动味十足。
如今是上午八点半,上班高峰期已过,只落下零零碎碎的人群。辛夏暖漫无目的地走在这条据说最贵的街道上,她的着装显得太过平民,与路上的来回女人有着强烈的不同,高跟鞋,职业装抑或者高档名牌时尚服装。
她看着这些人,心中不甚其烦。她忽而想到曾经的自己,自十八岁以后,她不也是极其追求物质上的东西吗?她开始变得虚荣,喜欢关于钱的一切,甚至一段时间认为,没钱就无法生存。上大学以后,那所大学因是一流大学,贫富不分,什么人都有,那时她完全迷失了自己,不以没钱的人打交道,追她的人只要没钱,她从不给脸色,所以廖修是最后的胜利者,追了她三年,她才点头。
那时,她为什么变的那么虚荣贪钱?也许对于她来说,只有陆子昂知道。至于她什么时候不再贪慕虚荣,只因她老爸的一个巴掌。她老爸是个节俭自律的铁汉子,一般能节约的就节约,从不肆意挥霍。按理说他这样的高职,肯定去过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作为应酬。
可她老爸连个洗脚店都没去过,更别说那些奢靡的地方。有其父必有其女,辛夏暖以前也是这么安守本分的女孩。自从上了大学,她没存过钱,甚至挥霍了从小存到大的钱,没钱向父亲要。刚开始他父亲是有应必回,要多少给多少,辛夏暖在他父亲眼里永远是乖乖女,一成不变。直到她老妈发现她包里那些高消费的东西禀告她老爸,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才知悔恨。
她永远忘不了爸爸的话,“不是挥霍钱就是好,而是当你必须用钱的时候,你有钱花,才是最重要的。”她老爸深知她为何那么在乎钱的原因。
而她也是因为必须用钱的时候,囊中羞涩,才想要很多很多的钱。
辛夏暖抬起头,望着明媚的天空,那颗火辣辣的太阳闪耀着,灼伤了她的眼。辛夏暖忽而觉得好累,觉得人生怎么要经历那么多的不如意,变迁那么多,收获的却是寥寥无几?
看着人来人往,快节奏的都市,辛夏暖深深叹了口气。她的个性一直被老妈唾弃,总说她的个性是时间间隙里发了霉的产物,最烂的。
可不是,如今的局势,她又想缩头了。辛夏暖感觉自己走累了,随地找了个花坛,坐下发呆,完全没注意早就有辆车子一路追随在她身后。
在那漆黑如墨车皮发亮的黑车子里,在太阳镜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正在怔怔的看着辛夏暖,辛夏暖那忧郁的样子深深震撼着他。
他最终还是解开安全带,在路边停了车,悄无声息地走向她。她这个样子,他始终不放心。
辛夏暖低着头,无精打采地望着自己的脚丫,在这繁华生机的街道里,显得那么异类,毫无生机,任谁看了总觉得她有些怪怪的。
在她盯着自己的脚丫发呆之余,眼前多了一双擦的发亮的黑色男士皮鞋。那双黑色皮鞋在她面前驻足。辛夏暖愣了愣,自下而上望去,只见廖修正在摘下太阳镜,静静地看着她。
两人一同坐在花坛上,谁也没说一句话,廖修也陪着她静默,一声不吭,就是这样陪着她。辛夏暖终于打破沉默,幽幽地说了一句,“陆子昂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了。”
廖修不说话,“安妮?”
“你认识?”辛夏暖显然有些吃惊。廖修似乎有些懊丧自己的脱口而出,但为时已晚,辛夏暖正用一双探寻的目光张望着他的眼眸,不容他辩解。廖修只好说:“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我曾在华尔街证券交易场上见过。那时,她站在陆子昂的旁边。”
辛夏暖闷闷地说不上话,她知道廖修家里曾经面临着破产,那也是他们视频最多的时段,她想方设法的去安慰他鼓励他,也可以说是在廖修最痛苦的时候,辛夏暖在他身边。
患难见真情,同理,在陆子昂最艰辛的时候,她不在他身边,而是那个叫安妮的女人。正如安妮在电话里所说,她陪伴在陆子昂最低谷与辉煌的时刻,那是谁也无法体会的时段。
廖修迟疑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辛夏暖凄楚地笑了笑,语言有些干涩,“我本来应该做炮灰,成全他们。可我……做不到。”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你知道的,我很喜欢陆子昂,一直就喜欢,我做不到那么大方,拱手相让给别人。”
辛夏暖呜咽的厉害,差不点就是在大街上失声痛哭。廖修一直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辛夏暖哭泣,最终还是忍不住把手放在辛夏暖的肩膀上,揽过她借她个肩膀,好让她哭。
他怎么不知道辛夏暖爱了陆子昂那么多年?在他们还是朋友的时候,辛夏暖的嘴边永远不会离开三个字,子昂哥……
以后他们在一起了,她才消停了这三个字。辛夏暖爱陆子昂那么多年了,时间真长。廖修知道他自己也爱了辛夏暖那么多年,他觉得辛夏暖是个好女孩,专一执着,也就是这份专一执着伤害了爱她的人,其中也包括了陆子昂。他曾经不理解陆子昂对辛夏暖的态度,陆子昂给他的回答是,“辛夏暖是个执迷不悟的女人,她对一份认定的事,有着超出寻常的执着。我要是早点认清这点,也许我和她的孩子都可以出来打酱油了。”
他知道的是,辛夏暖喜欢陆子昂这份超出寻常的执着。他也知道,陆子昂指的并不是这件事。
“夏暖,有些事情,不要那么钻牛角尖,你为何不去问问陆子昂的想法?而要自己庸人自扰呢?”
辛夏暖一顿,定定凝望着廖修,廖修只是朝她眨巴下眼,好似给她鼓励。辛夏暖抿了下嘴,做了个深呼吸,似乎确有下定决心的样子。她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把号拨了过去。
廖修灼灼地凝望着。
“喂?”陆子昂含笑地接起手机。
辛夏暖始终说不出口,说完“是我”以后话一直卡在喉咙里,憋的半天问的确实,“你吃早餐了吗?”
陆子昂在那头失笑,“当然,你呢?”
“吃过了。”她声音压的很低,有些弱弱的。廖修听她和陆子昂说话的语气,心中难免有些苦涩,当初两人恋爱的时候,辛夏暖一向漫不经心,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陆子昂突然问起。
辛夏暖在酝酿措辞,挂着泪水的眼眸眼巴巴望着廖修,似乎在求救。廖修只好掏出手机打出字来递给她看。她看屏幕上写道“我和你未来的孩子,你想怎么选?”
这话说的很直接,也没有给自己后路。辛夏暖有些迟疑,其实问这些简直是无济于事的。陆子昂的家教和她一样,严谨作风。即使陆子昂选了她,只要安妮聪明点,到陆司令那么一闹,什么都不用再希翼。
辛夏暖并没有采纳廖修的问题,而是老实交代,“我昨天偷看了你的短信,有个孕妇坐飞机来看你,语气有点暧昧。”她说的极缓,心里也惴惴不安。
“嗯。”陆子昂似乎顿了下,也不知是淡定还是与她一样不安,说话的速度极其缓慢,“我的前女友,关于那个孩子,我自己也无法确定是不是我的。”
辛夏暖倒吸一口气。
“一次应酬喝高了,是她送我回去。第二天早上,她躺在我旁边,至于到底有没有发生,我自己也不清楚。除了这次,绝无可能了。”
辛夏暖一直沉默,不说话。
陆子昂有些慌,“亲爱的?暖暖?你说话。”
辛夏暖眼眶蓄满的泪水顿时涌了出来,止也止不住。廖修慌张地为她擦眼泪,被辛夏暖制止了,她摆摆手,用袖子自己抹了去,她吸了下鼻子,对陆子昂道:“要不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什么?”陆子昂错愕的反问,然后给他的答案是一阵忙音。他的眉已经拧成一团,握住手机的手指骨由于用力过度,开始泛白。
他最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chapter.25
辛夏暖的手机关机了。陆子昂终于暴躁地把手机扔在地上,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手机,陆子昂忽而冲出办公室,走到电梯处,烦躁地按了“↓”键。
坐在花坛上的辛夏暖双手死死攥紧自己的手机,她的脸色极其苍白,好似一不留神,就要倒下。廖修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你打算在这里坐多久?”
辛夏暖这才回过神来,她恍如隔世地回了魂,有些怏怏然,“我有些乱。不想回家。”
廖修说:“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在这里坐总不是个办法。”
辛夏暖抬起头静静地凝视着廖修,忽而又想哭了。她到底图个什么?若不是仗着她喜欢陆子昂,也许眼前这个男人会给她幸福。
她摇摇牙,点了头。
廖修带辛夏暖来到竟是维也纳酒吧,独自开了间包房,此间包间没有窗户,完全独立的封闭式。辛夏暖先坐在沙发上,目光略有闪神,心不在焉的样子。
廖修抿了下嘴,“你要是那么放不下陆子昂,就跟那个女人斗吧。”
辛夏暖惊恐地看向廖修,好似觉得廖修这句话是让她杀人般不可理喻。廖修自然知道辛夏暖的性格,他忍不住撇嘴,“看到你这样自虐,我心痛。夏暖。”
辛夏暖低下眼睑,有些弱势地说:“对不起。”
“你不应该向我道歉,而是向你自己道歉,你这是何苦?”
其实之于廖修,他当然知道何苦,他不是一样吗?爱了辛夏暖那么多年,最终还得曲终人散,只是心里那份黏稠的过往总是挥之不去,他也曾有过幻想,让时光倒流,他们还是好好的时候。
喜欢的多一点,总是会吃亏的,譬如他总是吃辛夏暖的亏,而辛夏暖总是吃陆子昂的亏。本来就是那么不公平。那又是何苦呢?
“这就叫做犯贱。”辛夏暖撇了下嘴,很无趣地诠释何苦。
廖修似乎也赞成,“要是能明智的犯贱,也许就不那么苦了。”
辛夏暖忽而说:“心里有点烦躁,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借酒消愁。”辛夏暖抬起那双祈求的目光看向廖修,惹的廖修哭笑不得,“夏暖,你知道不知道跟对你有意思的男人喝酒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辛夏暖也笑了,似乎是被这句话给惹笑了,“廖修不是那种人。”
“对他这么有信心?”廖修佯装一副颇为惊讶的样子,嘴角还挂出一副无奈的笑容。
“廖修从来不勉强我。对吧?”辛夏暖也佯装一副天真的样子。她的假装反而让他笑了,笑的眼泪都想掉下来,“不是不勉强你,而是知道除了陆子昂能勉强,其他人要是勉强你,则会永远的失去你。”
辛夏暖无奈一笑,果然是廖修,简直就是善解人意的不行啊。
侍应生端来几瓶威士忌,上面全是英文标注,辛夏暖盯着其中的几瓶看了看,只看得懂是几种不同类型的牌子,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廖修递给她一瓶毛玻璃装的威士忌,“你酒量不好,这些都是烈酒,要喝就喝这个吧?在喝此酒之前,先吃点东西。”
不会儿,侍应生再次敲门,手里端着各色糕点。辛夏暖看着桌上为她准备发疯用的东西,哑然失笑,“廖修,你真是个体贴的男人。”
“还好……今儿算是舍命陪女子?”
“得了,好像我把你怎么滴似的。”她用手指夹住一块糕点塞在嘴里,吃了几口,浅尝即止,“不错,很甜,好吃。”
“在你的定义中,甜食就是美味。”
辛夏暖吐了下舌头,吃着其他的各色糕点。对于辛夏暖这种“胃口”,廖修习以为常,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吃零食糕点,最喜甜食。
辛夏暖觉得肚子已然有了七分饱,便打开威士忌,倒出一杯喝了起来,辛辣的呛的她的喉咙生疼。她子龇牙裂齿,发出轻微的叹息,“这酒果然是烈酒。”
“要不要来一杯**尾酒?”
“嗯?”
这时,侍应生又敲了门,手里端着一杯底部是酱红色,上面是鲜绿色,所谓红配绿,臭狗屁,这**尾酒的颜色选的也真是对上了。
辛夏暖好奇地望向廖修,廖修解释,“这个叫‘释然’。调酒师说这释然跟放屁一样,只要不怕羞,不怕臭,放松一下,就解决了。好处则是身子变得舒适。”
哦,原来红配绿有这么一说。释然等于放屁,真算是高见了。
辛夏暖抿着吸管喝了一口,又酸又甜还有点酒的辣尽,给人的感觉是说不出来的复杂,但喝了以后,觉得那股绵绵不绝的辣尽含在喉咙里很舒服。她一下子把这杯“放屁-的**尾酒喝完了。
廖修一直给自己灌酒,闷闷的。直到电话响起,他看都没看就把电话关了。辛夏暖望去,试探地问:“你不接电话吗?”
“没什么必要,我现在的时间属于你。”
辛夏暖撇了下嘴,看起来倒没有一丝喜悦。她想了想,终于掏出手机,把自己的手机开机了。她一直期待手机能响,然而始终没有响。直到她喝了不省人事,她的手机依旧平躺在自己的口袋里不声不响。
廖修拍拍辛夏暖的脸蛋,她只是别扭了下,继续躺着。廖修捏了捏自己的额头,好似自己也喝高了点,试着站起来,发现有些不稳。他这个样子怎么送辛夏暖回家?他想过给陆子昂打个电话让他接她回去,可是始终没有那个决心。此时的机遇,是可以让他和辛夏暖重来的机会。
那个安妮横亘在他们之间,他们必定没有未来。即使陆子昂怎么挣扎,只要孩子在,陆子昂始终无法造次。他起身去了洗手间泼了一盆冷水,让自己清醒些,点了几杯醒酒茶,坐在包厢里独斟自饮。直到看见辛夏暖手里攥着的电话,愣了好一阵,最终失笑,笑的那么可笑。
她的心里位置只为一人一只保留着。他拿起她的手机,查看电话簿,找到陆子昂的号,拨了过去。
“喂?”那头传来陆子昂有些焦急的声音,“暖暖?”
“我是廖修!”
陆子昂惊了没说话。
“我们在维也纳酒吧,喝多了,你来接她吧。”
“等着。”电话挂断。
廖修看着辛夏暖那双挂着泪水的脸,似在跟她说,又似乎是自言自语,“夏暖,这是我给他最后的机会,要是他还不知道怎么去爱你,那么由我来爱你,好吗?”
辛夏暖静静的睡着,一点动作都没有表示。廖修则是当做默认了。
陆子昂花了五分钟就感到了,显然他在莲花小区的家里等辛夏暖。他破门而路之时,看着桌上倒了的酒瓶和零碎的糕点,他深深的蹙了下眉毛。
廖修一直捏着他头疼的额角,淡淡地说:“当初我与夏暖分手,以为你会好好爱她,没想到你又给了她伤害。”
陆子昂扯着嘴皮子笑,也不知是真笑还是象征意义上的笑,他道:“你知道安妮吧?”
“前女友?”
“是。”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夏暖,怎么会在国外交女朋友?”
“因为无望,抑或者说寂寞。安妮帮过我很多,当我还是证券员的时候,是她带我认识许多大客户,然后我因这些大客户淘到第一桶金,从而认识了股神,可以说没有安妮就没有现在的我。我一直很感激她。当初你看到她的时候,她站在我旁边,那时她不是我女友,而是我助理,很单纯的那种。”
“后来?”
“后来?你还记得你爸爸濒临破产,那时你正在证券公司打工,利用公司电脑和辛夏暖诉苦的事吗?”
“……”
“我来美国,为了是想更多的钱。可有了钱以后,我发现时间竟然过了那么多。我得知你和辛夏暖都要谈婚论嫁了,你说我还有什么机会?”
陆子昂冷笑,“我一直仗着辛夏暖爱我的心态,以为她非我不可。后来我发现我太瞧得起时间这东西了。我想随便找个人算了,而旁边这个女人对我的灼热,就连我师父也劝过我,说安妮不仅会是事业上的帮手,生活上也许也是。我便与安妮确认了恋人关系。”
廖修接着他的话说:“后来你见我家里实在不行,于是心生一计,让我与夏暖分手?”
“你错了。”陆子昂盯着他的眸子他看,“我的初衷,是在考验你,到底爱暖暖有多深。可是你让我很失望,既然如此,我就给自己一次机会,所以我自动邀命,回国。”
“是吗?”廖修笑了,情绪似乎不是很好,他又忍不住捏起自己的额角来,总觉得头痛的不行,他从来不知他喝高也有这么难过的时候。
廖修不想再进行下去,他知道他谈不下去了,他起身正预离开,忽而想到什么,回头对陆子昂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你与夏暖有什么过去,我也不想知道你的任何理由,我只是丑话说在前头,这也是我考验你的时候,这件事你若没处理好,不好意思,我会跟你抢。”
陆子昂淡淡地道:“行。”他的手覆盖在辛夏暖的额头上,他在探温,也不知这个女人到底怎么折腾自己,喝了这么高。
辛夏暖只觉头上那只冰凉的手温度让她燥热的身子很舒服,她不仅往他的方向靠了下。陆子昂握住她手上还有缝针的手,自言自语道:“亲爱的,我们消停会儿好吗?给我时间,我会处理这件事。”
自然这句话,睡的跟死猪一样的辛夏暖根本没听见,她依旧很平和的躺着睡觉,脸上的泪水早已干了,看不出痕迹。
辛夏暖伸个懒腰,微微呻吟了下,睁开眼睛,眼见自己居然睡在陆子昂的那套万松山的别墅新婚大床上?她吓了一跳,蹭地坐起来,四周无人,窗帘拉拢,只有几缕微光偷偷溜进窗帘的夹缝间,暗示日上三竿了。辛夏暖喘着拖鞋跑出房间,正好与进屋的陆子昂撞个正着,满怀进了陆子昂的怀抱。陆子昂也顺手圈住她,“亲爱的,昨晚谁的可香?”
辛夏暖一激灵,想跳出陆子昂的怀抱,偏偏陆子昂抱的死死的,嘴角噙着笑容,得意的笑。
辛夏暖咬咬唇,“放开我。”
“今天陪你去拆线。手上的缝针看的我好生心疼啊。”
辛夏暖望着自己手上的那条半指长的缝针线,抿着嘴不说,而是接着昨天的话,重复一遍,“陆子昂,我们还是算了吧,我不想……”
陆子昂未等辛夏暖说我,就把她聒噪的嘴唇以嘴唇覆盖了,虽然是唇与唇的单纯碰撞,但足以让辛夏暖不再说话了。陆子昂只丢下一句,“这事我会处理,你先去穿衣服,我们去医院。”
她不再说话。陆子昂都这么说了,她要是在穷追猛打,倒显得矫情了。
跟着陆子昂去了医院,辛夏暖进了医务室,陆子昂没有陪同,辛夏暖以为是在门口等,待她出来之时,陆子昂不在门外,辛夏暖心生疑惑,他这是去哪了?
她刚准备掏出手机打个电话,陆子昂已经从电梯口处走了过来,见辛夏暖在门口,笑了笑,“拆好了?”
“嗯,医生建议我祛疤。”
“这是当然的。我认识以为专业整形师,我给他预约。”
“嗯。”
显然,两人之间不似从前那么肆无忌惮的调控,不分你我,乱来一通,他们显得有些客套。辛夏暖不喜欢这样,可她又不知道怎么做?一向是陆子昂作为主导,不是她变了,而是他变了。
在做楼梯的时候,门刚一打开,陆子昂嘴里蹦出两个字,深深地震撼了辛夏暖,他说:“安妮?”
陆子昂看着的女人,是个很漂亮很有气质的高挑女人。似乎是混血儿,应该属于中欧,她有一双深邃的眼眸,被她稍稍一看,也许会让自己矮了一截,那种飞扬跋涉的个性让辛夏暖不禁想起一个人。在入冬的天,她穿的很少,不过更能显现出她曼妙的身材,尤其是那双长长的又笔直的双腿。
长长的又笔直的双腿……这似乎成了辛夏暖心中的一个梦魇,那么惊心的让人想落泪。
斐扬,那样飞扬跋涉,用那双长长的又笔直的双腿踢出最完美的跆拳道。关于有斐扬的记忆,竟从此开始说起。
与其说辛夏暖是通过陆子昂认识斐扬的,还不如用一句戏谑的话来说,是陆子昂牵的红线,让两人百年好合了。他们成了极要的朋友。也许是性格上的互补,让两人走的很近。
斐扬的张扬,让爱缩□的辛夏暖有种崇拜的感觉,她总以她为楷模,因为这样的斐扬这样的性格她一辈子也做不来。而辛夏暖的乖巧也是斐扬一辈子做不来的。她总希望自己能有向辛夏暖那样乖巧惹人怜爱的女孩子感觉,可惜她生长的环境不允许她这样,那样她会很多人欺负,也许会生不如死。因此,她总是用张牙舞爪的个性武装自己,保护自己。久而久之,她见到那种乖巧惹人怜的小女生,总会有种保护欲望。
辛夏暖有幸成为斐扬斐女侠的保护对象。她对辛夏暖有着近乎溺爱的宠,任谁都会笑着说:“斐扬,你该不是喜欢辛夏暖吧?”
斐扬总会大大咧咧地说:“怎么滴?羡慕嫉妒?要不要老子也好好疼爱你们一番?”
然后一哄而散。而没心没肺的辛夏暖总会哈哈大笑,完全不顾形象,笑弯了腰。他们是多好的朋友啊,是多么无话不谈的朋友?自然,女孩子家的私房话也不例外,尤其是少女情怀这个话题,更是必备的话题。
辛夏暖告诉斐扬,“我喜欢一个男生,虽然他读书不好,但是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就希望时间过的很慢,最好让我一辈子跟他在一起。”
“那人是谁?”斐扬笑嘻嘻地问。
“陆子昂,我的子昂哥。”辛夏暖同样笑嘻嘻地回答。
然而,斐扬没有马上的挖苦她说她眼光问题,而是扯着嘴皮子,皮笑肉不笑地说:“嗯,挺好的一小伙。”辛夏暖没有注意斐扬那暗淡的眼眸,只是附和的聊起自己和陆子昂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以及未来美好的假设。少女时期,哪个女孩没做过梦?她自然也不例外。她的梦里,有着她的王子,陆子昂。
“哎,你的未来美梦里,没有我。”斐扬听后,佯装出一种略有伤感。辛夏暖顿了顿,娇嗔地扁起嘴,“以后我和子昂哥的孩子会认你做干妈的。”
“耶?我才不要当干妈,我要做干爹。”
“行,到时候记得做变性手术。”
“辛、夏、暖!!!”
嘿嘿……一片笑声在纯真爱做梦的年纪里,是那么爽朗没要掺杂一丝一毫的欲念与不忿。陆子昂那段时间总说一位新出的明星,有着高挑的身材,还有骨感的性感美。陆子昂总是拿这话激辛夏暖,因为那时,辛夏暖被陆子昂的双皮奶养的最为虚胖,白白嫩嫩的如只小粉猪。
被心上人嫌弃,自然是不得了的时期,辛夏暖开始晚上不吃饭,专门吃黄瓜减肥。平时上高中,因晚上有晚自习,不方便回家吃饭,都在外面解决,辛夏暖一般都是跟斐扬一起吃饭的。刚开始吃黄瓜的那段时候,辛夏暖很能抗,斐扬吃饭可以完全无动于衷,可后来,辛夏暖就扛不住了,眼巴巴看着斐扬吃着香香的米饭,嘴角的口水已经开始泛滥了。斐扬见辛夏暖这么痛苦的样子,只好放下碗筷,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陪你一起吃黄瓜减肥。”
斐扬本身就很瘦,她的体型真的可以用瘦高来形容,瘦的连胸部都看不到。除非夏天那种紧身衣服。体检老师总是说她离正常体重还少那么个20斤左右,问他是不是营养不良等一系列问题。于是斐扬最怕就是体检体重这关了。她这么瘦,陪辛夏暖减肥,陪吃了将近两个月的黄瓜。陆子昂见斐扬那种虚脱的模样,终于不忍,对辛夏暖说,“你这样的身材很好了,别再减了。要是再胖点会更好看。”
那时辛夏暖以为是真的让陆子昂满意了,并且开始又吃起各种好吃的东西,作为护花使者,斐扬也被逼沾光,吃了许多。其实陆子昂不过是不希望斐扬再陪辛夏暖受罪,天天饿肚子,然后跆拳道练习的时候,因为低血糖晕倒。他劝斐扬无果,只能解铃还须系铃人,也只有辛夏暖,才能让斐扬听之任之。
这些辛夏暖都不知道,只因斐扬在辛夏暖面前永远一副活力四射的样子,永远一副任劳任怨的终极护花使者的模样。
在一中,有这么一个传言,高一一班的辛夏暖有位帅气的护花使者,两人关系匪浅。一中的学生一般不与十二中的学生交集,也许是学生之间的互相看不顺眼。一中的学生看不起十二中的学生成绩差,十二中的学生说一中的学生都是没□的书呆子,总之相看两厌。
他们看不出斐扬是个女生,以为辛夏暖谈恋爱了。这个传言传到了老师耳边,然后焦急的老师慌里慌张也不查出真相便把这乌龙的消息又传给了严厉的辛军长。
也就在那时,斐扬正是进入了辛夏暖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文不打算虐的,这些情节不过是带出他们心中的疙瘩而已~~~~本来嘛,相爱的两个人,心里要是有疙瘩,以后结婚也不会幸福的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