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上午,好容易可以休息一下,还没睡着就被吵醒。白水跑着过来,告诉她太子殿下来了,正在留君亭等候。
她麻溜起身,裹着件大衣就出了门。白水想提醒什么,最后却闭了嘴。
“表哥,你怎么来了?”没人的时候,谢书引完全不当他是太子,白水在后面跟着,双眼直视脚尖,不敢胡乱扫视。
凌无双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锦盒,“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表哥送的东西,我自然喜欢。”她一边说着,一边拆开锦盒上面的丝带。待得看清里边的东西,满脸惊艳。
“这是……珊瑚石?”血红色的石头嵌在金色的发簪内,擦出不一样的火花。而这高贵大气的设计,也让她惊艳不已。
“谢谢表哥,我很喜欢!”她满意地收下,交给身后的白水保管。
凌无双一脸不赞同道:“既然喜欢,就戴着,做什么收起来?”说罢,他阻止了白水离去,亲手打开了锦盒,取出里边的发簪,作势要给她插上。
谢书引斜着脑袋躲开,“表哥,你别骗我,及笄之日除去长辈,只有心仪的男子才能将发簪戴在女子头上。”她眼睁睁看着比自己高处一个脑袋的人,阻止他给自己插发簪。
举着发簪的手一顿,只是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我是你表哥,也不行?”他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的东西,只想要把最好的留给这个唯一的血亲。
“既然太子殿下都不在意,那我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大有豁出去的感觉,她双手一摊,没有再拒绝。
给她插上发簪,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凌无双点了点头。这才笑着道:“好了,我要回府,这里不比成王府,照顾好自己,若让我知道受了委屈,本太子可是不依的!”
“放心吧,向来只有别人受委屈的份!”她拍着胸脯再三保证,凌无双才离去,即便不放心,也只能相信她。
“姑娘不可以取下来,这是太子殿下的心意,怎么能浪费呢?”白水阻止她取下发簪的动作。
其实她有私心,三夫人送来的发簪都是残次品,独有太子殿下和老太妃的,算得上是上上品。每个女子都希望自己有两样像样的饰品,这样走出去也有脸面,更何况今日还是姑娘的大好日子。
拗不过这丫头,谢书引也不管,直接倒在床上就睡下。
再次醒来时,只感觉到房间多了一个人,她一个激灵坐起来,看到桌子旁坐着的人,不禁有些恼怒。
“成王殿下,你怎么进来我房间了?”堂堂凌岳国成王殿下,难道不知道女子的闺房不可以随便进么?她已经及笄了!
想到了什么,她扫视了自己一圈,发现并没有异样,这才将被子裹得紧了些,不高兴地瞪向他。虽然白水这丫头鬼点子多,但也断不会同意一个外男进来自己的闺房,如此他便是悄悄进来的。
卫砥迟端着茶杯,嘴角轻扬道:“茶都凉了才醒,睡得跟猪一样沉。”说完,就着那杯凉透了的茶,一口饮尽。
“你……”谢书引不悦地指着他,顾不了那么多,掀开被子就下床找人理论。
“你这人怎么这样呀?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这话刚出,卫砥迟一脸阴沉地盯着她。
意识到什么,谢书引拍了拍自己的嘴,她也是一时情急……转过身,怒气道:“我是不会道歉的,你骂我在先,堂堂成王殿下开口骂人,要是捅出去你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谢书引双手环胸背对着他,实则心里早打起退堂鼓。这个男人突然跑来她闺房,目的不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慌得一批。
卫砥迟并没有与她计较,只从袖中取出一个盒子,递于她的手上。
“什么?”她一脸疑惑地看着,细看之下还有些防备。
“一个朋友托我送的,不清楚。”意思很明显,想知道的话,自己打开看。
谢书引瞅着这个盒子,算不得精致,却绝对有分量。原生木盒子上没有太多雕饰,像是刚完工不久。
“东西送到,本王走了。”见她没有打开盒子,还以为不喜欢或者对他有防备,卫砥迟识趣告退。
“等等!”她将头上的玉绿色发簪取下,包装好后双手奉上。“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物归原主,毕竟这是……”
“祖母送出去的东西,那是她的心意,我管不了。至于背后深意……本王不信,难道谢姑娘相信?”他撇了一眼盒子,幽幽的声音响起。
谢书引一噎,突然不知如何回答。要说不信吧,这“物归原主”就是多此一举。可要是说相信,自己收下的含义就大了……她选择了闭嘴不说话,倒叫人无趣。
晚间用膳时,她头上戴了三根簪子。两根价值连城,一根……是木簪子。
“姑娘,白水刚听前厅派人来说,任家的人来了。”白水一边给她梳理头发,一边告诉她打听来的消息,同时深感没有人的无助。
任家?若非突然出现,她都快要忘记这件事情了……
谢书引突然抬起脑袋,问道:“白水,我那根玉笛放在哪?”
“姑娘说那是很重要的东西,我亲自将它锁进了木匣子,搁在姑娘的床底下暗格中了,钥匙在我的身上,姑娘可要看上一眼?”她作势便要掏身上的钥匙。
留园中本就人少,但资产却不少。白水这丫头担心被外人忌惮上,便将所有的钥匙随身携带。谢书引知道了也不拦着,总归都是为了她好。
“不必,咱们快些走吧。”她掸了掸衣袖,带着白水往前厅去。
任远初和他的父亲亲自前来,却不在午时,目的不明。一路上,谢书引都在想应对之策。
远远听到前厅的笑声,也不知道再讨论什么事情,她大步上前。
“书引来了,快来见过你任伯伯!”谢均安看到她前来,立马招手让人过来见礼。她这才发现,除了自己,府上所有人都到齐了。
谢书引来到厅中央,就着在座两位见礼,“见过任伯伯,三公子。”
“不用多礼,快快请起吧!”任父虚扶了一把,眼神却一直在上下打量,好似想要找到一些破绽。
谢书引低垂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了然,亦步亦趋来到谢淑贤身边,坐下。
如今正是秋闱进行时,他进行全封闭式的训练,不能回家。但他的位子却留着,就在谢均安的下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