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寂寥在清曲的沉默与苏三的抽泣中浓重起来。
苏三渐渐停止了哭声,抽出帕子擦眼泪,起身对清曲道,“你住的地方在哪,我去洗把脸。”
清曲不语,转身在前面为苏三带路。
穿过了两个小花园便到了清曲住的地方了,园门上依旧书着清园两个字。回忆轰轰碾过。
房间里的布置同清府的清园甚是相仿,一切从简。唯一看起来与这极简的房间不相祔的便是梳妆台上的一面镶在银框里的镜子,银框上镂着藤蔓,藤蔓间缀着颗颗小指腹大小的夜明珠。苏三洗完脸对着镜子照了半晌,眼睛的哭痕甚是明显。正发愁之际清曲递过一镂刻着精美纹案的红木盒子,苏三打开盒子,里面是胭脂水粉。苏三对着镜子开始化妆,试图将红肿的哭痕掩去。
清曲在边上看着,忆起当初带苏三进宫前,那日是阳可卿为苏三上的妆。那时苏三还不出。
苏三调笑着上了跟前伸手戳了北宫初尘一下,“怎么,有了护国公主就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吗!真是没良心!”
北宫初尘揶揄,红着脸反驳,“谁有了护国公主,跟公主在一块的又不是我。”
苏三将红木盒子放在了石桌上,盒子下面纹着一圈细碎的不具名的花,苏三转动清曲告诉她的那朵花,镂刻的花弹出,成了抽屉的把手,一拉便将暗格拉出了,暗格里躺着两个白瓷瓶,苏三将瓶子取出交给了北宫初尘,“将这两味药调配在一起便是解药了。你将这解药淬到银针上,在毒素聚集的地方施针便可。施针后五个时辰毒性便可全解,待那时再解开西月的穴道。”
北宫初尘接过了瓷瓶,眉头微皱,“你去找那个人了?”
苏三挑眉,面带疑问,片刻反应过来,笑道,“什么那个人,哪有那么可怕。说到底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北宫初尘脸上依旧不悦,“是阳可卿同你讲的吗?”
苏三推搡北宫初尘,“你管谁跟我讲的。倘若中毒的是我你们肯定比我还麻利的去找死对头求解药。”
北宫初尘努嘴。
苏三继续道,“那个护国公主性情倒是不错的,你真无意吗?如果有意的话我便不让清曲从中阻挠了,也算成全一件好事。”
这话听得北宫初尘可恼,竖着眉毛朝苏三吼,“好事你去跟她成亲好了!我才对什么护国公主没兴趣!”
苏三汗颜,僵笑道,“那我叫清曲使劲吹吹耳边风就是了。”
北宫初尘冷哼哼。
苏三将暗格推了回去,抱起了红木盒,“我先走了,西月就拜托给你了。”
北宫初尘却是还没过够重聚的瘾,道,“你不等西月他们回来?”
苏三道,“他们去打探消息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清曲还在外面等我的。”说罢又握起苏宁的手,“代我向苏果问好,等拿到太极镜咱们就可以重聚一起溜走了!”
苏宁点点头,眼眶又开始泛红。
苏三将要走,北宫初尘却是又喊住了苏三,“我真没用,要是当初肯学治毒要是医术再精湛一点便不用你以身犯险去换解药了。”
苏三回身踱步到北宫初尘跟前,食指戳着北宫初尘的xiong口数落道,“谁说你没用的。我这一路上可是听了不少你的故事。你都快成这坊间新崛起的传说了。再说了,从医的和治毒的本来就是两路人。这哪能搁在一块谈。”
北宫初尘眉头皱着,眉宇间仍是弥着自责,喃喃道,“以后,以后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不管是病还是毒,都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苏三心头滑过一丝温,嘴上却是大咧咧,“这种事百年遇一次便够了,哪能常有。你安心的研究你的医术便好了,我这以后有个什么病什么灾的可全指望你了!”
北宫初尘望着苏三离去的背影没再说话。
苏三上车的时候清曲正拿着一块巾帕摩挲发呆,见苏三上场便将帕子收到袖中去了。苏三却分明看见那是她曾经绣的清荷图。
苏三在清曲对面坐下,自从同清曲得缝后她便觉得氛围开始变得极苦逼。太不潇洒了,实在不像她的风格。苏三直觉得再如此下去她怕是要比那真正的古代闺中少女还要少女了。
苏三瞅瞅眼前的清曲,“话说回来,我现在可是你弟媳妇。”
清曲不语,仿若很久以前的那般模样,嘴角带着笑,眼却若深潭。
苏三嘁了一声不理清曲。
马车回了驿馆,苏三同清曲一同下了车回了院子。回去的时候百里东篱正坐在早上苏三坐的地方品着茶,手中同样握了一本书。见苏三同清曲进来便迎了上支。
百里东篱笑道,“果然还是小苏比我魅力大。我可是怎么请也请不来清曲皇子的。”
清曲浅笑回应。
苏三望了清曲一眼,又看看百里东篱,“皇子来了你就叫人在院里干站着吗?”
百里东篱拍头笑道,“你看看我,倒是一激动就把礼数全忘了。来来来,快屋里请。”
说罢三人便进了堂屋。
苏三一进屋便白眼百里东篱,“今儿我如你所愿了。你且去找个顶替我的太子妃好了。我已经答应随清曲去了。”
百里东篱倒是没有极惊讶的样子,仿若早就猜到这局面一般,只是笑着问道清曲,“之前本是想将小苏送予皇子,你却是不要。缘何现在小苏抛头露面成了蓝风太子妃又改变心意了。这可真较我为难。”
清曲微微笑,“我之前便同你讲过,我想要她心甘情愿到我身边。虽说现在也算不得心甘情愿,但总归是她自己同我的交易,而非像物件一样被推来送去。”
苏三垂头不打算参与到那二人的对话中,而清曲的话却着实让她感动了一把。也许清曲真切地开始改变,可一切都来得太迟。就像是下雨了才后悔没带伞毕业了才醒悟该好好学中枪之后才想起ox的时候要戴套,一切都太迟。
百里东篱看着苏三,觉默了片刻,“怎么办,我现在舍不得将她送给你了。”
清曲笑道,“送不送由不得你吧。她即答应我了,别人的想法我便不会再管。”
百里东篱眸子微眯,同清曲对视。苏三瞄了一眼,直觉得两个危险的人物碰到一起定然是生不出什么好事的。------------我是感冒还没好的分界线---------------感冒不知啥时候才能好,今天居然还发烧了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