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些闺蜜们知道了她婆婆的事情,都给她出主意。梦锦参考了好几个闺蜜的主意,最终觉得那个杨闺蜜的主意很有水准。于是,她便按照杨闺蜜的主意开始了婆媳的斗争。
在一天的晌午,廖太太又去了苏公馆里。
梦锦偏偏在家里等着呢。她一见到廖太太,就笑着招呼了一声。她的那些闺蜜们纷纷从楼上跑下来了,围在廖太太的身边,像是看马猴一样的看着廖太太。那些女孩子们七嘴八舌的问着廖太太,有的说廖太太身上的旗袍死气沉沉的,有的说廖太太的气色不好,有的说廖太太戴的戒指已经过时了。
廖太太觉得心里很烦躁,可又摆脱不了那群叽叽呱呱的女孩子们。
梦锦提议打麻将。那些女孩子们自然响应了梦锦的号召,要老妈子收拾好方桌,铺上麻将牌。
等到麻将的稀里哗啦声响起来,大家愈发的笑的开心。
那些闺蜜们故意指桑骂槐,七嘴八舌的!说出来的话简直让廖太太觉得天昏地暗。
偏偏老妈子又故意凑在廖太太的身边拂尘。廖太太气的站起身走了。
从那以后的好多天,廖太太都没有去苏公馆里。
文泉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嫌弃母亲的没事找事。要不是她经常去苏公馆里闷坐着,也不会招惹上这样的麻烦。所以,他装作不知道。
赵念慈带着冠豪从南洋来了。
俩人去了佟公馆里。念慈一定要见肇源。安迪只好把父亲接来了。肇源和赵念慈不熟悉,但他曾经从相玫那里听说过念慈的事情。见到念慈,肇源知道她实在是一个厉害的女人。
念慈反而显得很热情,对肇源问长问短的,压根看不出昔日的那股子雷厉风行。
肇源毕竟存着很大的戒心,冷眼瞅着念慈的一举一动。
念慈竟然来了兴趣,准备和肇源合作生意。接下来,她就把时间交给了冠豪。冠豪和肇源谈起了生意上的事情。念慈趁机上楼了,走到了雁翎和安迪的婚房里。
雁翎正在窗户跟前闷坐着。刚才念慈和肇源谈话的时候,她就闷闷的上楼了,一直坐在窗户跟前。
这会儿,念慈进来了。她压根没有回转身,照旧看着窗户外面的一棵开花的树。
念慈笑道:“你看你现在多自在!简直是个标准的少奶奶!”
雁翎抓起书桌上的一本字典,顺手扔到了后面,正好砸在了念慈的身上。
念慈正好被那本字典砸中了,啊呀了一声。
雁翎冷笑道:“你大老远的来一趟,难道就为了看我过得好不好?”
念慈笑道:“冠豪要来看你,我只好陪着他来了!”
雁翎道:“我会好好的招待冠豪的!至于你,你还是不要在这里自讨没趣了!你的目的既然已经得逞了,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念慈道:“看到你过得很滋润,我当然甘心了!南洋那所洋楼就算是你们的别墅吧。你们经常回去度假吧!”
雁翎道:“那实在不用你操心了!我倒是觉得,你应该找一个老男人了!你毕竟才不到五十岁,以后的日子总得有个男人倚靠吧?冠豪将来结了婚,你肯定不能在儿媳妇家里常住的!当然,我也不会给你养老的!你总不能自己先爬进棺材里预备吧?”
念慈冷笑道:“冠豪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种子!他结婚以后,照旧和我住在一起!这不用你和安迪操心!”
雁翎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在梳妆镜前,故意在手背上涂着香水,冷笑道:“冠豪要是结婚了,你住的方便吗?爸爸已经不在了,你的夜里肯定觉得孤单寂寞!所以,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尽早找一个老男人嫁了!只要那个老男人不瞎不聋不麻不瘸,足够伺候你了!要是再晚几年,你真的彻底的没人要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这样吧,我和安迪在香港给你找一个合适的!这里的一个老妈子的男人的亲弟弟刚死了老婆,你不妨和那个男人见见面!对了,那个男人是掏粪的!”
念慈恼羞成怒,喊道:“我就算是孤苦终老,我也不会再嫁人的!”说完,便气鼓鼓的出了房门。
雁翎高声喊道:“贞节牌坊不流行了!还是别做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了!”
念慈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能和雁翎打一架。
肇源虽然觉得冠豪实在是个知书达理的优秀小伙子,可毕竟觉得和亲家做生意实在很尴尬。
后来,冠豪又提起入股这里橡胶厂的事情。肇源告诉冠豪,这里橡胶厂的大老板准备全家移民了。冠豪听说,愈发坚定了入股的信心。
肇源告诉冠豪,他即将成为大老板。冠豪要是有兴趣,可以当二老板。
念慈听说后,微微的一笑。
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决定搬回到香港来住一段时间。顺便,她让冠豪在香港也开发起橡胶生意。
安迪回来了,听到父亲正和冠豪商量着橡胶厂入股的事情,觉得很好奇,坐在一边听着。
晚上的时候,冠豪和念慈走了。雁翎从安迪那里打听出冠豪入股橡胶厂的事情。她本来没有在意,觉得实在懒得搭理这件事情。可后来,她竟然想到了一个报复赵念慈的主意。当然,这个主意需要安迪的配合。这会儿,她还不能把心里的想法告诉安迪。
细烟决定去劝劝文彬。
那天,梦川出去了,说是和导师一起去泰晤士河里划船了。她去了梦川租住的房子里,看到门开着,敲了几下门,就紧赶着进去了。
文彬正醉酒在床上,地上撂着几个空酒瓶子。细烟走到床边,低声的喊了一声文彬。
文彬在睡梦里呢喃着。他的眼前显出了雁翎的模样。他情不自禁的对梦境里的雁翎道:“你还好吗?你想的我好苦!”说着,便迷迷糊糊的拉住了细烟的那只纤细的手腕。
细烟简直吓了一跳,急忙挣脱着,却被文彬的那只铁手捏的更紧了。
文彬呢喃道:“雁翎,你不要离开我!我真的舍不得你!”说着,在酒精的麻痹之下,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子蛮力,愈发用力的捏住了细烟的那只柔细的手腕。细烟死活挣脱着。
偏偏,就在这个混乱的时候,梦川一把推门进来了。
他看着眼前的情境,目瞪口呆。细烟挣脱着爬起了身,跑到了梦川的身边,满面愧疚的解释道:“文彬喝醉了!”
梦川没有说什么,走上前,摇了摇文彬。文彬的嘴里喷出了一股子酒精的味道,刺的梦川觉得很难闻。梦川给文彬盖上了衣服,拉着细烟闪离了那间小木屋。
俩人走到了泰晤士河边。
文彬的导师正在码头边等着呢。原来,他要梦川带着细烟一起来坐游船。
梦川兴高采烈的回去找细烟。房东却告诉梦川,细烟像是去了文彬那里。梦川万万没想到,细烟竟然被醉醺醺的文彬捏住了手。刚才的那一幕实在让梦川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细烟也不吭声,沉浸在刚才的惊吓里。
俩人失魂落魄的上了游船。文彬的导师大概问了文彬的情况、便不再提起文彬的事情。可是,梦川也显得无精打采的,没有陪着导师玩的尽兴。
等下了游船,梦川便和导师告辞了。他和细烟没有坐马车,而是沿着泰晤士河的河边走着。
梦川先开口道:“文彬实在是个可怜人!”
细烟急忙接口道:“我好心去看他,他竟然醉醺醺的!简直吓了我一大跳!幸亏你去了!”
梦川道:“你没有受伤就好。反倒是我担心了。”
细烟看到梦川气鼓鼓的,不敢说话。她觉得,她和文彬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自己何必愧疚呢?这样一想,她反而理直气壮了起来,头高高的昂着,显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梦川从余光里打量着细烟的那副桀骜不驯的神情,心里竟然又跟着生气了。
俩人最后没话可说,在河边转悠了一会儿,便一前一后的回去了。
细烟走在前面,越想越气,觉得梦川实在猜疑过度。而梦川跟在细烟的后面,也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他觉得细烟是因为愧疚才不敢和他多说话。
俩人一直误会着,晚饭也没有吃好。
过了两天,文彬在化学学院里见到了梦川,看到梦川竟然对他不搭理,心里觉得很纳闷。
他主动上前和梦川说话。梦川看到文彬那副一脸懵懂的样子,故意没有提起他那日醉酒的事情,说起了别的事情。
导师见到了文彬,批评了几句。偏偏文彬给他解决了一道难题,才让导师的心情好转了许多。其实,梦川这些日子恍恍惚惚的,一直在为细烟的事情而气闷呢。他没有心思给导师解决化学工艺问题,所以才让文彬抓住了表现的机会。
导师觉得文彬和梦川在专业上各有千秋,便决定充分的利用俩人各自的优点。这样一来,梦川的心里觉得有些不高兴。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梦川便很不放心细烟和文彬单独呆在一起。他害怕文彬再次醉酒胡闹,要是让细烟吃了亏,岂不是更苦恼!
文彬也微微的察觉到梦川对他态度的转变,始终猜不透缘由。他悄悄的问了问细烟,细烟也是一脸的尴尬。
渐渐的,梦川经常往焕铭住的地方跑。细烟自然得要跟着去。这样一来,文彬的身边便很冷清了。他觉得,他需要通过繁忙的工作打消心里的苦闷。于是,他便整天忙着设计化学工艺图纸。李先生知道了文彬的近况,听文彬的导师夸赞着文彬,他的心里也觉得很安慰。
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太太。李太太倒是觉得,穆雁翎既然已经不能来巴黎了,应该给文彬介绍一个女朋友了。
奕祥收到了母亲发来的电报,彻底的知道了姊姊雁翎现在的情况。他好几天没有见到文彬了,决定去找文彬。他在化学书院里见到了文彬,发觉文彬像是变了一个人,压根就不提起雁翎,并且对奕祥也疏远了。
奕祥本来觉得,文彬应该立即赶回到香港。可他眼瞅着文彬那副对雁翎憎恨的样子,心里反而觉得文彬残忍了起来。自从那次之后,他便很少和文彬来往了。并且,他把文彬对姊姊结婚的态度和反映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相玫夫妇。
相玫万想不到文彬竟然如此的绝情。因为雁翎不再是处女,并且已经怀上了安迪的孩子,就彻底的把雁翎遗忘了。当然,相玫压根就不敢把文彬的反映告诉雁翎,免得雁翎又跟着伤心一场。
冠豪入股橡胶厂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念慈和冠豪在香港的富人山上买了一处别墅,很少和雁翎来往。冠豪倒是想和姊姊经常见面,可被母亲拦着。
雁翎每日在佟公馆里深居浅出的,过着少奶奶的日子。安迪整天闷在公馆里,觉得雁翎死气沉沉的。在没有娶到雁翎之前,他对雁翎充满了极大的幻想。可当他真正的娶到雁翎之后,发现雁翎实在太死板了……根本没有味道,就像是一盘没有放调味品的蔬菜沙拉……硬邦邦的!
对于父亲佟肇源在那所新买的小洋楼的生活起居,安迪压根就不闻不问。肇源反而和阿香春生母子走的近了。安迪觉得无聊,便每天在公馆的后园里打网球。雁翎怀孕了不能运动。安迪只好请来了隔壁刚上高中的男孩子。每晚的黄昏,俩人都要打一场网球。
雁翎本来打算对安迪的娱乐活动从不干涉。可她觉得,不能让安迪过得太自在了。于是,在那天的黄昏,她便板着脸,下了楼,来到了后园里。脚底下踩着软绵绵的草坪,她来到了安迪的跟前,道:“这个月的粮油蔬菜的账单还没算呢!你别玩了!跟我回去算账!还有老妈子的工钱也该发了!”
安迪笑道:“你完全可以自己去!”
雁翎道:“我现在怀着身孕,不能操劳!”说完,扭头便走了。
邻居家的高中生觉得下不来台,只好找借口离开了。
安迪觉得很操心,可压根就不敢惹雁翎。他回到了公馆里,和雁翎算着这个月的生活用度。雁翎觉得安迪的花销有些大,便蠲免了很多不必要的娱乐项目……比如外出吃饭,看电影,听交响音乐会等。
安迪觉得自己简直娶了一个管家婆,渐渐的觉得,简直觉得有些后悔当初娶雁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