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羡鱼不禁想起念念刚出生时,在医院里,程如清来病房求她说服季临渊去瑞士见一见程如晚的事,这么久了,她以为这件事早过去了,没想到还有个后续在这里等着她。
“我妈担心得不行,又拉不下脸皮来找你,就让我来,什么苦差事都轮到我头上。”程如玉说着,苦笑一声,“看在咱俩这么多年关系上,你可务必帮这个忙。”
“也真难为我那姐姐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她和清清是有些像,年纪却在那摆着,也不知怎么瞒天过海的。”
宋羡鱼后面话没再听,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声音戛然而止。
程如玉见她进来,愣了愣,笑容讪讪的:“念念睡了?”
“嗯。”宋羡鱼点头,“吃些点心吧,洪姨手艺,很不错。”
“你这么夸,那我得尝尝。”程如玉捏起一块,咬了一口,点头:“果然不错,临渊你也尝尝。”
季临渊接过宋羡鱼递来的茶杯,语气淡淡:“喜欢你就多吃点。”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广告词?”程如玉抿了口茶,玩笑一句,看向宋羡鱼:“今天接诊你一同学。”
“谁?”
“叫顾欣颜的。”程如玉道:“被车剐蹭了一下,伤得不重,偏要住院,也是有趣。”
宋羡鱼:“她现在有人照顾?”
“自然有,我们肿瘤科那位天才专家一早就去人病房里待着了,有病人找他,他都推给了其他医生,那两人是不是在搞对象?”
“你能看出来?”
“很明显啊。”程如玉说着,又想起另一件事,“听说苏玉琢跟萧家老三好上了,都开始谈婚论嫁,有这事?”
宋羡鱼没否认,之前把苏玉琢介绍给程如玉,她心里挺过意不去,毕竟,她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
“上次就看那两人眉来眼去,还真有猫腻。”程如玉一哂。
……
九点钟,程如玉开车离开。
宋羡鱼已经回了房,洗完澡躺在念念身边,握着念念小脚把玩,时不时放在鼻子前闻一闻,小孩连脚丫子都是香的。
季临渊洗完澡穿着短裤短袖睡衣坐上来,把宋羡鱼往怀里一捞,低头就吻下来。
宋羡鱼手指抵在他唇上。
“没有要跟我说的?”
季临渊拿开她的手,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语气笃定:“都听见了?”
“谈一谈获奖感言吧。”宋羡鱼握拳送到季临渊嘴边装话筒,笑说:“被别的女人千万般惦记,什么感觉。”
“没感觉。”季临渊手掌包裹住宋羡鱼柔软的一团,“也只有你能叫我牵肠挂肚。”
“油腔滑调。”宋羡鱼嘴边的笑忍也忍不住,“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以前你可是最持重正经的。”
“以前不是没有你?”季临渊低头就吃。
宋羡鱼脸一下子通红,不由得弓起身子。
季临渊让她趴在枕头上。
宋羡鱼只觉身上快要承受不住,最后一下她叫出了声,音量略高,念念被吵着了,蹬着手脚撇嘴嗯唧,宋羡鱼吓得赶紧扯被子盖住自己和季临渊。
念念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宋羡鱼拿脚踹了下季临渊的腰,狠狠挖了他一眼。
季临渊轻声一笑,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
隔天,她早早起来,给苏玉琢和萧爱分别打了电话,告诉她们顾欣颜住院的事,说好八点钟到医院去看看,然后一起去学校。
顾欣颜住院本来就是小题大做,所以谁都没告诉,宋羡鱼几个人到的时候,她吃了一惊:“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这话刚说完,顾情长从外面提着早餐进来,看见几个女孩,他儒雅一笑,“你们来了?”
“顾大哥。”三人问候。
“你们坐,我一会儿有点事,劳烦你们陪陪她。”
“我们等会儿也要上课呢。”萧爱嘴快:“你在这照顾欣颜呗。”
“没事的,顾大哥你有事就去忙,我能照顾自己。”顾欣颜忙道:“我有事会叫护士。”
“那不行,你受着伤呢,怎么能没人照顾,你爸妈都不在这,知道你住院身边一个人都没,不知道多心疼……”萧爱说着,装模作样地做出怜悯的姿态,看向顾情长的眼神透着狡猾:“顾大哥你也不忍心欣颜孤零零一人在病房里吧?”
顾情长想了想,“你们几点走?”
“马上就走了。”萧爱一手拉一人,将宋羡鱼和苏玉琢往病房外拽,边说:“那我们先走了,欣颜好好休息哈。”
看着三人当真没心没肺地走了,顾欣颜尴尬笑了笑:“小爱就这么风风火火的……”
顾情长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我很快回来。”
顾欣颜点头。
……
萧爱一行人刚到楼下,接到顾欣颜的电话。
“你们刚才太过分了……”明明是指责的话,顾欣颜却说出一股子羞恼的味道。
“我们是在帮你哎。”萧爱大咧咧地笑说:“你住院不就是想多看两眼情长哥哥吗?我都懒得说你了,喜欢就表白,多大点事?”
“可是顾阿姨……”
“我知道,顾阿姨喜欢你表姐嘛,可是当妈的再满意,也要儿子喜欢不是?顾大哥要喜欢你那表姐,人家早成了。”
“我……”
“别再扭捏啊,再扭捏老公就成别人的了,后悔都没地哭。”
“……”
挂了电话,萧爱又想起昨天苏玉琢父亲闹的那通脾气,于是问苏玉琢:“三哥昨晚在家审问了半天佣人,回去说什么了没?”
说话间,三人到了停车的地方。
宋羡鱼是季临渊送过来,苏玉琢则是萧砚送过来,因为萧爱开了车,那两男人便提前开车去了公司。
苏玉琢摇了摇头。
萧爱看着她:“三哥什么都没跟你说啊?”
第320章 谢谢你为我做的
萧砚确实没对苏玉琢说什么。
昨晚他挨个盘问过佣人后,便没了下文。
安静地又过了两天,就在众人以为那件事过去了的时候,罗剪秋在国企做采购的二妹夫被人举报拿回扣,相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
采购向来是个捞油水的肥差,有时候灰色收入比基本工资不知道高多少倍,这事行业内情,检察院每天接到的类似举报不知道有多少,那些部门做事又都是出了名的拖沓,这次行动这么利索,背后肯定有人在活动。
丢工作算轻的,严重了还得吃官司。
罗剪秋的二妹知道后急得不行,哭着求到罗父跟前,罗父托关系细一打听,打听到萧砚头上。
检察院纪检组组长,丈夫正是萧砚手下的助理,而副检察长姓萧,这次调查罗剪秋二妹夫的案子由萧砚助理的老婆负责。
罗父请萧检察长吃了顿饭,对方让他去找找萧砚,罗父不明就里,赶紧给人倒酒:“老哥再指点指点老弟,萧家老三这是为甚?好歹我两家是姻亲,这么做总要有个由头。”
“这话我也问过。”萧检察长说:“但你知道我那表侄,那可真是惜字如金,只说是你女儿得罪了他岳丈,至于怎么得罪的,可是一个字都没跟我说。”
“我三个女儿,他说的是哪个?”
“这我就不知道了。”
之后罗父苦思冥想,二女儿与三女儿和萧家平时没什么来往,最有可能的就是他那嫁进萧家的大女儿。
萧砚谈婚论嫁的事外面多少传了点风声,罗父找到罗剪秋,百般逼问之下,也得到了答案。
于是。
六月六号傍晚,苏父来京城的第八天,别墅来了三位客人。
罗父和罗剪秋、罗午时父女仨。
彼时,萧砚还没回来,苏玉琢正和苏父包饺子,佣人将父女仨人请进客厅,进厨房跟苏玉琢汇报,苏玉琢表情没多大变动,吩咐了句:“泡壶茶送过去吧。”
“好的。”佣人应下。
苏父听有客人到,说道:“这些留着我弄就行了,阿砚不在,你赶紧洗洗手过去招呼。”
“刘姨,你过来帮我爸一块包。”苏玉琢说着,解下围裙,洗水槽洗了洗手,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真丝衬衫与a字裙,从杂志社回来后,她没换衣服。
“这样就可以,挺好的。”苏父像看出她在想什么,笑着说了一句。
他以为女儿是怕在萧砚亲友面前丢脸。
苏玉琢没解释自己只是随意的动作,笑了笑,趿着拖鞋去了客厅。
这时候,罗午时正坐在沙发上抹眼泪,罗父被哭得不耐烦,呵斥了一声:“人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话音未落,他余光注意到走过来的苏玉琢,转头直直看过去。
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萧砚这结婚对象他有耳闻,农村出来的大学生,心比天高,手段了得,不然怎地勾搭上了萧砚?一般这样的女孩,见到萧砚那样的男人正眼都不敢看。
哪怕心里不屑,罗父面上却仁慈和蔼:“你就是萧老三的未婚妻?你好你好,我姓罗,剪秋的父亲。”又介绍罗午时:“这是我二女儿,罗午时。”
“我大女儿罗剪秋就不用我介绍了,你们都认识。”
“罗叔叔。”苏玉琢露出礼貌的笑。
佣人把茶端过来。
“萧砚还没回来,你们稍坐片刻。”
“此次来,主要也不是找萧老三。”罗父即便求人,因为对方是个农村来的姑娘,并没多少尊重与客气,他笑着说:“我们是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