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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到了溜冰场,一问,价钱也不贵,一个小时5块钱,溜冰鞋押金80元。
    我看严果的目光躲躲闪闪地看了我几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把他叫到一边,掏出100元给他,道:“你们先进去吧。”
    严果接了钱,和王芳高兴地先进去了,叶虹却噘起了嘴,说不想去。我好说歹说把她拖进去,原来她是不会滑冰,呵呵。叶虹换上鞋子后,只是扶着溜冰场边上的扶手慢慢滑动。我几次想把她拉到场子中间,一碰到她,她就尖声大叫,只好作罢。
    过了一个多小时后,严果和王芳满头大汗的过来,看到叶虹还在场边慢慢练习,王芳就过来拉叶虹下去,叶虹才战战兢兢地滑了几下,为了避免滑到,不时用双手撑地。
    再过了一会儿,叶虹就嘟着嘴说手疼不再滑了。于是我去场边买了4瓶饮料,大家边喝边往回赶。
    月亮悄悄的从云彩里面露出头来,大地蒙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银色。严果和王芳手牵着手走在前面,我同叶虹紧跟其后。路边林荫道上不时会有紧紧依偎在一起的情侣从旁边经过,为了躲避对方,我的胳膊不时地碰上叶虹的胳膊。看着前面严果同王芳亲亲热热地牵着手边走边说,我下定决心,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就去抓住叶虹的小手。但是手伸了好几次,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抓,叶虹也只是看着脚尖往前走。我抬头看了看前方,距离前面光线明亮的一条大路大概还有200多米的样子,我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我走一步数一个数,数到100的时候一定要抓住叶虹的手。
    95、96、97、98、99、100,到了,我的手伸了出去,在空气中停留了半天,却还是没敢去握叶虹的手。我心底一片懊恼,伸出手来在自己的脸上“啪”地给了一巴掌。叶虹问:“怎么啦?”
    我嚅嗫道:“没事,我脸上有一只蚊子。”
    就在说完话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涌上来一股勇气,一下子抓住了叶虹的手。
    叶虹的身体猛地一震,先轻轻用力想抽出手来,但我不放,叶虹接着再加力,但我依然不放,于是她不再挣扎。
    那一段短短100米的路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仿佛是在梦中,正踩在云堆上面走。
    到了有明亮路灯的地方,叶虹猛地一用力,抽出了手,我看了叶虹一眼,她仍旧低着头,不知道她心里面到底如何反应。我也就失了勇气再去抓她的手。
    过了一会儿,我问叶虹:“晚上王芳住哪儿啊?”
    叶虹轻声道:“应该是前面11号楼的5楼吧,那个宿舍里都是我们的老乡。晚上有人上夜班,有空床铺,上次王芳也是住在哪儿。”
    到了22号楼,严果果然说要送王芳过去睡觉。
    我同叶虹站在楼前,一时无言。
    叶虹道:“没什么事而我就上去睡觉了啊。”
    我赶忙道:“当然有事了,有很重要的事啊。”
    叶虹笑了笑,露出了一对小虎牙,问:“什么事啊?赶紧说吧。”
    我四周看了看,道:“这里讲话不方便吧,你看旁边那条大马路灯光明亮,又很安静,我们到哪儿说吧。”
    叶虹低下头,看着脚尖,既不说去,也不说不去。
    我鼓足勇气,拉住了她的手,道:“走吧,很快就回来。”就这样把她拉了过去。
    马路上静悄悄的,听得见路边草丛里面蟋蟀的叫声。在一个写着黑色的大大的“SZ-UT32”的电线杆前,有两个水泥块儿,我吹了吹上面的灰尘,选择了一个坐了下来,并招呼叶虹也坐下。叶虹却在我的斜对面蹲了下来,在地上找了一个小石块儿,就着水泥地就在上面随便画着。
    我问叶虹:“你两个姐姐都在哪儿啊?”
    叶虹道:“大姐好像在韶关吧,二姐在长沙。”
    “都做什么啊?”
    “大姐不知道,二姐跟二姐夫在开烤鸭店。”
    “大姐也结婚了?”
    “是啊,有一个小男孩儿,叫叶麟。”
    “叶麟?怎么也姓叶啊?”
    “她跟大姐的姓,我们家没有男孩儿,姐夫是入赘到我们家的。”原来如此。
    想了想,我道:“我也是个光棍,我也入赘到你们家好不好?”
    “不好,谁要你啊,笨头笨脑的。”
    我想起了叶虹发给我的短信,心中一阵温暖,就道:“呵呵,我会改进的啊,我天天看脑筋急转弯,很快就变聪明了。”
    叶虹低声道:“我不知道,我听爸爸的。”
    我一阵默然,过了一会儿,我问叶虹:“你妈妈什么时候去世的啊?”
    叶虹恻然回答:“在我五岁的时候,她~~她是自杀的。”这样啊。
    “那是什么原因呢?是否是没有男孩儿压力大?”
    “我不清楚,”过了一会儿,叶虹又道,“我妈妈去世后,我就变得很自卑,上学时也很少跟别人讲话了。”
    我点点头,想,原来叶虹也有一段伤心的往事。
    大约是不愿过多提起这件事情,叶虹抬头问我:“你们家真的就你一个人啊?”
    我点点头,道:“我不到一岁的时候,爸爸就因为工作事故死了,后来妈妈也走了,我一般都跟别人说爸爸妈妈去世了,我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奶奶她前年也脑淤血去世啦……我虽然很痛心,我也没有办法,那个时候我很想早日娶个媳妇儿,再接奶奶过来,让她过一过安定的团圆日子,但生死由天,她去另一个世界啦,再也不用关心我何时成家啦……哎,到现在,娶媳妇儿这个愿望都没有实现。”
    叶虹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家里没有什么人了?”
    “还有一个姑妈,我上大学她支援我不少,我这春节我准备回去看看她。她也老啦,就要退休啦。”
    叶虹道:“我有三个姑妈呢,张瑶是二姑妈的孩子。”
    “呵呵,经常和亲戚在一块儿多幸福啊,”我抬头看了看大楼顶上的月亮,道,“叶虹,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啊,你有没有想过将来找个什么样的对象啊?”
    “我说不出,嗯,我喜欢湖南电视台的那个何炅,他可会说话了。”
    “何炅?是个主持人吗?”
    “是啊,不过你也很会说话,”说完低了一下头,大约是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以后私下里叫你哥哥好吗?你说过我们是哥哥妹妹的。”
    我乐呵呵地道:“好啊,妹妹。”
    “哥哥,我什么也不会。”叶虹低着头,幽幽地说。
    “呵呵,我也不会什么啊,你还小,学什么都来得及,就像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什么就是什么,不像有些人,本来就已经有很多乱七八糟的颜色了,再怎么往上面涂抹颜料,也不是原来的颜色了。”不知怎的,说这话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朱静,难道在我的心底里面,我是在为她的过去生气吗?而我自己当时也没有察觉这个潜意识里的念头吗?
    “可是我不知道做什么好,我高中的时候,我曾经想学习美术,但爸爸说我学不好,姐姐也不支持我,所以我就不上学啦。跟着姑妈出来打工,同样也找不到方向,我来这里的时候,报考了一个电脑培训班,可是我看了人家的文员要求,都要中专、大专毕业的,我又什么都不是……”
    嘿嘿,少女的问题倒是挺烦恼人的,我只有安慰她:“没关系,你很聪明嘛,只要努力,肯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人。”
    “哥哥,你怎么来深海的啊?”
    “我啊,毕业后本来分在家乡的一个化肥厂里面做技术员,可是工资太低啦,一个月不到500块钱,还经常拖欠,咱也没啥关系背景的,相混个好差事可难了,于是就自己跑到深海来啦。”
    “你就准备一直呆在深海吗?”
    “是啊,其它地方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对比国内其它城市,还是深海好,比其它地方自由。”说到自由,我看了叶虹一眼,不知道在她的心目中,“自由”是个什么概念。
    我看她在地上画个不停,就问她:“你觉得深海这儿的人都诚实吗?你相不相信承诺?”
    “我不清楚,我们在‘银美’的时候,我们老板本来答应年底给一个月奖金的,可是到了年底,他又说效益不好,到第二年再说吧,最后直到我走的时候,他也没给这笔钱。”靠,这万恶的黑心老板。
    “那我们就在这儿写上个证明吧。”说完,我弯腰拿过叶虹手里的石头,在那个电线杆子上写上了“卫君”、“叶虹”两个字,写完,我转过头道:“我以后要是对你不好,我们就到这儿,你来跟我算账。”
    叶虹低下了头,朦胧的月色中,她的脸庞似乎羞红了一大片,却并不答话。
    天上飘过了一片云彩,忽然间,就飘下雨来,唉,这不会成人之美的深海的恼人夜晚哟。
    我跟叶虹赶忙跑到路边的一家报刊亭前面的一个前沿下面避雨,前沿上面破了几个洞,滴滴答答地往下漏雨,我脱下T恤,罩在叶虹头上,她看我光着膀子,却死活不要,我只好又穿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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