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从林款款身旁缓缓行驶进洋房外的院子。
她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宋温煦,真的是她。
时光荏苒,曾经她和萧长勤就聊过宋温煦和梁涉川的关系,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她就已经代替了绮岁登堂入室。
那一眼的震惊被梁涉川打散。
“你过来干什么?”他低垂眼睫,泰然自若地抚平袖口。
不管什么时候,他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林款款最讨厌低声下气地求人,尤其是梁涉川这种恨不得用脚趾头看人的家伙。
“川哥,这次你必须要帮我。”
梁涉川沉下眸光,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淡笑,“帮你什么?”
“你让我去挑拨谢顷河和岁岁关系的时候,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现在岁岁知道了我的事,我怕她会告诉萧长勤,你要帮我拦住她。”
台阶上,宋温煦端着柔和的笑意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那目光让林款款很不舒服,仿佛自己是个跳梁小丑,他们是观众,看着她来回折腾,最终一败涂地。
“岁岁知道了你和谢亭午的关系?”梁涉川装作茫然地去问。
林款款将看着宋温煦的眼神收回,紧张地咬着唇,“她突然去电视台,我当时正在和谢顷河说这件事,被她听到了。”
听出她的挫败,梁涉川不紧不慢道:“既然都知道了,你就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告诉她,不就行了。”
“川哥!”
林款款惊吼一声,将远处的宋温煦都给吓到,她抿抿嘴,向着梁涉川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几步,就听到林款款说:“你知道的,她一定会去告诉萧长勤,他知道以后还不闹翻了天?”
“在聊什么呢?”宋温煦忽然依偎到梁涉川身边,自然捞起他的手,脸侧微微靠在他的肩膀上,仰起头,低柔道:“我待会就走了,你送送我吗?”
在外人面前,梁涉川通常都会给足了宋温煦面子。
可她在林款款面前故作姿态,就不聪明了。
“我们在聊事情,你自己走。”梁涉川从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机械地将手抽走。
林款款在焦急愤慨的情绪中,面前却出现这一幕温情,她似是气急败坏,嘴角挑出一点讽笑。
不管她怎么努力,始终都是他们的笑柄罢了。
宋温煦察觉到林款款在笑,站直了身,神色凌厉地看着她,“你笑什么?”
林款款还没有怒,梁涉川倒是先怒了。
“我说让你先走,听不到吗?”
这话硬生生的将宋温煦的面子剥落,她大约能猜到林款款来,一定跟绮岁有关系。
现在绮岁是她嫁给梁涉川最大的绊脚石,连带着看林款款的眼神也充满了敌意。
宋温煦非但不走,还站到了林款款面前,一动不动的瞪着她,“是不是绮岁的朋友都跟她一个样儿?”
林款款面色一点点沉下去。
“跟她一样恬不知耻,遇到了难处就要找男人帮忙解决?”
“你说什么呢!”林款款再忍耐不了半分,突然推了把宋温煦,将她推的一个踉跄,“你才恬不知耻!”
女人之间的敌意来的迅疾又无厘头。
梁涉川在一旁被她们突如其来的阵势弄的莫名其妙,烦躁升温,他伸手拽开宋温煦。
压低了嗓子吼道:“你再不走以后就不用留在京都了。”
“你在威胁我吗?”宋温煦昂起脖子,哪还有半点小鸟依人的柔软,“为了谁?为了她,还是为了绮岁?”
受不了女人的无理取闹。
梁涉川谁的废话都不想听,他转过头,冲房子内叫了一声,“江封,出来!”
江封闻声从门内探出一半脑袋,圆溜溜的眼睛扫了一遍。
“把她送回去。”梁涉川不耐地瞥了眼宋温煦。
她神气的模样立刻散尽,不等反应,胳膊就被江封抓住要往车里拖。
“给我松手!”宋温煦回头怒斥,细长的眸子中泛起了错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把绮岁找回来是吗?”
梁涉川冷漠地看着江封,“送她回去。”
现在宋温煦手中还没有什么权利,怎么说江封都是要听梁涉川命令的。
察觉到江封又一次要抓住自己,宋温煦回头瞪了一眼,将他吓得怯生生退回手。
“梁涉川,你别忘了我们两个是有婚约的。”她不怕当着林款款的面狠狠打梁涉川的脸,只怕打的不够狠。
咬牙切齿的声音更加尖锐了些,“你把绮岁找回来干什么?你以为自己是皇帝呢,还想组个三宫六院不成?”
夏风燥热,林款款听的一阵心惊肉跳,已经不将希望寄托在梁涉川身上。
求人办事,也是要看对方的心情的。
而眼下,梁涉川脸色愈来愈凉,冻成一条寒川似的,“我是不是这些天太给你脸了?”
“好啊,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宋温煦扭头看了眼林款款。
这一眼让她似被万箭穿心。
“那你就把话说明白了,也好让绮岁的好姐妹回去给她带话,你梁涉川找她回来是想怎么安排她?”
“你配听吗?”
风顿时静止了。
三人的眸光齐刷刷定格在梁涉川死沉的脸上,他带着点轻蔑讥嘲出声,“我最烦不知好歹的人,绮岁是一个,你是一个。”
“可她是谁?你是谁?就算是她也不敢跟我这么叫板。”
“那是因为她蠢,我可没她那么蠢!”
“我还最恨自作聪明的人。”
难听的话说了这么多,梁涉川就差没一巴掌打到宋温煦脸上了。
他转头冲江封吩咐,“把她送走,今晚就走。”
“你王八蛋!”宋温煦气急败坏疯了一般地朝他咒骂。
江封顶着会被宋温煦打骂的风险,从后一把抱住她,到底是个女人,挣脱不了江封的桎梏,三两下便被塞进了车里。
路过梁涉川身边时,她拍着车窗,却没换回他一个眼神。
宋温煦走了,耳边总算清净。
梁涉川系上领口的扣子,烦躁地催促道:“你想做什么?快说,我现在可没有耐心听你废话。”
“川哥。”林款款颤巍巍的,“你和她真的有婚约,那岁岁怎么办?”
“你现在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凉如水的月光落在她面如死灰的脸上,更显寂寥。
她摇了摇头,恍恍惚惚,“不是的,川哥,你当初让我破坏岁岁和谢顷河,我以为你要娶她,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你跟别人有婚约,我是不会帮你的!”
“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梁涉川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我不想害岁岁的啊。”
“这些话你不用跟我说,留着明天一块告诉绮岁。”
林款款的脸色更难看了,“什么意思?”
梁涉川疲惫地吸了口气,“意思就是,明天把事情跟绮岁解释清楚,后面的事,我会帮你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