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礼,官家亲至,众人需行礼问安才是。
可长清郡主一脸天真无辜的孩童模样,还拉着官家的衣袖摇来晃去的,却又令众人都有些迟疑——要是她们这么一拜下去,岂不就连着长清也一块儿拜了?
只见李德妃面不改色,笑盈盈地上前朝官家拜倒行礼,口称,“臣妾见过皇上!”
众宫妃公主、王妃、并田氏婆媳与一众宫婢们这才纷纷伴在李德妃的身后与两侧,亦排着队儿向官家行礼问安。
跟在官家身后的众王、众皇子驸马、并田氏父子与宫人等连忙侧身回避,唯有长清郡主并不理会,只是撅着嘴儿伴在官家身旁,结结实实地也受了李德妃与众人一礼。
官家却借着搀扶李德妃的动作,不动声色地从长清郡主的手里扯回了自己的袖子,又和声说道,“爱妃快些免礼……诸位,都免礼,起吧!”
等宫妃女眷们朝官家行了礼,自有魏王、卫王、陈王、寿王、越王、吴王等人也领着众皇子、驸马与田氏父子、并宫人等,朝李德妃行礼。
李德妃也连忙挥手,和颜悦色地让众人免了礼。
官家这才携了李德妃的手,两人相互搀扶着一块儿坐下了。
长清再次哭着上前,站在官家身边,泣道,“皇伯父,我不要呆在他们家,我,我要回魏王府!要不然,我回宫里住着也成!”
“胡说!”官家喝斥道,“你今年已是整二十的人了,又出了嫁,难道还不懂事?”
长清郡主一噎。
她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皇伯父居然会在外人面前责怪自己!可她也没把这个当成一回事,心里想着呆会子只要和皇伯父撒个娇,皇伯父必会像从前那样宠着自己、护着自己的。
没想到,田重进突然“卟嗵”一声跪了下来,田骁立刻跟着跪下;而田夫人见了,也急忙领着儿媳上前,跪在了丈夫身边。
家主田重进领着家人朝着官家行了九叩大礼,然后直跪在地上,一脸的嫌弃,却沉声说道,“皇上请赐臣死罪!”
殿中众人皆一脸的震惊,个个都呆若木鸡!
好个田重进啊!一声不吭的,居然张口就求死?
田氏一家父子仨,那可是满门的军功,且田家驻守瀼州多年,且田家军威名赫赫,震慑安南等小国不敢犯境,确保了大宋国一方安稳,君臣无忧。这也就是自太祖起,至当官家都对田重进刮目相看的原因。
那……
田重进在长清郡主嫁到田府的第二天便向官家开口求死,个中缘由还用明说?
可是,这,这……这岂不是在啪啪啪地打了皇族的脸?
众王爷、皇子们的面上顿时就有些不好看;已经出了嫁的公主们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外表光鲜却冷暖自知的婚姻,深深地低下了头,心里苦酸交加。
尚未出阁的小公主们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年纪最小的贤懿公主则忿忿不平地瞪着长清郡主——这人怎么这样啊?她又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不过是个侄女儿罢了,怎么倒比父皇的正经女儿还要高贵些?一点儿规矩礼仪也不懂?
而和靖公主的母亲朱淑仪则被气得满脸通红!她两手互握藏在袖子里,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掌心……
可此时长清郡主听了田重进求死的话,又扫了一眼跪在殿中的田府众人,却认为是田家人已经服了软。
她心中得意,却仍假装啜泣了几声,才娇滴滴地向官家说道,“皇伯父,既然田家已经知罪了,那就您看来长清的面上,不要怪罪他们了可好?只要,只要大郎亲来给我赔个不是,再应下我几件事……那这一次便算了罢!”
顿了一顿,她又怕自己吃亏,补充了一句,“要是下回他们还敢这样对我,皇伯父您就不能再饶了他们!”
这一回,众人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以前大家是觉得长清这人吧,被惯得有些无法无天……所以也不与她一般计较,直接绕开她也就罢了。怎么今儿看来,长清这么蠢?田重进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所以魏王的脸色很难看,可长清……居然还以为田重进在官家面前求死,是因为得罪了她的缘故?
魏王妃虽然也性子跋扈,但毕竟还是个有眼力见的,此番已经觉察到有些不对,再看看夫君魏王的脸色,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瞪大了眼睛,频频朝着女儿使眼色……奈何长清郡主的满腹心思都放在要如何压制田家上,压根儿就没发现母亲朝自己使眼色都快抽筋了!
赵光义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看看已经满了二十却还在自己跟前,像个孩童一样撒娇的长清郡主;再看看跪在殿中,却不肯罢休的田家人,不由得十分为难。
这时,田重进突然缓缓地摘下了头顶的官帽,恭恭敬敬地将官帽放在了一旁的青石板上。田骁见状,也跟着摘下了官帽,有样学样地将官帽放在了一旁。
田夫人与嫤娘也毫不犹豫地解下了头上的花枝帽冠……
田府众人跟着田重进,再一次朝官家行了九叩大礼!
田重进沉声说道,“……罪臣不敢言功,但求皇上看在罪臣几十年来兢兢业业、不负君恩的份上,给田府儿孙们一条生路罢!求皇上赐罪臣一死!”
田骁、田夫人、嫤娘亦跟着拜倒,口称,“求皇上赐臣(臣妇)死罪!”
这下子,长清郡主愣住了。
田家人这是有病吧?她刚才不都已经说了,只要田大郎亲来向她赔个不是,再温言软语地好好求一求她,她就不计较田家的无礼了啊!怎么这些人……这么蠢?这么一根筋呢?
大驸马王承衍是嫤娘嫡亲的表哥,自然不能对此坐视不理,连忙出列、行礼并跪倒,口称,“侄婿人微言轻,但求皇上三思,田大人是国之栋梁啊……”
昭庆公主见夫君出了列,也连忙出列,跪在王承衍的身边,亦朝官家行礼,说道,“皇叔父请三思!”
自先皇驾崩,兄长赵德昭自尽、幼弟赵德芳病逝之后,昭庆公主与两个妹妹延庆永庆便只能抱团取暖。此时延庆公主与永庆公主见长姊出了头,焉能落了后?她们急忙朝着各自的夫君魏咸信与石保吉分别使了个眼色,然后齐齐出列,亦朝官家行礼,求官家三思……
又有陈王赵元僖的正妃李氏,其长兄李允则与田骁是同一年的武举人,连带着赵元僖与田骁的私交也不错,便也上前跪下行礼,说道,“父皇请三思!”
而田骏任金吾卫首领长达十数年,同时也是寿王赵元休的武艺启蒙教师,寿王岂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师一家自请死罪?便也急忙上前跟着跪下了……
顷刻之间,殿中人乌压压地跪倒了一大片,倒令赵光义感觉到愈发头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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