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苏清韵恨如灵,但是此时见她死相如此凄惨,也不由浑身起鸡皮疙瘩,觉得她有些可怜。
而那黑衣女子倒是无动于衷,若无其事地将如灵身上的飞针给拔出来,飞针拔出来的时候,根部的黑色尽数褪去,恢复正常。
苏清韵不忍心看那被扎得千疮百孔的如灵,移过视线去,那模样在她眼前挥之不散,胃里翻涌得难受,她不由干呕。
黑衣女子将飞针重新收于袖中,将如灵给拖过去,藏在洞穴深处,苏清韵又看见那如灵的惨相,更加难受害怕。
女子处理完之后,见苏清韵脸色苍白,笑了笑,“苏小姐,这个样子,你就怕了?”
她语气轻盈,仿佛只是觉得好奇,苏清韵听不出有其他意思。
女子抽出手绢,给她擦了擦嘴角,然后又将绳子给解开,“苏小姐,真是辛苦你了。”
苏清韵后退了几步,万分警惕地看着她,“你……你想做什么?”
女子摇了摇头,递给她一个丸子,语气温和,“你中了春冬散之毒,这是解药。”
苏清韵不敢接,“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女子扬眉,“这个丸子是在如灵身上搜到的,你不信?”
如灵身上……
苏清韵又忍不住呕吐。
女子拍了拍她的后背,“苏小姐,春冬散虽然不是什么严重的毒药,但是时日一长,就愈能让人体验过寒春冰冬之感,到时候大火都救不了你。”
苏清韵感觉胃里都空了,她嘴唇发白,难受得很。
“吃吗?”
苏清韵犹豫片刻,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接了解药,放入口中,吞下去,不仅那呕吐感没有消去,反而更加觉得难受,身子如同经历大火一般,她感觉不对,惶恐地看着女子。
“如何对付冰呢?火也。”
女子从袖中取出一只笛子,轻吹两三声,见苏清韵听到笛音脸色更加苍白,不由满意地笑了笑,“此乃风音散,苏小姐放心,你的春冬散已解。”
苏清韵眉头紧蹙着,额头上冒着大汗,“为什么你吹笛子,我会感觉浑身不舒服!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不是解药!”
女子转了转笛子,“这些很重要吗?不管你如何拒绝,风音散都会把你带到吹笛者的身边。它确实可以应对春冬散,除此以外,它对你的身体没有半点伤害。”
苏清韵闭目忍耐,“你想做什么?”
“入夜了,苏小姐,你好生休息吧。”
女子盈盈一笑,苏清韵感觉肩上一痛,眼前发黑,随后便失去了意识,陷入昏迷。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精致古雅的房间里。
她碰了碰心口,感觉已经没有了昨日的灼烧痛,不仅如此,气血通畅,神清气爽。
她愣了愣,打量着周围环境。
这间屋子显然规模不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各种东西倒是应有具有,而且个个皆是上品。
她眉头紧皱,刚要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却看见手腕上被套了一只银色镯子。
她动作一顿,想要取下银色镯子,可无论她怎么使劲,这镯子好像是粘在她的手腕上一般,怎么也拿不下。
不过她在手镯之下,看见一个红色痕迹。
“风音散……”
“没错,正是风音散。”
有人推门而入,苏清韵吓了一跳,盯着来人。
只见此人换下一身黑衣,穿了橙白色衣裙,也不似昨晚那般高扎马尾,长发垂落后背,容颜亮丽,不苟言笑时冷若冰霜,眉目含光时,又有几分温暖之意。
苏清韵眼睛有些红,“这个镯子是什么意思?痕迹又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风音散对我的身体没有伤害吗?”
女子端着一碗粥,“苏小姐稍安勿躁,不必动怒,风音散的确对身体无害,不过这就是镯子罢了,痕迹也不会影响到什么。”
“不可能,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苏清韵扳着镯子。
女子无奈,“苏小姐,何必白费功夫呢?若是这镯子能这么容易就被你给摘下来,我又何必往你手上戴呢?来,粥,伺候苏小姐吃早饭。”
“是。”
女子身后的丫头上前。
苏清韵下意识后退,放弃摘镯子,扭过脸去,“不用了,我不想吃东西。这儿是哪?你带我来干什么?”
女子挥挥手,丫头们都退下。
“这儿是湖心州。”
女子想要上前扶着苏清韵,被苏清韵躲开,她微微一笑,丝毫不恼,“与连阳县只有一湖之隔。”
苏清韵不太明白,“你说什么?这到底是哪?”
“言简意赅,这儿是郑国的湖心州,四面皆湖。”
女子舀着粥,“边城的连阳县,度过鲜为人知的吹雪湖,一夜功夫,便可抵达湖心州,刚上岸,就找了这个客栈。”
苏清韵心下一惊,“郑国?”
女子颔首,“没错,郑国。苏小姐气色又不好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再好好休息吧。我们一会还要启程呢。”
“去哪?”
苏清韵死死抓住她的衣角,“是不是天雪城?”
女子轻挑眉,“正是,这本该是温澈的任务,不过结果不如人意,所以就由我来带着苏小姐前往天雪城。粥再不吃便凉了,来,苏小姐。”
“啪嗒”一声,碗连带着粥掉落在地上,粘稠稠的。
女子收敛了几分笑意,“素闻苏小姐大家闺秀,知书达理。那么我敬重你,你可以不可以礼尚往来呢?”
苏清韵呼吸沉重,嗤笑,“我被别人绑架了,难不成还要我笑脸相迎吗?郑归想做什么?”
“苏小姐不妨将此次看作一场游历,再者,何来绑架一说?”
女子只字不提郑归,她提着衣裙,往旁边移了几步,俯身收拾残局。
苏清韵冷笑不语,看着女子将碎碗和粥都收拾好,待她出去的时候,忽然叫住她。
“你是芳月吧?”
女子脚步一顿,转身莞尔而笑,并不言语。
“我就说怎么有些熟悉,我们之前不是在京城林府林盈小姐的洗尘宴上见过吗?齐王府雪姬的丫头怎么成了郑归的手下了?”
苏清韵冷冷地看着她。
“王爷,如灵死了。”
“人呢?”
贾坤正要前去探查,被付水南拦住,一向有话直说的他犹豫了,咳了一声,“别看了吧,太惨了,容易做恶梦。”
宁鸿轩眯了眯眼睛,果然那几个之前去探查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谁干的?”
桓誉抱剑,神情凝重,“是被毒针所害,千疮百孔,而且针针有毒,尸首已经开始腐烂了。这种手法太残忍,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