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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九章 千寻心事
    宫子临皱眉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缓缓的朝后倒了下去,他手紧紧的扯着宋凝予的衣角咬牙低低的喝道:“宋凝予,不准走,你给我回来!”
    宋凝予缓缓的蹲下身子,抬手一点一点的掰开宫子临那紧紧扯着她袍角的手,湿润的泪缓缓的滴落在了宫子临的手背上,她垂眸淡道:“宫子临,你走你的王权之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从此,互不相干,我们便相忘于江湖吧。”
    以前不做帝王时还好说,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他是皇帝,而他必会拥有后宫三千佳丽,她要走她的道路,如果呆在皇宫里面,她就注定了,只能一生被囚禁在这个大染缸一般的后宫之中。
    宫子临咬牙冷声道:“宋凝予!你今日若是离开,他日朕必要你求着朕娶你为后!”
    宋凝予背影微僵,转身隐入了黑暗之中,独留下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宫子临望着那漆黑如墨繁星点点的星空咬牙切齿。
    宫子临躺在地上传来了异响,御林军走过来一看,发现竟然是自家皇帝躺在地上,顿时跪了一地人,宫子临缓缓的站起身来,冷冷的扫了眼在位的御林军,转身消失在了一群战战兢兢的人眼前。
    宋凝予离开之后并没有回去,而是去了千寻的宫殿,修宜宫。宋凝予顺着书房的窗口一跃而入,那书桌前放着一盏灯,灯下一副笔墨未干的画,宋凝予好奇心使然,走近前去一看,心中打了一个突,有些猝不及防。
    那画中男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一袭青衫衬得挺拔如松,赫然是木千忱的画像,而那画像的一旁题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如此明明白白的词画,如何会出现在千寻的书房之中!
    宋凝予望着那画正独自揣摩,书房的门被缓缓的推开来,木千寻与宋凝予抬头皆是一愣。
    木千寻脸上大喜,眼中闪着波光频频,朝着宋凝予便扑了过来。抱着她打量了一番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凝予你不会有事的,你怎么会有事。我就知道那个人是你。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一定会来找我。”
    木千寻那一口一个我就知道,宋凝予垂眸,手放在千寻的后背缓缓的拍着柔声道:“对不起,千寻,让你担心了。”
    木千寻摇了摇头,紧紧的抱着宋凝予,语气中布满了哽咽:“没事,凝予你没事就好了,你不知道,公子看见那具与你相似的尸体时都吐血,带着八个人就冲到璃国的皇宫,那璃国的皇室上至老人下至婴孩,一个不留,我觉得我也快死了你知道吗。”
    淡淡的灯光映着这两个紧紧相拥着的人,宋凝予背脊微微僵了僵,宫子临,以为她死了,还吐血了吗?他知道是璃国的皇帝将她带走了,所以带人毁了皇室的成员么?可是,那又怎么样,又能再去证明些什么?
    “凝予,回来吧,回来好不好?公子说,这个皇位,不管你在不在,都只为你一个人留着。”木千寻从宋凝予的怀中抬起头,一双眸子星亮的望着她,宋凝予垂了垂眸,道:“如今我乃鸿蒙君后。”尽管这是假的。
    “凝予……”
    “倒是你,说说这画像是怎么回事?”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 君不知,这是兄妹之间该有的题词吗?
    望着那画,木千寻脸色一白,缓缓的关上了那外面的窗,门外传来木槿的敲门声,随后便是木槿推门而入的声音。
    “小姐,该就寝了。”木槿的动作僵在了那里,宋凝予站在木槿的身侧朝木槿点头一笑,木槿顿时两行清泪便滑落了下来,直直的朝着宋凝予扑了过去。
    “小姐,是凝予小姐啊,凝予小姐还活着吗?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小姐……”木槿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那张俏丽的脸顿时浮肿了起来,木槿疼得龇牙咧嘴,却笑得欢天喜地,冲过来拉着宋凝予的手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够。
    宋凝予无奈的拍了拍木槿的肩膀笑道:“不论如何,你们都要相信,我会好好的活着。”宋凝予岂是会轻视自己性命之人?
    木槿点了点头欢喜的道:“凝予小姐饿不饿我去准备些吃的,凝予小姐定有很多话要与小姐说。”
    宋凝予望着木槿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着门外奔去,脸上的笑意缓缓的收了几分,看向脸色泛着苍白的千寻。
    “凝予,我当年执意离府,不愿再替侯府添麻烦是其一,其二……便如你所见。”千寻苍白的脸色微微颤抖着,宋凝予目光落在那堆满了画的大瓷缸中,宋凝予随手拉开一副画,木千忱,见那上面写着,玲珑色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再接开另外一副,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下一副,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满满一缸子,全部都是那温润如玉的男子的画像,千寻坐在书桌前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来,朝宋凝予苦涩的笑道:“凝予……”
    宋凝予望着她那充满苦涩的脸,缓缓的将她抱在怀里心疼的道:“傻瓜。”
    他们是亲兄妹,怎么可能走到一起去,原来这也是千寻之所以非离开侯府不可的理由,她很心疼,却无能为力。
    因为宋凝予那宠溺疼惜的一声傻瓜,木千寻忍了这么多年的那一道坚强的防线终于折解开来,抱着宋凝予闷声痛哭,泪水划过宋凝予的颈边,带着属于眼泪那滚烫的温度划滴落。
    “凝予,我累了,我好累,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哥哥爱的那个人,是你啊。为了你,他不再娶妻,为了你,这么多年他也是一个人。
    我们兄妹两,竟然都是这样的傻。
    宋凝予心疼她,只是,连自己都理不清的她,又有什么资格来告诉千寻,这条这般坎坷的路该怎么走?
    得不到回应与根本就毫无可能的感情,是致命的,而千寻却一个人独自撑了这么久。
    “不怕,还有我,还有我在。”她只能抱着她任由她将眼泪滴落在自己的身上,开出一朵朵叫做心疼得悲伤的花来。
    千寻在她的怀里低低的抽泣着,站在门外的木槿垂眸,端着糕点缓缓的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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