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宽敞,原是江封的坐骑,有他花里胡哨的香水气味,车前还有许多恶趣味的摆件。
绮岁过去给梁涉川系安全带,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凝视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内万分复杂。
等绮岁将安全带拉过来了,梁涉川突然用手拽着她的脸,胡乱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唇角,走过之处皆是滚烫的。
不知他是真醉假醉,绮岁不好发作抵抗情绪,只得推拒闪躲着,在空隙的时间告诉他,“这里是停车场,你喝醉了。”
梁涉川不言语,也不听劝阻,相反比之前更急躁了些,“又不是没有过,装什么?”
这话不用细听也是带有侮辱性的。
不等绮岁黑脸,他的手便不知所谓地胡乱蹿,她实在是气疯了,而梁涉川也实在是醉疯了。
钮扣还被撕了撕,绮岁求救无门,找不清究竟是哪来的力气,求生般地将梁涉川推开,气的脸红气短,声音几乎在颤:“我说了,这里是停车场,你聋了吗!”
斥声果然比轻声细语的劝阻来的有用。
梁涉川罢了手,脑袋像被钝器敲打,阵阵生疼,“不然呢?你以为我是真的要让你送我回家,再说了,你想送我吗?”
“我现在不正要送你吗?”
绮岁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送完呢?”梁涉川靠在椅背上笑,“把我丢在酒店?”
这下绮岁彻底不说话了,因为她的确就是这样想的。
“绮岁,你不能这样对我。”
那她应该怎么样?
这真是一道千古难题。
看出她在无奈,梁涉川解开禁锢着自己的安全带,酒味熏天,他拉着绮岁的腰强迫她靠近,“除了那些事,你跟我也没话可说吧?”
“我真的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绮岁烦了,扒开他的手企图去开车。
梁涉川却黏着她不放,看向她的眉间凄清,“那你亲我一下。”
如果这是检验真爱与否的要求,倒不算过分。
绮岁迅速碰了下他的唇,以为这样便行了,可才刚离开就被抓了回来,她看到梁涉川目眦欲裂,“我说的不是这样。”
天,她真的快装不下去了,恨不得一脚油门踩下去,和梁涉川同归于尽。
“你喝醉了。”
绮岁憋出几个字,梁涉川还不放过她,字字艰涩:“是,我是喝醉了,没喝醉我哪敢这样对你?连装都怕装不像让你不舒服,你就非要这么侮辱人吗?”
“我怎么侮辱你了?”
“所有人都知道我要结婚了,却连你的面我都见不上。”
“如果是因为今天的事,我跟你道歉,工作太忙了。”
“你那个破工作有什么好忙的?”
到底是谁在侮辱人。
绮岁眼里的烦躁已经很重了,她攥着梁涉川的手腕慢慢将自己的脸移开,“是,我是只有个破工作,配不上你。”
她本来也没有系安全带,拉开车门就能走。
随他要怎么发疯,都不关她的事了。
冷风钻进来,瞬间吹回梁涉川一半的理智。
他及时拽住绮岁的手,脸埋进她的颈窝,声音哑的让人心疼,“我不说了,岁岁,带我回家吧,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绮岁要走的心决绝,可她听不得他温柔的声音,一下子心又软了。
她将梁涉川带回了家,没有如他所说丢在酒店,倒真是善良了一把。
顾也和江封坐一辆车回去,刚下车便瞧见在门口焦急等待的斐姐。
她上去拉住顾也,欲言又止地看向房内,“温煦来了。”
这四个字像是什么符咒,贴在他们身上有驱赶人的法力。
如今宋温煦地位不保,偶尔来作作妖也是正常的发泄手段,棘手就棘手在,这个女人缠人的很,她不再是梁涉川结婚对象的人选,斐姐不理会就可以,可偏偏绮岁又不是个爱争的,一来二去,宋温煦倒坦坦荡荡地登堂入室。
“哎呦我的姐。”江封最喜欢以毒攻毒,宋温煦不知羞,他就更缠人,“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人呢?”
宋温煦显然不吃他这一套。
“什么人?”江封在一旁眨眼。
“你少装蒜,他今天过生日,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
站在一旁的顾也最尴尬,他是和宋温煦最陌生的人,同时和绮岁要好,有时难免要被当做炮灰。
这不,立刻就被宋温煦白了一眼,“还有你,为什么没把他带回来?”
江封知道顾也嘴笨,立刻接话帮他打圆场,“姐,你老盯着三哥干什么?这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干嘛非要吊死在他一颗树上,实在不行,我跟老头说,我娶你。”
这话将宋温煦吓的不轻。
江封再不济再没出息,在江家也是皇太子的存在,早晚要继承产业的,他刚出生江家就给他定了门当户对的人家,要是让江致临知道她打主意到江封身上,她只会死的更快。
“你别用这种话搪塞我。”
知道这次来扑了个空,宋温煦知趣地准备离开,“我本来是有事情要找他,既然他不在,我下次再来。”
她这个“下次”弄的斐姐一阵提心吊胆,脸白了好一阵,江封安慰了两句才稍有好转。
安慰归安慰,他还是有意提醒道:“姐,下次你看到是她敲门就别放进来了,过两天岁岁姐就住过来了,让她们碰面不好。”
宋温煦在门口逗留了会儿,说巧不巧,江封的话便进了她的耳朵。
想要知道绮岁搬家的日子不难,宋温煦找到了机会,提前便在梁涉川的住所外等待。
梁涉川那里没有突破口,绮岁一定有。
斐姐正在帮绮岁搬东西,一箱跟着一箱,车上的东西快搬完时,宋温煦下车走过去,站在她们身后,拖长了尾音喊道:“绮岁。”
那一声打断了斐姐和绮岁的步伐。
两人一同回头,看见宋温煦一张自信坦然的脸,她双手环在身前,颇有些盛气凌人,“这就搬进来了?也太快了点吧?”
“温煦,你别胡闹。”斐姐放下箱子将绮岁拽到身后。
她就算再不喜欢绮岁,也不能任由宋温煦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欺负人。
“姐,你怕什么?”宋温煦将锐利的语气慢慢收起来,笑容自然明亮,“我跟绮岁也算认识,找她聊聊,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