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剑一路乱骂着小公主与小王子,但那小公主却轻笑着,一点也不生气。直像拖一只死羊一般拖着他转过十几个帐篷,来到一个大帐篷前。
一看牧帐前肃然站立的几十名侍卫,他就知道这是公主的住处了,还待挣扎之时,那编贝公主自其后背望其屁股,飞起一脚。
“扑”声中,那小孩被踢飞进屋,重重落地。虽就如此,但不觉疼痛,原来地下铺了厚厚一层毯子。
刚爬起要跑,那公主已经大步而进,堵在门口,他冲了进去,立被一把推倒在地,“小贼,这里可是龙潭虎穴,你不要想跑!”
“你要作什么?”
“哼,你以为我会作什么?”
“我知道我在钓月镇踢了你几脚步,你要报复我”
“说对了”,小公主自腰间掏出一根马鞭,望空挥了一挥。
“你真卑鄙,早知如此,在草原上我就抢匹马跑了”
“要不然我会对你那么好,让你坐马车呢!”
“那你为什么又让我养伤歇息?”
“你好了,我才好下手嘛,不然你就像一只死羊一样,打死我也不会知道的”,编贝公主说话间握着马鞭轻轻地敲了敲眼前的俘虏。
“真是蛇蝎妇人,那你动手吧,反正我现在不打不过你”自然无望的小孩闭上了眼睛。
许久之后,未见动手,突听得“啊”地一声大吼,惊愕睁眼一看,却见那小公主竟是自顾笑得前仰后合。
“你干什么?”
“呵呵,你不要怕,我不会打你的”
“我不怕!”
“哼,我可是很凶的”编贝脸色佯变,大声道:“你要答应我一定不怕,我就不打你”
“我不在这里,你不在我就跑”小孩路声反驳。
“那我就打你!”
“打我也跑!”
编贝眉头一皱,似乎就要发怒,可就此时,门口一小小丫鬟推开门帘,端一壶茶缓缓走了进来。
令人诧异之事顷刻而发,那丫鬟不知为何,竟然一个踉跄,茶壶竟是直朝公主泼去。编贝飞跳而闪,但那壶中茶水还是溅洒一地。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丫鬟面色大惊,找来抹布就要拭擦,编贝已是大怒,一拳飞出,就是将她打倒在地。
“不要打她,”扑到在地,浑身满是茶水的小孩撑起身子,要拦编贝,但那编贝已是怒不可竭,舞起拳头又是朝那丫鬟打去。
小孩大怒,抓起身旁一条木凳就是朝公主当头砸去,公主听得声响,转过身子,猛挥一拳,打在凳上,小孩力气不济,那凳立时倒弹而回,打在自己肩头。
“啊”声中,他再倒与地,未得爬去,只见那公主又是扑到在那丫鬟身上一阵痛打。
“放开她,”双眼通红的小孩弹身而起,抓过木凳再要出手,编贝头也不回,飞踢一脚就是将偷袭者踢飞一旁。
小孩稳得身形,还待出手,那编贝已是弃了丫鬟,转头怒问:“她溅了你一身水,我给你报仇,你瞎眼了吗?”
“你心肠如此狠毒,真是禽兽不如”
“哼,那我杀了她”怒极的编贝自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似乎就要动手。
小孩立时倒退两步,此人终究心肠是否狠毒,即刻便知。
“公子,救我!”
“我……”小孩不知如何而作。
“刚才……刚才是你说要走,公主才很生气的,她一生气就杀人,你要救我就答应她永远不离开这里,那样她就会放了我了”
小丫鬟吞吞吐吐地这么一说,那编贝公主就将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移开了一旁。
“那好,我答应你了,编贝,你放了他吧!”小孩放下凳子坐在上面。
编贝大喜,但没有放人:“那你要发誓!不然假如反悔怎么办?”
“大丈夫言而无信,岂配活于天地之间,,再过罗嗦,你不杀她,你杀我好了”
“好,”编贝大喜,站立而起,呵呵大笑
“你们在演戏!”小孩丝毫不惊地讥笑道:“我刚才真是好糊涂,竟然就没有看出她是在故意摔的茶壶,真是太糊涂了,哼,但是你一拔出匕首,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是在演戏了,哼”
公主和丫鬟都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随即齐齐而笑。
“那么你就怎么就答应了呢,你可不要反悔!”公主将匕首收入怀中满面笑容。
“即使是演戏,但是你出手还是那么重,我想如果不答应,像你这么卑鄙无耻的人也许会真的杀了她”
“呵呵,胡说,我怎么会杀小凤儿呢!”公主大笑着探手入怀,掏出一块玉佩,递给丫鬟,“赏你了,明天再给你一块”
“多谢公主恩典”满面红肿的小丫鬟接过玉佩满心欢喜地就是跑了出去。
“看吧,我其实心地很好的,如果你也想她一样听话,我一定好好对你的”。
“哼!”小孩扭头不理。
“恩,”公主想了一想,“你刚才已经答应留下来,那么以后随时都要跟在我旁边,这样子我才好找你”
“我就是不明白你到底留我下来作什么?”
“恩,打猎,练武,听我讲故事,讲故事给我听,吃我做的东西,作东西给我吃,听我唱歌,唱歌给我听……
“不要了,我不会唱歌!”
“那吃东西就会吧,现在我们出去烤羊肉吃好不好?”话音虽是征求小孩意愿,但不等他有丝毫表意,公主已是拉着他朝门外跑去……
…………
陪同打猎,陪同练武,讲故事给编贝听,听编贝讲故事,吃编贝做的东西,做东西给编贝吃,听编贝唱歌,唱歌给编贝听……,这就是接下来两个月里迟蓝剑做的事情。
现在的他已经适应了回鹘牧帐生活,唯一的不好就是在十天前,编贝借口怕鬼,然后将他的营帐移来紧挨着自己营帐。在相触处,她还挖了一个大洞,然后两个营帐就如同两个相通的房间一样串在一起。
就这样,编贝几乎随时都可以召唤他,通常在夜里,她急冲冲地跑到他的床前,把他拍醒,然后拉着衣衫不整的他又出去烤羊肉。或者就是在天刚微明的时候,她已经在他的营帐地舞刀弄剑,一阵大嚷大叫,直到把他吵醒。
他的功力又恢复了一层,但是如同国师所说,龙城迷香已深入他心,不到一年一定无法驱散消除。所以要想在不再受编贝欺压,他还得再等一段时日。
这日,他和编贝骑马外出游荡一日,捉得一只兔子,兴冲冲地一起跑了回去,却见那两个连环营帐竟然已被放开五十步外,破裂的帐口正被几名兵士缝着。
“你们做什么?快搬回去!”编贝疾声大嚷。
那扎木却是就在此时自营中跑出,来到二人马前,悄声说道:“大王来了,让我们马上去见他”
“啊,父王来了,在哪里?他带东西来了吗?”编贝大喜。
“好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带,不过他带来了一个人”扎木神色诡异地悄声道:“我刚才才知道原来我们还有一个妹妹,你不是最小的公主,她才是”
“啊,还有一个,那……那……”
“我看见了,比你好像要小两岁,所以你不是小小公主,她才是!”
“哼”,编贝闻言立时大为不满。跳下马来,还待再问,那扎木先是悲声叹道:“刚才父王召见我时,一语未发,先是赏我一坛好酒,大喜的我不知推脱,一口就是喝完,但是那知道那是巫师国相搞的鬼,哎,害得我被痛骂一顿,真气人……”
“那你说的那个人就在那里吗?”
“是的,父王好像很疼她……”
“哼,真气人,一定是个鬼丫头!”编贝闻言更是生气。
迟蓝剑倒是很感欣慰,他跑进营帐扎进被窝就想要睡,但是编贝随即走了进来。
“小迟迟,跟我一起去见父王!”她命令着。
“不能去的,被你父王看见就不好了”
“他很糊涂的,你起来我把你扮成一个丫鬟,然后就可以一起去了”
“什么,扮成丫鬟?”小孩自床上跳起,睁大双眼,惊呆了。
※ ※ ※
当两人发生争执的时候,最后无一列外的最后必是编贝公主胜。
半个时辰之后,迟蓝剑穿上女装,戴着绣帽被公主拉走了,他们坐着马车前行得五里地后,来到一出四处卫兵林立的军营。
“一会儿你一定不要说话!”编贝再嘱咐她亲密伙伴一番后把他牵下了车。
在一队带刀侍卫的注视下,两人大步地走进一间雍容华贵的营帐。营帐里一名满面胡须的壮汉正端着酒杯哈哈大笑着,他的面前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小姑娘正在那里弹着一首曲子。一副古琴就摆在她的面前,她悠闲地坐在那里,举手之间,典雅高贵之气悄然而露。
“天赐!”迟蓝剑看得那小姑娘之时,几乎将其误认,但随即他看得清楚,立时消除疑惑,这个小姑娘和天赐毫不想象,唯一同通之处只为二人皆会弹琴,此本寻常,但在他记忆之中,却是仅此二人。
一曲为罢,编贝已是忍耐不住,飞跑过去,扑入那壮汉怀中,娇声大笑。看来此人必定就是回鹘大王。
“哈哈哈哈”,那大王放下酒杯大笑
“父王你可是好久没有来这里看望女儿了”,编贝说着话,手已经伸那大王的怀里,想要掏东西。
“哈哈,好东西不在那里,在这里!”那大王拿起桌上一个小盒子,打开大笑笑道:“父王太忙,难得过来一次,来就要给编贝带东西了”
“好啊,是什么?”编贝自怀中跳出,伸手就是抓了过去。
“啊,好好看,像是泉水一样的珠子”编贝看着盒中那首饰,眼都是直了。
“叫永心石,听说是世间最为坚硬的宝石,是几个大食人当街要卖,恰巧被龙将军看见,就卖了下来”
“啊,龙将军最懂宝石了,他说这个贵重吗?”编贝疾声问。
“价值连城,不过那几个大食人并未要金银,而是要本王准许他等在回鹘传教布道,这何其不可,哈哈,如此稀世宝物就是如此轻易即到父王手中”
“父王威名远播四海,那几个大食人是故意要送的”编贝一边恭维着,一边就是将那晶莹剔透的“永心石”挂在额头之上,然后她得意洋洋拉地扭头去看看那小姑娘。骄傲之情溢于脸色。
“你是谁啊?”她傲问。
那小姑娘没有说话,回鹘王先是哈哈一声大笑,“她是你妹妹,叫格湿药系叶,是本王最小的女儿,你叫她小小好了。”
“小小,哼!真是你女儿吗?你在哪里找到她的呢!你没有弄错吗?”
“哈哈,是在饿月部落找到的,不会弄错,哈哈哈哈”
“哼!”编贝傲步走到小小跟前,藐声而问,“小小,你会武功吗?”
那小小公主缓缓站起,幽幽点头轻声说道:“会的,会一点点!”
编贝本以为她不会,方才如此而问,闻言倒是一愣,随即又将这小小脖子之上挂着的一个玉饰仿佛就是“永心石”。
醋意虽是大发,但当着大王之面,她不好发作。
又是言语片刻之后,那小校浩感帐中闷热,漫步踱出,闲意乱走。
编贝一看机不可失,对那以帽遮脸的迟蓝剑使了一个眼色。
蓝剑知其说表何意,虽不会遵从,但还是悄悄退出营帐。
那小小年纪甚小,好玩心起,踱得一阵之后,突见脚下一群蚂蚁正列队疾行。顿时俯下身去,诧异观看。
蓝剑本不上前,但突见其身后一块手绢飘然于地,就是上前拾起,走上前去。
“恩,恩……”不敢说话的他只是随意哼哼两声。
“啊,是我的手绢,谢谢你”小小公主扭头接过手绢,再是看着他诧异而问:“你是哑巴吗?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恩,恩……”小孩又恩了几声,还是不敢说话。
“哦,真可怜!”小小大为悲伤,站立而起,还待要说。突听得身后一声怒笑。
“九姐姐好!”小小回头认出来人正是编贝先是问好。
“很好啊!”编贝又看见那小小脖子之物,脸色突地一片笑容,“恩,小小,你脖子上的那颗宝石好好看,送给我好吗?”
“你不是也有一颗吗?”那小小不给。
“恩,要一对才好嘛!很多东西都是这样哦”
“不好的,父王给的宝石不可以随意送人的!”小小摇头拒绝。
“哼”,编贝一看无望。立时露出凶悍本色,脸色一沉怒声而道:“那你以后不要想给我的丫鬟说话,哼,蝴蝶我们走!”
说着话,她高昂着头走了过来,要拉蓝剑,正与那小小擦身而过之时,心中恶念头突起,右肘呼地一拐,就是撞向小小,小校浩乎早有防备,身形微闪,就是移开数步。
“哼,果然会武!”斗心立起,编贝一掌飞出,直追而去,小小不在躲闪,挥起一拳,望掌打来。“啪”声中,拳掌相碰,两人各自后退数步。
“好,好,本王之下无犬女,好!”刚自营中走出的回鹘王见状大笑道:“你们两人都是师从名师,如今既然想遇,不然比试一场如何!”
“好”,掌心发疼的编贝大声嚷道:“不过每每对战,必得有彩可取,才为有趣,如今我们对战,也要如此”
“你要赌什么?”小小轻声问。
“赌你脖子上和我额头上的‘永心石’怎么样?”
“好!”小小一点头。
编贝立时双掌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