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时10分,“大鹏”号司令舰桥。
“第二轮机舱堵漏失败,2号锅炉舱进水严重,暂时只能靠左舷注水维持平衡,动力还无法恢复,据报可能是传动轴受损-
听完舰长的报告,梁书铭捏紧了拳头,怒气冲冲地转向参谋长王子龙:“就没有办法了吗?让战巡来拖航也不行吗?”
“袁司令官不会答应的,他一门心思就想跟对方的战巡部队大打一场,要求他用战巡来担当救护任务只会被他骂死。”王子龙冷静地分析道。
“那就让我们自己的昆仑级装巡来拖——”
梁书铭不甘心地挣扎道——他还无法面对刚一开打就丢掉旗舰的不光彩现实。
王子龙能够体会梁书铭的心情,但他无法为人情而回避职责,依然挺胸垂手道:“太勉强了,让昆仑级来拖航的话,一定会远远落在大部队后面,而据第二攻击波的报告,敌前卫部队航向已经转到正东,我军还完好的3艘母舰为了回收飞机,必须维持当前的正南航向直到傍晚,大部队自然也得跟过去照应,根本无暇顾脱队的本舰——再者,舰体到现在还不断进水,我看也支撑不了多久啦,为了不拖累大部队,司令官,还是早点痛下决心吧……”
梁书铭神经质地咬了咬牙,表情一下子狰狞起来,喉咙里粗哑地咕噜了几声,忽地一转身,拳头不住地捶着舱壁,嘴里喃喃自语道:“怎么可以这样……我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王子龙正要上去好言相慰,突然被刚刚进门的通讯参谋伍先云少校拽了拽袖口。回头欲问时,早被伍少校一把拽出了舰桥,一路奔下旋梯,直到躲进舰岛以下一处阴暗的无人角落,伍先云才撒了手。
摸不着头脑的王子龙先整了整袖口,有模有样地抱起双臂,这才满脸不快地开口道:“神神秘秘的,搞什么?”
“刚刚收到萨司令长官的急电——准确来说,是从一架主力部队配属地水机上转发过来的长官命令。”
王子龙不解地眨眨眼:“在哪?为什么刚才不呈给司令官?”
伍先云无奈地摊摊手。从裤袋里摸出电报纸递给王子龙:“你自己看吧。”
借着远处折射过来的昏暗灯光,王子龙粗略浏览完电文,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糟了,咱们司令官有麻烦了。”
伍先云赶忙举手示意他小声点,又做贼般地左右环顾一番,这才悄声道:“参谋长。我们该怎么办?”
王子龙楞了一下:“什么怎么办?”
伍先云急的直咂舌:“司令官不遵令啊,他已经把萨长官涮了一次,难保不会把这电报撕了,然后装作没有收到,继续死抗到底啊。”
王子龙嘴里“嘶嘶嘶”地抽了一长口气。一拳打进手掌里。摇头叹道:“要这样的话——哎,老梁啊,不是我王子龙无情,是你篡改军令,自作主张在先啊,没办法,实在没办法!”
“怎么样?决定要干了吗?”伍先云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王子龙咬咬牙,下决心地点点头:“你去电讯室,先把这消息通知云鹏号的毕司令官。我去召集宪兵,反正这条船也保不住了,我们就押上梁司令去云鹏号,动作要快!”
十来分钟后,领着一小队荷枪实弹的宪兵,王子龙紧攥着那份电报冲进了舰桥。
梁书铭乍一看这架势,还有点不明白:“这是干什么?谁让你们来的?滚,都出去!”
王子龙面无表情地一步向前。立正。双手展开电报纸,一字一句念道:“联合舰队司令长官萨致机动部队司令官梁——第一。你在搞什么?”
“第二,接电即将指挥权移交毕凌波,部队回收飞机后与侦察部队一并向北折返至甲二号阵位。”
“第三,接电起你本人由毕凌波看管禁闭——以上,17时0分,由201013号机转发。”
梁书铭面色一暗,嘴角禁不住抽搐了几下,嗫嚅道:“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只是见敌即击,我只想尽早把敌人的航母给收拾了,为后面地决战……”
王子龙将电报递给周围惊讶不已的其他军官传看,举手示意宪兵上前:“什么都别说了,梁司令官,请跟我们走吧。”
梁书铭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两步,机械式地摇摇头:“走?去哪?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里,我要跟我的旗舰同生死共命运!”
王子龙登时板起脸,以不容置疑的威严大声命令道:“这条船保不住了,必须立即弃舰,司令部人员要尽快转移到毕司令官的云鹏号上,您也要跟我们一起走,去接受毕司令官的处置!”
不容分说,两个身材高大地宪兵提着枪冲了上去,架起梁书铭就往外拖,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喊叫与皮鞋蹬踏金属的哐啷乱响,舰桥中的其他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转移……
大约在同一时刻,不到100海里外的协约联合舰队前卫部队旗舰——战列巡洋舰“狮”号罗经舰桥,贝蒂中将正抱臂高坐于他地专属桃心木窄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脸冷酷地聆听参谋地报告。
“玛丽女王号先后被4条鱼雷命中,轮机舱进水,动力丧失,排注水系统也失去作用,舰体正迅速倾斜,舰长已下令弃舰——”
“皇家公主号中雷1条,部分舱室进水,但已得到控制,仍可维持25节航速。”
“驱逐舰兰斯多特号中雷1条,受损严重,当即丧失动力,正在下沉……”
贝蒂听罢冷笑一声:“就这些?”
“是……”
“留下三艘驱逐舰救援幸存者,其他船不要停,给我追过去!”