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再在会场里看到赵明月,那不是因为我眼睛不好,而是我在刚走进人群的时候就被宋子晾拉走了。大家还是继续注意台子上的精彩整人游戏,一波接一波的叫好声传到我耳朵里,而人却落入了禽兽的魔爪,没人来营救。
他一直走在我后面,想也知道他不会放过我。
被他带到后台的幕帘边,这个时候这里几乎没有人,但是也不保险,可是他竟是像不怕被人看到一般,把我堵在角落里,他右手撑着连排的衣储柜。
"干吗?"我觉得我们这个样子很搞笑,我陈铭有什么值得他宋子晾停留和为难的呢?他该不会真的想收我做奴隶吧,但是这个事情必须是双方愿意的情况,我已经拒绝他了。像他那种自尊心特别强的男人,我不相信他会回头来挽回什么。
"说实话,刚才那个吻,我挺有感觉的。"他邪妄的笑起来。
"我没有感觉,对不起,宋老师,我要回寝室了。"
"我们要不要继续?"他的口气却皱的霸道,我听起来像个陈述句。
"不要,我记得你说过,那天晚上事情我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你现在这样纠缠我又算什么?"
"陈铭,你喜欢我吧?"他忽然严肃起来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自然的窘迫起来。他能看出来,我果然掩饰得不够好。那天要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了,可是天下没有后悔的药。我贪图了欲望的快感,就只有舍弃尊严的圣洁。那都是我自己走错了方向,怪不得宋子晾。
"回答我!"他伸手捏我的下巴,很用力,我觉得自己他盯得要爆炸了。
"为什么你知道?"
"因为你拒绝我,你要不是喜欢上我了,怎么会那么躲着我,你要是不怕我讨厌你鄙视你,你又何必怕与我接近,被我调教呢?"
"你"这样直白的被他说出来,我简直无地自容。
"我以前是学心理学的,电子那是我的兼修,我更在行看人喔~"他又那么笑了,简直笑得我的心摇摇欲坠,我的身体和心真的都不知道如何抗拒宋子晾,他就是我那个死穴。
我怔怔的听着他说,看着他玩味的看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会不会失控。他却不管那么多,直接一口吻了下来,和刚才比,这个吻霸道多了。他强行的挤进我的唇齿间,翻动着我的舌根,企图挑起我的回应。我被他卡死在柜子和墙角里,任其亲吻。
没有办法退缩,我也不想退缩。
一阵新鲜的空气窜进我肺里,我才回过神,他已经结束了这个吻,来也这么霸道,去也那么霸道。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那感觉却真***好,我已经有点晕,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强烈的吻,真宁愿就这么被他吻得窒息过去。
"怎么样,这下有感觉了吧。"
"不要这样。"我说得有些勉强,心里的悸动还没有过去。
"陈铭,我不是同性恋,但是我不讨厌你追求我。"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我就知道同性相爱永远不能被人类原谅,因为他们不能用来生殖,不能完成人类繁衍和进化的神圣使命。但是为什么宋子晾要用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他可以拒绝我,我却最怕他看不起我。我是同性恋又不是我想,那是上帝开的劣质玩笑。如果我可以选择,我绝不我会让自己沦为异类,我只想做一个最最普通的人,普通到不为人知,不引人注目。
但是,我唯一真正爱过的人,却站在河的对岸冷眼看着我挣扎。
"宋子晾,我知道了。你说明白就好,我是个该死的同性恋,你不是,所以,请你***离我远点,免得传染你!"我几乎是用吼的,对着他说了这番话,有种很悲愤的情绪流露了出来。我用力推开宋子晾,想远远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有他气息的磁场。
"陈铭,陈铭"虽然听到他在身后大喊,可我仍坚持没有回头。
回到寝室,看到一屋子人在看a片,我更是没有心情,直接去了隔壁403睡觉。躺在别人的床上很不习惯,我还是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回想刚刚宋子晾亲吻我的感觉,以及他说的那句话让我心头裂开的一道口子。
那究竟是种怎样的感觉,仿佛爱恨交加,却又不似
直到他们在隔壁看完片子各回各屋,我才能回去。汪棋意料之中的没有回来,房间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伍世辛好像有心事,而老张则因为过度疲劳,不知道是不是看a片看得累了,很快就传出了打呼噜的声响。但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和伍世辛都醒着。
"陈铭,你睡觉了没?"伍世辛的声音压低,听起来比平时性感很多,感觉特别舒服,像他的人一样。
"没。"
"我今天好像看到你和宋教授发生点冲突,他在找你。"
"哦,他今天跟我玩笑开的大条了,这梁子老子和他接定了。"我生怕伍世辛已经发现了宋子晾吻我。
"也是,他平时看起来虽然是轻浮了一点,但今天整人也太过了,你毕竟是男生。"
"你心情不好啊?"我决定及时转移话题。
"嗯,今天我和蓝思绮吵架了。"
"那个宣传部的校花?你跟她有一腿?"这个事实确实让我有点吃惊。
"不是,目前关系不算明朗,结果她今天非要接受宋子晾的邀请,我和她争了几句。我现在有点不爽,我是不是陷进去了,难道我真喜欢上她了?"
"不是吧,伍大情圣,你也有今天。不过她真的很正啊,跳舞也一流。"
"你说,宋子晾不会和我争吧"他喃喃的问,像是自言自语。
"应该不会,他毕竟是老师,和学生搞在一起会坏了口碑。"我心虚的应付着,其实我们大家都明白宋子晾对女人的征服能力,只要他想要,就没有到不了手的,当然也许有例外,不过那也是少之又少。
"他还有什么口碑可言,学校多少人跟他上过床了。你说,蓝思绮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了,不能栽在这么个人手里吧。"
"爱情这个东西就说不一定了,情生智减。感觉来了,挡都挡不住。"
"诶,陈铭,我说认真的,我从来没对哪个女人这么有感觉,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恋爱了?"
"可能吧,那种感觉只有你自己知道。"
"对,对,对,妙不可言。"
"得了吧,也就你一个人在那里妙,人家蓝思绮未必领情啊。"
"你有没有听说,爱情是一个人的事情。"
"睡觉,你感性大发起来比兽性大发起来更可怕,啊!~~~~~"我还没说完就被蹿下来的伍世辛扼着脖子一阵掐,我只有大呼。他下手可真狠,一点不含糊,我的小细脖子就快给他掐断了。这个时候老张忽然从睡梦中醒来,拍开床头的灯,看到伍世辛骑在我被子上,恶狠狠的掐着我的脖子,一脸惊恐和不解,还带着点刚刚惊醒的迷糊。
"你们在干什么?"听到老张问,伍世辛才松了松黑手,我得以吸一口空气。
"玩强奸。"伍世辛大言不残的回答,听得老张那是一个惊恐。
"对不起,老张,让您受惊了。"我也劣质的补充一句。
恐怕老张刚一醒过来就看到暴力画面,有听到"强奸"和"受精",愣是吓了一跳,于是一本正经的劝诫我和伍世辛:"你们搞什么,同性恋那可不是好玩的,得爱滋呢。"
听他这么说伍世辛到是一个人乐得在我身上大笑,他那一身肌肉和骨架压得我喘不过来。但是我这个时候却笑不出来,确实不是宋子晾一个人的错,在我生活的这个世界里,人人都歧视同性恋,觉得那就是个病原体,似会传染的非典一般,敬而远之,避之则吉。我又何必去斤斤计较宋子晾的一句话,他那是正常反应,谁叫我自己不正常呢。
呵,想到此我不由的苦笑出来,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我没有想象中的失眠,只是早上被汪棋带回来的早饭勾引醒了。他一回来劈头就问我昨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吻的感觉,我眨眨眼睛,吃着豆浆含糊的说:"还不错~"汪棋吹一声口哨,说:"还是陈铭最牛啊,占了便宜还卖乖。不过你们还真亲了,了不起。"他接着一阵毛骨悚然的大笑,把老张也笑醒了。
圣诞节远没有平安夜的气氛,一来是今天不是周末,二来是接近期末了,大家都开始各显神通的复习和寻求帮助,尤其是我们这个专业理论和cāo作都要考试,大家忙得找不着北。我也就这么放任自己在忙碌里忽视宋子晾。他的课我照样去上,他要我留下我也不理,反正我没有功课上的问题。食堂遇见我也当没看见,他到脾气好,一直这么忍着我,也不发脾气,也不单独堵我。
可是这样的情况毕竟尴尬,不能这么一直装下去。我只想早点放假。
虽然放假回家,也是我极其不情愿的一个选择。但是面对宋子晾更让我煎熬,我现在也许在他眼睛里就是个该死的同性恋,他还找我干什么,他又不是gay。
然后,我忽然在自习室里想起伍世辛的那句话,爱情是一个人的事情。
可能这样会好一些,一旦摊开来了,就不是一个人能收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