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华清年硬着头皮道,“我觉着她若是想要见你,此时应当已经找上门来了。如今这样,兴许……”
他这话说了一半,留意到裴明彻的神情后,又闭了嘴。
华清年被那目光一扫,倒是后知后觉地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若裴明彻当真打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是绝不会多此一举提这些旧事的,他既然讲了,那势必是还心心念念着的。
换而言之,他并不是在犹豫要不要见那位,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将人给哄好了。
“殿下,这事可不好办。”华清年认真地考虑了会儿,又问道,“恕我冒昧,当年那位姑娘为何会招你为婿?”
毕竟还是要对症下药才好。
裴明彻似是有些无言以对,片刻后,方才答道:“她曾说,喜欢我这张脸。”
华清年:“……”
感情江南那段时日,秦王殿下是“以色侍人”?然后还念念不忘至今?那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作者:再叨逼叨两句。
这篇文的初衷,是想写“世事不由人,动心是真,负心也是真”,以及追妻火葬场的梗。渣不渣的见仁见智吧,吐槽裴我不管,但是骂女主不ok,我属于女主控,心情不好的话可能会删评论(抱歉orz
其实第一章 作话我说过,这本跟我以前写的文都不太一样,算是一个娇里娇气的姑娘的倒霉恋爱史,有虐有甜。预收放了一年都没开,因为怕不讨喜,怕被吐槽,但由于自己喜欢,所以还是决定来写一写试试看,数据什么的都随缘。如果你凑巧喜欢这个故事,就继续看吧。
以及江云晴,没准备写她在阿娇的帮助下打倒正室。写她是想探讨一下,为了所谓的爱能忍让到哪一步,底线又在哪里。某种意义上是想跟阿娇做个对比,第九章 最后那句“若是喜欢某个人,就要忍受许多避无可避的麻烦事,那她宁愿选择不要那个人”就是这个意思。
一不小心又碎碎念了这么多,以后争取克制一下写小论文的欲望==
这章24h内留言发红包,感谢包容。
第20章
沈琼是个心大的人,说要休息几日,就真再没开过那胭脂铺子,一门心思地玩乐去了。
她先是在家中懒了两日,而后又带着桃酥与云姑将京城各大店铺都逛了个遍,从绸缎庄到首饰铺子,再到古玩书画店,银钱流水似的往外花,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就花了足有几千两。
相较而言,胭脂铺子的那点利润实在是不算什么。
当年沈夫人留下了偌大的家业,尽数交到了沈琼手里。沈琼在经商一道上兴许是随了母亲,又自小得云姑教导,这些年来料理地得心应手,将家业翻了几翻。
到如今,哪怕她什么都不做,也足够锦衣玉食地过完后半辈子。
沈家虽无权无势,可若只论银钱,怕是京中绝大多数世家大族都没法同之相提并论。
沈琼开那胭脂铺子,纯属为着好玩打发时间,也想着将来万一要离开京城回南边去,可以将铺子留给江云晴。如今被人横插一脚,原定的计划是不成了,但倒也影响不了多少。
云姑也没拦,由着沈琼玩了个痛快,她也乐得见沈琼多添些衣裙首饰,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这日晚间,沈琼专程带着云姑与桃酥到得月楼用饭。
因着没外人在,她便稍稍尝了些这里颇负盛名的美酒,随即有些失望地叹道:“虽说是不错,可却没我想得那般好,还不如我当年埋在桃林里那几坛陈酒呢。”
云姑将她手边的酒壶移开,笑道:“既是这样,那刚好,就别再喝了。”
沈琼吃了个半饱,托腮看着窗外的夜景发愣,片刻后回过头来同云姑道:“我明日想要再去一次将军府。”
虽说先前从恒伯宁那里得了允准,但沈琼一直知情识趣得很,在那之后也就只去过一次罢了。她私下里虽任性,可大体上还是知晓人情世故的,并不想给江云晴招惹麻烦。
如今她这么一提,云姑便知道八成是与生意之事有关,随即道:“你想如何?”
生意场上勾心斗角的事情不少,沈琼从不会平白坑人,但却也不会一昧忍让。前些年曾有人想要在药材生意上给沈家设圈套,结果被沈琼发觉,反手摆了一道,大半家底都赔了进去。
她这个人是好说话,但绝不是那种无底线宽纵,奉行的从来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晴姐只要还在恒家一日,我便不能如何。”沈琼原就是为了帮江云晴而来的,断然没有反过来给她招惹祸端的道理,“但若是让我就这么关铺子不干,那也不行。她们想让我的生意做不下去,我偏不遂她们的愿。”
云姑颔首道:“你既是有法子了,那只管吩咐就是,我都依你。”
“这事儿急不来,得等个合适的时机才行。”沈琼拿起杯盏来,将剩下的那点酒喝完,而后道,“在这之前,我得去见见晴姐……有些话我在心里藏了许久,可如今想来,还是说出来才能顺畅些。”
她打定了主意后,便没再犹豫,第二日梳妆打扮了一番后,又登了将军府的门。
兴许是有东苑那边陈嬷嬷照拂的缘故,绿漪阁这边的确是一切顺遂,再没发生过先前那样苛待人的事。接连喝了月余的药后,江云晴的病情总算是渐渐好转,向来苍白的脸上也总算添了些血色,不至于让人看着便觉得揪心。
沈琼来时,江云晴正在窗边做女红,一见着便连忙放了手边的东西迎了出去。
“近日可还好?”沈琼挽了她的手,关切道,“怎么还亲自动手做这些?交给仆从去做就是,你得好好调养身体,不要劳累。”
“整日里闲着也无趣,便想着做些绣品打发时间。”江云晴从绣筐中翻出个香囊来,给了沈琼,“看看喜欢吗?”
这香囊上绣的是沈琼最爱的桃花,灼灼其华,格外娇艳。
沈琼高高兴兴地接了过来,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你的绣工愈发好了。”
沈琼少时多病,常常在府中闷着,也就江云晴时常会上门来陪她解闷。
她在生意一道上极有天赋,琴棋书画也还行,可偏偏在女红这里一窍不通,跟着江云晴学了半年,最后还是能把鸳鸯绣成丑鸭子的水准,便索性放弃了。
江云晴的女红却是极好,不管绣什么都活灵活现的,时常会给沈琼做些小玩意。
“这帕子也是给你的,”江云晴指了指绣绷上那尚未完工的帕子,同沈琼笑道,“等改日绣好了,我让红杏给你送去。”
沈琼连声应了下来,转而又向红杏问起江云晴的病情。
“我前些日子听红杏说,你在京中开了个胭脂铺子,”江云晴并不知晓这几日的事情,随口问道,“生意可还顺遂?”
若依着沈琼以往的作风,是不会将这种麻烦事告诉江云晴的,但她这次原就是为此而来,便没再隐瞒,将近来的事情大略讲了。
江云晴随即变了脸色:“是不是二夫人在其中动了手脚?我……是我连累了你……”
“倒也未必是她。”沈琼心中其实已有七八分把握,但仍旧只是说道,“退一步来讲,纵然真是她,那也怪不到你头上,你不必内疚。”
江云晴垂下眼睫,摇了摇头,显然仍旧是愧疚不已。
“但不管怎么说,这位二夫人并非好相与的人。”沈琼叹道,“有些话我先前未曾说,可如今却少不得要提一提。毕竟若是我不说,怕是也没人同你讲了。”
“你我之间不必有什么忌讳,”江云晴道,“你只管说就是。”
沈琼轻轻地摩挲着那香囊上的绣纹,沉默片刻后,开口问道:“晴姐,你可曾后悔过?当年你机缘巧合之下与恒少将军相识,一见倾心,离开故土来到京城,这些年来受了这么多的苦……可曾有过后悔?”
江云晴没料到她竟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嘴唇轻颤,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可沈琼却不依不饶地看着,仿佛一定要问出一个答案不可。
“路是我自己选的,”江云晴的话音中带上些无奈,“如今再说什么后悔不后悔,又有什么用处呢?”
江云晴遇上恒仲平之时,年纪轻轻,正是为了心上人能不顾一切的时候。而到了后来,钱氏百般苛待之时,她偶尔曾有过后悔,但也仅限于此。
归根结底,她并非沈琼,这些年来都是循规蹈矩的,做不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若恒二夫人是个宽厚能容人的,又或者,她私吞了银钱之后就能好好待你,我绝不会来说这些。”沈琼此番算是见识了二夫人的手段,思来想去,怎么都放心不下,“如今我来闹过一场,陈嬷嬷能看顾一时,可却不能照拂一世。你……”
沈琼毫不怀疑,等过了这阵子风头,钱氏迟早还是会对江云晴下手的。陈嬷嬷纵然能管得了一时,可只要将军府后宅的管家权还在钱氏手上握着,那江云晴就始终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晴姐,你可曾想过离开恒家?”挣扎许久后,沈琼终于问出了深藏心底的话。
江云晴满是诧异地看着沈琼,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样。
其实当年江云晴离开江南,沈琼专程去送她之时,便曾经说,若是她在京城过得不痛快,便只管回江南来。
但这话任是谁听了,怕都会觉得是孩子气的任性话,并不会当真。
如今沈琼特地来说了这么一番话,江云晴总算是意识到她并非开玩笑,喃喃道:“离开恒家?”
“我知道你心仪恒少将军,所以愿意将嫁妆拿出来填补恒家,也愿意为他忍受这些苦。”沈琼顿了顿,终究还是无情地戳破了现实,“可他护不住你。”
沈琼从红杏那里问了这几年的事情,知道恒仲平喜欢江云晴是不假,可他也很是敬重钱氏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放心让她料理后院诸事。
哪怕江云晴真有个三长两短,恒仲平也未必会怀疑到钱氏身上,就算怀疑了,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江云晴这个人,从来都是念着旁人对自己的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当年恒仲平救了她全家性命,那么要她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只要心上人一句话,哪怕是千里迢迢来京城当妾,也无怨言。
但沈琼是真心替自家晴姐觉着不值。
“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沈琼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承诺道,“若你不愿,那我今后再不提此事。若你愿意,只需要点个头,剩下的事情我想办法解决。”
作者:胃疼了一天,艰难地写了一章,明天争取多更新点orz
第21章
江云晴并没立时应下来,只是说“容我想想”。这倒也在沈琼的意料之中,毕竟江云晴循规蹈矩那么些年,断然没有听了她一席话,立时就能下定决心的道理。
沈琼将利害关系同她分析清楚后,也没再多说,陪着江云晴用了午饭后便离开了。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沈琼途经花园之时恰好遇上了钱氏。
“沈姑娘又来了,”钱氏在凉亭之中闲坐,石桌上还摆了盘残棋,见着沈琼后起身笑道,“怎么样,绿漪阁那边还让你满意吗?”
这话像是关心,却又像是在暗指什么。
沈琼也算是服了这些世家夫人们言辞间夹枪带棒的本事,避重就轻道:“这就不劳夫人费心了。”
她并不想跟钱氏纠缠,说完便想要走,倒是钱氏又开口拦住了她。
“早前听闻沈姑娘在京中开了个胭脂铺子,原本还想着去逛逛的,只可惜府中事务繁多一直没能抽出空来,”钱氏慢悠悠地问道,“前两日倒是得了空,可你那里却偏偏关了门……不知何时重开呢?”
钱氏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关切的笑意,乍一看实在是情真意切得很。
可实际上,却是专门揭人短处来的。
毕竟据庄茹所说,先前那事传得颇广,向来生意极好的花想容都成了门可罗雀之地,钱氏却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未免有些假了。
沈琼听了这话,倒是不急着走了,她三两步进了凉亭之中,自顾自地在钱氏对面坐了下来。
“夫人竟不知?”沈琼佯装怅然地叹了口气,“我那铺子原本好好的,可偏生不知哪个下作的竟在背后造谣生事,生生搅黄了生意……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我不仰仗这么个胭脂铺子过活,倒是那等阴险下作之人,迟早会有报应的就是。”
这指桑骂槐的话已经很不好听,可钱氏却仍旧如同没事人一样,脸色都没带变的,仿佛这件事情当真与她没有半点干系一样。
“沈姑娘这样说,可是知道谁在背后做了什么?”钱氏微微一笑,“又或者,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当初事发之时,沈琼曾同庄茹打听过,后来也让云姑着人去查过。
那位出事的京兆府尹家的姑娘与钱氏的娘家有些亲戚关系,可单单如此,并不足以证明什么。毕竟京城的世家之间大都是沾亲带故的,若是有心,大都能扯出些关系来。
沈琼手中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便是想要算账也必定是徒劳无功,钱氏正是掐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怎么,夫人难不成是想帮我讨个公道?”沈琼凉凉地反问了句。
她其实不大耐烦和钱氏这样的人打交道,说话要绕来绕去的,麻烦得很。若非是有江云晴陷在恒家,她才懒得坐在这里同人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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