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寒似乎才听懂温晚想要表达的意思,漆黑如墨的眸子静静地凝着温晚。
微蹙的眉心像在无声的说,“怎么是这种无聊的问题。”
温晚感到一阵难堪,连忙将自己视线抽走。
她原本就是想借个玩笑提醒傅斯寒提防点南江集团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非得钻这个牛角尖儿,像小孩子莫名其妙耍脾气一样…
温晚悻悻正过身,轻咳了两声,准备终止这个话题,没想这个时候傅斯寒却突然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不会的。”
不知是不是温晚的错觉,她总觉得傅斯寒这句话,比他平时要轻柔几分。
温晚错愕的了半晌,回头,眨着眼睛,“为什么不会?你就这么笃定?”
他这么相信她?
傅斯寒将书扣在腿上,伸手一捞将人捞了过来,“傅太太拥有傅先生的一切,所有动产不动产,名誉,地位,以及我本人。我并不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蛊惑到你。”
傅斯寒说的一板一眼的,即使他说着这样的话,面上也没什么融化的情绪,眸子依旧黑的深不见底,甚至令人难以分辨出真假。
可温晚不受控制的心尖就是一个猛颤。
如果不是了解傅斯寒一丝不苟的做派,同样的话换作别人嘴里,温晚估计八成都会以为这是什么动听的情话了。
温晚笑了一下,有的时候觉得傅斯寒过于严苛过于正经的行事风格也挺可爱的,于是又忍不住调侃,“那我万一被人蛊惑了怎么办?”
傅斯寒眼眸煞时眯起,里面涓涓流淌着危险的气息,“那么很不幸,那个人很有可能会就此在海城消失。”
温晚第一次面对周身气息骇人的傅斯寒也没感到害怕,她好看的唇型微扬着,眼角斜斜上调,颇有几分烟视媚行的滋味儿,“傅先生,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这样发脾气的时候,令人看起来都像是在吃醋啊?”
虽然她很清楚的知道傅斯寒的脾气跟吃醋八杆子打不着关系,因为他们之间只是履行合约,他对她也没有男女感情。但她现在是他名字上的妻子,就算没感情,她招惹别的男人,也触犯了他作为丈夫的底线,不可能不生气。
这是很简单很浅显的道理,温晚懂。
盯着温晚勾起唇角,傅斯寒的眸色骤然深了深,眼底仿佛一瞬闪过很多思绪。
他突然就埋下头在她唇角咬了一口,重重的,带着几分惩罚意味。
温晚眸子一瞪,脸上笑意全消,“你干嘛?哪有动不动就上嘴的?”
傅斯寒再次埋下头,声音淹没在她的唇齿之间,“是你勾引我。”
温晚,“……”
就想问问她好端端坐着也叫勾引?要脸不要?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面对傅斯寒的种种禽兽行径,温晚已经稍许有点适应了,虽不像从前每天那么心惊胆战,但也仍旧恨的咬牙切齿。
气极了她就只能用白纸黑子合约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选择要走的路,一定要冷静,再冷静。
一直到周末,经期如约而至,温晚坐在卫生间里面色惨兮兮的,第一次认识到原来想要怀个孩子并不想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第一个月就想迅速怀上孩子的愿望算是落空了。
然而温晚也来不及伤春怀秋,肚子里搅着的疼痛,早已分去了她大半的注意力。
每个月一到这个时候温晚都觉得自己要是没长腰就好了。
傅斯寒这时候也不在家,一早就出去处理公司的事物。
温晚捂着自己的小腹,喝过佣人煮过的温水过后,就窝到床铺里休息去了。
半梦半醒的时候,手机突然来了电话。
温晚接起时,以为是傅斯寒,就迷迷糊糊问了一句,“公司要忙完了吗?”
手机里好长时间都没什么声音,就在温晚逐渐反应过来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的时候,电话里的人却突然开口了,“姐…你在哪里?我到你家找你来,可是门锁着,根本没有人。”
温晚顿时精神几分,她苍白着脸色,“温墨?”顿了顿,想起自己搬到傅公馆的事情似乎没跟任何人提起,于是道,“我搬到傅公馆来住了,在你姐夫这里!”
电话里又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死寂。
不知多久,温晚才听到一丝丝阴沉的声音,“你们同居了?”
温墨的语气隐约透着一股阴翳,温晚即使精神不足,也听出了温墨的声音不对。
她想说话,却没耐住疼痛先吸了一口冷气,随后才气力不足的问道,“温墨,你怎么了?”
温墨没说什么,只是有些冷硬道,“地址发给我,我去找你。”
温晚睁了睁眼睛,“你来傅公馆干什么?”
温墨不平,“我去看看你还不行?”
听声音还有几分委屈似的,温晚无奈的笑了下,“那我先把地址给你发过去,一会我会让佣人到门口接你过来。”傅公馆还挺不好走的。
说完,温晚就挂断了电话。
她的月经,每次来都能将她折磨个半死,不过好在每次也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她就基本能活蹦乱跳的了。
温墨到的时候,温晚已经睡了一小觉了,
隐隐约约听到旁边有类似是在整理塑料袋的声音,温晚才缓缓掀开眼皮。
瞥见温墨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似乎有气。
有气?
温晚狐疑的叫了一下他的名字,“温墨?”
温墨的手一顿,漆黑的眼球这才看向她,“你月经难受都疼成这个样子了,他为什么不在家陪着你?他就是这么当丈夫的??”
温墨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傅斯寒。
温晚听后却微愣,“你怎么知道我月经?”还知道她月经会痛?
温墨将手里的物什丢在一边,也不知道是借机撒气还是什么,低吼道,“我为什么不知道!!当年要不是为了…”他说着,面色却是一顿,声音忽然小了下去,“当年不是为了替我出头,你怎么会被人在大冬天的推进池子里,落下病根…”
温墨的声音隐隐颤抖,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小心翼翼呵护着的记忆,似乎早已经被眼前的女人遗忘了。
温晚愣了愣,随后面色松懈几分,“原来是这样啊…没事的,慢慢调理总会好的…”
温晚顺着回忆想了一下,当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当时只是纯粹的路过,却看到温墨被一群年长的同学欺负,她气不过,就冲上去跟人理论去了。
她那个时候还挺讨厌温墨的,觉得温墨是谢兰芝带回来的拖油瓶,还是个爱哭鬼。
但就算是爱哭鬼,骂也只能是她骂,温墨好歹是跟她带着血缘关系的弟弟,哪能轮得到外人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