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一家之主发了火,卫二爷他们才勉强老实了。
    卫军长在报纸上发了讣告,丧事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卫明权是上海响当当的人物，他过世,来吊唁人自然是极多的。卫小凡披麻带孝跟着卫家的子子孙孙一起跪在灵前还礼。
    他母亲刘玮清带病守灵,人一下子就消瘦了很多，再加上休息不好，精神也极度萎靡,跪在灵堂上看着人都要倒了似的，卫小凡一直跪在她身边照顾着她。大娘林珍珍看着他们在自己这个中年丧子的女人面前上演母慈子孝,脸色相当难看,但也没说什么。
    当然了,她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说什么。
    卫军长倒是想叫刘玮清去休息，刘玮清没有同意。这种时候，稍有一点应对不好就会被人诟病。她咬着牙坚持着守灵，直到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才被卫小凡背回了自己的小楼。
    她醒过来后看到卫小平守在自己身边，她拉着卫小凡的手哀哀戚戚看了半天，哽咽了一会儿就哭了起来。卫小凡给吓倒了，连忙问她是不是身上哪里不对劲，要不要叫医生来，被刘玮清给阻止了。她含着泪看了捧着卫小凡的脸又呆呆的看了半晌，突然冒出一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说：
    “为了小凡，娘也不能怕了他们。”
    卫小凡听到这句话觉得大有玄机，一问刘玮清又摇着什么都不说，只是叫他不要担心。卫小凡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陪着她说了两句话看着她睡了，又赶去灵堂。
    卫家的人不管如何对老头子心有怨恨，被卫军长压着都得乖乖的在他灵前装孝子贤孙。这样几天下来，每个人都差不多瘦了一圈，一张脸却又浮肿得厉害，黑眼袋又大又黑，看着都老了10来岁。其中又以卫四爷最甚，他基本没怎么吃东西，就那样跪着，眼神很哀戚。
    卫二叔他们说他应该装得孝顺点，因为老家伙把最值钱的东西给了他。
    卫小凡直觉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感觉小叔心里肯定有什么事。
    出殡前一天晚上，卫家人身体精力都到了极限，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知道摸到哪些鬼地方睡觉去了，只留下卫四爷一个人还在灵前跪着。
    静悄悄的灵堂在白烛的照耀下更是惨淡yīn森一片。
    看着几天内迅速消瘦下去的小叔，卫小凡着实心疼，看看时间，半夜两点，明天还要出殡，没点体力根本撑不下去。他就去厨房拿了几个素馒头，又盛了碗热粥过来：
    “小叔，你好歹吃点东西，别这样苦着自己，让他老人家走得也不安宁。”
    四爷回头看看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接过了馒头和稀粥，端到后面的屋子找了块干净地随便往地上一坐慢慢吃了起来。卫小凡跟了进去，静静的陪着他。
    四爷吃了点东西，兴是有了点力气，脸上也就有了活气，眼里也有神采了。卫小凡接过托盘要把东西送出去，被卫四爷拉住了：
    “别走，在这陪陪我。”
    卫小凡就坐在他身边，静静的靠在他身边。这几天纷纷扰扰的各种事也渐渐沉了下去，他的心也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你爷爷确实是把那钥匙给了我。”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卫四爷低低的声音。
    “小叔，你不用特的告诉我，那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卫小凡连忙制止。他是真的不想知道他和自己父亲的利益冲突，这样会让他很为难。
    “不，你应该听一听。这么久观察下来，我发现你根本想不起以前的任何事。听我跟你讲讲，你才能更好的了解现在卫家的情形，对你以后处理卫家各人之间关系有莫大的帮助。”
    “哦，我只想着有你依靠，就不怕了。”卫小凡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瓜。
    “你呀，还一副小孩子心性。”卫让迸指戳了戳他脑门。
    “你不喜欢？”
    “喜欢，可你也要学着长大，知道吗？”卫让都有些语重心长了。
    “嗯。小叔，你还是给我说说以前的事吧。”看着他担忧的表情，卫小凡突然就来了兴趣。
    卫四爷笑了笑，拥了他一下松开手抱着腿靠着桌子，眼色神放空脸上慢慢沉静了下来，用一种回忆往事的口吻说起了老一辈的事：
    “……我跟你父亲不是一母所生。你爷爷人到中年才从天津带回正值妙龄年华已经有了身孕的我娘，自然是对我娘极尽宠爱……我出生以后，他对我也是极尽宠爱，甚至超过了你那身为长房嫡子的父亲……我娘身体不太好，年纪轻轻就过世了。她的死引起了你爷爷跟你亲婆婆之间的误会，从此你亲婆婆就被你爷爷打入冷宫……其实吧，这事我是知道真相的，只是他不信……因为这样对你父亲也多有微词……”
    卫四爷说到这里，看了看身边听得入了迷的卫小凡，笑：“你有没有对我不满？”
    “老一辈的恩怨，轮不到我这个不知道事实真相的小辈来置喙。”
    “一下子又聪明了！是不是因为对象是我，所以才对我这么宽容？”四爷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促狭的笑。
    “也不全是，只是觉得这大院子里的内宅事务，基本起因都是男人不知满足的欲|望带来的后果，女人最终都是受害者。”卫小凡这个时候觉得还是一夫一妻制好，省了很多家庭纠纷。
    “因为对我娘的难以忘怀，和对我的愧疚，你爷爷他昨天晚上给我了那把钥匙！”卫四爷轻轻的说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话。
    “什么钥匙？”卫小凡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瑞士银行的保险柜钥匙，你爷爷一生的积蓄都放在了那里，留给卫家做最后退路的。”卫四爷轻轻的笑。
    “……怪不得二叔他们一个个跟打了**血似的，在爷爷房间大吵特吵了。”卫小凡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会出现那天的情况。试问一下，在这么大笔财富面前，有几个凡人俗子能抵得住不心动。
    “他们。”卫四爷冷笑了一声，“他们谁都别想染指这东西。这些东西是给卫家子孙安身立命的本钱，哪能给那些败家子分了。”
    “爷爷考虑事情总是很周道的。”
    “……不，不周道。他其实相当感情用事，要不我今天就不会这样左右为难了。”卫让看着他苦笑了下，表情很无奈。
    “他给你的，自然是有他的考量，你拿着就是了呀。”
    “你还是太年轻了呀，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卫让拍了拍他，抚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却人一歪又突然跌坐了下来。
    卫小凡连忙扶住了他，问：“你这是，腿软了？”
    这几天守灵的人都有这个腿软的这个毛病，跪久了血脉不通脚麻了而已。
    “嗯。”
    卫小凡就帮他揉了揉膝盖小腿，活动一下僵了几天的经脉，卫让则一脸带笑的看着他，“我果然没看错人，你就是这么贤惠。”
    “滚！”卫小凡脸刷的一下红了，推了他一把就自己拿着托盘出去了。
    后面的四爷笑了笑，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活动了几下手脚跟了出去，继续在灵前跪了下来。
    第二天出殡，排场自然是极大的。一身重孝的卫军长在前面捧着像走在灵前，林珍珍帮他撑着黑伞，后面跟着李玮清和卫家众子孙。
    锣鼓声响，纸钱翻飞，送葬队伍蜿蜒了好几条街……
    随着最后一镐黄土落下，一生几经起伏的卫明权先生在墓地里长眠……
    丧事完毕，卫家众人的生活又恢复正常了。
    这个生活一正常，盯着老人家那些遗产的卫家子孙就又免不了谈钥匙、谈分家的事。
    卫军长把桌子一拍：“分家是不可能的事！你们想都不要想。卫家的祖训就没有‘分家’这两个字，你们就不要做梦了。”
    一句话就把卫二爷一流镇住了。
    可这个事，事关自己切身利益，卫二爷也豁出去了：“你是一家之主，当然不希望分家了，把卫家这么大的产业全拢到自己手里，一个人独占，一说话全上海都要抖上几抖，当然威风了。可你这个当大哥的，怎么也得体谅一下我这个老二吧。你有一只大军给你撑腰，老四也有了瑞士银行的全部财产。可我呢？我可是什么都没捞着喂，你这个做大哥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哪里什么都没捞着？这些年你借着帮军队购买军需，从军队里刮了多少好处,你当我真不知道吗？我没说你，并不代表我心里没数！”
    “哟~，大哥，你这是盯上你二弟我了？既然我这点小钱你都看在眼里了，那你干吗不把眼光放在老四身上，他身上的钱现在可不比你我的总数少！”被大哥揭穿老底的二爷，脸上红一阵的白一阵之后，恼羞成怒了。
    “老四可比你懂事多了，知道一个大家庭得靠兄弟齐心协力共同扶持才能支撑下去。”
    “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他。他那钥匙……”
    “他的钥匙已经拿给我了。”卫二爷的话还没说完，卫军长就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他这句话一出来，在座的卫家人包括卫小凡都惊呆了：
    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已经到手的，老爷子亲自给的财富啊，卫家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居然就这样给了老大，他是不是脑子被门板夹了？！
    ☆、第 37 章
    卫军长这话一出,卫家人“嗡”的一声都炸开了锅。
    “老四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当然能做好人大大方方不把钱当回事。可我们不一样，我要养一干老婆孩子,哪处少一点可都不行。”卫二爷也是良久之后才有了反应。
    听说老四把那蕴含着巨大财富的钥匙给了老大,卫二爷全身肥肉都在疼：
    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二哥这话就有些不合适了。卫让如今也是有了牵挂的人，自然要为他以后多做打算。”四爷说到这里，视线在对面众人脸上一一掠过,不着痕迹的在卫小凡脸上停留了一瞬。
    卫小凡一听四爷这样说，人马上就晕乎乎了。他怕被人看出破绽,连忙低下了头,心有如鹿撞：他牵挂的这个人,是不是我？要为他多做打算的人，又是不是我……
    四爷瞅着他那晕陶陶的小表情，心里很乐，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
    他眯了眯眼睛继续：“我们卫家始终是一个整体。真要分了家，卫家在各界的影响力都会大打折扣。现在这世道不太平，一家人有力往一处使，只有卫系越强大我们卫家才能越有保障。”
    “老四到底是被老爷子宠着长大的，说起话来左一句卫家右一句卫家的。可惜，我求的不是什么称霸一方的大富贵，只求一家子老小平安过日子就行。”
    老二前一段时间眼热军长接班人的位置，很是折腾了几回。结果到后面发现军长那位置自己儿子根本没什么指望，同时又被从天津回来的老爷子叫去训了话，说他有多大个头戴多大个帽，别去做那有的没的地美梦。导致他心灰意冷，只想着拿一大笔遗产脱离卫家，自己单过大爷日子。
    “说得好像我一直在亏待你那一房人似的，我少你老二一房一分钱的用度了？你拿着账本看看，你一家用度比我这一房人都要高！还不知足。”卫军长终于出声了。
    “既然大哥觉得我这一房人花钱多，干吗不把我们分出去单过，也能为你节省点开支。”
    “好，既然你执意要分家，我只好同意了。”卫军长这话一出，卫家人都吃惊的望着他，根本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二爷的要求。
    “好！你把资产表拿来大家看看，我们每个儿子能分到多少。”卫二爷先是吃惊，后就是狂喜。卫家资产到底有多少，他长期做生意心里也有点数。
    “不用拿资产表了。我手里这份文件是父亲留下来的文书。这文书里已经列出给想分出去单过的卫家子孙的财产。是要我念，还是你自己拿去看？”卫军长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有些嘲讽有些同情。
    他翻开手上的文件夹，拿出一份文书，看到二爷已经伸出了手就递给了他。
    二爷喜滋滋的接过文件只看了几行字，眼睛就红了。
    他一把将那文件拍到了卫军长面前：“这份文件一定是假的！我也是他的儿子，他不可能这样薄待我。”
    “……老二，这份文件是不是假的，你心知肚明。如果你要一口咬定这是假的，我这里还有老爷子的亲口录音。他的声音你应该不会听错了，要不要我现在就放出来？”卫军长的表情就更奇怪了。
    站在卫军长旁边的林珍珍拿起了那份文件看了，她的表情跟卫二爷一个样。只看了几行，就惊讶的瞪大了她那双描得很精致的眉眼。不过她也没说什么，看了后就把那文件还给卫军长了。
    两夫妻照样是零交流。
    “……好哇，好一个公平的父亲！老大，你算是彻底赢了。可你一场辛苦后还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你的东西到最后还不是会到老四手里去！你当老四是傻子？小凡年轻不懂事，一心只想着画他的鬼画。生意不会做，军事更拿不上手。你现在已经对老四多有仰仗了，以后老了，卫系还不就是他一个人的天下？所以他现在才会把钥匙拿出来讨好你……你个傻子，还把他当成了好兄弟，却不知道他打得一手好算盘。”
    二爷受了巨大刺激，有点失心疯了。他脸色通红，声音尖利，身子摇摇晃的看着吓人。儿子卫汉风和他大老婆连忙扶住了他。
    “老二今天精神欠佳，你们先扶他下去休息。分家一事，等他精神好了再来跟我谈吧。你们也是，有什么事也不要急于一时，都等七七除服以后再来说。那天，我会宣布父亲留给大家的一些东西，今天就先到这里。”卫军长宣布散会。
    再闹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大家都散了。
    卫小凡扶着身子一直没调理回来的李玮清和卫军长一起回来了小楼，陪着父亲说了几句话就想上楼，被卫军长叫住了：
    “小凡，你以后不要跟二叔他们说我们这房人的事，知道了吗？”
    “小叔呢？”卫小凡从没把二叔一家人放在心上，也很少跟他们说话。
    “小叔是咱们这边的人，你知道的事还没他多呢！你在他面前要老实一点，知道吗？以后咱们这一房人仰仗他的地方多着呢。”
    “我知道了。”
    卫小凡心说：我在他面前已经够老实了！
    正当他想转身上楼的时候，他母亲又说话了：“小凡，以后离你大娘也远一点。无论去府里哪个地方，都带上欧阳平。知道吗？”
    她这话说得一本正经眉眼之间还带点焦躁，一点都不象平常的叮嘱。卫小凡和卫军长听了都有些吃惊，一致惊讶的看着她，她却抿紧嘴巴又转了眼光。
    “……孩儿明白。”
    上了楼，卫小凡想着刘玮清最近这一切反常表现，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从北平回来这一段时间，一直忙于卫老爷子的丧事，他和欧阳平都不可能有时间去画画。现在终算回复了一点正常，两人的手都痒痒了，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画室，然后两人就争先恐后的向那屋跑了去，抢占好位置。
    卫小凡因为身娇肉贵运动能力不如欧阳，只能抢了个靠窗的位置，慢慢画了。好久都没摸画笔，不免感觉手生，他很是画了好一阵才找到感觉，融入到创作之中……
    画的时间久了，卫小凡觉得眼酸，揉了揉眼睛无意中往窗外一扫，突然就看见自己的母亲李玮清被大娘拦在了花园僻静处，好像在争吵着。两人身边一个佣人都没有，而且大娘气场强大，他娘已经快要被她逼到树荫下面看不见了……
    想着刘玮清这一段时间的欲言又止，卫小凡不加思索的拉着欧阳平冲了下去。
    欧阳平见小凡脸色不对劲，估摸着就是出了事，主动拉着他的手跑到了前面。他们这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倒是把正端着茶水上来的红袖给吓了一跳，要不是她躲得快，手上的托盘就要被他们给撞翻了。
    等赶到她们说话的地方，大娘已经不见了人影，只留下刘姨娘一个人一脸心悸的跌坐在花台上，揉着心口反复的为自己顺气，一张脸气得通红，眼里也红红的，一副受了不少气的样子。
    “娘。”
    卫小凡连忙走过去把她扶起来。
    “夫人。”欧阳平一直在没外人的场合都是叫刘姨娘为夫人，这也是他一直深得刘姨娘喜爱的原因之一。
    “你们怎么来了？”刘姨娘连忙拿帕子擦了擦眼睛，故作平静的扯了个笑脸。
    “大娘刚才做了什么，把你气成这个样子？”看着刘玮清笨拙的掩饰，卫小凡觉得有必要把这事问个清楚。从北平回来之后，他有一种很明显的感觉——刘玮清对大娘越来越恭敬了，全没了以前的气势。他弄不明白，自己就算不当军长了，不还有父亲小叔他们撑着吗，怎么现在就要她向大娘伏低做小了。
    “……没什么。小孩子不要乱说乱问。”刘玮清压低了声音，吼了卫小凡。
    “娘，小凡不是小……”
    “你确实不是小孩子了，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想飞了是吧？我说什么话你都敢顶嘴了！”刘姨娘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指着卫小凡骂。
    她这一骂直接把担心她受了委屈的儿子骂懵了。
    “儿子怎么敢，对不起，我不问了。”
    一边的欧阳平拉了拉他的后衣襟，示意他不要在她情绪激动的时候逼问，那样只能适得其反。
    卫小凡扶着刘姨娘回了小楼，看她情绪不稳定，实在不放心，想留在她身边照顾，却被刘姨娘赶出来了。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欧阳平把他劝回去楼上了。
    卫小凡把这一段时间的李姨娘的反常表现和疑点跟欧阳平说了下，欧阳平也觉得此事不简单，抱着脑袋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话：
    “要不问问你父亲？”
    “看父亲的反应，好像知道的也不多。再说，他很忙，这一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卫小凡想想今天卫军长的表现，否定了他的提议。
    “要不，问问那位。”欧阳平扶着他肩膀盯着他，脸上突然就现了诡异的，不怀好意的笑。
    “哪位？”卫小凡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你男人！”
    “去你的！”卫小凡白皙的脸上立刻泛起了红。
    ☆、第 38 章
    这一段时间,忙着老爷子的丧事,又要避嫌，卫小凡和卫让都没怎么说话。说真的,有时候挺想的。他听了欧阳平的建议,想着问不出什么，去见见人也好的心思，就下楼抱了近期明显失宠的欢欢,去找四爷问消息。
    一路上欢欢都趴在他身上哼哼唧唧的，十分自在。
    到了地方,有佣人迎了出来：“四爷在楼上书房议事,要小的上去通报吗？”
    “不用,我在这儿等等。”
    佣人上了茶，就躬着身子下去了，典雅的大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人宠二人。卫小凡一边帮趴在自己腿上的欢欢顺着毛，一边在心里思忖自己呆会该怎么说。
    他和卫让成了情人之后，卫小凡发现自己倒还有点患得患失起来了，有时候还会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感受着这种恋爱中的磨人心态，心里不是不懊恼的。
    正想得入神，突然被一声带着浓浓警告意味的一声“喵”给惊回了神。
    原来是猫公子回来巡视自己的领地了！
    对这个猫公子心有余悸的欢欢，被凭空从窗子上蹦下来的它给吓得从卫小凡腿上蹦了起来，看清楚是以前那个强敌后，就浑身发抖“汪汪”的呜咽着直往他怀里钻。
    卫小凡都不好意思称这胆子奇小的货为狗了。
    优雅的猫公子撑着两条腿坐在扶手边的小几上，瞪着这个长毛家伙施够了压力之后，再骄傲的昂着小脑袋瓜迈着猫步走了。
    这一等是真的等了一点时间，佣人足足上了三次茶卫让才陪着一些人从楼梯上下了来，没一个卫小凡认识的。卫让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情人，眼里一下子就带了笑，卫小凡抿着嘴低下了头。
    送走人后，四爷就把卫小凡连人带宠物一起领上了楼。
    到了二楼，欢欢就被四爷扒拉到地上去了，弄得胆小如鼠的欢欢冲着他“汪汪”的吠。四爷就奇怪了，笑着问卫小凡：“它连只猫都怕，怎么还敢吠我？”
    “……你会伸爪子挠它吗？”卫小凡像看白痴似的看着他。
    “……不会。”
    四爷很无语，卫小凡得瑟了。
    可他这没能得瑟多久，四爷把他弄进卧室里就一把将他抵在了墙上，“咚”的一声，撞得他差点叫出来。
    四爷揽着卫小凡的腰，他扶着四爷的双肩。两人对视了一瞬，嘴唇就自然而然的贴在了一起，轻轻碰触舔|舐研磨……都不肯闭眼，极近的看着对方，感受着对方瞳孔里自己的面孔和缠绵情意……亲着吻着，抚摸着厮磨着，身体在摩擦，嘴唇在点火，舌尖在追逐……
    一吻毕，卫小凡眼里就泛起了水色，湿漉漉的看着让人离不开眼。
    四爷捧着他的脸看了会，又俯下头来继续逡巡自己的领地，从额头到耳鬓、从眼角到鼻梁、从脸颊到嘴角，细细的、一点一点的、来来回回，不放过任何地方，温柔而虔诚……
    卫小凡抱着男人的脖子，仰着头承受着男人的爱意，心里甜蜜蜜的，时不时的回吻，伸出舌尖逗弄一下男人温热的唇。两人你来我往、你进我退吻得十分得趣，吻着吻着就低低的笑了。
    “想我了？”四爷鼻尖抵着卫小凡的鼻尖问，亲昵的问。
    “没。”卫小凡抬头调皮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真的假的，要说实话哦~，不然你会被惩罚的。”四爷的手就从脸上滑到了胸前，隔着层布揉捏着他的突起。
    卫小凡心跳立马就加快了，去捉他的手：“别乱来，我找你有事！”
    四爷顺势握着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先说，想我没有？不然问什么都没有答案。”
    “有。”卫小凡在他含笑的眼睛的注视下，红了脸。
    “这还差不多。”四爷奖励似的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说吧，什么事。卫让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娘最近有些不对劲，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你娘不对劲的情况我也发现了。但是，她不对劲的根由是我们去北平期间发生的，所以我知道的不多。不过，看她的情况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心理压力太重。”四爷把卫小凡带到沙发上抱在腿上坐了，微蹙了眉头绕着他额前的头发玩。
    “卫府有……有很多秘密？”
    “……有吧，看你娘知道的是什么了。她不愿意说，自然就是不能说的秘密了，你担心也没有用。你父亲那边应该也有所察觉，你不妨去试探一下你父亲那边知道多少，再做打算。”卫让想了想，给卫小凡出了个主意。
    “父亲最近很忙，他应该没注意到这个吧。”
    “去问问，也许会有惊喜。有些事，由他告诉你会合适点。”四爷斟酌了一会儿，。
    卫小凡抱着被卫让流放的欢欢回了自己的楼，把四爷的建议告诉给了欧阳平。欧阳平也支持四爷的办法，卫小凡就打定主意等父亲回来了去问问他。毕竟他已经打算跟四爷呆一起了，就必须得多少了解一点卫家的事。
    卫小凡还没等到卫军长从军队里回来，刘玮清就跟大娘起了冲突，导致她被大娘甩了一巴掌。不知道情况的卫小凡被红袖叫到正厅的时候，打了人的大娘已经带着人离开了。留下刘姨娘一个人半跪在地上哭，边上有张姐陪跪在地上拭眼泪。
    卫小凡看着刘姨娘鬓发散乱，半边脸又红又肿的样子，眼都红了。
    他走过去把刘姨娘扶了起来：
    “娘，怎么回事。”
    “……没事，”
    刘姨娘摸了摸自己被打肿的脸，擦了泪水就往楼上走了。张姐连忙爬起来欲言又止的看了卫小凡一眼跟着上楼了，卫小凡和欧阳平也一起跟着上去了。
    到了楼上，刘姨娘还是什么都不说，急得卫小凡直想挠墙。
    一边的张姐似乎忍不住了，红着眼复述了事情经果：“还不是大娘看中姨娘头上的紫玉钗，姨娘说是军长送的，不能转给她。大娘就骂‘都老妖精了，还只知道勾引男人要东西’，姨娘气得把紫玉钗磕断了。大娘就说她没规矩，叫福姐打了姨娘。还说，象姨娘这种贱人，她亲自动手都是自降身份……”
    张姐是边抹泪边说，刘姨娘阻止了几次没效果后自己也抹起了泪。卫小凡听完提着长衫下摆就出了门，欧阳平连忙追了上去。
    “小凡，你不要去找她，她娘家有钱有势，你娘亲没娘家撑腰惹不起。”后面张姐扶着刘姨娘连忙也追了出来。
    欧阳平听到姨娘这样说，马上回头吼了一句：“快去找四爷。”
    姨娘看看气冲冲的卫小凡，连忙就把张姐打发去了。
    卫小凡肺都气炸了。
    虽说刘玮清不是自己的亲娘，但这么久的母子做下来，他对她始终都有点亲情，就算没有亲生母亲那样深厚，也不能任大娘想打就打了。再说了，他顶着卫小凡的身份在这卫府生活，如果不能为自己的娘亲撑腰，他在卫府也就再也直不起腰了，连佣人都会看不起他。
    他下了二楼，擂响了大娘的门。
    没两下，门就开了，福姐看到是他马上堵在门口恭敬的施了个礼：“三少爷，有事……”
    “啪”的一声，她话还没说完，卫小凡就一巴掌朝她脸打了过去，直接把她扇到了地上，然后跨过她走了进去。
    “哟~，三少爷好大的火气，打到我林珍珍门前来了。”
    随着这尖酸而威严的声音传出来，一身紫衣旗袍雍容端庄的大娘掀开门帘从里面出了来，身后跟着她的另外两个随身丫头。被卫小凡打倒在地了福姐也捂着脸跟了进来。林珍珍看了她一眼，皱了皱修得细细的眉。
    “大娘，今天你叫人掌掴我母亲，未免期人太甚。”
    卫小凡在卫府呆了这么久，跟林珍珍说话的次数用五根手指都能数得出来。看她姿势优雅的在高背椅上落了座，怎么看怎么有教养。只可惜的是，良好的出生并没有给她带来幸福的生活，不知道该怪到谁头上。
    “……你这是为你母亲撑腰来了？想教训我？”大太太慢条斯理的端了丫头递上来的茶抿了口，再递回去，转过头来一双凤眼就紧盯着卫小凡的脸上开了金口。
    “我希望你跟我母亲道歉。”卫小凡无惧林珍珍凌厉的眼光跟她对视。
    他在小叔面前乖，但这并不代表他胆子小，更不代表他能忍气吞声让自己母亲受人打骂。
    “道歉！大娘教训不懂事的姨娘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居然要我向她道歉！卫小凡，你凭什么！”大娘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笑话似的笑了起来，她后面的两个丫头也跟着抿起了嘴。
    “就凭我是她儿子！”
    “好一个孝顺儿子！如果我今天不向她道歉呢？”大娘笑了两声，换了个端庄的坐姿，瞅着卫小凡的眼神全是讥讽。
    “不好意思，大娘。”跟这种骨子里透着浓浓优越感看不起任何人的女人讲道理，只能是自取其辱。卫小凡撩开长衫下摆摸出一把枪，打开保险扣着扳机指着她，冷着声音下命令，“去，跟我母亲道歉。”
    他这要人命的家伙一亮出来，周围的佣人都吓住了。
    后面跟着进来的刘姨娘也吓到了，连忙抖着嗓子紧张的喊：“小凡，你不要冲动，先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
    “……好，胆子不小。既然这么大的胆子，就朝这打！”大娘先是一惊，然后就伸根保养得光洁润泽的指着自己额头，“卫小凡，你有本事就朝我这打。”
    “呯”的一声，她的话音刚落，枪响了！
    ☆、第 39 章
    随着子弹呼啸而来,大娘背后一个花瓶应声而碎四分五裂,飞溅出碎块到处都是。同时，屋里尖叫声此起彼伏,刺得人耳膜痛。林珍珍身边的两个丫头吓得跟打摆子似抖个不停,她也同样吓得脸色发白。但是她没尖叫没逃跑，只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门口。
    自己并没有扣动扳机，枪却响了。
    卫小凡顺着大娘的视线回头一看,一身军装英气逼人的卫四爷正站在门口，他手里的枪口正冒着缕缕销烟。
    四爷吹了吹枪口,把手枪插回腰间拍了拍手了进来,把卫小凡手上的枪拿过来关好保险,才递给他并轻声责怪：
    “枪法不好，就不要轻易拔|出|来，小心走火伤人伤己。”
    “哦。”四爷来了，他乖乖的收了枪。
    四爷一来，原本只凭着一口气撑到现在的卫小凡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说真的，他当时被强势的大娘逼得拔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只是想吓吓她而已，谁知道人家比自己还不怕事，正进退两难的时候，四爷适时出现来帮他解围了，他心里不是不高兴的。
    果然还是自己的男人靠得住！
    “很好，老四，你这是明摆着要帮他们母子撑腰了！”
    林珍珍冷笑一声，对上了四爷带笑的眼。她知道老四一直跟那个杂种走得很进，但是他对自己也从无一丝不敬，象这样摆明车马跟自己做对还是头一遭。
    “今天这事，我也听说了，嫂嫂确实做得过分了些。怎么说小嫂子都是大哥有所出则儿子已经成年的妾室，你这样叫下人掌掴实在是难看了些。相信大哥在这里的话，也会支持卫让的决定……”
    大太太林珍珍听到他那句戳心窝子的“有所出则儿子已经成年的妾室”就已经再也听不进去后面的话了。那是她心底永远的痛，虽然她那个儿子是个横行无忌欺男霸女的纨绔，但那是她的儿子！她儿子死于非命这事在卫府是个禁忌，任何人在她面前都不敢提一点。
    虽然那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可今天从卫让口里说出来，她难免不想到自己的儿子身上，她的心跟被刀割似的痛。
    “好好，卫让，你这是欺负我林珍珍孤苦零丁没儿子依靠了是吧！你记着你今天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好看。”林珍珍的表情、眼神、声音里都透出一股让人心悸的怨毒来。
    卫让淡淡一笑：“嫂嫂但凡给小嫂子留一点面子，卫让都不会横加干涉。”
    “我林珍珍今天不跟你说这么多，卫系差钱的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她是上海第一富豪的独生女儿。这也是她之所以不把卫家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最大依仗。
    “大娘又何必拿钱来威胁卫系。想必大娘一直都不知道，父亲和林伯父鉴定合作协议的时候，我们卫家不是凭空要了你家的钱，也是拿了几大箱金银珠宝做为抵押，当时两位老人就已经银货两清互不相欠！之所以父亲要逼着大哥娶你，完全是因为你父亲见你钟情于我大哥非他不嫁，他爱女心切别无他法才苦苦求了我父亲……说句残酷一点的话，我们一家根本不欠你的，大哥更不欠你的，小嫂子和小凡更不欠你的。嫂子你现在应该能够摆正你自己的位置了吗？”
    这些话从四爷嘴里蹦出来一句，林珍珍的脸白一分。
    等四爷从容不迫的把话讲完时，她全身都在发抖。她在卫家人面前保持了这么多年的优越感被人无情的打破。还有，自己这半生一来，一直坚信着是卫越辜负了自己，他是个负心人。自己恨了这么久，怨了这么久，如今却被人告知，其实她自己才是那个破坏人家感情的第三者……
    这叫她如何能够接受！
    “……笑话！这一定是全上海滩最好笑的笑话！当年就已经银货两清互不相欠，谁信!卫让，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几句话就让你给忽悠过去了。”林珍珍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扭曲得极吓人。
    “是不是笑话，你回去问一问林伯父就知道了。”卫让看着她笃定的笑。
    “假的，都是假的，我才不信。我要回去问我父亲。”林珍珍站了起来，看着一边惊呆了的福姐吼了一句，“还不快给我拿包，我要回去。”
    林珍珍声音粗嗓门大，千金小姐气质全无。
    “嫂嫂，大哥其实对你已经仁至义尽，相信你懂我在说什么。对小嫂子和小凡好一点，别去挑战大哥能容忍的底线。”卫让看着她往门口去的背影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的声音有同情、有怜悯，还有一点语重心长的恳求。
    四爷的这句话，说得极其含蓄隐晦，意思很复杂。听懂了的林珍珍出门时差点一头撞在门上。气得她一把掐在福姐的手臂上：“你死人啊，不知道开门吗？”
    福姐忍着疼连忙向她行礼陪罪：“对不起，大小姐对不起。”
    林珍珍带着人出了卫府，四爷也把卫小凡母子送上了三楼。卫让帮她们母子撑了腰，刘姨娘对四爷是感激涕零，连连向他道了好几回谢，弄得四爷都有些词穷了。又看着卫小凡站在一边闷笑，就借着桌子的阻挡，揉了一把卫小凡的屁股，直接把卫小凡揉红了脸，想骂又不敢骂，只得拿一双好看的眼睛狠狠瞪了他两眼。
    满心欢喜的张姐上茶时，对母子俩的恩人卫让也是特别恭敬。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四爷起身告辞，卫小凡送他出门后拽着他上了自己的楼。正在楼道上等消息的欧阳平见了他们，四爷说了句：
    “我要跟小凡单独说话，别让人进来打扰了。”
    卫小凡脸立刻就红了，欧阳平心领神会的避了出去守在了楼道口。
    门一关，卫小凡就朝四爷身上跳了去，两腿一张就夹住了卫让结实的腰上，伸手抱着卫让的脖子就在他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然后眉开眼笑的望着他：
    “今天你收枪的时候姓感死了。”
    “喜欢吗？”卫让哈哈一笑，双手托住了他的屁股，在屋里旋了两圈停了下来，在他嘴上咬了一口。
    “迷死人了！”
    卫小凡给旋得有点晕，连忙抱紧了他的脖子夹紧了腰肢，逗得四爷又开怀的笑了几声。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们卫家真不欠她的情？我妈真的不欠她一个丈夫？”卫小凡连珠炮的把心里的问题全问了出来。虽然他习惯性的相信这个男人，可心里还是怕这个男人为了帮自己和母亲说了谎。
    “当然是真的了。你当我卫让会在这些事情上说谎骗人。”
    “幸亏有你，不然我今天不知道怎么收场了。”想起女中豪杰式的大娘，卫小凡都有些后怕。
    “宝贝，怎么谢我。”
    四爷笑着挑了挑眉，捏了捏卫小凡的屁股，暗示意味不要太浓了。
    “想怎么样都行！”
    卫小凡绯着一张脸就凑上去在他脸上乱吻着。他是真的挺感谢这男人使的杀手锏，彻底杀了她的嚣张气焰。
    “自己说的！可不准反悔。”卫让把他抱到了沙发放下，挑着眉促狭的问。
    “能反悔吗？“
    “不能。”四爷笑着在他多肉的臀部上大力揉捏了起来。
    “……大爷你可怜小凡初次承欢，别太粗暴了才好。”卫让灵搂着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低低的调笑，说完还用腰肢顶了他一下。
    “小妖精！”
    四爷眼神黑得吓人，把卫小凡压在了沙发上后就半直着腰一手撑在他的脖子边，一手扯开他的腰带，拽下裤头就探向了他的下腹处。卫小凡则凑上去亲吻他的嘴角，下巴。被身上的男人的捏到敏感部位时，低低的伸吟了一声，四爷就低声的笑：
    “想了？”
    “没~，嗯~，没~有。”
    卫小凡颤着眼睫毛回答，他的小弟弟被男人握在手里侍候着，舒服得他全身都直叫嚣。
    “骗我你会受苦的哦~。”
    四爷在他顶端细缝处刮了两下，卫小凡全身都跟着发抖。
    “想了，想了，爷，你别折腾我。叫出声被人听见就麻烦了。”卫小凡连忙求饶，这可是自己这楼上，佣人多，还不一定是自己房的佣人。
    “……傻小子，欧阳平在外面守着，你怕什么。”四爷把他撸射后就沾了点东西帮他润滑后，直接把他的长衫推到他胸膛上面，露出白嫩的屁股和两腿，再掏出自己已经涨得发痛的家伙，抵在他的菊花处，磨了两下就想往里捅。
    他那想硬来的架势，骇得卫小凡菊花一紧，连忙伸手抓住他的JJ求饶：“卫让，你想折腾死我？慢点。这么久没做了，我痛。”
    “忍着点。”四爷也已经憋得受不住了，把他双腿往胸前一压，卫小凡的屁股就抬了起来，菊花最大限度的被露在了外面。
    他磨了几下就挺身用力一捅，在卫小凡隐忍的闷哼声中，很好：一杆进洞！只留下两个饱满结实的小伙伴在洞外荡啊荡的，做起了规律摆动。
    房间里立刻响起了“啪啪啪”的肉博声，卫小凡忍耐不住的低吟声，两人的粗喘声……
    他们在屋里销魂，欧阳平很尽职的在楼梯口当起了苦逼的门神。
    ☆、第 40 章
    卫军长晚上回来,跟四爷在书房里聊了很久,没事人一样的去大厅吃饭了。
    林珍珍回了娘家就没再回来。
    开始的几天，卫小凡和李姨娘还松了一口气,巴不得她一直不回来,眼不见为净。可半个月后，林珍珍还没有回卫府的意图的时候，他们又担心了起来。毕竟林珍珍的父亲老当益壮,现在还是上海政商两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又以她那睚眦必报的千金小姐的嚣张性子，不可能会就这样息事宁人。
    卫小凡把自己的担心跟四爷说了。四爷笑他,没事自己吓自己干吗？卫小凡也觉得自己可能是担心过甚了,但心里却一直有些忐忑不安。
    这天下午,一直有些心神不定的李姨娘去城外的寺里烧了香回来，在半路上遇到从于府下学回来的卫小凡和欧阳二人，就顺道载了他们。烧香之后，李姨娘人整个也轻松了，在车里很开心的跟儿子和欧阳聊起了天。
    卫小凡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其实李姨娘涉猎也很广，对艺术方面懂得不少，甚至可以说是内行，不由得和欧阳两对视一眼：怎么卫家个个都是高手？！
    一车人正聊得有劲的时候，坐在后座的李姨娘突然瞪大双眼张大嘴巴恐怖之极的瞪着前方，然后就扑过来抱住正跟欧阳说话的卫小凡，用自己纤细的身体把他挡得严严实实，卫小凡借着自己母亲那一扑的瞬间发现：
    前面一辆大卡车正以极速向自己这辆车撞过来……
    在两辆车接触的那一瞬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卫小凡只觉得自己被极大的惯性往前一抛，压在死死抱住他的母亲身上，然后脑子里的空气好像突然发生大爆炸了一样，瞬间疼到极致晕了过去……
    离车近的路人们也被来不及刹车的大货车撞飞了好几个，死的死伤的伤，鲜血染红了身体和路面……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面上立刻变成了人间炼狱，现场发出了一阵阵恐怖的尖叫……
    基地里。
    一脸骇然的李秘书不顾警卫的开枪威胁闯进了卫军长主持的紧急军事会议上，面对一桌子卫系骨干分子抖着嘴皮子报告了一个惊人的噩耗：
    “刚才军座府上来电，说，说李姨娘和三少爷出了车祸……”
    “……怎么样了！”卫军长和卫师长立刻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问。他们的脸色变得惨白，声音都发着抖。
    李秘书声音表情都带着浓浓的惊恐：“到现在为止，还是双双晕迷不醒……”
    卫军长听完后连军帽都没拿，直接离开了会议室。卫师长跟了两步，又抹了把脸停了下来坐回位置继续主持会议。会议中他握着笔的手指关节都白里发着青。
    卫小凡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全身象被锯过又没锯断一样，根根入肉的牵扯着痛感神经，痛得的他马上就“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醒了，小凡醒了。”
    他一出声，耳边立刻就传来了卫军长无比惊喜又粗嘎难听的声音。
    卫小凡艰难的睁开眼之后，就发现围在他床头一圈的人，而离自己最近的就是红着眼睛胡子拉茬一脸憔悴的卫军长。
    车内、笑语、母亲的惊恐、扑过来、大货车……
    纷繁的记忆立刻蜂拥而至。
    “娘呢~？我娘怎么样了。”
    全身都跟散了架似的卫小凡积攒起所有力气吼了出来，随即一阵晕眩袭击了他，整个人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再次醒来时，卫小凡第一眼看到的还是卫军长，只是他现在更憔悴了。
    他醒过来后就重复了那一话：我娘怎么样了。
    “娘没事，你别激动。你现在脑子受了伤，不要激动，小心爆了血管。”卫军连忙按住他在空中乱舞的手，低低的安慰。那只在他还算完好的手上抚摸着的粗糙大掌都在发着抖，“你不要活动，娘没事，你坚持过这几天危险期。乖，为了你娘，你也得平心静气。”
    他嘶哑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就算他是铁汉子也被妻子儿子同遭遇车祸，差点双双离死的悲剧折磨怕了。
    “……父亲，我伤得很严重？”
    “不严重，就是脑子受了伤。医生说你不能激动，怕血管破裂引起脑内出血就麻烦了。”他抚摸着卫小凡的手，哀求，“为了你娘和我，你都要心平气和的，知道吗？”
    “知道了，父亲。”
    卫小凡看看自己手背上密集的针孔和正一滴滴往静脉里滴注的药品，以及输液架上挂着的等待输入自己体内的大瓶小瓶，再看看眼前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眼中的恐惧，乖乖的点了头。
    医生过来问了情况后，卫小凡才确定自己只是头上严重一点，身上手臂上腿上有不同程度的肌肉擦伤。还好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累了之后放心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能维持清醒状态的时间长了点。这个时候，好一段时间没有在卫府晚餐桌上露面的二爷一家子，以及卫家的远近亲戚都来探了病。卫小凡的特护病房又被鲜花和水果以及各种慰问品堆满了。
    只没见到林珍珍和卫四爷。
    林珍珍不来的原因大家都知道。四爷没在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原因也很简单：军队上离不开一个主事的人！
    卫小凡明白，这个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只能是卫军长。他只能把那份期待放在心里，默默的等着他得了空来看自己。后面两天，卫小凡一直都想去看他娘，被卫军长以他危险期没过给拒绝了。没办法，卫小凡只得耐心的等自己的危险期渡过之后，再去了。
    可辛苦他心里又着实不放心，趁着卫军长没在的时候，自己向医生打听了母亲的病。医生也说没什么事，叫他安心养病。说你母亲也跟你一样需要静养，你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四周一片的只叫他安心养病，卫小凡想着他母亲扑过来把他抱住的那一瞬间，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等到自己危险期渡过，他就向卫军长表示自己一定要去看看娘，不然他不可能安得了心。卫军长拗不过他，只好答应带他去，但是条件跟他说明了：
    “只能看一会儿，免得对你们俩人都不好。”
    卫小凡应了。
    父亲把他带去了李玮清的病房。李玮清的病房在顶楼，是特别病房。
    到了地方母子俩见了面，李玮清果然没什么大事。就手臂骨折了，打了石膏挂在脖子上，正坐在床上用左手一口一口的拿勺子笨拙的盛着粥喝。她看到卫小凡两父子进来，连忙放下东西把他招呼到自己床前来，看着他包着纱布还渗着丝丝血迹的头，眼睛就红了。
    卫小凡连忙安慰她：“真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刘玮清擦了擦眼泪，带着泪花笑了，又拉着他的手问东问西。
    卫小凡答了她的话，看了她的手和病历卡后也放了心。两母子说了一阵话后，陪在一边一直红着眼的父亲放话了：“你娘累了想休息，你也回去好好养着吧。”
    “娘，你也要好好将养着。小凡明天再来看你。”
    看过母亲后，他总算是放了心，回了楼上自己的病房，安心等着那个他得了空来看自己。在阎王殿门口转了一圈回来的卫小凡，其实真的很想那个男人。可他父亲也告诉他了，现在他们正在开战，军队得留一个人坐镇。
    他理解，但是还是遏止不住的想念那个男人，尤其是夜深人静孤枕难眠的时候。这份想念被时间慢慢发酵，越发浓烈和急切。
    这个时候，他好怀念手机、电脑。那些东西至少能听到东西看到影像……
    他想见那个男人，想听听他的声音和被他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拥抱。只有那样，他才会觉得自己的生命有了更重要的意义。
    又是一天晚上，本来睡着了的卫小凡忽然就醒了过来。借着床头灯柔和的灯光，他看到了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你来了。”
    话一出口，眼睛一酸就盈了泪点。这是他出车祸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我来了。抱歉，让你久等了。”
    男人眼里也有涩然。他伸出手把男生拥紧了自己怀里，用了点力想箍紧一点，就听到卫小凡呲牙的声音，连忙就松了手，“弄痛你了。”
    卫小凡没说话，只是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脖颈窝里轻轻的蹭来蹭去，想吸取多一点安慰和温暖。四爷小心翼翼搂了他的腰，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也伏在了他的耳边，声音里带着后怕带着心悸，低低的说：
    “你没事就好，那天真是把我吓坏了。”
    “骗我，我父亲都说你特沉得住气，接手他的事把军队搞得井井有条。”卫小凡在他喉结处咬了一口，咬得卫让喉咙跟着动了动。想着自己这么久没见人，就故意拿话挤兑他。
    “骗你干吗？这几天想得我心口都痛了。”卫让把他的手牵到自己胸前轻轻的抚慰，“那天消息来的时候，我们正在开紧急军事会议，情况紧急只能走一个。你父亲先走了，我就得留下来应对突发情况。小凡，你明白？”
    “还是生气。”卫小凡嗔笑着摸上了四爷的脸，“怎么今晚跑过来？明早过来不好吗？”
    “明早还有事，调查军祸原因的线人明天给回复。”
    “……军祸是人为的？”卫小凡蓦的抬起了头盯着四爷，“谁干的？”
    “是的。至于谁干的，明天可能会有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