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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公孙大娘?红鞋子?司空摘星一头雾水,这是什么人?这人难道是个做鞋子的鞋匠?
    不是。沈百终摇头,红鞋子是个组织,这个组织里只有女人,她们只穿红色的绣花鞋。
    这倒是奇怪。司空摘星笑道,那有没有这样的组织?组织叫做黑裤子,里面都是小偷,只穿黑色的裤子。
    他越想越觉得有趣,这样的组织一定很不错!
    红鞋子的女人每年都要交差。
    什么差?司空摘星问。
    人。沈百终冷冷道,每个人都要交人。她们会割下人的鼻子、手、舌头还有脚带回去给公孙大娘看。谁要是割的少了,就要被责备。
    司空摘星不说话了,他突然觉得这组织一点也不有趣了,又觉得这简直是世上最恶心的组织。
    你什么时候要去抓这个人,我一定去帮你!
    沈百终却不再理他,因为他已听到了鸟类扇动翅膀的声音。
    你在听什
    司空摘星住嘴,因为他也听到了。
    两个人立刻带着马匹和骆驼躲到了岩石后面。
    司空摘星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竟然在沙漠里见到了一条船。
    船怎么会在沙漠里,沙漠里怎么会有船?
    既然船可以在沙漠里开,那马岂不是可以在海里跑了?
    那是一搜又大又漂亮的船,用了上好的轻木头,拉船的既不是马,也不是骆驼,而是几百只雄鹰。
    鹰在天上飞,拖着船往前走。
    这船走得飞快,破开沙子就如同破开海浪,船两侧的沙子飞速向后退去,激起一层沙雾,好像志怪小说里才有的景象。
    司空摘星的手动了动,他又犯偷瘾了,这样矫健的鹰,他恨不得立刻从绳子上解下来几只。
    沈百终突然死死地盯住了木船的窗户。
    你在看什么?司空摘星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有了杀气?
    我看见了陆小凤的衣角。
    你连陆小鸡穿什么衣服也能记住?
    我从七岁起,就已开始记街上的人脸了。沈百终道,如果有一个人认不出,父亲就不允许我吃饭。
    司空摘星叹口气,幸亏我没有那样严厉的父亲。
    这艘船一定是石观音的。
    你怎么知道?
    陆小凤没有在绿洲等到我,绝不会一个人离开。
    能胁迫陆小鸡离开的,只有石观音!司空摘星懂了。
    我们跟上。
    怎么跟?
    马和骆驼留下。沈百终解下马尾上的明黄绸缎,系在了骆驼身上。
    马认识这根带子,骆驼是黑珍珠的,自然能找回营地去,这两个动物不会让沈百终操半点心,它们远比人要更适合活在沙漠里。
    我们用轻功去?
    对。
    好!司空摘星笑了,他已跃跃欲试,上次输给你只是我大意,这次绝不会了!
    两道身影如同闪电一般掠出去,黄沙上没有留下一丝印记,就连半粒沙子也没有惊动,骑着马可能会慢,但这两人却不知比马快了多少,船上若有人正在查看四周,也绝不会发现后面有人跟着。
    船走了一个时辰,司空摘星和沈百终就跟了一个时辰。
    司空摘星的气力已快要耗尽,他转头去看沈百终,却见他连气也没有喘,不禁怀疑起自己的水平来。
    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要像树叶一样坠下来,再也没有力气了。
    所幸船终于停下。
    船停在一片石林前。
    这片石林又高又大,每一块石头都像山峰一样长,错综复杂,如同迷宫一般,进去若没有熟人带着,只怕再也出不来了。
    这些石头实在太过高大,是以每块石头中间都如同山谷般幽深,风沙从中刮过,谷中连半点光也照不进去,一片漆黑,这船如同志怪小说里走出的,它要到的地方也如同志怪小说里的魔窟。
    船停下了。司空摘星道,上面的人一定是在休整,他们的鹰已经累了,这石峰群也不是那么好走的。
    这里一定是石观音住的地方。沈百终道,这些石头有些天然形成,有些确是人造的,沙漠里除了石观音以外,别人再没有这样的财力。
    没错!
    两人注视着的船里,突然走出十几个彪形大汉。
    这十几个大汉只着短衫,一身肌肉如同铁打一般,一看就是做惯了力气活。
    他们四下张望一番,就分头去查看船舱和船帆,还有几人去收拢天上盘旋的雄鹰,准备再换一批新的上去。
    你累了。沈百终突然道。
    司空摘星就像老鼠被踩着了尾巴,一下子就跳了老高,你胡说!我才没有累!
    你还剩下几成内力?沈百终问。
    司空摘星见他这么认真,不由地冷静下来,两成。
    等他们整理好,你能恢复几成?
    大约五成。
    好。你能不能去船上躲起来?
    你呢?
    我不会缩骨功。
    好!司空摘星点点头,去就去!
    陆小凤也在船上,司空摘星平日里虽喜欢和他吵架,可陆小凤的确是他最好的朋友,朋友有难,司空摘星怎么可能不去帮忙?
    石观音就在船上,你一定要小心。
    司空摘星点点头,我一定会记住他们走的路。如果我记不住,也一定会找个能记住的人出来。
    若石观音发现你,你就告诉她我也在。
    司空摘星怔住,然后呢?
    然后你再告诉她。沈百终冷冷道,若是她敢动你们一下,我就要她死。
    这实在是一句很霸气很霸气的话。
    沈百终平日里太好说话,司空摘星很容易就会忽视他的身份和地位,现在一听这句话,突然就意识到他作为天下第一的能力和有整个朝廷作为后盾的底气。
    他突然又想起在北镇抚司见到的那些锦衣卫,不论身份高低,他们总是很骄傲,好像随时有人撑腰,又总是严格要求自己,好像随时害怕给谁丢人。
    司空摘星那时候不明白怎么回事,现在却懂了。
    我记住了。司空摘星叹道,我走了!
    司空摘星刚从角落潜上船去,船就又开始动起来。
    船一动起来,船头船尾就出现几十个大汉,比之前多了整整三倍,这个时候,无论谁想跟在船后,都是没有法子的。
    这和沈百终想的一样。
    所以他抱着绣春刀坐了下来,静静等待黑夜降临。
    第23章 船上小偷无花
    船上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以司空摘星的眼光来看,这船里的摆件只不过是比寻常人家多了些精致,价格兴许要贵些,再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自认为已偷遍天下,不管是富商,还是大官,他们的家里司空摘星都是走过一遍的,除了没去过大内,不知那里如何,这天下的奇珍异宝他已看遍了。
    所以司空摘星认为自己的判断绝不会出错。
    船既然没什么特殊,那么陆小鸡被藏在那里了?
    沈百终说在窗口见到了衣角,可等司空摘星上了船,却连个窗户框都找不着,更别说窗户口。
    他只能先找个地方躲了起来,准备等机会自己来。
    机会果然很快就来了。
    还有半个时辰,我们就到了。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声音中可以听出她还很年轻,这声音既温柔又甜蜜,好像是在和情郎说话一般。
    那又如何?
    回答这声音的人是个男人,他的声音清朗,人似乎也不大,可这样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对女孩子说起来话竟冷冰冰的,还很不耐烦,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你为什么要生气?
    我没有。
    你有。那个女孩子笑了起来,你难道觉得我看不出?
    没有人说话。
    于是她只好自己接自己的话,师父不允许你杀楚留香,不杀就是了,你又何必觉得气愤呢?
    司空摘星听到熟悉的名字,立刻竖起了耳朵。
    这师父想必就是石观音,这个女孩子应该就是石观音的一个弟子,那么男人又是谁呢?
    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这声音很甜的女孩子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输给楚留香后很不甘心,可他现在已经落在我们手里啦!你要是还生气,就等师父玩腻了以后再
    这样狡猾可怕的人,就应该直接一刀杀了,何必留下来,迟早会坏事。
    你难道不相信师父的武功?
    我信。
    过了半晌,这人又继续道,可我也信沈百终的武功。
    司空摘星听到这里,忍不住悄悄从墙后面探出半个脑袋来,想要瞧一瞧这个男人,他究竟是谁?莫非是石观音的情人?输给楚留香又是什么意思?
    这一看,司空摘星就怔住了,因为这人的声音虽年轻,脸上却布满了皱纹,而且眼斜嘴歪,虽留着一把胡子,却没有半点气度可讲,只让人觉得他非常可恶,恨不得一拳打过去才好。
    司空摘星再一看,就认出这是一种很独特的易容术,论对易容术的研究,天下还无人能岀他左右,只是这人的易容术实在特殊,是以司空摘星才没有一眼认出。
    名满天下的妙僧无花竟也会害怕沈百终?一身红衣的少女笑道,这样传出去一定会被人笑话的。
    无花叹口气,你为什么总喜欢惹别人生气?这对你难道有什么好处么?
    长孙红又笑,因为这沙漠里的日子实在无聊得很,我总要给自己找些乐子才行,不然我会发疯的。
    你发疯便是,只要记得疯的时候离我远些就好。无花冷冷道。
    我可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你是吴菊轩的妻子,并不是我的妻子。
    可吴菊轩不就是你么?长孙红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无花,竟好似想要坐在他的腿上。
    无花立马也跟着站起来,退到了墙边。
    司空摘星已冒出一头的冷汗,无花这么一退,与他就只有一墙之隔,即使是偷王之王,也只有屏住呼吸来自保。
    吴菊轩已完成自己的任务,等我卸下这副面具,就再也没有吴菊轩!无花冷冷道,没有吴菊轩,自然也不会有吴菊轩的妻子,你好自为之。
    你何必装什么圣人?长孙红终于不笑了,她这样美丽年轻的女孩子,被人拒绝两次三次,已经是极限,你能为了天一神水去勾引神水宫的司徒静,还让她有了孩子,为什么就不肯接受我?莫非我有哪里比她差不成?
    司空摘星已经听出她并不是真的爱上了无花,只是由于一种奇怪的好胜心作祟,想要找点事做罢了。
    大漠里确实无趣,终日面对无边无际的黄沙,纵然是一个已很习惯寂寞的人来到这里,也是受不了的。
    石观音的老巢里,所有的男人都是属于她的,虽然她早已玩腻了他们,再也懒得看他们一眼,却也绝不会允许别人去动他们。
    乍一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在江湖上有很大名声的,石观音绝不会去动的男人,长孙红会好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下面的隔板里就关着男人,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无花道,陆小凤、楚留香还有姬冰雁都很不错,你总能挑到一个喜欢的。
    长孙红冷笑一声,这些人是很不错,但他们都是师父的,你不必教唆我去办一些蠢事,我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
    若不是需要藏起来,司空摘星几乎想要跳出来给他们鼓掌,这两个人互相揭伤疤,已把他想知道的事全部说了出来,世上还能去哪里找这样的好事?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没有什么法子。无花道,你为什么不去下面看一看他们还在不在?为什么不去确认一下他们的穴道确实还被点着?
    长孙红不动。
    他们要是跑了,夫人一定会很生气。
    长孙红怒气冲冲地走了。
    陆小凤他们确实被点了穴道关在船里。
    这船的甲板竟有两层,中间好像一个楼层一般,若找不到入口,是绝对进不来的,连司空摘星也不例外。
    这地方本是用来堆放杂物的,现在却做了临时的牢房。
    我实在想不到偷偷进了帐篷的人会是石观音。陆小凤道。
    有谁能想得到呢?
    楚留香就坐在陆小凤旁边,他的手早已被捆了起来,身上也缠上了好几根麻绳,捆他的人似乎担心他长出翅膀跑掉,竟好像恨不得直接用绳子把他裹起来。
    陆小凤一看到他被捆成这个样子就想笑,只可惜他忘了他也早就已是这样。
    其实我们也不是完全输了。楚留香道,小胡还留在那里。
    姬冰雁冷笑道,莫非你觉得他能发现不对?若是他能找出什么线索来,猪也可以算数了。
    陆小凤忍不住笑了一声。
    即使是这样危险、这样艰难的情况,他还是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愉快,唯一遗憾的就是他已经饿了,却什么也吃不到。
    石观音杀了龟兹王的大女儿,总会有人发现不对的。楚留香道,即使小胡不清楚,龟兹王和琵琶公主也总能有些法子来找我们。
    龟兹王骗了我们,让我们以为是要嫁给小胡的是琵琶公主,你竟觉得他可信?姬冰雁冷冷道,也许他本就和石观音是一路人,他们早已勾结起来,要我们都死在那片绿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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