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的水汽弥漫在池子的四周,带着一点甘甜的清香令人神魂一震,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心神。水质澄清,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色彩斑斓的涟漪,一层层的柔波仿佛能直接荡入人的心底,宁静而安逸。
不愧是只有日煚历代帝王才能享受的地方啊,苏子叶嘴角微翘。
原先在公主府中,那里的温泉是从日微山支流引下来的水,耗资不少,也算难得,但远远比不上这从日微山深处直接引来的活水。公主府那个,花费不说,但人数就动用了千人修建了近两年,宫里的就更不必说了。难怪说人间奢糜之极,当是帝王,人人都羡慕皇帝。
可惜,萧黎不常来这。如果不想作为世家的傀儡的话,作为刚刚登基的帝王,确实会有很多事,这也是常人看不到的帝王的苦闷。珍馐美味重要吗?绫罗绸缎没有不可以吗?真正幸福的人往往觉得自己不幸福,人的贪欲还真是惊人……想要的那么多,可是谁又知道想拥有什么,就要付出与之相对的代价或者更多,天下绝没有免费的午餐。
要是真能有选择,她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帝王之位而做个平凡的女子吧……
苏子叶将全身浸泡在滑如绸缎,细如绢丝的温泉水中,雪白的面颊难得的如常人般有了几分血色,从澄清的泉水中能隐约的看到他被水滋润的白中透粉的颀长身形,微风偶尔拂过水面,带起圈圈涟漪,模糊了水中的人,模糊了他俊美的眉目,也模糊了他让人看不清的笑。
“公子,请用茶。”青衣轻轻举起红泥小壶,缓缓的倒入白玉茶盏中,双手递给苏子叶。
嫩芽飘香,配上冬日里从梅花瓣上集的雪水,吞咽一口后齿间留香,别有一番滋味。这茶是云梦山的独产,既是茶,也算是苏子叶医治体寒的药。
“布好宣纸吧,一会回书房。”淡淡的一声吩咐。
“公子可是要继续那幅画?”青衣闻言一抬头。
“那幅画虽然重要,但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急不得。只是想练练字罢了。”苏子叶摇了摇头。
“公子心不静?”青衣一惊。熟知公子的喜好和习惯,青衣知道,特意练字的公子,心里必然有抉择不下的东西。
“……”苏子叶唇边擎着一丝看不出神色的笑,没有回答。
心不静……也许吧。
脑海中呈现的是眉头微蹙、粉拳紧握的她,“还要隐忍到什么时候?到时候怕是我也老了,没有心思再做这些了……”那激动的神色令他也一动。花费了多久了,来到日煚也有快七年了,别说是她,自己有时想想也是迫不及待,这幅身子,还能拖几年呢……
虽然有一丝丝不妥,但还是答应了她那样的要求,是为了自己的愿望,还是为了安抚她愤愤不平的仇恨之心,自己也分不清,不过这都无所谓了。下了决定就不会再有迟疑,这是习惯,也是必须。
不过除掉于家后的事,自己还是要细细盘算,替她,也替自己,可是她不会轻易再来,帝王心术,她倒是学的透彻。这样也好,好戏就要上演了。
苏子叶缓缓站起身来,从泉池中迈足走出,留下了一串水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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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陛下……”婢女碧儿附耳而语。
“什么?于侧夫病危?”萧黎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是,陛下。”时机不好时,多说多错,碧儿只应着萧黎,不多言。
“怎会如此?”
那个小家伙,可是关键的一子,这局棋没了他可真下不去。是于谦的阴谋?不,这样做看不出对他有什么好处,把好不容易送进自己身边的儿子弄死,毫无道理。萧黎没有立刻动身,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宫中还有谁能无声无息的搞出这些事,毫无理由的“病危”……
萧黎忽的一笑,自己还真是太看重他了,刚听到“病危”两字就差点慌了神,沉不住气。借着病重的由头想让自己去看望,这种宠妃争宠的小伎俩司空见惯,怎能当真?
是他沉不住气了,还是……于谦自己也沉不住气了?这倒真像个朝之重臣的作为,怂恿自己的儿子争宠,萧黎恢复了神色,冷笑两声。
“传喻下去,朕马上就去,让太医速速诊治,要是有了差池,朕要他们的命!”戏还是要做的足足的,萧黎即刻下令。然而她却不知道,此时的于灵,虽不是生死边缘,却也快丧掉了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