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雅却把这话当了真。她很高兴,因为她的心中藏着别人不知道的天大秘密。
她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成熟了,因为她拥有了同龄女生所没有的“爱情”。
她为此兴奋,紧张,感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孩儿。
此后不久,她在物理作业中夹了一张纸条,表达了自己对老师的爱慕,抒发了自己高兴的心情。
任才吓一跳,抽空把她喊道没人的地方,叮嘱她再也不能那样了。
“为啥不能?”诗雅问他。
“因为我是老师,你是学生。”他解释。
“老师咋啦?老师就不能喜欢自己的学生?再说,我也不可能一辈子当你的学生呀。”诗雅不解,觉得委屈。
“你还小……”任才进一步解释。
“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咱们差不多。”诗雅还是不能接受。
任才感觉郁闷,没法和她继续谈,于是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总之咱们现在不能明目张胆地那样,那样的话,对你很不利。”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还要工作,还要教你们,如果同学们知道咱俩那样,会怎样看我?我还能教你们吗?”
“这样啊……”诗雅傻了眼,不安地看着他,“既然这样,那……咋办啊?”
“咱们像以前那样交往,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诗雅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不说话。
任才有些不安,却硬着头皮说下去,“记住咱们的十年之约。十年之后,如果你还这么想,咱们就可以正常交往。十年,你能等吗?”
诗雅默默地看着他,想了一会儿,说,“我能等。”
……
此后任才到初二(9)班上课,再也没有了往日平静的心态。
他很后悔,也很尴尬,觉得没脸面对诗雅,更没脸面对其他学生。学生们不知道他和诗雅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照样喜欢他,照样对他友好地笑。可由于这件事,他却觉得学生们的笑容中有了很多别样的意思。好像是讥笑,亦好像是冷笑。他为此汗颜,为此惶恐,觉得是折磨,再也找不到从前那种心平气和的感觉。
上课时不敢再看诗雅,也不敢提问她。诗雅很聪明,看出了这一点,于是也不再主动举手回答问题,只是安静地听他上课。
他讲课,诗雅专注地看他。目光很痴迷,有些发呆,经常会忘了做笔记。他虽然不再正眼看诗雅,但眼睛的余光却总是注意着她。他注意到诗雅的注意力分散了,就会对着所有学生提醒,“注意笔记,别走神。”虽然不点名,诗雅也能心领神会。于是脸一红,赶紧埋头记笔记。
……
后来就听说诗雅在其他课上注意力也不能集中,有些知识没学好。
他很惶恐,很不安,偷偷找肖蕾谈话,请求肖蕾多关注她,经常检查她的作业,遇到她不会的时候及时帮她。
肖蕾暧昧地对他笑,答应了。
他很感激,也很羞愧,不安地对肖蕾道谢,感觉无地自容。
肖蕾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看他尴尬,没有向他打听他和诗雅的隐私。
他为此感动,对肖蕾充满了好感。
……
一周过去了,一月过去了,任才没有听到对自己不利的言语。
他更加感激肖蕾,对她的好感与日俱增。
这好感慢慢发酵,逐渐就演变成了对肖蕾的爱慕。
虽然爱慕,却不敢表白。因为和诗雅的那件事,他觉得羞愧。
他爱肖蕾,但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
肖蕾是个聪明人,看出了他对自己的感激。
但是,她没有发现他对自己的爱。
她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
这个小天地里只有她和王昊,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对于任才和诗雅的越轨行为,她虽然吃惊,却不反对。
不是不想反对,是觉得自己没资格反对。
她觉得自己的思想也越轨了,虽然行动方面没什么,但思想也不纯正。由于不纯正,她认为自己没资格指责任才。
不仅不能指责,似乎还应该感谢他。
感谢他的原因主要有两个。
一个,是他比自己更越轨。截至目前,自己还只是思想越轨,行动方面并不出格。而他却行动越轨,跑到自己前面去了。他的举动,使自己少了一些内疚和自责,多了一份理直气壮的理由。与他相比,自己算是小巫见大巫,根本算不了什么。
第二个,是诗雅和王昊曾经相互喜欢。自己现在面对诗雅,总觉得理亏。心中隐隐不安,感觉中好像是自己抢走了她的“男朋友”。感谢任才,是他俘虏了诗雅的芳心,从而把自己解放出来。
这样想的时候,很想找机会和任才谈谈,要他在自己面前勇敢地抬起头来,不必垂头丧气,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可怜样子。
虽然有这种想法,但一直找不到机会。
这话题有些尴尬,不大好把握。弄不好适得其反,反而使他产生误解,所以不能急,只能慢慢来。
这时候已经是第二学期的第三阶段,学校里要进行各种考试,中招,高招,抽考,末考,忙死了,根本就没有机会。
一直到放假,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