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你……怎么来了,是娘娘出什么事了吗?”
宗庭看向小桃,低声问道。
小桃低着头,攥紧手心,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小桃,你怎么不说话了?”
宗庭皱眉看向她,然后又看看身边孟朝歌的反应。
孟朝歌倒是一脸淡然,眸底波澜不惊。
小桃咬紧下唇,低声道。“宗大人,您之前让奴婢注意娘娘的事情……这两日娘娘不太好。”
“娘娘怎么了?”
宗庭眉心跳了跳,声音温润。
难道是因为那天……
孟朝歌眉心微蹙,抿唇不语。
“这两日奴婢一直想找个时间跟您说娘娘的事情,但就是找不到机会。”小桃眉尖微皱。
她继续道。
“娘娘自从那日出宫回来后就很不对劲。”
果然。
宗庭眸子沉了沉,沉默不语。
二姑娘还是因为那日之事……不舒服。
孟朝歌凤眸微眯,闪过阴鸷。
“当晚娘娘回来的时候脸色特别不好。什么话也不说,就跟被人下了降头一样,看起来好可怕。
再然后,娘娘说要沐浴,把人都赶了出来,屋里就剩下她一个人,翠隽姐姐中途去喊娘娘,结果……结果发现娘娘……”
小桃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还不时的偷瞄孟朝歌,看他的反应。
只见孟朝歌原本平静淡然的俊脸愈发阴沉。
“娘娘……她差点儿断气。”
小桃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哭腔。
孟朝歌眸中泛着寒光,怒意满满。
谢虞欢,一心寻死?胆子倒是挺大的!
宗庭听着孟朝歌手指“咯吱咯吱”作响,也立即低下头了,主子这是……生气了。
“没死吧?”
孟朝歌薄唇上扬,语调却冷如冰窖。
小桃连忙摇头,“娘娘没事,幸亏发现的及时。娘娘不让奴婢们声张,除了凤栖宫的人别人都不知道。
只是娘娘从醒来后,食不下咽,每日犯恶心,整个人都清瘦了许多。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见任何人,就连奴婢和小川子也不见。翠隽姐姐给娘娘送过茶水膳食也是立马被赶出来了。
奴婢们怎么劝,娘娘也不听。”
宗庭闻言,心里长叹一声,娘娘这是心里隔应呢,恶心?谁不恶心?
他自己都觉得恶心,不过主子……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就让他很纳闷儿了。
半晌,孟朝歌嗤笑一声,道,“本相又不是大夫。”
小桃骤然一愣,不解的开口,“丞相,您之前不是吩咐宗大人让奴婢监督……娘娘吗?娘娘一有事就要告诉您,奴婢也……”
“去找谢虞承。”
孟朝歌睨着她,冷声道。
谢虞欢现在需要的是谢郢和谢虞承。
小桃摇头,道,“不行的,娘娘吩咐过,不能让谢大人和谢将军知道这件事,就算他们来了,娘娘也不会见他们的。”
“……”
宗庭
无奈的看向孟朝歌,小声道,“主子,兴许您去……”
“不用管她,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想死也不要拦着她。”
话落,孟朝歌便大步离去。
宗庭也不好再多说,“小桃,你别听主子的,记住照看好娘娘。我先走了。”
“嗯。”
小桃点点头,目光落在离她几步之遥的颀长的身影。
她一直以为孟相让宗侍卫安排她在娘娘身边,是因为孟相……对娘娘有情,没想到……
她轻叹一声,垂眸苦笑,希望娘娘赶快好吧。
……
“主子,您真的不去……看看二姑娘吗?小桃说娘娘……”
“多嘴。”
孟朝歌微微皱眉,不悦道。
“是,属下多嘴。”
宗庭撇撇嘴。紧跟在他身边。
“那……主子,接下来您怎么做?婚礼还……”
“如期举行。”
孟朝歌淡淡道。
有些事情对谢虞欢来说很难接受,可对他来说……无所谓罢了。
“是,属下会尽快准备的。只是到了那晚……”
宗庭顿了顿,观察着孟朝歌的脸色。
“……”
孟朝歌睨着他,眉眼冷冽,他勾唇冷笑,眸底寒光乍现。
“本相自有打算。”
“是。”
……
其它国家的使者也走的差不多了,离允恒的伤也痊愈了。
和北朝商量的事情也完成了,也该离开皇城了。
这日,离允恒离开皇城,上官叙和段熙夜以及诸位大臣宫妃一如迎接他的时候,也都在正午门相送着。
*
凤栖宫。
“娘娘,您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几天了,出来走走吧,不要闷在房里,对身子不好。正好,今日东陵国主要离开皇城,太后皇上都去送他了,咱们也去吧。
东陵国主来北朝皇宫的那日您都没有去,这次再不去……会被人说的。”
翠隽站在谢虞欢放外,眸光紧锁在紧闭的门上,轻叹一声。
离允恒来的时候,娘娘没有迎接他,说是身体抱恙,那是假的,现在离允恒要走了,娘娘也不去送他,还是身体抱恙,不过这次是真的。
她都听到一些宫女太监嚼舌根了,说娘娘仗着皇上的宠爱和将军府的权势无法无天,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娘娘,奴婢不知道您为什么不愿意见人,但是奴婢想说,你是谢虞欢,你是小谢将军,你还是北朝的皇贵妃,你更是将军和夫人的骄傲。你现在日渐消沉颓废,你是想让泉下的夫人不能瞑目吗?”
“我不知道你出宫那日发生了什么事,可我知道,你的身子最重要。”
“你这几天食不下咽,最后也不让我们给你送饭,你是在作践自己,我告诉你,从今日起,你不用膳,那我也不用膳了,我会让凤栖宫的所有人都陪着你不用膳。还不行的话,我就告诉将军和大少爷,让他们也陪着你……绝、食。你待在房里一日,我们就待一日,你待一辈子,我们也待一辈子。”
门外翠隽的声音愈来愈大,梳妆镜前的谢虞欢双目无神,没有她原先的冷傲凌冽,水漾的大眼,尽是波澜不惊,仿佛对翠隽的话置若罔闻。
她也记不得待在屋子里多久了。
她垂眸,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在她眸底荫下一片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