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也许有人宁愿死于刀枪之伤也不愿意死于溺水。
那是一种呼吸被强迫停滞的感觉,是一种眼睁睁地等待死亡凌迟的感觉。
那将是人一生最最恐惧的时候,没有呼吸,没有声息。
容滋涵手上的东西已经全部散落在了地上,眼前看得清的只有大片大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那人的手将她的鼻子和嘴唇密密实实地全部堵住,连半点缝隙都不剩。
她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情急之中双手用尽全力掰着那双手,掰得连指甲都已经全部泛白那人也没有松开半分。
“女人,这是给你的警告。”凑到耳边的男声低沉又粗恶,“再有下一次,堵着你的脸的就不是手了。”
那声音字字句句从皮肤里渗进去,如蛇贴在身上那种滑腻腥人的触感,蚀骨般的冰冷。
容滋涵根本没有办法推断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那窒息即将灭顶,她渐渐无力再动,仿佛只剩最后那些微的一些力气时,那人才猛地一把松开她将她推到地上,快步地就消失在了这片拐角里。
她大口大口喘息着拼命吸取着新鲜的空气,浑身冰凉地蜷在地面上,意识还剩最后一丝清明的时候,脑中只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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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口传来“咚咚”的两声敲门声,沈震千从椅子上起身看了眼病床上躺着的人,铁青着脸走过去打开了病房门。
沈幸急匆匆地走进来,手里牵哈士奇一样牵着人高马大的唐簇,走了两步又连忙把脚步声放得轻了一些。
病床上躺着的容滋涵面色苍白得连一丝血丝都没有,嘴唇都已经微微有些发青,整个人毫无生息一般一动不动。
“哥。” 沈幸走到病床边看了她一会,紧皱着眉问沈震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涵涵怎么会这样啊?她是身体不好还是什么?”
沈震千沉默了几秒,沉声道,“不是她自己,是有人动的手,而且不是过路的,是蓄意而为,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少,衣服也很整齐。”
他不会忘记那个场景有多骇人,寂静的晚间她就这样闭着眼睛蜷在地上,身旁是散落了一地的东西。
要不是他刚刚办好案子的事情经过那块偏僻的地方恰好看到她,再晚一会情况或许根本不能想象。
一直站在旁边俯身忧心地看着容滋涵的唐簇听
了这话皱了皱眉,一向玩笑嬉皮的脸上表情也不好看。
“有人动的手?!”沈幸这时低头仔细看了看才看到容滋涵脸颊两边淡淡的淤痕,不敢置信地说,“她一个女孩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地能惹上什么仇家啊?大晚上的神不知鬼不觉地堵在她家附近下狠手?”
沈震千摇了摇头,面上的神色更凝重了一些。
唐簇这时把自己的小蛮腰从沈幸手里小心翼翼地解救出来,握着手机轻手轻脚地边又重复拨着之前一直没有接通的号码边快步往病房外走去。
…
医生进来再进行了一次检查之后容滋涵才恢复了些意识,轻轻睁开了眼睛。
入鼻便是医院里熟悉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偌大的病房里安静得连一丝响动也没有。
呼吸间终于是平平稳稳的空气,只是脑中还有一点晕眩的感觉,她用了几分钟缓了缓心底冲击的后怕,深吸了一口气,侧头便看到沈震千正沉默地坐在一旁看着她的样子。
病房里只开了很暗的小灯,他却已经捕捉到了她的眼睛,这时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她床边低声问,“感觉好点了么?”
她轻轻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动,说了句“谢谢”。
“现在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你再睡会。”他淡淡说完,伸手将她身上的被子拉高盖平,重新回到椅子上坐好。
他不会多问她哪怕一个字,也不会开口表达他的半分情绪。
可是她能清清楚楚感觉到他沉默而有力的关心。
近乎已经半夜都不眠不休的男人坐着的身板笔挺有力,长久以往来就如这般无声执着地守候,守礼克制,严谨诚恳。
容滋涵心底一动,目光温和地朝他点了点头,在枕上重新安安稳稳地枕好,收紧手心轻轻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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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洋洋洒洒地铺进了医院的走道,镀在树枝上还隐隐绰绰投下了深浅的光,清晨医院起来走动的人还不是很多,宁静而安然。
唐簇像春花院里的老鸨一样从三楼的电梯里急吼吼地跑出来,追在虽然步伐不大但是走得飞快的人身后。
封卓伦的脸色不是很好,平常慵懒又淡和的一张脸现在仔细看来额间都布着细细密密的汗,整张脸庞也有些不同寻常的泛红。
“哥你跑八百米呢,涵宝她人在那又不会
消失,你再走那么快你就得烧成烤鸭了!”唐簇无可奈何地低声喊。
这男人发高烧三十九度五昏在自己公寓的床上,要不是他打了一晚上电话打不通用备用钥匙才破门而入,估计现在跟他一起进医院的就是一具单架了。
封卓伦这时走到一间病房前停了步子,顿了几秒,低下头握了门把轻轻打开门。
抬眼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坐在病床旁,弯腰把水杯递给病床上的人的场景。
女孩子脸上柔和的笑意显得分外刺眼,他眼锋一凛握紧了拳,很快就收起了脸上之前还有些仓惶的表情。
容滋涵听到开门声转头看到他的时候一怔,握着水杯的手轻轻晃了晃。
“哎你怎么不进去啊?”随后赶到的唐簇看到封卓伦堵在病房门口从后推了推他,“你丫的好不容易折腾着过来,人就在里面了你倒突然卡壳了?!”
封卓伦被唐簇一推往前踉跄了一步,目光在容滋涵和沈震千之间转了转,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都进医院了还有那么好的兴致。”
沈震千不认识他,这时听了他的话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唐簇。”容滋涵放下水杯,看也不看他一眼,“你让他出去。”
“要让唐簇赶做什么?我自己走就好。”他动了动唇,声音愈发暗哑,步子却一分不动。
这两个人掐起来天王老子来都挡不住,唐簇哪能掺这趟浑水,已经捂着嘴巴嘤嘤着准备起步一二三逃跑了。
“我出去一趟。”病房里的气氛压抑,他们两个人不发一言却在隐隐中针锋对峙,沈震千的视线在封卓伦身上多盘了好几秒,这时接过容滋涵手里的水杯放在一旁,镇定地起身。
气场强大的未来大舅子都准备撤了,唐簇连忙撒开腿就往外跑,沈震千走到门边回过头再看了他们一眼,伸手带上了门。
…
病房里再无第二个人,封卓伦这时手抵着嘴唇咳了两声,高瘦的身体不禁意间向后摇了摇。
容滋涵心底五味繁杂,还是忍着没有看他,咬着唇撩开被子下床想上洗手间,可她人刚刚下地,右脚踝这里就一阵不受控制的刺痛。
她脚一崴,站在身旁不远的人眼疾手快,上前一步立即就紧紧扣了她的手臂。
密密实实的怀抱从头到
脚地缠上来,他人虽然没力气,但是手臂力量却收得极紧,她在他胸膛里贴得脸都发疼,被他整个烫得像烤炉一样的身体包着连气也快透不过来了。
“放开。”她脚踝又痛,人又闷得难受,手臂抵在他腰间使力推他。
“不放。”封卓伦低下头,下巴示威性地往她头顶上贴了贴,眼眸终于隐隐约约软了几分,“你再推,我手一松人就直接朝后倒了我告诉你。”
容滋涵神情复杂地贴在他心口,沉默两秒,语气更低了几分重复道,“放开。”
“你确定?”他这时稍稍松开了她一些,垂下头看着她的眼睛,热热的气呵在她脸上,“你能站得稳么?”
那张好看的脸上的表情真的是怎么看怎么贱,她还没有出声,他突然就伸手抬了她的下巴,落在她脸颊两边淤痕上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
“竟然弄成这样。”他眼底暗涌翻腾,嘴上却还是镇定又懒散地说,“毁容了看谁还会要你。”
她怎么能容他一而再再而三,抬脚就用力往他鞋子上踩,他不动声色可早就候着了,趁她抬脚之际,扣着她就往前面的沙发上压。
“……唔,我已经长得够好了,所以对你相貌上也没什么要求。”他就这样把她整个人压在沙发靠背上,抵着她的唇慢条斯理,“你看别人对劫你色都没兴趣,还想着把你整丑。”
谁还能比他脸皮更厚?比他更自得?
前天那句句伤人的话还历历在目,可他为什么现在又能如此理直气壮、轻松亲昵地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封卓伦目光深深地看着她,这时嘴唇从她眼睛开始慢慢落下一个个吻,那吻浅却沉,移到她脸颊有淤痕的两边时犹为绵长。
“涵宝。”他高烧烧得一双眼睛赤红得像兔子,那眼里分分毕露着再也遮不住的心疼。
一声声呼气越来越重,他嘴唇炙热地贴到她唇边。
“让我抱一会,好不好?”他看了她一会,将头靠侧到她颈边低声呢喃,如同睡梦中枕边的梦话。
不用任何人说,我也一直知道疲惫,知道这样剑拔弩张掩盖得有多累。
你不要动,不要说话,让我抱一会,好不好?
只要你不要那么轻松轻易地就能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的话语灼得让人连神志都不再太清明。
容滋
涵由着他的气息全部渡到自己颈边,本来嘴里早已准备好的反唇相讥一句句,消失殆尽。
熟稔的气息完完全全将她收拢包裹起来,她目光空空落落,竟觉得眼眶有丝酸胀。
骇人的恐惧灭顶之时,她只记得自己也曾存过奢望。
无论是谁会来救她于困境之中,她潜意识里,真真切切只愿是他。
病房里寂静无声,她本来以为他真的睡着了想推他起来去看急诊,谁知他这时突然一下子从沙发上起身,连带着把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就往病房外走。
“你发什么疯?!”她吓了一大跳,双手连忙勾着他的脖颈,“去哪?”
“回家。”封卓伦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开了门把,步履完全不见虚弱地朝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鉴于你们这帮混球说不放渣爷出来就把我烤了吃了……来,看看谁来了?!
色桑:渣爷吉祥,渣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渣爷:(推了推眼镜,沉默)
色桑:敢问渣爷,情路系列第三部的三位男主男配,你到底最看好谁?……嗯,难道是现在人气日益见涨的太子?
渣爷:太假
色桑:(开始冒汗……)那…那…面瘫呢?
渣爷:太呆
色桑:(千万头草泥马已经在咆哮)…………我就知道你还是会支持你大舅子的基友的!!!你肯定最看好花伦同学吧!!小剧场里他还给你支过招把蓓蓓弄成兔女郎呢,您老享用得舒服么?!
渣爷:(眼神动了动,沉默片刻)虽然他不要脸像我,但是……太贱
色桑:(倒地)渣爷,渣爷我给你跪了!难不成……你一个都不看好?
渣爷:(起身)有我渣么?没我渣就都滚开,晚上再送几套情趣制服过来。
色桑:口吐白沫……
回到正题,面瘫日久逐渐存在感变强,太子爷同学扑朔迷离让人欲罢不能……至于花伦,没看到人家卖个萌就能把人卷走么?!因为他像他亲妈,可爱又聪明!觉得正确的就快冒泡告诉我!!!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唐簇心有戚戚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沈震千,屏着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
沈震千跟他并肩走出了医院一大段路,忽然停下了步子,转过头看着他沉声开口,“刚刚那个人,你认识吗?”
唐二货腿一软,强迫自己不嘤嘤嘤,沉吟片刻战战兢兢地道,“我……我是他的助理……”
“他的职业是?”沈震千神情冷淡。
“……珠宝设计师。”
“他是容滋涵的男朋友?”
唐簇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烈日当头,不出两秒他整个人连同内裤都全部湿透了。
他大爷的,要是他说是的话,他估计自己现在就会被大舅子扔到马路中央、从今以后都进不了沈家大门;要是他说不是的话,瞬间多出一个强大情敌的花伦会笑得又贱又好看,把他折磨成渣渣捏碎丢在垃圾桶里。
于是在他抖成一根被风刮走的野草之前,他勇敢地迎上了沈震千的目光,脱口而出,“他是我男朋友!”
沈震千眉毛动了动。
唐簇哭了。
…
同一时刻,封卓伦卷着怀里的人熟门熟路地从医院的后门走出来,七拐八拐地绕到了另一条主干道。
容滋涵大晚上才刚刚经历过令人窒息般的恐吓,现在太阳初升明晃晃的大早晨,她穿着件病号服就被一个烧得神志不清的男人从医院里打横抱出来走在大马路上,关键是对方还毫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合理。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她毕竟脸皮没他厚,这时蜷在他怀里,抬眼看着他的下巴恼得不行,“封卓伦你听到没啊!”
这人是真的烧糊涂了,竟然人来疯成这样!
旁边这时恰好走过来两三个高中生,其中一个女孩子一看到这场景眼睛都发绿了,一手就揪起身旁的同伴抑制不住地叹道,“你快看那两个人!这是哪档新出的偶像剧啊?!这男的长那么好看我怎么从来都没看见过!”
她同伴是个男孩子,似乎很淡定的样子,抬手便撩开她的手,“你放学去我家,我就告诉你。”
全民风气开放之地,容滋涵就算心里有准备听了也有些忍俊不禁,只见抱着她的封卓伦这时募得停下了脚步,侧头便朝那个男孩子懒洋洋地指点,“年纪轻也不能过
度,注意节制,来‘日’方长。”
那男孩子立刻朝他投来了一眼英雄惺惺相惜的目光,牵过还留恋着封卓伦那副皮囊的女孩子头也不回地就继续朝学校走去。
“……你到底有没有节操。”容滋涵在他臂弯里翻了个白眼,淡声道。
“节没有。”封卓伦再往前走了几步,因为发烧和走路出汗的脸庞越发显得妖孽无双,他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低头似笑非笑地看她,“操有,这你知道。”
**
公寓里乱得一团糟,像刚刚经历过抢劫案一样,出来的时候连门都没有锁,封卓伦直接一脚踢得门大开,径直走到屋里把她放到床上。
他手刚刚一松,长途跋涉的腿也虚软得不行,就着手的方向就直接扣在了他的身上。
毕竟一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身板再瘦长,那点分量还是在的,容滋涵在医院被他扣在沙发上一次,现在他一身的汗把她压着又是一次,实在忍无可忍地扯他的头发,“起来!”
“容大小姐,你也太忘恩负义了。”他拿着**毛当令箭,还十分惬意地将头渐渐往她脖子向下的地方靠去,“刚刚享受了那么长时间的公主抱还被高中生以为是在拍偶像剧都不知足,别的女人估计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容滋涵听了他的话沉吟片刻,不咸不淡,“牛奶小姐那部新作连续剧里的剧情到底出自何处我现在差不多了解了。”
封卓伦轻轻松松地把话接过来,这时娴熟又自然地直接将头埋在她的两团雪白上,闭着眼睛小声嘟囔说,“75C就够了,我要求又不高。”
卖萌可耻,人至贱则无敌。
她脑中闪现着这十个大字,手一抬就往他头上撩,封卓伦像脑袋上多长了一只眼睛一样,闭着眼睛准确地抓住了她的手,拉到自己唇边用力地狠狠亲了一口。
他唇吸间呼吸没刚才那么烫了,脸色也好了许多,那一路人来疯抱着她走倒还真的让他烧退下去不少。
一室久违的安静,他的胸膛这时微微起伏了几下,伏起身体反过来抱着她在枕上躺好,拉起被子紧紧裹着她,从后连着她和被子一起扣在怀里,闭上眼睛作势要准备睡了。
“封卓伦。”她没有动,目光落在卧室干净雪白的墙角,背对着他平平静静地,“现在这样……到底有什么意义?”
说过那么伤人的话
后又好像后悔急迫的担心,有什么意义?
她知道他们的开始是许多女孩子年轻的时候盼望的那样——因为自己的好友而结识对方,相遇之后分开,然后再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和地点重逢,新鲜感淹没自己的所有感官,或许根本还不了解对方,相处没多久却已经觉得钟意,想着哪怕在一起试试看不当真也好啊。
他长得好,职业又与众不同,会说流利的好几国语言,去过很多国家,知道很多她都不懂的事,会调情、更会浪漫。她即使在他之前已经经历过种种般般,已经不是莽撞又不计后果的年纪,却也觉得错过这样的人很可惜。
“……不可能一辈子都沉迷于初衷的激情,”她闭着眼睛沉默了很久,“我们之间没有信任,更别谈坚持。”
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这不是残酷,因为激情如果真的褪去得一干二净,他们之间还有什么?
除了眼下这段不知道能够称作什么的关系,他们什么都没有。
房间空旷,她的声音便显得格外清晰。
封卓伦每一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搂抱着她的双手收得越来越紧。
“你在问我要什么?”他声音听起来亦是平静的,“感情?……还是爱情。”
容滋涵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
一觉醒过来的时候,怀里已经没有人了。
封卓伦揉了揉眼睛,推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她走了。
他把散落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扔回床上,皱着眉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因为睡得沉也好,出了一身汗,热度全部退了下去。
她的脚踝扭到了,那她自己是怎么从床上下来、从公寓里挪出去、坐电梯、下楼打车走的?
还是有人来接她走的?是那个陌生冷然的男人?还是……罗曲赫?
手机上是一排未接来电,他目光从第一个开始一个个往下看,按了最后一个拨了过去。
“你总算起了!”那边唐簇对着他歇斯底里地咆哮,“封卓伦我是你大爷!我他妈全身上下现在只有一条内裤被沈奥特曼扔在了楼里!就因为我对着她哥说了句你是我男朋友!**!”
他把手机夹在耳边走到落地窗旁,在酒柜上倒了酒,仰头喝下了几口,淡声笑,“……她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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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刚刚抢着人跑的时候看到的那个面瘫啊!”唐簇吼完了一通,又恢复了二货本色嘤嘤起来,“都是你不好!人家才买的那么多套套怎么办!”
封卓伦把手机扔在酒柜上由着唐簇在那自由发挥,在躺椅上坐了下来,目无焦距地看着窗外,神情再不是往常的风姿绰约、漫笑无谓。
她那么倔强又有点冷漠的人,竟然真的向他开口了。
可是他有什么?
他能给她什么?
**
一个黑衣男人把车停好后推开大门走进宅里,长驱直入走到餐桌旁。
长长的餐桌旁只坐了两个人,罗曲赫一身居家服坐在头、正拿着刀切割牛扒,钟欣翌坐在尾、身体看上去有些僵硬、一动不动。
“太子。”那男人恭敬地站在离餐桌三米的地方,朝罗曲赫请示,“容小姐由美国来的那对夫妇已经送到了她的公寓里,人手都在附近。”
罗曲赫放下刀叉,擦了擦手。
“昨天动手的那个已经处理了。”那男人继续说道。
他朝那男人点了点头,那男人恭敬地朝他鞠了躬,退到他身后。
钟欣翌嘴唇有些发紫,涂得精致的睫毛仔细看去不停地在发颤。
“果然是钟家长门大小姐,在香港一手遮天,从政到商、从白到黑,真的是没有一件做不了的事情。”罗曲赫这时朝对面的钟欣翌笑了笑,把椅子往后踢开起身。
“……埋伏加上恐吓。”他一步一步走到长桌的尾座旁边,一手撑着桌角低头看着她,“做得多么光明正大,我看连抢劫、强|奸以后都娴熟自得了吧。”
“太子……”她嘴唇发抖,强迫自己冷静地开口。
“欣翌。”罗曲赫温柔地笑了笑,英俊的脸庞看上去分外迷人。
他这时慢条斯理地拿起她餐盘旁的刀,用刀尖轻轻抵在她的耳朵旁,“是不是罗家的太太的位子还太低了,我把我的位子也给你,你说好不好?”
一秒、两秒……刀尖已经逼进了几分,隐隐都有血丝渗出来。
钟欣翌再也不敢说话,咬着牙疼得裙子都被指甲抓破了,眼泪啪踏啪踏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在我眼皮子底下动她,你是不是也像那个动手的人一样,死的时候连全尸都没有,嗯?”
他啪的一把将刀甩在餐桌上。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还觉得太子温柔吗?还想尖叫着说他帅死了吗?
面瘫隐隐显露山水,花伦卖萌不成人去楼空,太子坐在山后蠢蠢欲动……新的一轮洗牌重新开始,有木有很期待?!!
看看,一章里既有糖醋二货卖萌,又有黑道元素渐渐开始浮现……这样伟大的人难道不该被撒花淹没吗?这样思虑着准备这两天上船的人难道应该被霸王吗?
可爱的色桑儿傲娇地卖萌说明天休息一天,星期四继续,你们说好不好?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罗曲赫手势一动,那把餐具刀沿着平坦的桌面直接牢牢地插|进了右边雪白的墙壁里。
罗宅极大,空空落落的空间里刀把削过木屑擦进漆里的尖锐声音便显得格外响。
钟欣翌整张脸的底妆彻底被泪水晕花,耳朵上是钻心的疼,她浑身僵直地坐在椅子上,眼底埋着的是极度的恐惧和怨怒。
他就这样站在她身旁看着她,她根本不知道他接下去会干什么。
令人窒息的短短几分钟。
客厅里鸦雀无声,罗曲赫这时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拉开了她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来,“这一阵你大伯在里面情况怎么样,生活条件都打点着吗?你爸爸在你来之前打过电话来。”
他甚至还是笑着的,看上去温如春风一般。
她喉间哽咽着缓了半天,才敢看着他的眼睛试探性地道,“大伯说……实在熬不下去了,想让你尽快帮……”
“让谁?”他突然柔声打断她的话。
钟欣翌脸色“唰”地一下连半点血色也没有,廖白如鬼。
“让我,是不是?”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慢条斯理地敲了两下,“确实,连我都要仰仗着钟小姐,那罗家必然是仰仗着钟家和钟成钟主任的。”
“不是的!”她看着他俊逸的脸庞拼命摇头,一向娇纵登天的女人软弱而无力地急急哀求,“只要你愿意动一动手指,整个香港都没有你办不成的事情。大伯他如果真的被律政司审刑进去坐牢、一无所有,钟家的政治根基就会彻底被毁,连带着影响整个钟家,太子我求你,能不能看在钟家以前为你做过的事上,看在……”
看在她这两年这样言听计从地跟在他身旁,舍弃了她所有的骄傲只为他事事顺利的份上。
哪怕他心里根本连她的影子都不曾有过,她这样卑微而无望地仰视着他的份上。
“我知道。”罗曲赫伸出手抬了抬她的下巴,语气更温和了几分,“不用求,更看在你的份上,举手之劳。”
他眼里收得连半点戾气都没有,仿佛真真切切的,就像……他每次看到那个女人时一样。
她连心都要化开了。
“举手之劳也要你那个自作聪明的大伯值得才行。”他瞬间就收回了手,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
件事情半句,你比他聪明。”
钟欣翌整个人怔在那里,浑身彻骨冰凉。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黑衣男人刚刚接了一个电话,这时上前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等柯氏夫妇的人手到之前,你就让他们离开,余几个下来。”罗曲赫淡声道,“藏得好些,不要留痕迹。”
和黑衣男人说完,罗曲赫再也没有看她一眼便拉开椅子起身,走到楼梯前的时候他停下步子,背对着她,声音温雅,“你看,你上次去他的工作室找他说那些话推波助澜让他们分开,就做得很好;但是这次你动她,不但让他二话不说回头,而且也让我动了不救你大伯的想法,就是错的。你现在还是罗家未来的太太,就要乖巧地做你应该做的事情,明白对或者错,少给自己惹麻烦。”
这样柔和动听的嗓音,似乎真的是在细致真挚地教导。
可是她怎么会不知道隐在这温柔后的,是她、她大伯、钟家、罗家、甚至……每一个人,只要他动一个念头,全部都只在他翻手之间。
她其实从来都是极怕他的,怕到都无法感觉到一丝痛感。
“再有下一次。”他娓娓地最后扔下五个字,牵了牵嘴角走上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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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路青铜器展到公寓,容滋涵实在是有些后悔打电话让尹碧玠过来接她。
“一点消息也查不到。”尹碧玠跟柯轻滕一左一右搀着她到沙发上坐好,尹女王挽了挽鬓发,目光厉然地低头看着她,“你自己说,你到底惹上什么人了?”
以柯尹二人这样的能力,都连威吓的人也找不出来,整件事情完完全全像被笼住一样,半点风声都未透出。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柯轻滕这时冷声开口。
容滋涵沉默了一会,迎着尹碧玠的目光淡淡说,“你和柯轻滕这件事情不要再去查了,你们在香港定的根基没在其他地方那么深,我怕你们两个受连累,再说你们这次带着印戚,他才一岁多,绝对不可以有什么闪失的。”
“那我倒是要谢谢你尊老爱幼了。”尹碧玠冷冰冰地朝她笑,“容滋涵,我连你初中到现在每个时期最喜欢什么胸衣样式都知道,你现在崴了脚被人掐了脖子,你确定还是要把香港这几年发生的事情继续瞒着我么?”
“……既然都瞒了,那就瞒到底吧。”她平静地扯了扯嘴
角,“不值得拿出来说。”
“好,好。”尹碧玠神色冷然,面无表情一字一句,“我不会再逼你,你继续守着你的自尊心和骄傲,我和柯轻滕守着你的命。”
话语是冷厉夹带着怒气的,她却听得心中一寸寸软到不能言明。
良久的沉默,她闭了闭眼紧紧伸手过去扣住了尹碧玠的手。
…
柯氏夫妇派人驻守在她公寓附近,她蹲在公寓里直接简短地和沈震千告了一周的假。
她的脾气从小到现在,就算被那样磨过,骨子里还是个极自我的人,她现在实在没有任何心力去做任何事情,接触任何人。
虽然不彻底肯定派人恐吓她的到底是谁,但是她也能猜到最可能的那个了。
确实,这里毕竟不是S市、是香港,她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倚靠,她更不想让S市爸妈那边知晓一分一毫。
她从来都自认为自己能够好好掌控自己的每一部分生活,无论遇到什么事,和什么样的人牵连,她都能全身而退。
最可悲的是,到了如此境地,她竟然真的动了心想要倚靠一个人。
而那个人,根本连给都不愿意给。
**
一连三天,容滋涵没有迈出公寓一步。
没有和任何人有过联络,睡、吃、洗……重复运行,不思考任何问题。
中午的时候冰箱里还剩最后一些食材,她拿**蛋和番茄出来做了点饭,捧着碗坐在客厅里沉默地看电视。
洗了碗再回到厅里,她抬眼一看,浑身僵硬地驻在了原地。
客厅里竟然坐了一个人。
封卓伦大喇喇地仰靠在沙发上,目光交汇上她的视线,他浑身衣衫都不整,衬衣领子一个内翻一个外翻,下巴胡茬凌乱,裤子还有烟蒂烙下的好几个印子,重度洁癖患者整个人邋遢又魄竭,脸庞上却还是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拍戏?”她神情漠然,动了动手指,毫不慌张地走到沙发旁把大开着的阳台门关上。
“别急着关。”他侧头看着她,闲适又轻松地报了自己的行动路线,“还要从这里爬回你隔壁邻居的阳台,再从他们的门出去坐电梯进地下室穿到隔壁楼。”
容滋涵点了点头,“做罗密欧也不能让碧玠他们的手下看到,敬业。”
他目
光闪烁、眼眸有些沉,竟然没有再争辩什么。
一站一坐,他们之间第一次不是互相嘲讽,不是别扭难忍,不是激烈的身体厮磨。
更像是某种平静又慌促的制衡。
“你自便。”她亦是没有什么可说的,转身便朝卧室走去上脚踝扭伤的药。
封卓伦看着她走进卧室,沉默了几秒,起身紧跟着走了进去。
她取了药膏人正坐在床边沿,曲着腿小心地揉,听到他进来的脚步声也连头都没有抬。
长长的卷发垂下来挡了她的侧脸,只看得到她挺而翘的鼻子,她纤长的手臂和腿白皙,他站在门边看着,却觉得自己什么也看不清。
容滋涵上了药想贴膏药,谁知这时一只手突然劈手就夺过她手里的膏药,封卓伦整个人这时蹲在她面前,抿着薄唇没有说话、提起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她不挣扎。
他垂着头,一手小心地握着她的脚,另一只手慢慢地把膏药在她扭伤处贴好。
贴好后他不松手,就这样蹲在地上微微抬高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你问我要的,我只给得了其中一样。”他脸庞上没了平时的半分不羁,一字一句地说。
他只给得了她爱情。
炙热、心动、钟意,身切厮磨,他动了心、他没有办法失去和她之间的这份爱情。
而感情,则是噬人于无形,渐渐隐隐,成为习惯,病入膏肓,此生都无法逃脱。
所以他给不了感情,这是他最后一条后路。
“尹碧玠之前在你妹妹婚礼上就说过,说我没有办法进退得当。”封卓伦看着她,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自嘲,“她预言和家暴自己丈夫的本事一样准,确实,最开始的时候,我就不应该动你。”
如果没有最初他也被这无法抑制的吸引制服,怎么会允许自己落到这样的田地。
他曾玩得再好,也从来不谈爱情、更别提感情。
“事已至此,现在我动了,也破了戒。”他的笑容里带上了几分苍凉和她看不懂的决绝,“容滋涵,我能给你的,就是这段爱情。”
他也和她一样,已经没有办法再接受从前那般的颠沛流离、眨眼便背道而驰的关系。
“无论我是你的第几个男朋友,无论这段爱情能维持多长,这是我想、也是我能够在你人生里留下的唯一的关系。”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脚背。
这是他三天日夜思虑后的义无反顾。
无论这看不到的未来里的万劫不复。
容滋涵低头看着他,心中滔天巨浪翻涌。
这时家里的门铃慕地响了起来。
封卓伦放下她的脚踝,起身过去开门,她穿上拖鞋也朝玄关走去。
他看了一眼猫眼,嘴角撩了撩便将门打开。
站在最前面的是沈震千,而他身旁是沈幸,还有躲在沈幸身后,透了地址给沈氏兄妹,已经抖得在嘤嘤的唐簇。
作者有话要说:只给得了爱情,因为感情给不起,一旦给了,就再也没有办法抽身了。
你们慢慢体会花伦的感情,混蛋们可以考虑不要再迷恋暗黑系的太子爷了,你们都不怕他吗?!啊?!他那么凶!你们为何还那么执迷不悟!
女王太帅了有木有,那句话说得比男人还帅……
唐嘤嘤,既然你那么怕老婆和大舅子,所以你就等着被花伦撕成渣渣吧,反正你已经习惯做那个最二的人了不是吗!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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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震千站在门外,看着门里的封卓伦和容滋涵,冰削般的脸庞上还是没有过多的神情。
他身边的沈幸当然就没那么淡定了,沈奥特曼的目光在封卓伦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停留了将近整整一分钟,侧头十分遗憾地看了自己老哥一眼。
唐簇这时战战兢兢地从沈幸身后走出一步,朝容滋涵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涵宝,千哥和阿幸想来看看你情况到底怎么样,我就带他们过来了,你……方便吗?”
话刚说完,唐嘤嘤就想把自己的舌头给狠狠咬掉。
方便什么?封卓伦那副样子斜在她旁边,两个人不是刚刚打了一架就是从头到脚滚了一趟床单,能方便吗?!
“进来吧。”开口说话的竟然是封卓伦,只见他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闲适地侧了身,像男主人一样将门开大,转身往里走去。
沈震千站在原地,眉眼间冷厉更甚。
容滋涵有些尴尬,弯腰到鞋柜里帮他们拿拖鞋,把他们领进了客厅。
唐簇蹑手蹑脚地走在最后,经过厨房的时候侧眼无意一瞟,便看到了拿着杯子正倚靠在门壁上的封卓伦。
“你今天内裤穿的是四角的还是三角的,适不适合出去展览一圈?”封卓伦慢悠悠地看着他开口道,“哦……我想起来了,你上次和我说你专门定做了一条樱桃小丸子的,现在穿在身上么。”
“花伦……伦哥……伦爷……”唐簇欲哭无泪地蹲下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你行行好吧,你也看到了我腹背受敌的情况,奥特曼用我的樱桃小丸子逼着我给她涵宝公寓的地址的!再说我大舅子多可怕啊!”
“那你怎么不怕我?”他慢条斯理,“我还是给你发套套钱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怕?!”唐簇目含泪光,殷殷切切的,“人说距离产生美、情敌推动爱,我把大舅子给你塞过来,就是为了把涵宝更往你床上送啊,你懂不懂我一片凄苦之心啊!”
“懂。”封卓伦这时望了眼客厅的沙发,风姿绰约地朝他笑,“下个月工资减半,二十分钟内把人清走,我这准备借你吉言上床。”
唐嘤嘤口吐白沫。
…
沈震千本来话就不多,就只有沈幸和唐簇坐在旁边生龙活虎地说话,容滋涵听着这对怪兽奥特曼组合
扯,余光里是某人拿着个杯子靠在餐桌旁投过来的明剌剌的视线。
她心里乱着,好几句话就都对不上,唐簇心里惦记着自己半个月的工资,这时眉毛一挑用中央广播电视台的语气道,“涵宝你先早点休息吧,天降大任于斯人,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香港人民等着你回归!”
沈幸毫不犹豫地踹了他一脚,朝满头黑线的容滋涵摆手,“他又犯二病了,今天没带药出来。”
唐簇被踹得趴在了沙发上,嘤嘤着再也起不来了。
“我们先走了。”哪料沈震千这时从沙发上起身,低头看着容滋涵说,“你手上律政司的工作有人暂时接替,等你觉得自己身体情况可以重新恢复正常工作,告诉我。”
他毕竟明面上是鼎正的上司,她点了点头立即站起来朝他道,“谢谢。”
语气不由自主的带了些尊重,气氛一下子就生硬了几分。
沈幸拽着唐簇在身后和容滋涵最后说几句,沈震千先往玄关走,谁知经过餐桌旁时封卓伦突然出声了。
“多谢你对她的关心。”他用的是纯正的粤语,字腔圆滑,尾音带上了他一贯的懒散,“律政司上司关心下属的方式看着就让人觉得很贴心,上门来访、情深意重。”
唐簇耳朵灵,跟在后面听了他这句话吓得脸色都白了,沈震千面容愈加冷峻地看着他,最后只礼节性地朝他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走去了玄关。
**
沈震千他们走后容滋涵拿了案子的一叠资料文件和耳机、pad,坐在了阳台的躺椅上。
已经九月底了,下午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微风里还透了一丝凉意,音乐舒缓、她捧着资料看了两行觉得心里平静了不少,没有之前两天那么浮躁了。
公寓里安安静静的,看了一会她眯起眼朝后靠了靠,目光刚一侧就觉得不太对劲。
“你……”
就趁她在阳台这会功夫,封卓伦竟然已经自得地去浴室冲了把澡,把身上的衣服全部换了下来,他现在身上就只用她的浴巾堪堪围了重点部位,头发湿漉漉地还淌着水,就这么要笑不笑地看着她。
“把衣服穿上!”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忍受,放下资料从躺椅上起来,侧过有些微红的脸庞没有直视他,额头青筋叠起。
“衣服扔垃圾桶里了。”他懒洋洋的,语气却认真得不得
了,“我就这样爬你家阳台走,你隔壁邻居那个大妈刚刚就垂涎我的胸肌了,我就当做给她的福利答谢。”
容滋涵沉默两秒,转身伸手唰地拉开了阳台的窗户,做了个请便的姿势。
封卓伦是什么人,无所谓地抬了抬眉毛,就真的撑着手臂准备从她阳台这里往旁边翻。
不要脸的王八蛋……
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遍,屏息了两秒,黑着脸扯了他的手臂制止他的动作,看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是暴露狂还是什么,把你的浴巾围好!”
说话之间她抬头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人现在脸上的表情真的只能用荡漾来形容。
“你还是不忍心让人看光我。”封卓伦低头看着她,薄唇微微翘起,“你也不想让我走。”
又贱又是一副高兴得逞的样子。
平时他大多数时候嘴贱、笑容淡寡也分不出真假,可现在这样明晃晃的笑,格外春意盎然……又该死地极好看。
容滋涵眼光闪烁地沉默了几秒,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抬手一把扯下了他围着的浴巾,转身便走出了阳台。
“你要对我负责。”她出了一口气,而被□出镜一次的人却丝毫不见慌张,骚包又慵懒地在背后朝她道。
…
到最后负责的人还是封卓伦。
他本来自己的行程就完全是按照他自己的定性来的,想接设计案时就设计,他要长休几天假也丝毫是不影响的。
容滋涵没有赶他走、他当然也自得,拿着尹碧玠的人手帮忙买上来的食材这几天在家里早中晚三餐全包着做,也不踏出门半步,完全当自己家一样。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话不多,她低头吃着饭,心里还是有点乱,目光不经意就略他一眼。
“好看么。”封卓伦这时盛了碗汤给她,懒懒地调戏,“又用我的力又用我的色,你就身体力行犒劳犒劳我,嗯?”
她立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接过他手里的汤,说了句“做梦!”
晚饭后她在阳台凉衣服,听见玄关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隐隐像是唐簇,等走出去一看的时候只有封卓伦一个人靠在那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
“刚刚有谁来过么?”她问他。
“唐二货。”他这时抬头,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送东西来的。”
他那表情一直不怎么正经,她犹豫片刻,由着好奇心还是走了过去。
封卓伦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她,抱着手臂看着她。
容滋涵低头仔细一看,差点一口气噎住。
两条情侣内裤。一条是女式的,图案是樱桃小丸子;另一条是男式的,图案是花轮同学。
“他把这个送来干什么?”她语气僵硬。
他看着她微有些恼的表情,扬了扬眉,“你喜欢哪条?”
“喜欢这条。”她沉默两秒,平静地提了那条男式内裤。
“行,反正你那条穿上去也要被我脱下来的,你就拿这条吧。”他毫不在意,迎面就一把把她扣住拉进怀里。
“你想好了吗?”他竟然将她一把抱起来,抱小孩子一样抱着走到阳台。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涵涵。”封卓伦这时把她放下,低头看着她道,“我们认认真真在一起,做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你想好了吗?”
容滋涵垂着眸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如果我说不。”
“那我现在就走,并且不会再来找你。”他话是漫不经心的口气,但她听得出他是认真的。
她心中百般挣扎,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你说不好,我们之间就只有以前那段似是而非的过往,如果你说好,那么除去未来,现在的所有,我都给你,无论能给多久。”他微微弯下腰,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虽然不可能做柯轻滕那样的丈夫,但是我至少一定是能给你留下好的记忆的情人。”
他说的半分不差,她却听得鼻头都微微酸涩。
只能这样,他们只有都不知道能延续多久的现在。
他终于愿意郑郑重重地给她一份爱情来维系,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或许每一次的情感交汇后就是对彼此最有力的伤害。
多好,他至少承认他对她动心、动情。
“不说话、不反对,我就当你是默认了。”他这时将她拉到身前从后抱着她,低头亲了亲她的发,唇间呼吸微有些重,“……结束的那一天,我亲手做结婚钻戒给你,看你好好嫁给一个值得你一辈子感情的好男人。”
多残酷我一个人受着就好。
只要你心里记得有我这样一
个人存在在你生命里过。
无论现在多短暂,只要你记得我能给你的所有。
他再也没有用平时一贯骄傲又嘲讽的语气。
他每一句都是真心的。
他逃脱不了,她又怎么可能独身而走?
容滋涵眼眶微微有些泛红,背对着他半响,极轻极轻地点了点头。
…
洗完澡后容滋涵接到了李莉从S市打来的电话,封卓伦在浴室洗了澡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看她盘着腿坐在阳台里笑着打电话的样子。
她对着电话那头温和地小声说话,他这时放下了毛巾,脚步极轻地走过去,从后一下子抱住她的腰。
“涵涵,今天是中秋,有没有买月饼吃?”他都能听见电话那头李莉欢快的声音,“六六和瞿简送了好多过来,我们吃都吃不完!”
由着他抱着,容滋涵笑着摇头,“太甜了,我不爱吃。”
那边李莉又说了好几句,可她却说不下去了。
身后的人身上是清冽好闻的沐浴后的味道,他手臂收得越来越紧,从后点点地亲她的脖颈,一路向下,暧昧而极其挑逗。
“家里来人了涵涵,先不说了啊!”
家里这个时候必然是忙的,那边幸好解放,她握着挂断手机的手一下子松了。
他便更有恃无恐起来,挤到她身后坐下,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笑容魅惑,“太甜了,我爱吃。”
作者有话要说:看看,一章里又有二货唐嘤嘤,又有小丸子花轮的内裤,有面瘫被花伦嘴贱削得火大,有感情戏无可奈何的催泪,最重要的,还有吊着胃口的阳台船……
要看阳台船的,快撒花表扬我勤劳!!!!不出意外的话晚上8点二更,有情况会在文案和微博上通知!!
你们说谁才是混蛋!A花伦 B唐嘤嘤 C色桑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中秋人月两团圆。
晚风飒飒,夏末的薄燥混着秋初点点的凉意,覆在皮肤上清冽而舒服,容滋涵被封卓伦抱在腿上安静而缠隽地亲,没一会她咬着他的嘴唇忽然笑了出来。
封卓伦便退开一点,看着她的脸庞挑了挑眉。
“……你不嘴贱的时候还挺人模人样的。”她淡定自若地对他说,心里渐渐一寸寸柔软下来。
像这样不针锋相对、不惶恐不安的感觉从来未在他们之间存在过。
实在静好到让人心醉,美好到……似乎从此都能如愿。
“等会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他看着她的目光幽深而暧昧,这时伸手将她的两条腿分开勾在自己的腰身两旁,手顺着她腿上白嫩细长的皮肤慢慢一路向上,撩开她的裙摆托起了她的臀往前抱了抱。
他低下头吻住她,唇舌间无比深入地辗转、吮吸,月光明晃晃地大片洒在阳台里,他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顺着相贴交缠,一滴滴淌下滴到她的脸颊上。
这吻带着他一贯跋扈又极致的技巧,让人窒息般卷起情|欲的色彩,容滋涵双手勾着他的脖颈,闭着眼做着不再模糊的回应。
温度节节攀升上来,他的手这时由揉着她的臀变为将她的底裤慢慢褪了下来,手指由她的股沟后渐渐渗入。
触到浅浅一片湿滑,封卓伦眼眸中渐渐撩起了笑意,咬着她的唇道,“这么快,涵宝真乖。”
她脸庞上有些泛红,却勾了勾嘴角,手指顺着他的胸膛往下一路游移到他的小腹,“……你要不要配合我,也快点?”
这毕竟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不温柔可人,不简单直白,足够傲娇又足够……对他的胃口。
吸引,他只知道他们间不可逃避的致命吸引。
“我怎么能快呢?”封卓伦单手松了浴衣,捧高她的臀,扶着自己一寸寸朝那湿滑处准确地抵进去,“一般正常情况下男人是10-15分钟内,技术高超的是20-60分钟,两个人状态都好的话2个小时也不是不可能……你说,今晚我要多快?选个时间段。”
容滋涵差点一口气噎住,狠狠朝他翻了个白眼,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下沉,慢慢往他那里坐下去。
“你不说那就我来选了。”他低下头咬住她睡衣领口大开处显了一半的雪白,“我选……一个晚上。”
她话还未出口,就被他健腰突然往上的一个深顶给梗在了喉间。
太深了……他一整根状态极佳地完全充满了她,饱胀得几乎要溢出来,她轻轻喘息着,撑着他的肩膀想往上逃,他怎么可能如她意,揉着她光滑白嫩的臀紧贴着就一记一记动了起来。
也是有几天没有过了,他本就热衷享受质量极高的性|事,现在她这样真切地在怀里,满满地含着他、因为他的动作喘息迷离,他心里更是升腾起了从未有过强烈的欲|望。
想彻底把她揉进身体里,想让她完完整整地、只要在这一刻,属于他。
“轻一点……”她平时再倔强,这个时候却还是勉强开口朝他讨了饶,“……疼。”
封卓伦看着她随着自己的动作上下、咬着嘴轻哼喘息的娇媚样子,漫不经心又惑目地调戏,“现在就疼了,等会不是要哭着喊救命了?”
他边说边动,还坏意地伸手向下到两人交连的地方,借着她一波波浅稠的花|液轻轻揉弄着她含着他的地方,扩展那张小口让她含得更深,“放松,都没含到底。”
“王八蛋。”她实在被他肆无忌惮的流氓惹恼了,软着手臂用力给了他额头一记。
“嘶——”他倒抽一口凉气,这时停了动作突然托着她的臀抱着她起身,把她抵靠在阳台窗户的瓷砖上,松了她的两条腿勾在自己的手腕上,哑声低笑,“勾着我的脖子,等会别掉下去了。”
他那么快就换好了姿势,她羞得不行、心里咬牙切齿,白藕般的臂却当真缠紧了他的脖颈。
封卓伦见状更是春风得意,就着这个姿势把她顺利托在半空中,朝着她大开的腿间粉粉嫩嫩湿得一塌糊涂的地方,一记一记更深地往里送。
阳台没开灯,但圆月还是极亮堂的,这样方便他大力进出的做|爱姿势,容滋涵嘴中的呻|吟越加长而重,被他捣得小腹间又酸又麻,快感凌易。
他更是性致越发高,腿上走了几步往里顶,还故意制造出身体间更响的拍击声,那靡靡的声音听得她连脚趾都发麻,眼圈红红的用力发狠地紧缩自己。
他尾椎处也渐渐发麻,这时面对面顺着她娇嫩的脸庞到那处拨拉大开的销魂处,更感觉到自己被她一圈圈咬得已经濒临爆发。
最后的几记深顶,他将她压回瓷砖上,咬住她的唇,狠狠地全部送到了最里面。
她近距离看着他在高|潮时近乎妖冶的俊美脸庞,长长地呻|吟了一声,嘴唇张着大口大口地喘息,浑身再也动不了分毫。
结束得筋疲力尽,他这时把自己退了出来,却压在她身上一动不动,挑了挑眉低哑地在她耳边说,“休息一会再继续,吃不到月饼、哥哥喂饱你。”
哥你妹啊哥!
容滋涵甚至狠心想断了他作恶的地方,气得小脸都红涨,他见状笑容更溢,都笑出了声,低下头在她眼睛上流连地吮了好几口,闭着眼睛隐去眼底愈深的无望。
多么好,这是他的人,这是他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想奋力推走、却越缠越紧的人。
他多么庆幸,纵使他曾伤她那么多次,纵使他都已经和她挑明他无法给她任何,纵使或许明天就会是被迫结束的那一天,他终究还能有今天。
但愿人长久。
但愿,这婵娟的记忆,这一生只有他给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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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卓伦确实说到做到。
容滋涵一晚上都没有安生,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她总算算是安安稳稳地睡熟了一会,他又从后贴过来,上下起手地揉着动着还想从后来一次。
“你够了啊……”她眼皮打颤,转过身一手捏了他俊挺的鼻子,闭着眼睛语气不耐地道,“牛羊猪马也没这样的。”
“你骂我是牲口?”他由她捏着鼻子,笑得风情万种,搂了她光溜溜的腰身过来,“本来我不想用那个姿势的,既然你那么肯定我,我就不能让你失望了。”
他手上用了巧力,她很快就被他拖过去压在下面成了跪姿,容滋涵是当真想揍他,趁他懒洋洋地边亲她边从后摆弄着又想进来的时候,甩手就朝他脸颊上拍了一下。
外头这时门铃大作,花伦同学捂着鼻子一个闷哼退开了去,她才不理会他,重新躺回被子摆了摆手让他去开门。
于是尹碧玠抱着儿子和柯轻滕站在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光着上身的封美男拿着纸巾堵鼻血的滑稽场景。
“你的不玩火理论呢?”一见这场景,尹女王立马气场全开,冷笑着推开他走进去,“不是说了她跟了谁你都无所谓的么?”
封卓伦堵着鼻血,嘴上淡淡接过去,“她现在跟着我。”
“谁信你。”尹碧玠这时不耐地走到他面前,把手里
的柯印戚一把塞到他手里,竖着眉毛对自己儿子道,“大号小号都弄他身上,不要客气。”
柯轻滕这时在一旁坐下来,朝好友递过去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封卓伦鼻血还流着,这个时候手忙脚乱地抱着小号面瘫柯小朋友,俊脸渐渐有些发绿。
尹碧玠直接进了卧室,容滋涵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已经在穿衣服了,见她进来第一反应就是先把耳朵堵住。
“怎么着,这算定下准备一直把他睡下去了?”女王走到离床一点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眼锋在她身上上下瞄了瞄,皱了皱眉,“是不是昨晚他把你强|暴了你才同意的?”
她扣好了睡衣的扣子,伸了伸虚软的腿下床,“你都当妈的人了,说话能不能带个弯让人喘一喘?”
她从床上下来走到浴室里,谁知尹碧玠也跟着走了进来,还刷地把门反锁了。
容滋涵看着她的脸,沉默了一会道,“你欲求不满找柯轻滕去。”
“我好好问你,你真的准备和他这样下去?”尹碧玠话如战枪,“你爸妈那边怎么办?”
“不至于到那一步。”容滋涵摇了摇头,神色微微有些变淡,“只是算是正式在一起了。”
尹碧玠蹙着眉,沉吟片刻看着她的眼睛道,“容滋涵,我不是不想让你和他在一起,我也看得出来他确实喜欢你,但是这样有意义么?没有任何承诺或者最起码的责任都没有的前提下,你怎么忍受得了这种关系?之前玩玩的时候倒算了,你也没放真心,但是现在既然双方都有了真心,为什么不选择更深一个层面的?”
相爱的人没有不想在一起一辈子的,如果知道结果却还是单单只要这一段在一起的日子不谈未来,那究竟需要多少煎熬和忍耐。
她听了尹碧玠的话神色愈加薄淡,咬了咬唇道,“我真的不想去想。”
不愿去想。
她只能当做现在这样的他只是因为他个人的脾性,不爱受拘束、不愿郑重其事,只是单纯因为他这样随情所欲的性格。
不愿去想他为什么只愿意要现在,不愿去想他到底为什么给不了责任,不愿去想他为什么从来不会提起关于他自己的任何,家人、过去、工作……因为所有关于他的一切,他都不愿意全盘托出。
如果去想了,那么现在的所有都会不攻自破。
“先不谈这个。”尹碧玠这时压低了声音
,从包的夹层里拿出来一份东西,神色复杂地递给了她。
容滋涵接过一看,顿时脸色就微微变了。
“柯轻滕没有看过,我直接从底下截过来的。基本所有当时的信息已经全部被消除,我派出去的人经过了很复杂的过程才拿到的这张照片。”尹碧玠观察着她的脸色,冷声开口,“你真的和他在一起过?”
照片上是容滋涵的侧脸,看得出是在会所里,她坐在沙发上,身后一个男人撑着沙发的椅背,正神色温柔地和她说着话。
“罗曲赫。”尹碧玠见她不说话,神色更厉,“只手遮天都不为过的罗家太子爷,你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势力么?单单黑的那一面,在香港,我和柯轻滕要是动的话,两败俱伤最后还是他占上风。我猜测这次来动你的就只有他那边的人才能做到这样半点痕迹都不留。”
她垂了垂眸,将照片递还给尹碧玠,“以前的事情了。”
“以前?要是这次动你的人真的是他,还能叫以前么?”尹碧玠取了打火机出来,刷的点燃了照片的一角,压低声音说“封卓伦知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谢谢大家体谅我,昨天姨妈加头疼,连着两天说要二更最后都只一更了,向大家道歉,并且我也不企图二更了,还是保持每晚8点,因为我知道我是个又二又懒的混蛋……等之后入V当天三更再让你们爽一爽~~
其次,花伦的行为和性格都是有原因的……虽然现在看上去是个混蛋,但之后你们一定都会果断抛弃太子义无反顾地投入他的怀抱的好么!!
最后,快、点、说!!认认真真正正经经地说:谁是宇宙无敌的船戏大王?!谁是宇宙无敌的大色鬼?!要是说得对,就让你们看那个没用成功的姿势~~~~~顺便明天放太子出来玩玩【傲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