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家小娘子给白小娘子的信,”
银瓶将手中的小荷包递到白锦儿的手中,
“小娘子还叫我和白小娘子说,”
“额,”
“说她一听见白小娘子的拜托,马上就去找人问这件事情了,还说,”
“下次和白小娘子见面的时候,要白小娘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银瓶忽然卡顿了一下,就好像解下来要说出口的东西,让她十分的不好意思一般。
“要白小娘子,准备好吃的东西......”
银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来小,最后已经几不可闻。她像是刚给喜欢的男孩子表白过后的高中生一般,羞涩地将自己的眼神移开,躲避着白锦儿的视线。
或许在银瓶看来,孟如招身为一个名门闺秀,竟然会提出以食物作为办事的交换,未免太丢人了些吧。
白锦儿却只是对着她笑了笑,
“告诉你家小娘子我知道啦。”
“嗯那就麻烦白小娘子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银瓶对着白锦儿行了行礼,转头迈着步子离去。
“阿姐,那是谁呀,”
“看着好眼熟,是不是孟娘子家的人呀?”
“是啊,”
白锦儿看着银瓶的身影走远之后,这才拿着荷包走进了店。她并没有直接拆开,而是将小荷包揣进怀里。
“阿姐那是什么呀?”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少女朝着林信平翻了个白眼,转而又对站在他身边林信云粲然一笑,然后朝着林信云伸出了手,
“走信云,阿姐带你去厨房里,教你看火候去。”
“好嘞阿姐。”
林信云蹦蹦跳跳地来到白锦儿的身边,小小的手拉住了白锦儿的手。
......
入夜,
白锦儿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前的小案几上摆着一盏光线不甚明亮的油灯。她此时已经将白天穿的衣物换下,而从衣物中拿出来的小荷包,就摆在桌上。
少女打了个哈欠,伸手开始拆荷包。
荷包比白锦儿的手掌还小些,里面自然是不会装什么东西的。将上面系着的袋子解开,白锦儿抓着荷包的底部,将荷包倒过来往桌上倾倒,
一张折好的纸就从里面掉了出来。
白锦儿将荷包丢向一边,拿起那张纸,
展开瞧了瞧。
上面是几行娟秀的字体,的确是孟如招的字体。写的内容不多,白锦儿一眼,最多两眼就能全部看完。
可是她却还是看了好几遍。
每看一遍,白锦儿的脸色就越不好看。
半晌之后,她将这张自己已经能将内容背下来的纸,再一次缓缓地折了起来。
“我就说那个女人看着就不像是好人,我就说,就说吧......”
白锦儿的脑海里回想着刚才在纸上看见的内容,口中不断低声念叨着什么东西。
......
“请喝茶,”
裘敬兰将手中的茶碗摆在了桌上,然后她抱着托盘正准备从屋子里出去,却被身后的裘用叫住了。
她转过头去,看见裘用的脸上挂着极少见的灿烂且殷勤的笑容。
“妞妞别走了,大宝刚刚才吃完东西,就让他自己出去玩会儿。你呢就陪我们在这儿坐坐,也听听你香姨说说话。”
那个被裘用称呼为香姨的妖艳妇人冷哼一声,看样子很是不屑一顾。
“知道了阿爷。”
裘敬兰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乖乖地走到了裘用的身后坐下。
“坐那么后面叫我怎么看?”
香姨开口,声音倒是和她这个年纪很是不相符合的婉转甜腻,听上去就像是十几岁的少女一般。
“听见没香姨叫你......”
听见妇人的话,裘用一瞬间又露出了原本那种凶恶的嘴脸。他的音调提高,本是想呵斥身后的裘敬兰的,可转念他的眼珠子一转,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竟强压着自己改变了语气,瞬间又变得温和了下来。
“香姨既然叫你坐近些,就坐近些嘛。”
“妞妞来,坐到这里来。”
说着,裘用拍了拍桌子的旁边,示意裘敬兰坐到他和香姨的中间来。
裘敬兰一言不发地坐了过来,才一坐到香姨的身边,就闻到了一股十分浓烈的香粉味道。
似乎是胭脂水粉,又似乎是熏香,
裘敬兰从未闻到过如此浓烈的香味,不由得有些发昏。
而妇人则是打眼看了她一圈,眼神就像是挑选牲口的农妇,充满了挑剔和不满意。
“张开嘴看看。”
香姨的话让裘敬兰一愣,并没有照着她说的做。妇人立马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叱咄似的又说了一边,
“张开嘴!”
“你这死丫头,香姨叫你张开嘴呢你没听见吗,快张开。”
裘用立马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肩上,裘敬兰被裘用这么一呵斥,便马上张开了自己的嘴。看着妇人坐着身子朝自己凑过来,凤仙花染红的指甲紧紧地扣在自己的下巴上。
妇人手指用力,尖尖的指甲好像都要扣进了裘敬兰的肌肤里去。虽然有些痛,可裘敬兰还是乖乖地,任凭这她扯着自己的下巴,查看着自己的口腔。
“哼,”
“还不错。”
香姨这样说了一句,撒开了手。
“瞧着倒是干干净净的,模样也还算标致。就是太瘦了些头发颜色也不好,这要养好,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和钱都不知道呢。”
“哎呀香姨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裘敬兰听着身边的两个大人说话,低着头不言不语。等到裘用送着妇人离开之后,她才脚步轻轻地走到了自己阿爷的背后,
“阿爷?”
“哦,是妞妞啊,”
“做什么,还不去做饭吗。到时候大宝回来之后要是饿了怎么办?”
“阿爷,我想问问,”
“刚刚那个人,是谁?”
“哪个?”
“噢,你说香姨是吗。”
裘用的脸上缓缓绽放出慈祥的笑容,他伸出手,摸了摸裘敬兰的头发。
确实是有些干燥,
看样子,最近要让她吃点好的才行。
“那是城里一个有名的媒婆,你年纪不小了,阿爷也该给你谋一门好的亲事了。”
“阿爷这次叫她过来,便是这样想的。”
“是吗,”
裘敬兰也慢慢笑了,她对着裘用点了点头,
“谢谢阿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