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偷偷地从门口探出一个脑袋，确定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之后，才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苍月正对着桌子上一篮子水果发呆。
    “恩，原来是你啊…”他注意到了来人，但是明白零有为什么必须这样蹑手蹑脚的。
    “这是艾琳给你的？”她在圆桌对面坐下来，指着中间的篮子问道。
    “对的。”苍月点点头。
    “全给我吧，反正你不喜欢吃水果，最近神殿里没什么东西进嘴巴，馋得慌。”
    苍月被雷得泪流满面。即使真是这样，也没有必要蹑手蹑脚地进来吧。
    “有什么特别的事要说吗，特别过来这里找我。”看起来恢复得很不错，脸色什么的，都相当好。
    “没有，没有。”零慌忙摆了摆手。
    “哈？”因为女神大人的行为一向都是相当奇怪的，即使有了心里准备，苍月还是再次被雷得外焦里嫩。
    “真的没有？”他再次追问倒，看她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一脸的“我有事要和你商量”的架势。
    “真的没有，真的没有。”零再次“赔笑”着摆摆手。
    “好吧，有事您就直接说吧，我知道您说的没有其实是有。”苍月无奈地摇摇头，“虽然我也正烦着，不过帮您解决一些烦恼，看起来应该不会有问题。”
    “那我说了？”
    “请务必说出来，憋在心里会相当难受的。”
    “我…”她弱弱地看了苍月一眼，“我今天约了人，想让你陪我出去一趟。”
    刚才从门口探出一个脑袋，是为了确认艾琳不在房间里。苍月终于弄明白了。
    “好吧。”虽然弄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不过，一个伤号在恢复后期应该多走动一下的，“不过，为什么不让索林先生陪你去呢，亦或是希洛。”苍月想不明白为什么零会找上自己。
    “我讨厌他们两个。”她直接抱怨道，“整天摆出一副奇怪的脸谱，还不如过来找你。至少你不会对我摆架子。”
    “哦。”苍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他看来，两个之中无论哪一个，都应该是完美得无可挑剔的。
    “那就这样。”零“掠夺”一般地捧起桌子上的一筐水果，站起身告别，“你准备一下，我等下过来找你。你偷偷地溜出来，不要让艾琳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让艾琳知道，不过苍月还是点点头。
    ……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她拉着苍月偷偷地绕过艾琳的工作室走出神殿，一直走出好远之后才松了口气一般说。
    “您究竟打算做什么事？”他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
    “做一些事…”零总是显得相当神秘的样子，很轻松就能吊起苍月的胃口。
    目的地依旧是城市里那个小酒馆，阿特利已经约好等在那里了，是索拉去联系的。
    一只年轻的冥王龙舒展开自己的翅膀，悠闲地在低空中滑翔着，引来地面上好多围观的市民。这也是零的意思，因为前一段时间，天空中飞舞的裂空已经让城市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某一种意义说，冥王龙的城市上空应该飞着苍月这种整天没事干的龙才是正道。
    正当一切显得如此懒洋洋的时候，年轻的冥王龙忽然双翼一扇，穿入城市的街道中，再没过多长时间，零就从酒馆边上安静的小巷里走出来了，后边还跟着不紧不慢的苍月。
    他听说过这个酒馆，伟大的女神大人曾经一醉未归，被拐到陌生的地方，事发地点就是这里。
    阿特利今天的装扮一如既往的高调，不过比起以前的繁琐，算是清爽了很多，至少没有将帽子罩到头上只露出一块下巴傻坐在那耍酷了。他很早就将披风上的帽子撩开，头发披散在肩膀上，悠闲地有一口没一抠地嘬着小酒。
    这个角度上看，阿特利倒是没有以往那样看起来一身古板。
    “哟，小黑龙。”零装作很熟识一般打了个招呼。
    阿特利捏紧拳头，但瞬间又没事一般松开了，脸上挤出一个相当艰难的微笑，“请坐。”
    他抬起头，与苍月对视的时候，双方心脏都抽停了一拍。不过阿特利很快恢复过来，“我以为您会带希洛或者菲拉过来。”他小声说。
    苍月显得有些紧张，不仅桌面下让零拽着的手臂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零还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体里的血液处于一个几乎沸腾的兴奋状态。
    若不是在极力克制，他们马上就会打一架，随后神殿要出面赔偿这一整条街的损失。
    但苍月还算冷静。
    “菲拉和我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想不到我们还有一谈的余地。”随便起了一个话头，好让这个交谈能进行下去。
    桌面下零偷偷地在苍月的手心写着一些潦草的文字，告诉他只需要安静地坐着听就可以了，千万什么都不要做。
    零还是没有那个胆子去面对一只那么强大的裂空，所以她必须拖一个人出来挡在前面，显然苍月就是最合适的选择，因为他很少拒绝零的要求，而且不像索拉那样多嘴，同样不像希洛那样深沉。
    “早知道我应该和神殿合作。”他深深地看了苍月一眼，在转头过来对着零，“菲拉说得没有错，我确实是为了找那位所谓的首领大人才临时和魔龙会合作的。”
    “那个家伙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让你恨到现在？”阿特利提起卓伊的时候，明显心跳加速，还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浑身散发着让人不舒服的杀气。零觉得她几乎让这种杀气撕碎了——这种怪物，果然不是自己一个人能面对的。
    “过分的事？”阿特利似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恩，算是相当过分的事。”
    他每次下意识地捏紧拳头，零的心里就会咯嘣一下，真的很担心他情绪会失控——印象中很多记载对于裂空的评价都是，心高气傲，脾气暴躁。
    “啊…啊哈哈…”她很不自然地打个哈哈，转移了话题，“那我们合作的条件是什么东西？”
    “条件？恩…”他很快就平静下来，掩盖掉刚才的失态，“很简单，如果神殿能找到她的话，我不仅仅不会威胁到神殿的安全，还会在后边的所谓单挑中，帮上神殿一点忙。”
    确实是一个双赢的提议。
    “什么样的忙？”零问。
    “不是很明显么，神殿现在几乎没有能独自面对阿兰的吧，若是我的话呢，我不介意临阵倒戈帮助神殿，前提是你们在之前能将那家伙找出来。”阿特利淡淡地说道。
    零瞟了苍月一眼——他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确实一直忍着没有爆发。
    “那么快找到应该应该不可能，延缓一些时间怎么样？”她试探性地问。除非发生奇迹，那位可恶的首领大人是绝对不会出现的，鬼都不知道她现在溜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去躲着偷笑。零在心里暗暗抱怨道。
    “很抱歉…这样的话我还不如继续和魔龙会合作，他们给我开出来的条件更加优厚，毕竟他们能够为寻找的工作提供更多的力量。”阿特利清了清嗓子，“我的目的是找人，不为其他，对于所谓的争斗，实在没有什么兴趣。不过你大可放心，到时候我只会在旁边看着，权当一个见证者。如果你们之间没有任何一方违反规则的话，事情就和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