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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节
    他就是故意的,否则昨天在马车上就不会费尽心思把他哄迷糊了,留下这一身印子。
    他就是要别人——不论是许非曾经看上的皇帝还是那些打算做他妾室的人都知道,许非是自己的!
    “老情人个屁!你怎么不去死!”
    许非气得直咬牙,一向斯文的人也爆了粗口,骂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陛下根本不知道我曾经对他……还有陛下就是陛下,你说话给我尊敬点,要是传出去,不用别人我第一个要你的脑袋!”
    刘甲说:“你担心我啊?放心,我在外人面前嘴巴牢得很。”
    许非管他的死活!
    推开他纠缠的怀抱,许非故作不耐地说:“去把花菱画上,仔细点,别和以前似得今天一个样明天一个样。”
    刘甲抱着他说:“我照你的样子画绝对出不了第二样,快让我再看看这里长啥样,可别画差了。”
    许非挣扎起来,“住手,待会儿还要去见父亲。”
    刘甲说:“时辰早着呢,不耽误事。”
    许非恨声道:“除了这事你脑子里就装不进别的了?真那么喜欢,你趴着让我来!”
    人高马大的刘甲特别无耻地说:“行啊,你要是有能耐把我的肚子操大,我躺平了随你干。”
    “噗——”
    苟梁听到这一句笑喷了。
    刚刚给他添茶的童艮生吓了一跳,皇帝一步跳过来,“可烫着了?”
    “没事……噗哈哈!”
    苟梁抬头看他着急的样子,不小心把刘甲刚才那句“把我肚子操大”代入到了皇帝的声音里,顿时乐不可支。
    皇帝一手扶着笑得东倒西歪的苟梁,边接过童艮生战战兢兢递上来的膏药,好气又好笑地说:“看到什么把你逗成这样?小心点,别把膏药吃了。”
    苟梁为不能和他分享这个笑料,很是遗憾。
    第二天,许非果然带着刘甲来见驾,听见他的自称,苟梁差点笑场。
    是的,长得人高马大、传言中奇丑无比的许夫郎对外有一个特别美好文雅的名字:刘佳人。
    苟梁昨天已经让系统查过许非和刘甲的生平。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许非当年就在杨广两地得罪了不少人,遭遇的刺杀也不胜其数。
    刘甲也是一名杀手,为取许非的人头而来。
    以他的本事,那夜许非本是必死无疑,不料他行刺的那天恰逢许非情潮。
    比起原主,许非是个比较放得开的人,当时正用器物给自己纾解。刘甲看了一场活春宫之后,一抹嘴巴金盆洗手,此后日夜跟在许非身后行暗中偷窥之事。
    后来,在许非又一次遭遇刺杀时,他救了许非。
    不仅如此,他还十分无耻地给自己伪造了“刘佳人”的假双身份,制造了自己当众被许非轻薄的意外。
    许非可怜他生的“太丑”而遭众人嫌弃,又被自己侮了名声,怕他真的寻短见,就硬着头皮娶了他。
    再后来,刘甲本性毕露,而许非也成了现在这个被逼急了也学会爆粗口的许大人。
    皇帝见健壮如熊的刘甲自称“刘佳人”也颇觉伤眼睛,和许非叙了两句旧,给了刘甲惯例的赏赐,就打发要携夫郎觐见皇贵君的许非走了。
    回头,就听苟梁问他:“陛下昨日说,夫郎娶回家便不能以貌取人。倘若微臣生的他那副样子,陛下定也不会嫌弃微臣的,对么?”
    皇帝可疑地顿了顿,挤出一脸笑容说:“那是自然。”
    *
    许非和皇贵君是同胞兄弟。
    因为生父在府中不受宠爱,去世也早,他们兄弟二人在许家的日子很难过,相互扶持着长大,感情自比寻常人更亲近些。
    也正是因此,当年得知兄长被选作皇贵君之后,许非默默地收起了心中曾有的绮念,向皇帝自请下扬州。
    如今他们兄弟也近十年不见,皇贵君见面便哭了一场诉说思念,随即看见刘甲又悲上心头地哭了一阵,把许非心里的那点陌生感都哭没了。
    等控制住情绪,皇贵君着人把刘甲带下去了,才追问许非:“这刘佳人当真是双儿?”
    许非摇了摇头,皇贵君知道他的真实情况自然不必隐瞒。
    皇贵君松了一口气,说:“他能为你受这份委屈,可见对他真心不假,如此我便放心了。”
    许非面上赧然,红了红脸,说:“我都好,哥不必牵挂我。你呢?在宫中过得可好?陛下他……待你好吗?”
    皇贵君脸色一变,随即苦笑一声:“你当年说的对。陛下心怀天下而无私情,在我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如何还能不觉醒?只是我已经身在这宫中,生是皇家人,死了也出不去了。”
    许非惊道:“哥,你何出此言?”
    皇贵君低声说:“和你我没什么好隐瞒的,陛下他……根本没碰过我。我虽贵为四君妃之首,但却是连陛下的面都没见过几回。”
    “这……怎会如此?”
    许非吃惊不已。
    皇贵君摇了摇头,“不仅是我,这后宫的人何时被他放在眼里过。我原以为他当真是冷心冷情,可如今看来,只是我等入不得他的眼而已。”
    许非不明所以。
    皇贵君用更低的声音道:“那日我撞见他在塔楼上放灯。那灯上写着:此生不负,永世相许……我还认得陛下的字迹。”
    顿了许久,皇贵君叹了一声:“没想到竟有人能……让他痴情如许。”
    许非也很意外,电光火石之间不知怎么就想到今天皇帝关照苟梁喝茶小心的场面,记忆中,他从不是这么细致的人。
    难道,他喜欢的竟是——男人?!
    同一时间。
    藏书阁中,皇后正躲在书架后死死捂住嘴巴看着身前几步远的不断晃动的书架,一个男人用媚到了极点的声音低声喊着:“啊,陛下轻点,那里不行……”
    皇帝含笑的声音响起来:“小坑儿,别躲。”
    被称作小坑儿的人义正言辞地拒绝,语气却带着几分撒娇和肆意:“真的不行,我约了王学士呢。”
    皇帝说:“那老东西到底有什么好,成天勾着你往外跑!”
    “小坑儿”笑嘻嘻地说:“他家中的藏书,好些便是藏书阁也没有呢。”
    等他们走进光线里,皇后才看清那个“小坑儿”竟是当日坏了他好事还害他被禁足的小翰林!
    皇后瘫倒在死角里,按住狂跳的心脏,不敢置信地回忆自己刚才所见的一幕:皇帝他……竟然喜欢男人?!
    皇后恨恨地咬牙,这怎么可以!
    三天后,工部来报皇陵已经大致修缮完毕。
    趁皇帝出宫去往皇陵的时候,皇后伺机命人将苟梁请到了凤栖宫。
    第138章 葡萄味的帝王攻(17)
    凤栖宫。
    皇后正抱着一只猫,捏着它的爪子让它有一下没一下地露出锋利的指甲,眼中若有所思。
    一旁侍奉的几个侍双都胆战心惊地看着那只猫。
    虽然这只猫已经被皇后养熟了,只认皇后和专门负责养猫的奴才,但他们也怕它弄伤了皇后的千金之躯而不敢放松。
    安静了许久,皇后出声问道:“那楚陌可接旨了?”
    他的贴身侍双恭声答道:“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皇后殿下亲下懿旨,便是给他一百个胆子,那楚大人也不敢抗旨不尊的。”
    皇后一贯喜欢听这样的奉承话,但是今天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刺耳。
    他不由又想到三日前看到的那一幕。
    他被解除禁足后,便听说皇帝近来喜好读书,时常传唤楚翰林侍驾;又听说那楚翰林因在藏书阁看到了一本古籍,替陛下解了去年科考士子的“瘟疫”之危,便动了心思也去藏书阁看看。
    藏书阁位于正阳宫偏殿,正处于正阳宫和交泰殿相交的地方,有另一半连接着东后宫,从侧门进入并不需要经过正阳宫。
    而他身为皇后,自然有出入藏书阁的资格。
    他心想着,当年他也是名满京城的才子,在双儿中素负盛名,皇帝喜欢以书文动人,岂不正是他的机会?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真正让皇帝动心的并非济世救民的书文,而是那个人。
    想到当初的一腔赤城,皇后只觉讽刺。
    “喵!!”
    被掐疼的猫尖叫一声,皇后猝然回神,顺着猫毛说:“别怕,别怕,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反复地说,不知是在安慰猫还是在安抚自己。
    眼里闪过一丝坚决,他问:“琴书呢,他可准备好了?”
    侍双琴画恭声答道:“已按殿下的吩咐准备妥当了。”
    “陛下呢?”
    “回殿下,一盏茶前陛下已经入崇武门了。”
    “如此便好。”
    皇后一笑,双眸里浸满了恶毒。
    不多时,苟梁进入凤栖宫偏殿,一扇屏风隔出内外,屏风内有人影若隐若现。
    见苟梁进来,一个侍双从屏风内款款而出,见到苟梁身边竟然跟着何太急眼神一变,随即端着茶水上前笑道:“楚大人,请稍坐片刻,皇后殿下稍后就来。”
    说着,琴书对何太急也行了一礼,快步走回屏风内,又取来一杯茶请何太急喝。
    “楚大人,您怎么不喝茶,可是不对口味?”
    主人奉的茶不喝已经是大大的失礼,何况还是凤栖宫的茶,琴书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苟梁。
    正接过茶按礼数要喝茶并谢恩的何太急见状,不知想到什么,猛地停住了进茶的动作。
    苟梁说:“微臣乃是外臣,不可在后宫久留,今得皇后殿下召见心中着实惶恐。这茶嘛……微臣还没喝过这般名贵的茶水,茶香馥郁,煞是好闻。微臣有意多闻一些,感念皇后殿下的隆恩……这位侍奉不会介意吧?”
    一旁的何太急背后一凉,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暗自捏紧。
    苟梁可是陛下的心尖儿,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没用过?就“雨后初青”这等次货,他若用了那都是他们做奴才的罪过,哪里会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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