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人是麻烦的代名可是一点都不假。这边海洋刚刚睡下,我的电话就响了。一看是小镜打来的,该不是想我了吧。
接通了我喂了两声,那边也没有说话。可以听到她轻微的喘息声和周围汽车驶过的噪音,估计她是在路边。但她就是不说话。
“怎么了?”我问:“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
那边还是没有回答,在一声轻的几乎听不到的叹息声中她挂掉了电话。
真不知这丫头的哪般斜劲又犯了,不过我已经习惯她的这种行为方式。她总是会这样,有了什么不开心,或是为难的事情似乎也想找个人沟通一下,却又总是欲言又止。也不知她是怎么养成的这种行事方式,不过对爱着她的人的折磨程度一点都不比海洋的萝卜加大棒的效果差。
还好我看过有名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又研习过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这样才能顶的住这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
在给小镜回拨了几次电话她都给挂断之后,我越发感到她好像有什么事要说。于是就给她发短信,在嘘寒问暖的n条短信后终于换回了她的回信:“能帮我租个房子吗,我想搬出去住。”
不就是租个房子吗,这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用的着这么犹豫不决,欲语还休的样子,让我费这么大的劲儿。
“你要多少钱的啊?”我问她。
“最好是便宜点的吧,我现在没什么钱,三四百块的就好。”
“那只能去村子里租平房了。”
“可以啊。”
“那我给你找找,找到了通知你。”
要说这找房子我还是非常有经验的,毕竟是自己也租过好多年了。但给小镜找房子却是要格外的高标准,严要求。首先要安全的那种,最好是天一黑大门一关,院子里放条狗,房东老太太就和小脚侦缉队似的看谁都像恐怖分子。环境也要好,不能太吵。邻居也很重要,特别是不能有小孩子。我就住过一处房子,看着哪儿都不错,没想到隔壁住的是个小姐,一到下半夜那边就和闹猫似的,害的我在这边抓心挠肝的。
经过一天的搜索我终于在南四环路边的一个村子里找到处小屋子。是村民自己盖的小二楼,虽然不大倒也干净,清闲。屋里床椅一应俱全,只要拿行李住进来就好了。房租也还可以,一个月三百块。我咬了咬牙先了一个月的房租,这可是我口袋里最后的家底了。
一切安顿好了之后就给小镜打电话说房子已经找好了,要不要来看一下。
“你看着好就可以啦,我相信你。”
“那你什么时候搬过来啊。”
“明天吧,下午我请会儿假,到时你来帮我搬家。”
第二天我按着小镜的指示把车开到她表哥家的楼下,小镜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地上放了个大皮箱,和一些行李。她站是那里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背上背着鼓鼓的书包,像个要去上学的学生似的。
“怎么忽然想要搬家了。”我下了车问:“往在这儿多好啊,我找的房子可没有这条件好。”
“我是想出去锻炼一下。”小镜还是如往常一样纯纯的笑着,但我总是感觉她的笑容有些勉强:“再艰难的环境我也能克服。”
“那就好,我们走吧。”
我和小镜正在把她的行李装进我车里时,一辆白色的捷达呼啸着就开了过来。嘎的一声停在我的车前。车里跳下来一瘦高的男的,戴着眼镜,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一下车他就气冲冲的把小镜的行李从我轩里摔下来,对着小镜就嚷:“小镜你是什么意思,你这不是让我难堪吗。”
而小镜则耷拉着脑袋站在当地也不说话,我看那家伙的样子估计就是传说中的小镜的表哥了,看这样子他们之间是闹出什么矛盾来了。你们就闹吧,我在心里念叨:我们鹬蚌相争我渔翁得利。为了打消小镜的犹豫心理我就上前去说:“咱倒底走不走啊,你不会反悔了吧。”
还是我这话有力量,本来像木头一样给定住的小镜又开始活动了,她低下头重新拿起行李塞到我的车里。看到自己的话没有效果她那个表哥更生气了,狠狠的说:“走吧,走,有本事你再也别回来了。
说完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跳上车一阵风似的跑掉了。
我那叫一个开心啊,nnd,多少年前背后使黑脚踹我的一箭之仇终于报了一小下下。可当我回过头来看小镜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见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叮叮当当往下掉,本能的我感到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而且是那种让我妒嫉的事情。
不过看小镜那难受的样子我又不好意思问,估计以她的性格问了也不会说。还好我的车里有盒纸巾,这时倒可以显示一下我的绅士风度。和她搓着眼泪默默的装好车之后我们就来到了给她租的房子那里了。
进了屋子小镜对我给她找的房子还挺满意,说是比她想像的要好多了。环境也清静,价格也说的过去。
我报谦的说:“就是交通有点不方便,要是座公交车的话得走出一里多地,不过我可以早上来接你。反正我每天都得跑,到哪儿都是一样。”
“那你收不收我的车钱呢。”小镜笑着说。
“你要是管饭我就考虑一下这个收不收的问题。”我调侃的说着。不过说完之后我就想到了海洋,这要是两个人都管我饭来真有点麻烦。
还好小镜没让我为难,她只是微笑不语。
此时屋子里的各种东西都摆放收拾的差不多时,屋外的天也就黑了。
“我请你吃饭吧,”小镜说:“不过这顿不是顶车钱的,是为了谢谢你而请的。”
我欣然同意了,在村中窄小却喧嚷的街上我们找了家小小的饭馆。吃的很简单,只是一个人要了碗面。看着对面像只乖乖猫一样一根根轻巧的吃着面条的小镜,在我心里许久已沉封的感觉如冬眠的万物般复活了。生活又变回清新纯净的了。感觉又变的简单纯朴了。
吃过饭之后我们慢慢的往回走,拥挤的胡同里满是生活的气息。挂着零星果实的葡萄爬满屋顶,懒洋洋的哈叭狗在门洞里向外张望着。做麻辣烫的路边小店座满了年轻人。一个傻子光着脚露着胸座在路边对每一个过路人都傻乐。树林中还有个小公园,里面安了好多健身器材。一些吃饱了出来消化食儿的人在上面懒懒的动着,还有些打羽毛球打乒乓球的人。
小镜拉着我跑到她最爱玩的秋千上,可是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自己使劲把它荡起来。
“你怎么还是这么笨啊,”我说:“看来你这几年的书是白念啦。”
“这和上学可没关系。”小镜座在秋千上拧着:“这是身体协调性的问题。”
“还是我来推你吧。”
“不用,我自己来……”
“你自己来。”我笑着说:“你知道你这样子像什么吗?”
“像什么?”
“就像夏天的时候树上吊着的那种吐着丝的大青虫子。”
“讨厌你。”
……
消化完食儿了送她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不肯放过这暧昧的机会,急于想证明这份昨日重现的幸福的真实性。在无人的小巷我偷偷拉住她的手轻轻的问:“我们还能再回到从前吗,你还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小镜垂着头没有回答,两旁的发丝遮着她的脸颊让我没有办法看清她的表情。
“你知道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是多么难受吗。”我着急的说:“只有你在,我的生活才是有色彩的。”
小镜还是不说话,我真是服了。她的这一招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啊。都说沉默是金,可是她的沉默却像石头一样压在我心头透不过气。
“你说句话行不行啊。”我使劲摇着她的肩膀,一种冲动让我想把她扳过来拥在怀里。想用自己胸膛的温度来证明这一切不是幻觉,这一切不会如雨般从指缝中流走。
小镜啊的一声惊叫,使劲挣脱开了我,像是只受惊的白色小猫逃到了巷子的深处。
留下我呆呆的站在巷子里,一种更加空虚压抑的感觉变本加厉的袭来。在我刚刚还感觉她细腻肌肤的手指间现在感觉到却是泰戈尔所描述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是用自已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
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头顶的屋檐上不知是谁家的风铃在唱的叮咚,刚刚的我冲动的连自己都不愿意相信。我想是压抑太久的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