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无限失魂落魄地走着。
周围是拥挤不堪的人流,是喊声、笑声,是色彩缤纷、款式新颖的服装,是飘动着的眩目的裙摆,是匆匆忙忙的脚步,是年轻男女并肩谈笑时兴奋的脸和眼楮。然而这一切他浑然不知。
直到面前发出“啊”地一声娇呼,他才仿佛从迷梦中惊醒一般,觉察到自己撞了人。
星无限举目望去,一时竟呆住了。
天!
世界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她有一对黑宝石般的眼楮,在浓而长的睫毛下活泼地转着,她那弯弯的细眉,有时微皱,便有有限的幽怨,动人怜悯,但此刻眉尖稍稍挑起,配着那眼神,显出含嗔带羞的样子,却又满含别样的摄人魔力。一袭鹅黄的裙衫将她玲珑的曲线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来,裙下露出小半截莹白如玉的浑圆,透射出青春的热力,引人遐思。
星无限沉醉地望住眼前的美女,浑忘了还要向她道歉。
那女子哪曾见过如此无礼的举动,心中又羞又气,然而心头却悄悄泛起一丝异样,仿佛很喜欢被面前这个男子注视。
星无限原就相貌不俗,经历成功与失败的挫折后,眉宇间更添了几分成熟与沧桑,此刻心神完全浸入在这震撼性的美态,眸子中射出热烈的光来,自有令人心醉的魅力。
他的目光中全是对美的欣赏与赞誉,没有丝毫的猥亵,是以那美女才没有任何反感。
两人静默了片刻,那女子忽一顿足,娇喝道∶
“你看够了没有!”
星无限心神一震,这才清醒过来。
若他凝神细听的话,便会发觉那女子声音之中毫无责怪之意,然而他此时如梦初醒,哪还分得出这许多,忙不迭连声道歉。
那女子轻轻一笑,星无限只觉面前百花盛开,即使太阳也不及这笑容明媚灿烂。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忽地飞起两朵红霞,衬着那如花娇颜,当真美得不可方物。
星无限神魂颠倒间,忽闻那女子娇笑道∶
“你这人,真怪!”
擦身而过时,女子的目光又在星无限面上一转。
那临去的秋波让星无限心头一喜,心头顿时大起追求之念。然而他终未忘记自己刚刚经历的失败,心头泛起阵阵苦涩。自己这个样子,凭什么去追求她呢?
如此佳人,身边定然不乏护花之人,我又算哪颗葱?
然而他心头终究是放不下,转身跟在那美女身后。
星无限此刻心情极为复杂,一方面对那女子甚是爱慕,另一方面又自惭形秽,数次欲上前搭话,却讷讷不知如何开口。
暗呼一声∶罢了,罢了!
星无限正欲转身离去,却见那女子忽然停步,转过身来向他招手,似在唤他过去。
星无限一阵疑惑,但还是举步上前。
女子面上神情似笑非笑,道∶
“干嘛总跟着我?你没地方去吗?”
星无限把心一横,横竖一个死字,可不能让这女子将他瞧扁了。
决心既下,星无限心情大定,再非初时的患得患失。
洒然一笑,星无限道∶
“小姐,一路上我想了千万句话语想与你搭讪,但发觉没有一句是得体的,所以我只好实话实说,请给我个机会,让我追求你!”
这话如奇峰突出,令女子大感错愕,同时亦觉得新奇有趣,因为从未有人这样直白。
不过星无限彬彬有礼,话声中透出的真挚诚恳,让人一听便知,是以那女子丝毫不觉唐突、轻薄。
她低头思索片刻,抬眼望向星无限,伸出手来,道∶
“我是杨蕾。”
星无限轻轻一握她的小手便自放开,虽只是短暂的一握,但那柔若无骨的感觉真个令人魂销。星无限需用极大的意志力才能保持常态,说道∶
“星无限。”
她的眼波在星无限面上一转,轻轻道∶
“不请我进去喝杯咖啡吗?”
原来那女子停步之处,正是一家小餐厅,招牌上写着餐厅的名字——“惜缘”。
星无限略一犹豫,心中暗忖自己怀里那七十块应付两杯咖啡应该是够的,但若她
再要点别的,等会自己用什么付帐?
想归想,嘴上却丝毫没有示弱∶
“那么,女士先请。”说着还做了个潇洒的手势。
那名唤杨蕾的女子似乎非常欣赏他的风度,举步向里走去。
星无限跟在她身后,隐隐可闻见她身上散发的幽香,不由心中一荡。
然而他立刻将全付心神收了回来,集中在付帐的危机上。他许久不曾这样专注地想问题了,此刻似乎又找回了昔日纵横商海的感觉,几步路的工夫竟真被他想到个办法。于是,在他的唇边悄悄绽出了一抹微笑。
请杨蕾坐下,星无限摆手示意服务生不用过来。迎面对上美女惊诧的眼神,他神秘一笑,柔声道∶
“等等我,马上回来。”
杨蕾点点头,望着星无限快步离去的身影,好奇地想∶难道他想给我一个惊喜?
那是什么呢?
送花?
杨蕾暗自摇头,如果他用这么俗的方法,那她决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且不提杨蕾暗自猜疑。
星无限寻着一个服务生,很快便弄清了这家店的店主就在里间。
他径直走到房门外,伸手叩门。
“笃笃!”
“进来!”
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星无限走了进去,顺手将门带上,谁也无法看到他在
里面做了些什么。
时间不长,星无限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个矮胖的男人,想必就是店主了。
他圆圆的脸庞,面上一团和气,一望而知是个好脾气的人。
他随着星无限来到杨蕾座旁,见到杨蕾时,似乎愕了一下。
杨蕾站起身来,唤道∶
“柳叔!”
店主望望星无限,又望望杨蕾,神色突然变得极为诡异。
星无限讪讪道∶
“原来,原来你们认识?”
店主迅快地俯在杨蕾耳边说了几句,临去时还不忘对星无限使个眼色∶“自求多福吧,小子!”
星无限面色一垮,只觉浑身乏力,软倒在椅子上。
杨蕾面无表情、莫测高深地看住星无限,既不笑也不骂,甚至眼神中也难以窥测心中的想法。
星无限心中打鼓,终于抵受不住,举手投降道∶
“我招,我全招!”
原来星无限一见到店长,便声泪俱下地哭诉起来,说他女朋友得了绝症,最后的遗愿就是来这家他们初识的餐厅用一顿大餐,但他由于身上钱不够,竟不能替她完成最后的心愿……
星无限原本口才就佳,此时为了美女更是不遗余力地演出,真称得上字字情真意切、句句催人泪下,若是奥斯卡的评委们见了,定会颁一座特别贡献奖给他。
感动过后,店主拍着胸脯保证,今天不收他俩一分钱,但他想见见这可怜的女孩子。
星无限哪想得到他们早就相识,自是满口答应,他心里甚至已经在计划该点些什么菜了。
于是,上面所述的一幕就这样出现了。
星无限说完后,不住偷偷拿眼打量对面的杨蕾,心虚的模样仿佛作案当中被逮个正着的小偷。
杨蕾的表情仍旧没有变化,那种眼神看得星无限心中发毛。
灵机一动,星无限忽而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立刻四处搜索起来。
搜遍衣服裤子,等他开始向地上寻找的时候,杨蕾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你到底在找什么?”
星无限大喜道∶
“谢天谢地,我终于把你的声音找到了!”
杨蕾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却瞒不过星无限的眼楮。
星无限反应何等之快,知道这美女虽不生气,但对自己的做法不能认同。为求谅解,势必要将自己的遭遇和盘托出。
星无限没有半丝犹豫,顷刻间便下了决定,开始讲述自己生平所历。
他的声音低沉,略带一点沙哑。去掉了夸张与浮华的话声自有一种朴素的魅力,引得人静静听他说下去。
幼失双亲的苦楚,孤儿院生活的单调,工作时所受的屈辱,自食其力买到第一个面包的自豪,每一种感觉都那么深刻、那么清晰地从话声中传达出来。
直到星无限最后一个字音消失在空气里,杨蕾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忘了保持那个莫测高深的表情。
她沉吟了片刻,诚恳地说∶
“如果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你会不会拒绝?”
星无限摇摇头,知道杨蕾问这一句是怕伤了他的自尊。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
杨蕾这才放心道∶
“上次柳叔跟我提过,说他这里正打算招一名服务生,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屈就?”
星无限哪还有不愿的,道∶
“说什么屈就,好象我是什么重要人物似的。”
杨蕾正色道∶
“眼下你虽然身处困境,但谁能保证你的明天仍是如此?人生充满变数,你万不可看轻了自己!”
星无限但觉杨蕾话中大有深意,惟有诺诺应了。
杨蕾请来店主,星无限亦跟着她一口一个“柳叔”,亲热得不得了。
柳店主道∶
“做我们这一行,最重要是吃苦耐劳。你明天上班,每天从早9点干到晚8点,一周薪水200块,如果成绩优异,年终还有分红。”
星无限挠了挠头,颇不好意思地道∶
“我能否先支头个星期的薪水?”
柳叔咪着眼笑了,拍拍他的肩膀,爽快地道∶
“没问题!”
星无限签了协议,和杨蕾一道出了店门。
他们就这么在街上走着,谁也不说一句话。只因这沉寂一旦打破,便是他们离别的时刻。
然而分别总会来临,就如路也有尽头。
目送杨蕾离去的身影,直至它成为一个晃动的小点,星无限才返身向家走去。
“日后再见吧!”星无限一边走,一边回味着杨蕾离去的话。
为什么不留给我联络方式,却说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难道,她的意思是,明天再见?星无限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没错,心情雀跃起来。
是啊,有明天,就还有生活、还有希望。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从今天起,他要将过去的一切全部忘记,重新开始。
西斜的七月太阳很残酷地停留在半空,洒下炙肤的热力,而在星无限眼中燃烧的希望之火,竟仿佛比太阳还要炙烈,还要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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