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格格心中一喜,只是抄女戒而已,那真是太好了。她期期艾艾地退了出去,不想在门口却碰上了殊雅,登时心里的酸意发作,从她身边走过时,毫不犹豫地撞了过去。
她以为自己能把殊雅推倒,可殊雅十几年练武的根基,底盘哪是她一个娇小姐能悍动的。
于是没推倒殊雅,自己倒是坐了个屁股墩,倒是不痛,可极其丢脸。
殊雅一愣,伸出手去:“三姐,我扶你起来吧。”
“不用你假好心。”三格格拍开她的手,起身冲了出去。
九阿哥一脚踹翻一把椅子:“什么毛病,谁惯的?”
这个还真没人惯,婉宁自认在当人嫡母这一项上,她是绝对不合格的,毕竟她打一开始就把人扔给了嬷嬷,平时连面都少见,更别提教养了。九阿哥也是,顾着殊雅和沁雅,对三个庶女也是听之任之,除了保证她们衣食无忧,便再无其他。
婉宁不禁反思,自己这样,是不是太失职了。
毕竟大清朝国情如此,教养庶子庶女本就是嫡福晋应尽的义务。
她叹了口气:“爷,别气了,说来咱们也有错。”
“爷有什么错?”
“子不教,父子过,终究是咱们没教好。”
九阿哥张张嘴,无可反驳,好半晌才哼哼道:“哪家庶女不是这么过的,就她要求多?”
殊雅问道:“三姐提要求了?她想嫁给师兄?”
“真是单纯想嫁你师兄阿玛能这么气?”
婉宁安抚他道:“好了,这事儿回头再说吧。殊雅,世扬怎么样了?”
“府医给开了药,他喝过已经睡下了。”
“那就好,殊雅你过来。”
殊雅乖巧地在婉宁身边坐下:“额娘。”
婉宁给银环使了个眼色,见她退了出去才摸着殊雅的头道:“一眨眼长得比额娘还高了,当年你刚生下来的时候才这么一点点呢!”
她比了个长度,眼中漫上不舍。
“额娘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感慨呗,想到你明年就要嫁人,还一嫁蒙古,这日后还不知能见几面呢。”
“额娘你别难过了,女儿大不了年年回来看您嘛!咱家有钱,不缺这点路费。”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身为汗后忙着呢,哪能说走就走。殊雅,真就没别的办法了吗?便是和亲......”
殊雅小脸一红,但仍是打断道:“额娘,不止是和亲,我应了帕沙的。”
“真就那么喜欢他啊?为了他宁愿远嫁。”
旁听的九阿哥哼了一声,又是个留不住的闺女。
殊雅把头埋在婉宁的膝间,想到那个明明一肚子坏水,却总在她面前流露出依恋的少年,心中蓦然间便软成一片。
婉宁见着她这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抚着她的长发叹道:“你小时候,我跟你阿玛总担心你抚蒙古后会被欺负,教你习武也是怕你万一流落逆境也能有自保的能力。好不容易你十叔当了太子,想着凭你阿玛和他的交情你能留京了,偏偏你又找了个蒙古的夫婿。这兜兜转转的,缘分果然逃也逃不开。”
“所以额娘你别愁啦,女儿一身本事,在哪都能过得好的。”
“嗯,你过得好,额娘和你阿玛就安心了。哎,本来都给你相中夫婿了啊。世扬多好啊,知根知底的,又有本事,也不知道日后便宜了哪个。”
殊雅笑出声来,旋即又严肃道:“额娘不会想让师兄娶三姐吧?”
三姐今晚干的事,她已经知道了。论血缘,她的确跟三姐更亲,可她与赵世扬打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自不是光凭血缘就能比的。师兄宁愿跳荷花池也不愿碰三姐,态度已经很坚决了,可不能让额娘起这心思。
婉宁笑道:“世扬亲娘尚在,他的亲事哪能由咱们作主?便是你三姐的婚事,也是要由你皇玛法说了才算的。”
“那三姐怎么办?她这般做,想是很喜欢师兄的吧。”
九阿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她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趁着还在家,多陪陪你额娘和弟妹。”
殊雅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也会多陪阿玛的。”
“这才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