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生那边有消息吗?”
郑归又问。
陆原恭敬应答,“回殿下,韩先生和云仙谷一众医师仍在配制炼药过程中,还没有好,不过他们说了,最迟五日功夫,便可配成继幽草之毒。”
郑归眸中含着浅淡的笑意,“好,那我便再给他们五日功夫。”
陆原松了口气,捏了捏拳头,有些义愤填膺,“殿下,继幽草之毒甚是阴邪,世上鲜为人知,继幽草之毒是云仙谷的秘密,而且是高级医师和谷主才知晓的秘密。当初贤妃能弄到这种江湖中的毒药对付殿下,真是最毒妇人心。”
“贤妃不毒,如何在这皇宫中存活呢?”
郑归似笑非笑,“况且,贤妃可不好对付,背靠楚家,郑国赫赫有名的四大家族之一,名门望族,要想连根拔起,谈何容易?”
下人端来了茶壶。
“殿下,陆公子,到时辰该喝四时春茶了。”
“给我吧。”
陆原接过杯盏,让下人下去。
云仙谷医师赵期早便交代过,四时春茶每隔三日喝一次。
“王爷,感觉好些了吗?”
郑归感觉心脏灼烧得痛,脸色苍白,待他缓过来之后,点了点头,“没事,常规反应罢了,继幽草之毒虽然已解,不过这十余年的毒素还需要慢慢清。”
郑归见陆原面容恼怒,知道他这又是气恨贤妃的所作所为了。
他不由笑了一声,“芥子阁那边有情况吗?”
“回殿下,芥子阁快要将整个关中翻遍了,只在荒郊野岭处发现了一个洞穴,获得线索,里面有一个箱子,是各种暗器和兵刃,经确认,那箱屋子应该与沈老先生有关。”
“为何?”
“有点幽刀,柳叶刀,环山线等独门暗器。”
郑归笑了一声,“这些暗器听起来不错。”
陆原抱拳,“殿下,芥子阁已经派人将箱子都运回郑国了,如今在幽兰殿中,由芳月代为保管。”
郑归“嗯”了一声,“既然关中搜不到人,那就去江南转转。”
“江南?”
陆原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是,殿下,我马上就通知他们。”
郑归起身,手指捻着香的碎屑,眼角瞥过桌子上一封厚厚的信封,他拿起来,看着上面的楚家二字,笑了笑,“说起来,江寒安插的神盗已经到了郑国吧?”
“我们尚未接到消息,陈昼也说没有等到人。”
郑归若有所思,“盯着。”
“是。”
郑归将信封放进暗格里,走到窗边,看着夜色,自言自语,“贵客远道而来,也不知道着急了没有?”
他的声音清冷孤漠,似乎没有一丝感情。
“太不像话了,这都几天了?刚来的时候,说第二天见面,结果呢,一推再推,你们把我们当什么了……”
贾坤拍了下桌子,气急败坏,“七殿下竟是这般言而无信之人吗?”
芳月微微一笑,丝毫不恼,示意人将饭菜上上来,“二位稍安勿躁,殿下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不宜来如此阴凉的地方,还请二位多多担待。这是殿下的赔罪礼。”
说着,她拍了拍手,门外顿时出现了两排丫头,她们手中端着的是各种形状大小的礼盒。
单从外面来看,便知东西昂贵精致。
她们端着礼盒进来,将盒子打开,只见金银珠宝,玉雕奇石,还有各种古董玩意。
这些玩意很新奇独特,质地风格与平生所见的完全不同。
贾坤不禁看得入了迷。
而宁鸿轩自始至终则都是坐着,一步都没有动过。
“二位自宁国而来,不妨试着了解一下我们郑国的风物。”
芳月刚想给他们解释一下这些东西的含义,产地以及特性,却听宁鸿轩冷笑一声,“这是想要麻痹我们,让我们学那乐不思蜀?”
此话一出,贾坤顿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将手里的那支玉雕扔回盒子里,“好啊,原来你们是这个心思!”
芳月挑眉,看了眼端着礼盒的丫头,丫头会意,全部出去。
“可能二位误会了,七殿下好心想要你们了解一下我们郑国,竟被二位当成驴肝肺?”
似乎是觉得过于好笑,芳月笑了一声,“若真要麻痹二位,何必用这些昂贵又珍稀的东西呢,五灵粉、天山雪、燕血散等等,都可以让你们麻痹不能动弹,而且永绝后患。”
“你!”
贾坤在秘卫队待过,亦是知晓一些江湖之事,她刚才所说的这些毒药全都是阴毒之物。
芳月轻轻俯身行礼,不过她的态度却格外强势,“所以,七殿下的一片苦心,既然不领情,那也不必嘲讽。”
“是本王误会了,还是七殿下故意试探?”
宁鸿轩摩挲着杯子,语气也是同样的强势,“谁又知晓呢?是吧,芳月姑娘?”
“秦王殿下和七殿下皆是人中龙凤,我一个杀手,听命行事,如何揣测您二位的心思呢?不过依我看来,这些东西,不过是七殿下怕您二位烦闷,所以派人送些来罢了,哪有什么故意试探之意?”
芳月言笑晏晏。
宁鸿轩弯起唇角,却不见一丝笑意,“既然如此,那就当作个误会。说了这么久,时辰也不早了,可否让我们先吃个菜。”
“这是理所应当的,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芳月将门关上。
宁鸿轩眉头紧皱,抿了口酒,“这个芳月,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狡黠还会混淆是非,关键是从她嘴里根本一句话都套不出来,严实得很。”
贾坤有些着急,“那我们该怎么办?”
宁鸿轩摇了摇头,“如今的情况,我们基本上已经等同于被囚禁了,这个叫幽兰殿的地方把守森严,而且暗器诸多,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
他看向这小而精致的房间,眼眸微眯,“而且我怀疑韵儿也在这个幽兰殿。既然郑国七殿下不出现,那我们就等到他出现,这场交易是他先提起的,他不过是在拖时间,试探我们罢了。”
贾坤似懂非懂,“那我们要做的就是等?”
“等。我们既然出不去,就只能等。”
宁鸿轩握紧了杯子,有些不甘心,“等他出现。”
话说芳月离开了宁鸿轩的房间之后,绕了个圈子,推开一扇门。
书桌前坐着一名女子,弱不禁风,容颜憔悴。
苏清韵注意到有人来,朝门口看了眼,见是芳月,又转过头去。
“芳月姑娘有何指教吗?”
“并无,只是来看看苏小姐情况如何?毕竟再过不久,你就可以和秦王殿下团聚了。”
芳月见苏清韵果真精神一振,她微微一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