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丹隐隐约约猜到一些，不过等到赵明嘉坦言之后，她也才确定下来。
    “刘丹女士，我知道您刚刚接手集团公司，各方面情况都需要熟悉。但是请您相信我对集团公司的忠诚，我可以为了集团做您的孤臣。”赵明嘉斩钉截铁。
    这句话让王辉和刘丹都有些意外。
    这混血的高材生，对中国文化挺了解啊，竟然会用“孤臣”这种色彩的词。
    言下之意就是，我赵明嘉愿意做你刘丹的狗，你让我往哪里我就往哪里，你让我咬谁我就咬谁，我只是想为集团做贡献，求您给我机会。
    说实话，这一刻刘丹很想答应他，哪怕给他一个口头上的承诺。
    要接手母亲的集团公司，可不是那么容易。
    李霄虹能镇住的人，她刘丹未必能镇住。
    李霄虹能做成的事儿，她刘丹未必能做成。
    年青一代上位，但是左膀右臂都是老一波的人，这领导做起来会很憋屈。
    而且，现代企业中，有时候并不是你当老板就能摆平所有的事儿。
    企业是谁的？
    老板的么？
    不……从上到下，听谁的，企业才是谁的。
    比如，当年某著名房地产龙头公司。
    你说那位喜欢爬山健身立人设的石头兄是老板么？
    当然不是！
    可是，上上下下都是他石头兄的人，都听他的话，他不是老板谁又是老板？
    李霄虹的强势确实能镇住所有人，可现在这头雌狮倒下了。
    换了一头没什么经验的年轻雌狮上来。
    那些雌狮统领之下的鬣狗，难保没有其他心思。
    “赵先生，我觉得可以让您……”刘丹面带笑容。
    一旁的王辉看到这种笑容立刻明白，这妞儿怕是觉得自己势单力孤，准备封官许愿了。
    于是，在桌子下方，他快速得捏了捏刘丹的手。
    “可以让您……呃……”刘丹语气一顿，“暂时先做我的助理，您看如何？然后我再视情况变化对您做出安排？”
    好容易把话给圆回来，没说死，刘丹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捉住她的手的王辉的手，也准备抽回。
    但是刘丹却反过来，掐了他一下。
    “嘶……唉。”猝不及防下，王辉哼了一声。
    看到刘丹戏谑的目光，以及赵明嘉疑惑的目光，王辉咧嘴一笑：“没事，就是……这盐焗蜗牛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说着，还低头又来了一口。
    赵明嘉自然不知道咋回事。
    刘丹却忍着笑：“赵先生，最近您还是要低调些，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明白，刘董。”赵明嘉一听刘丹的话，觉得他被刘丹当成了自己人。
    “好了，用餐吧。再重要的事，也要先填饱肚子。”刘丹笑着指了指他的座位。
    赵明嘉微笑回到座位上，三人再次进入了融洽的晚餐流程。
    ……
    晚餐结束，赵明嘉率先离去。
    刘丹和王辉则换了一个咖啡馆，继续深谈。
    “你觉得这个赵明嘉可以相信么？”刘丹盯着咖啡杯中的液面，轻声问道，“我是看不出来的，你呢？”
    “你以前见过他么？”王辉托着下巴，认真问道。
    “严格来说，今天应该是第一次正式见面，我之前在母亲开会的时候，和他擦肩而过一次。”
    “那他应该是有问题的。”王辉道。
    “怎么说？”
    “正常情况下，男人见到你眼神都会出现挪不开的状态，你有多好看你自己知道。”王辉双手一摊，认真分析。
    “辉总……”刘丹咬着嘴唇，脸色微红，“说正事儿呢。”
    王辉无奈：“我也没说闲事儿啊……我这不是给你分析呢？”
    刘丹轻咳嗽一声，摆正姿态，努力让自己自然一些。
    虽然……但是……她还是心中甜甜的。
    “我的意思是……他不正常啊。”王辉一本正经，“第一次见到你的男人，就算再掩饰，可多多少少都会把注意力放在你的外貌上，但是他似乎没有。而且，根据我本人对男人的了解，在美女面前，男人都会努力表现的更好。这就会导致情绪比平时更加高涨，表情动作比平时更加夸张，可是赵明嘉也没有。”
    “这难道不正常么？他是来汇报工作，并且希望我重用他。”刘丹反问。
    王辉摇了摇手指：“丹姐啊，你对男人的了解还是不够。比如，我是他，我希望给你留下好印象，并且让你愿意相信我，重用我，你猜我会怎么做？”
    刘丹一听就来了兴趣，翘起二郎腿，朝王辉笑着眨眨眼：“辉总，请开始你的分析。”
    “第一，我会装出一副对你倾心的样子。”王辉说出口后，微微一顿，“男女之间，怎么最快建立信任？或者说，一个男人怎么让女人快速得相信他？答案是——表达爱慕！”
    “大家都不熟，但是男人女人可能都会对一见钟情这件事儿带有相当大的信任度，一个素未谋面的下属，被你的美丽所震摄。哪怕你不会和他有任何发展，但是一个追求者的话，你也多半不会怀疑。”
    刘丹表情凝重得点点头：“是这个道理，如果我知道面前的人喜欢我，那我会认为他一定竭尽全力讨我欢心，肯定不会在关键事情上骗我。”
    “啪！”王辉打了一个响指，“正是如此。”
    “那第二条呢？”刘丹追问。
    “第二条，我出卖了我的同事，这对一个男人而言，不管理由如何充分，在女人眼里总是大忌，今天可以出卖同事，明天也许就能出卖老板？这样的人怎么能相信呢？”王辉嘿嘿一笑，“要是我啊，我不但会全程表达纠结的心态，而且会在出卖完毕之后，主动提出急流勇退，让出高管位置，以示清白。但是他也没有……”
    “这就说明……”王辉眯起眼睛，“要么，他很急切得想要获得你的信任，提高自己的地位，所以连以退为进的时间都没有。要么，他完全不懂中国人的处事方式，缺乏情商，不知道要把自己彻底摘干净。可显然，他应该不是第二种人。”
    “辉总，他是混血，说不定骨子里就是西方人的思维，我行我就自己推荐，才不管什么瓜田李下呢？”刘丹再问。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王辉摸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