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四爷在卫小凡这儿呆到凌晨,怕碰到了他身上的伤,一米八的人只在他病房椅子上蜷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
    卫小凡在窗户边看着他的车离开后，才又回了床继续睡觉。
    白天卫军长来看他的时候,卫小凡问他车祸的事。卫军长脸色变得相当难看：“四爷告诉你的？他怎么这样糊涂,明知道你不能受刺激，还把这些事告诉你让你烦心。”
    “父亲，想必小叔也是过于气愤所致。”卫小凡连忙替小叔说话。
    他开始从四爷嘴里听到这事的时候,也并没有多少激动，只是有些吃惊而已。
    “你只管养伤就好了,不要去操心别的事。”
    “明白了,父亲。”
    卫军长叮嘱完就下楼去了,留下卫小凡一个人在屋里思索：为什么父亲的脸色会这么难看？有人意图对自己的妻子儿子下毒手，他不应该是愤怒才对吗？怎么会是这样一脸不想提的样子？
    自从出了车祸以后，卫军长一直都陪在他们母子身边，确切的说是陪在刘玮清身边，卫小凡这儿他只是一天下来一两趟而已：
    老婆是宝，儿子是草，没办法啊。
    卫小凡自我打趣。
    只是他有一点事想不通的是：他娘只是手臂守了伤，为什么就没有下来看看自己这个被勒令不得四处转悠的儿子呢？自己想下去看她，又被卫军长找各种借口挡了……还有，生活好无聊，因为他需要静养不能受刺激，所以卫军长连报纸都没给他拿一份，人生真是有够寂寞如雪！
    后面卫小凡一直耐心的在养伤和等待四爷的消息。很快，都半个月过去了，他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很清晰，被撞左脑的痛感也没那么强烈了。可还是没有四爷的消息，甚至连他人也没再来自己病房露面了。
    每天在满是消毒水味的病房里吃药打针挂点滴，卫小凡看着自己已经扎成筛子的手，觉得耐心都被耗尽了。还有那个坐在驾驶座却幸免于难只受了一点点皮外伤的欧阳，真的是太不够哥们了，居然就一直没看过自己一眼！
    回去一定要跟他绝交！什么哥们呢？真是的。不知道哥现在很无聊透顶吗？
    还有，哥想出院，伤口都已经干疤了，为毛还不让哥出院。
    在卫小凡快憋得发霉的时候，四爷来了。不过他却连任何消息都没泄露，口风紧得象上了锁，把卫小凡急得直想咬他。可是卫军长得了手下的消息也跟着上来了，卫小凡就只能干磨牙了。
    “我要出院！”卫小凡想他们提出了请求。
    “也好，你就早些出院吧。”那么紧张他病情的卫军长居然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连个商量的意思都没有，好像他上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叫他出院似的。
    “我娘呢？什么时候出院。”
    “你母亲她身子不好，还得住一段时间。”
    卫小凡就这样轻易的就出了院！
    出院前他想去看一下自己的母亲却被卫军长阻止了，说你小叔等着回军营呢，自己快跟着他顺风车先回家去吧。那语气好像在撵什么不懂事的孩子似的，看着深陷的眼眶和花白多了的头发，卫小凡乖乖的跟着四爷走了。
    上了车，四爷把他安置好，司机旋着方向盘把车驶出了医院。
    “我父亲怎么象赶瘟神似的赶我走。”感觉自己像被扫地出门的卫小凡上了车就跟四爷抱怨。
    “他只是心焦而已。这一段时间他的压力不小，你要体谅他。”四爷听他这样问，皱了皱眉头回了他的话，表情有些怪。
    卫小凡想问什么，又被四爷拿别的话题打断了。
    四爷把大难不死的卫小凡送回卫府就掉转车头去了军营，额上多了道伤疤的欧阳平和吴管事等人在楼前迎接了他。他一下车就被欧阳平扑上来抱住了：
    “你终于完整无缺的回来了，想死我了。”
    “你想个鬼！我都在医院呆了一个来月，都没见你大驾光临看我一眼。”卫小凡使劲的在他背上擂了两拳。
    欧阳平也没应他只笑嘻嘻的帮他拎了东西陪着他上楼。进了屋，卫小凡就把欧阳平按在墙上，着急的问：
    “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老兄，你先放开手好吗？你是不是被四爷摁多了？看看这动作，像话吗？！”欧阳平左右各瞟了一眼他扶着自己的双手，一脸促狭的笑。
    卫小凡耳根子发热，连忙松了手放开欧阳平。等他放好东西后，卫小凡才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了，重新问了刚才的问题。
    “我是被下了禁口令。我检查完军长就叫人把我送回了卫府，同时勒令我呆在卫府不得出门。”
    “很严重？你知道些什么？”卫小凡是真急了。
    他一直都有这个猜想，在那么大的车祸中幸免于难的他，应该知道很多事。他跟欧阳的交情那么好，军长却一直不准他来探视自己，这本身都很不合常理。
    “……我知道也不多，只是看最近卫府的情况，怀疑那事是~，是你大娘做的。车祸第二天，她就带人把自己在卫府所有的一切东西都带走了，还说要跟大爷离婚。”欧阳平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了。
    “大娘？其实我也一直在怀疑她。最近跟我们母子娘过不去的，也就是她了。对了，报纸上怎么说？”这也是卫小凡怀疑的一个情况，在医院军长一直不准他接触这些东西，连他去别的病房走动都被阻止了。
    “很奇怪，报纸上对这一桩明显应该大肆报道的消息，却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欧阳平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卫小凡听完也觉得很奇怪。他们卫家是什么样的人物，出了这么大一桩车祸，一点动静都没有，不是太不正常了吗？
    “有人封锁消息，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方。”
    “是的，有人封锁消息。”卫小凡也赞同了欧阳的看法。
    两人窝在沙发上想了一阵，凭他们那点有限的线索也想不出什么来。两人只能放弃了胡思乱想，欧阳平这才有空关心起了卫小凡的伤势。问他会不会有什么脑震荡后遗症什么的。
    “你才有后遗症！”卫小凡当胸捶了他一拳。
    晚上四爷回来，直接来了卫小凡的楼上，欧阳平很有眼力的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四爷看了看敛眉搭眼爱理不理的卫小凡笑了笑：
    “要跟我使性子了？还不快过来。”
    “把事情说清楚。”卫小凡一副你不说清楚就别想沾手的架势。
    “过来，我有问必答。”四爷看他那抓着头毛一脸别扭样子心情都好了很多，见他不但不过来，还往边上移了移，忍不住低声笑了，“你这是要往扶手上坐呢，还是想往地板上坐呢？”
    “坐哪我都喜欢。”
    四爷看他那样，倾身伸手一捞就把他揽了过来抱在腿上，紧紧箍着，在他额头上啄了一下威胁：“还跟我叫劲了，信不信我把你摁在这里就把你上了？”
    “……我可是伤残人士，你好意思下手吗？！”卫小凡翻了个白眼。
    “这儿又没受伤。”四爷的手就伸到后面揉了起来，骇得卫小凡连忙制止他。给这经验老道的男人揉几下，自己顶得住才怪。可惜他这个伤员又哪里能扳动四爷那一双强有力的手，反而丢脸的被人家反握住带着在自己屁屁上自摸。
    “我是病人，小心我咬你。”
    “咬哪？”四爷凑过来在他嘴角边吻了吻，轻声调笑。
    卫小凡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他扒开他的衣襟在他锁骨处一口咬了下去。直到四爷在他屁股上用力掐了一把，才松了口呲着尖尖的虎牙冲四爷得意的笑：
    “快说，不然我咬你。”
    “真那么想知道么？又不是什么好事。”四爷的脸色凝重了。
    “我就算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好么！”
    “这个真没弄清楚。如果是大娘还好说些，但是又不能证明是大娘指使人所为。更关键的是，那开车的司机已经跟着车子一起葬身火海了。”他看着眼睛逐渐瞪大的卫小凡苦笑，“车上被人泼了汽油。火扑灭时，人都烧成黑糊糊了，根本看不出什么体貌特征也没人能认出他是谁。现在只能从车辆查起。这个工作比较繁琐，我们还在等消息。”
    “……杀人灭口。”卫小凡被这消息惊呆了，喃喃的自言自语。
    “是的，据我们现场勘察应该是杀人灭口。”
    “也就是说他们是存了心的想置我们母子于死地。”卫小凡现在才真的感到背脊骨发凉了。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到时候不知道又将穿到哪个世界去。
    “是的。”四爷发现他在轻微的发着抖，连忙把他拢在了怀里。
    “不是大娘，那还有谁有可能。”
    “……这个嫌疑人被探长列在嫌疑人名单里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因为这样对付你们俩母子不是他最好的选择，他应该选我的才对。”四爷的表情很无奈，又觉得心酸，“我一直都琢磨，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被探长列为嫌疑人之一。”
    “……谁。”卫小凡觉得自己心都提到了喉咙管。
    “你二叔。”
    ☆、第 42 章
    卫小凡听到四爷说出来的名字,脸色都变了：
    二叔为什么要对自己和娘下毒手！
    自己已经早就表明不当军长,于他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自己和他们一房人虽然不亲近但是也不可能就恨到杀人泄愤的地步。为了夺家产？更不可能！自己的父亲正当壮年，他们现在这样做岂不是太早了点,铤而走险万一失败是不是太不值得……
    果然豪门大户多恩怨。
    那天在晚餐桌上,卫小凡看着二叔嘟着一张肥嘴对自己嘘寒问暖小心嘱咐的时候，心里升起浓浓的寒意，在看到对面四爷带笑的眼睛后,那股冷到骨髓的寒意才驱散了些。
    饭后，卫小凡去画室拿出齐白石老先生送过来的画册,跟膜拜圣物似的翻开看了很久,才把脑海里一些乱七八糟的可怕念头给摒弃掉,收拾好心情去沐浴。洗到一半的时候，四爷来敲门了。卫小凡犹豫了一下，把门开了，四爷迎着一室的水雾气进来关上了门。
    其时，卫小凡正拿了毛巾蘸了水在给自己擦洗身上还完好的地方，卫让进来以后他就停了动作欣赏起健壮男人的脱衣秀，最后眼光集中在了男人精壮的腹部肌肉上，直到四爷从他手上抽出帕子，他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
    “干吗今晚跑过来，不怕被人起疑？”
    “不欢迎？”四爷挑眉笑。
    “……怎么会，就是有点担心。”
    “现在山雨欲来风满楼，也没几个能注意到我们的了。”四爷边拿了毛巾蘸了水仔细的给他擦背擦身边轻声的笑，“再说，我看你这一身伤，也不是个好清洗的。你又不愿让下人帮忙，所以我就过来了。”
    “哦。”卫小凡低低的应了声，心里酸酸甜甜的笑弯了一双好看的眉眼。
    四爷笑了笑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卫小凡不再说话，半闭了眼享受着四爷的贴心服务。水气缭绕的浴室里慢慢浮起了一种名叫“温馨”的东西……
    “小叔，你说我们能这样一直到老吗？”卫小凡突兀的问了这么一句。
    “小凡想跟我长相厮守？”
    四爷抬起了头，眼里的笑意很深很深。
    “你不想吗？”
    “……以后的事我们谁也说不准。不过，小叔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卫让就不会背弃你。”
    看着四爷无比认真的表情，卫小凡心窝一热，又觉得自己好像太不急切了。不是说先爱上先输吗？连忙又低了头掩饰性的嘟哝了一句：“是哦，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四爷拍了拍他肩膀，低声的笑。
    那天晚上，四爷留宿在了小凡那里。
    这是从北平回来以后，两人第二次在一起相拥而眠。卫让一天劳累，又泡了个消除疲劳的热水澡很快就拥着卫小凡进入了梦乡。睡眠充足的卫小凡迟迟没有睡意，干脆轻手轻脚的坐了起来，开了床头灯贪婪的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心里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忍不住轻声的笑：
    “我若不离，你便不弃。既然说好了的，可不许忘记。”
    瞅着人傻笑了一阵之后，卫小凡才关了灯缩进被窝满足的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睡了。
    第二天卫让又是很早就走了，卫小凡醒来摸着还有丝余温的被窝，就移过身子抱着他用过的枕头，把脸埋入其间，使劲的嗅了嗅四爷残留在上面的发香体味，心里越发的充实了。
    后面几天又是连续见不到四爷他人，只偶尔回来的时间早一点会来过夜。
    在家歇了几天，卫小凡已经开始重新拾起了画笔作画。欧阳拿着他画好的画去给老师点评。卫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因为被叮嘱了不能外传，欧阳就跟于老师说他病了。于老师托他带了点东西过来，叫他安心养病，不用心急。卫小凡叫他谢过了于老师。
    卫小凡所住的主楼，从他一从医院回来，保镖就增多了两倍，全是卫军长和卫师长的身边的心腹，连别房佣人进出盘问都森严了很多。这样的戒备让卫小凡心里多少有了点安全保障，看着卫二爷也硬气了很多。
    只是有点奇怪，他想去看刘玮清，卫让却怎么都不答应，这让卫小凡有点气恼。
    过了半个月，卫小凡头上的纱布都揭开了，他娘还是没有出院的意思，这就让卫小凡怀疑了：就算是手臂骨折，回来养不是更好？自己家佣人多东西周全，环境熟悉难倒不比在消毒水浓郁的医院舒服得多吗？
    看卫让的态度，不可能会跟自己解释很多。他就借着去于老师家里的路上想叫司机调转车头去医院，却被司机拒绝了：
    “三少爷，对不起，师座吩咐过，我只能把你送到于府或者卫府。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不能擅自行动。”
    没有办法，卫小凡只得怄着火去了于府。
    下午回来，他把手上的东西全给了欧阳平，自己径直去了四爷的小楼：
    他今天一定要问出个答案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直到深更半夜四爷才跟小周一起回了小楼。
    他听到佣人说三少爷从下午就等着自己了，皱了皱眉头上了楼，在书房找到了正坐在书桌前静静看书的卫小凡。
    听到响动，看书人抬起了头：“小叔。”
    “找我有要紧事？等了这么久。”四爷解开军装上的领口，拉松脖子上军用领带。
    卫小凡本来一直憋着气想等他一回来就逼着他要问个清楚的，后来看了这么久的书，把他心里那点浮躁气全看下去了。心一定，思路也就清晰了：如果他们真的有需要瞒着自己这么久，那就一定是有这个必要。
    看来自己母亲有问题！
    可那天怎么看都没有问题啊……
    他看了看一脸疲累的四爷，顺手递了自己面前的茶水给他：“这么晚，很忙吗？”
    四爷接过茶水，很豪爽的灌完了递给他，不客气的下了指令：“再倒点。”
    卫小凡又拎着茶壶给他倒了一杯，递给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他。
    四爷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接了杯子，递到他嘴边，看着卫小凡喝了一口才自己喝了，放下杯子后拉着他一起倒向沙发背，噙着笑撩着他的鬓发玩，等着他开口。
    “我娘到底怎么样了？”
    “想听真话？”卫让脸上是果然如此的表情。
    “是。”
    “也好，终是瞒不了多久的，迟早都得告诉你，也不差这么几天。”卫让淡淡的笑了下，笑得有些悲凉。
    卫小凡一看他那表情人就僵了，心跟被人揪着似的痛。
    他捏着拳头等候四爷后面的话。
    “车祸那天，你母亲为了保护你，她的腿卡断了！现在左腿已经高位截肢。”四爷看着正前方放空着眼神，悲怆的把这噩耗说了出来。
    “……怪不得，我去看她的时候，她躺在床的那么里面，差点贴到墙壁上去了；怪不得她从来没到楼上来看我一眼；怪不得父亲一直不准我下去看她……哈哈，我怎么就这么笨呢？一直都没能想透这一点。”
    卫小凡先是楞了半晌，后面就笑了起来，笑得眼里都带了泪，最后在卫让把他拥入怀里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无声掉起了大颗大颗的泪珠。卫让没说话一直抱着他，象哄孩子似的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时不时低下头去温柔亲吻他的额角，静静的等着他情绪稳定……
    良久，良久，卫小凡才停止了无声的哭泣。
    “小叔，你说我是不是特让人操心？好好的要去跳江，好好的卫系不接非要去学画……”
    卫小凡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让人很不省心的问题人物，如果自己一直遵循着父亲的教导是不是这悲剧就不会发生？母亲不会残疾，父亲不会在一夜之间花白了头发……
    “别这样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卫府这种事是在日积月累长期积压下的一个集中爆发而已。就算没有你这件事，也会在别的事上引爆出来。其实也好，他们行动得越早准备也就越不周全，我们应对起来轻松一点。”四爷把他的头从自己已经湿了大半的怀里勾出来，帮他抹了眼泪，看着他红红的眼睛宽慰的笑，“不要怪你自己，知道吗？不是你的错。”
    “卫府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事？”
    “有，这些事跟这起车祸有莫大的关系，等有了机会你父亲自然会告诉你。”四爷奇怪的笑了笑，“这样吧，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叫人明天陪你一起去医院去看看你娘。你不要怪你父亲他们一直瞒着你。实在是那时候你的脑子受了刺激容易爆血管，这是医生叮嘱的，懂吗？”
    “我知道了。”
    那天晚上，卫小凡留宿在了四爷的小楼。不过，他一晚上都没睡好，梦里时不时出现刘玮清那条血肉模糊的伤腿，看着都让人毛骨悚然……在卫让的劝慰下，好不容易睡着的他又被她那从天而降的伤腿给吓得从梦里直接坐了起来……
    第二天，卫小凡回了小楼把刘玮清成了残疾的事告诉给了欧阳平。
    欧阳平也懵了，随即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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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节都在讲车祸，可能写得有点详细，主要是后面的事都跟这个车祸有关。⊙﹏⊙b汗
    ☆、第 43 章
    得知真相的卫小凡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跟欧阳去了医院看刘玮清。
    到病房时,刘玮清正依在床头露出截肢腿让卫军长帮她轻轻按摩复健。一抬眼看见他们进来了,她连忙扯过被子盖在了自己的伤腿上。
    卫小凡看着犹自想掩饰的娘，眼窝一阵痛胀泪水立刻涌了上来。
    他坐过去拉着她的手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滚：“娘,对不起。小凡直到现在才知道你伤得这么严重。”
    “……不要自责也不要怪你父亲,那个时候你的脑子不能受刺激，所以只能瞒住你。”刘玮清也红了眼睛，眼泪成串的掉,最后两母子抱头痛哭。跟着进来的欧阳平也跟着哭红了眼。一边的卫军长虽然没哭，他眼里那种浓浓的悲痛看着都令人心碎……
    几个人在那里抹了好久的眼泪,最后还是已经从打击从挺过来的军长好言劝了,他们才止住了伤心。欧阳平去打了水,给他们擦了脸，大家冷静了下来。卫小凡恳切的问起了她前段时间不对劲的原因，因为这很可能跟现在发生的车祸有关系。
    他娘又面有难色，卫小凡真急了：
    “娘，你不说清楚，我们怎么能知道事情真相。想查的查不了，想防的防不了。我们一家人还能承受几次这样的苦，你忍心看着小凡再被他们使些yīn谋生命受到威胁么……”
    刘玮清面色一变，抓着被子的手青筋根根暴突，差点把那快布扯下来，一番思想斗争后她看了看欧阳平。欧阳平立刻很知趣的拉上门出去了。
    刘玮清说起了在卫小凡跟着四爷去北平期间，她无意中遇到的丑事：
    “那天午睡后觉得胸闷突然想到院子里走走，当时身边没人我也没打算叫。走着走着经过院子树荫深处的杂物间。无意中听到里面二叔和你~，你大娘的说话声。他们的话里有牵扯到老爷子，还有四叔以及小凡，我就停了脚步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窗下，然后看到……”
    说到这里，林玮清表情复杂的瞄了卫军长一眼，征求他的意见。卫军长无所谓的笑了笑：“说吧，说不定我呆会还能补充两句。”
    刘玮清这才脸带鄙夷的继续说了下去：“我看到……我看到二爷跟大姐衣衫凌乱的抱在一起……”
    卫小凡立刻瞪大了眼睛，同时飞快的瞄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发现他虽然很镇定，但是脸上还是出现了一丝难堪。这样一个带领千军万马的铁血汉子居然被自己的妻子戴了绿帽子，而这个奸夫居然还是自己的弟弟……
    “当时，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给吓了一大跳，连忙就准备找路跑。心一急脚下就失了方寸，踩到了一根掉在窗下的树枝惊动了屋里的人，二爷立刻暴喝一声‘谁在那里’我就连忙逃了。因为心急手中的帕子掉了也不知道……”
    “然后他们就根据这个手帕找到了娘亲你？”
    “不是他们捡到了手帕。”刘玮清的表情再次怪异起来。
    “是谁？”两父子以为事情到这里就完结了，却没想到其中还有因由。
    “……是老爷子！”刘玮清看了看丈夫儿子紧张的表情，轻轻吐了一口憋在心中很久的怒气，愤怒的说，“当时老爷子恰巧也在现场，目睹了他们的丑事，看到我暴露之后，就把我的手巾藏了起来，然后堵住了他们。只可惜我当时心下更是害怕，没敢有胆子留在现场……要不然，要不然老爷子也不可能会出这样的悲剧……”
    刘玮清放声痛哭了起来。
    “你是说，当时父亲也在现场？”
    “爷爷也在现场？”
    原本就算听到自己妻子跟人通|奸都还勉强能沉得住气的军长也激动了，跟儿子同时问出了相同的问题。
    “……是的！当时父亲也在现场。”刘玮清擦了擦眼泪，秀气的眉眼喷出了火，“我回去之后发现手帕不见了，也不敢回头去找，只得天天求菩萨保佑。老爷中风之后没两天，大娘突然拿了我遗落的手帕把我叫到了院子的一个角落，也就是那天小凡带着欧阳来找我那天。她问我看戏看得愉快不。你们都知道，我一直都对大娘心存畏惧，当时还以为是他们捡到的手帕，吓得话都不敢说。林珍珍骂了我一阵之后话峰一转，yīn着脸说我们能对付得了心思细密的老爷子，自然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爷爷有高血压，受不得刺激……在那种情况下……他们一定是说了很难听的话，直接把爷爷气到中风。”卫小凡听到这里，略作分析后，就得出了以上结论。
    “照情况想应该是这样！老爷子多精干一个人，怎么就那么容易动怒了……卫越，对不起，我真的没用……如果我当时慢走一步，老爷子也不会被他们害成这样……对不起。”
    刘玮清伏在被子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父亲。”得知真相备受打击的卫军长红着眼哀嚎一声捏起铁拳砸在了床边的桌子上，刘玮清红着眼睛揽住了他的肩膀无声的互抚着慰藉着对方。卫小凡伏在了他们身上，一家人抱在一团，抵御这个残酷的真相。
    原来是这样！
    卫小凡咬了咬牙：怪不得那一段时间她的情绪那么不稳定，自己还以为她只是病了心神不宁而已，却没想到她的心里藏着天大的改密。完全可以想像，娘在这一段时间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
    怪不得自己一直都对大娘跟二叔感觉怪怪的……直觉果然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只可惜了那个亲手创建了卫系戎马半生的老人，居然是以这么一种可悲的方式死在了自己儿子媳妇的yīn谋里……可叹。
    “后来呢？”卫军长冷静下来后，血红着一双眼又开始发问。
    “……后来，大姐叫我自己小心言行，不然就会捏死我们母子……然后她就把帕子留下走了。我一直都提心吊胆，怕他们真得对我和小凡动手，把这话藏在了心里不敢跟你说……”说完之后，刘玮清就默默的掉眼泪。
    “……其实，二叔和林珍珍有j□j这事10多年前我就知道了，老四也知道，估计老爷子也知道。都只是没说而已……”卫军长回忆起不堪回首的往事，半晌才苦涩的笑了笑，“那天肯定是他们说狠话刺激了父亲，要不他不可能突然就中风。”
    “大娘怎么可能会看上二叔，他那……”卫小凡有些不解了。
    依林珍珍现在的样貌，当年肯定不会差到那里去。她又怎么会看上肥胖如猪的二爷，要人没人，要钱……林珍珍那么有钱的人犯不着跟他要钱。
    “当年二叔没发胖的时候也是一表人材，林珍珍看上他也很自然。这事说来话长，我也要负一部分责任……”卫军长悲笑着说起了以前的陈年旧事。
    “我被迫跟你母亲分手后娶了林珍珍，我受不了她的大小姐脾气，夫妻很少交流。两年之后，我又纳了一个跟你母亲长得很象的小妾，可她被确诊怀孕后就被林珍珍枪杀了……你们都知道，你大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从那一天起，我和她就再也没有纸言片语……想必她是寂寞了吧，被本来就垂涎她美色的老二给搞上了手……我偶然之中发觉了，从此夫妻二人形同陌路，我没管她。再说，依她那嚣张性子，我越管她，她越发疯……”
    听父亲倾诉着自己的伤心往事，卫小凡挺同情这个明知道被戴了绿帽子却不动声色放任他们的男人……也许是真没有一丝感情吧，要不然怎么会对这样的奇耻大辱如此无动于衷……
    所以说，强扭的瓜真的不会甜。
    说完事后，被父母叮嘱了半天的卫小凡病房出来后，简明扼要的重复了一遍，欧阳平听了之后也是目瞪口呆，半天他才说了句：
    “豪门的事真是让人不敢想像。”
    晚上，卫小凡去了四爷那里，说了在医院听来的事问他怎么办。
    卫让得知自己父亲死亡的真相后，红着眼睛拉着卫小凡去了卫府放祖宗牌位的小屋，点了香跪了下去，看着那冰冷的牌位和遗像上跟自己极为相似的眉眼，泣着血咬着牙低声说：
    “父亲请放心，我一定会让卫家的不孝子孙下来给你磕头认错……”
    大爷要照顾已经残疾了的老婆，管不了多少事。
    四爷这一段时间忙成了停不下来的陀螺，家事军事还有案子样样需要他的操心。卫小凡也很自觉的帮他管起了家里的事，叫管家凡事都要跟自己汇报。都这种情况了，怎么可能还能放心的让二爷干涉卫府的事。
    他的决定一下子就捅了二爷的马蜂窝，在餐桌上见面的时候就冷笑连连拿话讥讽：“哟~，三少爷这是要独揽卫家大权了是吧？别忘了，你上面还有个二叔没死呢！”
    “这是父亲的意思。如果二叔有意见的话，去医院找我父亲吧。”
    卫小凡现在也不怕他了，对于这样丧心病狂没有人性的败类，怕只能助长他的嚣张气焰。
    二爷虽然嘴上不满，可能因为心虚，也没去医院责问。
    过了两天忙得分|身无术的四爷身边的周副官带回了确切消息：
    已经查清楚了那辆肇事车辆是二爷名下拉猪肉的，同时那司机也在当天不见了。
    都这情况了，完全可以肯定二叔谋划了这起蓄意谋杀案！
    卫小凡马上叫欧阳去准备车，他要去医院把这事告诉父亲，让父亲早拿主意。谁知就在这时候，他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卫夫人来医院把卫军长和刘姨娘带走了！”
    卫夫人——林珍珍！
    卫小凡手中的电话“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第 44 章
    “怎么能让她带走！什么时候的事？你们医院是怎么办事的？！”卫小凡回过神来连忙拾起电话问原因。
    “就在刚才,卫夫人的手下扮着医生和护士骗过了卫军长的警卫员,挟持了腿脚不便的刘姨娘，军长警卫兵就只能束手无策任他们把人带了去。我们更加没有办法。”医院那边也很无奈。
    “……警卫员有追上去吗？”
    “没有,全给卫夫人带来的手下绑了丢进太平间了。”
    卫小凡懵了,林珍珍这是连yīn谋都懒得用，要明着来了吗！
    想想他们对付自己母子的狠辣手段，他心里凉成了冰。
    搁下电话,卫小凡给四爷打电话说了这事后，不顾他的阻拦就带着欧阳平一起开车去了医院。
    走到半路时,发现前面停了几辆车根本没法通行。心急如焚的卫小凡连忙下车去查看,却突然发现停在前面等着前面大货车转弯的那辆很显眼的白色轿车,很象林珍珍的专用车。再看车牌号码，确实是！卫小凡立刻上车跟欧阳平说了一声，拿了主意：
    “你回去报信，我跟上。”
    “不，你回去报信。”其实两人都明白，这样做很有可能会有大危险。
    “那是我父母。”
    卫小凡没时间跟他啰嗦，说完自己必须去的理由，就拉开车门一脚把他踹了下去。正在这时候，前面的车也开动了。卫小凡没有一丝迟疑，旋着方向盘就跟了上去。他一边开车一边用车里放置的油漆往窗外倒。那是他前两天买来准备漆自己木雕作品的，却因为这几天的突然事件，忘记在了车里，没想到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前面的白色轿车里，坐在驾驶座上的林珍珍回过头来冲已经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卫军长和刘姨娘幸灾乐祸的笑：
    “你们那个傻儿子孝心真好，居然就这样跟了上来。也好，省了我不少事。”
    刘姨娘两夫妻立刻回头一看，真的在后面发现了自己府上的车。刘姨娘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抖着嘴唇跟她求情：“是我们对不起你，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儿子要死了才知道对不起我了？当初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你们卫家根本不欠我什么吗！”林珍珍挑了挑自己修得细长的眉，怨毒的笑。
    “……林珍珍，你不要对付我孩子，我求你了……”林姨娘痛哭流涕的求着她，如果不是车上没空处，她都要给她跪下了，“杀了我都行，求你放过我孩子……”
    “林珍珍，你这样做，就不怕林伯父责骂你？”卫军长想安慰伤心欲绝的老婆，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只得跟已经有些魔怔的林珍珍讲道理。
    “时至今日，你以为我父亲还会偏袒你们卫家？笑话，这事他也是默许了的！你以为没他的支持,我能调动他手下的人?!美梦没做醒吧！”林珍珍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很嚣张。
    “珍珍，你何必这样把事情做到绝处？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了，呆会你就知道了。哼哼~。”林珍珍冷笑着转头看向了前方。
    今天是休息天，街面上行人很多，前面的车子开得并不快。这样的速度也方便了开车技术本来就很烂的卫小凡，一直跟着他们穿过闹市区到郊外，都没有出过纰漏。
    最后林珍珍的白色轿车停在了郊外一座已经弃用的仓库前。刚好这时候，卫小凡的油漆也倒完了。他一停车，就被从前面跑过来壮汉们给拿着枪指着了……
    想想也是，他那蹩脚到家的跟踪技术，人家发现不了才是怪事。
    他被四个壮汉反剪着双手押进了仓库。在那里，他见到了自己五花大绑的父母。
    卫小凡也被他们绑在了柱子上。
    军长一看到他就忍不住骂了起来：“你是傻子吗？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去报信，不要命的跟过来来送死吗？”
    卫小凡没敢告诉他自己已经叫欧阳平回去报信了。
    “报信？！你以为你这蠢儿子会想到这个？他就是个只知道画鬼画符的笨蛋而已。”一身合体旗袍的林珍珍拿着手袋进了来，跟在她后面的是一脸得意的卫二爷。
    他笑嘻嘻的和自己的亲人打招呼：“大哥，小嫂子，小凡，真不好意思，把你们弄到这儿来了。”
    “你真无耻！”卫军长从牙齿缝里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现在跟我谈廉耻以否没有用。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道理，相信大哥比我懂得更多。”二爷早就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廉耻这个问题了，“今天把大哥请到这里来，无非是想请你把瑞士银行保险柜的钥匙和密码交出来。希望大哥能通力合作，不然，你也知道，我下手是不会留情的。”
    卫军长脸色一寒还没来得及开口，二爷身边的林珍珍就挑着好看的眉笑了：“老二，你急什么？我还没惩戒这个不有脸的女人和这个杂种呢！”
    “珍珍，大事要紧，小心夜长梦多！”二爷不爽了，他最着紧的是那把蕴含着无数金银财宝的钥匙，她们女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根本不在他的眼里。
    “卫二爷，我花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助你成事，怎么？现在我要出口恶气的机会你都不给么？！”林珍珍看着卫越的眼神就冷了下来，“你不要忘了，没我帮忙，你这个一无所有的失败者根本蹦跶不起来。”
    卫二爷被自己的姘头当面斥责了，也禁不住红了一张肥脸，尴尬的退到了一边：“姑奶奶，您请，随便怎么折腾，您尽兴为止。”
    林珍珍从手袋里面拿了把匕首出来，把包递给狗腿卫二爷，一脸带笑的走到了被绑在木桩上的刘玮清面前，“刷”的一下亮开反着寒光的匕首，yīn笑着在她鼻尖处晃了晃，就吓得她直摇头求饶：
    “不要……不要……”
    “不要？哼哼，当初抢我男人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不要？！我告诉你，我林珍珍生平最恨别人动我的东西。你既然敢抢，就要敢于承担后果。”她伸出保养得极好的纤纤十指，掐住刘玮清的下巴一用力，就把她的脸转了过来，盯着她秀气的眉眼看了看，狞笑，“我就不明白了，长得也不怎么样，怎么就能把他迷得死去活来，看都不看我一眼了。”
    她边说就边用那锋利的刀刃往刘玮清脸上比划了两下，吓得刘玮清连忙闭上了眼睛全身发抖，嘴里一直在无意识的重复：“不要，不要。”
    这女人是要划脸了！
    卫小凡心一紧，连忙就叫了起来：“大娘，是我抢了你儿子的位置，你来报复我就行了。别对我娘下手。”
    绑在边上的卫军长也急红了眼：“珍珍，是我卫越对不起你，想怎么出气都往我身上来。”
    “丈夫儿子都心疼了？你真好命哦~，哈哈……今天你们的心会疼死，等着受吧。”
    她话音一落手上的匕首轻轻一动，刘玮清“啊”的一声尖叫后脸颊处就添了一道伤痕，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再一刀，脸上又是一条血痕……随着她不断的惨叫，脸上冒血珠的地方也越多……
    卫军长听着刘玮清的连声惨叫，眼红得能滴出血来。
    一个情愿流血都肯流泪的铁汉子在这个时候，只能无助的流着泪痛苦的哀求自己的妻子：“林珍珍，你不要折磨她，全冲我来好了……”
    卫小凡使劲的挣扎，可是，他们绑得太紧，越挣扎反而越紧，看着母亲脸上不断涌出的鲜血，他急得睚呲欲裂，语无伦次的乱骂了起来：
    “林珍珍，你不得好死……你这样的恶人，你一定不得好死，”
    林珍珍在刘玮清脸上横七竖八划了六七刀以后，看着她满脸的血和泪，以及耳朵两父子声嘶力竭的咒吧和哀求，眼神越发的暴戾嗜血疯狂了。她怪笑了一声走过来把刀抵在卫小凡的喉结上，用刀背磨了两下，看着全身猛然紧绷动都不敢动一下的卫小凡，无所谓的笑：
    “放心，就算我不得好死，可惜你们也看不到了。”
    她一说完，眼神变得凶残无比，手一用力那匕首就要往卫小凡脖子上的大动脉割去……一边一直急得直搓手的卫二爷一看，不得了了，连忙伸手拉开她的手，抢下她手中的匕首：
    “姑奶奶，你发什么疯？真弄死了，拿什么去威胁老大要钥匙？”
    “……也是，先开到钱再说。”
    林珍珍好像被他突然而来的骂声给骂醒了，从包里拿了条手帕出来慢腾腾的擦了手，姿势优雅的坐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准备继续看好戏。
    天黑了下来，带着潮湿腐朽酸味的仓库里开了灯。
    灯光不太亮，屋里堆满杂物，在灯光下影影绰绰一片零乱看着很恐怖。屋里拿匕首的人已经换成了卫二爷，他的目的就是那把保险箱钥匙。
    卫军长知道自己手中的牌，如果不说出来，他一家三口还有可能保得住性命。所以他死咬牙关，说那东西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
    那边被卫小凡一脚踹下车回去报信的欧阳平，迈开长腿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发了疯似的往卫府跑。他运气不错，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回门口就遇到了刚从军营赶回来的卫四爷。他爬上车就示意卫让往外滩方向开车，歇了一会儿气喘匀了点就把刚才发生的事重复了一遍。
    卫让凝重着一张脸叫司机往他们分开的那条路驶去……
    到了刚才分手的地方，欧阳平就叫他们停了车，自己下去查看。
    因为他前世跟卫小凡在山里迷了路，他们就一直有个约定遇到危险会留记号好让人发现。他在地上看了一会儿，多走几步路就发现了路上的断断续续的油漆，他眼神刷的一下就亮了……
    ☆、第 45 章
    林珍珍划花了刘玮清的脸,报了半生的仇,心里舒坦了很多，就坐在一边休息,轮到一边守候多时的卫二爷闪亮登场了。
    他目的相当明确：钥匙跟密码！
    卫二爷在卫小凡无关紧要的地方插了好几刀,卫军长见不是致命伤就死咬说那么贵重的钥匙他不可能会随身携带，久问无果之后卫二爷急红了一双细眯眼。
    一边噙看戏的林珍珍突然冷笑一声：“卫庆，你真没用！逼了这么久都没问出什么来。”
    卫二爷也彻底失了耐心,拿刀刃抵在了卫小凡的脖子，“大哥,我劝你还是说了吧。钱没了还可以挣回来,卫小凡命没了,你可就绝后了！”
    “我真的没带在身上。”这个时候，卫军长只能尽量的拖时间。
    多一点时间，他们就多一分获救的希望。一旦说出来，全家马上都得交待在这儿。
    “藏在家里哪儿？我叫人回去拿。”
    大娘看看时间，不早了。她失了看戏的兴致，优雅的走过来催促。
    卫二爷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我们都在这儿，叫谁回去搜？再说，都这功夫了，老四肯定得了消息，回去就是自投落网。”
    “我回去，我看他卫让敢动我不。”
    “……珍珍，你别托大。老四那性子——死忠的，你掳了老大一家，他会对你客气才怪。”不亏是多年兄弟，卫二爷还是把自家兄弟看得透透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么办。依我说，干脆就宰了他们，那钱要不要都无所谓，反正我们也不缺他这点钱。”
    “你是大小姐当然这么说了，可我卫庆好歹是卫家二爷，一分钱都没拿到手，我怎么也不会甘心的。”卫二爷满眼都是贪婪又怨毒的凶光，抵在卫小凡脖子上的匕首一划拉，鲜红的血液就从白皙的肌肤上不断冒了出来，看着卫小凡痛苦的皱起了眉，卫庆狰狞的笑，“大哥，我就再说一次，你要是再紧着那钥匙，你们一家人就地下相见吧。”
    “卫越，你告诉他吧！”脸上血肉模糊的刘玮清看着鲜血淋漓的儿子，绝望的大哭了起来，“你说与不说，他们都不会放过我们的，就让儿子少受点折磨吧。卫越，我求你了。”
    妻子儿子都被人折磨得浑身是血惨不忍睹，卫越眼里也浸满了血泪，可他是主心骨，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乱了阵脚。他现在把希望全寄托在老四卫让身上，只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所以他听见妻子的哀嚎，还是紧咬牙关闭着眼睛一句话都没说。
    从没受过什么苦楚的卫小凡被捅了那么多刀，鲜血淋漓看着挺吓人的。为了不让父母心里更难过，他连“哼哼”都没敢大声，只能捏着拳头咬着嘴唇忍着痛，把嘴唇都给咬破了。但是，他知道父亲做得对。条件越艰难就越要强自忍耐，才越有可能绝处逢生。
    可母亲的声音太凄厉，听得他心肝被针扎了似的痛，只好捏着拳头勉强睁开眼睛，看着他娘艰难的笑：“我不痛，真的，娘你不要哭。”
    话才说完，他自己却差点忍不住哭了，又连忙垂下头不敢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痛楚。刘玮清听着他痛苦的安慰，眼泪越发流得凶了。
    “好温馨，好幸福，哼~哼，给我下地狱去温馨幸福吧。”本就有噬心般失子之痛的林珍珍给他们一家的骨肉情深夫妻情笃深深刺激了，劈手夺过卫二爷手中锋利无比的匕首，狠狠的朝卫小凡心口捅了去。
    卫军长和刘玮清立刻瞪大眼睛痛苦的悲吼：“不要啊~~……”
    痛，无法抑制的痛，袭击了卫小凡的脑神经……那刀割开自己的薄薄的布料，捅开自己的血肉，扎进自己的胸腔，血液如泉涌而出……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这是要死了吧，我还想见见那个男人……
    正在这时候，突然“呯”的一下枪响，随即子弹就挟着破空之声准确无比的击中了林珍珍拿刀的手臂，接着就听到她“啊”的一声惨叫，松了手中的匕首……
    卫小凡、军长和刘玮清立刻看向了枪身响处：
    卫四爷拿着持着双枪跟天神下凡似的从门外冲了进来，抬手就给了企图爬窗逃命的卫二爷大腿一梭子，把他打得“咚”的一声掉在地上，他那超过200的体重砸得地面都抖了三抖……
    这男人冲进来抱着卫小凡的时候，他终于流下了久忍的，喜悦之极的泪水，虚弱的哭着笑：“……你~，你怎么才来，我都好怕再也，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完之后，人就晕了过去。
    卫让红着眼噙着泪抱起满身是血的他就往门外冲……
    四爷开着车一路沿着油漆方向，趁着夜深人静敌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摸到了这座废弃的仓库前，刚好赶上林珍珍受了刺激发了狂要杀人，连忙就是一枪把那女人打残了，然后兄弟们一起出击，把人全都安全的救了出来。
    卫小凡醒来的时候果然发现自己躺在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里，全身被包成了粽子。他不由得苦笑了下，自己这一段日子过得还真是惊心动魄，简直太刺激了，以至于都跟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唉，看来得找个时间去庙里烧烧香了，虽然他一直都不怎么信这个东东。
    他醒来就发现趴在自己床头的四爷。
    这个男人身上还是那套军装，上面还染有血迹，想来连衣服都没换吧……想着那刀扎进自己身体的时候……卫小凡眼里又酸了，还好，还好这个男人能及时赶到，要不自己，要不自己又要再世为人了……
    他红着眼艰难的伸手想去揉揉那男人的头发，却发现自己一个简单的抬手动作都那么艰难，原来自己这条手臂上也被那丧心病狂的卫二爷扎了两刀，被缠上纱布挂在脖子上。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处，他忍不住“嘶”的一声，皱起了眉头。
    他这个小小的动作却惊动了本就睡得不踏实的卫让。
    “你醒了。”卫让条件反射式的一下子就抬起了头，看到卫小凡已经醒了过来，疲惫的脸上立刻就带了笑。
    “嗯。”卫小凡看着这个满眼血丝一脸胡茬嘴唇龟裂的男人，声音都沙哑了。想来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估计也吓坏了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不避嫌的守在自己床前。上次自己出车祸的时候，他不都一直挺理智的呆在军队里的！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四爷拉过他没受伤的好手放在嘴边亲了又亲，眼里立刻涌上了喜悦欢欣又后怕庆幸的泪水。
    两个月时间，他就在鬼门关转了两圈，能大难不死真得谢谢菩萨保佑……
    卫小凡靠在他肩膀上默默的陪着他流泪，他能理解四爷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心情。在那个自己以为要被捅死的时候，心里最后的念想不也是想见这个男人一面吗？
    两个经历了生离死别的大男人，在病房里抱成一团哭成了泪人儿。
    卫军长得了消息赶过来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他看了一会儿，发现那两个情绪激动的男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默默的把门关了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叹口气，走了……
    “我母亲怎么样了？”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卫小凡问起了母亲的情况。
    “……还好，她没什么伤，只是，只是被毁了容。大哥已经叫人在找最好的去疤良药了。你不用担心。”卫让帮他理了理病号服，笑，“怎么不问问你自己？被那婆娘捅了那么多刀，都不担心下自己的伤？”
    “能见到你，就知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卫小凡靠在他肩膀上笑，卫让小心翼翼的搂紧了他。他们都不知道卫军长已经来过了，还在门口听了他们的谈话。
    卫军长面色沉重的回到楼上见了脸包得只剩下两个眼睛的刘玮清。一看他的脸色不对，受够了惊吓的她立刻紧张了，拉住他手臂惊恐的问：
    “小凡怎么了？是不是伤势恶化了？”
    “……他好得很，不知道多开心呢！你不要担心他了。”卫军长表情很奇怪，有些了然有些痛苦还有些愤怒。
    “真的假的？你这样怪异的表情，我还真不能放心。”
    “真的，我一身轻松你没看出来吗？”
    刘玮清狐疑的看了看他的表情，确实是轻松的，但是给她的感觉就那么怪呢？！
    “别担心他了，好好的养着，别冲了脸上的药。”她脸上敷的药是卫军长托人找了最负有盛名的美容师给的，卫军长对这个方子抱了很大的希望。
    “如果我脸上的疤痕去不掉了，你会害怕吗？”李玮清醒过来后就想看看自己被划成了什么样子，结果找来找去也没在病房里找到一面镜子，问护士也说没有。她就知道自己的脸应该被毁得挺严重，一颗心都冷了。
    容貌对于女人有多重要，是个女人都知道。
    虽然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容貌不是他在乎的，但是从他在第一时间内就联系上了美容师的表现看来，怎么可能会不在乎！
    “去不掉就去不掉呗，反而更添了风味。”卫军长拥着她轻轻的笑。
    他真不在乎这个女人长什么样了，从他有幸于10年前在天津跟怀里这个女人重逢，他就什么都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