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小范围论坛，其实也没有太多新鲜东西。
    几个厂家的高层领导，加上研究电池的厂家代表，凑一起聊聊最近市场的状况。
    下面大概有四五十名听众。
    王辉和刘丹在一旁听着，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
    都是老生常谈。
    不过，整个过程中，赵明嘉十分耐心得替两人做服务。
    递上饮料，介绍与会人员的身份和主要成果。
    同时，还对每位嘉宾的演讲做着背景补充介绍。
    “赵先生对新能源圈子很了解啊？”王辉有些意外于他的专业。
    “谢谢，我除了工商管理学的学位之外，还辅修了有关新能源的学科。”赵明嘉谦虚道。
    “那您可真是跨学科的复合型人才啊。”王辉由衷称赞道。
    他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的学历，对于高学历的人，有种发自骨子里的羡慕。
    这种情绪即便现在身家两百亿，依然无法抹除。
    “您过奖了，一个人有什么能力，虽然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有人欣赏，愿意给他施展才能的舞台。我不敢说我多么优秀，但是李董却大胆启用我，我对她心怀感激。”赵明嘉态度谦卑。
    刘丹和王辉悄悄对视一眼。
    赵明嘉有些突兀的邀请，刘丹是心有疑虑的——他到底要干什么？
    现在看来，刘丹还无法判断。
    小小的行业内部讨论会结束，赵明嘉又提出了邀请，希望俩人能赏脸一起共进晚餐。
    有王辉在一旁，刘丹很痛快得就答应了。
    到了地方一看，这赵明嘉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准备。
    明明只有三个人，赵明嘉却包下了一个长方形的包厢。
    包厢里，是一张足以容纳十二人同时进餐的长条形餐桌，而餐桌的尽头，是一架投影仪。
    墙上还挂着一块白色幕布。
    “赵总，您这是……”刘丹指了指幕布，满眼疑惑。
    “刘丹女士，王辉先生，我们不着急，边吃边说。”赵明嘉十分殷勤得拿着菜单让俩人点菜。
    而且，还交代侍应生开一瓶七八千的红酒。
    由于是长条桌，所以仨人的座次有些别扭。
    刘丹和王辉在一边，对着另一面的赵明嘉。
    看上去就像人力资源在考察应聘者。
    王辉不得不承认，在接下来的交流中，赵明嘉表现出很高的素养和近乎完美的仪态。
    能看得出来，他是被西方精英教育培养出来的人。
    “刘丹女士，我跟随李董在集团工作也有几年时间了，承蒙李董的栽培，我进入了高级管理者的序列。其实我现在对集团内部的事务有一些看法，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听我说一说。”
    “说吧，我听着。”刘丹含笑点头。
    “好。”
    赵明嘉精神一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纽扣，昂首挺胸走到长条餐桌的尽头，打开投影仪，连接上私人笔记本。
    幕布上，出现了一份ppt的封面——《集团优劣势及未来可能的方向。》
    刘丹坐直了身体。
    讲真，集团公司是李霄虹一手拉扯的，她一直没有太关心。
    现在母亲倒下，让她暂时接手，未来交给职业经理人团队，可刘丹依然对自家产业没有太多了解。
    她的主要精力，前期放在花苑上，最近这相对长的一段日子，放在了丹辉汽车上。
    对她来说，丹辉才是她的产业。
    “刘丹女士，这份汇报材料是我亲手写的，也是我的一家之言，如果能对您有用，那是我最大的荣幸。”赵明嘉微微欠身，诚恳说道。
    刘丹轻声道：“这有点……太正式了吧？”
    王辉的手遮盖着嘴，轻声回应：“这是个混血么？觉得他这做派更像是中国人啊。”
    刘丹点点头。
    王辉说得没错，和其他的混血海归比起来，赵明嘉显然更像一个浸淫国内职场多年的老油条，言行举止都符合。
    赵明嘉敲了一下键盘，ppt翻开了第一页。
    他站在幕布的左侧，ppt边缘位置的图像落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英俊面容变得斑驳。
    “首先，我先谈谈集团公司内部的强点，第一……”
    赵明嘉声音一变，低沉稳重，且富有磁性。
    让人不由自主对他的话多出几分信任。
    第一，第二，第三……赵明嘉侃侃而谈，举的都是实例，标注了发生的时间以及发生在集团的哪一个部门。
    优点说完，刘丹笑了：“您说得都有论据支撑，我在调查了解之前，也无法提出问题和反驳您，您可以接下来说缺点了。”
    “第一个缺点，我说出来可能容易造成误会。”赵明嘉抿着嘴唇，“那就是，有一些跟随李董很久的老员工，当然现在也在高级管理者的岗位上，他们做事的时候往往不讲规矩，随心所欲。我认为这是现代企业应该着力避免的事情。接下来我们看ppt……”
    翻页之后，也是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
    时间地点，具体事务，一应俱全。
    如果跟着ppt走，很容易查出来每件事的真正负责人是谁，责任也很容易确定。
    刘丹沉默片刻点点头：“谢谢您的坦诚，这些情况我也需要进一步调查。”
    “来看下一页，这是我……搜集到的一些集团内部高管的负面消息。”说到这里，赵明嘉顿了顿，“刘丹女士，我并非是要踩着其他人的肩膀上位。是因为李董当年从美国把我带回来，对我委以重任，我除了鞠躬尽瘁，没有别的回报方式。我不怕得罪人，我不怕冤枉人，我也不怕被人针对，只要李董懂我，就够了。现在李董躺在病床上不能像往日一样指导我们工作，这是集团的重大损失。我也担心有些别有用心的人，会利用这个机会兴风作浪。所以我才冒昧得对您说这些事情。”
    “如果说我有私心的话，那就是我希望集团公司越来越好。”
    赵明嘉昂首挺胸，眼神坦然。
    刘丹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笑道：“赵先生，您的心意我知道了，您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好，我希望可以在未来的日子里，扛下更多的担子，我相信能利用自己的能力为集团公司做出更大的贡献，不知道刘丹女士您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王辉眨眨眼——闹了半天，这是要官儿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